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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31章每天都是修罗场,太子妃……
赵上钧垂下眉眼,拂了拂衣襟,声音清冷,带着拒人于千里之的疏离:“你二人,出去吧。”
“这……”赵元嘉不明所以,转头去看傅棠梨。
玄安已经抬手送客:“太子殿下请,傅娘子请。”
赵元嘉只得带着傅棠梨一道告退。
出得门后,赵元嘉眉头微皱,有些狐疑:“经文抄完了吗?皇叔似乎不悦,可是你对他有所不恭?”
傅棠梨捏了捏指尖,那上面咬痕宛然,叫人心慌,她不敢让赵元嘉瞧见,悄悄地缩到袖中去,轻声回道:“经文抄了一半,我一时不察,打翻了砚台,大约淮王因此而恼怒吧?”
赵元嘉恍然大悟:“那是了,皇叔素有洁癖,眼里见不得半点污秽痕迹,你素来稳妥,缘何今日如此莽撞?”
傅棠梨挺直腰肢,微微抬起了下颌,这种端丽的姿态,在她做来,尤其显得身形娉婷,优雅若白鸿。
她看着赵元嘉,目光平静,微微叹气:“淮王威武,我实在畏惧于他,每每见面,就觉心惊胆战,手足无措,是我无用,请太子责罚。”
此间青松生涛,鹤鸣云间,道士诵经声与之遥遥应和,俨然不在尘世,唯有她能与此景相映衬,风华清绝。
赵元嘉的心莫名其妙地动了一下,他不由和缓了面色,反而安抚她:“今日你受孤所累,确实为难了,孤早说过,皇叔惯常如此,日后你少见他就是。”
他说了这些,犹觉不够,想了想,又道:“对了,再过几日,孤与人约了去北祁山春猎,你也一起来吧。”
他自己觉得给了傅棠梨莫大的体面,挑起眉毛,笑了一下:“你性子闷闷的,孤本不欲叫你同去,仅此一回,权且当作为你压惊了,你可不能扫兴,不会骑马也无妨,到时候跟着过去散散步,也免得母后说我不和你亲近。”
他自顾自说得顺畅,就这么下了决断:“好了,到时候我叫人去接你,你等着就好。”
傅棠梨几度想要张嘴,却无法插入,待到赵元嘉说完,他看了过来,矜持自得的眼神十分明显。
真是晦气极了,傅棠梨的心中再次哀叹,她神色如常,微笑而已:“是,多谢殿下。”
过不多时,冯太后出来了。
不知道青阳真人和冯太后说了什么,显然令她十分宽慰,面色也舒缓了许多,只是临走的时候顾盼左右,似有不舍之情:“五郎呢,怎么不见他出来?”
青阳真人摇头,言语别有深意:“玄衍早已出家,乃我道门中人,红尘诸般缘法,都与他再无瓜葛,太后早已知晓,为何还勘不破?”
冯太后听了怔怔的,思及往昔,红了眼圈,良久,以袖掩面,登车而去。
——————————
雨水终于歇了,春日的阳光明朗而温煦,照在北祁山草木间,远处的山麓传来悠长的鹿鸣,林中鸟雀叽咕不休,山野广阔,走兽在其中追逐奔突,万物生机盎然。
此处是皇家猎场,虞部的官吏早已率人清理了场地,大型的猛兽皆被驱赶走了,太子赵元嘉领着一众宗室子弟在此狩猎。
野草没过马蹄,猎犬在骏马边跟着奔跑,兴奋地狂吠,天上的猎鹰扇动翅膀,发出扑棱棱的声音,时不时俯冲下来,又振翅高飞。
大周尚武,这些儿郎虽不能上得沙场,当此际策马挽弓,驱鹰逐兔,个个皆是意气风发,临川公主的驸马李怀恩送了赵元嘉一只猎豹,尤令赵元嘉兴奋。
那猎豹有着深金色的眸子,形体精壮,通身皮毛绚丽亮泽,难得的是十分温驯,听从李怀恩的号令,跟在赵元嘉身后,矫健如疾风,令人羡煞。
赵元嘉带着猎豹出去转了一圈,不一会儿,就带回了一只獐子和两只野雉,跟在后面的一干皇子和驸马等人纷纷恭维:“太子殿下果然了得,看来今日行猎必然是殿下拔得头筹。”
猎场的旁边,以云罗绢纱和赤金帐构搭建起障尘的幄帐,宫人如云,侍奉左右,众女眷在那里观看猎事,林婉卿亦在其中,她是林贵妃的侄女,今日陪着表妹溧阳公主同来,可惜溧阳公主生性傲慢,不太搭理她,她正暗自气恼着。
赵元嘉兜马过来,在林婉卿面前停住,从马鞍后面取了一只野雉递给她,神态亲近而自然,笑道:“你之前说过,想要几根羽毛妆点罗裙,来,给你。”
众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不乏惊异与羡慕之意。
林婉卿方才在溧阳公主那里受的闷气顷刻消散,心头甜滋滋的,眼波婉转,瞥了赵元嘉一眼:“我不过随口那么一提,殿下何必记在心里呢。”
她这么说着,接过了那只野雉,却见赵元嘉的马鞍后面还挂着另一只,她的声音小小的,却恰好能让旁人听得到:“还有那只呢,殿下不如一并给我,我替殿下做一顶冠帽,可好?”
众人的目光更加玩味了。
赵元嘉却没有应答,他看了看左右,问道:“傅家二娘何在?”
林婉卿撅起了嘴,别过脸,当作没听见。
还是临川公主回了太子的话:“傅娘子同着陈王和汝宁一起骑马去玩了。”她腼腆地笑了一下,眼里满是羡慕的神色,“傅娘子的骑术实在不错,方才陈王还约了她改日同去击鞠。”
正说着,她忽然抬眼眺望,用手指了一下:“正好呢,傅娘子回来了。”
赵元嘉顺着临川公主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但见一骑白马飞驰,马上的女郎明艳照人,如同一抹灿烂的云霞从远处掠了过来。
赵元嘉心神微微一摇。
那女郎正是傅棠梨,她这会儿的装扮与平素不同,胡服马靴、紧腰窄袖、金冠束发,干净利落,如同这春日的阳光一般,美丽得近乎耀眼。
待得白马奔到近处,她一个漂亮的勒马,轻松地慢了下来,又踱马两步,踱到赵元嘉的身畔,略一颔首,声音还是和往常一般,温雅轻柔:“自从离开渭州,我已许久未骑马,难免手脚生疏,让太子见笑了。”
她控马的姿势十分娴熟,神骏的白马在她手下服服帖帖的,显然并不是她所说的“手脚生疏”。
赵元嘉料不到她那般规矩严谨的女郎,竟然还有英姿洒脱的一面,他心里生出几分异样之情,自己也捉摸不透,只好咳了一声,取过马鞍后面另外一只野雉,拿给傅棠梨:“二娘,这个给你。”
林婉卿有一份,傅棠梨也有一份,他是大度的人,待两个女郎一般无二,或许日后她们二人能和睦些,他这么想着,觉得自己的这个念头绝妙。
林婉卿的脸色变了一下,旋即把手里提的野雉捧得高了一些,有意叫傅棠梨看得清楚,她抬起头,露出了甜美的笑意:“是了,我方才就想着,太子的东西,本该送给傅姐姐才是,怎么就给我了,很不妥当,姐姐若喜欢这个,我这只也一并给你好了。”
真是笑话了,谁愿意要那劳什子的野雉?傅棠梨看了赵元嘉一眼,拿着马鞭,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靴子,慢条斯理地道:“看样子,殿下通共猎了两只野雉,要不您就都给我,要不呢,您就别和我提这事儿,我这个人心眼小,不想和旁人分享同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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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骑的那匹白马是从渭州运来的良种,高大异常,她骑在上面,挺直了腰身,视线能与赵元嘉齐平,她就那样看着他,下巴微微抬起,面上似笑非笑的,这是一种傲慢的、近乎无礼的姿势,但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柔软,又如同这山林的风拂过。
赵元嘉是恼怒的,但是又从心底生出了一点隐秘的情绪,大抵是欢喜也说不准,他笑着“哼”了一声:“二娘缘何如此放肆?是孤如今太过纵容你了吗?”
“嗯,你说是,那就是吧。”傅棠梨转了一下手中的马鞭,随意地道,“殿下可得记住,我性子就这样,日后也是如此,改不了的。”
山间的日光照耀着,有那么一瞬间,赵元嘉觉得身体滚热。
他将手里的野雉抛给林婉卿,用目光示意她接住,而后不再多看她,转而拨马,靠近傅棠梨,两匹马几乎贴在一起。
赵元嘉倾过身子,好似若无其事一般:“好吧,就算孤思虑不周,你想要什么猎物,今日孤另给你去打。”他停顿了一下,为了掩饰自己的心绪,又补了一句,“权且当作先前你替孤抄写道经的谢礼罢了。”
他凑得太近了,说话间的气息几乎蹭过傅棠梨的脸颊。
傅棠梨侧过脸,避开赵元嘉,语气重又变得疏离:“很不必,些须小事,当不得殿下‘谢’字。”
这种拒绝的姿态,并没有令赵元嘉觉得不悦,反而隐隐兴奋起来,他靠得更近了,甚至伸出手,拍了拍傅棠梨那匹白马的脑袋,显出一副与众不同的亲昵。
“好了,知道你小性子,孤不是向你赔礼了吗?”
傅棠梨夹了一下马腹,座下白马听话地踱了两步,和赵元嘉拉开了一点距离,她不动声色:“确实不必,我想要什么,我自己猎得,不须劳烦殿下。”
赵元嘉这才注意到,傅棠梨的马鞍后面还挂着弓和箭囊,箭囊中的箭已经空了一些。
他愈发来了兴趣:“哦,二娘还会射箭吗?稍后让孤看看你的水准如何。”
傅棠梨抬手掠了掠发鬓,顺势看向别处,并不回话。
就在这时候,有两匹小马从远处跑来,马上的人是陈王和汝宁公主。
他们是双胞兄妹,不过十三岁的年纪,骑着温顺矮小的母马,落在傅棠梨后面一大截,这会儿才堪堪赶到。
汝宁公主活泼得像只小麻雀,未到近前就使劲挥手,大声叫道:“傅姐姐,你也骑得太快了,怎不等等我。”
陈王相对沉稳一些,但看过去脸上红扑扑的,满是兴奋之情,不比汝宁公主差多少。
汝宁公主骑着她的小矮马过来,到了近前,便迫不及待地跳下来,向长姐们展示她的猎物:“三只鹌鹑,傅姐姐说待会儿给我烤着吃,一只兔子,我要做个围脖,还有一只狐狸,喏,给皇兄做个坎肩吧。”
她得意极了:“我早说过,陪我们一起去,多好玩,偏偏你们来了还窝在这里纳凉,有什么意思?”
侍从们殷勤地接过公主马背上的猎物,依着她显摆的心性,逐一摆开陈列。
不但公主们,连几位皇子也好奇地凑了过来,皆笑:“你们两个小毛头,怎么弄的这些东西,要说是你们自己猎的,我们是不信。”
陈王一本正经地道:“猎物是傅姐姐打的,我和汝宁跟在后头帮忙捡的,怎么不算我们的?”
韩氏一族世代居于渭州,当地民风彪悍,西宁伯府以军功起家,历代家主皆为武将,他们府里养出来的女郎,竟然也是弓马娴熟,赵元嘉往日是小瞧了傅棠梨,如今不禁多看了她两眼。
林婉卿注意到了赵元嘉一连串的神色波动,她银牙都要咬碎了,此时终于忍不住,举袖捂着嘴,轻轻地笑道:“傅姐姐怎么和那些个男人似的,骑马挎弓,倒显得你往日端庄淑女之名都是白担了,叫人大为诧异。”
汝宁公主不乐意了,用鞭子指着林婉卿:“骑马挎弓怎么就和男人似的?你在骂我吗?”
林婉卿退后了两步,眼睛里马上噙了泪水,一脸柔弱之态:“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公主误会了。”
傅棠梨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婉卿,心平气和地道:“林娘子此言差矣,周礼曰,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我虽为女儿身,然长辈自幼以君子之道教养我,射、御同属六艺,岂可轻之?林娘子养于深闺,见的世面少,倒也不必动不动就诧异起来。”
安王世子在一旁看着,他是个老好人,又比这些皇子公主们长了一辈,毕竟稳重些,笑眯眯地打着圆场:“傅娘子既然通晓骑射,那是极好的,来、来,太子,我们稍后把傅娘子带上,再去林子里转转,看看能不能打几只大家伙。”
赵元嘉颔首,刚要说话,却听得李怀恩一声断喝:“什么人?”
众人齐齐看去,只见李怀恩一脸凝重之色,疾速挽弓搭箭,指向林中,沉声道:“何人躲藏于此,还不出来!”
那只猎豹收到李怀恩的指
令,挣脱了豹奴的缰绳,一声吼叫,朝林子里冲了过去。
女眷们都惊呼起来。
但是,那猎豹堪堪冲到林子的边沿,突然又刹住了,这只猛兽明显瑟缩了一下,转过头,低低地叫了两声,转了个圈,尾巴耷拉了下去,还是掉头跑了回来,躲避到李怀恩的身后去。
林中鸟雀惊起,扑扑簌簌地四散飞走。沉重的马蹄响起,走得很缓慢,草木被踏平的声音以及战马沉沉的呼气声,是细微的,听了却叫人心惊。
一队骑兵从林中现出,马上的骑士皆着玄黑重甲,头戴冲角狻猊盔,手持巨型长槊,马背上挂着陌刀和皮盾,座下战马覆盖铁甲,日光折射入林,铁甲上泛着冰冷的寒光。
为首者骑一黑马,他着玄铁明光铠甲,甲片重叠似麒麟纹,肩部若龙吻凸起,饕餮盘踞其上,做仰天长啸状,似欲择人而噬。他身形高大而健硕,居于马上,俯视众人,气度威严,有山岳凌人之势。
白色的海东青一声长鸣,从天空盘旋而下,落在他肩部的饕餮甲上。
赵元嘉颇感意外,驱马迎上前去:“皇叔今日缘何在此?”
赵上钧淡淡地瞥了赵元嘉一眼:“我恰在营中,率部巡防,闻你至此,顺道来看。”
赵上钧麾下的玄甲军乃大周最精锐的重甲骑兵,赵上钧率其征伐四海,铁蹄之下,所向披靡,铁血杀伐之名闻达天下,而玄甲军的营地就在北祁山的南麓。
赵上钧只在战时披甲,而平素皆着道袍,于山间清修,玄甲军由镇军大将军庄敬管束,似今日这般情形,却是少见。
赵元嘉对朝中军务之事一向不甚了了,闻言略惊异:“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惊动皇叔亲自出巡?”
“无甚关碍,未雨绸缪罢了。”赵上钧并不多说,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
众人纷纷过来,大多拘谨,依着礼数一一拜见淮王。
傅棠梨端庄又恭谦,随众人上前,周全地行了礼节,又退到赵元嘉的身后去了,不敢多看淮王殿下一眼。
赵元嘉热情邀请:“皇叔既到此,何不与我们一同行猎?”
赵上钧的目光掠过众人,在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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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略微停留了一下。
而傅棠梨恰好抬头,两个人眼神相触。
他眼睛的颜色有点浅,在阳光下如同琥珀一般,流转着深邃的光泽,和他肩头上的那只海东青几乎一般无二,冷酷,近乎兽性的凶悍。
叫人心悸。
他的嘴唇动了一下,好似吐出两个字,无声的,在旁人眼中,那大抵会是一个错觉。
只有她知道。
“梨花。”
傅棠梨怵然惊出一身冷汗,后退了几步,当作什么都没看到,试图把自己藏起来。
赵上钧的目光转为幽暗,嘴角边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们自去玩耍吧。”
言罢,径直率着玄甲军骑兵离去了,仿佛确实只是路过而已。
安王世子望着赵上钧的背影,若有所思:“听闻近日北庭都护府一带有所异动,突厥人颇不安分,看淮王殿下这番举动,莫非朝廷打算再动干戈?”
赵元嘉在朝堂上恍惚也听说此事,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道:“但有皇叔在,吾等不必操心。”
安王世子摇了摇,遂按下不提。
李怀恩目中精光一闪,默默地退到人群的后面去。
淮王一走,众人又活络起来,牵起猎犬,放出苍鹰,跃跃欲试。
赵元嘉招呼左右,再度出发,顺口叫了傅棠梨:“二娘,随孤一道来。”
傅棠梨哪里敢,她被赵上钧那一眼看得心虚,仿佛做了贼、又被苦主逮住了一般,此刻只想远离赵元嘉。
她浅浅地笑了一下,只作若无其事的神色:“你们男儿大多粗鲁,我不和你去,省得有人指我白担了端庄淑女之名,不如分头行动,过会儿,比试看看,我输你多少?”
赵元嘉大笑起来:“好,一言为定,输的人要认罚的。”
傅棠梨并不答话,一抽马鞭,策马跑了出去。
鹰的长啸和马的嘶鸣在远处响起,她有点分辨不出到底是赵元嘉那些人还是赵上钧所率玄甲军,下意识地只想避开他们。她沿着树林的边缘一路跑去,风在耳边呼呼作响,这会儿没了陈王和汝宁公主跟随,她率性起来,骑着马,在山中自由奔驰,心境渐渐放松。
过了许久,那些喧哗的声音早已经听不见了,前方的景致开朗起来,似乎是下山的路途,平原在望。
傅棠梨勒住了马,慢悠悠地踱了几步,在附近逛荡了片刻。
她已经远离了打猎的人群,此刻周围安静得很,只有林中的鹧鸪偶尔发出清脆的鸣叫,或者还有小兽在草丛中穿过,一点悉悉索索的动静。
她想起方才随口和赵元嘉说的“比试看看”之语,当下便取出弓箭来,转马向林中,打算再打一两只兔子之类的应付场面。
进入林中,才走了一小段路,白马突然表现得不安起来,逡巡不前,摇晃着脑袋,鼻子不停地喷气。
太子行猎,早有虞部的官员遣人清理过山林,但凡凶险一点野兽都已经驱逐走了,会有什么异常呢?
傅棠梨停住马,打量左右,凝神之间,她听见了人的脚步声,急促而细微,动了一下,又消失了。
“有人吗?”她抬眼张望,试探着问了一声。
“哗啦”一点轻响。
一个人影在不远处一闪而过,隐没在树木后面。
第32章 第32章皇叔吃醋破大防
胡人的身形样貌很好分辨,傅棠梨的眼力也不错,只那一眼,她已经认了出来,那是临川公主的驸马李怀恩。
这个人,不声不响地躲藏在那里作甚?
傅棠梨手脚发凉,骤然生出警惕之意,她挽起弓,抽箭上弦,指向那个方向,同时驱动白马缓缓后退,想要尽快离开这里。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嗷”的一声,只听得野兽凶狠的咆哮,一只猎豹从树丛后面猛地窜出,带着刺鼻的腥风,扑向傅棠梨。傅棠梨惊骇欲绝,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避无可避,她咬紧牙关,朝着猎豹射出了一箭。
毕竟手抖了一下,那箭射得偏了,擦着猎豹的耳朵过去,带出一串血珠。
猎豹被激怒了,发出巨大的吼叫,飞跃而起,恶狠狠地冲上来,一口咬住了白马的脖子。
白马悲惨地嘶鸣着,扑腾着,用蹄子揣向猎豹,垂死挣扎。
傅棠梨从马上滚落,不敢有任何迟疑,忍着疼痛,迅速起身逃跑。
猎豹被白马阻拦了片刻而已,很快,它咬死了那匹马,追了上来,吼声阵阵。
傅棠梨惊了一下,脚被树根绊住,一个踉跄,复又跌倒,慌乱之间,她只来得及回头望了一眼。
那猎豹已经追到了跟前,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了尖利的獠牙。
傅棠梨瞪大了眼睛。
电光火石之间,一声嘹亮的鹰鸣传来,白色的影子如同闪电般从天空俯冲而下,凶悍的海东青张开它巨大的翅膀,伸出锋利的爪子,“嘭”的一声闷响,撞上猎豹。
草絮与尘土飞扬,猛禽与凶兽缠斗在一起,翻滚、扑击,它们各自从喉咙里发出瘆人的声音,血点溅开,腥臭的味道在空气中愈发浓烈。
傅棠梨哆嗦着,急促地喘气,爬过去,想要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弓箭。
耳后传来尖锐的破空之声,黑色的光穿云而来,从傅棠梨眼前掠过,太快了,以至于她看不太真切,只觉得眉睫生寒。
“夺”的一声,玄铁箭矢穿过海东青翅膀的尾梢,精准地贯透了猎豹的面门正中,余势不减,带着那只猎豹飞了出去,钉在了树干上,箭矢没入猎豹的脑袋,只余尾羽犹自颤动。
猎豹张口,发出沉闷的嘶吼,但只有半声,箭矢如流星,呼啸而来,接连三箭,正中猎豹的口喉,整个嵌入树干,让它再也发不出半点声响,四肢抽搐了一下,垂了下去。
傅棠梨惊魂未定,这才听见了马蹄的声音。
赵上钧策马飞驰而来,迅如疾风,临到近处,硬生生勒住缰绳,黑马扬起前蹄,几乎人立而起,赵上钧一跃而下,几步到了傅棠梨的面前,俯下身去。
什么也没有说,他望着她,那样的眼神,大抵是温柔。
傅棠梨好似还未回过神来,怔怔的,红了眼圈。
赵上钧抱住了她,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地
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抚着她。
海东青扑棱着飞到黑马的马鞍上,“呼噜呼噜”地低叫着,用鹰喙蹭着羽毛上的血迹,黑马不满地喷了一下鼻子,甩了甩脑袋。
铠甲坚硬而冰冷,贴在傅棠梨的脸颊上,但他的怀抱是那么宽阔而安稳,他的身上依旧是白梅花的乌木混合的香,淡淡的苦,或许是山林的风糅杂进来,还带了一种林麝的味道,雄性的、干燥的气息。
傅棠梨的心一直都平复不下来,此时跳得更厉害了,她脸上发烫,在他的怀中动了动,或许是想摇头,但他抱得太紧了,她的举动,只是在他的胸口蹭了两下,就如同雏鸟稚嫩的翅膀,扑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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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上钧被这翅膀尖尖扫到了,发出了一点仿佛叹息一般的声音,又拍了拍她的背部,好似在哄她:“我在,没事了,不用怕。”
傅棠梨立即觉得委屈起来,在赵上钧怀里抬起头,像是告状一般,对他道:“我看见了,是李怀恩,那是他豢养的猎豹,胡蛮子何其可恨,我和他无冤无仇的,竟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赵上钧揉了揉傅棠梨的头发:“怪你自己乱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我看到什么?”饶是傅棠梨聪慧,这会儿也会意不过来,“我什么都没看到。”
赵上钧指了指远处,轻描淡写地道:“再往前一些,是我玄甲军大营,李怀恩这胡蛮子大约是想要借机窥探,无意被你撞破了,才惹得他要杀人灭口。”
这是什么运道,实在太过晦气,早知道她就不该来这个方向。
傅棠梨左右看看,山林空寂,四下无人,只有一马一鹰,还有一只被钉死在树干上的猎豹。那只名为摇光的海东青看见她,还伸长脖子,大声地鸣叫了一下,意图恐吓。
她悻悻然,忍不住叹气:“淮王殿下的军营重地,理应严加防守才是,怎么由得人随意接近,也没个警示。”
赵上钧神色平淡:“北祁山为皇族禁地,向来不容闲人靠近,只有在圣上和太子要狩猎时,才会放开。至于南麓营地附近,更是守卫森严,平日若有人踏足此处,早已被乱箭射杀了。”
傅棠梨的心剧烈地跳了一下。
春日的阳光是灿烂的,但是,赵上钧俯着身,逆着光,他眼眸中的颜色变得格外深,他的嘴角慢慢地浮出一点笑意:“我看见你往这边过来,便传令他们都退下,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连那胡蛮子来了我都只当作没看见,只怕惊了你,又让你跑掉了。”
他在这里等待她自投罗网。
那一瞬间,傅棠梨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她的嘴唇动了动,说不出一个字,偷偷向后缩了缩。
但赵上钧还抱着她,不让她离开分毫,他按住了她的后脑勺,把她压向自己,他惯爱用这种姿势,那是对她的一种绝对掌控。
“我只是想问问你,赵元嘉和你说了什么,他为什么要靠得那么近,有什么话是旁人不能听的吗?”
那是方才在猎场营地的情形。所以,这个男人当时一直在旁边的林子里,他始终窥视着。
窥视了多久?
傅棠梨的心抖了一下,一甩手,想要推开他:“与你不相干,不想说。”
赵上钧顺势一带、一按,只用一只手,轻易地将她压在了地上,抵住她的肩膀,露出了一个近乎温和的笑容:“他说了什么?告诉我。”
傅棠梨从前见他,他总是穿着宽大的道袍,清冷而高傲,宛如天上仙人一般,然则,此时他一身玄黑铠甲,森然如同山林中野兽,这么近的距离,自上而下地压迫着她,显得格外魁梧而强悍,那种厚重的气势几乎可以碾压千军。
傅棠梨终究抗拒不过那种威慑,沉默了一下,不情不愿地道:“我先头拒了太子送的野雉,太子便说,我若想要什么猎物,他另给我去打来。”
赵上钧发出了一声长长的、仿佛叹息一般的声音,他慢慢地俯下身,越靠越近,他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那是一个危险距离,只差毫厘,又或者完全没有间隙,他低下头,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要碰触到一起。
“哦,对了,你为了赵元嘉,在和另外一个女郎争风吃醋吗?梨花,这可真不像是你的做派。”
他的呼吸拂过她的嘴唇,男人的、雄性的气息,滚烫惊人,几乎令她的心跳停止。
“怎么就不行?”傅棠梨强忍颤抖的感觉,强迫自己保持着平静的神色,轻声道,“太子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婿,我将来是要嫁给他的,自然容不得别的女郎觊觎他,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赵上钧的拇指按上她的嘴唇,这个姿势,大抵是不许她再说话的意味,他的指腹带着一层茧子,粗糙而干燥,在上面摩挲着,带着不言而喻的侵略性,引得她一阵颤栗。
他目光冰冷,低低地笑了一下:“梨花,你是知道怎样让我不悦的。”
这个男人的肌肤也是火热的,与他那冷清的气息完全不符。
傅棠梨的眼角泛起了一点嫣红,她很恼火、又很委屈,觉得这个男人简直不可理喻,她吃力地屈起膝盖,试图抵住他:“你、你起来说话。”
她的姿势和动作都不太对,一不留神,抵住了他身体最坚硬的部位,还无意识地蹭了一下。
那一瞬间,他绷紧了身体,就像一张弓,倏然拉满,箭矢锐利,蓄势待发,但被他强行克制住了,他眼眸的颜色动荡了一下,宛如火焰在深渊中燎起,连带着,声音都有些沙哑:“嘘,别动。”
风吹过来,兽血未凉,腥膻的味道浸透到风里。
傅棠梨仿佛懂了、又仿佛没懂,她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一阵冷汗淋漓,拼命地推开他,此际再无半点端庄风范,手脚并用,狼狈地,只想从他的掌握中逃脱出去。
他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放松了身体,不再压住她,却在她爬了两步的时候,从后面抓住了她的脚踝:“嗯,为什么要怕我?梨花,难道不是我救了你的命吗?”
傅棠梨努力地蹬了两下,哪里能蹬开他,只能憋屈地趴在地上,咬着嘴唇,闷闷地道:“你看,我哄骗你,你生气,我说实话,你也生气,你这人,天天总在生我的气,我怎么能不怕?”
这是她的老毛病了,对他不满的时候就会带上一点抱怨的语气,软软的。
其实她还是大胆的,至少旁人并不敢这样和他说话。只有她。
刚刚被她抵住的感觉还未消退,昂扬抖索,他是一个年轻的、血气旺盛的男人,此刻,他忍得生疼,抓着她脚踝的手指都不由自主地缩紧:“我本来思量着,这山林荒野,你独自一人,或许会遇到野兽,被吞吃下腹,或许会无意失足,掉下山崖……”
傅棠梨蓦然回首,睁圆了眼睛,惊恐而愤怒地瞪着她。
靠得太近了,赵上钧能看见自己的影子倒映在她的眸子里,她的眼睛很漂亮,就如同这盛大的春光,妩媚而明亮。
他困于春光不得脱。
“我把你带走,他们找不到你,过些时日,就会忘了你这个人,是不是?”他低声问她。
傅棠梨想后退、想逃离,但他的手抓着她,抓得那么紧,让她无法动弹,只能回答他:“不!”
她是惶恐的,但又是坚定的。
赵上钧突然又笑了一下,放开了她,柔声道:“好吧,吓唬你的,已经试过一次了,你那么不乖,便罢了。”
他站起来,挺直了身量,那种高大逼人的威势更加强烈了。
傅棠梨手脚发软,勉强起身,扶住旁边的树木,撑着自己的身体,她低着头,侧过脸,心虚胆颤,不敢去看赵上钧。
那匹黑马凑近了一些,摇光又张开翅膀,鸣叫了两声,从马鞍上飞起,落在赵上钧的肩上。
赵上钧已经恢复了平静,至少,他表面上是平静的,如同往常,高贵而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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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他拍了拍马背,对傅棠梨道:“上马,送你回去。”
傅棠梨那匹白马已经被猎豹咬死了,这里距离猎场的营地还有好一段路程,确实也不好走回去。
她十分迟疑。
“我不会伤害你。”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微微地笑了起来,温和地补了一句,“你放心,至少我不像你,不会骗人。”
那匹黑马是挑剔的,转过脑袋,对着傅棠
梨嗅了又嗅,大约在她身上闻到了主人的味道,才喷了喷鼻子,勉强表示同意了。
傅棠梨沉默半晌,犹犹豫豫蹭过来,骑上了马,赵上钧牵着缰绳,出了树林。
就这样,沿着山道一路走去。
远处青山层叠,流云在山外,风从林间往来,带着春日的气息,野性的、悸动不安的、以及一点淡淡的草木香,奇妙地混合在一起。
赵上钧走得很慢,摇光都不耐烦起来,振动翅膀,自己飞走了,只有那匹黑马和他一起,在山间溜溜达达,好似很悠闲。
傅棠梨骑在马上,如坐针毡。没有其他人,那些玄甲军骑兵们得了淮王的指令,估计已经避得远远的去,此间只有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这种安静的独处令傅棠梨局促起来,她踌躇半晌,小声地叫了他:“道长……”
“嗯。”他并不回头,只是随口应了一声。
好似不知不觉的,彼此间已经太过熟稔了。
傅棠梨的嘴唇动了动,想说的话一时又说不出口,只好咳了两声。
赵上钧会错了意思:“你放心,我不会让人凭白欺负了你,来日,我叫李怀恩拿人头来偿你,只是如今时机未到,你且耐心等待些许。”
傅棠梨急急推脱了:“不敢劳烦道长,我自会去求皇后和圣上为我主持公道。”
赵上钧步伐不变,牵着马,好似随意一般,道:“李怀恩今日行径,背后另有他人授意,图谋在我,你不过误入其中,若要在明面上去追究,求不得公道,反而招惹麻烦,不如交付予我便好。”
谁敢授意李怀恩,让他有胆量刺探淮王?
傅棠梨琢磨着赵上钧的话语,怵然一惊:“道长言下之意,莫非……”
赵上钧回眸,瞥了傅棠梨一眼,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指示,止住了她接下去的话语:“好了,别太聪明,女儿家有时候笨一点才是福气。”
傅棠梨觉得手脚有些发凉,她一时理不清这其中纷乱的内幕,但马上应道:“是,我晓得了。”稍微顿了顿,接着又客客气气地道,“既如此,道长不必再为此费心,更不必叫李怀恩拿人头偿我什么的,就此作罢了。”
赵上钧收住了脚步,抬眼望着傅棠梨:“为什么?”
黑马随着主人一起停了下来,终于有些不耐,用力甩了一下脑袋。
傅棠梨想起方才的情形,心烦意乱,手心一阵阵冒汗,她抓住了马鞍,抓得紧紧的,以至于指节泛疼,以此来维持自己平静的神色,直视着赵上钧的眼睛:“因为我不愿再欠道长的情。”
赵上钧的面色没有什么波动,他又问了一次:“为什么?”
傅棠梨垂下眼帘,她的睫毛很长,颤动了一下,很快平复下来,用温和而恭敬的语气回答他:“你我之间本来就不该有任何瓜葛,我不想再这样……”
这样?怎样?
她说到这里,明显地卡了一下,转过脸去,声音也变得小了:“……不能再和您私下会面,淮王殿下,您是太子的长辈,也是我的长辈,我对您只有敬重之情,旁的,一概没有、也不能有。”
她总是叫他“道长”,偶尔叫他“淮王殿下”的时候,大抵是要和他撇清关系的。
赵上钧声音低沉,带着某种隐忍的克制:“梨花,至少我刚刚才救了你的性命,你就是如此回报我吗?”
傅棠梨咬了咬嘴唇,轻声道:“是,我早就说过,我不是好人,你别喜欢我,你为什么一直不信?”
赵上钧静静地看着傅棠梨,他的瞳眸的颜色有点浅,这时候看着她,仿佛是冬天的雪落进夜色,深沉得叫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