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赵云：你们一起上吧，我赶时间（2 / 2）

刘翼低头：“儿臣以为，是要历练胆魄，见识生死。”

刘瑾摇头：“不止如此。朕是要你亲眼看见??信念是如何在刀锋下存活的。那些倒下的将士，他们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而战，也不是为了仇恨复仇而战。他们是为了一种看不见的东西而死??那就是‘应当如此’。”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向远处太学方向：“马太师曾说，真正的战争，永远发生在人心之中。今日我们击败了拓跋烈，但他背后的思潮并未消失。只要还有人觉得‘强者为尊’‘胜者为王’，就会有人举起黑旗，挑战赤旗。”

刘翼郑重叩首：“孙儿愿终身守此信念，不负祖训，不负先贤。”

刘瑾抚其背，轻声道：“好。从明日开始，你要进入内阁观政，随杜预学习治国之道。将来执掌天下者，不仅要有剑，更要有心。”

自此，刘翼每日随杜预研习典章制度，参与朝议，逐渐崭露头角。而杜预亦倾囊相授，常言：“治大国如烹小鲜，须知火候。宽猛相济，德刑并用，方能长久。”

一年后，南方再起波澜。交州日南郡有豪酋勾结林邑残余势力，私铸伪币，煽动叛乱，竟公然宣称“海外刘氏才是真主”，聚众万余，围攻日南城。

霍弋奉命南征，临行前特地召见刘翼，请教对策。刘翼沉吟片刻，献策道：“昔年马太师平岭南，不用重兵围剿，而以‘三策安民’：一曰开仓赈饥，二曰赦免胁从，三曰兴学化俗。今敌之所恃，唯愚民耳。若能速破其首恶，而广施仁政，则乱可立平。”

霍弋大喜，依计而行。大军未至城下，先遣使宣布朝廷蠲免赋税三年，并开放官仓救济灾民。又张贴榜文，许诺凡放下兵器者皆不予追究，唯首逆必诛。不出月余，叛军内部瓦解，豪酋被部下绑缚投降。

霍弋进城之日，百姓夹道焚香，称颂“天兵仁义”。他在镇南碑林旁增立一碑，刻刘翼所献“三策”全文，并题跋曰：“此策出自少年之思，然其源流，实承马公遗风。可见赤旗之下，英才代出，国运永昌。”

消息传回洛阳，刘瑾览碑文拓片，久久不语，终叹道：“马太师啊，您当年说‘后来者自有担当’，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此时，《西贤正义论》已在民间广泛流传，各地书院兴起“东西之道”之辩。有儒生撰文指责杜预“崇洋媚外”，妄引胡人之学乱华夏纲常；亦有青年学子反驳，主张“大道无界”，应博采众长，共图强国。

刘瑾力排众议，下诏曰：“学术之争，宜开不宜塞。鸿胪译馆继续翻译异域典籍，讲武堂增设‘外邦兵略’课程，太学开设‘诸子会讲’，每月邀请不同学派登台论道。”

他还亲自主持了一场御前辩论，主题为“华夷之辨与天下一家”。杜预作为主辩之一，慷慨陈词：“孔子作《春秋》，贬诸侯而尊王室，非因其血统，而在其行义。若夷狄行仁政，则为中国；若中国行暴虐，则为夷狄。故正统不在肤色言语，而在是否顺天应人！”

此言一出，满座震撼。连反对最烈的老儒也不得不服，拱手称善。

此后十年间，汉室内外兼修，文治武功并举。北方边境修筑新城十余座，移民屯田，设市互贸，使胡汉渐融；西域商路畅通，大秦、安息、天竺使节络绎不绝；南方交广二州兴修水利，稻米年年丰收，百姓安居乐业。

而刘翼也在历练中成长为一代栋梁。二十岁那年，他主持编纂《皇明律议》，融合《唐律疏议》残本与《西贤正义论》理念，提出“法出于道，刑以辅德”的新法思想，被刘瑾钦定为国典基础。

三十年春，刘瑾年逾古稀，病卧太极宫。临终前，召刘翼至榻前，握其手曰：“朕一生励精图治，只为守住那面被海水泡过的赤旗。今日交予你手，望你不负先烈，不辱使命。”

刘翼泣拜：“孙儿誓以性命护此赤旗，纵九死而不悔！”

当夜，刘瑾驾崩，谥“昭文皇帝”，与马承、霍弋同配太庙。举国哀悼，桃李再度纷飞。

新帝登基，改元“承兴”。即位诏书中写道：“朕承祖德，继往开来。自今以往，当以仁义立国，以信义服远，以文教化民，以武备安邦。赤旗所指，非为征伐，而是照亮黑暗的光明。”

多年以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学者来到终南山巅。他轻轻拂去石壁上的落叶，取出一束新鲜桃枝，摆放在《正气歌》碑前。然后，他缓缓坐下，翻开一本破旧的册子??正是那本《姜子远兵法辑注》，扉页上“传与后来者”五字依旧清晰。

夕阳西下，晚霞如血，映照整座山脉，仿佛天地间燃起了一片永不熄灭的赤焰。

山风掠过，卷起一页纸笺，飘向远方。上面写着一首无人署名的小诗：

> “三代遗风未曾消，

> 赤旗犹在青山高。

> 后生莫问英雄事，

> 脚下即是姜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