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终章】(1 / 2)
<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港岛不落雪》 第68章【终章】(第1/4页)
第68章 终章
长明曾经告诉她,他生下来就是不被祝福的,他意外来到这个世界,哪怕带着意外离开,也无憾。
鄢敏捂住他的嘴,不要他往下说。
他把脸贴紧她的掌心,他说电视机要买85寸以上的,客厅一个房间一个,这样他们可以在床上相拥着看电影,一直看到睡着。
他买了一栋房子,要装修成cllmebyyournme里那栋别墅。
大庭院,木质楼梯,铺着蓝白格子的实木餐桌,一家人可以露天用餐,小孩子绕膝跑来跑去,尽情欢笑,不必害怕打扰邻居。
天高地阔,肆意享受生活,空着的手永远有人来牵。
阿敏,你不要畏惧孤单。
难道是自欺欺人的梦?
是梦,又为什么如此真实。
得到又失去。
似乎比从未得到更痛。
鄢敏手撑石板地,只觉得迷惘。
掌心木芙芙,连疼也感受不到了,她仿佛溺水的人,无边无际的潮水,倒灌进鼻孔,挣扎的手渐渐静止。
眼见着那绿洲越来越远。
她上不了岸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秒钟。
鄢敏感受到有人扶住她的肩,她像受惊的鸟一样瑟缩,扭过头却看到苏长明惊慌失措的眼。
“阿敏,你没事吧?是不是腿伤又痛了?”
他抱她起来,拍拍她衣服上的尘土,将她扶到路边座椅上。
苏长明将地上散落的花瓣捡起来,一片片捧在手心,一笑,“这是给我的吗?阿敏,谢谢,我很喜欢。”
可是没有得到回应。
他没有强求,只是默默揉着她的腿肚,她的膝盖。
鄢敏有些呆呆的,仿佛惊魂未定,梦游一样,任他摆弄。
苏长明焦灼的目光直望到她眼睛里,鄢敏想要做出反应,可是始终好像隔着一面纱,网住她的脸。
不能呼吸。
她和他隔着好远好远的空气。
北国的雪那样深那样冷,飘飘落个不停,她走不出那片白雾了。
苏长明那样温暖,贴心,可那温暖贴着她的五脏六腑,蠕蠕的烫,对鄢敏来说,简直像蚂蚁撕咬一样的疼。
一种长久的痛,迟早要大发作的。
他拿出手帕,擦她额头的汗。
鄢敏突然劈手夺过那帕子,狠命往旁边一掼:“你怎么那么贱,我在对你甩脸色你看不见吗?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苏长明有一霎的失神,她莫名其妙的怒火令他委屈,想必任何一个成年人被当众这么训,也都会一愣。
可是他随即追问起来,良好的家教让他用理性解决问题,而不是情绪。
“阿敏,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鄢敏别过脸去,连她自己也不晓得自己在想什么,不远处人头涌动,有警车来了,空气中飘着腥气,那熟悉的味道让她无比烦躁。
苏长明向马路上望一眼,来扶她,“来,我们去商场里面好不好?”
鄢敏伸手推他,下了死力气,几乎把他推了个踉跄。
他撑椅背,才勉强稳住身子,眼里的茫然让她不忍心多看。
可她还是硬着心肠走了。
他也立刻追上来。
是啊,这样没头没尾的一通脾气,任谁都要弄清楚理由的。
可是苏长明只是说:“回家吗?让我开车送你吧。”
“我想静静。”
“为什么?是因为迟到吗?”他小心翼翼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怎么罚我都可以,别不理我好吗?”
“是,是因为迟到。”
她歇斯底里:“约定了时间,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挂断电话,为什么不在约定好的地方等我?”
他垂下的睫毛轻轻颤抖,静静接受她的狂风骤雨,她抬起头,看见他的眼睛,黑黝黝,里面有她。
只有她。
她呆站在原地,心里竟生出点点恨意,那样美好的一双眼睛,可是她配不上他。
她敏感地简直就好像浮在水面的一块冰。
她不适合这个四季如春的城市,就像她不知道,不知道如何回应任何热烈感情一样。
不适应,不适合。
只要北国的雪雾还存在,她心中的阴霾就别妄想散去。
那如影随形的威胁,风吹草动,就几乎摧毁她所有的柔软。
而他还在执着地牵她的手。
他说:“真的对不起,我不会了。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好吗?让我向你证明我的决心好不好?”
鄢敏放开他的手:“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小题大做?”
他说:“我想听你讲给我听,你为什么在害怕?”
他高瘦的身影随风飘荡,秀气的眉宇间多了一分委屈,几分心疼,可是她却无力填补他的空荡,毕竟她自己也是剪不断理还乱。
“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
周扶玉的预言应验了。
雪山下埋葬的不止一个小女孩,还有这个小女孩余生的幸福。
她再也无法安心感知快乐了。
她低头,露出脖颈,过了好一会,才说:
“这次你可以包容我,下次呢,下下次呢?生活中总有意外,如果每一次我都是这样的反应,总有一天,你会觉得受不了我的。”
“阿敏——”
“长明,我不能再承受一次悲剧后果了,你知道吗?”
她抬起头,苏长明这才发现,那使人爱怜的眼睛里浮着水雾。
他一怔,心中不知做何滋味。
鄢敏望着他缄默的神色,心下了然,掉头离去。
“阿敏,我只恨我自己,与你错过许多时光,没有资格陪你面对一切。”
他说。
可是他人生的女主角已经将背影留给他。
而这句如泣如诉的剖白,注定像无人欣赏的玫瑰花瓣零落成泥-
鄢敏下榻的酒店接二连三地举行婚礼,有时候才进电梯就被塞一包喜糖,问了才知道,今年是难得的双春年,最适合结婚。
再适合也与她无关了,这段时间她已经在收拾行李,准备返回国外。
说真的,在家乡,待久了,总觉得这样样都比异国好,真是不想走。
她爸打电话来骂过她一通,鄢敏接了电话,把听筒搁在一旁,依旧收她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的,她本来也没带什么东西回来,说到底还是捱沿着不肯走。
抽走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港岛不落雪》 第68章【终章】(第2/4页)
桌面上的一封信,却无意撞翻喜糖盒,红艳艳的糖纸簌簌飞落,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
鄢敏用扫把将它们敛在一起,小心翼翼扔进垃圾桶。
在桶底发现两张电影票,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进去的。
一个韩国电影,很著名的导演,非常擅长拍复仇题材。
前一段时间她和苏长明一人一桶爆米花,在电影院哭到不能自已,互相用袖口给彼此擦泪。
后来出了电影院,鄢敏看见苏长明的脸,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一点悲伤的氛围都没有了。
原来她出门前走得太急,化妆时干脆用手掌调眼影。
现在她的掌心干干净净。
可不嘛。
全蹭到苏长明脸颊上了。
剧情不怎么记得了,这个时候倒想起苏长明花猫一样的脸,还有电影中重复出现的一句台词。
“笑,全世界陪你笑;哭,你一个人哭。”
电影最后男主角找到催眠师,忘掉痛苦记忆。
鄢敏没有那样的福气,注定失去纵情欢笑的资格。
过了许久,爸爸渐渐不说话了,空荡荡的房间只听到电视的声音,八点档偶像剧,男女主拉拉扯扯在吵架。
鄢敏抓了一把瓜子,站在电视前面看,无意间瞥到手机,屏幕竟然还亮着——对方还没挂。
“喂?”
她觉得奇怪,问了一声:“爸爸?”
“是我。”
沙哑的声线自电话那头传来。
鄢敏一怔:“段冬阳?”
出声后又是一怔。
太久没有讲话了,她的声音和段冬阳的一样嘶哑,简直陌生。
他回答:“嗯。”
她直截了当问:“你要干嘛?”
想到段冬阳自始至终都在电话那面听着。
她的沉默,她收拾东西的乒乓,她电视的声响,她吃东西时的沙沙,全在他耳里。
她便觉得悚然。
对方轻笑,语气轻松:“你还是爱看这些家长里短的爱情剧。”
“电视正好在放罢了。”她说。
“哦。”他说:“天气冷起来。”
“嗯。”
“仿佛今年冬天比往年更冷些,噢,忘了,你往年都不在港城,今年有没有不习惯?”
鄢敏没有理他。
他只是喋喋说着:“你爸爸的腰疼又犯了,我下午给他买了药,你不要担心。他这个病也真是折磨人,往往一发病,疼得话都说不利索。他啊,一伏案工作就好几个小时,就是年轻人也遭不住呀。”
“段冬阳,你到底想说什么?”鄢敏忍无可忍。
“我也劝过他别那么拼。你爸爸哪里肯听,好了还是照旧。我说*,你也应该劝劝他,我的话总比不过亲闺女分量重,你说是吧?”
“段冬阳!”她几乎就要发火。
对面沉默数秒,像是妥协。
他低沉的声音在电话的音波里听起来更加苍凉。
——“鄢敏,你能不能别走。”
后来的很多天里,鄢敏的耳边总萦绕着这句话,而她已下定决心,又怎么能给他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
她尽量不去想段冬阳,可是也不得不认同,段冬阳说的对,她是一个狠心的女人,狠心到恶毒的女人。
也许这样比较直截了当。
如果你发现前方的路可能会使你,使别人受伤,你还会傻傻向前吗?反正现在的鄢敏不会去赌。
清醒着沉沦,难道就不是沉沦了吗?
鄢敏就这样义无反顾地奔赴异乡。
只当做了一场梦,只不过这场梦教她看透现实,收爱恨,免娇嗔,从此他乡是故乡。
登机那天蕊蕊他们来送她,却没想到徐文兴也来了。
他见到她老大不好意思似的,最后还是吞吞吐吐把当年他知道的一切,尽数告诉鄢敏。
那天他们聊了很久,咖啡的冰渐渐融合,一大片水雾贴在塑料杯上,握在手里又滑又腻。
她想过无数种可能。
万万没想到,当她躺在北国风雪中,段冬阳在雪白的病床上如万箭穿心。
当她在陌生的异国小镇辗转难眠的时候,段冬阳在潮湿黑暗的囹圄中看不到天明。
抿着唇,咬紧牙,他那样那样沉默,受了苦也不说。
难道鄢敏不知道,就不会承担内疚吗?
段冬阳想不了那么多,他只觉得恨会比爱更好过。
最后徐文兴说,骂他吧,打他吧,一切他已经做好心理承受,他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失言,会带来两个人的人生错位。
时过境迁,再纠缠这些有什么用呢。
登机的广播响起,头顶洒下轰隆的鸣动,走过这扇门,从此记忆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两个人只是惊鸿一瞥。
“好了,蕊蕊,抱我一下吧。”鄢敏说。
几个人分别给了鄢敏几个大大的拥抱,最后执手话别,徐文兴别过脸,肩膀轻轻颤抖。
鄢敏说:“好好过日子吧,既然娶了人家,又有那样可爱的一双女儿,就不要再想从前了。”
徐文兴说:“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
这些年,他也一直活在愧疚中,这种滋味不好受。
鄢敏说:“当年我们那样年轻,什么都不懂,如果我是你,未必能做出更好的决定。我知道你是恨段冬阳,你是为我好才那样做。”
徐文兴说:“我不知道当年你竟那样爱他。”
“爱也好,恨也好,连当时的我也不能察觉区别,你又怎么会知呢。”
她说:“要怪就怪我们太年轻。”
太莽撞,太意气,被推搡着放弃,直到空荡的半边身体传来隐痛,才发觉当初放弃的是什么。
她提包里的手机在响,拿出来一看,屏幕亮着,是段冬阳。
她恍惚着不知道该不该接,这时候,前面的人已经过了安检,催着她进去。
鄢敏刚想接听,电话过了时限,已经自动挂断了。
最后还是关了机。
万丈高空,地面越来越小,鄢敏一阵耳鸣,身边的小bb受不了低压,哇哇哭起来。
那宝妈关切问她:“小姐,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