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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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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正的速度很快,没过两日便将阮奇的老窝找了出来。

据他调查,阮奇来到华京后,先赁下一小宅子落脚,待济世堂开门迎客后,又在稍微远些的地方,让不同的伙计出面,买下四五间连在一起的宅子。

宅子与宅子间打通暗道,从外面看互不相关,内里则共成一方天地。

每间宅子中都住着几个药童伙计,还有一两个未知身份的男女,平日里就如同寻常人家似的。

既是寻常人家,突然多出个婴孩也算合理,没有人会多在意。

除此外,阮奇确实也打了罪臣荒废宅院的心思,毕竟那里的院子土壤肥沃,曾有专人打理,很适合种些不需要日日看护的草药。他只需要在合适的时候播种,待草药长成,潜入院子摘取有用的部分悄悄运走,便可神不知鬼不觉。

齐正带人守了两天,确认几处宅子中有未满周岁的婴孩后,再也按耐不住手中的刀。他挑了个月黑风高的夜,带着摩拳擦掌兴奋莫名的下属们,将宅院同济世堂层层包围,连一只苍蝇都无法进出。

陆回带着谢汐楼乘着夜色赶到时,宅子已被齐正攻陷,刚走到街口,便能听到宅子中此起彼伏直冲云霄的孩童哭喊声。

见惯各式凶徒的琰王眉头皱成山川,在死尸前尚能不动声色的谢神探倒抽一口冷气。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愿意做第一个进院的人。

齐正从包围圈中走出,看到俩人愣住:“殿下来了怎么不进去?”

里面是什么好地方吗?来了就要进去?陆回嘴角抽搐:“情况如何?”

“加上隔壁坊的济世堂,总共扣押了四十一个人,包括十七个年岁各异的药童,两个药店伙计,八个不满一岁的婴孩,两个今日留店的郎中,阮掌柜,和十一个不明身份的人。这十一人都在这宅子中,身份尚在审问调查,看他们那身板,估计扛不住几下,很快就会招认。”

“十七个药童?他们这是要开班授课?”谢汐楼有些不理解,“那日王府中,你曾提过,济世堂一共有十三个药童,为何又增加了四个?”

齐正挠了挠头,解释道:“上次说的十三个药童是曾出现在济世堂中的孩子,但今夜又发现四个年岁更小,还帮不了什么忙的孩子,看起来也就三四岁大,此前从未去过济世堂。”

那日去济善堂,谢汐楼未曾多留意,此时细细回忆,发觉那日见过的药童,年长者十二三岁,年幼者六七岁,年岁跨度极大,比寻常医馆帮忙的药童年龄小了不少。

她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还未待细想,见几个穿着大理寺官府的男人从宅子中走出,他们每人手上都抱着个奶娃娃,边哄着啼哭不止的孩子,边向不远处的马车去。

齐正瞧见谢汐楼震惊且疑惑的眼神,解释道:“大理寺都是糙老爷们,哪能照顾这些小娃娃?几个娶了亲的兄弟们将家中娘子叫到大理寺,暂且帮忙照顾,等天亮后,再将丢孩子的

父母请到大理寺辨认,看看是否是他们被偷走的孩子。”

街口前前后后停了三辆马车,抱娃娃的人依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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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第一辆车上了三个,第二辆也是三个,第三辆却只有两个人。谢汐楼向宅子的方向望去,没看到更多的人走出,好奇道:“还有一个呢?”

“什么?”

谢汐楼道:“一共丢了九个孩子,还有一个去哪了?”

齐正愣住:“未满周岁的只有这八个,其余的都是垂髫小儿。”说完,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属下这就去审问阮奇,定要他说出最后一个孩子的下落。”

齐正离开后,陆回和谢汐楼不再耽搁,走进宅院。

宅子中,年岁尚小的药童们被分开关在屋内,其余诸人跪在院子里,手腕被麻绳紧紧捆在身后,跪成一排。

院中草药清香扑鼻,谢汐楼提着一盏油灯,从这头走到那头,细细看过每个人的脸。

她的步伐不急不躁,略过跪着的众人,停在了一个妇人面前。

“抬起头。”谢汐楼说。

那妇人将头抬了一寸,身体微微颤抖。

谢汐楼弯腰,捏着她的下巴向上一掰,笑道:“我既站到了你的面前,必然是认出了你是谁,躲有什么用?”

陆回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走到谢汐楼身边,只一瞬,同样认出了面前这人:“陈尚书府中的乳母。”

陈崇是吏部尚书,家中清贫,父母早逝,考入青岩书院后,以岁考第一的成绩进入朝堂,一步一步坐到尚书的位子。他为官清廉,朝内朝外颇有好评。

寻常官宦人家,比如百里木,自夫人有孕,家中长辈便开始寻找家世清白的乳母,偏到了陈崇这里,孩子出生后才开始手忙脚乱找合适的人,最终被济世堂钻了空子。

当日京兆尹百里木找吏部尚书陈崇帮忙破除华京谣言,令两府小公子的乳母穿着粗布麻衣,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去西市走了一遭,而后四人一起消失,至今生死未卜。事后京兆府将两个乳母的画像贴满全城,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其中一个。

“与你同去的乳母呢?”

地上的妇人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谢汐楼看着她宁死不屈的模样,在心中叹了口气。

男婴被带到此处,有利用价值,没有反抗能力,尚能留得一命;一个二三十岁的妇人,没有利用价值,甚至还有可能寻机逃出惹出麻烦,哪有活命的可能?

院中众人忙忙碌碌,不少年轻的大理寺官差碍于她的存在,动作神情极为不自在。谢汐楼不愿意给他人添麻烦,走到关押药童的院子中。

小药童们被分开关在三个房间中,正房哭喊声最盛,约莫是那些最小的,东厢房安静得不像有人,应该是最大的几个。

谢汐楼毫不犹豫向东走。

她有个关于药童的猜测,急需证实证实。若这猜测是对的,或许有更多失去孩子的父母,能重拾希望;支离破碎的家庭,能重新圆满。

她希望她的猜测是真的。

第65章 婴儿哭14药童

房间中,五个十岁左右的小药童排排坐在软塌上。

软塌狭窄,五个孩子紧紧挤在一起,缩成一团不肯分开。五双眼睛盯着刚刚进屋的谢汐楼,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充满害怕和戒备,仿佛下一秒就要钻到地底。

谢汐楼放缓脚步,从挎包里摸出一把糖,摊开手掌递到他们眼前:“饿了吧?先吃把糖垫垫肚子。下午刚在西市口买的,排队的人可多了,你们快尝尝。”

没有孩子能拒绝糖块。

年岁小的孩子眼神逐渐犹疑,目光聚焦在糖块上,吞咽着口水,不敢伸手拿。年岁最大的孩子瞧着倒没那么想吃,却在犹豫片刻后,咬牙伸手取糖。拿到后闻了闻糖块确认无异样后,将糖块分给其他几个孩子。

谢汐楼看着这个像是兄长的小少年,笑眯眯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垂着头,声音有细微颤抖:“当归。”

莫不是每个药童都取了个药材名吧?

谢汐楼蹲下身,仰视面前的小药童:“你是谁家的孩子?你的爹娘呢?”

当归怯怯地摇了摇头:“我没爹娘,从小就跟着阮伯伯。”

谢汐楼指着一旁的孩子:“那他们呢?还有其他那些小药童,都同你一般没有爹娘吗?”

当归点头:“他们也是没爹娘的孩子,阮伯伯将他们带到院子中,抚养长大。阮伯伯人很好,他找了郎中教授我们医术,他说我们要有一技之长。”

谢汐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眼前的孩子不算瘦弱,确实不像吃过苦的模样,若是跟着亲生爹娘,未必有如今餐餐饱食的日子。可如果他们可以自己选择,应当还是想跟着亲生爹娘,在有人全心全意呵护的环境中长大吧?

谢汐楼握住他的手腕,无视他的挣扎,掀开他的衣袖——

小药童的胳膊上布满密密麻麻的伤痕,最旧的几乎没有痕迹,最新的也已退掉结痂,如一条一条的毛毛虫,盘踞在他的手臂上。

分明是割臂放血的痕迹。

她猜的没错,这些药童都是血奴,阮奇在他们还是婴孩时,将他们偷走带在身边,一边用他们的血熬制回春汤,一边抚养他们长大成人。

抚养他们也不是因为好心,不过是为了取更多的血罢了。

谢汐楼用指尖轻轻触碰他的疤痕:“疼吗?”

当归摇摇头:“不疼。”

“多久取一次血?”

“三个月,每次取半碗到一碗。”

谢汐楼将其余几个孩子的衣袖依次掀开,每个孩子的胳膊上,都有如当归一般的伤痕。

“每个药童都如同你一般吗?”

“年纪小的弟弟们取得少些。”当归抓着谢汐楼的手,“姐姐,阮伯伯真的是好人。如果没有他,我们可能早就没命了。阮伯伯说了,他养我们,不用我们付钱,只需要定期放些血给他。放血死不了人,我们不碍事的。”

当归身边的小童也弱弱道:“姐姐,当归哥说的是真的。我们都是因家中贫苦,被父母丢弃的孩子,是阮伯伯救了我们,抚养我们长大。你若将他带走,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是不是要去当乞丐了……”

孩子们叽叽喳喳,逐渐带上哭腔。

谢汐楼望着他们,心存不忍,犹豫着是否要告诉他们真相。

“自你们来到华京后,你们的阮伯伯应当又带回了几个男婴吧?难道他们也是被父母丢弃的孩子吗?”谢汐楼盯着面前的当归。

当归抿紧嘴唇,不说话。

这五个孩子已然是略明事理的年纪,偷婴案在华京闹得沸沸扬扬,家喻户晓,就算他们鲜少外出,济世堂人来人往,多少也能听到些风声。

“你可知阮奇为何要你们的血?”

当归迟疑:“阮伯伯说我们的血是世间最干净的药材,可治疑难杂症。能救人,总是好的,”

谢汐楼想问他们是否心甘情愿,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不过是些命运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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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手中的孩子罢了,他们就算有心反抗,又如何能拗过那一群供养他们衣食住行成年人?

……

院子中跪着的人很快被押送往大理寺大狱,整座宅子只剩十几个半大不小的小药童,不知该如何安置。

齐正看着十几个站成一排,怯生生的孩子,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

陆回扫过他们,淡淡道:“送到京兆府。”

齐正愣了:“京兆府?”

“本就是他们的案子,京兆府无能以至半年都破不了,只能让大理寺帮忙收拾残局。如今凶犯已归案,本王帮百里木保住他的官位,他难道不该付出点什么?”

齐正肃然起敬:“属下这就去办!”

济世堂的人和药童被带走后,宅子中只留下了大理寺的人。他们翻箱倒柜,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将宅子内所有与案件相关的物件聚集起来,堆在院子里。

黑夜到了尽头,天色逐渐灰白,手中的油灯不似来时亮眼,万物在苍穹下

逐渐显形,从黑色墨块到有了斑斓色彩。

谢汐楼打了个哈欠,恍然惊觉这一夜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陆回注意到她的困顿,将披风解下,披在她的肩头,谢汐楼推了下他的手:“我不冷,你穿上,莫要感染风寒。”

“这披风本就是为你准备的,这里只有你需要这它。”

虽是午夜,到底只是初秋,有几分凉意,远不到穿披风的时候。谢汐楼扫了一眼院子中的人,都只穿着一层单衣,不少人的额角鬓边甚至渗出汗意。

确实只有她冷。

谢汐路愣神的功夫,披风已被系牢,她低头瞧着两件叠在一起的披风,哭笑不得:“全华京都找不到比我穿得更多的人了。”

大理寺官员忙忙碌碌走来走去,无人在意站在院子中的他们。有人将一打册子扔到地上,其中一本滑到谢汐楼的脚边。

她弯腰捡起,翻开来看,陆回接过她手中的油灯,提起为她照亮册子上的字。

竟然是个账本。

账本中详细纪录济世堂这些年的支出收入,从最开始的略有薄利到如今盆满钵满。

谢汐楼看得咂舌:“卖回春汤竟然能赚这么多!早知道卖药这么挣钱,我还赚什么官府赏金?我编个归元汤的方子,主打起死回生。人还有一口气的时候灌下去,一成可能复活,谁不想试试?”她越想越兴奋,“这要赚多少银子啊!说不定比你琰王府的身家都要多!”

陆回嗤笑:“你当华京权贵的钱这么好骗?”

谢汐楼腾出一只手指,伸到他眼前左右摇晃,满脸信心:“这些权贵最怕什么?他们才不怕被骗钱,他们怕的是名声有损,怕的是被人戳脊梁骨。我只要把这归元汤和孝道、夫妻情深绑在一起,不怕没人主动吃这个哑巴亏。”

陆回摸了摸下巴,眯起眼睛,半真半假:“听你这么一说,到真有点意思。你什么时候开始卖药?到时候我出些银钱助你将这生意开起来,后面盈利后咱俩平分。”

谢汐楼嘿嘿一笑:“好说好说。”

她继续翻账本,边看边道:“阮奇带着这一群人,每三年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确实聪明。他如果不来华京惹了京兆府大理寺,或者不将回春汤的药效吹捧得这么神奇,导致血奴不够,在短时间内偷了大量的男婴,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被发现。”

“你觉得阮奇背后还有人吗?”

“华京水深,就算他的汤药再神奇,一个好无根基的商人,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将生意做到这个地步。”谢汐楼将账本递给陆回,指着上面的内容,“你看,每隔一段时间,账上都会支出一大笔钱,几乎是一半的利润,却没写去处。你们审问时可以提一句,虽然我估计他们什么都不会说。”

陆回接过账本,随手递给一边的堂木:“那他很快就会明白,就算他什么都不说,也无人可以保住他。若老老实实交代,或许还能有个痛快。”

大理寺从来不缺让人开口的刑罚,只缺能扛住刑罚,留着一条命提供改进意见的犯人。

陆回瞥她一眼:“觉得残忍?”

谢汐楼摇头:“我有什么资格替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觉得残忍?他们让无数家庭支离破碎,这样的罪犯无论受到什么酷刑,都是咎由自取,没什么值得可怜的。”

又有一大摞册子被抱到院子中,比刚刚的帐册还要厚不少。谢汐楼抽了一本,翻了几页,越看越乐:“还真有人相信这药能控制人。”

那日杨院使将这汤药的效果告诉谢汐楼后,她转头便说给陆回听。他们二人都认为,这药对延缓说老青春永驻一定是有些效果的,不然也不至于一药难求。至于这汤药可以借由献血男婴控制服用者,却是荒谬至极,他们二人谁都不信。

这世间哪有神鬼,只有填不满欲望沟壑的人。

册子上赫然列着几个华京贵女的名字,比如温平公主,比如礼部尚书的夫人,比如她二叔的小妾。每个名字后都跟着小药童的名字,甚至还标注着药童取血时的年龄,想是为了以后控制她们,故有此记录。

阮奇按照贵女贵妇们的地位分配药童,地位越高者,取血药童的年纪越小,如温平公主,她的取血药童只有七个月,应是华京丢失的男婴之一,而她二叔的小妾的取血药童则是个七岁的男孩。

谢汐楼又往后翻了几页,突然“咦”了一声。

陆回侧过头:“怎么了?”

谢汐楼指着一个名字:“周相的夫人和小妾也在其中,只是为何后面没有药童的名字?”

第66章 婴儿哭15莫要送死

天光乍破时,谢汐楼跟着陆回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矗立于皇城之侧,院墙高耸,跨入院门后颇有些与世隔绝之感。庭院宽阔,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平整如镜。庭院中央矗立着一座石碑,碑文记载着大理寺的历史和功绩。

谢汐楼站在石碑前眯着眼看上面的字,突然,一声尖叫直冲云霄,她吓得一哆嗦,险些没站稳。

树枝上昏睡的乌鸦被惊得振翅高飞,一时间响声频起,乱作一团。

谢汐楼拍拍胸口,戳戳一边的陆回:“大理寺地牢是不是挖得太浅了,声音都传上来了。”

陆回拧眉,看向一旁候着的年轻官员。

那人被陆回一瞪,哆哆嗦嗦道:“回禀殿下,最近案子多,地牢实在不够用了,刚被送来的人只能暂时关在地上,待地牢有人扛不住腾出地儿来,再送下去。”

陆回:……

谢汐楼笑嘻嘻打趣:“大理寺生意不错啊,与济世堂比不遑多让。”

陆回扶额:“……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还不去堵上他们的嘴。”

年轻官员领令,小跑着离开,片刻后院子中重归安静,若不凝神静听,再听不到那浅浅的呜咽声。

此时还未到点卯的时辰,院子中一时再无他人。谢汐楼心不在焉读着石碑上的刻字,正踌躇如何开口时,听到身边那人温润低沉的声音:“说吧,为什么一定要来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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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汐楼轻轻咬着嘴唇,不知如何开口。

刚刚从抓捕犯人的宅院离开时,陆回令堂木送她回王府,是她拒绝他的提议,死皮赖脸跟来大理寺,美其名曰让大理寺的钉子见识见识他对她的宠爱并非逢场作戏。

她没指望着骗过陆回,却也没想到他直接将这事摊到明面上说。

风略过墙角的树,沙沙声不绝于耳。树上的乌鸦一声胜过一声,惹人心烦。

谢汐楼理了理鬓边乱飞的碎发,转过身面向陆回,支支吾吾道:“我想查阅一份卷宗。”

陆回的眼神在晨光中闪着古怪的亮光,他盯着她,片刻后开口,像是在逗弄小孩子:“哦?哪份案卷?”

“明德皇后火祭案卷宗。她是我的闺中好友,死得不明不白,我总想为她做点什么,比如查清真相。”

陆回的声音凉薄如昨夜的月色:“明德皇后案早已盖棺定论,她死于意外,案卷业已封存。”

谢汐楼有些着急:“她不是死于意外,她——”

她的声音卡在半截,哑了嗓子说不出后面的话。

她要怎么说?说沈惊鸿是被人杀的?她是如何知道的?难道告诉他,她其实就是沈惊鸿,她但是就在现场?

陆回饶有兴趣:“她怎么了?嗯?”

谢汐楼咽了下口水,干笑着:“她是个特别善良的人,这种人该是佛祖庇佑,怎么会意外被火烧死?她该是长命百岁,无灾无病才是。”

“哦。这理由不足以让本王为你重启案件调查。”

谢汐楼泄了气,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有叶子从枝头坠落,打着旋儿落在谢汐楼的发顶,陆回上前一步,替她取下,淡淡道:“案卷可以给你看,但我想听你一句实话。”

“什么实话?”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案卷。”

谢汐楼正要回答,被陆回打断:“回答之前,你先想清楚,拿到案卷之后要如何做。重启调查吗?若明德皇后之死真的有隐情,你要为她报仇吗?将平静的湖面重新搅起风浪,让有罪之人受天下人指责,可是之后呢?你要如何从风波中脱身?还是——”陆回温柔托起谢汐楼的下巴,“你从来没想过要脱身。你早就准备为一个‘死人’,赔上自己的性命,去阴曹地府里和她再续前缘。”

谢汐楼退后半步,挣脱开他若有似无的桎梏:“琰王妃的身份,不够护我周全吗?”

陆回冷嗤一声,第一次发现她这般天真:“明德皇后多贵重的身份?当今陛下的元后,还不是落了个被烧成黑炭的下场。谢汐楼,权利的核心从来不是非黑即白。有的事碰不得,别说是一个琰王妃,就算是本王,也没有把握全身而退。”

“所以就让她白死吗?”谢汐楼抬眼看着他,双眸如隆冬的湖面,被冰层覆盖,看不清内里的波涛汹涌,“沈惊鸿七岁入皇宫,说是公主伴读,其实不过是入宫为质。众人艳羡她命好,谁知她谨小慎微的六年是怎么度过的?”

“好不容易熬到出宫,还没快活几年,又被先帝定了和太子的婚事。定就定吧,反正她早就认命,这一生就是用来还债的。以后做了太子妃,好好管理太子后院,做个贤内助也不错,说不定未来还能当个一代贤后,青史留名,然后呢,她得到了什么?一夜大火,香消玉殒,尸骨无存。”

“她做错了什么?案子稀里糊涂了结,挂着皇后的名声,却落了个含冤九泉、无人肯为她伸冤报仇的下场。街边乞丐都比她死得光明磊落!”

她字字句句明明无甚起伏,却又声嘶力竭字字泣血,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陆回看着她,半晌叹了口气:“谢汐楼,我真后悔带你回到华京。还不如留你在益州,与周鸿之斗法,早死早超生。”

谢汐楼怔住,又听他继续说:“来华京前,你认真赚钱,拼命想活下去。怎么到了华京,一门心思总想送死?”

“我……”

“这案卷,本王并非不能给你。只是,下次你向开口讨要案卷时,希望已经将一切想清楚了。”

陆回说完后不再看她的表情,任由她无助迷茫不知该去往何处。他转身走出院落,等候在角落的堂木见机迅速跟上,像个影子。

听到一切的堂木心中满是不解:“殿下,那案卷早就准备好了,就在您府中的书桌上,为何不直接给她?偏要刁难她这么一回。”

陆回横他一眼,眼神冰凉:“怎么,你心疼了?”

堂木打了个哆嗦,疯狂摇头:“属下只是觉得,谢姑娘只是想看看案卷,说不定什么都不会做,也不会为先皇后报仇。”

谢汐楼就是沈惊鸿,沈惊鸿的杀身之仇便是谢汐楼的杀身之仇。她出身将门,由祖父沈国公亲自抚养长大,性格中有掩藏起来的刚硬傲骨。她若拿到案卷,发现其中的不妥,定然会查到底。

这事他知道,谢汐楼知道,却没办法解释给他人听。

陆回在地牢前停住脚步,抬头看着天上的月牙,静静看了片刻后,轻声开口:“明德皇后案,非一腔热血满腹仇恨可解。她需要冷静下来,将一切理清楚,想好坚持的,决定舍弃的,之后,方能找到这案件的真相。”

“希望她莫要后悔。”

……

陆回离开后,谢汐楼枯站在原地,脑海中杂乱一片。

两年前她睁开眼后,并非完全没考虑过回沈家做回沈惊鸿,但她还是选择了离开,除了想要自由外,还有莫名的恐惧。

那时的她,虽然忘记了案发那夜的事,依然下意识想要躲避危险,远离华京。

她恐惧回到沈家,恐惧回到那个爱她的亲人全在身边,却还是护不住她的地方。

如果不是想起了那夜的事,如果不是遇见了龚玉,她应该还是会离开吧?跑到天涯海角,再不回这令人憎恶的华京。

偏偏她想起,偏偏她遇到。

仇恨如藤蔓将她包裹,她拼命挣扎,又放弃抵抗。

若留下为自己报仇,快意恩仇痛快淋漓,可以与家人相认,却可能再被关回金丝笼;若远远避开,虽然夹着尾巴苟且偷生,至少能自由自在地活。

到底该如何做呢?

谢汐楼在原地呆到旭日东升方才离开,不知何时突然出现的纸镇带她去到一边空屋子里,闷闷道:“这是殿下休息的地方。你若累了,可再此休息片刻,若想回王府,属下现在就去备马。”

谢汐楼一夜未眠,身体和精神都乏累到极点,闻言摆摆手:“你去忙吧,我就在此处休息,不会乱走。等到我睡醒,会自行离开。”

纸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点了点头:“也行,你好好休息。”

纸镇离开后,谢汐楼歪在软榻上,伴着靠枕的檀香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间,外面又响起嘈杂的声音,似乎来了很多人。她瞬间清醒,理了理杂乱的头发,顺手拿了把门边的油纸伞遮阳,走出房间。

她向着声音的方向走,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外院,离大门不远的地方。

门口来了几十个人,都是丢失孩子的人家,几个妇人抱着婴儿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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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面前,在大理寺官员的协助下,一一确认男婴身份,确认无误者按下手印便可带着自家的孩子离开。

眉毛都没长齐,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婴儿,在他们家人的眼中轮廓清晰独一无二,没有人认错,没有人起争执,他们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脸上满是溢出的喜悦和温柔。

谢汐楼站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心中无限感慨。

帮这么多人家团圆,她可真是干了件大好事,一会儿定要去吃顿好的犒劳一下。

人群逐渐散去,只留下了最后一户人家。

谢汐楼看着那夫妻二人悲痛的脸,突然觉得这顿好吃的不吃也罢。

被绑走的九个男婴最终只找回了八个,最后一个的下落虽然还未审出,想来也是凶多吉少,但她怎么都没想到,没找回的婴儿,竟然是吏部尚书陈崇的公子。

第67章 婴儿哭(完)蛰伏

陈崇和夫人早过而立,子嗣艰难,膝下一子一女,女儿刚满十岁,儿子被偷走前刚满百日。

陈崇答应与百里木合作实乃先斩后奏,陈夫人在乳母要抱着孩子出门前方才知晓。

她一直是个全心全意支持夫君的普通妇人,对此事虽心有疑虑不舍,终究还是没有阻拦。

然后孩子便没了。

孩子被偷走后,陈夫人日日以泪洗面,一夜间白发横生,像是老了十岁。陈崇思念幼儿,在案件移交大理寺前,每日去京兆府点卯,和昔日好友百里木几乎到了绝交的地步。

今日一大早,大理寺派人上门告知昨夜发生的事,夫妻二人匆匆梳洗后马不停蹄赶来现场。短短几个时辰,二人从欣喜若狂到彻底绝望,陈崇夫人崩溃到几欲昏厥。

有大理寺的人从地牢的方向跑过来,二人眸光灼灼,满心满眼都是恳请,希望抓住这最后的救命稻草。

那大理寺官员见二人这幅模样,心有不忍,叹了口气:“那孩子年纪太小,没抗住,已经走了。尸骨就埋在院子中,一会儿下官派人挖出,送到府上。”

陈夫人瘫软在地,失去意识,陈崇忙着照顾夫人,一时间乱作一团。

没有什么比给了希望,却亲眼看着这希望一点一点殒灭更令人绝望。

恰在此时,大理寺

又来了几人,将前院挤得拥挤不堪。谢汐楼定睛一瞧,为首那人竟是老熟人周相,周鸿之。

还是沈惊鸿的时候,她时常见到周鸿之,时隔两年,这老匹夫容光焕发,瞧着比两年前还要年轻不少。

只是,他为什么要在此刻来到这里?这案子与他有什么关系?

谢汐楼躲在角落,将身形隐藏。

齐正瞧见周鸿之,快步上前见礼:“周大人,您怎么来了?”

周鸿之笑着还礼:“偷婴案是京中大案,朝中众人都极为关注。一早听闻琰王殿下将嫌犯逮捕归案,老夫厚着脸皮前来,想打探打探情况。”

满朝上下有几个人敢到大理寺打探案情?

周鸿之这话说得极为谦逊,齐正却不敢真将他当成来打探情况的老人家。他微微欠身,捡着与案件关系不大的内容说:“昨夜大理寺已将案犯全部逮捕,将被他们绑走的十七个药童连同八个男婴全部救出。”他看了一眼一边的陈崇夫妇,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周大人想必听说过,华京共丢失九名男婴,其中有一名昨夜未能找到,经过审问,案犯交代那名男婴因年岁过小,没能扛住,已然夭折。夭折的男婴恰好是陈大人的爱子。”

周鸿之瞳孔骤然收缩,神情很是耐人寻味,他顿了一瞬后走到周崇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安抚:“陈大人……请节哀。”

他面露沉痛,真像是懊恼遗憾的模样。

陈崇低头安抚妻子,并未看周鸿之一眼,丝毫不在意面前人是他的上官。

一个角落,一场大戏,两个主演,各怀鬼胎。

谢汐楼缩在角落,将一切收在眼底,若有所思。

周鸿之和陈崇分别代表朝中两股势利,这俩人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上朝之时都能掐得你死我活,此刻在无人在意的角落倒是演起了兄友弟恭。

真是有趣。

谢汐楼又看了一会儿,趁人不注意从侧门溜走,回到刚刚歇息的房间。

陆回不知何时进了屋子,正手肘撑在桌面,揉着额头假寐。他听到谢汐楼的声音并不抬眼:“看完热闹了?”

谢汐楼喉头一梗,惊异于面前这人是如何装作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又觉得好像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陆回没等到她的回答,抬起眼皮,眸光流转:“嗯?”

这一生“嗯”从喉头挤出,带着一夜未眠略的沙哑,却有些说不清的感觉。谢汐楼挠挠头:“算是吧,看了场有意思的戏。”她将刚刚见到的场面说给陆回听,将疑惑和不解全盘托出,“我记得这俩人是政敌,现在怎么关系这般融洽?”

“许是你看错了,这俩人一向冰火难容。”陆回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这确实是周鸿之第一次为了一个案子来大理寺,有点意思。”

谢汐楼想起那册子上周鸿之妻妾名字后的空白:“给周相妻妾服用的回春汤,应当来自陈崇的小儿子。奇怪的是,陈崇的小儿子是所有男婴中年纪最小的,按照杨院使所言,年岁越小,血液效果越好,他应该是最珍贵的那份药材,却被用给了周家人,还为此丢了性命,真是有意思。”

陆回马上明白她的意思:“你怀疑周鸿之是背后的主谋?”

谢汐楼回答得很谨慎:“也有可能是意外。还有许多疑问,需要时间去查清。”

“说说你的想法。”

谢汐楼凑近,双眸中闪着光:“我有个大胆的猜测,如果济善堂背后隐藏东家是周相,他知晓这汤药神奇,定然会将药效最好的一碗留给自家人,如此一来便解释了前面的不合理。但同时,若这药真能借由放血男婴控制摆布人心,他如何敢留那小娃娃的活着?”她的手掌横过脖颈,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定要斩草除根,才能睡得安稳。”

“可有证据?”

谢汐楼耸耸肩:“只是猜测。不过我相信,只要他做过,必留痕迹,只要再给我点时间,一定能找出来。”

“没时间了。”陆回淡淡道,“此案会尽快结案,以安民心。昨夜在宅院中发现的那群人,已经确认是我们一直在找的、在受害者家庭附近赁房子的租客,也是收买稳婆的人。案件链条已然闭合,没有再耽搁下去的理由。十七个药童会在京兆府的安排下返回原籍,寻找家人,这是最妥当的安排。”

谢汐楼错愕:“不管幕后真凶了?”

陆回没有说话。

谢汐楼了然:“你根本就没想再往更深处查。”

“此案追根究底,只死了一个男婴,不足以撼动根基。若不能一击毙命,不如继续蛰伏。”陆回走到窗边,将手上的玉扳指取下举起。阳光穿过温润白玉,白玉染上阳光的颜色,“玉摔在地上,或许不会碎裂,但内里必然留有无法察觉的裂痕。耐下心来,等到裂痕积攒足够多的那日,什么都不需要做,玉自会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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