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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还会来找我?”半晌后,她软着声问。
明明在他的角度,她是为了赢得赌约,不惜演戏欺骗他,玩弄他感情的渣女。
为什么会来?
程与淮敛眸,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他的前半生画地为牢,规行矩步,从未有过肆意和放纵,更不曾这般冲动。
他试着暂时忘记背负的家族责任,走出那座华丽森严的牢笼,却在全然陌生的领域迷了航。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
漂泊不定之际,命运将他指引到这个凛冬风雪夜,抵达具体的坐标。
这个有且仅有,唯一对应的坐标点,叫做江稚。
“因为,”程与淮轻覆在她耳畔,神色前所未有地认真,“我从来没有这么、这么、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喜欢到,但凡她对此有半分质疑,他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心一层层地剥开来给她看。
分隔两地,牵肠挂肚,思念成疾。
见不得她过得有哪怕一点点不好,不开心,受委屈。
即使没有身份和立场,他也想尽全力护她周全。
她就该像高悬的烈日那样,永远明亮闪耀。
不属于他,也没关系。
但原来,他也是有可能拥有她的。
程与淮灼灼而专注地看着怀里的人,不确定地问:“那我们现在,算是确定关系了吗?”
江稚耳根红透,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他一眼:“你亲了我那么多次,难不成是想耍流|氓占便宜?”
她只是想偷偷亲他一下,结果被他发现,强吻了回来。
好在不算亏。
程与淮听出她话中的默许深意,低低地笑出了声,眉眼间盈满愉悦,有种云开见月明的清隽。
格外地蛊惑人。
江稚看得眼都忘了眨。
又说了会话,程与淮难抵困意,掩口打起呵欠。
江稚看出来他在强撑:“你快点睡觉。”
差点忘了还要调时差呢。
程与淮并不想睡,万一,这又是一场梦?
否则怎会这么轻易就心想事成,得偿所愿?
梦醒后所有美好都不复存在,对他来说才是常态。
道理讲不通,江稚干脆捧住他的脸,以牙还牙在他唇上咬了口:“会疼吧?”
她再三向他保证绝对不是梦:“我就在这儿陪你睡,哪也不去,等你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我,好不好?”
这当然再好不过了,程与淮紧紧地搂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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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放心,他探手去大衣口袋里捞到手机:“拍个视频留证。”
由于没有开启按照时区自动切换时间功能,屏幕显示的仍然是北京时间——
1:06
12月22日星期五
癸卯年冬月初十
国内已经是冬至日凌晨,还好赶上了。
“生日快乐,稚稚。”
听到他用那样缱绻亲密的语气喊她“稚稚”,江稚的心瞬间柔软万分。
在这个她原先没有任何期待的风雪夜,他突然从天而降,惊喜地出现在她面前。
刚好在她二十五岁生日这天,他们互相表明心意在一起。
一切就像命运的安排。
怎么办?
她又有点想哭了。
好没出息啊。
“我来吧。”江稚稍缓了缓,拿过他手机,打开相机,调到视频模式,凑过去和他脸贴着脸。
两人同时出现在画面里。
“程与淮先生,”她清眸扑闪,笑意流转,“你愿意成为我的男朋友吗?”
程与淮眸光若燃,深深浅浅地跃动,温柔又热烈,紧锁着她。
他握住她的手,长指滑入她指间,同她掌心相贴,十指交扣。
“我愿意。”
他亲她眉心,极尽怜惜:“我愿意。”
又亲了亲她鼻尖,音色低沉而磁性:“我愿意。”
最后吻上她的唇,郑重得像完成盖章仪式,又正式虔诚得像在答应她的求婚:“我愿意……”
江稚浑身酥麻,再也握不稳手机,“啪”地落到地毯上,视频还在录制,主角虽变成了天花板,但仍尽职地记录着那些令人浮想联翩的暧-昧声息。
一吻终了,醉生梦死。
江稚面颊发烫,靠在他肩上喘着气,含糊不清地夸他进步神速。
程与淮默默接受了她的夸奖。
虽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他在梦里,亲过她很多很多次。
长时间保持同个姿势腰有点酸,江稚稍稍侧身动了下,顺便想去捡起掉在地毯的手机……这才迟钝地察觉到了某些异样。
起初只是个轮廓,渐渐地,隔着布料都能描摹出清晰的形状。
他体型偏清瘦,但那儿明显不是。
壁炉里烈火焚着干柴,好闻的松木清香旖旎地弥散,落地窗外,雪花片片飘落,安静地堆成辽阔的莹白。
更远处那片积雪森林,站在深夜里酣然沉睡。
江稚一动不动,煎熬得像躺在壁炉的火堆里。
一秒秒地默数着,过了许久许久,仍未感觉到有消退迹象,她清了清嗓音,委婉提醒道:“你,要不要先去处理下?”
程与淮面上闪过几分不自然,喉结微滚,故作淡定。
“抱歉。”他嘴上一本正经地礼貌道着歉,像个谦谦君子,清雅端方,不染俗尘,藏在薄毯下的口口却愈发嚣张地顶,撞着她,“失礼了。”
第63章 见你越界了,江小姐
他到底要“失礼”到什么时候啊???
江稚被戳得难受,抓心挠肝,度日如年,好在地毯上的手机接连振动起来,打破凝滞的氛围。
程与淮瞥了眼屏幕,长手一伸捞起手机,接通来电。
来得匆忙,没有带行李,刚好驻瑞典分公司的季经理是他以前的秘书,便让对方帮忙安排相关事宜。
“程总,酒店房间已经订好,您可以随时入住。稍后我会把房号和司机的联系方式发给您。”
“好,辛苦了。”程与淮挂断电话。
江稚听到了全部通话内容,提议道:“你可以在我这住啊,不用住酒店。”
她一点都不想和他分开。
程与淮当然也不想,但有所顾虑:“这不合适。”
哪有刚确定关系就在女朋友家留宿的?
“没什么不合适的。”江稚难得任性,“今天我生日我最大,我说了算!”
她动了下,一不小心那儿……
隔着布料几乎嵌入了凹处。
一瞬间
两人都头皮发麻。
比起这样的不合适,留下来过夜反而显得没那么不合适了。
片刻后,程与淮妥协:“我睡沙发。”
他联系司机把新的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送过来。
司机就在附近待命,费了点时间才买齐老板指定要的东西。
“程总,外面温度低,您告诉我具体地址,我直接送上门。”
程与淮正处于水深火热中,恰好迫切地需要降降温:“不必。”
通话结束,他饮鸩止渴地抱了抱怀里羞红脸的女朋友,慢慢松开她,穿上大衣出门去了。
从司机手上拿到所需物品,程与淮又在雪地里吹了会儿风,等彻底冷静下来后才进屋。
客厅里,江稚捧着瓶葡萄汁在喝,全身还在发烫,她也需要降下温。
听到动静,她走出玄关,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就递到了眼前。
“好漂亮。”江稚惊喜地接过花,这是他特地准备的仪式感,她难免心情荡漾:“谢谢~”
“喜欢就好。”
程与淮勾唇笑了笑,脱掉大衣挂在架子上,提着东西往里走。
江稚闻着玫瑰馥郁的清香,视线忍不住乱飘,偷偷地瞄向他小腹下方……
貌似,消下去了?
程与淮捕捉到她自以为隐蔽,实则明目张胆的打量,脚步微顿,那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燥,热卷土重来,横冲直撞。
他做了个深呼吸,快步走进客厅。
江稚抱着花跟在后面,看到他把一个精美的纸盒放到桌上:“哇,还有蛋糕。”
程与淮检查了下袋子里的面粉、番茄和鲜虾:“我再给你煮碗面条。”
她买的大多是泡面和面包,一看就知道没好好吃饭。
他还记得她说过,初到斯京那年的十三岁生日,吃了一碗她母亲煮的番茄面,当晚就食物中毒进了医院。
他没问为什么她母亲缺席了她的生日。
二十五岁的生日只有一次,不能将就。
江稚确实也饿了,先前吃下去的三明治那点能量早就在多次接吻中消耗光了。
“那我先去洗个澡。”
……湿黏黏的,不是很舒服。
程与淮背对着她含糊地应了声……
更加热了。
江稚轻快哼着歌上楼回房,洗完澡吹干头发,一身清爽地下来。
男人正站在料理台前忙碌,微弯着腰,浅灰色毛衣叠了几折,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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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能在商场上游刃有余,杀伐果断,也可以在厨房里宜室宜家,岁月静好。
江稚走近,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没有我的技术指导,你擀的面条还挺有模有样的嘛。”
她抱上来时,幽香扑散,程与淮感觉到仿佛有一丛柔软的茉莉花在后背盛开。
“这没什么难度。”
他简单看了遍教程就学会了。
江稚发现自己买的鸡蛋被他拿出来征用了,葡萄汁和白桃汁还在纸袋里。
她明知故问:“这两种果汁是你安排的吧。”
程与淮没否认,那时他还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斯京的亚超和中超基本都铺了货,只要她想喝就能买到。
切完番茄丁,他洗手擦干,准备炒鸡蛋:“往后退点,别被油溅到。”
江稚听话照做,仍抱着他不放,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
“对了,你救助的那只受伤流浪猫怎么样了?”
“伤口恢复得还不错。”程与淮和宠物医院的护士加了微信,每天都会收到她发来的视频。
江稚又问:“你打算收养它吗?”
他家里那个斥巨资打造的猫咪乐园,空着也是浪费。
程与淮摇摇头:“没这个打算。”
“为什么?你不喜欢猫吗?”
“不是。”
程与淮真正不喜欢的,是离别。
“我小时候养过一只柴犬,叫皮皮。有一次玩闹时,皮皮不小心抓伤了我,爷爷就把它送人了。”
半晌没得到回应,他疑惑地转头看她:“怎么了?”
“没事。”江稚回过神,“养宠物的确得慎重。”
在她看来,不是人类收养了它们,而是它们允许人类进入它们的生命,托付终身。
“啊,我差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要找甜甜兑现赌约!
程与淮提议:“国内已经是凌晨,明朗肯定睡了,要不等明天再跟他说?”
“不行,我等不及了。”江稚松开他,到客厅给程明朗打电话。
以他们的交情,随时都可以互相打扰。
况且她答应过他,一定要让他第一个知道他们在一起。
电话只响了一下就被接通,江稚还没开口,那边就传来程明朗贼兮兮的笑声:“恭喜。”
他今夜一直没睡,就是为了等她这个电话。
千言万语,无法表达此时的繁复心绪,江稚轻轻地“嗯”了声:“别忘了把零花钱转给我。”
“你这个财迷!”程明朗不满地哼道,“就知道惦记我兜里的钱,行行行我这就给你转过去!”
“商量个事呗,要不就当做将来的份子钱?”
“你想得美。”江稚笑出声。
又聊了几分钟,程明朗哈欠连天:“困死了,我要睡了。”
“去吧去吧,晚安。”
“晚安,呼噜呼噜。”程明朗迅速掐断电话,趴在桌上,笑着笑着就笑出了泪。
眼泪断珠似地掉个不停,怎么都擦不干,总感觉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哦,忘记跟她说句生日快乐了。
没关系,他们之间也不差这句生日快乐。
她一定知道,他比这世上的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够得到幸福。
如今她已经如愿以偿,得到了最想要的生日礼物。
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江稚收了程明朗转来的钱,在落地窗前站了片晌,寒风呼啸,雪花纷飞。
她往壁炉里添了一把干柴,橙红火焰熊熊燃烧,热度灼灼,似是要把人的心融化。
食物的香味飘了过来,江稚鼻尖微动,很快就被勾到了桌前,她最喜欢的番茄鸡蛋面,色香味俱全地摆在桌上。
她先喝一口汤汁,酸甜浓郁,暖意从喉咙一路蔓延到胃部,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在寒冷雪夜里,吃上一碗热腾腾的生日面,喜欢的人也陪在身边,还有比这更幸福的时刻吗?
长寿面只有一根面条,还不能咬断,江稚一鼓作气吃完,剩下的汤汁也喝干净,心满意足地在桌下翘起脚尖,左摇右晃。
程与淮收拾好碗筷,又端来生日蛋糕,点上小蜡烛。
江稚双手合十,闭上眼对着蛋糕虔诚许愿。
程与淮眼神幽深:“我可以借你的生日许个愿望吗?”
“当然可以。”江稚不免好奇,之前中秋夜在萤湖边放花灯,他看起来无欲无求的,会有什么心愿?
“我希望……”
江稚轻声提醒:“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没关系。”程与淮定定看着她,继续许愿,“我希望,以后在你心里,我能排在程明朗前面。”
江稚心口蓦地紧了下。
原来,他一直觉得自己在她心里没有甜甜重要么?
“稚稚,”他认真问她,“这个愿望会实现吗?”
江稚同样正色回视他,眸底笑意潋滟:“当然会!”
“别吃醋了,快来吃蛋糕。”她吹灭蜡烛,挖了勺蛋糕,咬掉上面的蓝莓和大部分奶油,送到他唇边。
程与淮不喜甜食,但还是张嘴吃进去,没有想象中的甜腻。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分吃了小半块蛋糕。
江稚咬着勺子,想到什么,忽然轻叹了声。
“怎么?”
想想她正值青春年华,又长得这么美,都没有享受过被人追求的滋味,一下子就被他套牢了。
未免太可惜!
“程与淮,”她试着和他商量,“我们能不能回一下档?”
“嗯?”
江稚跃跃欲试:“就回到我们中间那层窗户纸还没捅破的时候,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不点破,你也装作什么都还没发生,继续追求我。”
“我们先来搞暧昧怎么样?大搞特搞!”
一下从正牌男友退变成没名没分的暧昧对象,程与淮不太能接受。
“我这样如花似玉的大美女耶!你追一下怎么了?!”江稚直接拍板定案,“就这么说定了。”
“你不能这样欺负我。”
语气太过幽怨,说完程与淮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也不用你追太久,”江稚想了想说,“就半年吧。”
程与淮跟她讨价还价:“三个月。”
“六个月。”
……
接下来,关于这个问题他们展开了持|久且激烈的争论,也没讨论什么实
质性内容,反正一言不合就亲(消音),最终还是没达成共识。
再亲下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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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收不住了,江稚体贴地不再玩火,打算上楼睡觉。
“那边是健身房,里面有个浴室,不过别洗太久,水雾太大了会触发报警器的。”
到时可能还会惊动消防。
她道了晚安,不负责任地溜之大吉。
程与淮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处,低头看了眼。
一遇上她,他就没有任何自制力可言。
看来还得到外面吹风冷静冷静。
江稚回房洗漱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楼下开了地暖,还烧着壁炉,她有时写论文累了,直接睡在沙发过夜也不会着凉。
可他要是不适应这儿的气候呢?
毯子会不会太薄?
冻感冒就不好了。
江稚坐起身,从衣帽间拿了床干净被子,轻手轻脚下楼。
客厅安静极了,男人阖着眼仰躺在沙发上,空间足够大,姿态略显闲散。
壁炉火光微微摇曳,光影在他周身交错。
从呼吸频率判断出他还没睡着,她顿时玩心大起,裹着被子扑到他身上。
“帅哥,要收留离家出走的小猫咪吗?可以暖被窝那种哦。”
“江小姐,你越界了,”他一副不容侵|犯的正人君子模样,“我们目前还只是朋友。”
如果他没有把她抱得这么紧的话,就更有说服力了。
江稚惬意地窝在他怀里,唇角翘得老高,怎么都压不下去。
“那我们也不是普通朋友啊,我们在搞暧昧嘛。”
本来只是给他送被子,可一贴上她就不想走了。
他们的身体如同两块磁铁,牢牢地吸住对方,密不可分。
身处陌生环境,程与淮原以为会失眠,他是个边界感,领地意识和戒备心都很强的人。
大概潜意识里,她是安全的,有她在的地方,也是安全的,可以放心失去意识,陷入沉睡。
雪下得不知疲倦,他们在屋内相拥而眠。
程与淮睡了个二十一年来难得的好觉,安稳,踏实,没有噩梦纠缠,也没有挣脱噩梦后跌回现实的失重和割裂感。
那些由分离焦虑症附带的头疼,心悸,失眠,发烧,胸闷和胃疼……不药而愈。
所有的疲倦也消散了,不会被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得喘不过气,可以自由自在地轻松呼吸,就像搁浅的鱼重新回到了水里。
有一种无比心安的归属感。
全世界也跟着安静了下来,清晰地听见松木干柴在壁炉里烧得爆裂,发出“噼啪”炸响声,以及风吹着雪落下的声音。
还有,鲜活有力的心跳声。
程与淮静静地听着,唇角扬起浅浅的笑弧。
屋外风雪凛冽,屋内暖意融融。
她真实地睡在他怀中,她的体温,她的呼吸,她独有的茉莉香……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因为她的存在,他才能真正地感受到世界的存在。
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程与淮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太阳都出来了,湛蓝天空和雪光相映成辉,客厅明晃晃的,烧了半夜的柴火已熄灭,只余灰烬。
早餐是用昨晚剩的食材煮的,吃完后江稚刚想搞搞暧昧腻歪下,结果接到贝贝电话,说他们大约还有半小时到。
美色误人,她完全忘记了朋友们要过来为她庆生的事!
江稚来到客厅,把沙发上的被子毯子枕头卷起来,一股脑塞给旁边的男人。
“你时差还没调好,要不到我房间继续补眠吧。”
程与淮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她强行拉上了二楼。
“待会楼下搞生日派对,肯定很吵,我房间隔音好,不会打扰到你。”
程与淮故意曲解她意思,点点头表示理解:“毕竟我现在还没有正式名分,见不得光。”
江稚笑得快直不起腰了,无奈地摊摊手:“你非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咯。”
“你那位学长也会来?”
江稚扶着腰,好整以暇地欣赏他醋意满满的样子:“我好喜欢你。”
对于她的甜言蜜语,程与淮不为所动:“我记得他好像还要在你生日这天跟你表白?”
江稚又朝他抛了个媚眼:“我最喜欢你。”
其实她已经跟学长讲清楚了。
“你不能脚踏……”
“我只喜欢你。”
江稚踮起脚尖堵住他的唇,蜻蜓点水,一触即离,然后径直走进衣帽间换衣服。
程与淮视线追随着她,喉间微痒,抵唇咳了两声也压不下去。
无奈失笑,一下就被哄好了。
江稚化好妆,时间也差不多,下楼收拾收拾,准备迎接朋友们。
见男人还杵在门口,她直接把他推进去:“你快点去休息。”
程与淮虚掩上门,打量四周,这是她最私密的空间,而他被允许进入。
房间很大但不显空旷,墙面刷成了橙粉色,清新柔和。
采光也很好,透过一整面弧形落地窗望出去,便是晴空下的白雪森林。
吊灯尤为别致,灯泡造型是一群错落有致的游鱼。
床品同样是橙粉色,靠近枕头的被角叠成了长条。
这个习惯和他一模一样。
可能是受时差影响,头部开始隐隐不适,程与淮指腹轻揉太阳穴,又发现床头桌上摆了个水晶球,里面是一群彩色小鱼,栩栩如生。
旁边是孙悟空脚踩筋斗云的模型,以及一个蓝灰色马克杯,上面印刻着一轮金色弯月。
还放着三本书,两本原文心理书,一本研究猫的抑郁症,另一本是关于Ptsd和解离的,上面都有频繁翻动的痕迹。
第三本书摊开着,书页上铅印着一首诗: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彷佛你消失了一样
你从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
……
你从所有的事物中浮现,充满了我的灵魂
……
而我会觉得幸福,因那不是真的而觉得幸福。”【注】
程与淮目光再次回到床上,缓缓定住。
脑中浮现的却是梦中和她在一起的纵情画面,大多数在床上,也有在浴室或者落地窗边,甚至是森林中,溪流边,星空下的帐篷里……
他迅速掐断不合时宜的思绪。
终究摆脱不掉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他无法允许自己睡在她床上。
这是人品和底线问题。
程与淮摒弃杂念,坐到了床尾的小沙发,解锁手机,查看高阳发的会议记录。
房门虚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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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楼下的喧闹说话声传了进来。
在瑞典,人际关系普遍淡漠,但她的人缘超乎寻常地好。
程与淮凝神听动静辨音色,来参加生日派对的至少有三十个人,她的同学,朋友们跟Json教授,连Bob和Betty两位助教也来捧场了。
每个人一进门都热情地和江稚拥抱。
“生日快乐!”
“祝贺你重获新生!”
有同学说着怪腔怪调的中文:“听说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大难不死必有后夫(福),愿你后夫多多,前夫也多多!”
“谢谢。”江稚忍俊不禁,但前夫后夫多多什么的就不必了。
贝贝最为感性,红着眼眶上前抱住她:“姐姐,生日快乐,早日康复。以后,都要好好的,一定一定一定要幸福……”
“嗯,一定会的。”江稚微微笑着回抱她,“谢谢你
一直以来的陪伴和鼓励。”
贝贝哽咽得说不出话,点头又摇头。
其实该说谢谢的人,是她啊。
“好了。”江稚揉揉她的脸,“快帮我去招待一下两位助教老师,它们好像快要打起来了。”
“好嘞。”贝贝破涕为笑,跑去劝架了。
朋友们情绪空前高涨,劲歌热舞,欢声笑语,吃烤肉喝酒聊天,江稚也玩得很嗨,好不容易抽身悄悄上了趟二楼,一进房间就看到程与淮端正坐在床尾小沙发上。
“你怎么没睡?”
“还不困。”他刚结束了个电话短会。
江稚随手将放在床头桌的三本书收进抽屉里。
又坐到床边,越过沙发,从后面搂住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玩得好累啊,快给我充充电。”
程与淮偏过头,她穿着毛茸茸的白色毛衣,帽子上还有两只猫耳朵。
他眸色骤然深沉,不自觉地倾身朝她逼近。
四目相对,奇妙的化学反应立即发生,暧昧在发酵,空气急速升温。
热息扑面,江稚预判到他的意图,揪住他袖口:“轻点儿亲,别弄花我的口红。”
得到允许,程与淮轻捧着她的脸亲了上去。
浅尝辄止,细细密密,温柔又纯情,这个吻持续得格外久。
作为寿星,江稚不好走开太长时间,吮了下他唇角喊停:“充满电啦,我得下去了。”
她起身就要走。
“等等。”
程与淮攥住她的猫耳朵,将人拉了回来。
江稚疑惑地轻眨了两下眼:“怎么了?”
“你还没付钱。”
他微挑起眉,语气正经又矜持,“毕竟,我还不算正式的男朋友。”
这人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哪。
江稚好笑地拿出手机准备给他转账。
转个520好了,不能白占他便宜。
没想到转账页面刚弹出来,她就被男人托住臀-部,小心翼翼地护着腰,抱坐到他腿上。
他再次吻了她。
毫不费力地越过齿关,勾缠住她舌尖。
这次是无师自通,深抵入喉的法式热吻。
江稚完全没有招架之力,结束后,她颊边密布红晕,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靠在他肩上贪婪地呼吸新鲜空气。
程与淮怀中似有一朵甜滋滋的棉花糖正在融化。
气息还未平复,他克制地低喘着,在她耳边说:
“我只接受这种支付方式。”
第64章 不Surprise
不是?他也太会了吧?!
一开始亲她时还很青涩生疏,甚至有些粗暴,连换气都不会,现在居然花样百出炫技式玩上法式热吻了……
江稚气喘吁吁,感觉刚充满的电量“嗖”地一下又耗尽了,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
程与淮也没好到哪儿去,缓了片刻才稍稍平静下来。
他的手仍搂着她没放。
垂眸看她白里透红的脸,更多注意力被另一处吸引。
她唇瓣红润,像被蹂|躏过的玫瑰,还沾着晨露,水光淋漓。
他眸色越发幽深,指腹在她唇角温柔轻拭。
江稚仿佛过了电似的,情不自禁地轻颤了下。
“怎么办?”男人指尖捻着她的口红,在她耳畔低笑,“被我亲花了。”
说这话时,他的声音听起来莫名地有些色-气,还有一点点的得意。
初尝爱情的甜蜜,无论怎么亲都觉得不够。
食髓知味,他又想亲她了。
“反正都弄花了,不如……”
再亲一次。
他覆上她殷红的唇,“就当你提前充值了,下次充电不用付钱。”
江稚被他呼出的濡湿热气搅乱了心神,完全没办法思考。
毫无防备,他的吻又落了下来。
“!!!”
她才刚喘匀气!
这时,虚掩的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贝贝的声音:“我好像看到她上楼了,大概半小时前吧。”
江稚不可思议,她居然在楼上待了这么久吗?!
还以为才过了十来分钟。
看来沉迷感官的极致愉悦中,会失去对时间的准确判断。
又有另一道并不陌生的男声关切地说:“她会不会是身体不舒服?我看这几天她老熬夜写论文。”
犹如惊雷炸响,江稚睁大眼睛,学长怎么也上来了?!
学长平时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该不会以为她在故意躲着他吧?
“她腰伤也没痊愈,”江稚又听到贝贝唉声叹气,“每天都在喝中药,真难为她,那么苦都喝得下去。”
“良药苦口。”学长接道,“我看还是有效果的,她不像以前那么频繁去揉腰了。”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江稚紧张得心脏怦怦乱跳,要是被他们发现她为色所迷,丢下大家躲在房间里和男人厮混……
察觉到她的分神,程与淮也漫不经心地扫了眼门口方向,很快收回视线。
“专心点,”他含|住她的唇,略带惩罚性地轻咬了口,尾音微扬,“嗯?”
江稚直接狠狠堵回去:你别说话了!
下一秒。
贝贝的声音又响起:“她应该在房间里。”
笃笃笃的敲门声后。
“姐姐,我方便进去吗?”
不、方、便!
千万不要进来!!!
江稚的心脏重重地撞击胸腔,简直快要跳出来了,肾上腺素急剧飙升,神经末梢也似被拉扯到极限。
有种快被人撞破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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