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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你前来,是为了韩侂胄曾禀报太子缺一位教导他诗词老师的事。”
谈到这个,就远没有战事那么紧急了,官家便一边在奏折上批示字句,一边头也不抬,随意道,“幼安,你不日收拾收拾东西,便可就任了。有劳了。”
莲心和辛赣面上原本的神情都一僵。
两人不禁对视一眼。
濠州战事在即,辛弃疾这样的将才在前,官家竟仍是丝毫没有要用他的意思么?
而和两个孩子不同,辛弃疾倒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只是面上的神色从期待渐渐凝固成了无奈的失望。
“是。臣遵旨。”
最后,他也只能弯下腰,这样答应道。
第143章 害臊,亲从官和“从心所欲”。
“不行,我决不允许!”
富丽堂皇得叫人几乎睁不开眼睛的宫室里,上首一身红袍的面白老人大怒,指着门口所站着的一行人里唯一窈窕的身影道,“这是前所未有的事!你什么莲心,一个女的,还是罪臣之后,竟敢妄想做一国之主的侍卫?谁知道你会不会对他暗中下手!”
“滚出去,谁都别来烦我,不可能!”
赵构即便已退位于德寿宫多年,面上也没有寻常老翁屈服于时间和失去的权力的驯服模样,照样爱俏,喜欢戴一朵绿菊在鬓边。
满面红光的样子,简直叫人以为他是个和辛弃疾一样的习武之人,才能精力充沛至此。
七十多的高龄,即便放在后世也算长寿了。
而古人曾说过“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这么看来,“从心所欲不逾矩”这句话,他倒是只做到了“从心所欲”。
瞧着像个小儿一样蛮横大叫的太上皇,莲心不忧反喜,和辛赣的视线微微交织片刻,随后各自挪开。
小儿和老谋深算的狐狸不一样,虽顽劣,却不一定有多少算计,若掌握对了方法,不一定不能说服他。
唯一令人头痛的就是,脾性如同家中顽劣小儿的太上皇,却是最终能拿决定压制官家、太子的关键人物。
要如何才能破局呢?
“寿皇所言极是。”
太上皇不喜欢被人叫“太上皇”,所以大家大多当面叫“寿皇”,背地里一致叫他“太上皇”,“只是莲心入宫,实则另有隐情。”
“噢?”
太上皇皱着眉,看着棋盘对面的辛赣将自己又一颗棋子吃掉,轻轻拈走了那一粒棋,“嗒”一声,放到一旁的案上,语气也不禁烦乱了起来,“啧什么隐情?”
“濠州之事到如今已传遍了朝中各官员之间,有许多好事的人不断上书,请求官家出兵回击金人。”
辛赣没有抬头,只盘着腿,随意下了一子,声气淡淡的,“臣斗胆,寿皇可是也觉得此时应当出兵?”
“自然不觉得!”
棋局变幻,恰逢吃掉了辛赣两枚白子,太上皇面上表情转为畅快的睥睨之色,语气也稍缓,却掷地有声,“我告诉你啊,想当年,我的国土面积那么辽阔,四海尽在我掌控,什么能逃得出我的眼睛?就连你那爹,我也知道什么样——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么!咱们大宋是以‘文’传承的,珍重些自身的修养吧,做什么和那些蛮夷一样,不害臊!”
“是挺不害臊的”
辛赣好笑,又吃了太上皇一颗棋,没管他又耷拉下来的脸,垂着眼,静静道,“但我也劝不动我父亲,更别说劝动朝中其余将军大人了。但是职位空缺,众人追逐,和职位上坐了人,大家去将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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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拉下来,这两件事可不一样。”
语罢,见太上皇不语,便轻声提醒一句,“寿皇?这么浅显的道理,想必寿皇比我一个无名小卒要清楚得多。”
太上皇肉痛着看辛赣吃掉他棋子的手,脸色都快挂不住想要生气了,自然也没多少脑容量留给国家大事,“啊?啊,噢。”
但不巧的是虽然前头没听清楚,后头那一句“浅显”之言却听了个全。
他不得不作出思考的表情,半晌,缓缓点头:“嗯”
“寿皇果然英明。”
见他点头,辛赣便继续,“眼下人们只顾着争吵要不要出征的问题,若莲心上任成为亲从官,到时候自然引起轩然大波,没人会再争论出征之事,只会抨击莲心,要将她从位置上拽下来。到时寿皇出手,暗中将濠州之事盖过,大宋不就又能复归平和了么。”
说这一篇话的空,辛赣的棋路七零八落,不成体系,露出了不少寻常人难以发现的漏洞,棋盘上的势头也大片溃败。
赵构满心的劫后余生,兴奋得像当年即将南渡成功的那一刻,快速将棋盘上的棋子一一拣起来,生怕辛赣耍赖似的,一边随口答应:“嗯也有些道理。”
“寿皇果然与眼界粗浅的人不同,更能见到事物全真本貌。”
辛赣说完这一句,朝莲心略一示意,“莲心。”
莲心便立马跳上前来,满面悲戚:“臣见过寿皇!实不相瞒,臣早已苦父亲执意出战的念头久矣!一根筋似的,非得要打金人!现下天天在家里一个人能打十个,练武练个没完!可是我不想打架啊,我就想嫁个长得好看的权贵人家,日后专心相夫教子,对我的眼睛多好啊”
辛赣在一旁:“咳。”
做戏也没必要做得这么具体,没用的细节就不要多说了吧
莲心会意,便赶紧话音一转:“但是,他却非要把我送进宫里。却不知道我也是很想早日出宫的么。”
太上皇手下动作一停。
这么一想,他二人的目标倒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两人都不好直接跟辛弃疾和官家反对——这叫莲心的小娘子是因为父君在上,而他么
一想到辛弃疾的样子,太上皇忍不住咳了一声。
咳,他也实在不愿意沾上辛弃疾这莽夫的怒火啊!
而有了莲心,还能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一些,从而避免众人都揪着濠州出兵不放。
太上皇便犹豫了片刻。
见状,辛赣看了他面色一眼,又垂下视线,吃掉他一子,轻声道:“寿皇,其实莲心在市井间早已有名声,因为研制火药受到许多贵妇的欢迎。官家想着请她进宫,也是因为这个。”
“一来是为寿皇演些不同的烟花戏码,二来,火药营生其利甚巨,若直说请她来进宫是玩耍的,难免招来临安富贵人家的不满。倒不如给她个侍卫的衔儿当幌子,也便罢了。实际上,还是要给寿皇做事的。”
“富贵人家的不满?”
“李家李月仙姐姐,颇为倚重我。”莲心补充。
“噢,李家。”
太上皇也知道这从前朝就传下来的宗室一支,便闭上了嘴,只下嘴唇包着上嘴唇,支吾,“嗯果然是个刺头家。噢对了,倒是听说这李家的女的,和谁家里的清客私通呢,可有这事没有?哎哟,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莲心的手在背后握紧了。
转头看见辛赣的脸,却又平静下来。
“还是寿皇通透!张鎡大人还非说不是,骂我们信了的人只能活到八十岁呢。”
莲心翻脸如翻书,愤愤不平,“真个没口德。”
太上皇“啊?”一声,一愣。
再并上自己手指头和其余女使手指头一数,他老人家不就也快到八十大寿了么!
这他可不能忍,立刻义愤填膺骂了起来。
辛赣见差不多了,便朝莲心身边一个紫衣待诏微点了点下巴。
那紫衣待诏身量很高,皮肤呈小麦色,神情淡淡的,说起话来却含着微笑似的。
他朝辛赣微不可察地颔首,随即道:“寿皇,既然三郎说了实情,这位莲小娘子实际上是进宫为寿皇做事的。那么何不就令这位莲小娘子当一当侍卫?莲小娘子一心向寿皇,在官家处若有什么事宜,也能随时禀报寿皇。”
这么多好处集合在了一起,倒是真叫人不心动都不行了。
太上皇思索片刻。
棋盘上的棋势胶着,但到底他略胜一筹,便心下也轻松了许多,慢慢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你们说了要放烟花,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只要寿皇有心想看,我们自然义不容辞。”
辛赣轻声道,抱拳后,又做一个认输的手势,“寿皇棋艺妙绝,果然非我能敌。”
太上皇便终于开怀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赢棋上瘾,太上皇下棋下出了乐趣,叫上辛赣和一众侍卫宫女陪着他在湖边小轩上挨着冻下棋。
只有莲心和其余人没事可干,便告退离开了。
天色将晚,温度也大幅往下滑,莲心担心还留在德寿宫的辛赣,便问那位被人称为“越童”的紫衣棋待诏辛赣住在哪里,有没有饭吃,不想却被在前面为她引路的越童“噗嗤”一声笑话了。
莲心倒不觉羞怯,只觉得他动不动就笑有些烦,所以面色不善,又问了一遍,“我哥到底有没有饭吃?”
“宫里消息很灵通的。现下谁不知道你们兄妹今日受了官家和太上皇两人的赏识,上赶着巴结的人多了去了,你竟还怕他没饭吃?”
越童忍笑忍得肩膀都在抖,“他一出德寿宫,怕是就又有不少女使拿着点心饭菜对他围追堵截的噗,他能不能做到别吃吐都不好说呢。”
“又?”
莲心有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之前就有女使给他送东西?”
“嗯。在临安都有怀春少女为他编出来歌谣了,有些女使献殷勤很难理解吗?”
越童看了一眼莲心,有些纳闷,“哎,喜欢你哥的人多,不应该是好事么。你黑的是哪门子的脸?”
“我红着脸呢。替他高兴的。”
莲心呲牙咧嘴地一笑,切着齿,阴森森道,“带你的路,别说那些有的没的。”
越童便摊摊手,继续将莲心带往今日新给她找的住处,一边走一边嘴还没闲下来,“高兴吧?说来三郎也到年纪了,以他这样的人才、样貌和脾气,大把的贵女喜欢。你也不用急,估计他很快就能娶妻,到时候你就有嫂子了,不得更高兴坏了?”
呸,谁想要嫂子!
凭你这眼力见儿,活该只能当棋待诏,当不了御前的人
莲心心里恼得直想骂,但到底忍下来,半晌才平复。
而心境平息了些许,她才想起另一件事。
“你为什么这么向着他?”
被越童拉着一路走,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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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觉得有意思,便朝前面心无旁骛走路的年轻待诏道,“我哥能进宫,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当时打败了你,你不是应该恨他才对么。”
“用不着替他拿话来试我。若我心不实不诚,是无法在棋之一道上走下去的。何况你哥有多聪明,你自己清楚,他不相信我,能把你托付给我么。”
小麦色皮肤的年轻郎君方才还活跃打着趣,但被问到这个问题,两眼一眨,却宛然鹰隼似的明亮,弯了一下。
一边向前走,他一边又道,“至于为什么帮他他若死了,我就再没有击败他的机会了。那是不行的。”
“果然是为了这个。”
莲心笑,“你们这些会下棋的人,满心只有一个目标,打定了主意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这样的专注纯粹,有时候倒也叫我佩服。”
越童不回答了,眼前已经到了地方。
便手一引,“就是这里,你放下东西吧。你哥还在德寿宫,再一局的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莲心便放下东西,随口答应:“行,那他待会儿就来了是吧?”
孰料后面却没有应答的声音。
莲心奇怪,转过身,和大睁着眼睛的越童面面相觑。
“他为什么要过你这里来?”
越童满心的疑惑,终于问出了心里的问题。
他家境清寒,家里的孩子有的甚至要挤在一间房里。
半个月回家一趟,他每次回去,都要和家里的弟弟妹妹在口味、房间布置上连吵带打的。
我说你动了我的东西,你说我反正也不用,进宫的哥哥泼出去的水,凭什么挑这拣那!
就是这样打得不可开交,平白根本懒得搭理对方。
而三郎和他妹妹的关系却为何好成这样子?
哥哥妹妹原来应该是这样的么?一路保驾护航不说,连妹妹晚上睡觉都要过来看一眼?
这么说,难道他越童才是那个例外?因为他家太穷才没什么亲情?
越童颇为羞愧地陷入了沉思。
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这话也可以用到自己身上。
想不到我自己是这样缺乏兄妹友爱的人啊。
该打,该打。
第144章 烟花,贵女和“江边潮已平”。
“嘶”
一道身影由门口步来,原本平静缓和、一步不乱的步调却被另一道飞扑过来的身影打乱成了一团糟。
“莲心,你把手放在哪里拿开!”
辛赣被弄得头都大了,打开门发现莲心潜伏在门后就等着扑他时,几乎立刻反应过来,就将缠在他身上的妹妹扯了开来,但还是晚了一步。
只要沾到他的皮肤,莲心就不可能被轻易推开。
她的手臂软软地挂在他脖颈上,声音也软软的,像是化掉的蜜糖一样,“三哥,干嘛总是推开我,明明在茶山寺那天还亲过我的嘴呢,现下翻脸就不认人了”
那种甜蜜,灼热,黏稠,是真的像滚热的糖浆,叫人几乎难以躲避。
但辛赣并不算一般的人。
和她脸贴着脸的辛赣声音明明很近,却半丝没有被那温度暖热似的,冷得像零下二十度一样:“我没有。”
他从没有主动去亲过她。他要的从不只是那个。
莲心便听懂了,将脑袋扎进辛赣怀里,一边悄悄摸摸地摸着他胸口占便宜,一边像模像样地慨叹:“翻脸不认人呢唉,果然郎君都是这样,提了衣裳就走。”
“你说什么莲心,你年纪还小,不知道自己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辛赣真是开始头疼了,想用力推开她。
但莲心察言观色,将脸直接凑到了他手掌的旁边:“三哥,我知道你心里有气,要不你打我两下,好不好?怎么出气都由得你,想扇我都行,只求你别生气了嘛。”
说完,将脸颊又靠近他了些,完全贴合在了他手心,随后脸扬起来,狡黠地朝他笑了一下,眼睛闪亮亮的。
辛赣要抽开手,却发现一下没有抽回去。
因为莲心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动作,也早早地就捏住了他的手腕。
见他果然躲不开,莲心便嘻嘻一笑,“三哥,别生气嘛。”
而眼前的辛赣面色冷得拒人千里之外,眼中不光有愤怒、痛心,甚至还能看出一点莫名的难过。
“我没生气,妹妹。”
他轻声说,被她捏着手腕的同时,眼睛也看着她,“但我当时说的话,你真的有听进耳朵里吗?”
而这句话好像又把她带回当时叫人心痛的幽蓝里,那种痛,甚至不像真实存在的。
莲心晃神了一瞬间。
当时的话,哪一句,最诛心的那一句吗?
“放开我一段时间,我会变心意的。用不着你道歉或帮忙。”
辛赣冷冷地重复出来。
随后在莲心怔然的空隙里,一下拂开了她的手,退后到离她两臂远的地方。
纯然的、亮银般的月光下,辛赣的脸像镀了一层金属一样。
坚硬,冰凉,冷淡。
“我以为至少我们的心是一边的——我们都想回到原先的兄妹关系。那不是你想要的么。”
辛赣慢慢说,打量着莲心面上的表情,“说出口的话,你知道不能反悔的。”
她不知道!
莲心撅起嘴,又想去抱辛赣。
但也许很多事情真的遵循着事不过三的定律吧,辛赣这一次轻松躲过了她的手臂。
“听越童说你着急叫我来有事说,我才过来的。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事,那么我就先走了。”
辛赣拢齐整衣襟,又看了会莲心的脸,微点了点头,“早些睡吧。”
说完,便也并不留恋,转身径直离开了
“对吧,他很过分吧!”
莲心忿忿不平,义愤填膺地控诉,“我没有见过这么行事的人!”
杨万里一个年纪能当莲心爷爷的人,之前在她上回来临安的时候就被迫目睹了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青涩戏码,不是不尴尬的。
所以眼下也十分警觉,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要在老朋友的儿子和女儿这种手心手背都是肉的两难情况之下站出不对的站位:“你说的‘他’是”
“——韩侂胄!”
而莲心要说的却并不是杨万里以为的感情问题,“前几日官家遭逢刺客,我护驾后受到官家嘉奖,回到房中心情好,便收拾了下物件。结果你猜叫我发现了什么?”
莲心举起手,露出被纱布包裹得像粽子一样的手,“我的火药被人动过手脚!要不是我躲闪得快,恐怕人都要去掉一半呢。”
这下子,连一旁躲着不敢听莲心可能会说出的感情问题的赵汝愚都神色一肃,凑了过来:“——什么?是谁做的?”
莲心:“我查清楚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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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侂胄。”
杨万里捻了捻胡须,不禁疑惑:“韩家小儿虽出身外戚,却何来如此嚣张行事的底气?他不过是东宫之臣,怎会敢对天子亲从官下手的?”
“他另有依仗。”
莲心看一眼大殿外,在官家常停留的地方,周围是几乎没有宫人敢于乱走动的,便放心做了个口型。
——德寿。
是太上皇在韩侂胄背后支撑着,才叫他有如此底气来对莲心下黑手。
杨万里和赵汝愚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如果是那位的话,那么做出什么事都不出乎人意料了。
“我们会帮你将此事告诉给老辛的。我们回去也一起想想法子。”
杨万里应允下来,看着莲心的样子,不禁暗叹口气,还是忍不住道,“孩子,好好养伤。国恨家仇,这本不该叫你一个小孩子的肩膀来承担的”
“我亦有匹夫之勇嘛。”
莲心嘻嘻笑,“再说,我也不是一个人承担。”
杨万里若有所感,顺着莲心的视线,抬头看向殿外:“噢,原来是三郎来了。”
“是,杨伯父。”
辛赣向杨万里礼貌作了揖,“方才你们讲话我听见了。家中的事,叫杨伯父劳神了。”
杨万里便和赵汝愚都摇了摇头,叹气。
“客气什么。这是国家之难。这并不是你们一家的责任。”
唉,官家是个好官家,尚有收复失地、勤政爱民之心,却耐不住一个“孝”字。
——再英明的决定,一旦被太上皇干涉了,官家介于自己并非太上皇亲子的身份,便不得不比亲生子更百倍地百依百顺。
可太上皇和奸臣勾结,一同搜刮民脂民膏,再叫他们继续下去,都不用濠州的事商量出个结果,大宋就可能要因为亏空而不攻自破了。
这样下去,可怎么了得
杨万里满心的愁绪,和赵汝愚小声商量起来。
而在他们两个的忧虑之外,莲心却不是为问题一直担忧的脾气。
她站在两人对面,倚靠着庭柱,正朝辛赣展示她自己受伤的手:“三哥,我好痛那火药炸开的时候吓坏我了呢。你都不管我。”
辛赣看着她伸来的雪白的裹满纱布的手。
片刻,他抿了下嘴唇,伸出手,轻轻托在她手的下方。
“用药了么?”
他的眉间有一个极快的微蹙动作,虽然极短暂,但还是叫莲心捕捉到了,那种忧虑,就连他的话语都显得温情了许多,“手上本就有伤,愈合怕是更难了。我带了药来。”
便将一个瓷盒放到莲心身边的小案上。
莲心微微愣了一下。
她没想过辛赣原来早已听说了此事的经过。
便压下手上传来的剧痛,转为嬉皮笑脸的,只说没事,随后凑到辛赣耳边,“不过,若三哥能亲我一下,我就更没事啦!”
语声止于被辛赣看过来一眼的瞬间。
听见她的话,他的神色便从方才不自觉流淌出的忧心便又变淡,变回了刚过来时的镇静无波。
唉哟。
莲心暗叫不好。
叫你嘴欠!叫你嘴欠!
方才还好好的呢,若继续悄摸摸令他握着,说不定最后也能摸到脸摸到手。现在好了吧,又给人惹恼了。
“哎呀,开玩笑的么”
莲心记得他之前要求她*遵守约定不再调戏人的话,只好退而求其次,“那三哥给我吹吹。”
“缠了这么厚的纱布,吹你也感觉不到。”
辛赣不和她多纠缠,也不再看自己方才放在案上的瓷盒,只说完了事,径直就起身走了,“看你精神尚可,那便好好养伤吧。”
莲心便只好委委屈屈地应一声:“哦”
随后看着辛赣的背影离开,离她越来越远
“哎,哎。人都走远了,你还看什么呢?”
一只手在莲心面前晃动,挡住了视线。
莲心这才不得不将自己粘在宫道上走远的那个背影上的视线挪开,转而看向来人:“真是稀客,姜哥哥你进宫做什么?”
姜夔好笑:“我怎么就不能进宫了?你这话很过分,知道吗。”
“我是提醒你,宫里见不得穷人。你打点好上下了没?”
莲心收好腰间下意识出鞘的武器,“没打点好的话,我和三哥去帮你找人。”
“无妨的。此次入宫,是和萧家有亲缘关系的太妃说要听我的词,所以才入宫一次。又不是上御前奏对去,无所谓的。”
姜夔整理自己的袖口,轻声道。
听见“萧家”两个字,莲心停了一瞬,欲言又止,看了姜夔一眼。
姜夔也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她想问什么:“别听太多,别想太多。”
不听,不想,那满临安都忽然传起来他和李月仙的新闻,总得有个缘故吧?
没道理忽然就传起来他们两个的事啊!
莲心还在苦思冥想,姜夔已继续道:“月仙有夫君,真不知道你们都在想些什么。”
可是
莲心非但没有被说服,面上反而因为不好的预感而显出一种讪笑的神色。
只说李月仙,不说自己;
只说事实,不说感觉。
这是什么意思?
莲心不敢继续想下去,甚至都有些后悔方才问了这个问题。
只好赶紧换个话题:“对了,姜哥哥,你在宫外消息灵通,可有没有听说过什么新鲜消息?”
“有些关于濠州兵马的消息,我方才与你哥已经交待过一回了,晚上你们自己对帐吧。”
姜夔偷懒,不想一套话说两遍,“反正你两个整日在御前朝夕相对,能说话的时候多的是呢。”
说完了这句话,假装当没看见莲心面上忽然飞起来的不自然的红晕,姜夔想起另一件事,“哎”了一声,“不过除了那些事,我在宫外倒是听说了一些有关你的流言。”
“冬至当日,你燃放所制成的烟花呈‘菊花’、‘神龟’和‘松鹤’的图案,令官家龙颜大悦,对你大加赏赐。结果当时不知怎么的,韩侂胄似乎是因为嫉妒你受到官家宠信,为了压过你一头,便为了搏得太上皇欢心,亲自侍奉着他去了宫外找乐子。结果”
姜夔不禁一笑,“结果太上皇他老人家没被人认出来,也没人保护,一不小心就被路边的烟花炸伤了腿脚。现下韩侂胄也受了责罚,太上皇也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床。啧啧,真是大宋之失,我都不敢想,若没有他两个,会对百姓生活产生多大的影响!”
姜夔痛心疾首,冲着莲心拱手:“还请你和你哥千万要守护好太上皇的安危!太上皇就是我大宋的灵魂,大宋的英雄啊!”
阴阳怪气,姜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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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是一把好手。
他的这几句话,直到莲心回到御前也忍不住一想就“噗嗤”笑出来。
“笑什么呢?”
红锦地衣蔓延,香烟细细,辛赣坐在天子对面与他对弈,纱帏后的歌姬则轻声唱林逋的《长相思》,声音温柔如水。
“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送迎,谁知离别情?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边潮已平①”
在这种闲适的气氛下,官家还是很愿意关心一番身边新近得力的小侍卫的。
他便好奇,从棋盘边上转过脸,看侍立在一旁的莲心,“小莲心,你在笑什么?是在笑我或者你哥哥的棋局么?”
莲心说当然不是了:“我都看不懂你们的棋局,怎么可能嘲笑。官家,我只是忽然想到一个新的能尝试的烟花火药方子,打算下了值就去试试,所以心里高兴激动罢了。”
而说到烟花
屋中除官家外剩下的两人视线交织片刻,随后都若无其事移了开来。
辛赣收回视线,落回棋盘上。
不必再多说,他都知道莲心在想的是什么了。
一定是太上皇被炸伤腿的事。
而要说到缘故,也不是因为什么“心有灵犀”之类的,而是因为
莲心立在屋门口,视线又转过去瞥了一眼跪坐在官家对面的辛赣。
直到见辛赣的唇角因为弯起而显出柔软的感觉,莲心便也禁不住弯起了眼睛。
——而是因为他们都心知肚明,太上皇被炸伤腿,根本就不是意外。
那是莲心出的主意,人造出的事故。
在冬至前几日,莲心故意挑衅韩侂胄,辛赣则在同时请人暗地里散布他近日所发觉的太上皇的喜好——他想出宫寻欢。
而韩侂胄本就因为官家近日多召辛家兄妹伴驾而甚至冷落了太子着急,一受激,虽当时没有表现出来,回去却立刻找人着手安排带太上皇出宫游玩的事宜。
而有莲心认得虞莲鹤身边的虞家老奴,刺探出韩侂胄所规划的行经路线简直轻而易举。
之后的事,便水到渠成了。
布置下烟火,叫太上皇踩上时,远远控制着它,令它爆炸。
太上皇当即受伤,不得不回宫休养身体,再没有插手宫中事宜的力气。
韩侂胄也受官家斥责,在家禁闭反省,暂时失去了和众人一起议论出征人选的资格。
整件事办得之出其不意,就连莲心和辛赣自己都没想过会这么顺利。
但想想以她的思路,确实是常人难以预料防备到的,便又不觉得奇怪了。
而要说这事是否有失磊落,那确实是的。
但非常时期,办非常之事,也没有错嘛。
莲心抿嘴儿一笑,低下了头。
另一边,官家也因为莲心的话而大笑:“莲心啊莲心,你和你哥哥,还真是我的两个开心果、左右手!”
“近日你们也不必起早贪黑地来当值了,该休息就好好休息,都还是孩子,长身体。主要也是因为太上皇卧病,所以我这里事情少”
说到这里,官家意识到说了些什么,便又丝滑地拐了个弯,“——真是令我担忧得日夜难安,也没心思做别的了。”
是终于没有不明情况还指手画脚捣乱的老头,所以原本的效率又回来了吧
莲心看破不说破,应了是,一路退到门外,和辛赣对了下眼神。
看来,对太上皇下手这个计策还是很起效的嘛。
莲心眼睛弯弯的,笑起来唇边还有笑涡,用黏糊糊的目光看着辛赣。
面对着这样的场景,就是完全陌生的一个人也不会忍心不回应的。
辛赣便不禁也露出一个转瞬即逝,却美丽得几乎令人心跳停拍的浅浅的笑来。
而那个笑令人心痒难耐。
莲心侧移一步,肩膀挨着他手臂,一边轻轻地磨蹭,一边甜甜问:“三哥,你怎么不说话。你说呀。我是不是很厉害嘛”
脸也扬起来,几乎渴求地看着辛赣。
辛赣没发觉莲心的小动作,听见她的话,陷在思绪里犹豫了片刻。
但也只是片刻。
一瞬间的迟疑后,他便没有再缄默,颔首,一笑,“你做得很好。比我们最开始预料的还要好得多。”
“我们——?”
不知为何,莲心却格外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字眼,声音立刻不娇滴滴了,脸也忽然就拉了下来,“你和谁‘我们’?你已经找到了什么喜欢的人?——你甚至还把我们的计划和她说了?辛赣,你!”
莲心翻脸如翻书,就连人都不再站在辛赣侧边了,直接前跨一步,先堵死辛赣可能离开的全部角度,接着立刻质问:“——是谁?”
辛赣:“什么?”
还要说话,下一句话就被莲心闷回了手掌心:“好啊,我竟不知道,你和什么负心薄幸之辈竟然也是一样的!才刚过去多久呀,你就看上别人啦。辛赣,你讨厌死了”
说着踮起脚尖,一口咬在他下巴上,像只小兽一样,开始发泄不满。
辛赣从最开始的疑惑,到后来的劝阻,再到最后的无可奈何,最终也没能阻止住莲心的任何话语和举动。
甚至到了眼下,莲心都在他脸上使劲印自己的牙印了,他还是推不开人似的。
只箍着莲心的肩膀,脸偏向离莲心远的那一端。
可惜他的躲闪没能成功,反而将雪白的脖颈也暴露在了莲心面前。
而以莲心总是高于辛赣所以为她会做出行为的无所顾忌程度的脾性,她又怎么会放过这一大好机会。
便把嘴一张,不顾辛赣的避让,一口咬住了他的喉结。
“嘶”
辛赣露出痛极的神色,“莲心,你疯了?”
他用了些力,将莲心从他身上扯了下来,一路握着她的手腕牵到了这处园子里的一处假山中,将莲心按在旁边,叫两个人都藏进了阴影里,才带了些火,道,“人来人往,万一被人看见了,你我的名声还能洗清楚么。”
“洗不清更好。免得你还想着这个娘子那个郡主的,哼。”
莲心背靠着假山石壁,气鼓鼓的,推了辛赣一下,“走啊,拉着我做什么,去找你的郡主啊!”
从辛赣面上的样子看来,他是真的快要被闹崩溃了:“你到底在说什么?首先,我没有喜欢的人,也不认识什么娘子郡主;其次”
他的神色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冷淡下来,“我以后会喜欢谁,你都无权干涉我和她。还记得之前我们说的话吗。”
嗯?没有什么娘子郡主?
那方才姜夔干嘛要和她说近日有一位贵女追着辛赣跑不放,想要他做夫君的事情?
又不是空穴来风。既然能传出这种流言,难道辛赣自己竟从来没听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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