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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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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面

◎钟家内部就像一潭深水。◎

送走了男生,谢轻宜来到厨房打开冰箱看了一眼。

里面摆满了酒和水,没多少吃的,而且全是她看不懂的玩意。

没有办法,谢轻宜只能煮点清汤面。

反正她也没多少心思弄啥复杂的东西,本来大老远被叫过来就烦。

好在厨房里的工具还算齐全,等钟时寅洗完澡没多久,面就煮好了。

可他坐在桌前,只是看着,却没动。

“我看冰箱里没什么吃的,就弄了些简单的给你暖暖胃,”谢轻宜怯怯地问,“是不是太简单了些啊?”

“没有,已经很好了。”

钟时寅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面放进嘴里。

面的味道很淡,却意外修补了被烈酒腐蚀的身体,让他莫名感觉到安心。

“时寅哥,下次不要喝这么多酒了,对身体不好。”谢轻宜柔声开口。

钟时寅的手一顿,他自嘲似的笑了一声,“那又怎么样,反正也没人在乎。”

听到这句话,谢轻宜眼神一动。

她怎么感觉这话有些不对劲,凭她对钟时寅的了解,可不像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像是在较劲,也像是在委屈,更像是在乞求某个人的在乎。

可他会要谁在乎?谢轻宜当然不会傻乎乎地以为是自己。

是为了其他女人吗?那钟时寅早该把自己甩了才对,顶着非单身的身份去追其他女生,正常女生都不可能会答应。

她撑着下巴,看着眼前的男人。

看钟时寅这反应,也不像是出轨的样子。

那会是因为谁?

忽然,谢轻宜眼皮一跳,像是想到什么。

她记得那男生说过,他要给钟时寅家里人打电话时被对方给阻止了。

她对钟家虽然了解不多,但也知道钟时寅在外的名声是钟士承最喜欢的小儿子。

谢轻宜对这个说法当然不会全信,如果是最喜爱的儿子又怎么可能到现在都不让他进公司。

不过钟时寅起码还有个亲生母亲在钟家,地位待遇再怎么样也不会差的,还能有一搏之力,也是凭着这一点,谢轻宜才挑上的他。

所以,是跟家里闹矛盾了吗?

这个问题可大可小,谢轻宜需要问个明白。

“时寅哥,我在乎你的。”

她的说得认真,眼神也格外诚恳。

钟时寅放下了筷子,双手撑在额前,叹了一声。

“轻宜,你不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

听到这句话,谢轻宜紧抿着唇,视线看向窗外璀璨的夜景。

她的确不明白能住在这里的人,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就像他也不会明白,住在十几二十平出租屋里的人想要的是什么。

他或许会知道,她或许也能知道,但那又能怎样呢。

命运将他们安排在不同阶层,就注定无法感同身受。

除非一个往下走,一个向上爬。

但往下走的会永远往下走,向上爬的会不断向上爬。

他们可能短暂相汇,结局却只会越来越远。

咽下一口不甘,她靠在钟时寅的肩膀上,“那可以跟我说说吗?时寅哥,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难过,也想多了解你一些。只有这样,我才感觉自己和你更近一点。”

台词虽然恶心,但有效。

果不其然,在听到了这一番柔情告白后,钟时寅回抱住了她。

“轻宜。”

“我不明白…”

“为什么明明我才是她的儿子,为什么她却一点也不在乎我的感受。”

谢轻宜靠在他怀里,眉头一蹙。

自己果然猜得没错,钟时寅是跟家里闹了矛盾。

可为什么是他母亲?

“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也许你母亲也有她的苦衷呢。”

“她能有什么苦衷,”钟时寅语气不忿,“她不就是觉得爸喜欢大哥,会把公司给他,所以一心就想巴结他!”

“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为了我,都是假的。”

“她就是为了女主人的位置,她根本就不在乎我这个儿子…”

说到这,他的声音里已带上了哽咽。

“既然如此,又何必生我呢…”

有时候谢轻宜觉得钟时寅还有点聪明,就比如在这件事情上,但大多数时候,他还是蠢的,也在这件事情上。

她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从他这一字一句的控诉里,大概能拼凑出一个故事。

母亲不帮自己的亲儿子,反而帮继子。

这听起来好像不合理,却又处处透露着合理。

可她为什么连争都不争呢?

凭她的位置,想要帮钟时寅其实很容易。虽然不一定能争得过,但好歹争个钟临琛现在的位置出来也不是没可能,对她来说也算是个依仗。

谢轻宜并不觉得佘少娴是什么不争不抢的角色,凭她一个小公司的总监一跃成为京都最大豪门女主人的这段故事来看,就注定了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所以,她为什么不争呢?

有手腕,有筹码,为什么不争呢?

是为了韬光养晦,等他们内斗两败俱伤,然后自己渔翁得利?

但就钟时寅现在这副模样,也不像在为他韬光养晦,反倒像个一无所知的局外人。

而且佘少娴既然支持钟明诀,那为什么最后还是钟临琛上位了?

谢轻宜叹了口气,她总感觉钟家内部就像一潭深水,自己光是站在岸边,就感觉到了潭水深处的阴湿潮冷。

她慢慢松开了环抱钟时寅的手。

如果连佘少娴这个助力都没有了,那这个男人不就是废棋一个。

一枚废棋,还值得自己花心思吗?

她可不觉得自己用爱就能嫁给他,就算嫁给了他,钟家这潭深水自己真的要踩进去吗?

谢轻宜突然迷茫了。

“轻宜?”

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她回过神。

“怎么了?”

腰上的手,变得紧了些。

“今晚不要走。”

谢轻宜一怔,“什…什么意思?”

“陪我,我不想一个人,我需要你。”

任凭钟时寅理由说得再冠冕堂皇,她还是从字里话间听出了四个字。

跟我上床。

她虽然在性这方面不是什么传统的人,可这种情况下听到这种话,还是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由此,谢轻宜也更坚定了与钟时寅切割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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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棋子,不值得她浪费时间。

谢轻宜推开他,慌慌张张站起了身。

“时寅哥,我还没准备好。”

被她这么一推,钟时寅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看向不知所措的女生,有些不理解。

“轻宜,我们已经在一起快五个月了。”

放在以前,五个月自己都换两个女朋友了,他觉得自己对谢轻宜已经够有耐心了。

“时寅哥,”她咬着唇,模样泫然欲泣,“你是我喜欢的第一个人,对于你来说五个月或许很长,可对我来说五个月却很短,我以为我们可以有一辈子慢慢来的…”

“可现在看来,你好像并不这样觉得。”

谢轻宜泪眼婆娑,“时寅哥,是不是对你来说,我和你以前的女朋友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知怎么的,听到这些话钟时寅很烦躁。

“轻宜,我说过你和她们不一样。”

他压着耐心,解释了一句。

“那为什么你还要对我说那样的话呢?”

“什么话?”

“你说我们已经在一起五个月了。”

“有什么不对吗?”

他的语气愈发不耐烦。

“所以五个月就是你和她们的临界点是吗?”

钟时寅神情一滞,他看向眼前的女生,竟无端笑了一声。

至于在笑什么,他也不知道。或许是笑她的天真,笑她的单纯,笑她竟然会幻想,什么狗屁的一辈子。

“谢轻宜,你要拒绝我是吗?”

他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谢轻宜知道他生气了,但拒绝这种事做不到和平,特别是像钟时寅这种被人捧惯了的大少爷。

所以自己只能将这件事的负面情绪降到最低,而无法完全抹除。

“时寅哥,”她走上前,望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掉下来,“你真的喜欢我吗?”

被谢轻宜这样盯着,钟时寅原本的回答却被堵在了嘴边。

喜欢吗?老实说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如果说是喜欢一块表,喜欢一台车那样的喜欢,那他确实喜欢。

可他也知道,谢轻宜问的不是那种喜欢。

许多女人都问过这个问题,他都能随口回答,就像有人问他是不是喜欢那台车一样。

可眼前的女孩不是车,也不是表,是一个人。

他竟一时半刻答不出来了。

“如果我说我真的喜欢你,你今晚就会留下吗?”

钟时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句话,就好像也是在为谢轻宜的问题做一个求证,而这个求证于他而言,只能用上床与否来证明。

他想他是疯了,他也的确疯了。

说出来的话,自己都觉得恶心了。

谢轻宜眼里的震惊并非作假,她无法想象钟时寅是以什么脑回路问出的这个问题,是觉得自己爱他爱到愿意被他的甜言蜜语给蛊惑?

见她这样望着自己,钟时寅突然感觉有些不是滋味。

可他的确是这样想的,也不想为此辩解什么。

“你可以走了。”

说罢,钟时寅转过身,朝卧室走去。

一声重响,门被用力关上。

谢轻宜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不过看他刚才那副样子倒是不像在生气,而是另一种她看不透的情绪。

不过不管怎么样,看他这幅态度,钟时寅大概率不会给她穿小鞋了。

实习生的工作,她算是能保住了。

拿上外套和包,谢轻宜离开了钟时寅的屋子。

一扇门关上,一扇门打开。

来到餐厅,钟时寅坐回了桌前。

他看着那碗没吃完的面,重新拿起了筷子。

第72章 坦白

◎除了我,还能有谁?◎

阳光之下,一颗灰白色的小球划出一道利落的飞行轨迹,落在果岭球杯不远处,轻轻弹跳两下后稳稳停住。

钟念玺拿起望远镜看了一眼,对位置很满意。

然而当她放下望远镜,看向身旁耷拉着脸的钟临琛时,嘴角也跟着耷拉了下来。

“把你喊过来,不是为了让你坐那当瘟神的。”

被她这么一刺挠,钟临琛撇了撇嘴,“我又没碍着你。”

钟念玺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苏打水,“你身上的怨气都冲我脸上来了。”

“难道你一点都不着急吗?”

“着急?我有什么可着急的。”钟念玺当然知道他在说钟明诀的事,但这父子俩迟早会和好,她早就有预料。

现在唯一该着急的,是钟明诀要接管黑旗项目的事情。

一旦他真的接管,那自己和钟临琛就真的没胜算可言了。

但这件事她不好主动提,不然解释不清消息的来源。

钟临琛颓丧地撑着脑袋,“钟明诀回家了,而且爸都没让我们回去,就只有他一个人。”

“爸以前不经常叫他一个人回去吃饭么。”钟念玺已经见怪不怪,毕竟父亲偏心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见自家老姐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起身来到她身边。

“姐,这次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钟念玺看他这么着急,有些好奇。

“爸这次把他叫回去,是要把黑旗的项目交给他,那可是他自己一直在负责管理的项目。”

说到这件事,钟临琛脸上的怨气又重了三分。

可他却没注意到,钟念玺脸上疑惑的表情。

“谁告诉你的?”

钟念玺记得高海臻说过,爸也让钟临琛也研究一下黑旗的项目,按道理来说他不应该高兴才对吗?怎么会联想到钟明诀身上去?

“高海臻啊。”

听到这个名字,钟念玺眼神一凛,语气也瞬间冷了下来。

“她怎么会告诉你?”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钟临琛感觉她的眼神有些瘆人,竟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我在问你话,快说!”

虽然不知道老姐怎么突然变了脸色,但钟临琛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爸让她来告诉我项目的事情,我就知道了啊。”

钟念玺压着脾气,“我问的是你怎么知道爸要把项目交给钟明诀的?是高海臻告诉你的?”

“她没明说,但爸那天把她叫去问黑旗的事情,又把钟明诀叫了回去,这不明摆的事情么。”

听到他的回答,钟念玺阴沉的脸色滞了一瞬。

“就这些?”

钟临琛愣愣点了点头。

“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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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

看钟临琛这样子,高海臻似乎也没说什么,可钟念玺仍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姐,你怎么了,突然这么大反应?”

“没什么,”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渐渐缓和下来,“我还以为她有什么企图。”

“你想太多了吧,她能有什么企图。”

钟念玺肯定也不可能和他明说,只能随意一句带过,“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钟临琛也没心思去想老姐这个想法从何而来,他现在只担心钟明诀接手黑旗的项目后,自己该怎么办。

“姐,如果黑旗的项目要真到了钟明诀手上,我肯定会成为公司的笑话的。”

他不说,钟念玺也能想象到黑旗项目如果落到钟明诀手里时,公司和媒体对他的评价会是怎样难听。

虽然她也觉得自己这个弟弟不成器,但于公于私自己这回也该帮他。

“那就别让项目到他手里不就好了。”

“爸都要给他了,怎么可能到不了他手里。”

钟临琛话刚一说完,脑袋就被人猛地拍了一下。

他回过头,就见钟念玺正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

“不是,你干嘛打我。”

“我说你能不能动动脑子,”钟念玺来到他旁边的椅子坐下,“爸要给他,不代表他一定能接得了。”

钟临琛起初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可咂摸了片刻后,便立刻明白老姐这是有主意了。

他立马搬上椅子,朝她身边凑了凑。

“姐,你是不是有办法了?”

“我有办法的前提是,”钟念玺颇为无奈地看着他,“你能有把这个项目接住的能力。”

一个星期时间确实有些紧,自己要是真把所有项目资料研究透,大概这段时间要不吃不喝住在公司了。

可钟临琛也明白如果不吃这个苦,项目就只能拱手与人,所以他只能逼自己一把了。

“你放心吧,我肯定能接住。”

钟念玺记得,上次和股东的线上会议前他也是这么信誓旦旦。

可结果呢,她懒得说。

不过钟念玺并没有把希望全寄托于他。他接得住也好,接不住也好,最多是和钟明诀两败俱伤,对她来说没什么损失。

“这两天咱们也得找个时间回家一趟,”她的声音突然掺杂了几分怒气,“不过我实在不想看到那个佘少娴。”

钟临琛当然知道她是为投票那事,不过在他印象里,这个后妈一向都不掺和公司的事,做事也很有分寸。

突然来这么一出,实在是让他们始料未及。

“你跟她置什么气,她再怎么讨好钟明诀,以钟时寅那个样子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讨好钟明诀?”钟念玺一愣。

“是啊,不然她干嘛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让钟时寅进公司么。”

听他这么说,钟念玺后知后觉。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怎么就没想明白呢,看来自己真是气糊涂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的声音陡然阴冷了下来,“那我绝对不会让她如愿的。”

下午四点,太阳稍稍阴了一些。

视野受到影响,两人也不再继续打了。

正好钟临琛也一心想着赶紧回去研究黑旗项目的资料,压根没有打球的兴致。

回到各自的车上,看见他的车先离开,钟念玺并没有马上跟着走。

她拿出手机,找到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你现在在哪?”

“我有事找你谈。”

“我发个地址你,四十分钟后到。”

挂掉电话,钟念玺的目光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她能感觉到,高海臻一定在背后做了什么,不然凭钟临琛那副脑子是不可能想得到那么多的。

她不想怀疑她,毕竟对自己来说,她是唯一可靠的帮手。

可如果连这个唯一帮手都两面三刀,几方买股的话,自己压根就不会有任何胜算。

想到有这个可能,一股气莫名涌上了胸膛。

钟念玺将手机扔向副驾,猛地踩了一脚油门。

恰在这时,一辆宾利正从侧方驶来。

看见一辆车突然从里侧冲出,宾利车还没来得及踩刹车,车头处就传来了一阵重重撞击。

钟念玺坐在车内,看着车上下来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

倒霉。

她拿来副驾的包,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名片,在男人靠近时,便打开车窗递了出去。

看着那张名片,男人敲窗的手停在了半空。

“我现在有急事,这是我律师的电话,她会来处理你车的问题。”钟念玺现在可没心情处理多余的事情。

男人接过名片看了一眼,“这位小姐,起码你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吧,不然你的律师怎么知道我要找谁。”

“你直接打电话,她自然知道。”

男人笑了一声,将名片递了回去。

“不用了。我刚刚检查了下,就是保险杠那里凹进去了一点,没什么大问题。”

钟念玺望向男人,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尽管穿的是普通的休闲装,可腕上的手表却不普通,她记得多年前钟时寅的成人礼,自己送的就是这个牌子的表。

能戴得起这个牌子的表的人,自然不会差修保险杠的钱,可就这样轻飘飘地算了,也不免让她觉得奇怪。

但钟念玺也没有接过律师的名片,“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让开一下。”

男人似是没料到她这个回答,表情愣了一下,随后将名片收了回来。

“好的。”

男人回到车上往后倒了一点,空出位置让钟念玺的*车开了出去。

男人坐在车内,看着前方的车渐渐开远,直到消失在出口。

他重新拿出那张名片看了一眼,目光定格在角落的事务所名字上。

“帮我查一下,铭远律师事务所有一个叫于嘉的律师她负责的客户里都有哪些人。”

放下手机,他将名片放到了一旁,发动车子离开了地下停车场。

因为这一变故,等到钟念玺到地方时迟了二十分钟。

“抱歉,来的时候出了些事。”

高海臻将杯子放下,“没关系,这里环境不错,正好我也能多休息会。”

钟念玺约的地方是一家苏州园林式的私人会所,园内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院中栽种了梅花松竹,辅以假山流水,山峦叠石。

虽由人作,宛自天开。

在这种地方待一会,高海臻便觉身心清净。

“你最近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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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长不在公司,所以特别嘱咐我多关注一下和黑旗的合作项目,避免出什么差错。”

听到父亲还在特别关注黑旗,钟念玺的心紧了一下。

她拿起茶杯的手,也停在了嘴边,“爸不是把这个事交给大哥了吗?”

高海臻自然没有漏过她这个动作,“会长毕竟一直在负责这个项目,即便交出去了,也不可能完全不管。”

钟念玺的手放下,杯子里的茶也原封不动放了回去。

如果父亲真的还在紧密关注这个项目,那自己的计划可就不好办了。

“对了,您不是说有事要问我吗?”高海臻则拿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什么事让您这么着急?”

钟念玺突然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问她,挑明了之后,高海臻还会帮自己吗?她不敢肯定。

可如果这事不讲个清楚,她总感觉心里有个石头咯着,让人不舒服。

“我刚刚见了临琛,”钟念玺思索再三,决定开口,“他也知道,爸要把黑旗的项目交给钟明诀了。”

高海臻没有说话,品着茶水,等她开口。

“你说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或许是有人告诉他的。”

她的回答让钟念玺有些意外,可还是削减不了心中的怀疑。

“谁会告诉他?这些事除了你,应该没几个人知道吧。”

“您也说除了我没几个人知道,”高海臻放下茶杯,看向她,“那还能有谁能告诉钟临琛呢。”

第73章 梅花

◎为了有机会讨好你。◎

钟念玺万万没想到,高海臻居然就这么直接承认了,她腾地一下站起身。

“你告诉他的?!”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怒火,高海臻没有太大反应,“钟小姐,您为什么这么生气?”

“你问我为什么生气?”钟念玺气得音量都拔高了不少,“你在帮我的同时还给钟临琛通风报信,高海臻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通风报信?”高海臻笑了声,抬头望她,“如果我不通风报信,那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钟念玺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什么叫我怎么知道的?”

“当您向钟临琛提起这件事时,您怎么解释,您是怎样猜测到会长意图的呢?”

高海臻起身来到窗前,正好接住一朵从树上飘落的梅花,“换句话说,如果我没有告诉小钟先生,您跟他说了黑旗项目的事情,他会怎么想呢?”

“是相信您,还是会觉得您危言耸听呢?”

她知道,自己的解释有个致命的逻辑弱点,如果是钟临琛主动向钟念玺寻求帮助的话,那这番话根本就站不住脚。

因为她是信息接收的那一方,自然不用向对方解释信息的来源。

但高海臻几乎可以笃定,两人的谈话钟念玺必然是主动开启的那一方。

因为钟临琛如果想寻求帮助,他只会找已经知道这件事的人,比如自己比如邱淳雁,而非在他的视角里还并不知情的钟念玺。

其次以钟念玺的视角来看,她需要利用对方一起对付钟明诀,所以只会由她主动找钟临琛开启这个话题。

所以高海臻压根就不担心自己的话被她质疑,反正怎么说她都有理。

果不其然,听到她的解释后,钟念玺半天都没有说话。

她自己也很清楚,钟临琛如果不知情,那他根本不会跟着自己一起对付钟明诀,反而会真的会以为父亲要他代替自己参加黑旗的会议。

但钟念玺总觉得心里怪怪的,大脑被她说服,可心却始终存疑。

“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

“我早就跟您说过,会长要我通知小钟先生也研究一下黑旗的项目。既然如此,他肯定也会问起原因,”高海臻摩挲着梅花花瓣,“我以为您能明白,我这么做的理由。”

没人会承认自己蠢,特别是自诩人上人的人。

钟念玺被她这么一说,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拿起桌上的茶杯,胡乱喝了一口,“我知道,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下次能提前和我说一声。”

“好的。”

“还有件事,我想和你谈谈。”

“您请说。”

“这个项目我们不能让钟明诀拿到手,”钟念玺放下茶杯,来到她身边,“不然对我和临琛都很不利,后面要再想把他拉下来更是难上加难。”

的确,如果钟明诀拿到这个项目,几乎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打钟临琛的脸。她们姐弟俩现在是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但,如果他们真的了解自己的父亲,

就会明白,钟士承根本就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可惜,他们不了解。

所以她只是说了几句实话,就达成了谎言的目的。

“那您想怎么做?”

钟念玺看着她手里揉碎的梅花,“我记得会议之前,风管部的项目小组要进行压力测试。”

这话一出,高海臻就明白了她的想法。

一般测试结果出来后会让负责人也就是CEO进行审核签字,然后再把数据发送给黑旗的项目组。

这其中可操作的环节,不言自明。

“是。”

“海臻姐,我想让你帮我。”

高海臻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她,“怎么帮?”

“在数据上动点手脚,你是投资部的人,又是爸的秘书,没有人会怀疑你的。”

风管部是投资中心的分支部门,她现在在财管部,手伸不了那么长,只能让高海臻来处理。

这件事她本来想花钱买人做,但钟念玺突然想利用这次机会,试探一下高海臻对自己的忠心。

她前面的解释说得虽然说得通,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消除。

直觉告诉她,高海臻并非一心一意在帮自己,或许也在背地里买股钟临琛。

即便钟念玺也很清楚,她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毕竟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入场的机会,还是靠她,自己才拿到的入场券。

但钟念玺需要她用一件事来说服自己,不然她将会陷入无止境的怀疑和焦虑。

见高海臻半晌不说话,她心里不免忐忑。

喉间滚了一圈,钟念玺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时,却见她突然望了过来。

“钟小姐,”高海臻的声音似是藏着刺,“您是在试探我吗?”

心里的想法就这么被她点了出来,饶是钟念玺嘴上再如何否认,脸上的尴尬也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想法。

她舔了舔唇,眼神快速眨动了几下,脑中不断思索着该如何回答她这句话。

可她知道无论自己辩解什么,以对方的性格,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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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信。

既然高海臻这么直白,她索性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海臻姐,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也应该知道我在家里的处境,”她叹了口气,神色怅然,“我知道这么做对你可能有风险,当然我也不逼你。你如果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我们仍然是朋友。”

朋友?高海臻并不觉得。如果钟念玺真的把自己当朋友,压根就不会让自己去做这件事。

毕竟这可是在老头的眼底下捅娄子,以他的心思不可能看不出来。

甚至是钟明诀这一关,换做是以前的她都不一定好过。

“可以。”

高海臻答应得很干脆,干脆到让钟念玺都有些意外。

“真的?”

她莞尔一笑,“既然说过要帮您,我自然会尽力。”

听她这样说,钟念玺突然又有些后悔。

万一高海臻因为这件事对她失望,让她们的合作有了裂痕,自己岂不是白白将她推到钟临琛身边去。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就算她现在收回,也无济于事了。

“海臻姐,你放心,”钟念玺上前握住她的手臂,“如果这件事出了问题,我肯定不会让你背锅的。”

话总说得好听,高海臻自然不会信。但真假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自己不吃亏,假话听个乐也未尝不可。

“不过仅仅只是让钟明诀出这种小问题,恐怕还不足以对他产生什么威胁。”

钟念玺也有考虑过这个点,但除了在文件上动手脚,她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办法把钟明诀拉下来。

“那还能怎么办?我怕做得太明显,会让他有所察觉。”

“钟小姐,您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么,会长让我通知小钟先生也研究一下黑旗的资料,以备不时之需。”

“我知道,可这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高海臻看向手中的梅花,似血非血的红色汁液染红了指尖,“钟临琛在努力准备会议的时候,项目在钟明诀手上出了问题。”

她将残破的梅花放在了雕花窗沿上,“您说,公司里的人会怎么想呢?”

钟念玺垂眸凝思,仅是片刻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钟临琛现在是明面上的CEO,在外界看来会议也该是由他出席才对,如果钟明诀这时候出了差错,很难不会被猜测是不是有意为之。

所以只要稍微带一下舆论,爸为了面子就不可能再将项目交给钟明诀。

钟念玺抬眸看向眼前的女人,她正擦拭着染红的手指。

像一个刽子手,在擦拭手上的鲜血。

不知怎么的,钟念玺的眼皮轻颤了一下。

她忽然想,如果对方不是站在自己这一边,那她是否会像钟明诀一样,在无知无觉之中就踏入了一场阴谋。

离开会所,高海臻拒绝了钟念玺吃晚饭的请求,理由是有约了。

不过这句话并非假,而是确有其事。

至于约她的人,高海臻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挺意外。

“对了,听说你前段时间在实习生里选拔助理?”

这事高海臻搞得阵仗很大,钟念玺知道,她也不意外。

“嗯。”

“怎么不直接挑一个,要这么大费周章。”

钟念玺不理解。

“因为有人想往我这塞人。”

“谁?”

“谁都有可能。”

高海臻这话让她更不理解了,如果有人想塞,那不是直接给对方框定了人选。

可不等钟念玺想明白,人就已经走出了廊外。

天边已有暮色,月亮高悬于黑瓦白墙上,照出盈盈的光,照出了暧昧的灰色调。

来到应约餐厅,高海臻吸了吸鼻子,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跟着服务员来到三楼,一进入房间,她就看到了正在盯着手机的孟云峥。

见她来了,他将手机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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