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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女装弃妃*阴郁疯批皇帝 误入选秀……
“你!”
孙嬷嬷第六十一次指向南郁时。
南郁时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 孙嬷嬷一把胳膊伸过来,南郁时就躲开护着脑袋。
教鞭落在南郁时的手背上,可南郁时头顶顶着的花瓶碎了一地。
气的张嬷嬷恨不得七窍生烟。
南郁时双手合十求饶, 自己又拎了一个长得差不多大花瓶顶在头上,保证自己绝对是最后一次“闯祸”。
孙嬷嬷年纪也大了, 哪经得起南郁时这样“毫无慧根”的学生气过几顿。她抚着胸口, 到小茶桌上喝了两口新茶顺气。
上大学的时候,南郁时就是喜欢趁着教官不注意, 用各种办法偷偷溜出去的人。
更何况是古代训练女子温良淑德的宫廷礼仪规矩,要求严格,极其繁琐。
南郁时没那个耐性,受得了三番五次的,比军训还严格的“罚站”。
阳光正好照在窗外空地上的雪地上, 照的雪地亮晶晶的,反射着银色的光泽。
南郁时渴望的看着窗外, 哪怕出去打一会雪仗也行啊!
总比在屋里搞什么…
南郁时的小腿被棍子抽了一棍, 疼的他呲牙咧嘴的,头顶上的花瓶又差点掉下来,摔个稀烂。
他自从开始被皇帝强按着头,说要他学学规矩, 太后自然是十分的支持配合z
正巧赶上太后给皇帝安排了三年一度的选秀,秀女们入了宫, 也要学习礼仪, 干脆就把南郁时安插进来了,让孙嬷嬷来跟着来主管着选秀训练。
皇帝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南郁时练好了。
可这个练好了,怎么算好, 如何符合了皇帝的心意,到处都是学问。
最开始底下的人才猜测皇帝是不满太后的安插行为,毕竟后宫人人都知道,当今皇帝和他亲妈之间有些龃龉。
皇帝的心思本来就诡谲多变,他若是喜欢一个宫女,也不过是三两天图个新鲜。
更何况身为皇帝,多半是无情。
就是他再喜欢一个女人,可如果这个女人身上牵扯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犯了皇帝忌讳,惹得他厌恶,不喜欢了,随便打发了也是一件并不少见的事情。
南郁时表面上身为“最低贱的宫女”,荣辱皆是皇帝所赐,手底下的人也是全凭皇帝的心愿行事。
南郁时如果得了皇帝的厌恶,那些平时追捧的、围着的,他房里的东西,会一样一样被人搬走。
当然还有那些个见风使舵的人。
这不算什么见风使舵,皇宫里,每个人都活的算很艰难。
除了那些个被他救下来的宫女之外,南郁时本来也没有施以他们雨露恩惠,他们的讨好,本就来自皇帝的喜恶。
所以孙嬷嬷现在瞧着南郁时,早就没有当时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那种客气了。
南郁时做得不好,她要说,还得当成典型例子,严严的批评,这样才能叫皇帝看出她的用心。
南郁时无法,只好跟着一群刚进宫没多长时间的秀女一起训练走姿,站姿,小腿被嬷嬷打得淤青了,可进度还是有点比不上这群新进来的秀女表现得好。
这些个秀女,都是各个王公贵族,权贵大臣家里娇养培育的女子,各个都像是娇媚的花儿似的,出落的大方,谈吐也得体。
南郁时心想,废话,他一个现代人,还是现代男人,能比得过这些原装古代人就奇怪了!
可皇帝既然看重,孙嬷嬷当然更是对南郁时要求严苛。他天天在皇帝面前瞎转悠,要是有一天,让皇帝看出哪做的不对了,到时候孙嬷嬷也得跟着蠢徒弟一起受连累。
南郁时站着,他倒是不至于出汗,只是眼睛酸的很,手脚也酸痛,站了快四个时辰,今早不到卯时就起了床。
他动也不敢动,顶着花瓶,那个花瓶是个窄口窄底大肚子的花瓶,放着相当不稳当。南郁时只有一动不动才能勉强维持自己的头顶圆润的弧度和花瓶底部的平衡。
他头不敢动,转了转眼睛。
身边的一个蓝簪花秀女已经因为身体虚弱,跌倒在地,花瓶碎了一地,马上就收到了孙嬷嬷严厉的斥责。
她摔倒了,还得到了身边人小声关心问候。
若说上这些个秀女,南郁时才算是真正体验了一回什么是真实的宫斗。
那些个电视剧里演的,蠢到离谱的自爆行为是瞧不见的。
她们都很聪明,相处着倒是一团和气。南郁时跟着练了
真正可怕的都是无形的刀。尤其是在初入群体的时候,没人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
抛却那些个不想入宫的不说,只要是进宫一门心思想要向上爬的,自然后宫如职场。如果孙嬷嬷是主管,那当今圣上就是老板。
大家是竞争对手,虽然出身不同,可既然进了后宫,也算是重新站在了同一条起跑线上。
皇帝对谁的宠幸和感情,也就是所谓的“业绩考核”,家世却不能如何影响。
比起卷宫斗不如先卷才能,谁比谁绣工出众,谁比谁能多顶一会花瓶,减肥美体练舞蹈,琵琶古琴唱歌,什么能讨老板欢心,怎么能创造业绩怎么来。
南郁时可没她们奋斗这个劲儿,遇上个久病成疾的原主,南郁时一身牛劲儿先没处发泄,先被冷天风湿痛折磨住了。
【客服,有没有感官屏蔽系统啊。】他央求道,【我膝盖太痛了,你干脆把我腿和我后背的感官都关了吧。】
客服已读未回,看见南郁时在受罪,还贱兮兮的发了个微笑的表情包。
【介于玩家在上个世界的糟糕表现,这个世界将剥夺玩家所有的特权能力,玩家还是靠自己,好好努力吧。】
南郁时:…
估计是南郁时脸上的表情太丰富,逗笑了站在他身边的一个秀女。
她长得很活泼,皮肤光泽健康,有两个一笑起来看着甜甜的酒窝。
“你太笨了,怪不了嬷嬷爱生气。”
她说的直白,看见南郁时表情淡定,又偏过来一点偷看他。
“我骂你笨,你不生气吗?”
“你说的是实话。”
南郁时顶着花瓶,感觉自己膝盖又开始抖了。
“噗…你这人真好笑。”
小酒窝笑声稍微惊动了孙嬷嬷,不出所料,她也被罚了。
他们俩站在墙角,南郁时一改脸上一本正经的表情,笑起来能看见侧边的虎牙。
“这回你和我一样好笑了。”
小酒窝晃神之下,竟然感觉自己心跳的有点快,这姐姐确实长得好看,好看到自己出现了错觉。
自己肯定是喜欢男人的!
“…咳,我叫乔飞燕,你叫什么?”
“我…”南郁时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宫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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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呢,他之前一直用自己的本名,现在要化名,倒是没有准备。
南郁时只好随便说了一个。
“我叫苏参。”
他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名字,竟然是上个世界男主角的名字。不过话到嘴边,南郁时连忙转了个弯。
断的干干净净的,南郁时想到第一个世界的男主,除了心虚还是心乱,千万别再扯上什么关系。
谁之前说过来着,前任最好的状态,就是安安静静做一具尸体,在朋友圈里死的干净些,最好再也不要出现。
更何况,在南郁时心里,这家伙连前任都算不上,顶多算是他的债主。
别诈尸,装在水晶棺材里就老实了。
“你的名字听起来,不像女子。”乔飞燕小心地盯着他。
“一定得像个女子的名字吗?”
南郁时随便答话,说话的声音很轻。可听在乔飞燕心里,并不轻松。她想要反驳,可默默思考之下竟然觉得有道理。
她自己暗暗想了一会,“你说的对。一个人叫什么,和她是女子还是男子没关系。”
乔飞燕在嘴里又念了几遍南郁时告诉的她的那两个字,
“我喜欢你的名字。”
她们这个礼仪“培训”是按课程来的,有一套“课程表”。
比如上午练行走,仪态,下午就是女红,晚上讲讲宫里的规矩,各位娘娘们的性格和忌讳,让她们不至于一进来就惹了娘娘们的不快,惹了杀身之祸。
晚上的讲规矩,就是这些个秀女们最最期待的环节。
有时候她们表现得好了,或者今天的规矩说完了,孙嬷嬷就会讲一些宫里的秘闻趣事,都算不上犯忌讳的,不过是些个志怪故事,用来解闷罢了。
比如宫女走夜路撞见了鬼火,小树林的狼嚎声,哪个水井里能照出鬼影,多半是假的,真实发生的时间早就不能考据,都是一代一代,从老嬷嬷的嘴里口口相传。
一群不到二十的小姑娘们,团团围坐在老嬷嬷脚底下烤炉子,听着老嬷嬷略带低沉沙哑的嗓音,娓娓道来。
宫里为了节约只点着左右两盏烛火,光线很暗,大家聚在一起也不觉得寒冷。
南郁时作为个子最高的那个,经常成为大家的靠枕,他下午刺绣弄伤了手指,现在连推开别人保持男女距离的积极性都没有了。
悲催!
南郁时在心里把孙嬷嬷对他的折磨全数算在皇帝身上,等到他练好了回去,看自己怎么折腾他!
第42章 女装弃妃*阴郁却疯批皇帝 烛火摇曳,……
昏暗的光影, 此刻的温度无数暖黄色和橙红色的集合,南郁时喜欢烤火,脸颊被烤的烫烫的, 一群年轻人叽叽喳喳聚在一起,说说笑笑。
孙嬷嬷此刻也没有架子, 她如同邻家老妪, 舒缓,温和地坐在椅子上, 那几个小太监也凑过来了,只不过躲在柱子后面,偷偷的听着。
他们不像这群小姑娘,在宫里待得久了,嬷嬷说来哄逗小姑娘的自然不会相信, 只是伴着孙嬷嬷柔柔地讲述,靠着柱子打起瞌睡。
嬷嬷说了一半, 倒是开始卖起关子。她佯装做的累了, 直呼胳膊酸痛。
有两个非常有眼色又急着听故事的小姑娘立刻上去给她捏捏,孙嬷嬷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又是被身边的人催促着,才慢慢悠悠地吐了一口浊气。
“传说宫里有一位娘娘, 她容貌出尘脱俗,堪比仙女下凡, 看过她脸的人, 都会不可自拔的爱上她。”
故事听着新奇,又和后宫有关系,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的,脸上露出那种惊奇。
就在大家都在想象那该是怎样的一个美人的时候, 坐在南郁时身边的乔飞燕坐不住了。
她嚷嚷着,“孙嬷嬷,你这个故事肯定是编的,世界上哪儿会有那样的人,若是圣祖喜欢她便罢了的,难道我们这些未出阁的大家闺秀,也一定会对她有好感吗?”
孙嬷嬷不理她,一抚袖子叫她坐下。
乔飞燕被孙嬷嬷训斥了,不敢再和她顶撞,可心里是不服气的,她用肩膀碰碰南郁时的。
“你信吗,这个世界上会有这种人?只是看一眼就能爱上。”
“哪会有这种人呢。”南郁时摇摇头,他摸着下巴,嘴唇上翘,弧度上翘着。
“除非,她是…”
南郁时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嬷嬷又继续讲起来。
“她很快就宠冠后宫,因为恩宠太盛,招人妒忌,当时的皇后害怕她恩宠太盛霍乱六宫,派人去找把她献给皇上的小工匠。”
“她的来历身世才叫一个离奇,听说他无父无母,正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身世空白一片,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绝世美姬,命格如此惊世骇俗,这样的人肯定是不能继续留在圣祖身边的。”
“于是当时的皇后,连同太后,秘密处决了这个美姬以正视听。
可没想到,被圣祖知道之后,竟然惹得圣祖大怒。他劈死了那个通风报信的太监,不惜举国之力去寻找道士巫师复活那位美姬的灵魂。
道士说,捕捉到了美姬的灵魂,但是因为当时死状凄惨,美姬的灵魂被吓的魂飞魄散。为寄托四散的灵魂,道士把他的灵魂收集进一个玉面狐狸手像里。
玉面狐狸触手微冷,明明做的是狐狸形状,偏能看出妩媚,尾巴缠绕狐腿,透出腥腥邪气。
圣祖要诚心收集,在他们曾经待过的地方,一遍一遍喊她的名字,这个过程叫做招魂。
圣祖损了阳寿,又废了精血,成天浑噩度日,不理朝政,荒唐颓废,就这么等了五年。
有年冬天的晚上,圣祖喝多了酒,醉倒在曾经美姬的寝宫,那座当时为了阻止圣祖专宠而特地建在偏远处的宫殿,却被圣祖亲自赐了个温暖的名字。
圣祖靠在桌子上,寒风吹动门窗,烛火摇晃跳跃,在模糊的视线中,乍一看去,轮廓像极了曾经给他跳舞的美姬,圣祖揉揉眼睛想要看清。”
正在他背后,一条漆黑的影子从顺着微开的窗扇爬进来,贴着墙壁钻进他房间里,被烛火打成一道越来越瘦长的鬼影。
南郁时最先用余光瞟到墙壁上那道影子,身边的乔飞燕叫了一声,成功把已经沉浸的听众的注意力一下子拉回到现实中。
那道鬼影竟然真的……真的出现了!
大家哭叫着吓得挤成一团,就连讲故事的孙嬷嬷本人都吓得了差点从椅子上撅过去。
那两个不信邪的太监,胆子竟然小过乔飞燕。他们一下子钻进桌案底下,捂着头瑟瑟发抖。
一时间,哭的叫的乱跑的,一窝蜂弄的南郁时被乱踩了好几脚。他忍无可忍地喊了一句停,才终于算是维持了秩序和宁静。
空气陷入死一样的寂静,哭的也不敢哭了,只能听见细微的抽泣声,姑娘们都发着抖抱在一起。
南郁时知道自己是在玩游戏,倒是很淡定。虽说这个游戏机制霸道的有点吓人,但是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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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于在一堆精细建模里害怕鬼。
他再一次承担起推动剧情发展,帮助揭开谜底的任务。
他顺手从墙边上抄了一把添火用的铁钩子,对着门口那道诡异影子就过去了。
他虽然不怕鬼,却还是有点紧张。
这种程度的气氛渲染下,换谁谁不紧张。更何况还有专属南郁时一个人的恋游bgm,此刻也很应景的变成恐怖特效,衬得气氛压抑阴森,烘托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出来一个狐狸精怪跟他掏心掏肺了。
南郁时逐步靠近,那道鬼影一晃,突然消失了。
应该说,不是影子消失了,而是光源发生了变化。
南郁时浑身一激灵,才看见乔飞燕似乎是很担心她,把桌子上的蜡烛抬起来往他这边照,脚不敢迈过来,急的直跺脚。
他们秀女呆在储秀阁,这里涵盖除了训练很多内容,自然空间很大。
“唔—-”
南郁时这回也体会到被人捂住嘴的滋味了。他拎起铁钩子对着眼前人敲,防御是下意识的,那把铁钩子前段被炭火烧的滚烫,所以对面的人攥住前段的时候,被烫的闷哼一声。
南郁时这才看清眼前是谁。
“怎么是……”南郁时想说话,嘴唇被捂得过于严密,只能听见唔唔的喉咙音,
“怎么了?那边真的有……有鬼吗?”
乔飞燕似乎是听见了南郁时的声音,立刻喊起来。
“嘘。”那人放轻了呼吸,给了南郁时一个威胁性的皱眉。
烛火微光照亮他的脸,南郁时从他痛的紧闭的嘴唇上,看到他带着愠怒的眼睛。
南郁时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意思是不会再出声,示意秦漠把他松开。
“我没事,进来一只野猫,把它赶走就好了。”
他叫着野猫咪咪,眼睛盯着秦漠,秦漠挑眉,意思不用言明。
人家君王没那么闲,人家都是输出微表情的。
本来光线就暗,南郁时还得费心去研究秦漠的微表情,他得凑的近一些才能看出来,就是等他品出来秦漠的意思,他们俩的脸已经离得太近了。
南郁时额头散落下来的头发蹭过秦漠的鼻尖,呼吸一滞,秦漠偏过头躲过了。
南郁时倒是没察觉到一点暧昧气流。毕竟这位看起来非常有气场的少年君王,表情管理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他可不是什么能被人叫做“野猫”还是“狐狸精”的普通人物,南郁时对着一张厌世厌人脸,完全暧昧不起来。
两边都是书架,南郁时练习偷懒的时候,就喜欢躲在这里面。
这个世界的书做的也很敷衍,表面瞧着似乎是竖着的古文,可仔细一看居然是网文小说。
估计是游戏设计者懒得去搜集古文,干脆复制粘贴网络小说充数。
在这个没有手机也没有网络的世界里,看看小说消遣消遣已经算是南郁时唯一的乐趣。
南郁时把眼前的人压在两排书架中间。
秦漠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被一个小宫女偷袭了,这宫女也是太邪门,哪有拿着铁钩子打人的,简直不可理喻!
因为经常受伤,南郁时已经对这边的架子哪有药粉熟门熟路。南郁时从架子上掏出来两瓶自己藏起来的药粉,捧起秦漠的手掌,给他细致的撒上去。
秦漠痛的出了一头冷汗,在他饱满的额头两侧,这位帝王之尊那副见鬼了的表情,比来捉“鬼”的南郁时还要惊恐,让事情变得滑稽起来。
南郁时忍不住偷笑,他眼睛弯弯显得那么温和好看。不知道是不是光线过于昏暗,还是在跳跃的烛火中给人套上一层滤镜,又或者是,南郁时本来就有如此出众的外貌。
秦漠心里产生了这种念头之后,再去看南郁时握着他上药的手,就多了些不单纯。
男女的肢体接触,对于比较保守的古代人来说,无疑和调情无异。
他眸色深沉。作为始终站在权利中心的男人,他从不喜欢试探,更是目标明确。“喜欢”就要得到,无关乎什么喜欢,多喜欢,哪怕只是百分之一,也值得放手一搏。
“之前说过的冰灯,你可做好了?”
秦漠放轻了声音,在他耳边细语。
南郁时早就把什么冰灯之类的忘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去了,可既然皇帝提起来,就说明他还记得,不仅记得,还是一定要的。
南郁时一翻剧本,才发现一个星期之后的今天就是所谓的宫灯节了。
坏了,皇帝不会就等着自己的这盏冰灯,没找人去给他做吧。
南郁时心里多了点心虚,他吞咽口水缓解紧张,情急之下灵机一动。
他举起自己的手掌,放在灯光能照得最亮的地方。
那双到处都是伤口的手。
之前被摧残的痕迹还没有好的完全,到处都是青紫色的一片。
南郁时都不用说话,只消把这双‘战绩可查’的手举起来,解释是多余的,怎么也能换取一些同情。
秦漠自己手上的痛,对他来说,不过是烫伤罢了。他现在做了皇帝,没有人再敢加害他,所以现在似乎忍耐疼痛的能力变差了。
在他小时候,受伤同样是家常便饭。作为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他不过就是太后给他皇兄挡灾挡难的工具罢了。
或许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在极寒的冬天,为了干活长一些冻疮也算正常。可秦漠看了却觉得心痛,这种难受不是单纯的同情,更像是从他灵魂深处传出来的阵痛。
秦漠下意识把这双遍体鳞伤的双手放在自己面前,用嘴唇轻轻吹着,他小时候疼的时候,就这样自己安慰自己。
南郁时看见男主的样子,觉得自己的计谋生效,也算是放下心。
“以后都不要碰寒凉之物了。”
秦漠不喜欢他指尖那种永远捂不热的冷。
“我派人去伺候你,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只管找别人去做。”
南郁时哪想的有男主这么多,毕竟他在心里自我认定性别为男性,更何况在现代,互相涂抹个药膏也完全和暧昧沾不上边。
所以听见耳朵里,客服再三播报「男主好感度增加」的提示的时候,南郁时用一脸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秦漠。
秦漠还是冷着一张脸,嘴唇微微抿着,那双漆黑的眼睛在阴影下越发显得阴暗恐怖,南郁时没看出所谓好感度提升,只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小命不保。
好感到底加在哪儿了?
南郁时真想把这个难搞的男主的脑子拿出来看看,是不是接错了神经。
皇帝第二天发了高烧,约莫是烫伤的“功效”。南郁时还是旁敲侧击地从孙嬷嬷那里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南郁时也只能慰问慰问,毕竟他作为皇帝,药材名贵的管用的不比他少,吃的用的,还是生病了的消遣,南郁时也帮不了忙,没有皇帝的传召,他更是不可能进入养心殿。
又是过了几天,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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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差不多要结束,孙嬷嬷派了个管事太监,带着这些个秀女们认识宫里的路径,南郁时也顺便走熟悉了不少路。
他之前去过的地方少,一是害怕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人,二是也怕自己迷路。
认路还是很重要的,而且还要认得好。后宫地图复杂,一不小心就容易迷路。
而且古代的照明也不发达,白天或许还可以根据那些特殊的标志物和颜色分辨方向,可一到了晚上,除了灯笼能够照亮的有限范围,其他地方都是黑洞洞的。
在这样的寒冷的冬夜,如果在外面迷路了,找不到宫门,是真的有可能会冻死在外面。
他们最后一站就是路过皇帝的御花园。南郁时对这儿算是很熟悉了。他来过好几次。
走在那条鹅卵石的小路上,硌脚的感觉,现在已经不明显了,因为皇帝刚刚派人给自己送了不少御寒的衣服,这双鞋做工精致不说,内里填充的棉花可是实打实的,鞋垫也非常厚,穿着舒服的像是踩在云彩上。
巧合的,他们经过右边凉亭附近,看见皇帝正在下棋。
冷风吹动发尾,南郁时下意识用手挡了挡风。忽听见凉亭檐下,细细碎碎一阵风铃的响动。
“这是…这就是皇帝吗?”乔飞燕偷瞄着,惊讶着。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皇帝,和话本里的形象不太一样。
话本里的皇帝,多是中年有成,不怒自威。
皇帝自顾自的下棋,他一个人对弈,支着下巴,他瞧着实在是太年轻了,如果说他只有二十出头也不奇怪的长相。
他手指尖夹着玉石棋子玩弄思索着,那双眼睛随性下垂,瞳色被浓密的睫毛挡住。
视线无意间瞥到他们这边,睫毛撩起来,眼睛中神采飞扬,几乎是看见他们的头一刻,就自发地流溢出光彩。
他抬了抬手。
张荣泉立刻传话:“停下。”
“皇上,这是今年的秀女…”
秦漠的目光锁定在南郁时身上。
他今天的白裙子雅致极了,是秦漠亲自挑的,叫张荣泉送过去的。
南郁时在里面想不出众都不行。出尘的个子,极浅的瞳孔颜色,发如泼墨丝丝纠缠入扣。
“那个着白裙的,过来。”
他指的当然就是南郁时,瞧见南郁时不乐意,还不得不从命的表情,秦漠把下巴垫在手臂上,忍俊不禁。
第43章 女装弃妃#阴郁疯批皇帝 冰灯节的惊喜……
南郁时的脚步踏着风铃的响动, 随风而动的头发和衣襟,竟然有种飘飘欲仙的味道。
皇帝下意识就联想到了昨晚嬷嬷讲的那个故事。这个故事他当然也知道,不过他知道的肯定不是这样的美化版本。
圣祖的那个所谓的“美姬”确有其人, 不过的原因却不是因为什么“宠冠六宫”“祸国殃民”,而是因为那个美姬是敌国派来的刺客, 意图刺杀圣祖, 被圣祖发现之后,亲自用剑杀了她。
南郁时现在的长相打扮, 颇有妖妃的气质。
他本来不擅长粉黛,哪怕是上一个世界当男模的时也很少化妆。南郁时在储秀阁居住几天,乔飞燕喜欢给他花,只当他是家里没什么钱的底层小官的女儿,所以没接触过京城的胭脂香料等等。
今儿早上给他画了一点淡妆, 染了眉毛涂了淡淡腮红,气色都精神不少。就是这嘴唇涂得红了些, 南郁时看着不习惯, 总是用舌头去舔,舔掉了不少颜色,现在看着也只剩浅色。
南郁时行了礼,瞧见皇帝那样子, 倒是好了,手还包着纱布, 不知道是怎么和手底下的人解释的。
皇帝受伤不是小事, 这还是在古代,烧伤感染导致高烧,昏了一整日。
他此刻大病初愈,脸色苍白中还带着一点低烧的红晕, 那种泠冽的气质被病气褪下去不少,反而瞧着要平易近人了。
皇帝拂袖点点桌案让他坐下。
“陪朕下盘棋。”
南郁时还真会。
南郁时虽然没什么古代技能,却跟着他爷爷学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围棋,老人喜欢,他就是陪练。包括书法,简单的工笔花鸟画都能来上一手。
他坦荡坐下来,皇帝下的是一盘残局。南郁时虽然不知道解法,倒是毫无顾忌的夹着棋子落下。
本来他只是个宫女,下的不好也算正常。
皇帝略一抬眼,似乎目光落在他身上片刻,又移开了,专注的下起棋。
南郁时怎么看不出来,皇帝说是陪他下棋,倒像逗鸟似的逗自己玩,不出杀招,还故意节节败退,露出破绽,过一阵又反扑过去,浇灭燃起来的火苗。
南郁时很快就认输了。一是他没耐心陪皇帝玩这样故意在他身上找存在感的玩法,二是他刚下几轮就明白了皇帝的水平,他要是想下棋胜过皇帝,估计得和chtgpt对上一对。
南郁时把棋子一搁。
“皇上棋艺高超,奴婢自愧不如。”
旁边的张公公说话了。“皇上五岁学棋,七岁就被人称作神童,小主若想胜过皇上,那须得…”
秦漠食指一扣桌子,张公公立刻识相地点到为止。
那群秀女们还在老远的台阶底下候着,秦漠不甚在意他们,他从下棋开始就盯着南郁时的手。
南郁时被他的目光盯的发麻,手指不自然的缩了一缩。
秦漠轻轻咳嗽,递给南郁时了瓶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天养护的好,南郁时的手没怎么受冷受刺激,比前几天他看见的时候要光滑多了。
南郁时接来看过。是瓶白色细腻膏体,凑近闻有股淡淡的香气。
“这药很管用,痒的时候涂在冻疮上。”
南郁时其实早就不觉得痒了。他倒是没想到,那天他为了脱困随意找的借口,竟然被秦漠放在心上,比他想的还要仔细。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接过来。
精致的瓶子放在手心,触感微凉,摸起来光滑细腻,他忍不住多摸了摸。
皇帝倒是觉得很不自在似的,他随便摆了摆手,叫张公公跟着让他下去了。
一见面,张公公对着孙嬷嬷使了个眼色,孙嬷嬷当然马上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喜气洋洋地让南郁时进了队伍。
“皇上叫你去干什么?”大家都好奇,有人是好奇,有人是试探,把他围在中间,其中最忍不住心思的就是乔飞燕。
“他不会这就看上你了吧!一见钟情?”
她说的夸张,引来了越来越多各怀心思的视线。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昨晚上的故事听多了。”
南郁时总不能说皇帝特别送药给他涂吧。怎么听怎么觉得暧昧,南郁时可不想引来太多注意和目光。
孙嬷嬷这时候说话了,她把挤在一起的秀女们吼分开了,“都给我回去照照镜子去!”
“你们都围着干什么?有本事自己也想办法让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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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你们的长相!”
乔飞燕以为是南郁时惹了麻烦,连连追问了南郁时一路,晚上到了储秀阁,南郁时才想好敷衍乔飞燕的借口。
她眉毛蹙起来,本来算是骄傲的五官带着一点忧虑,南郁时无奈地摇摇头。
她猜测天马行空,再一会就能把南郁时猜成偶像剧主人公了。
虽然他确实是在“偶像剧”里,可惜他不是主角。
“再过几天宫里就要举办冰灯节,你知道吧,皇宫里只要住人的地方,就会摆着一盏冰灯,预示明年的风调雨顺。”
“皇上喜欢我做的冰灯,所以叫我上去问问进度。”
“哇,你真厉害,什么都会啊。”
乔飞燕现在是他的小迷妹,天天跟屁虫似的跟着他,南郁时有点应付不来她过分的热情。
其他人都散了,他才跟乔飞燕解释清楚,南郁时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所以也不想和皇帝表现的多亲密,仿佛他有什么“机缘”似的。
后面又过了两天,因为第二天就是冰灯节,所以今天的储秀阁也早早就放了假,有些个秀女回家省亲去了,有些离得远的,就聚在一起玩些游戏,聊一聊闲话。
南郁时向来都是掺合不进去的,他想回他春禧宫那个小窝睡上一睡,可脚还没来得及踏出储秀宫,就被门外等候多时的小太监拦住了。
这位也是皇帝身边的太监,一看见南郁时,那对谄媚的小眼睛笑得快看不见了。
“皇上有事儿找我吗?”
公公手里拿了把伞。
那精致的伞骨,上面的油纸画的两只画眉。
“皇上说,您看见就明白了。”
南郁时当然清楚,他一看就知道,这幅画就是皇上赐给他,而他转送给绿柳的那把。
南郁时心里跳的厉害。他告别了皇上身边的人,也不记得什么礼仪,一路快跑回去,回去的路很远,可他却不觉得累,越跑越觉得心脏咚咚响,手指开始颤抖。
春禧宫的门大敞着,里面灯火通明,所有人都没有睡下,大家挤在绿柳和红娟的小屋子,屋里暖融融的,透过剪影,都能透出幸福和喜悦。
南郁时站在门口大口大口喘着气,红鼻头和心里那块潮湿的地方下起雨,结成白色的雾,想要触碰那块温暖的屋舍,过于炙热的情感,反而让南郁时觉得近乡情怯。
南郁时在院外犹豫之际,红娟似乎听见他的脚步,惊喜地推开窗户。
“怎么不进来,在外面冻着了!”
温暖主动包裹住了他。
绿柳没受什么伤,就是看着头发有点乱。
他瞧见绿柳回来,那份一直在提着,紧张着的心情,才算是松开点。
绿柳最喜欢冰灯了,明天就可以和红娟一起去冰灯节玩,南郁时明白秦漠的体贴。
像是男主这样的人,过惯了万人之上的日子,还能想着一个宫女也有想过节的愿望,心细如丝,南郁时承他的情。
看过了绿柳,南郁时立刻动身去御书房。
他到御书房门口告罪,却被太监告知皇帝正在见朝廷大臣,不方便见他。南郁时从天明等到天黑,月亮升起才看见张公公从屋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