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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观棋不语真君子,你这都亲自上手了。”刁娘子故作大惊小怪,笑着揶揄他,“也对也对,梅大人未语,只动手。”
梅尧臣顶不住这个压力,转移话题道:“哎呀!现在天色不早了,咱们一道去吃饭吧。这棋盘咱们留着不动,等吃过了再来。”
刁娘子笑望了他一眼,也没拆穿他生涩的话题转移,“饭已经好了,那咱们现在去,趁吃饭的功夫,我叫人过来熏一熏这儿,免得有小飞虫。”
梅尧臣:“娘子明智。”
众人相携走到堂中,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许栀和算得上梅府的熟客,刁娘子也没刻意招呼,直接将她按在座位上,“想吃什么自己夹,够不着的叫人帮你布菜。”
说完,相同的话又对着梅静宁说了一遍,才坐在上首,一边吃饭一边照看称称。
现在的称称,已经能适量吃一些辅食,桌上有刁娘子特意制作的绵软蒸糕,还有一碗南瓜小米糊。她的分量少,吃完了就眼巴巴地盯着众人瞧,嘴巴边上吐着泡泡。
许栀和不经意和称称对上视线,后者挥舞着圆润白皙的双手,发出咯咯的笑声。
刁娘子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别闹你许姐姐。”又看着许栀和说,“别搭理她,你要是搭腔,她待会儿更来劲,装作没看见就成。”
梅尧臣:“称称从不对我这么笑。”
“称称和我一样喜欢许姐姐。”梅静宁下了结论,眉眼弯弯。还有一句话她没好意思说:年轻时的父亲称得上美男子,山林遇鹿鸣,翩然若谪仙。现在也是好看的,不过脸上留了文人胡须,多少逊色了一些。
但梅尧臣不以为意,称这样看上去更有学士风范,晏丞相和张知白都留着这样式儿的。
梅尧臣不说话了,他凑上前,用自己蓄满了胡须的下巴蹭了蹭称称的脸蛋,直逗到襁褓中的称称露出一张苦瓜脸,才哈哈大笑,他颇为得意道:“没那么喜欢又能怎样,还不是要被我蹭。”
刁娘子被他的动作惊掉了下巴,半响后才道:“你……你可真是。”
许栀和鬼使神差地补充道:“童心未泯。”
梅尧臣一张脸涨得通红。梅静宁十分不给面子的笑出声,笑声感染了旁边侍奉的丫鬟小厮,顿时,场中一派和乐。
陈允渡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他站在院中,抬眸看向橘黄色灯火处。
夜风裹着凉意,悄然漫过庭院。竹影斜斜投在青砖上,恍若谁研了一砚松烟墨随手泼洒的写意。廊下灯笼晕着昏黄的光,惊起两三片伶仃的竹叶,打着旋儿跌进石阶缝隙的苔痕里。
竹枝簌簌地晃,新抽的细叶还蜷着嫩尖,却已学会与风絮语。这场面被春月捕捉,将其裁入他干净的青衫上,平添两份风流恣意。
许栀和是最早注意到他过来的人,堂中喧闹,笑声阵阵,但几乎是下意识地,她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陈允渡的身上。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交。
月光被筛成碎银,在竹节斑驳的旧痕间游走。许栀和忽然想到了一眼万年这个词,当下即永远。
她的状态很快就被细心的刁娘子注意到了,她顺着许栀和的目光看过去,了然地笑了笑,然后抬起声音问:“允渡来啦?吃过没有?”
陈允渡说:“还没有,劳烦刁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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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娘子:“客气什么,多添一双筷子的事儿。”说罢,看向旁边的丫鬟,后者会意,连忙去准备。
梅尧臣将碗筷一丢,连忙走到陈允渡身边,像是看某种稀世珍宝一样,目光中充斥着浓浓的自豪与欣慰。他张开了嘴巴想要说什么,又闭上了嘴,伸手拍了拍陈允渡的肩膀。
他有千万句恭喜,但真见了人,却又说不出来,旁人能喜气洋洋恭喜他金榜题目,但梅尧臣不行。
陈允渡刚出生的时候,他回到宛溪老宅,听闻了陈家生子,主动下马给孩子取了名字。他抱过还在襁褓中的陈允渡,牵起五六岁的陈允渡行走在麦穗吐花的田垄,握着十二三岁的陈允渡的手教他作画。
麦穗吐花的时节,尖芒炸出白色的絮。绿色的麦浪被风吹成流淌的江水,朝着地平线翻涌。田间耕作的老汉的草帽缺了边,斜斜漏下几缕夕阳。他记得当时陈允渡似懂非懂地看着山野无垠,眼神纯澈。
后来的烈日骄阳,陈允渡丢书不顾,他说不失望是假的,却说不了陈允渡说错的,好在他是个聪明的孩子,自己开导了自己,从此后更加努力,日日读书,不曾懈怠。他最知道陈允渡一路走过来有多不容易。
梅尧臣的眼眶难得的感到酸涩,自步入不惑之年来后,他鲜少流泪。
上次兄长过世他泣不成声尚且情有可原,但如今允渡中了榜眼,乃是大喜事,他要是哭出声,别说刁娘子会说他讨嫌,他自己也会嫌弃自己。
故而,只能装作镇定地伸手拍一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允渡又何尝不懂自己的授业恩师。
哪怕梅尧臣记挂着他的前途,从不让他以恩师相称。
可他不在乎梅尧臣口中“能给他更多提携”的前辈贵人。
梅尧臣忽地看见陈允渡绽开一个笑容,难得的带上了孩子气。他的眉眼本就生的精致俊美,嘴角向上勾起的时候带着铺面而来的蓬勃朝气和生命力,叫人挡无可挡。
月光都格外偏爱他,在他身后勾勒缠绕。
极美的一幅画面,但梅尧臣心中升起一抹不妙的预感,他略显紧张地看着陈允渡:“你……”
陈允渡:“今日紫宸殿上,陛下看我未束冠,主动问我年岁几何,听我生辰就在月底,说要为我赐字。”
原是自己想多了。梅尧臣送了一口气,笑着说:“这是好事儿!官家亲自赐字,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也是赶巧,正好逢你二十岁整。”
梅尧臣想象着上首的皇帝看见陈允渡还没束冠的场面:先诧异他的年岁,随后便是浓浓的惊喜,让他一个高居庙堂的帝王也不禁恻隐之心,主动提及赐字之事。
思及此,他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几分,带着期待问:“官家取了没有?”
陈允渡未答这个问题,而是俯身朝着梅尧臣作揖。
梅尧臣一脸莫名其妙,他连忙伸手去扶他:“你拜什么。”
灵感一闪而过,梅尧臣看着他的面孔,隐约猜到了什么,不敢置信。
陈允渡:“恐怕还要劳累恩师了。”
这是第一次,陈允渡没有用梅公称呼梅尧臣。他打破了梅尧臣对他的叮嘱,公然承认了这段授业解惑的关系。
梅尧臣心头警铃大作,但阻止不了陈允渡纯澈清晰的话语——
“夫天地立极,君亲定伦,师道居五礼之枢,实人伦之砥柱也。我对陛下说,我希望我的字,可以让恩师亲取。”
陈允渡说的坦坦荡荡,像是为了应对梅尧臣的怒气,他紧接着说出自己准备的一套说辞:“负箧而不思饮水之源,执经而敢忘传灯之德,此非沐猴之冠,禽兽之披衣乎?梅公也不希望我是悖逆之徒吧?”
自贬过后,是感情牌,他语气真挚,尤其是双眸凝望着旁人的时候,几乎鲜有人能不被其打动。
“我无恩师,无以至今日。难道恩师嫌我愚钝,不肯收我?”
梅尧臣斥:“强词夺理!”
那可是官家主动提出要给人取字,谁知道就被这混不吝的小子轻飘飘的推辞了,他知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皇帝亲仁和善,被人拒绝,心中是否又会生起不满?是否会影响他日后的仕途?
他心中担忧的不行。
原以为当年行事倔强的小子已经长成大人,现在看来,当真荒谬,连梅丰羽都比不上!亏得长得比他高了一个头,但行事还是孩子心性。
他心头闪过了一百句一千句斥责,又闪过了一百句一千句的利害分析,可话到了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化作眼角莹润的水汽,再也消散不了。他伸手在陈允渡的肩头重重一拍,然后伸手抱住他,身影单薄。
罢了,终归是自己没教好他。梅尧臣指尖颤抖,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若是陈允渡因为这件事惹了官家嫌弃,他也要尽己所能,让他不埋没人海。
——可那是官家啊!
梅尧臣愁眉苦脸。
陈允渡察觉到了梅尧臣身上传出的极不安定和忧心忡忡,嗓音带上笑意温声道:“恩师若担心陛下因此嫌我,倒不是小瞧了我,而是小瞧了陛下。”
梅尧臣缓缓抬头:“嗯?”
“陛下没有责备我,”陈允渡说,“他夸赞我忠义礼孝,说梅博士教出了一个好学生。”
陈允渡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安抚力,见梅尧臣镇定下来,他接着问:“所以现在,恩师愿意亲自为我取字了吗?”
眸子灿若星辰,少年般清脆无束。
梅尧臣终究抵抗不住这样炽热的目光,偏过头去,抬起自己的袖子囫囵擦了擦眼角,哽咽道:“你可真给我出了个难题。”
他嘴上说着嗔怪的话,但心底已经开始思索了该从哪本经史典籍寻找足以与陈允渡相衬的字,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所读的书太少太少,不够从卷帙浩繁中寻找自己心仪的那一个字。
好在,陈允渡的生辰在月底。要是当下就让他想出,怕是他会忍不住直接晕过去。
梅尧臣让陈允渡坐下,询问着当时殿上的情况。
无论梅尧臣怎么问,陈允渡都是温和的两个字,“还好。”
紫宸殿中,鎏金博山炉升起袅袅龙脑香,上首的龙椅旁边刻着它的别称:政事堂。皇帝坐在上面,垂眸之际,仁善中带着天威浩荡,叫人不敢直视。
皇帝看见陈允渡的装束无疑是十分惊喜的,他挑选的三篇策论文笔老辣,针砭时弊,没想到这样的真知灼见,会是一个还未弱冠的少年写出,当即龙颜大悦,主动赐字。
陈允渡的用词委婉,但再委婉,也掩盖不了那是拒绝,殿中一时间陷入寂静,连带着其他人的呼吸声都变轻了。
皇帝经历了狂喜和不可置信后,冷静下来,询问缘由。陈允渡静默一瞬,将自己的想法如实说出。旁边冯京急得想要拉他,但听到后面,他怔在了原地。
第一次上庙堂的少年在面对君主的时候不卑不亢,有条不紊地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殿中陷入了比刚刚更漫长的安静,众人越听越认真,目不转睛地看着中央侃侃而谈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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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明灯数十盏,光却只落在了他身上。
等到他最后一个字结束,这种安静依旧被保持着,半响后,皇帝抚掌而笑,“孝以治天下,榜眼此悟,乃天下学子表率。如亲长恩师抛掷脑后,虽良才,吾不敢用矣。”
宦官在旁边附和的笑,恭贺着陛下,同时用眼角余光瞧着下首的众人。今日群英荟萃,有状元冯京慷慨陈词,有探花郑獬妙笔生花,但这一瞬间,连冯京都被人忽略了去,叫人眼里只看得见他一个人。
透过少年挺直的脊梁,他仿佛看见一个未来的宰辅正在冉冉升起,毕竟古往今来,有多少人能得到皇帝亲口在紫宸殿上称其为天下学子表率。
榜眼虽然耿直,但仁义重礼,正好得了陛下的欢心。宦官心中震动,在陛下笑出声之前,谁也不知道这位本有着远大前景的少年人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不管有意无意,这都是一场豪赌,更好的消息是:他赌赢了。
场上泱泱学子,皆没有他给人的印象更深刻。
第135章 打马游街 “这怎么可能?”
还没等宦官从惊讶中回过神,就听到皇帝接着道:“不过君无戏言,说好要给你赐字,便一定会做到。这样吧,等梅博士取了字,叫人送来宫中。”
是以,依旧算是皇帝钦赐的字,只不过是让梅尧臣先拟好罢了。旁边的臣子极有眼色夸赞着陛下圣明。
陈允渡简要地将经过和皇帝打算说了。
梅尧臣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接受了这个事实。他总算弄明白陈允渡一回来就朝着他作揖,假模假样地说“辛苦”是什么意思。
想到自己取的字会送到官家的眼前,他几乎有些坐立不安。
陈允渡给了他充裕的消化时间,他坐在许栀和的身边,从袖中取出一根做工精致的发簪,别在了她的发髻上。
许栀和伸手摸了摸发簪的花纹,上面嵌着宝石和珍珠,她问:“你买的?”
陈允渡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笑着慨叹:“很漂亮。”
说话时他的眼睛目不转睛,温柔的目光如有实质晃动夜风,不像是在夸发簪。
许栀和的脸不争气地红了红。她放下自己停留在发簪上的手指,压低声音问:“不是说晚间有进士宴?你没有去?”
“没去,”陈允渡如实回答,“想回来见你。”
许栀和抬眼看了他好一会儿。
陈允渡一脸不以为意,想来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在外人看来是个什么形象了——敢在天威浩荡前坦率直言,面对学子聚首的机会掉头就走,说好听点是清正纯正,说难听点,就是太不懂得约定俗成的人情世故,很容易被人排斥在外。
他伸手将许栀和手拢在自己的掌心,说起了另一桩事:“今年二甲破格多录了七人,小舅舅正好是第五十一名。归为二甲。”
许栀和身上的惊喜几乎要外溢出来。
“他说梅公整理的文卷很好用,得空闲要亲自上门感谢,”陈允渡小声说,“看样子是要备礼好生感谢,我没有贸然提及。”
许栀和:“是要感谢,除了小舅舅小舅母准备的谢礼,咱们也要添一份。”
“我记得,”陈允渡看着她心情愉悦的脸庞,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一甲有陛下封赏,我如数带了回来,届时还需要娘子清点。”
除了现成的纹银,还有绫罗绸缎、器皿宝石,笔墨纸砚……东西五花八门。
许栀和欣然应下,数钱这件事,再多她也不会觉得劳累。
吃完饭,两人请辞。
梅尧臣与刁娘子将两人送到门口,相视一笑。现在陈允渡已经考中了名次,家中唯一还需要操心的只剩下了梅丰羽。
这段时日梅佐传信过来,说梅丰羽现在读书越发认真,两年后的解试大有可为。梅尧臣欣慰之余,也不禁有些心痛——让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少年一夜长大,他心底有多伤心?
刁娘子见他盯着月亮发呆,心念一转,便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梅尧臣从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她从丫鬟的手中接过披风系在了梅尧臣的肩上,对他道:“回去吧。”
梅尧臣点了点头,和刁娘子转过身慢慢往回走。
……
回去后,许栀和被堆积在院中的箱子看花了眼。
“这都是陛下赏赐的?”她伸手抚摸过箱子外皮的朱漆,上面雕刻着各种瑞兽。
陈允渡:“大部分,还有几位礼部大臣的添礼。”
方梨喜气洋洋,夸张道:“这些箱子一堆放,我都觉着没处下脚了。”
许栀和听到了两人的话,纠结了一会儿,拍板下定决心,明日便将东西清点出来。同时换一个院子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院中没有库房,好在这几日晴朗,摆在院中也没什么关系。良吉今夜没有回去,和王维熙商议着交班看守这堆东西。
许栀和觉得他们有些谨慎过头了,“这都是御赐的东西,谁敢动?”
良吉丝毫不慌,信誓旦旦:“这几日夜里有狸猫叫唤,说不准就会被不长眼的狸猫叼走。”
许栀和看了一眼及腰高,宽三尺的朱漆木箱,陷入了沉默。
会不会太高看狸猫了?
明明是肉眼可见的荒谬言论,却得了王维熙和方梨的一致认可。三人来回踱步,看样子是一只小飞虫都不准备放进来。
陈允渡看他们几个精神矍铄,对许栀和说:“随他们去。”
“可是……”许栀和用手指在空气中比了一个小小的圆代表狸猫,又张开双臂形容木箱,“这怎么可能?”
陈允渡像是被她的动作可爱到了,没忍不住弯了眉眼,直到许栀和鼓起腮帮子,才故作清冷的沉思:“也许是狸猫妖?”
许栀和:“……?”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若是让今日同朝而立的其他考生见到陈允渡的这一幕,怕是要惊掉下巴。这样的话语,很难想象是清冷如山间雪的榜眼嘴里说出来。
但此刻陈允渡浑然不觉,他心情很好地牵起许栀和的手回到房中。
桌上摆着的服制吸引了许栀和的注意力,“这是内监送来的服装,你要不要试试?明日打马游街要用上。”
下午她没有细看,现在就着暖黄色的灯火,这件衣裳的各种细节和巧思显露无疑。袍子银线收边,在光晕在波动着碎光,旁边配着金腰带、素金顶冠,皆做工不凡。
陈允渡看着她兴致勃勃的背影,说了声“好”。
他解开自己的外袍,将换上了榜眼服制,紫金腰带将他腰线勾勒,显得人越发高大。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礼部在准备这件衣裳的时候,大抵没想过榜眼身量这么高,下摆短了一截。
许栀和的眼神落在他的腰上。
陈允渡以为她在担心服装不妥,宽慰道:“衣裳短了没办法,其他都由宫中绣娘调整了大小,穿在身上正合身。”
许栀和收回自己的视线,端起桌边的茶杯抿了一口水,正准备戴上素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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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冠的陈允渡见状,问:“水冷不冷?我去换一壶热水?”
“温水。”许栀和面不改色地将冷水饮下,“你接着试。”
陈允渡不疑有他:“恐怕还要劳烦娘子。”
许栀和朝他招了招手,陈允渡立刻捧着素金顶冠走到她的面前。
她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发冠,还没示意陈允渡低头,就看见面前人自觉地弯腰屈膝,闭上了眼睛。
睫毛簌簌轻颤,昭示着眼前人也并不平静。
许栀和将他的发丝束在一起,将发冠帮他戴好,再将固定的金翅翎羽插上,她的动作并不熟练,但眼前人似乎没有痛觉一样,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这个样子,看起来真的太乖了。许栀和没忍住,将本该帮他整理细碎发丝的动作变成了在他脑袋上揉了一下。
陈允渡睁开双眼,两人猝不及防对视。
许栀和的手还保持着揉他脑袋的动作,但神思已经溺入幽潭。掌心下的感觉有些不同寻常,似乎他主动蹭了蹭,她的心跳声越来越快。
她故作淡定地收回自己的手,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陈允渡。
看惯了他青衫布衣,乍然看见他穿着这样新鲜的颜色,倒也十分昳丽俊美。
“这么好看,居然不是探花?”许栀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小声嘟囔。
陈允渡没听清:“什么?”
许栀和抬高了声音:“我之前听人说——一甲中探花相貌最英俊。你长成这样都不行吗?”
“栀和是在夸我吗?”陈允渡轻笑了一声。
许栀和:“……明知故问。”
“探花容貌出众,确有此事,”陈允渡见好就收,沉吟片刻,解释道,“唐朝时进士及第后有探花宴,探花宴中会推举两名容貌俊美的年轻进士担任‘探花使’,此时并非指代一甲第三,一甲还称为状元和左右榜眼,后来太祖平定天下,才将第三独立为‘探花’,受前朝探花使影响,容貌皆十分出尘。”
许栀和说:“你说了这么一堆,不正是从侧面佐证了探花容貌英俊?今年的探花似乎叫郑獬?连你都被比了下去,难以想象他该多好看。”
她说着说着,伸手托住自己的下巴,眼中满是好奇和向往。
陈允渡伸手将她的脸庞摆正。
许栀和见他眸色深深,连忙找补道:“不过再好看也只可欣赏,我最最喜欢你。”
不出意外,她话音刚落,陈允渡的眼角眉梢重新带上了笑,一扫方才的淡淡疑虑。
……
翌日天明,满城喧嚣。
许栀和与常庆妤在潘楼定了一个雅间,这是临窗最好的位置,是进士游街的必经之途。现在游行的仪仗还没有靠近,底下已然众声喧哗。
有年轻靓丽的闺阁女儿手持鲜花,和好友笑谈间眼波流转,翘首以待那群风华正茂的儿郎骑马行经。
被众人期待着的几人还在宣德门外整理着装,仪仗开道,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志得意满的笑。
一甲三人自然是万众瞩目的焦点,郑獬轻松一个翻身上马的动作,顷刻引来无数欢呼,他恰到好处流露一抹含蓄笑意,然后看见他的两位同僚正在老老实实在随从的帮助下上马。
冯京被盯着,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哈哈,骑马的次数不多,还是这样稳妥些。”
陈允渡没说话,像是无声的默认。
郑獬忍了忍,小声对他们说:“你们这样低调,显得我很出风头。”
冯京本想说你可是探花,走到哪里,哪里就是风暴的中心,但他的眼神落在旁边的榜眼身上,顿时郁郁没开口。
今年怎么回事,他形貌算不上差,个子更是十里八乡的高大雄壮,但奈何榜眼和探花太过出众。相比之下,他都显得“娇小”起来。
他只能抱着自己特制的状元冠抚慰自己的心灵。
冯京在一旁闭口不说话,郑獬是个话多的性子,见状,凑到陈允渡的身边,用肩膀撞了撞他的,“昨夜你没来,但学子宴会上讨论的全是你殿上所作的谢师表,今早出来的时候,我还听到不少人在念……”
他说着说着,忍不住就吟诵了起来:“徒无师,若孤舟失津渡。昔仲尼立杏坛,三千佩兰芷;晦翁筑鹿洞,百代仰星河。某本樗栎之材,蒙先生不弃,斫其枝蔓,规以绳墨,乃得见天地方圆……陈允渡,你怎地这么会写?”
说到激动处,他伸手用力地拍了拍陈允渡的肩膀。
陈允渡语气客气疏离:“谬赞。”
郑獬丝毫没将他的疏离放在心上。毕竟眼前这个人连官家的面子都不给,对他冷淡点又何妨。
他依旧笑容灿烂,大咧咧地揽住陈允渡的肩膀,“对了,你猜为什么我是探花?在见到你之前我以为我也算是名副其实,但……咳咳,总之,你猜猜看?”
陈允渡刚准备说话,就听到郑獬迫不及待揭开了谜底,“因为旁边人说榜眼探花才学相近,两者皆可,不过你学问更好,得第二实至名归,我只占了一个还未娶妻。”
“……”陈允渡沉吟片刻,“原是这样。”
郑獬说:“不过说起来,冯大哥也没娶妻,咱们三个里面,反倒是年纪最小的最先娶妻,你小子运气可真好……”
他话还没有说完,仪仗开始前行,只好悻悻作罢,说了句:“下次聊。”
仪仗快到潘楼时,许栀和听到了开道的锣鼓声,常庆妤靠近窗口往下望去,惊呼声再没停顿:“许姐姐许姐姐!”
许栀和听着动静,离潘楼至少还有半里路开外,于是没起身,“怎么了?”
常庆妤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说:“这还是第一次我瞧见榜眼的掷花比状元、探花加在一起还要多!”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拉坐在案前佯装淡定的许栀和。
许栀和心底也好奇,于是顺势从座位上起身。
常庆妤眯着眼笑:“许姐姐心中也很好奇吧?不过还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许栀和:“……我好奇探花长什么样子不可以吗?”
常庆妤伸手比了一个大拇指,“虽只远远一眼,探花郎身上自带风流倜傥的气质,无疑是好看的。”
“是吗?”许栀和说,“我看看。”
往下望去,是交错的彩色幔帐,一盏盏形状各异的宫灯,路上百姓目光噌亮地看着游街的新进士们,言笑晏晏。
许栀和本像去看探花究竟长什么样子,但刚站在窗口,她的视线就不可避免的被中间的榜眼吸引。
绯衣潋滟,清冷秀绝。
一簇又一簇的花掷到他的身上,顺着锦衣罗缎滑落,他抬眼望着潘楼的窗口,在见到心上人后,绽开一抹笑容。
第136章 封赏 “这是我娘子给我的。”
冷淡了一路的榜眼乍然露出笑颜,众人都有些意外,旋即更是陷入一阵狂喜。
离得最近的姑娘家受到的冲击无疑是最大的,她们红了脸庞,手中捧着的花束不要钱似的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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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丢。矜持些的姑娘则会派自己的贴身丫鬟捧着名帖上前,但大多败兴而归。
这让她们不禁产生了好奇——刚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清冷少年露出那般温柔的笑意。
常庆妤惊叹连连,她偏头看向许栀和,真心实意说:“许姐姐,我认可你的眼光了。”
许栀和:“……多谢?”
常庆妤忽地伸手戳了戳许栀和的胳膊,压低声音问:“许姐姐,姐夫他可有兄弟、堂兄弟什么的?”
许栀和想了想道:“他有一位兄长,孩儿现在八岁了,名叫陈录明,至于堂兄弟未曾听他提起过,你要是想知道,我回去问问?”
常庆妤讪笑:“不了不了,我也就随口一问。”
陈家能出陈允渡这样一位儿郎就已经是祖坟冒青烟,哪有那么多机会等着她?
正说着,游行的仪仗于潘楼门前经过。许栀和一边听着常庆妤絮絮叨叨说着想要入赘常家的要求,一边分心探出手去。
并不是真花,而是许栀和用羊毛毡戳出来的梅花,她在桂花和梅花之间犹豫了片刻,最终选择他们俩定情的梅花。
还有她没有说出口的是:梅花鲜妍,极配陈允渡今日衣着。
为求仿真,许栀和将梅花花瓣做的细而薄,一枝羊毛毡梅花轻飘飘的落下,夹杂在满天飞舞的花瓣中很容易被人忽视。
许栀和没告诉任何人自己给陈允渡准备了花,所以将花丢下去的那一瞬,她在心底告诉自己,如果陈允渡没接到也没有关系,毕竟事发突然。
她一面将手展开,一面看着常庆妤垂眸浅笑,嗓音带上一缕打趣:“庆妤这是害羞了吗?”
常庆妤吐了吐舌头,伸手摇晃着许栀和的胳膊,撒娇道:“嘘。姐姐,看破不说破嘛。”
许栀和还记得常庆妤一上来就戳穿自己,轮到自己又换了张嘴脸,不由好笑地敲了敲她的脑门,后者佯装疼了,“哎哟”一声,要不是许栀和清楚自己的下手力度,险些真要被她糊弄过去。
忽然,楼下传来一道道惊呼声!
常庆妤被吸引了视线,连忙探头望去,只见一朵差不多正好落在探花面前的花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榜眼探入怀中。
这个动作顷刻让周围的芳心碎了一地,一直以来榜眼都是没什么反应的,她们还能幻想一下可能性。
现在他主动接花,岂不是已经有了意中人?
郑獬听着周遭的声响,又看了一眼像捧着什么一样的陈允渡,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你差不多得了,一路上都没给我和冯京大哥留风头,现在好不容易有一朵花落到自己怀中,你还把它拿走!”
“不是给你的。”陈允渡说。
郑獬:“那花漫天飞,你咋知道不是给我的?”
陈允渡指尖摩挲着羊毛毡花瓣,淡淡地看了一眼郑獬,“这是我娘子给我的。”
郑獬:“……”
你赢了。
郑獬停止了争辩,默默闭上了嘴。
走在最前面的冯京注意到后面两人聚在一起,也拉紧了缰绳放慢脚步,等待两人靠近。
冯京:“说什么呢你们两个?”
郑獬:“我不想说话,让允渡说。”
陈允渡垂眸看了一眼花,轻声说:“没什么……”
郑獬打断了陈允渡的话:“还是让我来说吧,刚刚一朵本该落在我怀中的花被陈允渡拿走了,后来一问,才知道那是陈允渡娘子丢下来的?”
冯京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三人分前中后走,陈允渡还能注意到落在身后的一捧花。他咂摸了一下,小声道:“允渡眼神还蛮好的。”
郑獬有些抓狂,但发冠束起,他无从下手,只能长叹一声:“冯京大哥你关注点好奇怪啊。”
这是重点吗?重点难道不是陈允渡的娘子吗?
冯京接收到了郑獬幽怨的眼神,哈哈一笑:“好好好,言归正传。咱们三个同为皇祐元年的一甲,同为天子门生,也算是一家人了……什么时候允渡有空带我们见见弟妹?”
郑獬附和道:“正是,有空咱们一道去允渡家吃饭。熟悉熟悉彼此。”
问完,他想了想,颇为贴心地补充了一句:“弟妹是在汴京城吧?”
“在汴京,不过吃饭就算了,两位若是愿意,某可在潘楼请客。”陈允渡顶着两人的视线神色淡然,“我娘子不下厨的。”
冯京和郑獬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意思:谁问了?
“呵呵,呵呵,”冯京率先回过神,朝着陈允渡挤眉弄眼,“看来昨日《谢师表》让陛下厚赏了不少。”
陈允渡没有接话,嗓音清润道:“注意看路。”
……
进士游街的盛况绝后尚未可知,但空前算做到了七成七。一连数日,汴京城百姓的热议话题都是那日的状元、榜眼和探花都是精彩绝艳的儿郎,叫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转睛。
其次,便是在京城众官之间流传的《谢师表》,皇帝特意让录事将谢师表誊录下来,录入圣贤殿中,以期后人尊师重道。
皇帝闲暇的时候偶尔会听朝中官员说一说其中近况,听官员说士大夫至书生皆诵谢师表,会心一笑,等到政事堂中只剩下他自己和其他近身侍奉的内宦,念叨起来:“你可还记得陈允渡?”
旁边的宦官刚刚一直在旁边听着,自然知道陛下和大人的交谈十之六七落在他身上,不是榜眼的事儿,那八成是金明池诗会的事儿。
“记得,榜眼夺了金明池的诗会,陛下您亲自封赏了一套四宝。”宦官说。
皇帝眯起眼笑:“不是这件事,你再想想?”
“再想想?”宦官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后略带羞愧地摇了摇头,“陛下恕奴才愚钝,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那看来朕还不算老,”皇帝心情很好,“舞狮象戏那年,陈允渡拦住了射过去的羽箭,动作干净利落,救了旁边数人。”
宦官琢磨着皇帝的语气,顺着惊喜道:“那看来榜眼不仅文能安邦,武也能救人?此真乃好事啊!老奴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说好话是他的本职活儿,一开口,便是停不下来,皇帝也不恼,顺着继续想。
其实不是的,在舞狮象戏的前一年,他就曾经见过榜眼,还是皇后亲手所指。不过当时匆匆一眼,后来不以为意,现在人站在面前,记忆才慢慢复苏。
想起皇后,皇帝的眼神黯淡了几分。象戏上公然射箭的张尧佐,痛失三女的张贵妃,以及闭宫不出的曹皇后。
他沉默良久,像是自言自语般道:“朕不算个好皇帝。”
在宫里当差,最要紧的就是能听得懂主子的话。几乎是皇帝将话语说出口的一瞬间,侍奉在殿中的众人都麻溜地跪了下来,“陛下受命于天,大宋千秋万代。陛下何出此言哪!”
皇帝仍旧没说话,眼神虚空地落在燃着龙脑香的瑞兽炉上。
宦官见状,壮着胆子说:“陛下,老奴斗死还要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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