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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二字被谢澜咬得很轻。
信手从理里头挑出一件金丝红纹浣花锦百褶裙,谢澜将它拿在手里头比了比,
“这件好不好?”
贺文茵闻言胡乱点头。
她无甚所谓的,左右都是衣裳,穿什么都一个样。
只是方才那阵仗……太吓人了。
叫她莫名觉着心被坠了一下。
……好想亲手给她穿上。
另一侧,静静瞧着她,谢澜许久不曾动弹。直至姑娘的手亲自去碰他指尖,他方才将衣裳递给她。
“你做这么些衣服,我穿不完该怎么办?”
瞧着里头起码几百套衣裙,贺文茵似是不满一般望着他,随口小小念叨。
他好喜欢她全身心瞧着自己的眼神。
只觉着被那目光扫过的地方都是舒坦至极的,谢澜似乎也陷入沉思,只嗯一声,
“……那便留着?只是明年还是得做新衣。”
他只是觉着贺文茵穿上好看便做了,当真没想那么多。
“……浪费银钱。”贺文茵小声念叨。
“给你做些衣服还是小事一桩的。”如是想着,谢澜忽地笑了,“要看账吗?”
这人存在感委实太强,就这样毫不掩饰地静静盯着她看,眼睛都不舍得眨两下。
也不知自己身上到底有些什么。
“好。只是……”终于犹豫着开口,贺文茵侧身过去钻进床榻里头,小声道,
“我要更衣了,你出去一下?”
直至听闻这话,那人才好像方才醒来一般,低低念了句什么便走了。
默默送一口气细细去瞧那漂亮极的衣裳,贺文茵垂眸不语。
她一直坚决不肯让别人替她更衣——若是非要换,也无论如何不能去了那层里衣。
因着她身上满是疤。
近乎没一片好的地方,她身上酷似一颗枯树——鞭痕烙痕和大片大片的踢打伤留下的疤加在一起,没准还没枯树顺眼。
每每看到这些疤,贺文茵都会在脑内自嘲一番自己的运气。若说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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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她在那样艰苦的医疗生活环境下也撑过来了,可若是好,无论如何也不该这般投胎。
站在外头,谢澜许久才盼到贺文茵穿着那身衣裳出来。
而还不待她反应,贺文茵便被人紧紧拥住了。
已然有些熟悉这人动作,贺文茵慌张去正还不曾弄好的领口,“……!怎么忽地就——”
他好喜欢她。
她穿上这身衣裳怎得这么好看?这么叫人喜欢?
紧紧拥着她一刻也不愿松,谢澜只喃喃,“……喜欢你。心悦你。想要一直一直同你在一处。”
“喜欢你……”
现下她嫁给了他,她信他,也不再抗拒他的触碰了。
那她很快便要是他的了。
……贺文茵。
他的贺文茵。
手上动作愈发紧,怕她发觉脑内念头,谢澜控制着呼吸,可□□反倒愈演愈烈。
……仅仅是脑内有些关于这个的念头,他都觉着快要疯掉了。
另一侧,贺文茵近乎快习惯了。
这人似乎染上了什么不同她黏糊在一起便会死掉的剧毒,每隔段时间便要发作上一阵子,好似她是何解药一样。
只是频率是不是太勤了点?
只意思意思搡搡他,贺文茵声音愈发无奈,“你最近是怎的了……抱太紧了。”
她知不知晓他对她有多少见不得光的念头?
舍不得放开手,谢澜闭上眼,连低低嗯一声也舍不得。
他好想从胸腔里头把心剖出来给她瞧,告诉她上头全是她,告诉她他好喜欢她。
……罢了,那些想法怕单单只是表现出来都会吓到她。
“无事,只是喜欢你。”深深一吸气,谢澜垂眸喃喃,“不可以么?那我不……”
瞧着眼前那人的衣衫,贺文茵再度无奈一叹。
这人皮相生得好极,又似是懂极她脾气一般只来软的,专门往她心窝子里头钻,叫她只得唯唯对他没辙。
最终放弃抵抗趴在他怀抱里头,只觉着自己要被他周身的香染入味道,她闷闷一叹气,
“……你松开点抱。”
下一刻,听闻那人低低笑,又去轻声在她耳畔念叨些好喜欢好爱你一类的话,全然半分没有难过的意思,贺文茵眼皮直跳,气得闭眼。
……她算是迟迟明白了。他哪里是当真难过,分明便是故意等她心软!
带着账房先生的廿一便是此时进的门。
见状,知晓她会羞,谢澜立即将贺文茵放开,只牵她手,作出一副君子模样轻咳一声,示意他上前来说话。
呵,死人。
昨日还因着自己不留意离他近了些拉着脸,如今便黏着人家姑娘不放,也不知脸皮怎得那么厚。
极快汇报完,廿一翻着白眼走了,在外头呕了一番才算完。
用过午膳后,贺文茵先看了账目。
简而言之,谢澜升官之后,年俸高达九百石,连给她吃一月的药都吃不起。
他的钱都是哪来的?
头疼地看向摞成山的家产名录册子,以及一旁整整齐齐码了大半屋的账册——仅仅只是今岁不到两月的账,贺文茵只觉着怀念科技的力量。
感情全都在这呢。
见她心烦意乱,谢澜反倒心情颇好地看她,“还理么?”
贺文茵不说话,看他。
谢澜笑,“我曾说过会有些多。”
瞧她看着自己一副心累至极不愿再瞧那账目的模样,谢澜会心一笑,过来牵起她手,轻轻替她合上那册子道,
“看累了罢?去用些点心,在府里头逛逛后再回来瞧?”
应一声好后,她便被那人牵着手带走——他刻意放缓了步子,以便她不必快步去走也能跟上他。
只是这般他一双长腿便莫名显得有些委屈,叫她忽而有些想笑。
瞧着他转过来笑问自己是怎么了的模样,贺文茵忽而冒出一个念头。
说是忽而也不尽然,这念头在她脑内其实已然徘徊了许久了,只是今日才忽地叫她回想了起来。
谢澜说是看她一眼便喜欢上了,这话是真的吗?
便是世上当真存在一见钟情这种事,也应当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才是。
可谢澜……
再度迎上那人笑眯眯的面孔,将他的话含混搪塞过去,贺文茵垂着眸子思索起来。
他似乎第一眼起,就对自己交付了全然的爱意,不论自己如何冷待,都仍是那副喜欢得要命的模样。
他近乎比自己还要更了解自己,头一次见面时,送来的东西里头药材便是专治她那症状的。
可在此前,她从未对他讲过半分她的情况,平阳候府中人应当对她的病症也不甚了解。
那他是如何知晓的?
还有那些喜好……一次两次是猜,三次四次是碰,但全部都对……
究竟是为什么?
……这份爱太无缘无故了。
叫她不自觉已然沉溺其中,却又叫人害怕。
害怕它也会无缘无故消失掉。
“谢澜。”如是想着,贺文茵垂下眸子,轻声去问,“现下你我已然成婚,你……不要隐瞒我,好不好?”
那人毫不犹豫,“好。”
“你……”
抬头望向他,贺文茵直直对上他目光,道,
“你是不是在我们初见那日前,便见过我了?”
44喜欢
◎他喜欢上她是许久后的事了◎
“怎得问起这个?”
心下近乎是猛地一颤,勉强控制住神色不至于露馅,谢澜只面上仍笑问。
“……只是忽地便想问了。”
猫着身子,偷摸抬起眼来仔仔细细去瞧他反应几何,贺文茵斟酌着词句,垂眸轻声道,
“毕竟在我记忆里头,此前你我从未见过。可你初见我那日见我的模样却仿佛是……嗯,久别重逢一般。”
“所以我想着,你我是不是幼时或是从前见过,只是叫我忘了?”
便是说着,她瞧一眼谢澜面上似是毫无破绽的思索模样,心下暗暗疑惑。
对了,谢澜知不知晓他某些地方露出的怪异之处?
……若是接着这个引得他自己说出某些话来,是不是便能证明她猜测是对的?
果不其然,那人随即便是一句极伤心般的低语,
“你不记得幼时的事了么?”
闻言不自觉眉心一跳,贺文茵仍是垂眸,只故意模糊道,
“……我曾烧过一场,自那后是好些事情都不记得了。”
只瞧着她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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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复又抬起的漂亮眉尖便能猜出她在想些什么,谢澜暗自松一口气,一叹,无奈抚了抚她无意落至他身侧的发丝。
“原来如此。”缓缓启唇,他沉思着道,
“幼时……约莫是你四岁的时候,平阳候曾带着你来赴过一次宴。彼时你在宫里迷了路,还是我送你出去的。”
“这也忘了?”
听完他这番话,贺文茵回想许久,方才艰难回想起自己好似确是进过一回宫。
可在里头究竟发生了何事,她便一概记不清了。
虽说那时月疏雨眠尚且不在,可若要对证却也不难。只需去平阳候府里头寻个职位高些的人问一番总能查到些影子。
暗自决心再试探他一番,贺文茵轻声启唇,“那你……”
可还不等她开口,一旁谢澜便了然道,
“你那时穿了件天青色的裙子,追着宫里头的猫儿摸便追丢了路。”
一抿杯中茶水,他垂眸去瞧茶盏里头女孩隐约倒映,神色黯然,却仍是浅浅笑,
“我碰到你时,天色都要黑了,你还睁着双眼睛问我你的狸奴去了何处,问我能不能帮你寻。”
“那时我便喜欢你了。”
……这。
听闻这番陈情,贺文茵愣在那处,愕然许久也不曾说出其他话来。
照她原先想法,最多问到那日究竟是去了还是没去。至于究竟穿什么衣裳,只身一人时究竟碰到了什么人,怕是只有她自己才能知晓的事了。
偏偏她还没了记忆。
……似他记得这么全乎,好似当真真的很。
可她总觉着有些怪异。
那日当真有那么个人……当真是他?
默默去偷瞄一眼那人无奈神色,贺文茵暗自盘算着。
结合他此前经历来看,他不来寻自己也完全是常理之中,这番“天降青梅”的说辞似乎也全然合乎情理,完全无可挑剔。
可……
瞧着眼前女孩仍是一副沉思的模样,谢澜紧紧攥着手中发丝,眼中黯然近乎难以掩饰。
……若他方才的话是当真的便好了。
若他当真曾那时便碰到过她,自此便喜欢上了她就好了。
可这只不过是个他准备了已久的谎言。
他为着这事已然四下吩咐过许久,不论她上宫中还是府中去问,都绝对不会出了差错。
笑着推过去一盏酥酪,他复又垂眸,只声音越发低,
“怎的了?是不是怨我来迟了……是我不好。”
瞧着眼前果不其然因着见着喜欢吃食而眼睛亮闪闪的姑娘,谢澜默然不语。
……一开始,因着她怕他,他的确想要她想起来。
可经过那么些晚上的辗转反侧,现下他又不想了。
她上辈子过那般地苦,好不容易今生能稍稍过得好些,能稍稍忘却那些烦恼忧愁好好活着,又何必要叫她想起那些过往,平添苦楚?
何况,若是同她实话实说,她定是会多心,怕自己喜欢的不是现下的她,要把她自个儿不知胡思乱想成什么模样。
……但他怎么会呢。
“啊!你是不是碰到头了,快给我瞧瞧……”
默默然去盯着抱着不知何时撞到桌角的猫来给它揉脑袋的姑娘,谢澜暗自攥紧了杯盏。
无论何时,贺文茵便永远是这般一个人。
纵使裹了几层保护层,心里头也仍是对着所有人都好都温柔的。
纵使自个儿伤着病着,正是急需要用银钱的时候,也会傻乎乎跑去帮别人——也不怕被骗。
而他当真喜欢上她,似乎已然是遇见她后许久的事了。
彼时他办完公事回府,便瞧见一袭薄布衣的贺文茵撑着把似乎随时便要倒下的伞,正在顶雨棚里头给人施粥。
蹙眉一想不能叫她死了,只得下了马车,他冷脸看了一圈四周围着的人,沉声去问她,
“你哪来的银钱?”
只擦擦汗珠,贺文茵发完最后一点粥,拍拍手无所谓一笑,“国公给我治病用的。”
皱眉瞧她如纸面色,谢澜愈发冷声,“你不想要命了?”
“我知晓我自己,只要有这口气撑着,左右也死不了。”
瞧一眼队伍末端近乎要跪着向她道谢的抱着孩子的女人,贺文茵跑去将人扶起来送走,方才轻声收拾起雨棚来,低声启唇。
“但他们不一样,他们死便是真死了,无人会替他们立碑,也无人会替他们收尸的。”
谢澜望着那些人,只不解,
“你若是死了,难不成会有人记得你么。”
“大抵没有罢。”那时,她只无谓一笑,“所以,她们活着,便也是替我活着了。”
那日没好气把人送回去给她瞧府医后,他蹙着眉,半分公事也干不进去,只在房里思索许久也想不明白,世上怎么有这般的傻子?
一个本就病弱的女子,为了揭发平阳候一党勾结意图不轨的事,便能忍了不知多久搜集证据,此后拖着病躯一路躲避追杀至此,本已然稀奇的很。
今天这事便更是稀奇了。
因为他查过她身世几何,只觉着好笑。
没过过几日好日子,骤然得了钱,竟还会傻乎乎地去给旁人施粥?
她知不知晓,他治下民生极好,那讨粥吃的都是些不愿劳作也不肯做工,只妄图不劳而获的闲人?
可那日,自己却莫名觉着,心好似叫什么东西暖着一般,头一次活人似的跳了跳。
心跳声传进胸腔,只砰砰作响,叫他怀疑是不是贺文茵给他下了药。
……末了,他盯着一晚不曾休息留下的黑眼圈,最终冷着脸决定去叫下人给她安排间好些的房。
谁知,好不容易叫齐了人,才得知因着平日里贺文茵对他们太好,他们已然自己偷偷给她弄了间谢府偏远客房住。
看着那些听话下人头一次违背他意思,一个个噤若寒蝉的模样,他却只盯着那为首下人手里一个简陋点心盒子瞧,平静问,
“那位姑娘送的?”
“是……是。”那丫头不敢抬头,
“贺姑娘前些日子病了,是奴婢去照看的,故此她今日便送了奴婢这个,说是……说是聊表谢意。”
谢澜声音愈发沉静,“她常常给你们送东西?”
丫头点头如捣蒜,“……是。”
面色愈发阴沉可怖,挥手散了下人,谢澜近乎要将手中杯盏捏破。
……没给他送。
为何不给他送?
他不是才是那个与她有交易的人吗?
他不是才是谢府的主人,想要好房子不会来找自己要吗?
生病了不会来找自己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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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里头气闷好久,他最终决定要对她好些,不能叫她对自己连对下人都不如。
细细想来,自己当时大抵都不懂得何为在意罢。
……这人在想什么?
悄悄一看身侧好似在沉思的人,发觉那湖已然被封了个严严实实,被牢牢牵着,贺文茵不多时便走至了一处暖房前。
“……!”
瞧着里头花花草草不可思议回头看他,贺文茵近乎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心满意足般笑着瞧她,谢澜回过神来,声音里头带着些不可察觉的邀功意味,
“是前些日子将将修好的。”
不自觉便想去解披风进去瞧,贺文茵正欲自个儿动手,她身后那人便自然而然给她当了丫头。
先伸手去给她解身后的披风下来,又拢拢她手接过手里头暖炉,末了在不知何处翻出来一件稍薄些的外衫给她套上。
他动作近乎比月疏雨眠还要熟悉,只轻声嘱咐,
“莫要贪凉……来。”
一眼便瞧见了只满满当当窝在一花盆里头的肥猫,贺文茵忙快步过去,
“——呀!”
瞧着眼前压倒一盆花的一座猫,她慌忙费力把它抱起来,弄得好一阵喘气,
“你怎么吃成这样了!”
猫嗷嗷唤了两声,随后便被那不知何时进来的三花狠狠两巴掌从她怀里拍下来,气呼呼打架去了。
好不容易寻了一处秋千坐下,将两只猫劝架劝开抱至自己身边,她身侧的猫被谢澜一手一只拎了下去。
换成他自己挤挤挨挨坐在了她身侧。
气呼呼拍他一下,贺文茵再度望向那暖房,忽而愣怔住了。
初时进来时只觉着叫人舒服,现下她才意识到件事。
……这里头的花是她最喜欢的花。
那树恍惚叫她想起姨娘那树。
是了。
这整个暖房,都叫她想起自己曾计划过的,春山院应当有的模样。
谢澜……
他如何知晓自己曾这般计划过?
45第二夜
◎明日回门◎
“你——”
怔怔望向静静立于她身后的谢澜,贺文茵只觉着好似有什么死死堵在她喉管里头,带着股莫名的酸涩,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怎得了?”似是明白她心里头所想几何,谢澜却只温温和和地笑,
“怕你会想,便是照着你那院落修的。”
垂下眼帘去,贺文茵侧头过去不看他,只心里头无奈一叹。
罢了,左右谢澜的嘴比缝上了还要严,现下她只得一日一日慢慢去试他了。
如是想着,瞧着一旁空地,贺文茵轻声问,
“——那我可以在里头种东西吗?”
谢澜应声,“府上一切都随你。”
听闻这话,连衣裳也要忘记穿,贺文茵便要忙慌张跑回去准备将那树枝栽过来。
那树枝不知为何,被插到瓶子里头竟一直绿着,她便动了要将它栽下去的念头。只是冬日里头植物难活,若长久不将它栽进土里也活不成,叫她为此纠结了许久。
轻轻将她拦住,谢澜在一旁帮她唤了下人将花瓶小心翼翼搬来。
亲手将那小小的树枝栽进土里的时候,贺文茵脑袋空空地瞧着那泛着绿意的枝干,忽而便红了眼眶。
……娘能不能借着这个瞧见她?
……若是可以,看到她婚后过得好,她在天上会不会高兴些?
险些再度沉进情绪里头,忽地,她猛地被人从莫名而来的伤感里拔了出来。
是谢澜。
他不知何时悄然踱着步子过来,正在她身后轻轻拍她的背。
他手里头捧着一个小雪人,人笑眯眯的,雪人却歪七扭八,歪瓜裂枣,龇牙咧嘴,还歪歪斜斜插了两根树枝又多画了几笔,瞧着像是个雪怪。
“要不要摸摸?”谢澜还献宝一般把那玩意往她眼前凑,
“那时瞧你在瞧外头雪堆,是想玩罢?但你玩不得的,便先借这个解解馋,待身子养好些……过几年我便陪你玩,好不好?”
……她其实只是在想,去岁这个时候,她在雪地里头跪祠堂。
瞧着那人手都被冻得通红,贺文茵没去解释,只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那个小雪人的脸。
看得出来巡抚大人能定叛乱书文章的手并不是很巧,它白色的脸上墨色眼睛——大抵是眼睛罢,或是鼻子一类的五官都点得歪歪扭扭的。
偏生谢澜还将脑袋凑过来,邀功一般勾着眼尾问她,
“像不像?”
瞧着这诡异玩意,贺文茵疑惑,
“什么像不像?”
闻言谢澜委屈撇下眉梢来,好似整个人叫雪打湿,
“这是照着你做的。”
不可置信再度一看,贺文茵愕然瞪大了眼。
雪人正丑丑地躺在谢澜两只手心里头,歪着的嘴轻蔑对着她笑,一上一下的眼睛一只似哭丧一只似狂笑。
结合起来,活是个秃头四不像。
好丑。
她分明有头发的。
她有这般丑吗?
再度将目光从狰狞笑着的丑陋四不像移到那人委屈巴巴的俊脸上头,贺文茵愣愣发着呆。
下一刻,便忍不住噗嗤笑了。
瞧着她罕有地舒展开的眉眼,谢澜骤然愣神,连手微微抖起来。
……她是不是笑了?
……好美。
……真好。
若是她能一直这般笑便好了。
笑得近乎要咳出来,贺文茵颤抖着顺气,“快……快放下,冻着手怎么办?”
谢澜愣愣回,“里头热,我怕放下会化……”
“那放到外头去?我改日给它重新画脸。”
贺文茵笑得开怀,捂着嘴去小跑着取了放在一旁的手炉来,递过去给应声出去又回来的他暖手。瞧着他稍稍冻红的脸,仰着脑袋难掩笑意地念叨,
“冷不冷?没冻着罢?”
“真是……把你弄病了可怎么办?”
沉沉望着女孩罕见笑颜一刻也不管挪开,谢澜连笑也要忘记了。
她自己大抵不知晓罢?
因着常年垂着眼睛,如非细看,其实很难看出她生了双略圆的漂亮丹凤眼。何况她五官偏瘦,又偏深刻,本是稍有锐气的长相。但偏偏生了对弯弯柳叶眉,眼睛又大,一笑便将面上的冷硬尽数泡化了。
好似一阵春风忽而拂过一片常年积雪的小湖,忽地便叫四周枯枝也一同随着风开起了花儿来。
……好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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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这般笑着啊。
……
晚膳是回了府里头用的。
用完膳,瞧着两只围着餐桌团团转的猫与摸得不亦乐乎的贺文茵,谢澜轻声开口。
“说起来,我还未曾给它们起名。”揉揉三花的脑袋,他把它往贺文茵的方向推推,“想着交由你来。”
但贺文茵实际上是个起名苦手。
为当初给姨娘瞧着可怜方才买来的,名为大丫二丫的月疏雨眠找名字,她快都快把那些从废屋堆淘来的本就破烂的诗集翻烂了,方才挑出来两个文雅的来。
于是她思索许久,只得想出几个传统名字来,“呃……咪咪,喵喵?你看可不可以?”
闻言,三花撇过脸,抹布猫嘤嘤叫唤两声,窝在谢澜脚边没有动弹。
谢澜则轻声笑了。
“自然是可以的。它们本就是你的猫,我只是代你捡回来养着而已。”
“去找她玩。”
说罢,谢澜拍了拍那只灰猫油光水滑的后背。
猫会意,一个重量级飞奔上了贺文茵的膝盖,窝在她膝上头打雷般呼噜呼噜,直将贺文茵弄得不知所措,只敢轻轻去挪它,
“唔……你好重。”
抬眼望向谢澜,她瞧着一座肥猫,疑惑启唇,
“对了,为何我前些日子第一次来时不曾见它们?
谢澜缓缓点点三花,“这只,那时因偷抓池子里的锦鲤吃生了病,不过倒是也长了教训,之后再也未曾偷吃过。你手上这只……”
灰猫眼巴巴地看向贺文茵,谢澜沉默一阵接着道,“这只……你首次来的那日前它将自己吃吐了,蔫了好些天才好起来。”
说着,谢澜的声音是种诡异的愧疚不解,
“我未曾养过此类动物,竟不知它们原是誻膤團對这般管不住嘴……抱歉。”
贺文茵不可置信,“这么馋嘴?”
把猫提溜起来,贺文茵瞧着长长一条猫肚子那处圆乎乎的鼓起,睁大了眼睛一而再再而三地比划,方才长吁短叹一番,严肃和猫强调起超重的危害来。
静静看着贺文茵和猫亲热,谢澜垂着眸子,黯然笑了。
这场景从前只在他梦里头出现过。
而今……确是化作了现实。
只是这日子又能持续多久?
忽而,他目光里头出现了一双不大的,满是细细伤口的手。
是贺文茵悄然过来到了他身前,轻声同他说话,
“我给你做了东西。”
愕然望向她掌心里头绣着白毛扑兰花的深蓝色缎面荷包,谢澜只觉着眼睛似乎都要粘在上头,睁得干涩,却怎么也不愿意闭上眼睛。
贺文茵低低声音还在念叨,“……我针脚笨,也不好看。你凑活着收了罢,不必……”
近乎颤抖着,用捧着颗心的方式将那荷包小心翼翼接过来,谢澜一遍遍抚着那上头的针脚,抬起眸子,里头沉沉东西近乎要坠得贺文茵说不出话来,
“……我很喜欢。文茵。当真……很喜欢。”
贺文茵约莫对他的身量并没有确切的认识,这个荷包做得稍小了些——不比小姑娘的半个掌心大多少。
但他很喜欢。
……他的眼里是什么?
爱意,喜悦……不可置信,还有……那种感情是什么?
只觉着好似整个人都被他那黑沉沉的眸子狠狠坠回了地上一般,贺文茵瞧着他神色,半晌也不曾说出一句话来。
她总是会被谢澜某些行为中流出来的深沉情感所狠狠击中。
可她又看不分明,瞧不透彻,只觉着好似雾里看花,分明同这个人很近,却又好似隔着许许多多朦胧山水一般无比遥远。
……她说不上来的,觉着好似被人坠着又有了实感,好似当真活着。
可她又莫名怕那里头的分量。
不敢去看他眼睛,眸光四处乱飘,在灰猫肥嘟嘟的下巴下发现了一枚红色的小项圈,上面还挂着金色的长命锁,贺文茵慌忙转移话题,
“这是什么?”
谢澜好似骤然从梦中醒来,许久才轻嗯一声,
“怕它生病,便叫人给打了这个,也算是图个吉利。”
贺文茵慌张望向三花,“那它为何没有?”
谢澜道,“有的。”
将荷包珍而重之放至心口处那侧衣裳里头,他扒开猫厚厚的长毛。猫对抬起下巴一事颇为不配合,扭着脑袋不给他摸,于是他只好指了指一小点红绳,
“在这里。”
瞧着女孩闷闷一点头,又发觉天色已然不晚,到了平日里头贺文茵歇下的点,谢澜只得微微一叹,轻声问道,
“我不常用下人,你这边可需要再添些丫头?”
闻言,贺文茵闷声摇摇头。
自饭后,她心绪便有些低沉。
……明天得回平阳候府了。
“明日回门一事我已打点好,你只管安心。”便是想着,她听到谢澜温声道,
“不必同今日一般起个大早,只管睡就是。倘若你不愿回去,那便罢了。”
罢了?
瞧着眼前笑着的人,贺文茵懵懂地眨眨眼。
这事如何便能罢了?
“罢了是何意?”
“便是不去了?”谢澜学着她平日里模样一歪头笑,“左右平阳候今日在京里头声名狼藉,你不去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的。”
贺文茵睁大了眼,“……可这会不会对你的名声不好?我……”
瞧着她模样,谢澜只笑眯眯应,“旁的不必去想,文茵。只要你高兴我便高兴。”
……是了,她早该想到的。
想是他在其中做了些什么罢。
如是想来,自同他定下亲事后,她便从没有听过什么流言蜚语,怕是也是他的功劳。
抱着猫,贺文茵垂下眸子,想同他说些感谢的话,却又说不出口。
今日这般的日子很好。
过得是她从未有过的快活,好似一切忧愁都和她没关系了一般。
可若是自此待在齐国公府闭门不出,两耳不闻窗外事……那怎可以呢?
那她要如何还姨娘一个清白,还这桩事一个大白于天下的真相?
有些事……就算再不愿,她也迟早都是要去面对的。
于是,末了,贺文茵攥紧裙摆,摇头轻声道,“……不必了。”
那畔,谢澜瞧着她模样了然一笑。
缓缓踱步而来,他在她愣怔目光里头毫不在意地随意矮身蹲下,带着温温笑意轻柔摸了摸她低垂下来的脑袋。
他的手掌宽大厚实又暖和,手掌抚摸过来的感觉暖呼呼的,叫贺文茵没来由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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