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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喜欢我吗?”步仙镝接口就问,“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子里就只想和你去爬山,你不去我也不想再爬了。”他顿了顿,“我听说你尚未婚配,不知我是否——”
云窈再次思及张宗云和齐拂意,神色渐黯:“将军,我是不祥之人。”
这回拒绝,比以前都难过,她心里特别难受,因为从未体会过,所以无法描述。
少顷,云窈想不能这么低沉,抬起头来同步仙镝开玩笑:“民女八字硬,煞气重,和民女亲近的男子都会被克死。”
步仙镝盯她一会,启唇:“我不信。”
须臾,语气铿锵:“我行伍出身,不惧煞气。”
“将军知道民女为什么没有许配人家吗?”云窈斟酌词句后半真半假告诉他,“因为民女先前有过三个未婚夫,都病逝了。将军靠近我,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步仙镝面上一怔。
云窈捕捉到这一丝愣怔,方才那种从未有过的难受又即刻浮上心头,又像一只利爪牢牢揪着心。
片刻,步仙镝突然咧嘴笑开:“别担心,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第四回到我这就破了。再说这不是你的错,不要把不好的事都归咎到自己身上。”
听见云窈自嘲克夫,他也很难受,耳朵和心都不舒服。
云窈突然鼻子有些酸,她承认步仙镝这句话打动到她。
但她还是摇头:“将军都没有见过我的面,缘何生出喜欢?倘若民女摘下幂篱,是个丑八怪、母夜叉呢?”
步仙镝多半直来直去,此刻亦然,稍加思索就作答:“我和你说了话,共了事,相处了大半年,缘何不喜欢?”
她说自己克夫,但他却觉得跟她相处起来十分舒服、顺畅,身体也没有因此害病。他就是不由自主想接近,不知不觉就越靠越近,等某日察觉自己动心,已然深陷。
“且我既能说出方才那番话,必然不会介意你的容貌。”步仙镝设想了下,“你就是瞎子瘸子,我也不嫌弃!”
“将军军中高门,民女一介商女,和我将军的差别犹如云泥,就像这,到这”云窈点了方桌一角,又点对角,“中隔天堑。”
步仙镝亦伸十指按上云窈刚才点过的桌角,然后画一条线将对角连起:“很近,可以连起来的。”
云窈摇头,还是拒绝了他。
步仙镝被拒绝后,并无恼怒,只说做不成伉俪可以做朋友,翌月下雪,还是特意带许多炭火回府,怕云窈冻着。
可云窈第一回待在这苦寒地,当屋檐下结的冰锥子半人高时,她就洗了个澡,第二天就起了风热。
余婆很快通知步仙镝回来。
步仙镝跳下马就往云窈所住的屋子跑,大夫很快被他甩落一大截。步仙镝一进门,余婆就从离开床边圆凳站起:“将军,秦姑娘一直在昏睡。”
“我带了大夫来。”步仙镝说着回头,看大夫正气喘吁吁,刚赶到门口。
“您快给她瞧瞧。”他一面催促大夫一面回头,床上云窈没戴幂篱,蜷曲着身子抱臂朝外,他骤然瞥见她的真容。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世外仙侣
似曾相识。
步仙镝滞了下,很快想起来她是谁了——借居国公府的那位云姑娘。
步仙镝忍不住再次打量云窈样貌,病桃的肿和痘疹皆已消退,没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但嘴角到眼尾有一道浅淡长疤,不认真盯着看发现不了。
步仙镝记得云窈从前容颜,这道疤减了两分殊色,但他同时也习武多年,可以断定这是剑伤,她受伤后用过极好的金疮药,方才挽救成这样。
步仙镝突然钻心地疼,就好像这剑不是划在云窈脸上,而是划在他心里。
又想,倘若他能代替她疼痛,多划几剑也无妨。
他等着大夫诊完脉,开了药,嘱咐余婆煎药喂食,自己则步出屋外。
“将军您去哪?秦姑娘还晕着呢!”余婆禁不住问,将军不是喜欢秦姑娘吗?眼下秦姑娘并无好转,将军怎么就走了呢?
步仙镝跨门槛抬起的腿顿在空中,复又落下:“我去去就回。”
他知道皇帝在到处找她,已有暗卫偷偷来了西北,他要封锁消息,绝对不能让皇帝知晓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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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仙镝一跃上马,赶往军营。
安排妥当,再策马赶回府邸,脚没怎么沾地,大雪天跑出一身的汗。
他进门瞧见余婆扶着云窈坐起,但云窈仍闭眼,步仙镝不由再添三分着急:“怎么样了?”
余婆另一只手端药碗,勺放里面:“喂不进去。”
半天了,云窈迷迷糊糊就喝两口,很容易吐出来。
步仙镝沉默须臾:“我来。”
他从余婆手上接过云窈也接过药,让云窈靠着他的肩膀,一勺一勺喂给她喝。
有时候不得不用些手段,比如按她喉头,迫其吞咽,但还是从嘴角漏出不少,污到步仙镝身上。步仙镝混不介意,仍一勺一勺耐心地问:“苦口良药,忍一忍,要喝完。”
云窈迷迷糊糊听见他这句话,用尽全力睁开眼。
步仙镝似有所察,斜低看向怀中人,与云窈目光对上。
四目凝视良久,云窈知道他已经认出她,手心瞬间生出细汗。
步仙镝也读懂,她已经晓得他认出她。
步仙镝舀了勺药,云窈见状张嘴,他将药送入她口中。
因她已经清醒,没有再吐药,咽一口,吞下去。
步仙镝另一只空的手在自己身上摸了三、四下,讪道:“下回备点蜜饯,给你压药。”
他身上没备过那玩意。
下一霎又拍脑袋:“呸!你喝了这碗药就病去一身轻,没下回!”
云窈被他逗笑,唇角上扬,步仙镝看着她开裂苍白的嘴唇难受,云窈却轻声道:“我能喝苦药,刚才是烧迷糊了。”
她目光缓缓扫过他袖口和胸前的药渍:“袍子我帮你洗吧,不知道洗不洗的掉。”
洗不掉就赔他一套。
“肯定洗得掉的,我自己来。”步仙镝缓慢回话。
云窈阖唇,陷入沉默。
步仙镝也没再开口,舀一勺药喂给云窈,她依偎在他怀里,张嘴配合。他等她喝完,缓会,才接着喂第二勺,云窈看碗里仅剩小半碗药,他约莫已经喂了半个时辰了。
她看着他,脉脉不语。
步仙镝再喂一勺时对上目光,轻声询问:“脸上怎么弄的?”
“有一回逃跑被追杀。”云窈靠在他怀里说,眼睛发酸,她突然发现自己不全为了博取同情怜惜,是真的想哭。
这么一想,眼泪就禁不住落下来。
甚至哭出了声。
步仙镝手足无措,脱口而出:“陛下其实在到处找你,我不会让他找到的。”
云窈伏在他肩头,哭得更大声!
*
禁宫,寝殿。
齐拂己本已睡下,听闻有云窈信报,披衣起身,坐到桌后等拆信。
大安小跑着将信递给:“臣惊扰陛下歇息,陛下恕罪。”
齐拂己接过信,无妨,没有云窈在怀的每一夜他都睡得极浅,有时候就是睁眼闭眼。
他将信拆开,信中速喜告知遍寻不见,云窈真出关去到它国。
“陛下,眼下三九,京中尚落大雪,关外更是天寒地冻,雪积阻行,且在别国,事关国体,怕是难寻娘娘踪迹。”
齐拂己盯着大安,云窈不会一直在雪地里走,她没那么傻。
齐拂己不紧不慢启唇:“她躲起来了,好好搜。”
*
云中城。
步仙镝家中练剑,上下蹁跹,衣袍随之扬起,剑如光又似电,挽得快了,如落一树梨花。
云窈在旁瞧着,心道难怪人说剑是昆吾切玉的劲铁,能挡百万雄师。
她看步仙镝练剑时的专注神情和眸中精光,脸又有些莫名发烫。
待步仙镝收剑入鞘,云窈方才上前,将手中扁壶递给他:“喝口水吧。”
步仙镝一把接过扁壶,冲她咧嘴,露皓齿两排。
云窈微微别首——事情一开始不是这样,那会云窈刚病好,雪也才刚开始消融,她出到院子里走,碰见步仙镝在练剑。
他即刻收剑,手足无措,云窈则赶快走开。
步仙镝神色瞬黯,云窈却去而复返,递给他一壶水。
二人也没多说什么,但之后就默契的变成一个练剑,一个送水,回回如此。
步仙镝喝完以后,仍把扁壶攥得紧紧,云窈却突然递来一方手帕。
“擦擦汗吧。”她低头小声道。
步仙镝本就清澈的眸子变得更明亮,她给他送了十八天的水,但是是第一回递手帕。他了勇气,约她:“马上开春解冻,我们去爬山吧。”
余婆恰巧经过,听见,立马凑过来:“是啊是啊,咱们这就几个月能踏青,秦姑娘你跟将军去散散心吧!将军会护好你的。”
云窈答应。
步仙镝笑起来,过几日休沐,带她上山。
出门云窈还是戴上幂篱,步仙镝端详了会白纱,没提这茬,只道:“来,上来。”
让她扶着他的手上马,一道驶往城郊。今日铁头在城门口当值,望见步仙镝,拱手鞠躬:“将军!”
隔着一层白纱,云窈都能感受到铁头投来的考究目光。
她立马抿唇,还想攥拳,住步府以后,已经许久没这样紧张。
“嗯。”步仙镝冲着铁头颔首,而后扬了下缰绳,令白马缓缓通过城门。
到城外也没即刻提速,马走了一会,才重跑起,城门和城墙皆望不见了,步仙镝才问云窈:“他也避吗?”
他说的是铁头。时至今日,已经明白铁头前任主人毙命的蹊跷,以及铁头从军是在避谁的追杀。
“别让铁头知道。”云窈毫不犹豫回答。
步仙镝眼珠转了下,两分愕然:铁头和她不是一伙的吗?
“见过我面的人越少越好。”云窈攥拳,咬唇,声音变低,微微颤抖:“我怕他知道。”
步仙镝先是一愣,继而钝痛缓慢蔓延全身,他两臂收紧将云窈再拘牢些,望向远方青山:“待会我们进山幽僻,不会有人来。”
片刻,云窈回道:“是好地方。”
“是。”步仙镝望着前方附和,打马进山。
到了山腰路窄了,他先下马,再扶着她的腰护她下来。云窈腰间温热,抿唇不语,步仙镝手在她腰上继续放了会才放开。
他往前跨一大步,在云窈前面,她瞧见他通红的耳朵。
二人顺着溪涧上山,走向红日。草色远近不一的绿,层层叠叠,这个时节云中依旧冷,需穿夹袄,但山里的松风拂面却并不觉寒,反而觉得清爽。
步仙镝环视一圈,负手道:“天朗气清。”
“是。”云窈点头,难得有这么好的空气,她摘下幂篱。
忽有一只小鹿从林间闪出,跃过小溪,云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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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大跳,不自觉挽住步仙镝胳膊。
步仙镝定住。
云窈渐定心神,另一只手指放唇上,同步仙镝做了个嘘的姿势,而后就眺向远处小鹿,尤其凝视那一对鹿角。
步仙镝打量云窈,眺鹿,又深深看着她。
过会,鹿不见了,云窈方才同步仙镝笑道:“这里竟有鹿。”
才发现手挽着他胳膊,讪讪松开。
步仙镝仍负手,但两只胳膊明显顿了下。
二人继续往深处走,步仙镝瞧见涧边盛放许多小花、红黄蓝橘皆有,二话不说蹲下来摘。
“唉——”云窈打他胳膊一下,“人家好好的开在地里,你把它们都掐了!”
步仙镝一笑:“关外很少开花的,过几天它们都会谢,不如留下芳菲。”他找了块石头坐下,编起花环。
云窈在他旁边蹲下:“你还会编这?”
步仙镝挪了挪身,让一半石头给她坐。云窈刚在步仙镝身边坐下,他就将编好的花环往她头上一戴:“但是是第一次给人戴。”
云窈脸红,臊得偏头也侧身,哪知胳膊却不慎刮到步仙镝胳膊,他忽然用力,隔着衣料紧紧贴着。云窈一怔,但没挪开,过会,她也用力抵他的胳膊,两人好似角力,谁也不让谁,但脸上渐渐都漾开笑。
上回步仙镝问过云窈,怎么想到编姓秦,她有告知乳名。此刻他双唇嗫嚅,踟蹰了一会方才唤:“琴琴。”
第一回叫,别说步仙镝,就是云窈自己听见了都心扑通乱跳。
因为隔得近,她也可以听见他心跳的声音。
“跟我在一起吧。”步仙镝坚定道,云窈浑身都开始烫起来,心跳得更快更乱。
“我会一直陪着你,一辈子在云中,永不回京。”步仙镝坦诚所思所想,“倘若陛下发现,我们可以躲进山里,做一对世外野人。”
片刻,云窈道:“要做就做世外仙侣,当什么野人。”
步仙镝反应迟缓得很,他拉了拉云窈,令她靠向自己肩头,自己则解下腰间玉佩,还是曾经在木樨小筑打算送云窈的那枚:“这枚玉佩,还是给你。”
他心潮起伏,满满全是兜兜转转,命定之感。
云窈也认出玉佩,打趣道:“你这又是欠恩还情?”
“这回不是!”步仙镝急忙澄清,“是定情!”
没想到他那般直白,反倒把云窈弄害臊了。步仙镝却终于缓过劲,确定云窈真答应自己。他整个人变得极其亢奋,自个站起还箍着云窈的腰将她抱起,腾空转圈。
“步仙镝你快放我下来,我要摔了!”
步仙镝马上听话放她落地,然后也不言语,就咧个嘴冲她傻乐,他今日出城没戴紫金冠,唯用一根紫蒲色发带束马尾,随山风摆。
*
京城,风雅居。
自齐拂己登基后,李凝由少卿升任大理寺寺卿,认识的人越发多,乔装打扮一番,染白鬓发,方才敢进这栋茶楼。
顶楼包间是他和齐姝静从前私会的老地方,但上回说清楚后,他已经有四个月没来了,也一直躲在齐姝静不见面。
可她总拐弯抹角给他留话,一样东西要还给李凝。
李凝胆战心惊,此刻上楼左顾右盼,不住张望,确定没有人留意自己,方才闪入包间。
齐姝静已经等在屋内,浅藕的裆裤,天青色罩衫配绯色抹胸,这是李凝最爱的一套,情不自禁眼前一亮,又想起好像跟她说过最喜欢。
他朝齐姝静走去,她却始终伫立窗前不动。
李凝眺了眼窗子,还好,关起来,外面人瞧不见。
“到底是什么东西要还我?”他问。
齐姝静定定看着他,不言不语,李凝怕她纠缠,抿了下唇:“算了,你自己丢了吧,别给我了。”
他说着就想撤离,齐姝静却突然开口问:“她要生了?”
李凝抑制不住眨眼,她最终还是知道了?
齐姝静睹着他神色变幻,心头凄凄一笑——满京城的人都晓得,建平侯府有喜事,李寺卿的夫人已怀胎八月,即将临盆。
只有她不晓得,是个傻子。
李凝亦睹见齐姝静脸上痴怨,在心底叹了口气。
其实,在他和齐姝静最如胶似漆的那段日子里,有动过同于氏和离,迎娶齐姝静进门的念头。
但他也要顾念于氏孝敬老侯爷和侯夫人,常年侍奉左右,二老都很喜欢,说来,于氏并无错处……
再后来,齐姝静想抗旨拒婚,找上他,他回家面对于氏,和离的话在口中含了许久,万分纠结,方要出口,于氏却告诉他自己有了两个月身孕。
他看着于氏眸子里的欣喜,心里也隐隐升起初为人父的期待。
他便转头同齐姝静断了。
此刻,齐姝静紧紧盯着李凝,眼尾泛红,嗓音哽咽:“那我呢?”
于氏有孕,那她呢?
李凝对上齐姝静目光,面露难色:她现在已经是郡主了,岂能做妾?
上回就因为拒婚,差点露馅与丞相交恶,还好她没把他招供出来。
李凝有时回想,的确是自己一时冲动,没多考虑。
“你我就算了吧。”李凝调头欲出门,“把我忘了。”
他没法给她幸福。
齐姝静却突然快跑几步,从背后抱住李凝。
李凝驻足,想要扒开齐姝静的胳膊,她却上下其手,李凝不由阻道:“你别这样。”
齐姝静却不听,二人屡次亲密无间,彼此都无比熟悉,他很快被她勾得情动,转过身来,猛地抱住齐姝静。
他盯着她,喘息,心道这是她主动招惹他的,埋头在她颈间狠狠咬了一口,渐渐二人靠着窗子,剥得只剩抹胸,李凝也褪了亵裤。他打量她,目光流连:“你今日真好看。”
齐姝静凝视李凝,明明情郎缱绻缠绵如昨,却怎么什么都变了呢?
她看他乔装打扮染的白发,可他从未想过和她到白头。
“凭什么。”齐姝静朱唇轻动,呢喃。
这声音比蚊子嗡还细,李凝没听清:“你说什么?”
齐姝静性子静,情动时仍端庄,以前极少回应李凝的荤话,他以为她这是为了留住自己,主动开口讲了,不由高兴,凑近齐姝静,很想听一听。
靠着窗子的齐姝静却突然抱紧李凝,将他箍死,而后一起后仰,破窗坠落。
所有动作只在一瞬间,二人不整的衣衫在空中蹁跹。
“痴情女,薄情郎,一梦似黄粱。”她笑着念起话本里看过的那句话,临到快坠落前,李凝忽然扭身带着她转半个圈,闭起眼睛。
砰的一声巨响,他先坠地,脑浆崩裂、四肢俱折,齐姝静虽有李凝垫底却没好到那去,五脏六腑俱裂,二人仅差一刹,先后气绝。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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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百姓报官,很快有大理寺差役赶至,男尸血肉模糊,他们仔细辨别了会,才认出顶头上司,心惊肉跳,又思及李凝衣冠不整,面面相觑。
兹事体大,报于刑部和内阁,又上报宫中。
丞相和刑部尚书深夜赶至御书房,求见皇帝,内侍急忙进殿通传给大安,大安却没有即刻告知皇帝,反而蹙眉捏手,面露难色——因为齐拂己自戌时接到边关信报,就一直坐在桌上,沉吟不语,脸色铁青。
皇帝没像往常那样读完信,即刻拿到灯上烧了,而是紧紧攥着,揉成团,似乎已经被捏成碎片。
估计云窈那里得了特别不好的消息,皇帝愠怒。
大安猜测不到也不敢猜,一颗心七上八下,此刻再告知皇帝李凝的噩耗,岂不是火上浇油,雪上添霜?
“什么事?”齐拂己突然问话。
大安一个哆嗦,皇帝原来没有沉浸神游,晓得周遭变化,亦晓得外面有大臣求见。大安赶紧碎步凑近齐拂己,告知李凝暴亡。
“宣他们进来。”齐拂己语气平静。
大安赶紧跑出去,再把丞相和尚书都领进门。
二臣不敢欺君,将李凝坠楼原委,一并与齐姝静的私情道明,但亦知此事涉及天家,讲完亦不觉脑袋还在颈上,冷汗涔涔。
大安一开始瞪大眼,到后面听见丑事,只恨自己长耳朵。
“有多少人亲见?”齐拂己却是寻常地问。
“不到百人,臣等已及时清场封禁道路。”刑部尚书顿了顿,“再就是建平侯府一众人等知晓。”
“封口。”齐拂己干脆利落,“李寺卿乃醉酒不慎坠楼。”
“微臣遵旨。”
丞相和尚书退下,分头去按齐拂己吩咐善后。
御书房内又只剩下皇帝和大安。
齐拂己静坐须臾,启唇:“研墨。”
大安赶紧伺候好笔墨,齐拂己提笔,大安壮着胆子瞅了一眼,皇帝亲自写给远在边关的小太尉,内里竟说李凝醉酒坠亡,未□□。
大安心生疑惑,但不敢言,齐拂己已经写完封口,将信交给大安:“将报丧信送去云中城。”
“臣遵旨!”大安埋首,双手接过,齐拂己则扭头看向屋内的仙鹤滴漏,时辰尚早,他吩咐:“召闻喜郡主入宫。”
闻喜郡主既是从前的齐二姑娘齐姝妍,齐姝静的同父姊妹,大安寻思,陛下是不是要知会并宽慰齐姝妍,叫她节哀。
转念却觉不对,那怎么只传唤齐姝妍,不召齐姝静的亲母冯氏?
大安可不敢说出自个的疑惑,垂首恭顺:“遵旨,臣这就去请。”
*
云中城,步府。
云窈答应步仙镝已经有两月了,却依然接缝补活计,步仙镝说她想做就做,不想做他也养得活她,都依云窈喜好。
这一日晴好,她搬了军服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一面晒太阳一面缝补,瞧得也能清楚些,步仙镝帮她浆洗缝好的军服,一件件晾晒。
云窈专注缝补完一件,无意抬头,才发现军服已经都晾完了,步仙镝站在竿前,盯着她笑,也不知看了多久,云窈脸红低头,却也禁不住默默笑起来。
她再抬头,见他还在盯着自己笑,臊道:“晒你的衣服吧!”
“都晒完了。”步仙镝傻傻回答,乐呵出两声。
“将军、将军!”铁头的呼唤从外头传来,云窈急忙放下针线找幂篱,听声音距离感觉来不及了,但许是铁头跑长了路喘不上气,脚步越来越慢,云窈赶在他进门前戴好幂篱。
有些仓促,她扶了下桌面,步仙镝见状扶住她胳膊,接着又改搂腰。
铁头喘粗气,哐的一声撞到门板上。
步仙镝蹙眉:“何事这般毛毛躁躁?”
铁头举起手中信笺:“京中来信!”
步仙镝旋即思及皇帝,心中一凛,再定睛看那信封是齐拂己惯用的,心思愈沉。步仙镝感觉到云窈抓他的衣裳攥紧,遂揽腰肢的手往上抬,拍了拍她的背,莫怕。
“有说什么事吗?”步仙镝边问边抬另一只胳膊要信。
铁头朝步仙镝走近:“好像听说是李大人去了。”
步仙镝愣着没反应过来。
铁头又强调一遍,递上信笺:“大理寺卿李大人去了。”
“去哪了?”步仙镝嗫嚅,接过信笺,面上迷茫之色未散。
“人没了……”铁头面上泛起悲戚,声音也越来越低沉,“大人节哀。”
步仙镝陡然回过神,急匆匆拆信,他的手都在颤抖,一瞬间不认识一个个墨字,云窈在旁偷看,却是瞧得分明,许是步仙镝手抖得太厉害,纸晃起来,她眼前亦是一片恍惚。
她想起李凝和步仙镝、齐拂己三人匪浅关系,心惊胆战,一柄利剑骤然悬于头顶,步仙镝侧首看向云窈,似乎忍不住有话要同她讲。
云窈对视,张目,提醒他暂时不要开口。
步仙镝默咽一口忍住,等铁头走后,二人私下待在屋内,他才同她哽咽道:“李兄是我挚交知己,我必须进京吊丧。”
用的商量语气,却说了“必须”。
云窈忽然觉得头顶的绳子断了,甚至可以听见砰的一声,剑落下来。
两个月前他才向她许诺,这辈子不回京城,她自然有几分愤怒,但见步仙镝眼睛通红晶莹,却又不忍,化作柔声:“不是说好了……不回京吗?”
曾经打动她的誓言,犹在耳边响起。
步仙镝定定看着云窈:“做人要有情有义。”
云窈一时纷乱,既自私地想指责他食言,又忍不住欣赏他的性情,还有许许多多,百感交杂。
她深吸口气,正要开口,忽听步仙镝又道:“跟我一道回京吧?”
“你疯了!”云窈脱口而出。
“没说常住,”步仙镝凑近云窈,解释,“就待个七、八日,我们再一道返回云中。”他看向云窈,眸中泛起几缕期待和哀婉,复又低头,“我想娶你过门,总要……先见过父母吧?”
云窈噎了下,设身处地,换到步仙镝的位置,他没有错。可她一想到要回京城,就觉自投罗网,她甚至能想象自己一进城,城门立关,她就想一只粘往的飞蛾被裹起来,送到齐拂己面前。
云窈霎时起一身鸡皮疙瘩,不住摇头:“我不回京,死也不回!”
她本能想抱臂护己,又想倚入步仙镝怀中,寻求安慰,却记起他刚刚才讲的,执意回京那番话,身子定住。
云窈就伫在原地,与步仙镝两两凝视。
良久,终是步仙镝先开口:“我不逼你,我俩都先静静,缓几日——”想到不能拖延吊丧,那样对不住李凝,步仙镝改口道,“我们先冷静一日,再议。”
一日不过十二时辰,云窈岂会改口。
最终是步仙镝依了云窈,他独自赴京,她留在云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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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完丧我就即刻折返,尽量只待一两日。”
不再是七、八日了。
他拥着她恋恋不舍,又叮嘱许多云窈独自在云中城需要注意的。
“你放心吧。”云窈回应,“你上京也要多加小心。”
“我会留心。”步仙镝说完还拥着她,另一只手去抓云窈放在膝上的手,反复摩挲,又一根根捏她手指。
云窈低头瞧着二人的手,轻道:“你这一去势必会面圣……”
她说不下去,步仙镝却自然而然接话,显然早已经考虑过:“倘若陛下问起,我就说边关守备,不能久离,掉以轻心。”
云窈粘着两瓣唇,不说话,半晌,她似下定决定,突然扭头分唇,吻在步仙镝颊上。
步仙镝瞬间呆滞如雕塑,捏云窈的那只手也不再动作。
云窈咬唇,他们在一起两个月了,但除了搂搂抱抱再没有更亲密的接触,不知为何,她心里这一刻想的竟是一定要如愿,得偿自己的愿也好,膈应齐拂己也罢,趁着步仙镝呆愣,云窈倾身,得寸进尺再吻他的唇。
步仙镝仍定着,唯有一双眼珠慢慢转动,来瞥云窈,突然,他侧身扣住云窈后脑勺,反客为主猛地吻下来。
云窈闭起眼,手无意识抬起,步仙镝也闭着眼,却能感受到,抓起云窈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他自己则转头,吻得更深更投入,云窈很快觉出与从前亲吻的不同。
原来与喜欢的人亲有准备的吻,没有恐惧,没有绝望,吻也可以是甜、滚烫的,不再是冰冷的蛇芯。
她终于体验到。
恍惚间,她觉得自己是临刑前的囚犯,再了一桩心愿就死而无憾。
云窈抓步仙镝胸口的手探上,主动扒他衣领。步仙镝将她手按住,脑袋稍稍分开,唇上犹挂丝,他看着她,喘气道:“等我回来娶你。”
说罢,鼻尖碰了下云窈鼻尖。
云窈没想到以步仙镝的性子,还拘泥这,不由发问:“你不敢么?”
步仙镝鼻尖碰着,额头也抵着,嗫嗫:“我都敢跟你在一起了,还有什么不敢。我想娶你过门,无媒无聘,不可苟合。”
云窈即刻明白这是他对自己的尊重,可她慌得很,怕得厉害,心里没底,总觉得不抓住今夜就再无机会,云窈另一只手继续扒,大有不依不饶之势,步仙镝起先捉住,但架不住她又索吻,渐渐便由着她褪下他的军袍。
突然,云窈下面一热,步仙镝鼻子灵敏,旋即嗅到血腥。
上个月她来癸水的时候他刚好在场,还给她找过汤婆子,遂问:“是不是日子提前来了?”
是的。
云窈闭眼,身上竟莫名泛起一股冰凉。
“我去给你弄个汤婆子。”步仙镝起身,是夜他在床边陪了她一宿,有汤婆子,有糖水,有情人絮语,却再没有碰她。
翌日,启程。
云窈送行时递给他一枚平安符:“来不及绣新的,这是我自用的一枚。”
步仙镝低头端详,指腹顺着针线摩挲,而后将平安符揣进怀中,贴在心口位置。
他翻身上马,却迟迟不扬鞭,再次叮嘱云窈,一同送行的余婆笑道:“将军放心去吧,秦姑娘老身帮着照顾!”
铁头亦道:“是啊,我们都会帮忙的,将军放心。”
步仙镝同余婆、铁头皆道了声谢,而后看向云窈,坚定道:“我速去速回。”
云窈的头也点得很坚定,步仙镝这才策马,她目送他渐行渐远,变成一个点,最后消失不见。
步仙镝离开的三日,卯辰之间,余婆出去采买食材,云窈在府中打扫,正擦桌子,突觉脑后一痛,她回过头来,见铁头竟悄无声息立在自己身后,手刀还来不及收回。
之前步仙镝在府里时,铁头经常不打招呼就入府,但眼下不同了,云窈立马觉出不对劲,但脑袋被击打的后劲上来,晕乎乎的。
“你做什么?”她一边往后退一边问,突然惊觉自己没戴幂篱,汗毛倒竖。
铁头步步逼近,启唇、吐字:“云娘娘,得罪了。”
说着连敲两下,云窈正想质问他忘了张宗云的冤情,不记得齐拂己要他死了吗?来不及出口,就被铁头彻底敲晕。
他应该继续给她灌了许多迷药,云窈再醒来时,竟然坐在一座偌大宫殿的中央。
满殿仅角落里那盏长明灯寂寂自燃,旁的灯都灭着,因此殿内大半被黑夜笼罩,幽深阴冷。
云窈定睛望向前方,瞧清楚床上雕刻龙首,连明黄的帐幔上都绣着天子才能用的五爪龙。
这是皇帝的寝宫!
云窈暮然回首,兀地瞧见那个最不想见,也是最怕见的人。
他穿着常服龙袍,仅用一根玉簪束发,做了天子,眉目似乎更舒展也更俊逸,却半点不吸引云窈,在她眼里只觉更威慑更冷酷。
瘫在在地的云窈挣扎站起,要逃,却发现所有窗户都被钉死,铜门似乎也从外面反锁上。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好戏
远处,齐拂己缓缓下阶,没有刻意收敛脚步,云窈听见响动,回头一望,发现他正噙笑注视着她。她赶紧躲避齐拂己视线,身子也往后退。
齐拂己扬高的唇角动了动:这是她醒来以后,第二回对视,太少了,太少了。
他眼睛粘在她脸上,缓步凑近,云窈步步后退,直到贴到门上,退无可退。贴着她的后背的铜门既冰凉又膈人,令她心发颤。
“怎么又逃?”齐拂己走到近前,伏身,鼻尖想去凑云窈鼻尖。她即刻避开,齐拂己的眸里有痴迷,亦不解,笑意阴恻恻却也饱含委屈,“妹妹——说过喜欢我的。”
这都是哪年哪月的事情啊?!云窈在心里叫囔,她已经一遍又一遍解释过是幌子,他怎么不听呢?
云窈瞟齐拂己一眼:“是,我是说过,但我不是后来明明白白同你澄清,那只是一个幌子了吗?我不喜欢你!”
第三眼,他都数着呢,鼻酸快哭出来:“是,我们的确成过亲。”
他怎么话都听不清?云窈既恨又无奈,又恼自己情急之下带出乡音,咬字不清。
“你这是胡搅蛮缠。”她不再看他。
齐拂己闻言静静地想,永远缠住不是很好么?这样他就不会被她留在找不到她的深渊。
云窈却在冷静下来后,思考自己已被挟持回京,关在宫中多久?
步仙镝是否已回云中?
倘若他回去了,发现她不在,一定会来援救,如果没回去,恐已遭遇不测……
她不受控撩起眼皮,飞快瞥了眼齐拂己。
第四眼,齐拂己在心头默默数道。
刚才那一霎对视,云窈晓得他止不住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曲解,她懒得揣测,其实开口问眼前这个疯子今日是何年何月,也许可以直接得到答案,但他说了她也会存疑、不信,索性不问。
要是在云中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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