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巨龙之怒吼，刘备最后的倔强（1 / 2）

初夏的暑气在蜀道的崇山峻岭间郁结不散。

而数日之后，当这支押解着特殊囚徒的队伍终于抵达洛阳城郊时。

迎接他们的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热烈景象。

洛阳，大汉的帝都。

历经战火与重建...

承安二十一年春，黄河三月桃花汛未至，渭水却已暴涨。一夜之间，关中平原低洼处尽成泽国，长安城外十里官道淹没于浊浪之中，漕运断绝，粮船困于浅滩。百姓扶老携幼登高避水，哭声随风飘散在湿冷的晨雾里。

李承业闻讯即起，未及束冠便奔出府门。途中见一妇人背负病儿跪于泥泞，哀求守城军士放其入城就医，而兵卒持矛拒之，称“疫后初定，恐带邪气”。他疾步上前，亲自搀扶妇人起身，喝令开城：“水患即疫源，拒民如杀人！”随即传令策园诸吏：凡受灾者，一律安置于废弃驿馆，设粥棚、医帐、净厕三事并举，不得延误一刻。

当日下午，他在太史监调阅历年水文图志，发现此次异象并非天时偶变。近十年来，为扩田增赋，沿河郡县大兴围堰造田之举，将原本漫溢的滩涂尽数填平建屋耕作。更有豪强私筑堤坝，引水灌自家果园，致使河道日渐狭窄，水流受阻。一旦上游山洪倾泻，下游必遭灭顶。

“这不是洪水，是人祸压着天灾来了。”李承业掷笔长叹。

次日朝会，御史大夫率先弹劾司农卿失职，言其纵容地方毁堤垦荒；司农卿反指工部治河不力，年年拨款修堤却不见成效。群臣争执不下，唯太子刘琮默然良久，终开口道：“父皇，儿臣以为，今日之争，不在追责何人，而在救活多少人。若等查清罪责再行动，怕是连埋人的地都淹没了。”

景兴帝沉吟片刻，目光转向列班末尾的李承业：“昭策公素有远略，可有良策？”

李承业出列，拱手而言：“臣请启用‘应急专断权’，暂停一切律令程序，由策园统筹调度：第一，立即炸毁三处私建堤坝，疏通主河道；第二，征发十万民夫抢筑新堤，以竹笼装石、木桩固基，效古法而加改良；第三，从巴蜀急调熟糯米三千石，煮粥赈济，因糯米黏性可暂补堤防缺口；第四，派策吏赴各村寨，组织青壮轮值守险段，每夜换防，防疲溃之患。”

朝堂一时寂静。如此大规模动用人力物力，且未经户部核支，实属前所未有。有老臣颤声曰：“此非小役，万一失败，国本动摇。”

李承业直视殿上蟠龙柱，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国本何在？不在仓廪金银，而在民心未散。今日我们若退一步，百姓便多死千人；若进一步，或能换来十年安澜。请陛下信我一次，也信这天下百姓值得被救。”

景兴帝起身离座，亲手扶起李承业：“卿不必请命，朕亦知该信谁。自此刻起，关中军政悉听策园号令，违者以谋逆论处。”

圣旨既下，李承业即刻南下咸阳，亲驻渭河北岸指挥抢险。他不再坐轿，改骑瘦马，昼夜巡堤，衣不解带。每遇决口，必亲临督堵。有次深夜狂风骤起，一段新堤被冲开丈余缺口，河水喷涌如龙。众人都劝他退避，他却跃入水中，与民夫一同扛沙袋填堵。冰冷刺骨的激流几乎将他卷走，幸被身旁年轻策吏黎?拼死拉住。

“您不能死！”黎?泪流满面，“还有太多事等着您！”

李承业喘息着摇头：“我不是不能死，而是还不能停。”

那一夜，七千人奋战至天明，终于合拢缺口。黎明时分，雨势渐歇，东方微露鱼肚白。疲惫不堪的民夫们坐在泥地上啃干粮，忽见李承业端着一碗热粥走到一位白发老汉面前，蹲下身说：“爹，吃点东西吧。”

众人愕然回头，才知那老汉竟是李承业多年失散的生父李守仁。原来当年战乱中父子离散，李守仁流落陇西，靠替人牧羊度日，近年才辗转回到关中。他本不愿相认，怕拖累儿子名声，却被黎?查访户籍时无意发现，连夜接来。

老人颤抖着手接过碗，老泪纵横：“我儿……如今这般大官，还肯认我这个穷爹？”

“您生我养我，”李承业轻声道，“哪有什么认不认。我只是后悔，这么多年，没能让您吃饱一顿饭。”

父子相拥而泣，周围无数双眼睛悄然湿润。消息传开，民间传言：“渭水之神都被感动，故退潮让路。”

半月之后，主河道疏通，洪水缓缓归槽。朝廷派员核查损失，虽仍有三百余人溺亡，但较之预估伤亡已减少十之八九。更令人振奋的是，借此次治水之机，李承业推动颁布《河防新规》：严禁侵占河道建房垦田；所有水利工程须经策园联合太史监勘测批准；设立“河长制”，由地方策吏兼任，终身追责。

与此同时，南方传来捷报??交州刺史依《策要》第十九策“化瘴为利”，成功试种耐湿抗毒稻种，亩产达三石五斗，较旧种提高六成。该稻名为“承安香”，米粒晶莹如玉，蒸炊时散发淡淡药香，既能果腹，又可预防疟疾。李承业闻讯大喜，亲拟推广文书，并附注一句：“惠民之政，贵在细处见真章。”

然而风波未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