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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简喉头滚了滚, 突然问:“他走前,没留什么东西?”
赵德海摇头,“带走得干干净净。”
裴行简只淡淡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踏进了正殿。
宫里的灯燃了半个时辰后就熄灭了。
半夜, 赵德海正守在正殿门前打瞌睡,突然里面传来皇帝隐忍愠怒的声音:“赵德海。”
赵德海一激灵,立马推门进去, “圣上,可是头疾发作了。”
却见昏黄烛光下,面前的天子眼下青黑,盘腿坐于床沿,腰间墨发披散,赵德海当即吓得腿软,随即定睛一看,圣上眼眸清明,并不像突然发头疾的样子,倒像是没睡着。
他心下安定,细声问道:“圣上是睡不着?要不老奴让御医开个易睡的方子。”
“不必,” 裴行简揉了揉额角,吩咐赵德海,“把书房里的折子拿过来。”
赵德海:“啊?”
震惊间,裴行简已经起身,拿过外袍,像是不准备再睡了。
赵德海连忙上去伺候圣上穿衣,担忧道:“这个点才过子时,圣上这几日忙碌,再睡会儿吧。”
裴行简缓缓呼出口气,平复极速跳动的胸口。
他闭了闭眼,脑海中又闯入那话本上的内容。梦中的一切如此清晰,指尖下的触感光滑细腻。屋内昏暗,空气中却带着燥热,燥得他口干舌燥。
“拿杯水来。” 他又说。
赵德海赶紧出门吩咐端上茶水,又去重华殿拿了未批完的折子过来。
等他再进门就见圣上已端坐在书案前,宽袍大袖,姿态随意。只是那眼下的青黑和沉冷的表情昭示着某种不正常。
赵德海有心想要再劝一下,却被裴行简先行止住:“你先去休息吧,朕有事再叫你们。”
赵德海话到口中又硬生生咽了下去,心里着急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圣上虽浅眠,但以往也只会在头疾发作时半夜醒来,如此莫名其妙突然起来批折子的行为还是第一次碰到。
可裴行简说完就低垂着头继续去看折子了,旁边烛光昏暗,赵德海又跟进去多点了几个蜡烛。
“老奴先退下了。” 赵德海弯身告退,余光却瞥到圣上那腰腹间凸起的一块。圣上穿的衣服宽大,但那个地方却极其明显,赵德海一怔,随即恍然。
嘶~哎呀、哎呀哎呀~原来如此。
他眯了眯眼,彻底放下心来。今日天气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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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万物复苏,圣上年轻力壮,自然是有那方面的需求。
以往圣上头疾发作频繁,自是没心情想这些,如今林大人一来,圣上眼瞧着头疾发作的次数下降了许多,身体也一日比一日好。
只是如今后宫空虚,一时半刻还找不到人。
“圣上,可需要召个人来?” 赵德海问道。
裴行简不动声色深吸口气,被赵德海这一打岔,刚过眼的折子突然就变成了白日里的话本子。他晃了下神,手抵着眉心揉了揉,道:“不用,下去。”
赵德海倒也不急,“老奴明白了。” 正准备离开,却听身后又传来声音:
“让林听明日不用上早朝。”
赵德海应声,退了出去-
林听第二日一早就得到了这个好消息。
他将宫里来的公公送走,又立马打着呵欠滚回棉被的怀抱。还是床上舒服啊。
等再醒来,已近辰时。他洗漱一番,坐上马车就往宫里赶。
离皇宫近就是这点好,早上都不用赶时间。
下了马车,林听就在宫人的带领下进了重华殿。
再次见到裴行简,林听不由得又想起了昨夜被天玄卫送回来的黄.色话本。
虽说皇帝应该是没看到里面的内容吧,但他总感觉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尴尬,这跟背着面蛐蛐皇帝有什么区别。
他今日出门可是什么都没带,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漏出来,到时候有嘴都说不清。
“皇上。” 林听站到御案前,恭敬地行礼。
裴行简抬起头,看到林听到一瞬间又莫名想起昨夜的那个梦。
…… 那梦是过不去了。
“林卿昨夜睡得还好?”?怎么突然问他睡觉的问题。
难不成是在试探他是不是做贼心虚?
林听连连点头,一脸坦诚:“臣昨夜睡得很好,多谢皇上免了臣早朝。”
说完就见裴行简脸色冷了几分。
嗯?难道他会错意了?
都说皇帝心海底针,难道圣上是其他的意思?
林听茫然瞟向赵德海。
赵德海挤眉弄眼,轻轻摇头。
林听似是懂了几分,不确定道:“呃,臣昨夜睡得也不、不太好。”
头顶飘来冷淡的一声“呵!”
林听一颤,正着说也不行倒着说也不行,裴行简到底什么意思?就不能明说,非得让底下的人猜来猜去?谁惯的毛病。
见对面的人一脸茫然,裴行简只觉心口一团火涌上,昨夜他因着这人几乎一夜未睡,谁想对方却是一夜好梦。
他闭了闭眼,“站好。”
林听惴惴不安,心说那他这会儿站哪儿?还要不要站到皇帝身边去?
还没等他问,就见裴行简指着御案旁的那块空地对林听说:“朕见你字写得是在糟糕,今日你就在朕跟前练字。” 随即就让赵德海去搬一套桌椅。
林听呼吸猛地一滞,大墉的字他都认不全,他怎么练。
“皇上,臣最近是有什么事做得不好吗?” 他果真是惹到皇帝了吧。
裴行简指尖扣着御案,面前的人唇红齿白,眼里还带着少年人的不服气。
他忽地唇角一勾,说:“作为朕的贴身侍卫,一言一行均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是林卿字写得差了,丢的可是朕的脸面。”
林听:???
片刻后就见一众宫人抬着一套桌椅和笔墨进门,赵德海还贴心地带了一副字帖进来。
“林大人,” 赵德海将字帖递过去,“这可是当今太傅的字,乃是大墉众幼孩练字的典范,林大人跟着练上几日,保管大有所进。”
林听抽了抽嘴角,他自己都没把握,赵德海倒是大言不惭夸下海口。
事已至此,林听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他就是一打工人,只要不少他工资,随裴行简怎么折腾。
林听过去坐下,跟着上面的笔画练起来。
裴行简看着折子,耳旁时不时传来沙沙声,他往旁边看去,就见林听一笔一画写得认真,并未关注到这边的视线。
他盯着看了几秒,收回了目光。
过了一会儿,外面有人进来报“户部和工部尚书请求觐见”。
裴行简让他们进来。
于是两部尚书诚惶诚恐地一进重华殿就看到林大人坐在圣上旁边写字。
户部尚书悄悄觑了眼,
哎呀,林大人那字也是,极具个性。
裴行简已抬起头来,严肃的目光直直望向两位尚书,“何事?”
两位尚书一激灵,当即回过神来。
户部尚书道:“圣上,今年科举将至,这是户部拟定的几个考院的名单,还请圣上定夺。”
裴行简接过折子看了看,指着上面某个地方道:“今年就选在安西考场。”
“是。” 户部接过,又说:“现下户部已请了太傅入院出题,等拟定便立即呈递上来。”
裴行简点头。又转向工部。
工部尚书忍不住咽了咽,他跟户部尚书要汇报的不是一件事,其实是不用一同来的,但奈何他们没一个敢单独来见圣上,这才一起结伴壮胆而来。
好在殿内还有林大人。工部尚书稍稍缓和了下紧张,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图纸,
“落石村改建工程已初步定下,还请皇上过目。”
裴行简接过细细看着,提了几个问题,让工部尚书解释。
林听写了几个字,思绪开始飘忽。
他见工部尚书缩在御案前,裴行简问一句他就答一句,工部尚书被问得额角冒汗,但又不敢擦。
过了不知多久,裴行简终于将图纸还回去。
工部尚书长呼出一口气。
“尽快开工。”
工部尚书连忙道:“是,落石村已招完工,搭好了台子,只等着开工了。”
这时户部突然说:“圣上,落石村改建工程所花费巨大,前两年大墉各地天灾频出,国库的银子已经不多了。”
裴行简道:“先紧着工部用。”
“是。”
那两名尚书汇报完,一刻也不想多待,立刻告退离开了。
吃过午饭,林听又留在祥宁宫偏殿休息,等他再醒来,就见宫门口候着一辆马车,赵德海和庆子正等在门口。
他走过去问:“赵公公,你们这是要出去?”
赵德海笑道:“圣上要去落石村考察,正等着林大人呢。”
这时车帘被一只骨节匀称的手掀开,露出裴行简那张硬挺的脸。
“林卿还不快上来。”
林听咽下想要请假的话,跟着上了马车。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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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
马车停在落石村大门口。林听跟在裴行简身后下了马车。
这些时日天气转晴, 进村的泥泞小路已经干透,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淡淡的植物腐败的味道。
远远地就见门口候着一群紫的、红的、绿的人。
林听仔细看了下,人还不少。等走近了些, 他才看清众人脸上的表情。
虽然都是笑着的, 但跟强颜欢笑也差不了多少。
莫,据他所知,皇帝也没有这么洪水猛兽吧~
站在最前的工部尚书看见圣上而来, 赶紧带着众人上前迎接。
“臣等恭候皇上驾临。” 工部尚书一袭紫袍,小心翼翼观察皇上脸色。
却见圣上面上无波无澜, 神色凛然, 全然看不出在想什么。
赵尚书不由得心里打鼓起来,圣上突然来落石村考察,是为了什么……
裴行简被赵尚书等人引至一旁早已搭好的凉棚。
因着今日皇帝要来, 凉棚内放置了冰块降温, 甫一进棚子里, 林听就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凉气。
他舒服地眯了下眼。
再往里走几步就见正中放着一个大方桌,上面摆放着各种糕点, 还有冰粉。
他喉头动了动,突然觉得有些口渴。
冰粉,想吃!
裴行简坐到最上的位置, 回头发现林听目不转睛地盯着桌面上的糕点,馋得都快要掉口水了。
他从小就不喜欢吃甜食,但此时忽然心念一动, 在某个人眼馋的目光下, 拿起一块梅花糕,掰了小块放进嘴里。
糕点入口即化,味道不错。
林听目光跟随裴行简的动作, 喉头咽了咽。也不知道这糕点什么味儿的,跟宫里的味道有没有区别。
那双清亮的眸子太过直白,裴行简想忽视都难。
他稳稳端起一盘,像逗猫一样伸到林听面前:“想吃?”
林听点头。
裴行简便让人在旁边给林听支了个小桌,将桌面上的糕点全给挪了过去。
“吃吧。” 裴行简淡声道。
林听便悠悠缩到了那张小方桌前,伸手端着冰粉吸溜一口,满足地呼出口气。
是他大学时的味道。
而后又咬下一口糕点,舒服地喟叹一身。
裴行简将林听表情尽数收入眼底,见人一脸餍足,仿佛一点吃的就能活得满足,倒是懂得知足常乐。
而下面站着的官员们则是惊涛骇浪。早就听闻新来的林大人颇得圣上宠爱,他们本来还半信半疑,如今一看,传言果然是真的。
顿时一个个露出了羡慕的神色。林大人如此得圣上宠爱,要是他们能与林大人交好,那……
裴行简触到这群臣子饱含野心的眼神,想到堆在林府的那堆礼,登时一股无名火直冲上头,恼怒道:“把这次施工的图纸拿过来。”
呆立的官员心里一紧,纷纷收回目光,忐忑猜想圣上着行为是准备干什么,倒是没心情再去关注一旁悠闲的林大人了。
半刻钟后,赵德海将施工图纸呈上。裴行简接过,仔细翻看。
其下站着的官员个个大气不敢喘。
裴行简看完图纸,随手点了一个身着青袍的小官员,“你过来。”
那小官员刚上任不久,此前一直听同僚们说皇帝性格暴戾,阴郁无常,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丢了性命。
他吓得脸色惨白,抖着腿上前。
林听目睹了全过程,不由得为小官员默哀。
其实皇帝并不像那些人所想的那样,不过任谁被班主任抽起来回答问题也会紧张的。
裴行简随口问了几个问题,那小官员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磕磕绊绊将答案吐出来。
听人说完,上首的皇帝并没有什么表情。
那小官员顿时更紧张了,面色惨白,腿下一软,直接跪了下去,哆嗦着说:“皇上饶命啊。”
屋内气氛瞬间凝滞。
裴行简额角跳动,忍着怒火,“朕有说要杀了你吗,这么上赶着给朕送命。”
那青袍小官员顿时止住哭声,愣在原地。
裴行简大手一挥:“出去。”
赵德海走到那小官员身前说:“大人还愣着敢什么,您已经过关了。”
那小官员不敢相信,喃喃:“我、我可以出去了?”
赵德海点头。
那小官员见当即松了口气,被宫人扶着出去了。
裴行简又抽了几个不同品级的官员,若是回答好的便给赏赐,要是回答不好的,那官员边会被处罚。
短短半个时辰下来,凉棚内的官员个个被下出了一身冷汗。
最后,皇帝放下图纸,叫上林听,“随朕出去转转。”
众大臣顿时松了口气,出去转转好啊,出去就不用盯着他们薅了。
林听刚塞完一块雪花酥,忙跟了上去。
村子里的老木屋已经被拆得七七八八,远远地就见工人们正挑着砖石过来。此时日头高照,石工黝黑的脸上铺了一层斗大的汗。
林听盯着那些人看了会儿,跟上裴行简步伐,小声说:“皇上,臣有个提议。”
裴行简看向他,示意他说。
林听说:“春天一过,天气就会炎热起来,这些劳工们长久在外劳动,既没有休息的地方,也没有水喝,长此以往,会热出毛病的。”
就像他穿来前的那个世界,每年夏天总能听到有谁谁在工地干活突然病死的消息。
都是为一家生计奔波的人,朝廷作为用人单位,至少要保证他们的健康。
裴行简盯着那些工人看了几息,“朕知道了。”
一回到凉棚裴行简便叫来赵尚书,“招来的劳工可有休息庇荫的场所?”
工部尚书道:“工部在落石村留了两块土地来建凉棚,明日就可完工。”
裴行简又说:“让工部在多加几顶,另每日给他们分三碗绿豆汤,从朕的私库里出。”
刚还在头疼钱从哪儿来的赵尚书震惊地抬头,见皇帝虽仍旧面色沉沉,却忽然有了一丝柔和。“臣知道了。”
他躬身感谢,连忙下去吩咐了。
临近正午,一行人才准备离去。
林听再次上了裴行简的马车,一挨着软垫,他就舒服地叹了声,还是马车上舒服。
等到裴行简上了马车,就见林听闭眼靠在车厢上,一派惬意。
他捻了下指腹,说:“林卿今日是累着了?还是刚才糕点没吃饱?”
林听睁眼,对上裴行简探究的视线。他摸了摸肚子说 :“臣今日运动量超标了,休息、休息一下。”
说话间,他衣袖翻开,露出里面一截白得晃眼的手腕,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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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帘微开,薄薄日光透进来,照得那截手腕像在发光。
裴行简不动声色看了几眼,“朕记得林卿就走了不到一里地吧。”
林听往后缩了缩,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此时想不起什么君臣礼仪,头靠上车厢壁说:“臣刚才吃了点心,还有糕点。”
吃饭也算是运动。
裴行简一时无声,想不明白这小脑袋瓜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他坐过去,提醒道:“林卿可要多锻炼。”
林听忙不迭点头,“嗯嗯。” 反正将裴行简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马车一路驶进城里。
林听睡得迷迷糊糊,忽地闻到一股香气。
他立马睁开了眼,刚才吃了些糕点,这会儿又感觉饿了。
而旁边的裴行简和赵公公都在闭目养神。
林听抿了抿唇,这会儿已过了正午,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吃上饭。
思绪飘荡间,突然听旁边传来一声:“停车。”
马车晃了晃,停在一间酒楼门口。
身旁风声呼过,眨眼间就见裴行简依然起身准备出去。
林听眼睛眨了眨,忙不迭跟上。
林听看着面前人来人往的酒楼,肚子适时地发出一声‘咕叽’,他难耐地问:“皇上,咱们是过来吃饭的吗?”
裴行简意味深长地说:“不然呢?林卿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再走下去,只怕车都要被林卿给啃了。”
林听呼吸一滞,心说他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这时小二匆匆出来,“几位爷,要吃点什么。” 将他们迎进去。
走至一楼大堂,只见里面坐满了人。林听扫了一圈,发现这些人都身着青布衫,三五人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他侧耳听了一下,个个口中都是什么“之乎者也”的,听不懂。
忽然想起来再过不久就是大墉会试的日子,如今各地赶考的学子应该都来了。
那小二颇有些自豪道:“咱们酒楼虽不及那登仙楼,但也是别有一番雅趣,最近楼里举行赛诗会,各地赶考的学子在咱们这儿做出了好几首好诗呢。”
赵德海看着乌糟糟的人群皱了下眉,对小二说:“咱们要一间安静的包房。”
那小二眼尖,一看他们几位穿着就知道是富贵之人,尤其旁边这位年长的下人,一手拿着拂尘,看着像是个太监。
“几位客官放心,” 他不敢怠慢,带着人进了二楼包厢,“这是咱们酒楼最宽敞安静的包房,各位客官需要什么尽可点,小店保证菜上得又快又好。”
几人落座,林听靠着窗外,透过窗扉望出去,外面街巷喧哗,来往行人熙攘。
裴行简已经选好菜交给小二。小二赶着去布菜了。
包厢大门打开,楼下的喧闹声传了进来。二楼的包厢设计得极为巧妙,从一楼看不到二楼,但从二楼却可以将一楼的动静尽收眼底。
赵德海起身道:“老奴去把门关上。”
“不必,” 裴行简抬手,“楼下都是今年参考的学子,朕也听听他们会做出什么诗。”
没想到皇帝也喜欢凑热闹。
一楼的赛诗会似乎进入白热化阶段,一群哄闹的人中走出一细白小生,站上高台,提笔在诗牌上挥洒。
随着他笔墨行进,台下有人跟着念了出来。
末了,那人说:“原来是一手赞美朝廷和皇上的诗。”
赵德海当即笑眯着眼:“看来今年赶考的学子对朝堂很是向往啊。”
话音刚落,就听人群中传来一声嗤笑。
“没想到你崔家小儿如今也学会拍皇帝马屁了。”
此话一出,整个一楼大堂骤然安静下来。
包厢内的几人也吓了一大跳,林听和赵德海立马向下望去。
一个身着青衫、上打着补丁的人正摇摇晃晃地走至台上。酒坛在嘴边倾泻,等手将酒坛拿开,就见那人脸上两坨红晕,像是喝醉了。
那人走到台上,手举着酒坛丝毫不见害怕,“谁不知如今的这位皇帝尸位素餐、暴戾无度,暴君当道,你们竟然要去拍暴君的马屁,我真是看错你们了。”
“王涯,你在外如此大放厥词,就不怕坐牢?” 那被称作崔家小儿的人当即红了脸,怒骂道。
“哎哟王兄、崔兄,大家都是来考试的,可别吵起来了。” 人群中又走出一包着头巾的人,试图安抚那两人。
被称作王涯的那人呸了一声:“就是今日皇帝在我眼前,我也不怕!”
啪——,酒坛在地上碎裂,酒水四溅,在沉寂的大堂里尤为清晰。
林听瞳孔一缩,骤然去看裴行简。
却见裴行简眉眼下压,唇角上钩,一派兴味盎然。
“把那几人带上来。”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都没有迟到吧
那几人被押上来时神色愠怒, 连声质问:
“你们是谁,抓我们来干什么?”
“各位兄台,有什么误会咱们好好商量, 不要一上来就舞刀弄枪的, 多吓人。”
“我们可是今年科考的举子,你们随意抓人,就不怕我去报官吗?”
而身后天玄卫一言不发, 将它们带进了包厢。
“大人,人已经带到。”
那三人被捆住了手, 奋力挣脱, 脸都涨红了却没挣开分毫。
看到包厢里几个陌生的人更是愤怒:
“你们是什么人,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再不放开我就要喊人了。”
“我们跟你们无冤无仇, 为何要抓我们。”
林听刚抿下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要说无冤无仇——他看了眼裴行简, 皇帝此刻倒是没什么表情,像是刚才那几人讨论的不是他一样。
都被人蹬鼻子骂了, 心态还能这么稳,林听由衷佩服。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可能以前没少被骂吧。
裴行简一手撑着下颌, 姿态随意,“哦?那你们去告吧。”
那几人见状,脸色变了瞬, 右边那名称作王涯的学子指着他:“你——”
“手收回去。”赵德海狠狠瞪他一眼。还学子呢, 没礼貌。
王涯被震住,惯性收回手。
“这里可是京城,你们如此胆大妄为挟持科考学子, 我同窗已经去报官了,等衙门的人来,我看你们怎么说。”
裴行简侧头,卓上前道:“酒楼出入口已把守。”
那几人听到这话,心下一沉。
裴行简却懒洋洋指着王涯道:“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王涯脸色瞬间惨白,这些日子聚集在楼里的都是各地赶考的学子,酒喝多了难免谈论些家国大事,新皇上任几年来残暴之名盛起,朝堂上被他杀掉的大臣数不胜数,其中不乏一些名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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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他们作为即将踏进朝堂的人,自然对暴君的行为不满,私下里也颇有微词。
但以往都是互相嚼嚼舌根,今日他是喝醉了酒,这才当众说了出来。
又恰好被他们听见。
他们来自外地,在老家鲜少碰到官员,而在京城,天上掉块砖都能砸个四品以上的大员。
看这几位公子如此年轻,还有侍卫在侧,恐怕是某要员家里的公子。
“刚才是在下喝醉了酒说的一些胡话。” 王涯说。
“不,你说的没错。” 裴行简嘴角微扬,平淡道:“世人都说当今圣上残暴不仁、杀虐成性,刀下亡魂数以千计,死后要下地狱。”
林听抖了一下,虽说这话是没错,但也不至于这么贬低自己吧。
王涯被说懵了,“啊?” 他心口微微跳动,以为面前公子家里也饱受皇帝摧残,颇为同病相怜地道:“原来公子也这么认为?”
所以,不是来找他们算账的?
王涯当即过去想要抓裴行简袖口,却被赵德海挡住,
“公子我一见你就觉得相见如故啊,想来家里也是在朝为官吧。”
裴行简略一点头。“起来吧。”
那三人起身,被赵德海送了凳子。
王涯才受了惊吓放松,当即倒豆一般全说了出来:“想我寒窗苦读十几载,从小就为了入朝为百姓办事,可如今的圣上却——” 他双手一摊,愁眉苦脸,
“要是我入了朝却活不了几年,那我们科考又有什么用。”
身边那两人纷纷附和。
裴行简挑眉,“你们怎知入了朝活不了几年?”
另一人说:“你看新皇上任这几年,朝中大臣流动如水,今日还上任,明日就不知头掉在哪个旮沓了。”
“放肆,咱们圣上杀的都是贪官污吏。” 赵德海当即严肃道。
“圣上?” 那三人惊疑道,看看裴行简,再看看赵德海,啪嗒一声,全跪下了。
“皇上饶命啊。”
林听闭了闭眼,唉,祸从口出啊!
裴行简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说:“你们可知犯了什么罪。”
那三人趴在地上心如死灰。
后面赵德海清清嗓子,高喊道:“诋毁圣上,你们犯的可是大罪。”
裴行简冷淡道:“按我大墉律法,你们将会被打入大牢,剥夺考试资格,终身不得入朝。”
轻描淡写的话犹如晴天霹雳,那三人抽泣起来。
这时王涯撑起头来,坚定道:“刚才的话都是草民一人所说,跟他们没关系,所有后果草民一人承担,请圣上放过他们。”
林听欣赏地看他一眼,还算是有点担当。
“哦?朕凭什么放过他们。”
那两人一听,面如死灰,恨不能撞死在地板上。
“臣知罪。”
他们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至少还保住了命。
林听听得揪心,虽说这些学子是说了大不敬的话,但他们说的也算事实,就是两边信息没对等,也怪不得他们。
他有心想要在这些学子面前为裴行简留下好印象,便走到裴行简身边,小声劝道:“圣上,臣觉得可以饶恕他们这一回。”
裴行简眉眼沉沉,没说话。
林听继续道:“您看,他们说的其实也没错。” 抬眼见裴行简眉眼又沉了一分,当即改口,“是有些夸张的成分在,但如今朝堂正是用人之际,若是因为这个就处罚了他们,那岂不是会让有心想要入朝为官,未来的肱骨之臣给拒之门外,毕竟谁也不想提着脖子来上班吧。”
王涯这名字他隐约听过,当初敌国入侵时,似乎也有这抹身影,不过是作为己方,因无法忍受暴君行径,自刎于城楼前。
暴君形象不易扭转,还得一点点来。
跟前落下一片沉默。
林听心里也打鼓,也不知裴行简听进去没有。
忽听上方道:“林卿也是这般想的?”
林听:“嗯?” 关他什么事?
“林卿收了朝中大臣的礼,是准备把朝堂的肱骨之臣收入自己囊中?”
这什么跟什么,林听略显懵逼。他收那些礼一是为皇帝留把柄,二是等他任务完成退休,那可是一笔启动资金。
值钱的东西嘛,谁嫌少。
“臣这是在为陛下拽住他们做坏事的尾巴。”
把笼络朝臣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裴行简抵着眉头,怒气倒是所剩无几,对那几人道:
“既已知罪,便回去好好反省,若再有下次,朕决不饶你们。”
那三人哭得泪流满面,突然就哽住了。
嗯?回、回家反省?他们没听错吧。
见人还不走,林听当即催促:“还愣着干嘛,觉得罚得太轻了,还不下去。”
那三人后知后觉,皇上这是放过他们了,喜极而泣,当即连磕三个响头,
“谢谢皇上、谢谢皇上。” 互相搀扶着滚了。
这时店小二端着菜上来,“几位客官,请慢用。”
林听早就饿了,此时闻到香味眼睛发光,但想到皇帝不动筷他不动筷,眨巴着眼望向裴行简。
裴行简收到那盼望的眼神,指尖夹着筷子动了一下。
林听放心地动筷,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完,他们便准备回去。
在一楼他们又碰到了那三个学子。
看到他们,那三人恭敬地行了礼,目送他们离开。
皇帝的马车在林府门口停下,林听掀开帘子下了车。
他站在车旁,想了想,还是对着窗口说道:“多谢皇上送臣回来。”
车帘被拉开,裴行简掩在阴影里,“不必,明日上朝不要迟到了。”
林听一时嘴快:“臣从未迟到过。”
裴行简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合上帘子,吩咐马车行进。
张吉出门接林听,见林大人一边走一边嘟囔,好奇道:“林大人,你在说什么呢?”
林听问他:“我这几日上朝都没有迟到吧?”
张吉回想,除开皇帝特意免除林大人的早朝,他确定:“没迟到。”
“哦,” 林听放下心来,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给裴行简一种他爱迟到的错觉。
“那没事了,明日晚点叫我。”
张吉应下,不由得感慨,他们这位林大人可真是深得陛下宠爱啊-
第二日林听进宫时没看到裴行简,守在重华殿的庆子说:“圣上还在早朝,未回来呢。”
他便让人搬来书案,又备好笔墨纸砚。既然圣上没来,那他就一边练字一边等人,等人回来了,正好把今天的字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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