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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宙啊我摔倒了
卧槽?
她刚刚说了什么?!
“昨晚我就是故意按在你那儿的!”
“……就是故意……”
“……故意……”
她明明要说的是:
“昨晚我不是故意按在你那儿的。”
仅一字之差,意思天壤之别。
要死了啊江稚!
药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
越描越黑,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啊啊啊!!!
江稚不敢再和他对视,趴在桌上藏起涨得微红的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得好好想想怎么狡辩,蒙混过关。
……根本就想不到。
喝醉断片,失去某些关键记忆,只要他一提起,她就抵死不认的这条路已经完全堵死了。
甚至他只说了“昨晚”两个字,她就心虚地主动认领,还给自己冠上了莫须有的罪名!
按到了他那儿属于既定客观事实,但她主观上是无意,还是故意,有着很大的差别。
前者可以轻拿轻放,后者如果要深究的话,已经算X骚扰了。
啊呸,怎么就说成是故意按的了?!
天知道她当时趁醉起了色心真的是只想亲他,从没想过一步到位,深入腹地,直,捣,黄,龙……什么的。
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
程与淮见她鸵鸟似地埋着脑袋,似是懊恼极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其实,对于昨晚发生的意外,涉及个人隐私,他也没想过摆到明面上来谈,看她脸皮薄成这样,显然也是醉后的无意之举。
至于她说的“故意”,应该是过于紧张口误了。
程与淮并不打算追究,正要起身走开,留下独处空间让她缓和情绪。
却见对面的人忽然抬起了脸……
“对于昨晚的失礼行为,我很抱歉。”
几番挣扎后,江稚放弃再次落荒而逃的念头,决定敢作敢当,真诚地直视他的眼睛,“程总,你一定要听我解释。”
程与淮只好又坐回了椅子上。
“我酒量不好,喝醉了,一不小心就……冒犯了你。”
她曲起两根手指让它们乖乖在桌上跪好,认
错的姿势要诚恳,“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是不小心口误了。”
冗长的沉默继续在四周蔓延。
该不会……?!
江稚蓦地想到某个可能性,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按到的那个地方听说是很脆弱的,当时情况太混乱,她也忘了下手是轻是重,万一……
江稚轻咬着唇,眼角余光偷偷摸摸地觑过去。
男人面沉如水,没有什么表情。
她视线缓缓往下降落,可惜被桌子挡住了,什么都看不到。
该不会真被她……
按坏了吧?!
这下事情大条了。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江稚斟酌着措辞,欲言又止,“程总,如果你有哪里不适的话,千万不要避讳就医,毕竟这关系到你下半辈子的……幸福。”
怎么回事?
气氛好像变得更加怪异了。
江稚抬眸再次看向对面。
男人深眸幽暗,浸着说不清的意味,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江稚故作镇定,虽然她有免责协议护身,但并不打算逃避责任:“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我会负责到底的。”
“哦?”程与淮单手搭上桌沿,朝前倾了倾身体,似笑非笑地问,“你准备怎样为我负责?”
“就是……”
江稚这才发现自己的话有歧义且很暧昧,她原意是想给他赔偿医药费,而不是为他下半辈子的幸福负责。
然而看他表情冷肃,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像在等待工作上出了纰漏的下属拿出解决方案,江稚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他肯定没曲解她的意思。
他那样清心寡欲,连衬衫扣子都要系得一丝不苟的人,绝对不会像她这样做了个椿梦后就满脑子黄|色废料。
程与淮不动声色地将她所有反应收入眼底,提醒道:“江小姐,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江稚:“……”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一粒袖扣,将袖口往上叠了两折。
“看来补充协议也无法保障我的人身安全。”
经他提醒,江稚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根据协议,允许亲密接触的部位仅限手、肩膀和腰。
如果她只是亲到他的嘴唇,性质还不算恶劣,一是无心之失,二来比较难界定到底是谁占了谁便宜,但她按到的是私|密部位,属于雷|区中的雷|区,已经是单方面严重越界,严重违反协议了。
如果他真要追究的话,随时可以终止合约。
这样一来,她不仅会和外公的遗作失之交臂,还要赔付巨额违约金。
这不得倾家荡产啊?
她脸上难掩心虚,目光躲闪,以及反常的沉默,全是破绽。
程与淮有合理的理由怀疑她的动机:“莫非,江小姐真是蓄意……”
“我真不是故意的!”
江稚急急地打断他的话,信誓旦旦道,“程总,你就像那皎皎明月,高悬夜空,神圣不可侵犯,我发自内心地敬仰和尊重你,怎么会蓄意对你做出那……那种事?!”
为了增加可信度,尽快将这一页翻篇,她违心地补充说:“我对你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闻言,程与淮轻扯了下唇角,勾出不太明显的弧弯。
落地窗外透入金灿灿的阳光,屋内颇有年代感的紫檀木家具都染上一层柔光,重新焕发出生机。
他就坐在这片明亮里,眸色沉沉,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声。
他一向是情绪不外露的。
尽管面上笑着,江稚却感觉到他好像有点不高兴?
她努力回想两人刚才的对话,毫无头绪,也不知道是哪句话得罪他,惹他不悦了。
又静了一瞬后。
程与淮眼睫压下,长指在平板屏幕上划动,递过去给她。
江稚不明所以地接过:“这是什么?”
“你别误会,”程与淮靠向椅背,指腹轻按着太阳穴,轻描淡写道,“只是走个流程,澄清一下。”
江稚觉得这话莫名耳熟——
“你别误会,我只是沉浸式代入了女朋友的身份,走流程吃一下醋。”
所以,他是不打算追究了吗?事情就算这么翻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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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半悬着的心落下,以他为中心,低气压向外扩散,无形的气场迫人,加上腰实在难受,她索性坐到不远处的沙发去。
原本硬得硌人的檀木沙发不知什么时候多铺了一层软垫,对她的腰很友好。
江稚换了个舒服姿势,窝进沙发,开始查看平板。
屏幕显示的是一个服装定制系统后台页面。
圈内有不少人热衷追求高奢品牌,紧跟时尚潮流,以彰显品味和身价,但像程家这样的,往往选择“去品牌化”,由顶级的专业设计团队,进行私人定制。
屏幕上是一件白色衬衫,旁边附带着说明,面料材质、颜色……设计思路、剪裁工艺一应俱全,底下还有一些配套的领带、宝石胸针和袖箍等。
江稚有些不解,为什么要给她看这些?
想到他说的“澄清”,江稚认真地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捕捉到关键信息。
根据标注的时间日期,这件就是他成人礼那天穿的衬衫,那么……
她快速找到了衬衫纽扣的相关信息。
澳洲深海白蝶贝扣:色泽通透,有着醒目珠光层。
和章艺晗戴的项链上那颗黑蝶贝扣完全不一样。
所以,那枚作为定情信物用来跟她表白的纽扣,根本就不是程与淮送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稚单手托着下巴,猜测有两种可能性。
一、章艺晗故意撒谎,存着侥幸赌她不会跟程与淮求证,借此挑拨离间。
二、章艺晗确实收到了纽扣,但是别有用心之人以程与淮名义送的,她至今还蒙在鼓里。
那人会是谁呢?
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等等。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的话,不就说明一直以来章艺晗只是一厢情愿,单相思?
好奇怪,这么多年从未得到过回应,她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不太可能吧?
虽说爱情会让人盲目、降智,但失智到这种地步的……
除非她脑子有病,而且还是病得不轻那种。
不对,江稚突然想起来,章艺晗当时还反驳了句“有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
她被勾起浓浓的好奇心,作为另一个当事人,程总肯定也是知情的,但很显然,他并没打算告诉她。
她能理解的,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深藏的秘密。
江稚收回思绪,朝餐厅的方向望去。
男人正微低着头看手机,白皙指尖轻点屏幕,似乎在回信息。
她也拿出手机,修改微信昵称后,给他发了个软萌猫猫举着爪子戳人的表情包。
你在不高兴吗:【小猫戳了戳你】
程与淮看了眼她新改的微信名,唇线抿直,隔了几秒才回复。
“没有。”
是吗?
江稚不太信,她直觉很准的,仍定定地望着他。
如果仔细留意就会发现他这些天穿的白衬衫压根没重过样,白色又分冷白暖白,还能分得更细,雪白、银白、鱼肚白,乳白……
可谓是白得五彩斑斓。
而且衬衫款式版型也不尽相同,比如他今天穿的这件,风格看似简约,实则处处透着讲究。
半温莎领,线条挺括,袖型是斜角单扣,袖口边缘压着细细的金线,勾勒出竹叶形暗纹,低调又奢华。
他身材比例和线条都很优越,宽肩窄腰长腿,简直是行走的衣架子,即使是普通的衬衫也掩不住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优雅矜贵气质。
加上久居高位,锋芒藏尽后的从容稳重,是成熟男人独有的魅力。
江稚忽然很期待,他穿西装会是什么样子?
她还没有看他穿过西装。
目
光落在他衬衫的第二颗纽扣上,定住,她心跳猛地加速。
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晚那场椿梦,窗外雪花飘飞,他和她在窗前紧密交|缠。
昏暗中,十指相扣时他手背凸起的青筋,染着薄薄汗意的肌理,还有情到深处,在她耳边的低-喘……
她重新回忆了一遍过程,得出结论。
他还是什么都不穿最好看。
江稚正心猿意马着,男人若有所察般朝她看来,精准逮捕住她直勾勾对着他失神的目光。
江稚猛地怔了下,心间再次小鹿乱撞。
连她都唾弃自己,嘴上说着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实际上恨不得把人衣服扒光,为所欲为。
江稚深刻地自我批判了一番,坐起身,准备将平板还回去,却听见他淡淡地说:“把你的数据输进去,以后可能用得着。”
他神情自若,声调也恢复了往常的无波无澜。
其实,江稚也还没想明白他到底在不高兴些什么,不满意她的善后方案?
或者被伤到男性自尊了?
为了让气氛再活跃些,她举着平板开玩笑道:“这算是工作服吗?”
不仅包吃包住包五险一金,还提供定制工作服,这员工福利挺好的。
程与淮沉默两秒。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江稚:“……”
她填好三围数据和风格喜好后,进入正式的定制流程。
光是面料就有很多种选择,棉、麻、真丝……每种下面还有更细分类。
颜色更是五花八门,江稚的指尖在【橙色】上悬停,犹豫片刻,最后还是点进了紫色:
白藤、风信、雪青、豆蔻紫、桔梗紫……
看得她眼花缭乱。
江稚捧着平板,心无旁骛地挑选起来,等完成所有流程,系统提示提交成功,她偏头一回眸,长桌后的男人已不见了踪影。
江稚伸了个懒腰,正想着上楼睡个回笼觉,谁知瞥见窗外草地上有两只猫在很凶地对峙,龇牙咧嘴,骂骂咧咧,看起来就骂得很脏。
林管家站在旁边,捧着猫条束手无策。
昨晚再三叮嘱别再去找狸花猫打架,腼腼硬是半个字都没听,孩子的叛逆期到了,一点都不让她省心。
江稚调转方向,朝屋外走去。
看到她出现,林管家犹如看到了救星:“江小姐!”
“林叔。”江稚从他手里取了根猫条,蹲下身,拿着猫条凑近腼腼的嘴巴。
腼腼看她一眼,动了动鼻子嗅嗅,没抵制住诱惑,伸出舌头去舔。
小狸花猫原地蹲坐,高冷地舔起爪子,眼睛却紧紧盯住了猫条。
江稚没厚此薄彼,也给小狸花喂猫条。
腼腼不满地喵喵叫着抗议,她伸手揉了下它脑袋就老实了。
就这样,她拿着猫条,腼腼这边喂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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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狸花那边也喂一下:“乖,吃了同根猫条,以后就是好朋友啦。”
两只猫先前还剑拔弩张,誓要斗个你死我活,此时竟有滋有味地同吃着猫条,画面和谐极了。
林管家看得啧啧称奇,还是江小姐有办法。
只是,他有点担心,等她走后,被喂得饱饱、体力充沛的两只猫,不会打得更厉害吗?
江稚刚喂完猫,就收到程明朗发来的信息。
既傻又白还甜:“我们现在就在南院观景亭!你千万别看过来,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江稚:?
既傻又白还甜:“我怀疑艺晗姐是真看出点什么了,我们本来陪奶奶在花园散步的,舒宇那狗腿子憋了一肚子坏水,硬是拐着弯儿把奶奶哄来南院,登上了观景亭,说什么这边视野更好。现在好几双眼睛都盯着呢,你和我哥千万别露馅了啊!!!”
江稚简单总结了关键信息,发给程与淮。
两分钟不到,有脚步声靠近,她回头,看到他换了一套偏正式的衣服,淡蓝色细条纹衬衫搭配黑色长裤,勾出颀长身形。
衬衫颜色淡雅,仿佛黎明破晓时分,蓝蒙蒙中透出浅白,既别致又有层次感。
这一身很是衬他,看起来分外清隽俊逸,令人耳目一新。
他正朝她不疾不徐地走过来。
江稚一瞬不瞬地盯着:“你要出去吗?”
程与淮“嗯”了声:“有事去公司一趟。”
江稚想到观景亭上有好几个人正在围观,考验演技的时刻到了,她笑吟吟地挽上他手臂。
“我送你出门。”
阳光肆意泼洒,斜穿过繁茂树木,在地面聚成光块,或折落出树影。
两人走过连廊,前面正好是几节阶梯,通往停车场所在的侧院。
江稚灵光一闪,想到了她那初次创作便被某人无情扼杀在摇篮里的剧本。
观众有了,布景是现成的,主角也就位了,甚至连林管家都跟在他们后面。
这不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吗?!
可遇不可求啊。
江稚按捺不住雀跃心情,看向走在身侧的男人,指尖轻揪了下他衬衫袖口。
等他回看过来时,她凑近,压低声音说了自己的想法。
要是她假摔的话,对已经起疑心的章艺晗来说,就是处心积虑投怀送抱,故意演戏秀恩爱了,只会适得其反。
但如果换做他来摔,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主要是他的形象太正面了,作为集团继承人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经年累月刻在骨子里的教养和修养,以及他沉稳内敛的性情,某种程度上框定住他的行事作风,同时设置原则和底线,不可打破,不可逾越。
以上种种共同决定了他绝对不可能做出为了配合她秀恩爱就假摔这种荒唐事。
越是不可能,信服力就越高。
但要说服他配合的难度,同样很高。
不出所料,程与淮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的提议,态度坚决,不容置喙。
“不行。”
“真的不行吗?这么好的机会,千载难逢。”
江稚仍不死心,用尽浑身解数,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再考虑一下嘛,亲爱的,drling,男朋友,与淮哥哥……”
老……公?
好羞耻,她脸皮薄,喊不出口。
然而无论她怎么游说,程与淮都置若罔闻,不为所动。
“这事没得商量。”
撒娇也不管用,看来是彻底没戏了。
江稚顿感沮丧,放慢了脚步,轻声嘟囔:“好可惜哦,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创作的剧本。”
程与淮步伐微顿。
江稚又低不可闻地叹息了声,她是一时心血来潮,可对向来沉稳自持的他来说,当众陪她上演这种亲密戏,确实需要克服不小的心理阻碍。
还是算了吧。
下到最后两节台阶时,程与淮低头瞥了眼那道斜印在地面,透出几分失落的影子。
他深眸半敛,若有所思。
然后,将她挽在臂间的手松开,轻轻握住。
江稚感觉到手背被他不轻不重地按了两下,似乎带着某种暗示。
很快,她听到他低声说——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还没反应过来,江稚便见他“不小心”脚滑了下,高大身形微晃。
接着,她就失去重心,被他拉着一起倒在了阶梯旁的草地上。
倒地之前,他还小心翼翼地护住她的腰,并顺势让她跌坐在了他腿上。
第22章 换哦我故意的
观景亭上。
密切留意着程与淮和江稚动向的舒宇反应最快,“嚯”地一下站起来,冲到栏杆前,抱着柱子探出上半身,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只见跌坐在草地上的两人,正以一种无比暧昧的姿势相拥着。
由于惯性作用,江稚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撞进了程与淮怀里,额头也顺势抵在他肩侧。
她下意识地抓住他手臂。
一抬头,便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
时间就此定格。
熟悉的茉莉幽香扑了满怀,程与淮不由得呼吸一紧。
随后顺从地让它们侵入嗅觉,盈满肺腑。
女孩穿着白色棉裙,裙摆往上缩,露出膝盖
以上的部分,肤白胜雪。
他又仿佛拥住了一团云。
淡蓝色衬衫化作雨后晴空,她栖息在上面。
可她是有实体的,温热柔软,染着香气。
整个人真真切切地,坐在他腿上,窝在他怀中。
程与淮松开护着她腰身的手,压着声线问:“腰会难受吗?”
尽管他简单目测过距离和角度,并在脑内快速演练了一遍,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会有偏差。
江稚没有回答,靠在他胸前,隔着衬衫听到他心脏沉稳而有力的跳动,一下又一下地轻撞着她脸颊。
她仍觉得不可思议,非常不可思议。
简直像在做梦一样。
明明想方设法说服,他都不肯松口答应,最后她都打算放弃了,他却出其不意地,照着她的剧本,当着众人的面,配合上演了一场假摔秀恩爱的戏码。
如果传出去他面子还要不要了?
他沉稳持重的集团掌权人形象,他的威严和风度,也通通置之不顾了吗?!
好吧,江稚不否认自己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
其实她心里很高兴,他愿意为了她妥协,做出这样的让步。
见她没反应,程与淮又轻声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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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从惊喜中回过神,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不禁心跳加速。
意识到观景亭上还有观众在看,她摇摇头,同样小声地告诉他:“没事。”
整个摔的过程,他都周全妥帖地护着她,甚至充当她的人肉坐垫,为她缓和了不少冲击力。
余光里,是舒宇探出拦杆张望的身影。
他处心积虑地把老太太引过来,结果破绽没找到,还当场围观了一场亲密戏。
即使看不清脸,也能想象到他表情应该不太好看。
舒宇确实心情复杂,扭过头,和章艺晗交换了个眼神。
章艺晗莫名感到心慌,目光颤颤地看向旁边的老太太。
见她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嘴里念叨着“好端端地怎么会摔了呢?”,可笑容怎么都藏不住,连脸上的皱纹都被笑意撑起来,一缕缕欢喜地起伏着。
章艺晗不由得握紧了手,指节泛出白色。
是啊。
程明朗也有同样的疑惑,怎么好端端走着走着就摔了呢?
连他都分不清他哥这是真摔了还是在演戏,总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程明朗拿出手机,点开视频模式,对准了他们。
一时冲动陪她演了这样一场戏,大概是程与淮有生以来做过的最出格的事。
哪怕私底下偶尔不经意的亲密接触,他都有些不适应,更何况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她这样……暧昧?
程与淮正打算起身,江稚忽然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她仰起头,同他耳语。
“程总,做戏做全套,不要半途而废啊。”
男人浑身线条绷紧,似一张蓄着全力拉满的弓,蕴积着蓬勃力量。
离得这样近,她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
他不抽烟,也不嗜酒,气息清冽而干净。
他好像没有用香水的习惯,应该是洗衣液或者柔顺剂的味道,让江稚想起了冬日清晨,天色昏暗,所有人都还睡着,她独自穿过森林,轻快地在雪面上踩出“咯吱咯吱”声响。
那时,整座树林飘荡的就是这种好闻的气息,清冷中透着淡淡木质香。
程与淮目光垂落,她浓密长睫轻眨,扇形清影忽闪。
肌肤白皙的缘故,颊边红晕无处藏身,唇瓣也分外红润,微微抿着,花骨朵般含着苞。
仿佛他指尖轻轻一点,就会绽放开来。
这个莫名的念头让他生出了几分不自在,不动声色地撇开视线,望向檐下的一盆罗汉松盆栽。
喉中水分急剧丧失,燥意难耐,他喉结不受控地耸动了下。
她一蓬蓬温软的呼吸,正徐徐喷向他颈间。
即使自制力再好,也压不住她强烈的存在感,无时无刻地干扰他心神。
程与淮决定快刀斩乱麻,哑着声问:“接下来要怎么做?”
江稚快速回想了遍原定的美人救英雄剧本:
他摔倒,她去拉他,两人抱着转圈对视,他说还好有你,她羞赧埋在他胸前……
唔,剧情被他改动了不少。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度,江稚轻戳了戳他手臂:“你轻抚我的头发。”
程与淮背脊挺得笔直,犹豫两秒,抬起手摸了摸她头发。
“然后呢?”
好听话哦程总。
“然后,”江稚暗自窃喜,抿唇偷乐,“宠溺地笑了。”
不知道如果让他亲她,他会不会也照做?
“……怎么笑?”
他语气带着微微困惑,忽然凑近的男性气息更是让她心跳快到要爆表,几乎无法思考了。
“就是……宠溺地笑啊。算了,你自由发挥吧。”
戏是假的,但悸动是真的。
周围温度不断上升,热意在脸上漫开,耳畔跟着发烫。
江稚感觉自己好似变成了一块奶油蛋糕,正一点点地在他怀里融化。
侧方是一道灰白的墙,颇有年代感,前些天下过几场小雨,墙角零零星星长出了青苔。
菱形雕花木窗将日光切割开,光与影恰到好处地交融,虚虚笼住了他们。
女孩子乌发雪肤,明艳动人,裙摆绽放如花,铺在男人的黑色长裤上,蔓延向青青草地。
男人则低垂眉眼,神色柔和,好似染上了淙淙月光。
在拉近的特写镜头中,也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唇角一直是微微弯着的。
虽然勾起的弧弯若有似无,但确实是在笑。
章艺晗紧盯着他们,心口酸意涩意妒意交加,涨得发疼。
他向来是冷淡疏离,拒人千里之外的,认识十几年来,她从未见他和别人这样亲密。
更不曾在他脸上看过那般柔情似水,几乎可以说是宠溺的神情。
起初,她还以为他们是在演戏,可此刻这个理由是如此地不堪一击。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他不情愿做的事,谁能强迫得了他?
更别说在众目睽睽之下,配合着去秀这样的恩爱,甚至是……调|情。
这一幕远远超过了她对程与淮的认知,即使亲眼所见,也觉得是那样不真实。
可为什么,偏偏是江稚?!
章艺晗往后退了半步,强忍着没失态,心头却像有把刀在割,钝钝地疼着。
明明不想再看,眼睛却怎么都挪不开,甚至自虐式地幻想着自己就在他怀中,被他有力的双臂拥住,被他深情的眼神注视……
另一边。
江稚没有监视器可以查看他演得是否到位,只好口头监工。
“你笑了吗?”
程与淮也不确定是否符合她剧本里“宠溺笑”的标准:面不改色道:“……嗯。”
那么,还差最后一个环节,她初次创作的秀恩爱戏就可以完美收官了!
江稚缓缓偏眸,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林管家。
林管家满脸问号:“???”
他根本不清楚剧情走向,更不知道还缺了他那句灵魂台词“已经很久没见少爷这么笑过了。”
于是只能连蒙带猜,江小姐应该是嫌他这盏电灯泡太亮了,对吧?
林管家心领神会,非常自觉且识趣地走开了。
江稚:“……”
行吧,反正剧本里林管家的角色和台词都只是锦上添花之用,影响不了主线。
总的来说这场戏也算圆满落幕了,但江稚还是坚持把男朋友送出门,目送他坐上车子离开。
或许是日光太烈,程与淮坐在后座,呼吸还未完全平复,手心也沁出一层薄汗。
后视镜里映出她纤细的身影,如同一朵春雾里的茉莉花,裙摆被风吹得轻轻摇曳。
随着距离拉远,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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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浓,她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剩下一个小白点,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他心间没来由地掠过一丝慌意,想让忠叔停车,掉头回去,但最终只是扯了扯衬衫领口。
“空调温度调低点。”
忠叔照做,车内原本适宜的温度降了好几度。
深灰色商务车拐个弯就不见了踪影,江稚转身往回走,收到程明朗发的视频。
她点开来,入目便是她和程与淮坐在草地上的画面。
果然多年默契不是盖的,她还有点遗憾,这场自编自导自演,如此完美的
戏就这么过了,没留下任何纪念。
既傻又白还甜:
“干得漂亮!!!”
“你都没看到舒宇那狗东西脸色难看成啥样了,小样就他还想暗中使绊子,结果反倒吃了个大瘪,哈哈哈我先笑为敬!”
“话说到底咋回事啊,我哥怎么就突然摔了?摔就摔吧他怎么还拉着你,又那么刚好让你坐到他腿上,该不会是你们故意演的吧【阴险】”
“不得不说,这简直是一箭三雕啊,舒宇吃瘪,艺晗姐打消了疑心,奶奶也被哄得眉开眼笑。”
江稚回复:“你猜?”
程明朗猜不准,回了一串句号泡泡。
“奶奶找我要视频,先不聊了。”
江稚倚门扶着腰,眸底漫上愉悦笑意。
她点进微信置顶,给【男朋友】发消息,问出心中疑惑——
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陪她演这场戏?
手机震动,程与淮点开新信息。
为什么?
说不清道不明。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
当时理智是缺席的。
山色葱蔚,绿意潮水般起伏,车子在林荫道上平稳前行,一束金色阳光从车窗外透入,很快又穿出去。
光影明暗交织,程与淮阖上眼,轻揉眉骨。
一切大概只能用鬼迷心窍来解释。
***
午后,登门拜访的客人接踵而至,花园旁的停车场再次上演大型豪车展。
程明朗跟在程惠远身边学着招待客人和回礼,忙得分|身乏术。
江稚换了身休闲风格的T恤和半身裙,照例来主院陪老太太喝下午茶,聊天听戏。
今日花厅格外安静,舒宇和章艺晗都不见人影,佣人告知老夫人在书房,让她直接过去。
江稚敲响书房的门,得到允许后走入。
老太太坐在黄花梨木书桌后,戴着老花镜翻看一本厚重的相册,慈爱地笑着朝她招手:“小稚,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