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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公主有些得意地回转身,笑望着李君劢:“先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
李君劢:“嗯,你猜。”
穆清公主将胳膊肘抵在小兔子软糯糯的身子上,若有所思地用拇指托着下巴,笑道,“你是不是在想,等外祖父来了,一切便可明了?”
李君劢倨傲地承认道:“是。”
穆清公主笑眯眯地道:“那我们就赌赌,看看外祖父怎么说。”
李君劢听了,挑眉,淡淡地道:“你当我不知吗,若是外祖父来了,迫于父皇的威严只怕也不敢说什么,说不得就强行认了这个女儿。”
父皇往日行事他是知道的,外祖父还不是小心翼翼巴结着父皇,哪里敢有半分违逆。
如今父皇便是指鹿为马,天下人也少不得认了。
穆清公主:“这也没什么,我们可以私底下问问外祖父,看看外祖父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笑望着李君劢:“我认为外祖父会真真切切地认了这个女儿,你觉得呢?”
李君劢:“当然不可能。”
穆清公主:“好,我们就赌这个,若是外祖父不认,我任凭你处置,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若是外祖父认了——”
她有些为难:“我可以要求什么呢?”
她什么都不缺啊,所以她可以向李君劢要什么?
李君劢勾唇,很淡地笑了下:“可以,我赌。”
穆清公主:“嗯?赌什么?”
李君劢:“随你,若我赢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若你赢了,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
他依然懒散地靠在松树上,不过言语笃定。
穆清公主:“行,咱俩击掌为誓!”
李君劢懒洋洋地抬起手来,和穆清公主击掌。
他的手骨像李秉璋的,很是修长,虽还年少,但也比穆清公主的修挺许多。
一大一小击了三下掌。
穆清公主抿唇笑,笑得特别得意:“好了!赶明儿外祖父来了,看咱们谁赢!”
李君劢却挑了挑眉,很是好心地提醒:“你转身,回头。”
穆清公主:“什么?”
李君劢:“叶校尉有话说。”
穆清公主诧异,回头看叶宣怀。
叶宣怀无声地看着她。
穆清公主:“你怎么了?”
叶宣怀的视线下移,落在穆清公主臂弯上。
穆清公主越发疑惑。
叶宣怀伸出手:“殿下,属下抱着这只兔儿吧。”
不然,他觉得这小兔儿都要气死了。
穆清公主一听,赶紧低头看,却见那只兔儿正在自己怀中可怜兮兮的,眼圈都是红的!
第63章 亲情
傍晚时分, 冬日的赤扈山笼罩在苍茫暮色中,一行车马逶迤在山路上,这山路是前朝时便修过的, 可以通帝王銮辂, 并不算太崎岖。
不过一路行来,马车上的安国公却很觉疲惫, 他皱着眉头, 无力地靠在座椅上,透过窗子望着莽莽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旁的聂氏小心地奉上茶水,试探着道:“爷, 其实也不必太过忧虑。”
安国公却仿佛没听到一般,依然愁眉紧锁。
聂氏越发小心地道:“这些年皇上的性子咱们也都看得到, 他一心惦记着咱们家大姑娘,那么多幺蛾子, 东一个西一个的,最后不还是没一个得逞的?那些妖魔鬼怪陛下从来不看在眼里, 如今这个, 陛下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然而安国公听着这话,忧心忡忡地道:“我仔细问过廷幹了, 总觉得不对,这一次只怕和之前不一样了。”
廷幹是听了太子李君劢吩咐, 快马加鞭赶过来给他们通风报信,让他们有些准备。
听那意思,那小医女长相上和自己女儿并不是十分相像,但元熙帝就是一意孤行认定那便是阿凝的转世。
廷幹自然也说起皇帝宠爱那女子的种种,这些话落在安国公心里, 总觉事有蹊跷。
毕竟这些年也不是没见过像极了自己女儿的,但元熙帝都一眼认定不是,没有人能冒充得了阿凝,可现在一个并不是十分像的,却让他心里不安。
人心易变,说什么阿凝转世,也许元熙帝只是在自我欺瞒,其实他已经变了心。
想到这里,他叹了声:“阿凝已经走了十年,十年,我们家也已经受了十年的荣宠,皇帝变了心,我们头顶的天也要变了。”
聂氏不以为然:“爷,这也没什么要紧的吧,况且就算有了别的心思,也在情理之中,他毕竟不到而立之年,这个年纪又怎么可能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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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不说三千佳丽,后宫放几个佳丽也是应当应分的。”
她这么一说,安国公一眼扫过来,视线泛着不悦。
聂氏的心顿了顿,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她原本只是一个庶出,本来安国公夫人的位置,再怎么也轮不着她,不过安国公原配发妻还活着时,她时常走动在安国公府,表姐妹一起说话,要好得很。
就是因为这个,在安国公夫人去世后,她便趁虚而入。
其实当时的安国公自然不想续弦,他思念亡妻,并没那个心思,不过聂氏设了法子,通过阿凝下手,说动了安国公。
安国公最初要娶她,是为了照顾阿凝。
不过在她入了府后,很快便怀孕了,生下女儿,过两年生了儿子,儿女双全,老安国公自然满意。
她又性情柔顺,很会在床笫间拿捏男人,把安国公的心渐渐笼络过来了。
到了这时候,安国公自然已经不太记得自己续弦的初衷,甚至和昔日最宠爱的女儿也生分了起来。
待到后来阿凝嫁给不受宠的李秉璋,又前往偏僻的陇地,安国公静下心来,生了愧疚,偶尔和女儿写信,却也不知从何提起,只能拼命为女儿置办丰厚节礼,命人送去,指望能弥补一二。
只可惜,陇地距离燕京城万里迢迢,他纵然满腔愧疚,可落在纸上,也不知从何说起,只能长吁短叹。
再之后,阿凝因病逝去,这于安国公来说,更是遗恨,甚至成了心结。
因为这个,聂氏一直小心避讳着,从不涉及这样的话题,毕竟活着的人怎么也没办法和死人争宠,可谁知今日自己不经意间说出这样的话,显然这句话触动了安国公的心事。
她连忙笑了一下,勉强道:“爷不要想那么多了,这些年皇帝给咱们家的恩宠,全天下人都有目共睹的,如今皇上便是再宠哪一个,又能如何?左右还有一个太子和公主呢,再怎么着,太子殿下和穆清公主都得喊爷一声外祖父,这是斩不断的亲缘,就凭这个,到了什么时候,咱们心里也有底。”
安国公轻叹了一声,用手指揉着眉心。
或许是人年纪大了,年纪大了后就容易想起年轻时候,他也会想起自己的原配发妻,想起年轻时候的种种,这时候就有说不上来的心痛。
他的亡妻早已不在人世,留给他的唯一血脉也没了。
其实当时阿凝要和亲,他心里是不甘愿,也心疼女儿。
他面上无动于衷,却特意去求过先帝,等在先帝御书房外一直到黄昏时分。
他至今记得,那一日回到府中才知道,阿凝不想和亲,曾来自己院中寻自己,苦苦侯在书房外等着,最后却失望而归。
他也想过去和阿凝聊聊,但想想也没什么好聊的,他没办法帮她,又能说什么呢?
后来在一个无人知晓的黎明时分,跟随着那个沉默阴郁的六皇子,远赴陇地。
他一直犹豫,想和阿凝说说,但作为父亲,他也不知道怎么和自己女儿开口。
关键是说什么,他能为女儿做些什么?他没办法保全他,也没办法让她继续留在燕京城,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远嫁。
他曾经私底下找过李秉璋,希望他能照顾好自己女儿,也为她尽可能打理更多的嫁妆,可谁知道,她在陇地只熬了三年,便没了性命。
想到此间,安国公府有些疲惫地垂下眼睛。
这些事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他知道自己不该再去想,如今最要紧的是元熙帝。
元熙帝,昔日谁都不曾看在眼里的六皇子,自己当年和他密谈时,言语间自然也有威压之态,面色不善,可谁知道就是这么一位,竟然践祚帝位,且以雷霆手段震慑群臣,行事暴戾,杀伐狠绝。
这些年,朝堂上但凡有言辞忤逆者,都一个个倒下,燕京城多少门庭就此败落,往日那些熟悉的老友,陆续也没了踪迹,朝堂上早换了一番模样。
可唯独安国公府烈火烹油,一路扶摇直上,荣耀加身。
别人只道他们家出了一位皇后,虽已不在人世,但帝王念旧情,情深义重,必然厚待岳家,所以他安国公府是一眼看得到的锦绣富贵,可只有安国公心里明白,元熙帝并不喜自己,甚至厌恶这个岳家。
年节时拜见天颜,帝王垂眸望向自己时,眼神是居高临下的冰冷。
昔日那位孤僻沉默的六皇子从来不是什么宽容大量之辈,甚至可以说他是睚眦必报的人,他自然记得自己当年对他的轻视和不屑,以及不得不托付女儿的不得已。
如今他之所以对自己施以恩宠,不过是看在阿凝的面子上罢了。
这时马车进山了,山路开始崎岖起来,马车拐了一个弯,有飞鸟低低地自窗边掠过。
安国公在这颠簸中却想着,或许阿凝临终前也曾经特意提起安国公府,她也许也挂念着自己,这就是安国公府能够安身立命的筹码,是自己的依仗。
本来这个筹码捏在手里,他可以捏一辈子,他也可以自己欺骗自己,忽略昔日阿凝在家中受的那些委屈,他可以假装不存在就此忘记。
可是现在,他总觉得一切仿佛不一样了。
他揉了揉紧皱的眉心,抬眼望向远处阴沉的天际,那里有黑云隐隐聚拢,寒风呼啸着自山间掠过,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也被吹冷了。
这时候隐隐有所感,在这个冬日的赤扈山,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是自己无力阻止的。
而就在安国公惆怅忐忑时,聂氏心里却自有一番主意。
她陪了安国公片刻,便在半路歇息时,寻了个由头下了马车,去了后面一辆陪着女儿罗雪棠。
罗雪棠今年十八岁,比阿凝小十二岁,但是相貌间却和阿凝很有些相似。
若是之前,聂氏并不抱什么希望,这些年她暗暗看着,知道那些有所图谋的人是什么下场,并不敢让女儿以身犯险,可是现在她却跃跃欲试了。
她回忆着昔日的阿凝,笑道:“到底是我的女儿有福气。”
罗雪棠正觉心中烦闷,如今听母亲这么说,疑惑问道:“母亲,这是何意思?”
聂氏笑着道:“前几日我和你父亲商议着,你已经十八岁,婚事也该敲定下来,不能耽误了。”
罗雪棠略低了一下头,心里自然有几分不甘愿。
聂氏看出女儿心思,得意地扬眉笑道:“可是如今事情突然生了变故,你可以一偿夙愿,咱们家也可以攀高枝了。”
罗雪棠听这话,疑惑,眼底升起希冀:“母亲怎么说这话?”
她喜欢元熙帝,一直都喜欢,毕竟那样俊美的男子,谁能不喜欢,甚至因为这个,她的婚事至今未定,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毫无希望。
元熙帝只惦记着一个死人,这让她怎么甘心!
聂氏笑着说起来这件事来龙去脉,罗雪棠一听,顿时失落了,酸涩地道:“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个女子?一个医女,竟得了他的青睐,怎么可能?”
聂氏却是笑得笃定:“这说明皇上终于开始走出来,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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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凝,往日我不敢让你试,是因为他死心眼,一直惦记着阿凝,如今却不一样,他愿意动凡心,这说明石头也裂了缝,既然有缝,那咱们就有机会。”
她满意地打量着女儿:“若论情分,你自然比那女子亲近,若论相貌,你也一定比那女子更像阿凝,不说别的,只说阿凝昔日的过往、喜好,这些除了咱们家,谁能更清楚?”
罗雪棠怔了怔,觉得母亲说得有道理。
聂氏又道:“皇帝的后宫,但凡有缝,咱们家就能往里面钻,他要纳哪个女子都行,只要纳了,于情于理,咱们家也能在后宫占一席之地,进了后宫,咱们自然有的是手段。”
罗雪棠听这话,眼睛逐渐瞪大,兴奋起来。
她明白母亲是对的,她有机会了。
************
待一行人抵达赤扈山,安国公自然忧心忡忡,相比之下,聂氏和罗雪棠母女两个却是满心期待,罗雪棠甚至迫不及待起来。
听说这次被匆忙召来赤扈山的不止安国公府,还有皇亲国戚,几位朝中重臣以及家眷等,自己有了这心思,别人未必没有,后宫如今空无一人,那么多位子等着人去占,大家说不得都要拼一把。
下榻后,她便连忙沐浴盥洗,并自随身的箱笼中挑拣衣裙,聂氏帮着把关,最后挑了一件松绿褙子搭配洒红裙。
她笑道:“往日你姐姐似乎最爱这么穿,松绿褙子配白色,配红色都好看。”
罗雪棠听这话,其实心里有些不痛快,她已经不太记得那个传说中的姐姐了,心里也并不喜欢,更并不甘心学了姐姐的模样去蛊惑帝王的心。
可她也知道,自己十八岁了,必须设法了,不然这辈子就要彻底错过了。
她只能先设法笼络住那个男人的心,再图其它。
聂氏又帮着女儿重新梳洗过,指点着,要妆容和发饰都尽可能模仿了当年的阿凝,待打扮过后,她自然是格外满意。
恰时辰也差不多了,母女两个出了寝房,前去见安国公,过去时,便见外面校尉林立,那衣着一看便知,是太子的人。
聂氏给女儿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一起进去拜见了。
李君劢此时正和安国公说着话,对于这位外祖父,他还算敬重,此次因阿柠一事,他更是将一腔希望寄托于外祖父。
安国公原本听自己儿子提起过这女医的种种,如今听李君劢说,更是惊心。
他紧皱着眉,疑惑地问:“你是说,你曾前往清水镇探查过,那女子幼时一直懵懂不知人事?”
李君劢颔首:“是。”
说着,他将自己所知详细都说给安国公,安国公越听,眉心皱得越厉害。
李君劢察觉安国公神情有异,疑惑道:“外祖父的意思是?”
安国公忧心忡忡:“此事太过匪夷所思,又有诸般巧合,如今皇上和公主殿下更是认定那女子便是你母后转世……”
这一路行来,他心中隐隐的不安,如今越发强烈了。
李君劢不敢置信,忙道:“难道外祖父也信了不成?”
安国公道:“这种怪力乱神之事,微臣自然不信,如今之计,一则微臣需要见到那女子,要找出她的破绽,二则殿下还是需要细查这女子过往,这诸般巧合之下,必有缘故。”
李君劢:“是,我正有此意,如今只恨母亲在时,我年纪还小,不记得许多事,所以要倚赖外祖父,和那女子对峙,定要拆穿她的身份。”
安国公点头称是,这么说着,安国公夫人并罗雪棠恰过来拜见。
双方相见,聂氏母女自然恭顺小心,谁都知道这位太子年纪虽小,但绝不容小觑,不敢对他有半分轻慢。
李君劢淡扫过这母女,他素来不喜这位安国公府继夫人,总觉得看到就碍眼,至于罗雪棠,这位姨母,他更是疏远得很。
说什么和自己母亲像,哪儿像了?
李君劢厌恶一切借着母亲名义心存妄念的人,对安国公之所以勉强还算敬重,也是念了这份血脉亲缘。
当下他抿着唇,倨傲地微颔首,算是见过了。
聂氏母女讨了一个没趣,心里自然不喜,但此时少不得勉强赔笑。
无论如何,必须先见到元熙帝再做打算。
第64章 父女
李君劢亲自陪着安国公一行人来到帝王行宫, 这行宫因依傍活水,倒是意趣横生,有深池, 有曲水, 更有竹林繁茂,如今一行人一路走来, 却听有鸟鸣之声, 清脆悦耳。
不过显然大家心思沉重,都无心欣赏,匆忙来到殿前,还没上台阶, 便见殿门开了,里面迎出一行人, 为首的却是赵朝恩。
赵朝恩打眼一看,连忙小跑步下了台阶, 弯腰请安赔笑。
李君劢眼神凉凉的,他现在看着赵朝恩就烦, 没什么表情地道:“赵公公, 劳烦通禀一声。”
赵朝恩赶紧点头哈腰的,笑着道:“殿下, 适才陛下已经吩咐下来,宣召国公爷进殿面圣, 还请殿下稍侯片刻。”
安国公一听连忙拱手称是,李君劢挑眉:“哦?孤无旨,不可面圣?”
赵朝恩哪敢说什么,这位小爷他得罪不起,可皇上的口谕又不敢不遵, 他只能一径地赔笑。
安国公见此,忙道:“殿下,老臣先行面见陛下,还请殿下稍侯片刻。”
李君劢蹙眉,看向安国公。
安国公自然明白李君劢的担心,心里不免叹息。
这个孩子一心记挂着他的亡母,无法接受别人替代自己母亲的位置,他是怎么也要阻止元熙帝这般荒诞的行径,而自己则是被他寄予厚望的。
还不满十三岁的孩子,他对自己并不放心,唯恐自己迫于元熙帝的权威就此认下。
他在心里苦笑一声,用温和的声音道:“殿下放心便是。”
这边赵朝恩连忙做了个“请”的姿势,安国公对李君劢略点头,示意他放心,这才跟随赵朝恩进去院中,进去后,沿着水廊往前,穿过一处殿宇,最后来到后院的水厅。
这水厅因有温泉活水经过,白雾缭绕,热气氤氲,比外面暖和许多。
乍走进来,安国公鼻子有些发堵,年纪大了毛病多,但因是在御前,他尽量忍着。
踏入水厅,便见暖房摆着案桌,茶香袅袅中,炉子里的炭火烧得发红,案桌上的各样点心齐全,他心里正疑惑着,便见元熙帝自屏风后出来。
安国公忙上前跪拜,不过这么动作间,心里已经生了狐疑。
今日的元熙帝和往日格外不同,完全不像一个人。
往日的元熙帝身上总透着一股沉郁之气,他不喜见光,沉默寡言,性情莫测,这个人明明还活着,但却透出一股阴恻恻的死气。
他就像一棵枯萎的树,树叶早已凋零,唯有遒劲的枝干在硬撑着。
可现在他却和往日完全不同了,就好像沙漠中的枯树得了滋润,春风化雨,他的眉眼间有了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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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透出冶艳的风采。
……就像一幅笔墨的山水画突然幻化出万千世界,他被注入了灵气。
不过此时的他根本来不及细想,只惴惴地跪见了。
李秉璋略抬手,示意安国公平身,安国公谢恩,恭敬地起身。
李秉璋笑看着安国公:“国公爷已经听君劢提过了?”
安国公看着李秉璋的笑,越发心惊。
李秉璋哪是会笑的人!
少年时的他寡言阴郁,他不笑,总是绷着脸,倔强固执,像一块结了冰的石头。
从陇地回来,丧妻的他,阴郁苍白,更不可能笑。
他只会阴冷地笑,他一笑,必是哪家大祸临头!
可现在,他实实在在地在笑,愉悦的,轻松的,满足的。
安国公心里已经惊起千层浪,他战战兢兢地道:“是,老臣听太子殿下提起了。”
他的声音很是小心,完全不知道此时该如何应对了。
李秉璋却依然在笑,笑着道:“虽说君劢已经和你说过了,但朕还是再说清楚一些,免得误会了什么。”
安国公连连颔首,于是李秉璋便和安国公提起自己和阿凝昔日的约定,阿凝临终前的约定,以及阿凝火化前自己滴下的那滴血。
若是以往,这些往事他自然不会和人提起,一直埋在他心里,这是无法触碰的苦痛,可现在不一样了,阿凝回来了,昔日的一切就变得别有趣味,仿佛只是通往最终幸福的一段坎坷罢了。
所以他语气看似平和,但其实分明透着喜悦,甚至有些津津乐道。
安国公无声地听着。
李秉璋将事情经过都讲了,最后终于总结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些年朕一直心存不甘,明明登极临御掌控一切,为什么就不能换回她的性命?”
他轻叹:“当年她嫁给我,燕京城中尽皆唏嘘叹息,都觉得她可惜了,她也确实跟随我在陇地吃尽了苦头。”
对此安国公不敢言语,他只能听着。
李秉璋负手走到水厅边,看着远处缥缈的云雾。
此时水厅寂静无声,只有不知道哪里传来缓慢的水滴声。
正想着间,安国公听到李秉璋的声音徐徐响起:“我总觉得她没死,她会回来,现在她果然回来了。”
安国公眉心微跳。
李秉璋转过身,幽深的眸子笑望着安国公:“国公爷,阿凝回来了。”
安国公心头一窒。
李秉璋依然在笑:“岳父大人,我至今记得那个晚间你对我说的话,现在她回来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安国公深吸口气,他望着眼前的李秉璋。
皇帝从来都是掌控一切的,他可以脆弱,可以痛苦,但他永远以雷霆手段镇压着文武百官,他锐利,锋芒毕露,看人的视线仿佛一把剑。
可现在,他仿佛突然被打磨过了,圆润,温和,笃定。
这样的皇帝让人忐忑,安国公不敢多想,脑中却浮现出一个绝望的念头,只怕太子要失望了,他没办法帮他了。
李秉璋再次开口:“君劢不是不认吗?国公爷看一看,这是不是你的女儿?”
安国公微惊,忐忑又讪讪地道:“是。”
话音未落,他便听到回廊后传来环佩叮当声,他忙抬眼看去,却见有两位姑姑陪着一女子走来,那女子一身嫩黄裙,眼熟得很。
他的心顿时漏跳一拍。
连忙定睛看过去,却见那女子肌肤莹白如雪,眉眼精致如画,确实像极了自己女儿,只是身段比记忆中略显丰润一些?
他慌了,瞪大眼睛,疑惑地端详。
其实这些年有些官员为了邀帝宠,也有特意寻了和女儿相似的女子,想打通自己的关节,特意送来给自己看,确实也有些相貌很像的,可是总觉缺了一些神韵。
唯独这个,面容上不是十成十像,只是那气韵,那神态,那走路的姿态,活脱脱的就是了。
这么想着间,女子已经走到自己面前,并看过来。
视线相对间,他精准地捕捉到女子眼底的细微情绪,疑惑,辨别,不敢置信,确定,之后便是些许的惆怅。
她咬唇,望着自己,眼底情绪复杂。
于是轰隆一下子,有什么突然向他涌来,他几乎觉得,这就是阿凝了。
而此时的阿柠,只以为过来吃茶的,冷不丁的看到安国公也是震惊。
在最初的不敢置信后,她打量着这位已经现出老态的男子,并很快辨别出那个她昔日熟悉的轮廓。
是上一世的父亲,安国公。
想到这里,阿柠多少也有些心酸,当年她离开燕京城时,父亲正值壮年,十几年过去,他已经接近五旬,两鬓早已生了白发,眼尾也耷拉下来,这些都在昭示着十几年的岁月。
她凝视着他,他也在用颤抖的视线望着她,明显神情激动。
阿柠有些无措,那扑面而来的震惊和激动,她该怎么应对?
就在这时,她的手被李秉璋握住,那双手分明很有力,却足够温柔。
阿柠看过去,却看到李秉璋眼底的怜惜。
她听到他用很低的声音道:“你虽再世为人,可前生终究和国公爷有父女情分,有什么话,如今正好说了,也算是一个了断。”
阿柠听这话,心里顿时安定了。
李秉璋知道她的心思,知道她不懂如何应对,直接一句话就定了性。
前生有父女情分,这辈子只需要说说话就行了,不需要太多。
这让她心里松快了,也淡定下来,她抿唇冲他笑了笑:“是,陛下。”
阿柠这么一开口,只是简单两个字,那边安国公的心里已经揪了一下。
这声调,这语气,太像了!
在踏入这水厅前,他有诸般想法,他坚决不会认一个不是自己女儿的人,可是现在,他几乎确定无疑这就是。
这时他听到李秉璋的声音传来:“国公爷以为如何?”
安国公一愣,下意识对阿柠道:“阿凝,为父——”
一时喉咙哽咽,竟说不出话来。
阿柠柔柔淡淡地笑了下,走到安国公身边。
她迎着对方热切而期盼的目光,开口道:“国公爷,此事说来实在匪夷所思,不过我确实生来便记得前生事。若真依了世间伦理,上一世的我早已化为灰烬,这一世自然有生我养我之人,本不该提及前生,只是因为还记得昔日事,所以特来相见。”
说着这话,她眼底已经有些湿润,安国公更是眼含热泪。
阿柠轻叹:“昔日我远离燕京城,却病故于陇地,不曾尽孝,也没机会和国公爷告别,如今再次相见,也算是了却前生夙愿。”
安国公听到这话,一愣,眼中老泪已经落下。
这就是他的女儿阿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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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阿凝才可能对自己说出这种话。当年阿凝离开时,父女之间已经疏远生分,可到底是骨肉亲情,谁能心中没有遗憾?
此时此刻,也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彼此的生疏间隙,以及对父女之情的些许留恋!
这是外人永远无法窥见的幽微情愫!
他忍不住痛苦失声:“阿凝,果然是你,天可怜见竟得这样的机缘。”
说着他便上前一把,一把拉住了阿柠的手:“阿凝,你,你——”
谁知这时,李秉璋却上前,不着痕迹地握住阿柠的手。
安国公一愣,阿柠的手已经自他手中滑走。
李秉璋领着阿柠,走到一旁案桌前,坐下。
安国公更加一愣。
阿柠见此,要起来,虽说已经不想认了,可到底对方曾经是自己的父亲,她还不至于坐在对方面前,却要对方站着。
李秉璋却颇为强硬,有力的手掌按住了她的肩,道:“坐下,好好和国公爷说。”
说着,淡扫了一眼安国公:“赐座。”
然而此时众太监宫人都已经退下,并没有人响应这个“赐座”,所以安国公也无处可坐,他含着泪,愣愣地道:“陛下面前,老臣不敢坐。”
李秉璋对此不予理会,只是转首对阿柠道:“要说什么,你尽管说便是了。”
阿柠此时也多少明白李秉璋的用意,她有些不忍,不过到底没站起来。
她望着眼前的安国公,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都是前尘往事了。”
安国公听这话,心痛不已,他知道李秉璋是要划分出君臣之别,女儿是帝王妻,而自己是臣子,他就是故意要自己站在女儿面前。
可他顾不上这么多了,他现在心里想的都是昔年种种,这些年他悔恨交加,愧疚无比。
他终于忍不住,涕泪交加:“阿凝,其实为父想和你说,就在那一晚,要和亲前,为父是去求了先帝,想见先帝,但先帝不曾见为父,为父没办法……为父不敢回来见你,为父并不是对你置之不理!”
这些话他憋了这么多年,终于说出来了。
阿柠听此,也是没想到,她难过,但更多是释然。
上一世她跟随李秉璋前往陇地时候,也许多多少少是有点埋怨的,可现在她不在意了,至少这个父亲也是对得起自己,他没有彻底抛弃自己,也试图想救过自己。
她温柔地笑了下,道:“国公爷既然这么说,那我没什么好埋怨的,我也代上一世的阿凝告诉你,她不在意了,国公爷大可放下了。”
然而安国公听此话,越发悲痛:“阿凝,可为父对不住你,这些年为父时常想起你,你我父女一场——”
正说着,李秉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国公爷,如今还是谈谈正事吧。”
相对于此时安国公激烈的痛哭,李秉璋的声音冷得像冰,显然他对于这个“岳父”的悲恸,并不在意。
安国公睁着泪眼,怔怔地看着元熙帝,之后又看向自己女儿阿凝。
一个凉淡,一个释然。
两个坐着的人似乎并不在意,唯独他这个站着的哭得老泪纵横。
他自然明白李秉璋的意思,太子不认阿凝,他是要自己去说服的。
他勉强压下心头酸涩,忙不迭地道:“陛下放心便是,太子殿下那里,老臣自然会和他提起。”
他有些艰涩地道:“一定会告诉他事情原委。”
李秉璋这才道:“好,既如此,那就劳烦国公爷了。”
安国公就要躬身告退,谁知赵朝恩低着头,匆忙进来了,不过也不敢多说,只面有难色地站在那里。
李秉璋看他那神情,了然,能让自己这御前太监如此为难的,只有李君劢。
他淡淡地道:“怎么,太子要见朕?”
赵朝恩头也不敢抬,唯唯诺诺地道:“是。”
李秉璋笑了笑,看向安国公。
安国公忙点头,赵朝恩顿时心领神会,连忙陪着安国公一起下去。
安国公行至水厅廊道时,正要拐进一旁时,略顿了下脚步,犹豫,之后忍不住回首看过去。
却见李秉璋正低首说着什么,而此时的阿凝略低着头,被挡住了,他只看到一抹侧影。
这一刻突然觉得万般惆怅上心头,二十年的光阴不经意间流逝,他有些无法理解,自己到底变成了什么样的人,又做了什么样的事。
恍惚间大梦醒了,他在这里,一无所有。
第65章 无题
此时聂氏母女俩正侯在厅外, 虽说有宫娥奉上茶水糕点,但两个人已经焦灼不安。
聂氏也悄悄看向一旁的李君劢,他自始至终站在落地轩窗前, 望着远处的山景, 神情凉淡疏远。
其实对于这位金贵的太子爷,她自然也想过讨好拉拢, 但每一次都是碰个软钉子, 这位人人称道的皇太子对她们母女素来没什么好脸色。
她不免叹息,想着阿凝生下的这对儿女,一个娇纵,一个冷漠, 都不是好相处的,但凡有一个好脾性, 自己慢慢相处,终归能多些助力。
唯一庆幸的是, 自己儿子到底是陪侍在太子身边……
正想着时,便听到那边脚步声, 忙起身去看, 却见安国公和赵朝恩一同走来。
聂氏母女顿时来了精神,罗雪棠更是期待地望着她爹。
不过安国公压根没瞧见母女俩, 径直走过去李君劢身边,以礼相见了。
李君劢没说话, 只看着安国公,安国公眼底残留着泪痕,像是哭过。
安国公自然感觉到他目光中的审视以及期待,低声道:“殿下,我们先借一步说话吧。”
一旁聂氏顿时心生不安, 连忙上前,温柔笑着道:“爷,那干脆请殿下坐下,说说话?
安国公连看都没看聂氏,只吩咐道:“你先候着吧。”
他这一说,赵朝恩早给一旁宫人使眼色,那宫人请了聂氏母女先去偏房歇息。
聂氏不甘,疑惑地看着安国公:“大爷?”
罗雪棠也茫然,不懂这是怎么了。
这时李君劢已经起身,和安国公前去一旁内厅,聂氏母女面面相觑,不免心中惴惴。
李君劢踏入内厅后,关了门扉,他望向安国公:“外祖父,有什么话,你说便是了。”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言语间也有了几分凉意。
安国公听此自然知道,这外孙是敏锐的,他必是察觉了自己心思的变动。
他望着李君劢,沉默了片刻,才道:“殿下,老臣想问问,殿下对那顾女医,竟无半分熟稔吗?”
这孩子来到燕京城时也才三四岁,但却跟小大人一般,问起他在陇地的种种,他口齿伶俐,条理清晰,所以他存着一丝希望。
李君劢神情微顿,他突然想起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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