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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
听到院外呼唤,盛锦水合上手中账册,抬眸看冲进房里,累得直不起腰来的小厮。
“怎的这么没规矩!”刚捧着点心回来的寸心抬眼便见个清瘦的小厮闯进房里,被吓了一跳的她当即沉声斥道。
眼看她要叫人,那小厮忙转过身来,嬉笑道:“寸心姐姐别叫,是我。”
虽是小厮打扮,但听声音却是个娇俏的姑娘。
寸心回神,看着眼前灰扑扑的小厮犹豫道:“熏陆?你怎么这副打扮。”
“在外行走方便些。”熏陆眯起眼眸,朝寸心笑道。
既不是闯进夫人房内的小厮,寸心也松了口气,等放下点心后拿出锦帕递给熏陆,“先把汗擦了。”
不是第一次见她这副装扮,盛锦水还算习惯,见她接过寸心锦帕擦汗,顺手为她倒了茶水。
把锦帕还给寸心,又接过茶盏一饮而尽,熏陆抹了把嘴,回道:“姑娘,李老板那的消息,第一批香丸已经做好了。”
盛锦水点头,“接下来就是将这些香丸卖出去了。”
“可是姑娘,”话音刚落,熏陆便急道,“这法子真的可行吗?”
“为何这么说?”盛锦水抬眸看她,眼神不解。
熏陆一犹豫,小声道:
“我偷听到的,李老板手下管事说姑娘此举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盛锦水沉默,慢悠悠喝了口水,让一直等待答案的熏陆急得团团转。
见她这模样,盛锦水放下茶盏,忍俊不禁道:“稳当些。”
“姑娘!”她越是不疾不徐,熏陆越是着急。
盛锦水轻笑,谆谆善诱道:“他是不是还说,我与同佩芷轩合作的商户争利,若让他们知晓,佩芷轩的信誉定会一落千丈?”
“就是这样!”熏陆一愣,随即歪头看她,“姑娘怎么什么都晓得?”
盛锦水收起笑容,淡淡道:“李老板让人诈你呢,他可是只老狐狸。”
对上她因惊讶瞪大的双眸,盛锦水继续道:“小四合香所用香材并不名贵,甚至可以说是廉价。佩芷轩再好,也只是在奕州有些名声,可奕州之外还有更广阔的天地。李沐又有门路,若将小四合香以高价卖到其他州府,赚取的利润可不是小数目。”
熏陆皱眉,“李老板未免太贪心了些,除小四合香外,姑娘可是另给了香方作为报酬的。”
“他是想借你的口来试探我呢,”盛锦水对此并不生气,“如何安抚与我们合作的商户,我已想好法子。左右小四合香的香方我不打算再私藏,到时交出去,有钱一起赚。至于旁的,只要牢牢攥在手里,依旧是佩芷轩独一无二的生意。”
剩下的,盛锦水没再细说。
内鬼之事也算是给她提了个醒,自己再如何小心都做不到铁板一块。既然如此,她还是早做打算,另谋出路为好。
熏陆似懂非懂地点头,心道若是姐姐在就好了,她定能明白姑娘的意思。
说完要紧事,熏陆正要退下,寸心见她又要一溜烟跑出去,不禁多念叨了一句,“姑娘面前别忘了规矩,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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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瞧见像什么样子。”
闻言,熏陆偷偷向寸心做了个鬼脸,但好歹把她的叮嘱记下了,没再小跑着离开。
熏陆走后,没等多久萧南山就回来了。
他不是空手进屋的,来时手上还握着张请柬。
“知你在见熏陆,红桥便将请柬送到了我这里。”萧南山伸手,将请柬递到她眼前。
盛锦水疑惑,接过打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是蒋家的赏花帖?”
第134章 第134章礼物
“蒋家的赏花帖怎会送到凉风小筑?”盛锦水回神。
话音刚落,她就晓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蒋家在奕州盘踞多年,自己初来乍到,住在凉风小筑算不得什么隐秘,只要有心自然能查到。
“不止蒋家,韩家也派人来过。”萧南山在她身侧坐下,“只不过蒋家送来了请柬,而韩家至今未有动作。”
盛锦水托腮,开口问他,“南山,我该去吗?”
“如今奕州,风头最盛的便是蒋家。”洒金纸上字迹娟秀,萧南山垂眸回道:“收到请柬,却为难的人应当不少。”
盛锦水不想与蒋家有过多牵扯,除怕被梁青雪和唐睿发现端倪,便是因着萧南山曾与她说过的那番话。可如今布局过半,不久便要梁青雪等人交锋,此次赏花宴反倒成了宣战的好时机。
见她眉间紧蹙,萧南山合上请柬,“去吧,赏花宴正是时候。”
盛锦水沉吟片刻,随即斗志满满地看向请柬,“说的也是,只不过眼下离赏花宴只剩五日,有的忙了。”
接下来五日,果然如她所言十分忙碌。
奕州是李沐和梁青絮的地盘,有他们从中斡旋,将小四合香铺售出去不难。可想做到人尽皆知,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之后又过了两日,眼看离赏花宴只剩三日,人在家中的盛锦水突然收到李沐传信。
略一思索,她便让人去备马车,自己则带着熏陆去见了盛安云。
她来得正是时候,赶在盛安云和吴辉出门前将人拦了下来。
几人在院中落座,盛锦水也不绕弯子,一开口就提起自己的难处,“李老板与梁老板倒是有些门路,但想在五日内做到面面俱到,属实不易。”
李沐和梁青絮早已做了安排,可两人出身富贵,不论家中还是自己,做的都是大买卖,认得的也都是些有头脸的商户。若给他们些时日,让小四合香彻底在奕州扬名,人尽皆知倒是可行,可如今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这对盛锦水来说确是难题,可盛安云与吴辉对视一眼,几乎立刻就想到了自己的老本行。
能帮上她的忙,两人自然高兴,盛安云开口道:“阿锦放心,这几日我们瞧着是在奕州城里闲逛,但也有些收获。此事尽管交给我们,不用三日,定会让你做的香丸随处可见。”
盛安云不是个会说大话的人,有他这句话,盛锦水也放下心来。
而他们确实也没辜负期待,不过半日就召集了大批货郎,将成箱的香丸散了出去。
在此期间,还出了件极巧的事。
当日陪同盛安云外出的正是在暗处跟踪小货郎的侍卫,一个照面就把混在人堆里的他认了出来。
小货郎这才晓得自己被人跟踪了,但见揪着自己的侍卫人高马大,他鹌鹑似的不敢反抗,不过被瞪了一眼就将自己知道的竹筒倒豆子般都抖落了出来。
梁家香铺的管事找了不少人兜售香丸,起初货郎们并不知晓香丸真假,只知卖出个油纸包便能白得银钱,且因随身挂着的香囊,来问价的源源不断,卖出的纸包自然越来越多。
即便后来东窗事发,有些个货郎见有利可图,仍猪油蒙了心似的继续行骗。
可惜的是,他们只认得梁家管事,对管事背后之人却是一问三不知。
但这对众人来说已是意外之喜,顺着小货郎指认,又接连揪出几个行骗的,直接送到了衙门。
等到了第五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此次受邀的皆是女眷,盛锦水目的明确,心里便只想着如何让蒋家与梁青雪生出嫌隙。
倒是萧南山,因不能随行,难免操心了些。
一早,他就将几个丫鬟召到花厅。
寸心妥帖,心思也细腻,有她在能看顾盛锦水的饥饱冷暖。熏陆太过跳脱,但是会武,紧要时候能护人周全。最后就是红桥了,她沉稳内敛,遇事不乱,还是袁毓的人,万一生乱有她坐镇,再搬出袁毓来,应是不会出事。
这么想着,萧南山抬眸,难得耐心与她们多说了几句,“在蒋家时都警醒些,照看好夫人,身边决不能离人。”
三人何时见过他如此紧张的模样,心里憋笑,可面上却不敢透露分毫,纷纷低头应是。
闻言,萧南山点头,“寸心和熏陆去替夫人梳发更衣,至于红桥,我另有要事交待。”
等只剩两人,萧南山才问道:“可识得奕州官眷?”
“认得些。”红桥点头。
萧南山:“要是夫人遇上难处,可先搬出袁毓名号。”
红桥脸上闪过刹那的犹豫,但回想起袁毓嘱托,还是点了点头。
“袁毓若压不住,”萧南山垂眸,声音不觉沉了下来,“就拿中州萧家来压。”
听到萧家的瞬间,红桥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可当她满是疑惑的双眸清晰得见萧南山眼中的寒芒时,心里便只剩惊诧。
原来她一直以为,连奕州知州都敬畏三分的贵人竟来自中州萧家。
久久听不到回应,萧南山淡声道:“袁毓既让你做凉风小筑的管事,说明你是个聪明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应当知晓。”
不过淡淡一瞥,红桥就觉遍体生寒,短暂的惊诧过后,心中唯有浓到化不开的敬畏。
她低头,恭敬回道:“是,谨记公子吩咐。”
萧南山在与红桥交待时,寸心和熏陆也已到盛锦水房里。
盛锦水坐在妆镜前,仍穿着一身从云息镇带来的衣裙。
都说衣食住行,她在“衣”上最不上心,眼下穿的衣裙非但简朴,甚至被浆洗的有些旧了。
穿着这样的衣裙赴宴,显然不合时宜。
盛锦水也想过再买一身,只是她这几日忙碌,实在抽不出空来。
好在萧南山自告奋勇,为她将衣裙头面都准备妥当了。
可真当这些东西送到眼前,盛锦水又轻蹙眉心,兀自发起呆来。
并不是说萧南山准备的不好,而是他准备的太好了。
本朝以素雅为美,可盛锦水却不喜寡淡颜色,偏爱鲜亮的色彩。
就算再自立坚韧,她也是女子,在衣着装扮上有自己的喜好。
只是终日奔波,为着便利才整日穿着简朴,好似对外貌并不上心。
而萧南山准备的衣裙头面,既素雅又带着股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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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华贵。
月白色的衣裙,外罩鹅黄轻纱,日光下闪耀出点点珠光。
盛锦水拈起一角,衣料轻软,入手丝滑,与在侯府时见着的那些珍贵衣料自不能比,但对眼下的她来说已是十分奢侈。
再看送来的珍珠头面,上边镶嵌的珍珠算不得大,但各个晶莹圆润,光滑如镜,说是百里挑一也不为过。
前世盛锦水见过不少好东西,这样的便是让中州贵族子弟日常佩戴都不显寒酸,更何况普通商户。
“夫人怎不换上?”寸心不解,看清叠放在盛锦水手边的衣裙后惊艳道,“公子准备的衣裙和头面可真是漂亮,您穿上定然合身。”
盛锦水本就生得貌美,只是与她经营佩芷轩的手腕相比,美貌不过是最不值一提的优点。
若见了干练出众的盛老板,却只赞扬她的容貌,反倒成了种亵渎。
而在向来崇拜她的寸心眼里,只有最好的才配得上自家夫人。
熏陆也好奇,凑上前瞧了一眼,咋舌道:“这珠子可真亮,韩小姐也有支珍珠簪,平日宝贝似的藏在匣子里,但跟这上头的珍珠一比,好似差得远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盛锦水担心,“是否太招摇了些?”
寸心正想着如何劝说,熏陆已扬起脸道:“姑娘可是去宣战的!怎能输给旁人!”
她年纪小,心思也简单。
只觉得自家姑娘这般好,胜过韩初静千倍万倍,所以用比她好千倍万倍的东西也是理所当然。
盛锦水抬眸,看向镜中自己,思量片刻。
如崔馨月林妙言这般世家精心教养的女子,平素再和善骨子里也有自己的矜傲,能得她们看重的人定是要有过人之处。
如她,便是靠着一手调香的本事入了崔馨月的眼。
而蒋夫人商贾出身,自己与她又是初次相见。
观她那日在钟味楼的言行,该是个看碟下菜的性子。
既要得她支持,便要投其所好。
想通这点,盛锦水回头对寸心道:“帮我换上吧。”
换上衣裙,寸心又小心帮她盘好发髻,戴齐珍珠头面。
熏陆手笨,做不来这些细致活,只能站在盛锦水身后,好奇瞧着镜中为她上妆的寸心背影。
等做好一切,寸心退开,让两人清晰瞧见镜中那个容颜绝丽的女子。
脸若银盘,双瞳似是含着秋水,盈盈生光。
只一眼,熏陆就看痴了去,只愣愣道:“姑娘可真美。”
寸心本有些失态,见她也是如此不禁得意,自己回神的可比她快多了。
看了眼天色,她伸手轻拍熏陆额头,“时候不早了,看够了就快回神。”
熏陆这才揉揉脑袋,嘟囔道:“姑娘赏心悦目,我多看几眼怎么了。”
“说什么胡话呢。”寸心叉腰,佯装生气。
盛锦水不禁摇头,笑道:“好啦,你俩怎还闹起来了。”
寸心斜眼瞧了熏陆一眼,熏陆吐吐舌头,终是老实下来。
盛锦水最后看了镜中的自己一眼,将鬓角碎发拂到耳后起身。
走时经过花厅,萧南山和红桥已等在那里。
红桥平素便恭谨有礼,今日不知为何尤甚。
见矮身向自己行礼后不曾起身的红桥,盛锦水笑着道:“还在家中,不必如此多礼。”
“是。”红桥不敢抬眼,只低声回道。
心里虽疑惑,但手已被萧南山牵住,盛锦水也顾不得许多。
“这珍珠头面与你十分相称。”萧南山目光下移,最终落在她粉白的耳垂上。
耳垂上挂着珍珠耳坠,莹润的珍珠透着淡淡的粉光,将少女本就娇艳的容貌衬得越发清丽出众。
虽是不舍,他还是收回目光,拿起放置在桌上的木匣。
匣子被打开,露出里面银白的饰物。
“还有一物,此次正好带上。”萧南山垂眸。
盛锦水还没明白过来,便觉腕上一凉,随即发沉。
等萧南山松开手,她才提起右手,只见手腕上正戴着银白手镯,严丝合缝。
“这是什么?”盛锦水不解。
若是银器,好似太沉了。可要说是暗器,未免又太轻巧了。
“袖箭。”萧南山边回话,手指边在银镯边上摸索。
不知他按动了哪处,只听一声极轻的动静,接着就能瞧见腕上一点银芒。
那是枚十分精巧的袖箭,通身银白,却不是白银打造,瞧着是与镯子用了一样的材料,轻巧而又坚硬。
“箭头无毒,只涂抹了麻沸散。我让人加大了药量,但凡擦伤一点,便是老虎也能立时晕死过去。你用时小心些,别伤着自己。”
闻言,盛锦水哭笑不得,萧南山送的她自然喜欢。
只是看他殷切叮嘱的模样,难免念叨一句,“我这是去赴宴,还是上战场的?”
“有备无患。”萧南山轻笑,将她衣袖拉下,小心抚平褶皱。
第135章 第135章赏花宴
奕州城里如李沐这般消息灵通的到底是少数。
盛锦水到时,蒋府外马车已排起长龙,女眷们以扇遮面,在丫鬟搀扶下迈下马车。
一手搭在寸心腕上,熏陆帮她提起衣裙一角,露出鞋面上缀着的珍珠流苏。
平素没那么多讲究,今日随俗,盛锦水也以扇遮面,只露出精致的眉眼。
遮面的扇面绘着白梅,米粒大的珍珠点缀其间,与头面交相辉映,立时吸引不少女眷驻足。
快盛锦水一步下车的女眷瞧着年长几岁,见状走到她身侧,亲昵道:“不知夫人是哪家的,怎从未见过?”
她的身份来历想必蒋家早已打听清楚,没什么好隐瞒的。盛锦水垂眸,眉目清冷却不让人感到疏离,“夫家姓林,近日才到奕州。”
“我夫家姓王,做的是典当生意,林夫人家里是做什么的?”王夫人也算见过世面,方才余光一瞥,便觉她的珍珠头面特别,这才停下多问了几句。
“王夫人,幸会。”盛锦水客气回道,并不打算接话。
不过王夫人好似没觉察出话里的拒绝,始终与她并肩而行。且不时偏头,执着地等一个回答。
盛锦水无法,自谦道:“我名下有家铺面,平素做些香粉香丸之类的小买卖,上不得台面。”
这话显然没哄住王夫人,她眸光一闪,追问道:“那夫家呢?”
“夫君是读书人。”盛锦水偏头,对王夫人的无礼回以淡笑,之后便不再开口。
王夫人这才觉得自己冒犯,后知后觉地露出个满是歉意的笑容,“一时情急,若是冒犯还请林夫人海涵。”
她这般开口,盛锦水不好再计较,向她点头后径自进了蒋家大门。
奕州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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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家富贵。
一进门便有容貌姣好的丫鬟上前,为受邀前来的宾客引路。
进了后院又穿过几条游廊,入目就是片波光粼粼的池塘。
一路上宾客众多,相熟的结伴而行,笑意盈盈。也有如盛锦水这般初次受邀,光顾着欣赏沿途景色,未来得及与人交谈的。
不过盛锦水一行,又与旁人有些不同。
自朱门缓行而来,她眸光始终清正,眼底除了欣赏,并无歆羡或惊诧的情绪。
且不止她本人,便是陪在身侧的丫鬟也是如此。
这般沉得住气,反倒更让人侧目。
建造之初,蒋府便以四时之景布置了四处院落。
方才盛锦水经过的是代表夏景的池塘,再往里便是冬景梅园。
此时梅园里栽种的梅花已陆续长出花苞,零散开了些。
为欣赏这景色,蒋夫人特命人在梅树下安置席面。
“此地随处可坐,夫人不必拘谨。”丫鬟留下这样一句,就恭敬退了出去。
天气渐凉,梅园又无处避寒。
蒋家便财大气粗地在各处点了炭盆,燃着奢侈的银丝碳。
炭盆上温着黄酒,盛锦水轻轻皱了皱鼻子。
浓郁酒香里交融着浅淡的梅花香,再有小四合香的气息,三种香味相互纠结缠绕,复杂得让人不禁想要掩鼻。
见此,不难猜出蒋夫人不是爱香之人,而蒋家也无人擅长此道。
“夫人,蒋夫人在那。”红桥眼尖,凑到盛锦水耳边小声提醒。
将遮面的团扇随手搁
置在桌上,盛锦水顺着红桥的目光望去,立时便在人群里瞧见了一身华服,被人团团围住的蒋夫人。
韩初静、梁青絮,还有方姨娘,此时环绕她身边的竟都是些熟面孔。
盛锦水想了想,复又拣起扇面,带着丫鬟朝几人走去。
她来时,韩初静不知说了什么,便连与她不怎么对付的方姨娘和眼高于顶的梁青雪都掩唇轻笑,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今日盛锦水光彩照人,蒋夫人看到她时,弯起的笑意还未散去,惊艳便爬上眼角。
她笑容一顿,似是凝眉细思了一瞬才想起盛锦水的身份来。
推开围着自己的几人,她走到盛锦水面前,以扇稍作遮掩,“方才还在惊叹是哪位美人,原是林夫人来了。此前走得匆忙,未曾见面,冒昧送上请柬,还要多谢夫人赏光前来。”
“夫人客气,我才要多谢蒋夫人明理,否则那日怕是见不到问心湖的好景色了。”盛锦水颔首,在对方打量她时,她同样在打量对方。
早前匆匆一瞥,盛锦水只依稀看到她模糊的侧脸和背影,如今对面而站,才发觉蒋夫人与她想象中的有些不同。
她身形圆润,肤色偏白,开口时眉眼带笑,轻易便能让人生起亲近之心。
蒋夫人是梅园主人,自然也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她主动上前与盛锦水搭话,周遭目光自然都落在了她身上。
蒋夫人笑笑,亲昵地拉住盛锦水的手腕。
她养尊处优惯了,双手被养得细腻,白嫩的手指上戴着数枚戒指。其中一枚上正嵌了颗珍珠,日光一照,似有粉色光华流转。
余光在珍珠戒指上停顿刹那,盛锦水总算明白萧南山为何替自己准备这副珍珠头面了。
蒋夫人将她往人群里带,收回目光的盛锦水含笑望着眼前面色各异的几人,心里突然升起股看戏的悠然来。
韩初静年纪小,尚不能完美掩饰情绪,嘴角看似挂着笑,眼中暗藏的狠戾却几乎要将人撕碎。
梁青雪的神色就复杂多了,见到盛锦水时她是又恼又怕,毕竟做了亏心事,这样的变化并不奇怪。
与她相比,倒是一无所知的方姨娘与旁人一般,除了好奇探究便再没什么其他的了。
“诸位,这位是林夫人,”蒋夫人笑着对众人道,“林夫人,这几位都是今日宾客……”
蒋夫人看向几人,脸上仍笑意盈盈,盛锦水等了几息,见她没接下去的意思,暗道一声老狐狸,主动开口道:“我与韩小姐有过一面之缘,至于梁家十一小姐与方姨娘,也是见过的。”
除却方姨娘眼露狐疑,韩初静和梁青雪都变了脸色,其中尤以梁青雪的最为精彩。
不过此行与韩初静无关,盛锦水对她未曾理会,只状似不经意地扫过梁青雪,意味深长道:“说起来,我与梁家还有些渊源。”
梁青雪张了张嘴,本想出声,却没想到她先停了下来,眼下视线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她反倒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道:“是见过几面。”
一个落落大方,另一个则左闪右避,蒋夫人顿时来了兴趣,玩味道:“哦?是什么渊源。”
“我在云息镇经营了家名为佩芷轩的香铺,梁家门路广,存有不少香材,这一来二去的便就认得了。”盛锦水轻笑,“可惜与我做生意的管事出了事,与梁家也怕是再难合作下去了。”
“佩芷轩竟是你的?”韩初静惊呼,随即才觉失态,慌忙将嘴捂住。
佩芷轩的名气,可不止是卖出了许多香粉香丸。连见多识广的蒋夫人都为之侧目,多半还是因着真鹿书院的学子,以及如崔馨月这般来自中州的贵女。
盛锦水含笑点头,随即自谦道:“我无甚才能,唯独喜爱调香,这才有了佩芷轩。初到奕州,便得蒋夫人的赏花帖,既是荣幸又觉忐忑。为谢夫人慷慨,我思索几日,准备了份薄礼,望夫人能够喜欢。”
蒋夫人闻言立时来了兴致,好奇问道:“林夫人准备了什么?”
“今日赏花宴赏的是梅花,我便借花献佛,合一味梅花香,请各位夫人赏玩。”怕她们觉得无趣,盛锦水开口强调,“此香十分得崔小姐的喜欢,她便常用来熏衣。”
崔馨月出身世家,连她都赞不绝口,拿来熏衣的合香,众人自然好奇,何况这里还有个即将迁至中州的蒋家,当然要先了解些中州贵人的喜好才是。
说话间,寸心和熏陆已布好香案。
盛锦水刚跪坐下来,以蒋夫人为首的宾客纷纷围上前来。
方才梁青雪一直沉默不语,生怕被瞧出端倪,正咬唇不知如何应对时,方姨娘已走到她身后,慌乱道:“怎么连佩芷轩的东家都来了,若是让蒋夫人晓得我们有所欺瞒可怎么办!”
看她似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梁青雪的大脑只剩一片空白。
盛锦水都已坐下合香了,自己再做什么显然不合时宜。
她本就心烦意乱,又有方姨娘在耳边不停念叨,忍不住低声道:“够了!姨娘是生怕旁人瞧不出来吗,别自乱阵脚。”
方姨娘抿唇,神色瞧着并不服气。但看梁青雪眉心紧蹙,还是听话地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盛锦水已再次开口,“梅花香淡雅,蒋夫人能否先熄了宴上燃着的熏香?”
佩芷轩的东家,又与中州贵女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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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这两点,盛锦水就已让在坐诸位望尘莫及,蒋夫人此时心底想的全是如何与她交好,好在贵女面前露脸,闻言无有不应,立即让人将熏香都撤了下去。
梅园开阔,熏香被撤后,又有寒风吹过,纠缠交织的复杂香气顿时消散,连周遭的气味都清新了不少。
若是她闻出熏香有问题,该当众指出让自己没脸才是,怎还会让蒋夫人将熏香撤下?
本来还有些惊慌忐忑的梁青雪定了定神,望着盛锦水在一片素色中依旧明艳夺目的容貌,暗道此事没有她想象中的糟糕。
在她说服自己的时候,盛锦水恰好抬眸,目光穿过人潮与她在半空交汇。
大概是
梁青雪心中有鬼,她只觉对方眸光里带着戏谑嘲弄的笑意,好似在讥讽她的天真和无知。
梁青雪的心绪时起时落,她就像是被判了死刑,罪大恶极的犯人,明明已压赴刑场,可偏偏等不来利落的一刀,甚至在时间流逝中逐渐生出了求生的意志。
盛锦水想要的就是这样,比起一击毙命,在希望中灭亡反倒更叫人绝望。
她收起思绪,专心合香。
松灰、压灰、填香……
盛锦水十指纤细,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弦上跳舞,赏心悦目。
取走香篆,只余梅花状的印香铺陈灰上。
盛锦水点燃香粉,一缕烟气升腾,蒋夫人最先回神,学着她的动作将烟气扇到鼻尖。
梅花香扑鼻而来,蒋夫人双眸一亮,惊喜道:“果然是梅花香!”
第136章 第136章意外连连
就算蒋夫人不谙此道,但好坏优劣还是能分清的。
盛锦水起身,任由环绕身侧的女眷上前细嗅,等她们露出或好奇或欣羡的神色,才缓步走到蒋夫人面前站定。
一直随侍左右的寸心见状上前,手里托着装满香粉的木匣。
“匣子里的香粉乃是我亲手所合,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万望夫人不要嫌弃。”盛锦水开口。
此刻她仍是自谦,蒋夫人却不再有轻视之心。
她没让身边伺候的下人上前,反倒亲自接过,“林夫人客气了,这礼送得甚得我心。”
盛锦水当众将香粉赠予蒋夫人的举动,梁青雪自然也瞧见了。
即便是在人前,她也再难掩藏心中焦急,手指紧攥衣袖,无意识地拉扯着,眸光微微闪动,似在思考对策。
此时方姨娘的脸色也不比她好多少,见女儿如此更是担心,不禁低声抱怨道:“你招惹她做什么,万一在蒋夫人面前将我们做的那些抖落出来可如何是好!”
梁青雪本就烦躁,如今方姨娘如苍蝇般在耳边嗡嗡作响愈发心烦意乱,一时难以自控,出声喝道:“姨娘!”
等近处几人因这声低喝不觉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梁青雪才惊觉失态,暗恼自己没控制住脾气。
欲盖弥彰地对望向自己的宾客笑了笑,随即扯着方姨娘衣袖往不远处的梅花树下走去。
就在两人拉扯间,一道人影悄然跟上。
“这时候你怎还火上浇油!”见四下无人,梁青雪不再克制情绪,冷然的脸上满是厌恶。
方姨娘生得貌美,却不怎么聪明。
被梁老爷抬为姨娘本已是她最好的出路,依她的想法,自己的肚子该更争气些,为梁家生个儿子好继承家业,偏偏十月怀胎,出来的仍是赔钱货。
好在梁家众多姨娘里,她年纪最小,也最得宠爱,这才有余力筹谋,想为女儿拣选个拔尖的女婿。
可拔尖的女婿哪是那么好找的,唐睿带来的不只有好处,还有无尽的麻烦。
先不提唐夫人那个势利的泼妇,便是与他退婚的盛锦水也不是省油的灯。
分明是亲生的,可两人却各怀心思。梁青雪瞧不上方姨娘的小家子气,方姨娘也恼她是个女儿身。
两人心里互相瞧不上眼,偏偏又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只能忍着不耐,凑活下去。
“我不管,反正这主意是你夫君出的,为此我连老本都赔上了,绝不能在这时候出事!”方姨娘可不管这许多,既然女儿女婿无用,她自然要另谋出路,好保住将来的好日子。
望着短视的生母,梁青雪只觉疲惫,可眼下也没其他法子。
沉吟片刻,她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冷声道:“左右蒋家在奕州停留不了多久,只要今日让盛锦水说不出话来就是了。”
“你的意思是?”能从梁家内宅脱颖而出,方姨娘也不是什么善茬,“可眼下人还在蒋家,要动手只怕不易。”
“就是在蒋家才有机会!”梁青雪抬眸,凝霜般的眸子死死盯着她,“让霜翠引人去荷塘,这时节落水,就算不死也会重病一场。”
“我们费了许多功夫才将霜翠安插进蒋家,眼下她就要跟着去中州了,用在此时岂不可惜。”不怪方姨娘犹豫,蒋夫人强势,蒋家后院不说固若金汤,也不是她们这般人家轻易能插上手的,只一个霜翠就耗费了许多精力银钱收买,她总觉得该留在更为要紧的事上,“再说这是要命的事,霜翠未必肯动手。”
“蒋夫人最要面子,若知晓自己被上不得台面的香方诓骗,只怕去了中州也会想法子闹得我们鸡犬不宁,”方才梁青雪还控制不住脾气,此刻想到法子,倒是冷静了许多,“至于霜翠,她有把柄在我手里,左右都是死,放手一搏才有生路,聪明人该知道怎么选。”
脑中闪过得罪蒋夫人的后果,方姨娘悚然一惊,硬起心肠道:“好!就是她身边几个丫鬟盯得紧,只怕不好下手。”
这倒是个问题,梁青雪略一沉吟,“宴上人多,总有下手的机会,我就不信丫鬟们能时时盯着。”
计划仓促,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可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二人商量好对策后便如无事人般重回宴上,而方才一直隐匿在暗处的人影也小跑着混入人群,再不见踪影。
熏陆身手灵巧又习过武,当寸心和红桥陪在盛锦水身边时,她早在暗处发现了梁青雪和方姨娘的异动。
见两人做贼似的躲在树后交谈,她自然小心跟上。
无奈穿过宾客时慢了一步,为免被发现,只能远远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不过见两人许久不曾从树下出来,低声交谈时双眼更是不住地四下张望,瞧着就像是在憋什么坏水。
熏陆心生防备,就怕她们要打盛锦水的主意。
见实在听不到什么,转身就去寻了寸心。
寸心并不觉得她小题大做,趁盛锦水与蒋夫人谈笑时,又拉着红桥嘀咕了一阵。
敌人在暗,三人不知梁青雪有何打算,又是否与盛锦水相关,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生怕盛锦水离开视线。
这样反常的举动,只想着讨好蒋夫人的宾客自然一无所觉,而作为中心的盛锦水却异常敏锐。只是她不知全貌,只能用眼神示意三人稍安勿躁。
此时人多手杂,最是容易出事的时候,盛锦水刚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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