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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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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头发乱如鸟窝,戴着老旧实验护目镜,有些佝偻的年迈雌虫步履蹒跚地闯入画面。

他眯着眼扶了扶滑落的镜片,凑到奥菲面前仔细端详,发出不满的抱怨:“我让你抓的是那个红毛小子!叫艾什什么的。这只崽金灿灿的,哪里红?你眼睛坏掉了?”

佐尼斯脸上一阵青红交错:“……有消息说这家伙同样是S级,而且是公然虐杀雌虫的虫渣!抓他也一样有价值!”

年迈雌虫狐疑地“啧”了一声:“虐待雌虫?” 他又绕着奥菲转了两圈,浑浊的眼珠透过镜片上下打量,“看着可不像。这张脸,这气度……啧,跟当年我雄主年轻时候倒是有点像。”

佐尼斯黑着脸,飞快地把那段虐打视频调出来塞到他眼前。

维克托姆凑近光屏眯眼看了一会儿,忽然猛地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拍在佐尼斯后脑勺上:“蠢货!出去别说是我维克托姆的学生!连雌雄都分不清楚?!”

佐尼斯睁大了眼睛:“老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他打得那只是雄虫?”

帝国的虫们聚集在一个个博主直播巨幕的直播间里。

「什么意思??那个视频里,奥菲冕下打得不是雌虫,是雄虫吗?而且!奥菲冕下居然也是S级吗?帝国有两只S级冕下了!」

「我好像对这个老头有点印象……我记得,帝国还没成立之前,通缉榜单上有这一位,好像叫维克托姆。居然还活着吗?简直可以登上帝国长寿排行榜了」

「冕下在看什么书?《如何让雌君离不开我(实践版)》??帝国还有卖这种书的吗?」

佐尼斯关掉了设备,巨幕闪烁了一下,影像消失,恢复了正常画面。

维克托姆没有搭理佐尼斯:“既然是S级,他的翅膀呢?扯出来我看看。”

佐尼斯也没有搭理维克托姆,他强压下内心的混乱,看向奥菲:“喂!你,为什么要打那个雄虫?还有,你为什么要看这种书?”他的目光无法控制地瞟向奥菲手中的书。

维克托姆一边不知从哪掏出个检测仪对着奥菲扫描,一边插嘴,语气带着点怀念和感慨:“呦,这书可真是老古董了……没想到现在还有雄虫看呢?啧,当年我雄主也总爱翻……”

一直显得颇为冷淡的奥菲,听到这里,终于抬起眼帘,目光第一次认真地落在了维克托姆布满皱纹的脸上。

维克托姆被看得微怔,随即咧开嘴:“怎么?不信?我当年跟家里那位,也是正经轰轰烈烈恩爱过的。”

“维克托姆·戈尔,没记错的话,你应该一千一百多岁了,在帝国还没成立之前的混沌时期,因亲手摘除S级雄虫,也就是你的雄主的翅膀而被列为SSS级通缉要犯。”奥菲平静地叙述着事实,他的阅读涉猎很广,恰好知道这些历史。

维克托姆脸上的怀念笑容微微一僵,随即苦笑了一下:“我只是在保护他。可惜他不理解我。”

维克托姆的目光在奥菲的脸上流连:“雄虫等级越高,长得越漂亮,看到你这张脸,我一点都不怀疑你的等级,这么久以来,你一直都不展示你的翅膀,难道不是已经隐隐发现什么了吗?”

“你一定见到那只眼睛了吧?”

奥菲怔了怔,随即迅速垂眸,“我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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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故事和理论不感兴趣,说出你们的目的。”

他今天真的必须要准时到家的,离开雌君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煎熬。

“目的?” 维克托姆嘿嘿笑了两声,晃了晃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特制手术剪刀,迈步逼近,“当然是拿你作诱饵,这样我就能再一次追查到那只眼睛的行踪了。”

佐尼斯突然一个跨步挡在了奥菲身前:“如果他没虐待过雌虫……如果、如果他真的深爱着他的雌君……那他就不该是我们斗争的对象!”

“那你要怎样?给他包扎包扎伤口,再包个快递送回家?”

佐尼斯神色复杂地看着奥菲,又猛地扭头看向驾驶舱后视监控屏,脸色骤变:“用不着了……他的雌君,已经找上门来了。”

屏幕上,一艘通体漆黑的巨型星舰正在突破空间乱流,像一头发怒的巨兽,以惊虫的速度直扑而来。

佐尼斯立刻转身冲向驾驶舱。

维克托姆耸耸肩,倒也不急,重新打量起被留在原地的奥菲:“你应该是蒙特家的吧,这头标志性的铂金发色……那个混帐东西居然还能养出个痴情种?稀奇了。”

他毫不在意奥菲的沉默,自顾自地念叨着:“喂,小子,你这副死样子可不行,一点意思都没有。”

维克托姆凑近了些:“你的那位雌君正为了你千军万马杀过来,结果冲进来一看,豁,你端坐在这儿,连滴眼泪都没掉,还老神在在地看书?

那他多没劲啊?多没成就感啊!小伙子,这恋爱是有讲究的!你得学会适当地‘软弱’,得让对方感受到你的‘需要’……”

奥菲终于抬起头,眼眸微凝,直勾勾地看向维克托姆。

维克托姆见他有反应,更来劲了,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你得这样这样……激起他的保护欲,然后再那样……!让他觉得他英勇无敌!这样感情才能升温嘛!不然再热烈的爱火,也会被你浇灭的……”

手中的书已经被奥菲合上,随意丢到一边,雄虫全部的注意力都聚焦到维克托姆的话语上,然后,瑰色的眼睛一点一点亮了起来。

第44章 虫化 咬住他胸前的一片鳞甲

舰舱再一次猛烈震荡。

维克托姆暗骂一声, 识趣地从关押奥菲的房间里退了出去,免得一会儿被半疯的军雌波及。

奥菲扒在舷窗边,窗外到处是飞溅的星舰碎片。但他此刻的目光, 却沉静地聚焦在一只半虫化的高大身影上。

半虫化赋予了喀戎惊虫的力量和速度。

漆黑的鳞甲紧紧贴合着他鼓胀流畅的肌肉, 自锁骨一路下延, 覆盖住臂膀和背脊。

身上的军装在剧烈的膨胀下瞬间被撑破,露出更多裸露的深蜜色皮肤。

漆黑的骨翼划过舱壁,火星四溅,一艘附属小型攻击舰的合金装甲就这样干脆利落被劈开, 内部结构一览无余地暴露在真空中。

军雌冷硬的骨相下蛰伏着沸腾的战意, 眼神深处却难掩仓皇无措。他的目光不停巡梭, 焦急地寻找着那道金发雄虫的身影。

奥菲瑰色的眼瞳骤然缩紧,手指用力地抠住窗沿。

这是他的雌虫,正在为他而战。

然后他抬手舔了舔被刀刃划开的手掌, 舌尖尝到自己伤处的铁锈味。

他用手指均匀地将下颌和锁骨的伤处渗出的尚且温热的血液抹开,晕染在略显苍白的唇上, 迅速化出一副战损破碎的模样。

接着, 他垂下眼帘,沉默片刻,再次猛然抬头时,

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原本执拗的眼神在瞬间变得温软, 他努力睁大双眼, 让瞳仁扩散得圆溜溜的, 眼底迅速蒙上一层水雾, 透着摇摇欲坠的脆弱。

他微微侧着头,金发垂落,就好像是被项圈的重量压得微微歪斜。

喀戎正好在这一刻撕裂了一艘小型附属防卫舰, 琥珀色的眼眸掠过火光,轰然定格。

那是……他的雄主?

他竟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吗?

那张精致的脸沾着触目惊心的血痕,沉重的抑制项圈在苍白的的肌肤上勒出一道血迹斑斑的瘀痕……

雄虫瑰色的眼睛盛满孤注一掷的专注,失重又绝望地钉在他的方向上。

哪有雄虫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施舍一个目光雌虫都要感恩戴德。

但那望过来的眼神,是那么真实,……雄虫一定受了不知道多少委屈。

泛滥成灾的水光将喀戎淹没,他忽然感到心脏钝痛。

他想起来奥菲平时的样子:总是裹在昂贵的家居服里,慵懒地窝在沙发里,古老书本在他指间半卷,连翻页时指尖微抬都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矜贵。

他是尊贵的冕下,生来就地位显赫,享受着由最顶尖资源堆砌而成的堡垒庄园带来的无尽安逸与富庶。

现在,他却被羞辱地禁锢在囚笼上,像一件物品一样被粗暴地捆绑着。

懊悔和愧疚吞噬了他的理智。

喀戎的心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救出他,保护他。

星盗船为了躲避第七军团星舰的主炮锁定与喀戎虫化后的致命扑击,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旋转倾斜。

巨大的离心力作用下,

拴在奥菲项圈上的链子猛地绷直,他死死拽住链条,巨大的力量将他狠狠甩离窗口,撞向舱壁。

雄虫眉头蹙起,仿佛承受不住锁链拖拽的痛苦和身体的惯性冲击,脸色在警报灯的映照下显得惨白如纸。

最终他在一片狼藉中微微侧身,将脆弱的脖颈和血痕斑驳的脸,挣扎着对准了那扇舷窗。

窗外的喀戎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雄虫湿漉漉的眼睛在失重和撞击的混乱中痛苦而执拗地再次寻找着他。

喀戎脑中轰的一声,随即,鳞片迅速蔓延,顺着肌肉的轮廓流动,在每一寸变形的皮肤下燃烧。

顷刻间,几乎已经看不出原先的模样。

他的手掌变得僵硬且粗大,指骨扭曲变形,最终异化为两柄巨大泛着漆光的狰狞螯钳。

军雌的腰腹猛地向内塌陷,就好像内部的支撑结构在剧烈调整。

随着一阵摩擦与撕裂的声音,八条覆盖着甲壳,关节尖锐的强壮节肢,破开了皮肉与破损的衣物。

与此同时,一条粗壮的骨质巨尾从尾椎处甩出,尾巴节节盘绕,末端悬垂着锋利的毒钩……

被暴怒点燃的军雌,笔直又蛮横地撞向舱壳。

足以抵御小型陨石的合金壁障,在巨钳撕扯下发出悲鸣。坚固的船壳被硬生生撕开一个足以容纳他庞大虫躯的巨大创口。

凛冽的寒风和爆炸的碎片在瞬间灌入了舱室,但喀戎的速度更快,几乎在刹那间便撞到了奥菲所在的位置。他迅速将雄虫捞进怀里,宽阔的身躯挡住了飞散的碎片和扑面而来的寒风。

虫化的利爪凌空一抓,抑制精神力的项圈与粗重的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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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被他生生捏碎扯断。

成功了!

维克托姆说的对,他在军雌急促的呼吸中清晰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在意。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愉悦的事情呢?

奥菲整只虫埋进雌虫带着血腥味的滚烫怀抱里,鼻尖蹭着对方被鳞片覆盖的脖颈,触感坚硬,硌得他生疼。

雄虫紧紧搂住军雌精壮的腰,感受着鳞甲下肌肉的热度和紧绷。他深吸一口气,急切又贪婪地将这熟悉的气息吞进肺里。

得逞的快感让他浑身颤栗,他使劲憋着笑意。肩膀微不可查地抖动,却正好完美地伪装成了惊魂未定的抽泣或剧烈喘息。

“没事的,没事了。雄主,没事了……” 喀戎几乎将雄虫整个拢入怀中,灼热的气息刻意又似无意地拂过雄虫敏感的耳畔与颈窝。

话语一遍遍低沉地回荡,其中掺杂着浓烈的心疼和劫后余生的余悸,将雄虫彻底笼罩。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低头,覆盖着鳞片的嘴唇重重地吻在了雄虫的唇上。

弥漫着铁锈味道的氧气强行渡入,又因雄虫的“虚弱”而变得更深更久。

奥菲顺从地微张着嘴,感受着这份强制性的安抚,内心愉悦地几乎要尖叫。

喀戎抱着怀里“摇摇欲坠”的雄虫,背后的骨翼张开到极致,在纷飞的碎片和燃烧的星火中,踏过战舰的裂口,向着外面那艘属于第七军团的旗舰疾速飞去。

在雌虫怀里,奥菲悄然抬头,狠狠咬住他胸前的一片鳞甲,尖锐的鳞甲刺破了他的舌尖,刺痛混着铁锈味在齿间弥漫,他的心里升腾起扭曲的满足感。

——

军舰内,医护虫早已待命,但喀戎无视了他们急切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将雄虫安置在中央最为宽敞的医疗床上。

就在他俯身准备去拿医疗工具,试图仔细查看奥菲脸上和手上的伤口时,却在奥菲那双瑰粉色的眼瞳中,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模样。

喀戎的动作猛地僵住。

雄虫的眼睛像一面镜子,倒映着他异化的形态:

黑色的鳞甲覆盖了手臂、肩胛、脖颈甚至小半张脸。甚至还有那八条锋利的节肢,以及身后那条粗壮有力的尾巴,这是他真实的虫化形态,狰狞又丑陋。

上一世的画面忽然涌回。

昏暗的房间里,沈池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瞬间褪尽血色,嘴唇颤抖,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紧缩成一点。

他猛地抽回被自己虫化的手臂无意碰触到的手,整只虫向后缩去,蜷在沙发角落,身体不住地颤抖。

那双曾经总是温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在那之后,很长很长的时间里,只剩下无法掩饰的惊惧和厌恶……

喀戎的身体猛地一僵,他向后退了一大步,覆盖着虫化甲壳的身体紧绷,下意识地想要隐藏起这让雄虫恐惧的形态。

“……雄主……” 他的声音异常嘶哑,“……抱歉,您……您先休息,我、我去处理一下……”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承受从这只雄虫眼中映出的任何一丝嫌恶。

这份恐惧的重量,甚至超越了当年沈池投来厌恶眼神时所带来的打击。

他唯一的念头就是立刻逃离,将自己此刻这副可怖的模样掩藏起来。

可是,预想中的恐惧或者嫌恶的眼神并没有到来。

相反,

就在喀戎后退一步的同时,一只带着血迹,微凉但有力的手,突然抓住了他即将收回去的,已经化为锋利鳌钳的前肢。

锋利的边缘轻易地锯开了雄虫的掌心,鲜红的液体滴落……

可是那只受伤的手非但没有退缩,反而以更大得力度死死箍紧。

喀戎惊愕地抬眸。

医疗床上的雄虫,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脆弱”或“无助”?

那双好像刚刚被泪水洗刷过的瑰粉湖泊已然干涸,刻意营造的湿润懵懂水光消失殆尽,湖底暴露出的,是深不见底的渴望和偏执……

第45章 脆皮巧克力 充满暗示的缠蹭

雄虫冰冷的目光扫过正发光发亮的医疗虫, 他们识相地退出了医疗舱,顺手关上了门。

“雄主?”喀戎神色复杂。

冷意从雄虫的眼底褪去,他轻轻侧头看向他:“哥哥要去哪儿?”

他的目光异常专注, 带着难以掩饰的痴迷, 一寸寸从上到下舔舐着雌虫半虫化的身体。

喀戎显然难以忽略这种赤裸裸的目光, 他说不上来这是否有些不合时宜,但这目光确实短暂又荒谬将他从正滑向黑暗的思绪中硬生生拽离。

他因为逻辑断裂而诞生的空白而愣了一会儿。

……

是错觉吧。

喀戎仓皇错开视线,颈侧的鳞片因肌肉紧绷而片片竖立。

雄虫怎么会不害怕呢?怎么不会觉得他的虫形狰狞可怖呢?

他想起婚姻登记时签过的条款:如果雌虫在雄主面前展现出足以引起雄主不安的虫化特征,不论是主动还是被动, 即便是雌君, 雄主也可以立即无条件终止婚姻。

不!他不能接受!光是想象雄虫决绝离开的背影, 就让他觉得自己的灵魂正被架在炼狱里炙烤。

可是,突兀的,他感受到了一条尾钩正缠在他的腰上, 轻轻蹭着。

这种充满暗示的缠蹭让喀戎再一次愣住了。

他僵硬地抬起覆着骨鳞的眼睑,视线猝不及防地撞入一片被水光浸透的眼睛, 雄虫的眼睛睁得浑圆, 盛着满满的渴望,专注又直白。

然后他的视线缓缓下移,在他腰腹的那一块三角状的鳞甲处打转,最后轻轻舔了舔嘴唇。

雄虫在想什么, 不言而喻。

“雄主……”喀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我们还得去追佐尼斯……”

奥菲现在可不想管什么佐纳斯还是佐尼斯, 他只知道, 他的雌君,好帅,好美味, 好想……

心动不如行动。

求偶信息素毫无节制地弥漫,瞬间淹没了狭小的空间,雄虫瑰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锁住了雌虫的目光。

事到如今,喀戎怎么会看不出雄虫这套“楚楚可怜”的戏码。

……是为了讨他欢心吗?他想起雄虫一直不离手的那本:《如何让雌君离不开我(实践版)》……

怎么会有这样的虫呢?这么,令他无措。

奥菲凑到雌虫面前,手指划过那块鳞甲,“不要管佐尼斯了,只看着我,好吗?”

雌虫没有回答,甜蜜的圈套,他每次都跳得心甘情愿。

鳞甲的缝隙随着雄虫的触碰微微张合,似乎是在回应。

于是,指尖顺着边缘溜了进去。

……和以前吃过的巧克力蛋糕不太一样,小银叉轻轻压入脆皮巧克力泡芙,只是最轻微的触碰,脆薄的外壳就发出细微的开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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叉子继续下压,外壳彻底破开,露出里面顺滑的慕斯。浓郁的巧克力香气瞬间溢出,带着甜腻的温热,在空气中缓缓扩散。

深棕色的内馅质地柔软得像是会在舌尖融化。轻轻一碰就会颤动,继而散发出更加浓郁的甜香。

雌虫喉间的声音破碎不堪,八条肢节好像支撑不住自己的体重一样,高大的身躯一点点向下滑坠。

银叉又缓缓舀起一小口,巧克力慕斯顺从地贴合着叉子的角度,丝滑得几乎要从叉齿间滑落。

柔软的触感,让奥菲忍不住思考着它在口中融化时的温柔缱绻……

他也这么做了。

宽大蓬松的触角从发丝中探出来,缓缓舒展。雄虫垂眸将指尖移到唇边,轻轻含·吮了下——主厨做的这道甜品,有烧焦乌木的味道和微微冷冽的矿石味道,但是好像更比以前更加甜腻一些。

他要打个好评。

喀戎瞳孔缩成一点,在余韵中,他愣愣地在那片令他神魂颠倒的痴迷目光里反复确认,然后缓缓站起身,

虫化的身体要比之前高大更多,他俯身圈拢雄虫,虔诚地在他的额上落下一个吻,然后对着他漾开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容:

“雄主,我这副样子可能会伤到您……不如,您把我绑起来吧。”

雄虫的眼睛倏得变亮。

好在医疗室的医用绑带很多,雌虫充分满足了他的探索欲,他兴致勃勃地牵引着自己的尾钩,细致地比对着雌虫那条粗壮的尾巴,军雌的尾巴显然要巨大得多,是货真价实的武器。

雌虫的小半张脸都被鳞片覆盖,反而显得他更加冷硬神秘,就是吻上去会硌得唇瓣微麻。

八条寒光闪闪的腿也很锋利,他要是坐在雌虫身上,会很容易不小心被戳成筛子……好在,医用绷带晃晃荡荡,在雌虫强大的自控力下,自始至终也没有被扯碎。

——

第七军团最终还是没有追到「Wing」的星盗船。

但令虫意外的是,他们并没有受到来自军部的任何惩罚,……这要归功于老元帅的心虚。

毕竟空间跃迁需要精确的坐标数据,而恰好有一个叫作「Wing」的组织正在秘密抓捕雄虫,他得意的学生又正被自己那残暴的雄主“折磨”着,甚至因为“痛苦”而挂断了与自己的通讯。

他只需要不经意间降低一点某位上将的住址信息安全权限就够了……

——

经过这次绑架事件,奥菲连之前在塔洛斯餐厅的那些激进言论都被重新翻了出来。他的名声从“帝国最不想嫁的雄主”摇身一变,隐隐有超越“帝国之光”的势头。

雄虫保护协会催婚的频率也变得更加频繁,就连奥菲外出时,也经常遇到不同的雌虫投怀送抱。

对此,喀戎只是坦然地看着那些试图接近的身影,然后不动声色地挡在奥菲面前。

他的存在感足够强烈,不需要多说什么,那些雌虫自然就会知难而退。

热搜榜上总是挂着诸如 #喀戎上将上辈子拯救了全星系# 这样的话题,热度居高不下。

奥菲当然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真正让他头疼的是来自蒙特大公的邀请函——尽管他当着送信虫的面,将那张精美的请柬直接扔进了带碎纸功能的垃圾桶。

但他知道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结束。

不出意外,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密密麻麻的身影出现在主星上空,虫子们困惑地抬头仰望。

“哪家的军团演习规模这么夸张?”

“什么演习啊?瞧那标志,是缇雅玛星域的徽记。这是蒙特大公来主星了,那些都是他的护卫队……这么多飞行兵种,也只有缇雅玛星域的领主才养得起……”

“这么大排场?这是在示威吧?”

喀戎望着铺天盖地的军队,目光有些恍惚。

推翻一个帝国的革命通常是这样的:

先有起义军率先举起战旗,点燃各方势力的反抗之火。许多支持者纷纷响应,但是这场起义最终会因为内外压力战败,革命者或英勇或悲壮地倒下——就像上一世的星盗组织「Wing」一样……

接着局势会陷入混乱。各方势力趁机蠢蠢欲动,瓜分政权,最后皇室沦为各方争夺的吉祥物,直到最终的胜利者出现……

蒙特大公这一支力量格外庞大,作为皇室最后的中坚支柱,凭借一己之力将摇摇欲坠的皇室维系了十年。

威慑的气息从皇室一路弥漫到了第七军团驻地旁那栋小巧的灰蓝色别墅。

一只金发的亚雌出现在了门口,喀戎在见到那头熟悉的铂金发色的时候,还错愕了一下。

“日安,喀戎上将,我是来请您的。”亚雌的面容精致,声音温和礼貌,“雄父希望您和兄长能回家一趟。”

屋内的雄虫依然保持着窝在沙发上的姿势,连头都没抬:“滚。”

亚雌似乎叹了口气,然后整栋房子突兀地开始颤抖,一直在窗外盘旋的几只军雌生生将房顶掀了起来。

……

奥菲仰头,第一次在沙发上看到这么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天空。

荒诞感一闪而过,他只余下一个想法,希望重建时能建得大一点,把整个装潢都装成粉色系,这样就好像雌君每天都住在他的眼睛里一样。

……

最终他们还是来到了蒙特大公在主星的庄园。

就在他们想要跨进宴客厅的大门时,侍者恭敬地阻拦道:“请喀戎上将戴上抑制项圈,从这边走。”

奥菲立刻想起了奥古斯都那些恶心的规矩。

在蒙特大公的府邸里,有一套专门针对雌虫的羞辱性规定:任何进入主宅的雌虫,无论是雌君、雌侍,还是来访的雌虫,都严禁使用主入口、中央大厅,以及雄虫居住区域的通道。

他们必须从侧翼或地下的专用通道进入。

那条通道狭窄阴冷,入口处设有所谓的“信息素净化舱”。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尊贵的雄虫免受雌性信息素的干扰。

雌虫进入净化舱后,必须脱掉所有衣物,然后被喷洒一种强力的信息素抑制清洁剂。

这种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气味,甚至带有轻微的腐蚀性,需要站立三十秒来完成这套净化程序。

喀戎也曾经听说过一些古老的家族还保持着这样陈腐的传统,但亲眼见到时还是不免感到几分震惊。毕竟从奥菲平时的言行举止来看,完全看不出他的成长环境会有这样的规矩。

他心知今天的拜访必定不会顺利,入口处的这番羞辱恐怕只是个开始。

感受到军雌微微紧绷的身体,奥菲的眼神静默地冻结,杀意毫不掩饰地倾泻而出。

光是想象那些肮脏的液体将要溅到他心爱的虫身上,就让他几乎压抑不住想要弑父的冲动……

第46章 蒙特大公 十指相扣

奥菲侧头, 视线落在喀戎脸上,军雌的眼中是全然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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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在哪?”奥菲的语气没什么情绪。

侍者一怔,旋即意识到, 虽然雄虫的目光依旧注视着他的雌君, 但这句话是问向自己的, 连忙低头应道:“领主现在在角斗场。”

奥菲轻轻颔首,然后自然地向前倾了一步。

他右臂自然地探过喀戎膝弯,左手就势一带,环在了军雌宽阔的后背。借着一个贴近的契机, 手臂一收, 腰腿发力, 直接将高他许多,体格也明显壮硕很多的军雌稳稳抬离了地面。

军雌瞪大了眼,战场上面对无数敌人也未曾动摇过的镇定土崩瓦解, 只剩下惊愕和无措。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下意识想要支撑身体的腿僵硬地悬着,他想挣脱, 一只手才扣上奥菲的肩, 却最终只是虚虚地搭着。

军雌的耳廓悄然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薄红。

奥菲仿佛没察觉到怀里这块雌虫的僵硬,抱着他,转身就要往里走。

“冕……冕下!”侍者终于从震惊中回神,急急上前一步, 却又不敢真的阻拦, 只能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

奥菲脚步一顿, 侧眸瞥向他, 瑰粉色的眼瞳里没什么温度:“你要拦我?”

侍者被目光刺得沉默。

奥菲不再理会他,他微微仰头。

一双巨大而瑰丽的粉金色翅翼,倏然自他背后展开, 翼膜熔铸着细碎的金,敛尽了属于天穹的光泽。

奥菲双翼用力扇动,直接带着喀戎飞上了天空。

云层压了下来。

喀戎当然是第一次被这么抱着,灼热感从被环抱的后背和膝弯处蔓延至全身,血液涌向双耳和脸颊。

他的目光无处安放,最终只能死死盯着脚下飞速倒退的地面,感受着雄虫胸腔平稳有力的心跳。

奥菲拥有一双翅膀,却从来没有用它触碰过天空。

因为茫茫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一直在注视着他,一旦他露出翅膀,那个‘东西’就会扑上来,他分不清祂代表着风暴还是仁慈,但他知道,

永远不要回应宇宙的轰鸣。

可是,在他的火焰面前,这一切都无关紧要。

粉金色的翅翼在角斗场上空缓缓悬停,气流卷动着下方的沙尘。

奥菲稳稳地降落在看台前方,动作轻柔地将怀中的军雌放下。

阳光斜斜地打在奥菲的额头上,一枚繁复的火焰纹正熠熠生辉,好像有流火在其间跃动。

奥菲毫不遮掩地舒展着自己那对硕大瑰丽的翅翼,翅翼微微收拢,形成一个半弧,恰好将喀戎的身影圈在它投下的,带着暖金色光晕的阴影里。

雄虫的目光径直眺向正中央主位上的身影。

喀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奥菲额头上的火焰纹吸引,心底微讶,但随即,他的视线也顺着他的目光,投向了看台中央。

那只略年长的雄虫一头长发被编成精致的发辫,半束于脑后,俊美无俦。

他的五官与奥菲有五分相似,却沉淀着截然不同的气质。

如果说奥菲给他的感觉像一件游离于世界之外的瓷器,那么这位蒙特大公就更像一尊被供奉在神坛之上的雕像。

蒙特大公的唇边似乎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但笑意未达眼底。

喀戎心头微微一凛。他想起自己手下防卫科里那些顶尖的信息安全专家。他们满脑子都是代码,看任何事物都像在观察一串没有温度的数据。

现在,蒙特大公望过来的眼神,就与那种感觉十分相似。

令喀戎感到意外的是,这位大公的神情里,没有一丝对他们不遵守规则,贸然闯入的不满。

他们正站在私虫角斗场和看台的中间,背后是喧嚣血腥的战场,军雌们半虫化后赤身肉搏,利爪撕裂血肉,断肢残骸散落一地,鲜血溅射在沙土上,结成暗红色的泥浆。

而前方,仅仅几十步之遥的看台主位上,蒙特大公奥古斯都只是平静地望着他们。

很割裂。

奥古斯都忽然抬了抬手。好像不过几息的时间,身后震耳欲聋的嘶吼与搏杀声,就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归于一片死寂。

这位略年长的雄虫望着奥菲,在那双粉金色的翅膀上停留了片刻,目光里透着疑惑。侍立在他身旁的军雌立刻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奥古斯都这才恍然般点点头:“你来了,听说你已经度过二次觉醒了。那么,也应该为家族履行义务了。”

他略作沉吟,抬手指了指看台另一侧,那里安静地站着几只雌虫,发色或深棕或浅金,甚至包括那只曾去别墅“请”他们的金发亚雌。

“挑一只吧。”

喀戎猛地抬眼看向奥古斯都。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蒙特大公或许会因他“独占”奥菲而发难,或许会强硬地塞给他几个雌侍雌奴以示惩戒……但他万万没想到,对方指向的,竟是蒙特家族内的雌虫,这意味着什么?

血脉相连的……近亲?

……蒙特大公这是什么意思?

“为了保证血脉的纯净,蒙特家族一直以来都遵循着家族内通婚的传统。”似乎是看出了喀戎的困惑,奥古斯都身旁那位军雌平静地开口解释,他的目光转向奥菲,

“公储殿下,您只需让他们其中之一诞下雄嗣即可。不用担心他们会纠缠您。”

喀戎下意识看向奥菲,但雄虫的目光第一次没有落在他身上,一股酸涩的恐慌这才后知后觉地漫溢上来,淹没了胸腔

不过这恐慌没持续多久,他的手很快就被温暖坚定地握住了。

额上的火焰纹有如实质般烧得奥菲生疼,但他直直地凝视着奥古斯都。他向来厌恶自己这个雄父,奥古斯都每次见到他,都好像一副记不起来他是谁的模样,

明明只有他一个雄子。

奥古斯都对一切都漠不关心,残忍又冷酷。世界对他好像只是一个游戏。

奥菲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雌父,仆虫们说,他的雌父是家族中一个旁枝的亚雌,与奥古斯都并没有什么感情,甚至因为他生下的雄子眼睛不是红色,而被认为玷污了尊贵的血脉而被抛弃。

他很小的时候试图寻找过雌父,他找到了,在一颗偏远的星球。奥菲远远的看了他一眼,亚雌似乎很开心,手里还拉着一只比他年幼的小雌虫。

奥菲就再也没有去找过他。

时隔多年,注视着眼前这个自己最憎恶的雄虫,奥菲突然有些恐惧,透过他,他好像看到了未来的自己——那个假使他没有找到喀戎,那个无波无澜活了上百年的,未来的自己。

奥古斯都像一具俊美的躯壳,没有信仰,没有信念。

他有漫长的生命,无上的权力。

身边的虫从来不会拒绝他,他想要的都能得到,他从来不会失去,他就是规则。

奥菲想,如果他在这样麻木的旅程里,与不爱的虫生下了一个蛋,他会对他们多出任何一分关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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