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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Chp.101我永远不会辜负年年……。
2015年的12月中旬。
林向晚第一次体验到大学期末周的紧张。
临大的学习氛围一点不比高考前那段时间差,图书馆人满为患,天还没亮就有大批的学生等在门口准备进去占座,除了备考期末的,还有其他备战各种通过性选拔性考试的。
林向晚和江叙也是长龙的其中之一,他们约定好起床时间,也许是情侣间的默契,两人都不太赖床,总排在前几位。
那时江叙
经常会额外带一个小毯子,把她密不透风包的像个小粽子一样。
图书馆每晚十点会准时闭馆,江叙先绕路把她送到宿舍楼下,他会等林向晚到四楼阳台和他挥手表示安全到达后,再从旁边的小道回去。
这天,林向晚没有像往常一样走上阶梯,反而扭扭捏捏呆站在原地。
“想说什么?”江叙看出了她为难的小表情,把她拉到避风的角落。
林向晚还是觉得有点难说出口。
她白天吃饭的时候刷了会手机,应该是大数据的监听,社交页面全被期末周占领,她刷到了一条大学生在肯德基鏖战通宵的帖子,饿了还能随时吃个宵夜,续杯咖啡,想想都幸福的不行。
而且,没通宵过的大学生涯一点也不完整。
她把手机滑到那条收藏好的帖子,举在江叙面前,不自然地扯了下围巾。
江叙精准抓获到信息,扬了扬唇:“走吧。”
他一手牵着林向晚,一手滑动手机,片刻后,肯德基的点餐界面就出现在了林向晚眼前。
“现在还不饿……”她弱弱地说。
江叙砸吧一下嘴,想了下说:“我们先点了麦当劳再去肯德基吧。”
“啊?”林向晚被他这个欠揍的提议吓到顿住脚步,“不会被赶出来吗?”
“试试?”
真正坐到店里的时候,林向晚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看书。
太糟糕了,这个点人也好少,会被发现的吧?她看着最爱吃的m记薯条疯狂分泌口水,手却不敢动。
没过多久,江叙欣赏够了她怯生生的可爱样,起身去柜台端了另一盘过来。
林向晚盯着他的手看了两秒,没有丝毫犹豫收了课本,腾出空间。
可能是吃得太多,凌晨刚过,林向晚渐渐泛起了困。
好几次脑袋直愣愣磕到冰凉的桌面,把她痛得轻呼一声,脑门上都印出了几条红棱。
江叙二话不说,把她拉了起来。
冬天的夜晚很冷很冷,那年的冬天尤其冷。
林向晚却在走前执拗地又点了个冰淇淋,在江叙不算友好的目光下舔了舔,撒娇保证自己会慢慢吃,在嘴里融暖了再吞下去。
商场对面有家酒店,在斑马线上等绿灯时江叙偏头问她:“住一间行吗?”
没有别的龌龊想法,只是江叙觉得她现在困得能倒头就睡的状态极有可能会在热水淋遍全身时陷入梦境,他不可能放心。
其实上个月他们就在一间房睡过了,那次是因为白天去了鬼屋,晚上又来不及回宿舍,她不敢一个人睡,自告奋勇提出了睡标间。
但这会,林向晚还是害羞地红了脸,头埋在围巾里小幅度点了点。
这十几秒的时间里,冰淇淋化了林向晚一手,江叙皱眉把没吃完的甜筒扔进垃圾桶,用纸巾帮她擦手,却怎么也擦不掉黏腻感。
他四处看了看,也没找到卖湿巾的自动售货机,便利店也离得有些远。
从前台拿了房卡,江叙火急火燎带她上了楼,撸起袖子照顾小孩似的仔细清洗干净她的手。
林向晚选了靠墙的那张床,洗漱出来后尴尬地拿着洗好的内衣裤。
江叙眼神有一丝松动,帮她把衣服挂在了空调下,这样对着吹一晚明天起来时就能干了。
或许是空调温度太高,两人都没能很快入睡。
“江叙,你睡了吗?”林向晚身体侧向他。
江叙哽了下,声音很哑:“没。”
“你寒假会回洛安吗?”林向晚问。
江叙调整了一下躺姿,让那东西存在感降到最低,才反问她:“你想我回吗?”
“想的。”林向晚羞羞道。
江叙:“那就回。”
她嘿嘿笑了两声,沉沉睡过去了。
第二天中午,江叙先醒过来。
其实他一整夜都没怎么睡,借着极其微弱的,因为林向晚怕鬼所以开着的廊灯,聚精会神瞅着她的睡颜。
她快成年了,生日礼物已经备好,但江叙还是觉得差点什么。
直到后半夜,他才想起来,他应该提前去做个体检。
万一,他是说万一。
她要是有那种需求的话,他可以随时顶上去。
他当然是健康的,但还得让她也放心。
江叙和前台沟通了再续一天房,没叫林向晚起床。
大概十二点半时,林向晚的手机响了起来。
江叙放下手中的书走过去。
屏幕上不是闹钟。
江叙坐在床边推了推她的胳膊:“林向晚,电话。”
林向晚哼哼唧唧地躲进被子里。
“阿姨打的,”江叙笑着,“再不起来我接了。”
她一个激灵惊醒,露出小脑袋,看清屏幕上“最爱的妈妈”几个字。
江叙划了接听,听到她懒洋洋带着娇俏的尾音喊了声妈妈。
“小懒虫,刚起床吗?”黄梅无措的站在路边,“妈妈好像迷路了,你能到你们学校那个湖边接我吗?”
“啊?”林向晚唰地坐起来,和江叙目光交错,江叙似乎也没想到这种情况,挑了下眉,林向晚问,“妈妈,你来学校了吗?”
“对啊。”黄梅声音很温柔,“你今天好像没课,妈妈来看看你啊。”
刚开学时,林向晚就把课表发给了黄梅,时不时和黄梅聊学校里发生的趣事。
后来,和江叙在一起的那天晚上,她半夜激动地和黄梅发了条消息:【妈妈,我和江叙谈恋爱了!】
凌晨三点,黄梅秒回:【恭喜年年心想事成!】
又给她转了五百二十块,备注“但还是要最爱妈妈哦!”
“我马上过来!”林向晚跳下床蹦着去够内衣。
但这家酒店的空调位置异乎寻常,非常高,江叙走到她身后取下衣架。
还没等林向晚进卫生间,手机里黄梅又问了句:“江叙有空吗?”
江叙摊了摊手,用口型比了个“有”。
林向晚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气喘吁吁跑到碧水潭的时候,林向晚给了黄梅一个大熊抱,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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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抢走她肩上沉重的背包。
看到跟在她旁边的江叙,两个人黑眼圈都很重,黄梅的笑容霎时凝固,但很快恢复了温婉的神情。
“阿姨好。”背包又落入江叙的手中。
黄梅:“你好。”
林向晚横了江叙一眼,拽着黄梅就往食堂走。
“妈妈,你还没吃饭吧,我带你去吃我们学校最最好吃的食堂。”
“好。”黄梅有点跟不上她的步伐,踉跄了几步,林向晚察觉到后走慢了些,才发现黄梅比开学送她来学校那阵瘦了好多。
她当起了小家长:“妈妈,你工作不要那么辛苦,多吃一点,你都快比我瘦了。”
“知道了,妈妈以后注意。”黄梅欣慰地拍拍她的手背,眼里蓦然盖了层水光。
正是下课的时间,学生陆陆续续一窝蜂地挤进食堂,林向晚好不容易抢到一个四人座,一边掏出自己的饭卡指挥江叙去买饭。
她警惕地环视四周,一旦有人准备在对面坐下,林向晚便立刻发动“我先抢到的”傲娇攻击:“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了哦。”
眼看着江叙就快排到窗口,黄
梅捏着林向晚的手心,语重心长道:“年年,女孩子要记得保护自己。”
她伸手捋了捋林向晚鬓边的碎发,更像是在用手一遍遍感受她的面部轮廓,接着说:“你不能吃避孕药,知道吗?也不能答应江叙不戴避孕套。”
“妈,妈妈……”林向晚眼睛睁的圆溜溜,脸红透了,“对不起妈妈,我昨天没在寝室睡。”她把昨晚去酒店的事如实告诉了黄梅,“但是我们,绝对没有做那种事。”
“你长大了,有权对自己的身体作出安排。”黄梅看着她,“妈妈知道你是好孩子,但人总会有冲动的时候,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我知道了。”林向晚靠在黄梅身上,视线却钉在远处的江叙,“要是江叙做出这种渣男行为,我肯定马上和他分手,还要找张时禹狠狠揍他一顿。”
黄梅无奈地笑:“你这孩子,不要随便把分手挂在嘴边,感情经不起消耗的。”
“哎呀,我还没和江叙提过呢。”林向晚不耐烦地说,“而且,我这么好的人,江叙凭什么和我分开啊,嘿嘿。”
江叙当了两趟搬运工才把菜上完,林向晚眉头一皱:“买这么多干嘛啊?”
“好像把你卡刷爆了。”江叙把碗筷递给黄梅,和她交换了个眼神,黄梅没忍住噗嗤一声。
林向晚怒了:“怎么可能?!卡还我!”
“啧,卡好像也掉了。”江叙面不改色。
“妈妈!”林向晚摇晃黄梅的手臂,“你看他!”
“傻孩子,江叙逗你呢。”黄梅给她夹了满满一碗菜。
妈妈不站在自己这边,林向晚又气又难堪,脸一青一白的,呼呼喘气。
看到她们先吃,江叙这才动了第一筷子,然后两指夹住林向晚的炫彩粉色公主卡套,在她面前晃了晃。
林向晚一把夺过,顺便把江叙碗里刚夹的菜也占为己有。
饭后,林向晚又带着黄梅四处逛了逛,和许多家长一样,黄梅去了林向晚的宿舍,忙前忙后地帮这群刚来大学不久的孩子们打扫卫生,林向晚怎么都劝不住。
那天只有余露在寝室,余露和林向晚也跟着打下手,累得满头大汗。
“这个寝室应该只有刚建好时有这么干净。”林向晚感叹道。
余露喝口水,也说:“我赞同。”
黄梅看着她有这么好的室友,也放了心,又把背了一路的大包打开,里头几乎没有她自己的东西,全是给林向晚带的,装在保温饭盒里的话梅糖醋排骨、可乐鸡翅、虫草花鸡汤,打卤面,都是热乎的。
还有她自己做的招牌辣椒酱、泡菜……
堆了满满一桌。
林向晚给余露分了些,虽然刚刚已经吃得很饱,但还是满足地喝了一大口鸡汤。她没有多想,笑嘻嘻地问:“妈妈,你坐直升飞机来的吗?汤还是热热的,就像刚出锅的。”
黄梅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她坐了接近十个小时的硬座,下火车后找了很多地方,才找到一个愿意借她厨房的店家。
本来想中午一起吃,但江叙点的饭菜,再多来两个人也吃不完。
而且江叙啊。
黄梅看到他从兜里拿了自己光溜溜的饭卡抵在刷卡机上,丝毫未动林向晚的。
愿意花心思陪她玩,不邀功。
还和年年做了好几年的同学,高二家长会的时候,看着也不爱和其他女同学讲话,有分寸又懂礼貌。
这个冲动的年纪,一次两次的,都能忍住欲望。
至少现在看来,是个可以托付的好孩子。
林向晚还想带黄梅去商场买几件新衣服。
但黄梅要赶飞机,她们就在寝室聊了会天,简单解决了晚饭,到五点多才下楼。
令黄梅没想到的是,几个小时过去,江叙还在楼下等她们。
他手里拎着一个大塑料袋,飞机上有晚餐,江叙就没买什么零食,放了两袋新鲜面包,其余的都是临港市的特产,为了买这些,他绕了一大圈,差点没赶回来。
两人一路将她送到机场,黄梅执意在机场前厅分别,让他们正好搭出租车回去。
她意味深长看着江叙,那些准备了一路的话最后还是没说。
可上车前,江叙抱了抱她,悄悄说:“阿姨放心,我永远不会辜负年年。”
黄梅愣了愣,眼泪流了下来。
林向晚歪头趴在车窗上:“妈妈,小孩子才哭。放寒假我就回去啦,别担心我。”
出租车渐行渐远,黄梅提着东西下了电梯,从负一层上了去火车站的地铁。
十二月底。
复习结束,第一门考试开始前,林向晚和江叙去校外胡吃海喝放松了半天。
后面接二连三的考试结束,无缝衔接着林向晚的生日,江叙不想那时候再匆忙安排,在宿舍楼前问她生日想去干嘛,林向晚俏皮地买了个关子:“到时候再说吧。”
看样子是已经有了主意,江叙由着她,让她早点休息。
当夜四点。
响彻宿舍的手机铃声把全寝室都吵醒了,林向晚迷糊地睁开眼,显示屏上是“舅舅”两字,还有数十个未接来电,她边下床边和室友们道歉。
走到阳台关好门,林向晚才小声接起电话:“舅舅,这么晚什么事啊?”
“年年,我给你发了地址,快过来!”黄志刚声音急切而哽咽,“你妈妈,快不行了!”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正中眉心,舅舅的语气让她没法不将“不行”和死亡联系在一起,林向晚整个人跌倒在地。
什么叫不行了?
妈妈明明十多天前还好好的。
怎么可能会去医院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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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不是在洛安吗?怎么会跑到Z市?
林向晚完全不敢相信,这不是真的,是舅舅在骗人。
一定是他在骗人!
房间内听到抽泣声的余露,担心地走了过去。
“向晚,怎么了?”
林向晚喘不上气,喉咙里蹦出听不清的呜咽。
余露又是给她拿纸又是喂她喝水,终于,五分钟后,林向晚理智渐渐回笼,拿出手机订了机票。
她没收拾任何行李,只套了件外衣。
余露陪她到一楼喊了宿管阿姨起来开门,一路送她到机场。
过安检前,林向晚像是想起什么,对余露嘱咐道:“余露,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谁也不要告诉。”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江叙考试。
余露大概知道她在说谁:“好。”
搭乘最快的交通工具也需要三个多小时才能赶到Z市第一人民医院。
林向晚的眼泪根本流不尽,几个小时下来眼睛已经肿的没法看了,眼皮动一下都痛。
那一刻,她真的好希望能拥有哆啦A梦的任意门,去见妈妈最后一面。
可事实上,就算她拥有了任意门,也不可能见到。
凌晨一点,在烧烤摊上忙碌的黄梅忽然倒地,当场没了呼吸,好心的客人立马拨打了120,救护车在长夜呼啸,滴滴声歇斯底里,医生们抢救了半个小时,仍是无力回天。
宣告死亡后,警方根据黄梅手机里联系人与黄志刚取得联系。
Z市在洛安市隔壁,黄志刚赶到时姐姐已经盖上了白布。
他声嘶力竭地哭到嗓子都哑了,想到了远在临港读大学的小侄女。
黄志刚不忍心将这个悲痛的消息直接告诉林向晚,只能让她尽快赶过来,怀揣着一点点渺茫的希望。
看到毫无气息的黄梅时,林向晚甚至来不及哭,就晕了过去。
黄梅于Z市火化,回到洛安的,只有一坛轻飘飘的骨灰。
那是林向晚离开临港的第三天,江叙没给她发过多的消息,但余露告诉她有个背影和江叙很像的人这几天在宿舍楼下等了很久。
林向晚没有勇气点开聊天框,按了关机。
短短半天,在黄志刚的协助下,完成了安葬。
一切从简,这是林家成死后黄梅对黄志刚说的话,那时,她就是这么处理林家成的突然死亡,除了亲近的家人,没有人知道这两场丧事。
黄梅的墓碑和林家成的墓碑紧紧相依。
爸爸和妈妈以这种方式重新在一起了。
他们都丢下自己了。
林向晚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没有洗澡也没有换衣服,直到两天后一位不速之客登门。
徐芳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钥匙,她直闯卧室,将一纸欠条摆在林向晚面前:“你准备什么时候还钱。”
林向晚眼珠子动了动,十分虚弱地喊了句舅妈,而后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话,问道:“什么钱?”
“你爸生前从你舅舅手里拿了五十万,到现在才还了不到十万,现在你爸妈都走了,这笔钱不能不还吧?”徐芳毫不留情地说。
黄志刚让她不要将这件事挑明,年年还小,爸妈都去世了已经很不容易,他又要工作没办法照顾她,临港是大城市,花销多,一切都等年年毕业了再说 。
徐芳怎么等得及,她儿子明年就要读高中了,找关系要花钱,学费要花钱,男生在学校的生活费也总比女生多一些,家里辛苦十几年的积蓄全给林家成打水漂了,就是累死也拿不出多的了。日后还要结婚讨老婆买房买车,哪件事不要钱?
林向晚是拿不出来,可林家还有套能换钱的房子。
徐芳把话带到,留下了欠条复印件。
林向晚看着那张价值五十万的纸,确实是爸爸的字迹。
她从来不知道家里欠了那么多钱,高考完的暑假,妈妈出钱让她和同学出去旅游了一个多月,读大学后妈妈每个月会给她两千生活费,知道她和江叙谈恋爱了每个月还多给她五百,让她不要总是让江叙花钱。
爸爸车祸走的时候,妈妈不是说肇事者赔了将近一百万吗?
一百万那么多,为什么还会欠钱?
饿得脸颊凹陷,双腿发软,林向晚在床上躺了会,才手脚并用爬到妈妈那堆遗物前。
妈妈住在Z市小小的员工宿舍里,所有的物品加起来都装不满一个蛇皮袋。
黄梅是位优雅的女人,经营面馆的十多年里,即使长时间浸泡在油烟环境中,她看上去也还是那么清爽漂亮,每天着装不重样。
林向晚抱着妈妈的针织外套,这是爸爸三年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衣服上还有清新的茉莉香味,把她衬托地臭气烘烘。
妈妈最讨厌不爱干净的孩子了。
林向晚把衣服叠好,吃了几块饼干,她撑不住身体,坐在浴缸边沿洗一下休息一下。
终于,她的身上沾满了和妈妈一样的味道。
她让自己冷静下来。
把黄梅破旧到卡顿的手机重新充上电,林向晚抖着手点进了微信。
妈妈的微信置顶只有一个人——【年年宝贝】
林向晚呼了口气缓解鼻尖的酸痛。
下面的联系人,除了舅舅,她都不认识。
她一一点进去看,聊天记录基本上都是工资转账。
备注烧烤李老板,对方每周给妈妈转账一千四。
备注饭店邹经理,这份工作的工资有六千多。
备注王太太,每周六王太太会给妈妈发两百,时间多在早上,还会发图片夸奖妈妈卫生打扫地很干净。
备注唐太太,在周天早上发给妈妈两百。
……
医院给出的死亡原因是过劳猝死。
妈妈没有请过一天假,每一天都要打三份工。这些工作加在一起,她每个月可以赚14875元。
爸爸去世后没多久,妈妈就把面馆转让出去了,妈妈说面馆薄利多销,她一个人忙不过来,赚得又少,林向晚提出去帮她,黄梅坚决不答应,女孩子的手不是用来洗碗收拾的,再说了马上就要高考了,学习要放在第一位。
她会慢慢找一个轻松又钱多的工作。
骗人,根本就不轻松。
林向晚把眼泪擦掉。
再往下,同样是转账记录。
但这些都是妈妈转给别人,每月固定的时间,一千两千的转。
林向晚越看越不对劲了,她从书桌上拿出纸笔,记下每一笔收入支出,最后的差额,是五千三百元。
除了给她的生活费,妈妈每个月要还款七千。
林向晚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又打开微信账单,在这里面能看到每一笔钱的明细了,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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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能对上,唯独这笔五千三。
每月底,五千会被准时提现到银行卡,剩下的三百,全是零零碎碎的花费,五毛钱的包子,超市购物十块钱……
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林向晚拿着舅舅给她的那张银行卡去了家附近的银行,妈妈不是烧烤店的正式员工,对方没有赔偿工伤的义务,最后还是主动提出给了五万元。
银行卡进了ATM机,林向晚伸出通红的手指点在屏幕上,余额五万。
还好还好。
爸爸妈妈因为开面馆的原因,都更喜欢用现金,所以妈妈是把那五千块取出来自己用了吧。
她在外面随便吃了碗面,再回家的时候精力回复了许多。
客厅有一整面墙的涂鸦,是林向晚读幼儿园时期画上去的,妈妈还特意找了很多相框把她画的公主框起来。这个被她亲手装饰过,每一个角落都充满回忆的老房子,从此以后都只剩她一个人了。
林向晚尽全力让自己振作,坐在地上整理妈妈的遗物。
突然,在她将那件棉衣举起来时,一个上了锁的铁盒从衣服的夹层掉出来。
铁盒表面的芭比贴纸因为时间过久翘了边,还有的被撕开只剩下一半。
林向晚五岁时,在商场一眼看中这个价值五百多人民币的芭比公主套装玩具,那时候林家成和黄梅的月工资只有八百元,只因为她趴在玻璃展示柜前羡慕地多看了几眼,林家成二话没说就买了下来。
铁盒被林向晚用来装小日记本。
暑假去旅游的前一天晚上,黄梅问她能不能把盒子借给妈妈。
她答应得爽快,在床上打开铁盒,忘了里面除了日记本还有江叙给她的红包。
“这个…这个是江叙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林向晚小心解释,“就是那个经常考第一的转学生。”
黄梅笑着哦了声,八卦意味十足。
“妈妈,告诉你一个秘密啊。”林向晚双手抓住黄梅的衣袖,眉眼弯弯,“江叙的第一志愿也是临港大学。”
“你们约好了?”
林向晚:“算是吧,我问过他了。”
黄梅顿了会,说:“以前你爸爸也约我一起去上洛安职校,那时候爷爷没有钱供他,他就让我在学校等他一年,我说为什么要等你?”
“爸爸说什么?”
“他说,因为我喜欢你啊,求求你这一年不要和其他人谈恋爱。”黄梅看着她。
缓了几秒,林向晚回过味来:“我,我才不喜欢江叙呢。”
她脸红的发烫,低下头把铁盒里东西都拿出来。
就在这个房间,一切都历历在目。
拇指旋转密码锁,输入她的生日,咔哒一声,锁头开了。
林向晚打开铁盒,里头有她小时候的彩色发卡,还有几张字迹歪七扭八的便签和画纸,也是她从前写给黄梅的。
“妈妈,下班辛苦了,我爱你!”
“母亲节快乐,亲爱的妈妈!”
“生日快乐妈妈!”
……
贴着盒子底部的是一个红红的小本。
林向晚把那些纸条整齐叠好放在一边,拿起这个红色的小本,翻过来正面的小字进入视线
——XX银行定期一本通。
右上角有一枚回形针。
是存折。
好不容易消散的预感在这一刻又萦绕上心头,林向晚长长的呼吸,几分钟后才抖着手打开了存折。
最先看到的是右上角回形针夹住的小纸条——年年的读书基金
然后是密集的堆挤在一起的数字,从年初开始的每个月一号,黄梅都会往里面存五千块钱。
到现在一共十一个月。
林向晚抬起头,热泪还是将存折上的数字放大到模糊。
她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她不要钱,不要什
么读书基金,她可以自己拿奖学金,可以去做兼职,她不要黄梅透支生命去赚钱。
都怪她,为什么要拿那么多零花钱,为什么,如果她能自己赚生活费,能分担一些压力,妈妈也许就不会死了。
空荡寂静的屋子响起一阵又一阵巴掌声,林向晚没办法原谅这么自私的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筋疲力尽地抱着铁盒倒在床沿。
正在她将要闭上眼时,铁盒角落一个小小的正方形纸片掉了出来,很轻的声音却让林向晚衰弱的神经瞬间紧张。
展开来,是一个折叠了很多次的信封。
爸爸的字迹。
林向晚第一反应这是爸爸写给妈妈的情书,就像她会把江叙送给自己的红包珍藏起来一样。
可是里面的信纸非常皱巴,仿佛被人愤恨地揉搓成团又抹平。
亲爱的小梅: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上一次写信还是我们上学那会儿,人老了字也丑了,写了好多遍,总写不出当年的恣意,你以前总夸我字写得好,现在我连这个优点都没了。
原谅我的懦弱,这些事我不敢当面对你说。
我瞒着你把剩下的钱全都投了,还找小叶小马全武他们借了一些,我以为按照那些人说的,这次的回报能直接翻倍,到时候我们就能换大房子了,未来年年要是想出国也有钱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结婚那天,我发过誓,我林家成这辈子会永远听黄梅的话,会永远爱你。
我做到了后者,却没做到前者。
你劝过我见好就收,这世上没有那么好的事,我却一意孤行,以为好运降临。唯一一件没和你商量,我自己做的事,却把这个家害成如今这个样子。
可我还有弥补的机会。
让我最后再自作主张一次。
我买了保险,受益人是你,赔偿金还了大家的钱还有剩余,够你带着年年继续生活,她是个争气的孩子,以后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太辛苦,面馆开不下去就转让了吧。
对不起,这些年跟着我让你受苦了。你那么漂亮,聪明又善良,如果不是我,一定会过得很好。小梅,我后悔了,也许当年,我不应该那么执着。
下辈子别再遇见我了。
——林家成
林向晚怔住。
她又反反复复地看,企图能从字里行间找到些更明显的信号,直到确定是真的模棱两可后才翻转纸张。
信纸的背面是一个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
那是妈妈的字迹。
上面写着——吴警官134××××××××
第102章 Chp.102没关系,我不在乎。……。
警察局门口,林向晚抱着铁盒踌躇不安,半晌后,一名身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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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的女警从玻璃门里发现了她。
在女警察的带领下,林向晚坐进了办公室,她手捧一杯暖茶,呆滞的目光始终落在那个铁盒上,吴卫东正在出外勤,一时半刻回不来,除了吴警官,她不愿意和任何人沟通,女警察只能在旁边陪着她。
夜幕升起,长时间处在温暖而又严肃安静的环境,林向晚不由得大脑放空,那张纸上的内容她记得一字不差,此刻正在她脑中字字落笔重演。
那像是一封遗书。
怎么看都像是爸爸在交待后事,他做错了事,恳求妈妈的原谅。
可是,爸爸不是车祸走的吗?
那不是意外吗?
为什么还会留下遗书?
“吴队。”女警察对推门而入的吴卫东微微点头。
吴卫东眯了眯眼,打了个手势,女警察把门带上退了出去。
“您是吴警官吗?”低浅的交谈声让林向晚抬起头,嘶哑的嗓音令人心惊,“您认识我妈妈黄梅吗?”
说着,她把铁盒里爸爸的信拿了出来。
吴卫东看到了上面自己的电话号码,白天她就是通过这个联系他的。
“你是小晚吧?和你妈妈长得真像。”
吴卫东在她对面坐下。
“我妈妈去世了。”林向晚极力隐忍的情绪还是在这一刹崩溃,眼里蓄满了晶莹,“关于我爸爸妈妈的事,您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妈妈写了您的电话。”
听到这话,吴卫东眉头一皱,又凭着多年的职业素养冷静下来,语气深表同情:“你刚刚说,你妈妈去世了?”
林向晚点点头:“她,她是过劳猝死的,在Z市。”
女孩的情绪明显扛不住了,趴在桌面上哭起来,但声音很小,像是怕影响到其他人。
吴卫东拿起手机给外头的女警发了条信息,过了会儿,女警察带着一个文件夹和一份晚餐进来。
她劝慰了几句,哄着林向晚吃了半碗饭。
之后,吴卫东微微摇了摇头,神态似是十分为难。当初他答应过黄梅不透露半分这件事,可谁也没料到才过去一年,黄梅竟也猝然离世。
林向晚也快成年,这件事日后总得有人对接。
“你爸爸不是车祸去世,是自杀。”吴卫东把那堆资料摊开,“去年三月,一个以推销空气净化器为名的中年男人去了你家的面馆,当天人不多,聊着聊着他提到了自己儿子升学去美国的事情,那人口中的儿子和你年纪相仿,你爸爸因此感了兴趣,两人加上了微信。后来他多次以留学开销大,本职工作赚不到钱无法满足子女的日常开销为由,撺掇你爸爸一起投资一款新能源产品。你爸爸起先也不相信,但对方时不时发朋友圈炫耀数额庞大的分红收益,最终你爸爸于当年五月投了第一笔钱,一共五万。六月收到了一笔八千块的分红。”
林向晚吸了吸鼻子,她记得去年暑假时,爸爸花了很多钱带她和妈妈一起去吃了很贵的西餐。也是在那时候,爸爸承诺等她高考完全家一起去英国旅行,不论她考得好不好。
“再然后,你爸爸又分别于七八九三个月投资了共一百万元的巨款,但没能等到十月初的分红,对方就跑路了。你爸爸意识到不对劲后,当即到警方报案,可经过半个月的侦查,我们发现这名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全系伪造,在你爸爸上钩同时,他手下同时还有十余人上当受骗,而且,在受害人们第二次汇款时,犯罪嫌疑人就已经携款逃到了境外。钱款多次在境内境外不同银行卡上下流转,数额高达千万之多,通过下线层层洗白,很难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