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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婚礼。
雪浪无声地漫过日光下的礼堂,年轻的圣阁下恍若一只巨大圣洁的雪鹤,披着神圣而纯白的羽翼,踏上代表盟约的祭坛,走向他自己决定要共度一生的雌君。
婚后的生活比他想象中来得有趣。
伊格里斯·奥维尔无疑是个聪明虫,还是个很会给自己找乐子的聪明虫,这让他无聊的日常开始变得有趣,但与此同时,更大的烦恼笼罩了他——
好消息:雌君很有乐子。
坏消息:雌君唯爱在他身上找乐子。
婚后生活变得鸡飞狗跳,鸡飞是雌君,狗跳是雌君,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比蠢货在他跟前犯蠢更让虫无语的,是聪明雌君假装蠢货在他跟前转着圈儿犯蠢。
他在日复一日的烦恼与生趣之中,隐约窥见了某种端倪——
“伊格里斯,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问。
不等议员长回答,年轻的圣阁下便挪开视线,目光漫无目的地游离在对面的墙壁上,自问自答:“我觉得吧,做虫还是要讲诚信,白纸黑字的条款,该守就得守,你说呢?”
一秒,或者是更短的时间。
他听到身后的雌虫轻笑道:“当然。”
他们默契地忽视、挖断了那棵埋在土壤里的小小树苗。
既然给不出供它茁壮成长的养料,与其看着它渐渐枯死,不如从一开始就截断它长大的可能。
垂耳兔抖了抖耳朵,缩回小小的兔子窝。
他怎么能给予对方自己压根就没有过的东西。
婚后第二年。
他们开始对协议上的条款驾轻就熟,公事归公事,私事归私事,今天你坑我,明天我宰你,本以为日子会这样一直不咸不淡地过下去,他却意外地从对方的政敌手里,拿到了潘多拉的盒子。
怎么说呢?
有点神奇。他想。
看议员长对钓鱼与摸鱼事业的莫大热枕,他还一度以为对方的目标会是承包全宇宙的鱼塘之类来着。
没想到居然是……毁灭世界?
诺厄: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jpg
或许是骨子里的恶劣,又或者是太过无聊。年轻的圣阁下很快便来了兴趣,抱着看戏的想法,试着调查了一番对方这份世界毁灭计划的始终。
以征战为借口,掀起虫族对外的战争,表面上是开拓星际为联邦谋求更大的利益,实则串联了整个星海和平联盟,站在两百多个文明这边,反过来实现对虫族的围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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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是毁灭世界啊。
圣阁下幽幽叹气,有点遗憾,又有点振奋。
毁灭虫族也不错,看起来也蛮好玩的,要不跟雌君说一声,也带他一个?
他饶有兴趣地想,指尖在翻到陈年的资料时,却停了下来。
这个虫族毁灭计划的活跃时间,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跟他结婚之前加班加点,进度一日千里,婚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被他暗地里拒绝、拉开距离之后,更是干脆将计划发动的时间推迟到他死后……?
什么意思?
这是太看得起他,以至于不愿意在他活着的时候发作,还是瞧不起他,准备等他死了之后,再一只虫快乐发癫?
圣阁下陷入了沉思。
圣阁下推了推身边的雌虫,很凶地质疑:“老实说,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伊格里斯满头雾水。
“啊?我吗?”
“我哪敢啊。”
圣阁下左看右看,却研究不出所以然来,只好摆摆手,让半夜被他叫起来回答问题的雌君自行滚蛋。
议员长只好扁扁地走开了。
仅有一虫的空荡主卧里,年轻的圣阁下躺在被子里,盯着头顶的天花板,静静地看了一整夜。
星海纪,西元5000年。
联邦议事厅,两院联席会议现场。
结束无聊的晨间会议,年轻的圣阁下随手脱下属于雌君的大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爆炸,火光,碰撞。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无法理解。
医院里灯火通明。
年轻的圣阁下靠在床头,看着窗外一如既往的天空,做出了一个决定。
什么是爱?
爱是什么?
诺厄不知道。
他决定给自己一个机会。
二十八岁的诺厄·维洛里亚做不到,那就交给十八岁。
什么是爱?
爱是什么?
十八岁的他,还没有那么无聊的他,会听从自己的心意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走到什么样的地方?
他感到一点久违的好奇。
那是一个和往常没什么两样的冬天。
他叫来了主治医生团里的熟悉的医生。
他撕下一张便签,书写,折叠,塞进只有自己能够打开的空间。
他在迟暮降临时沉沉睡去,任由仅有前十八年记忆的自己在病床上缓缓睁开了眼。
雄父说,身为雄虫,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但雄父还说过:只要能够攫取到足够庞大的利益,以身为饵也没有关系。
所以,当医生告诉他,他的大脑受到了创伤,失去了部分记忆时,
当他名义上的雌君,那位足以号令大半个帝国的强大雌虫漫不经心地踏进病房时,
年轻的圣阁下抬起眼眸,对着自家雌君露出了一个漂亮的、懵懂的,足以任何虫晃神的笑容——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可以吗?”
【63】
而现在——
“都听到了?”
诺厄擦了擦手, 抬起眼眸,随口道:“要杀虫灭口吗?”
断裂的管线像是被斩首的巨蛇,从天花板和墙壁的破洞中垂落下来, 伴随着一道轻微的嘎吱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摸过来的议员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也跟着从上空的通风管道跳了下来。
狭窄的通道内, 拼图般的尸体散了一地。
伊格里斯:不敢说话.jpg
他瞥了眼老老实实抱头蹲在一边作投降状的议员长,嘴角很浅地勾了一下, 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无情道:“回去再收拾你。”
最后一只虫。
考虑到对方本就奄奄一息、动弹不得, 诺厄没再浪费精神, 随手捡起一把镭射枪,干脆利落地送对方上路。
结束了?
几乎是在这个念头出现的同一时间,一种被锁定的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笼罩了他。
距离星舰数万米远的高空, 一道仿佛恶意凝聚而成的纯黑色能量光束毫无征兆地激射而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只手忽然握住他的胳膊, 将他拉入怀里的同时, 带着他一起向斜后方的空地滚去!
“滴答、滴答。”
寂静的废墟之中, 首先响起的, 是鲜血滴落的声音。
抵在他腰间的手倏忽松开, 失力般垂落。
圣阁下茫然地回头。
黑发雌虫面部向下倒着,半张脸埋在冰冷的金属碎屑里, 一动也不动。从他所在的这个角度望过去, 刚好能够看到那道贯穿他的心脏,至今还散发着淡淡黑烟,狰狞的、深褐色的洞口。
“伊格里斯?”
胸口空落落的。
他感到一点钝痛, 不算明显,却格外持久,像是某种阴冷的蛇,无声无息,便顺着他的血管蜿蜒向全身。
世界万籁俱静。
眼前的一切都仿佛隔了一层,画面、声音,灰暗、沉郁,朦朦胧胧,看不见真切。所剩无几的灯光自墙角的天花板投落下来,借着被照得透亮的残垣断壁,他看见了自己毫无表情的脸。
他好像有一些伤心,又好像没有。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雄父去世的那个冬天。
白茫茫的天空,白茫茫的雪花,来来往往的哀悼者神情悲恸,小小的雄虫站在雌父的身后,却只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虚无。
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才对。
他可以接受树苗停止生长,戛然而止,却唯独没有办法接受这棵小小的树苗在他还没有弄清楚的时候,在他的面前一寸寸枯萎。
指尖触碰到对方的身体,试图发力。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被他半抱住的“尸体”,忽然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
诺厄微微一怔。
本能地误以为对方死去的时候,他尚且还算平静,可当他意识到对方存活的可能时,诺厄反而有些手足无措。
没什么疗伤经验的圣阁下本能地从空间纽里拿出一切有用的没用的治疗喷剂或器具,努力地试图往雌虫的身上套,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对方打商量:“你…能不能努力一下,先别死,下次再说?”
通道内一片寂静。
紧接着,一个虚弱的声音,稍显不解地响起——
伊格里斯:“……?下次再说是什么意思,我就不能不死吗?”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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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显昏暗的灯光下,年轻的议员长与他的雄主面面相觑。
短暂的对视过后,伊格里斯毫无悬念地败下阵来:“哎,我这不是没事吗,你…你别哭啊……”
诺厄:“我没哭。”
伊格里斯看了眼自家雄主冷淡面上恍若垂耳兔一样的眼睛,识趣地选择转移话题:“是是是,你没哭。”他冥思苦想,总算想到了适合活跃气氛的话题,:“那你笑一下?笑一下,命都给你。”
“……”
这个梗是这么玩的吗?
诺厄气笑了。
他深呼吸,微笑,只是笑容怎么看都像是透着一股煞气:“伊格里斯。”
“什么事?”
诺厄冷静地道:“你今天一定犯这个贱吗?”
好嘛。
再次遭遇来自自家雄主的死亡威胁,并不十分想死的议员长只好怂怂地缩了回去。
半个小时后,埃尔瑟兰中心医院。
“情况怎么样?”
“挺严重的。”主治医生说:“再来晚一点,伤口都应该自动愈合了。”
伊格里斯:“……”
啊这。
他悄悄偏过头,去看自家雄主。后者倒是没有什么被耍的感受,只微微松口气,又稍显迟疑:“可我明明看到……”
整颗心脏都被炸空了,这叫没事?
医生:“高等幻想种雌虫可以随时把自己完全拟态成另一种生物,奥威尔先生应该是在关键时候将自己拟态成了另一种不依靠心脏存活的生物吧。”
他总结:“总之,这种伤势普通的医疗舱就能解决,实在不放心也可以请私虫医生。即使是议员长先生,也请务必不要浪费公共医疗资源。”
说完,就把两位大惊小怪的大虫物。
装惨失败,议员长悄悄偏头,去看自家雄主的表情。后者眉眼低垂,一言不发,表情无悲无喜,目光始终落在前方的地上,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伊格里斯:“……”
忽然有点心慌。
挨训经验丰富的议员长沉吟片刻,毅然决定抢在自家雄主问责之前率先道歉。
“对不起。”低头,做出乖乖挨训的标准表情。
诺厄回过神。
“什么?”又下意识反问:“哪错了?”
伊格里斯绞尽脑汁:“不应该瞒着你……?没带你一起?”毁灭世界四个字真说出来多少有点咯噔,他选择省略。
“……”
圣阁下没有说话。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奇怪。
也就是在这天过后,伊格里斯觉得,他的雄主似乎变得有些不太对劲。
具体表现在:他在哪里办公,哪里就能凭空长出一只雪团子;偶尔晚上睡觉忘记关门,怀里也能莫名其妙长出一只雪团子,偏偏每次等他醒过来,又或者从工作里抬头看过去时,大雪团子又像是融化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唯有怀里新雪般清清冷冷的气息提醒他,这里有虫来过。
难道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低头,偷偷看一眼怀里刚长出来的新鲜雪团子。
即使是睡梦之中,年轻的圣阁下也微微蹙着眉头,像是藏着什么未解的谜题。他的睡姿很乖,身体放松,安静地缩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等时间来到早上,估摸议员长即将醒来的时候,雪团子又自己悄无声息地从他的怀里钻出来,反客为主,语气冷淡,波澜不惊地将议员长叫醒。
“伊格里斯,起床。”
脸上一派镇定。
仿佛他真的是从隔壁房间过来提供友善叫醒服务。
伊格里斯:“……”
伊格里斯觉得这样不行。
他决定和对方好好谈谈。
于是——
又一个大雪团子悄悄生长的夜晚,议员长精准地抱住刚冒头的团子。
“虫赃并获。”
他掂了掂怀里的份量,一边在心里琢磨着之后的加餐计划,一边问:“被告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大雪团子顿了顿。
就在伊格里斯以为圣阁下不会开口,犹豫着要不要放开对方的时候,他听见怀里的虫问他:
“为什么?”
这话说的有些没头没尾,伊格里斯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为什么想要毁灭虫族文明?
这本该是一个宏大的话题,被问及的议员长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与之相匹配的情绪,他沉吟片刻,客观地自我评价:“大概是因为无聊吧。”
当你站得足够高,眼前再没有一个谈得上对手的存在,再多的胜利也会因为毫无挑战性而索然无味。
只要他想,凭借他对这个联邦的掌控力,所有反对派在刚冒出芽的瞬间就能被他轻而易举地捕捉到,进而连根拔起——也正因为这份轻易,伊格里斯反而不会这么做,因为这会让整场棋局都变得缺乏挑战性。
他就像是一位因为游戏难度过低,为了追求趣味性,不惜自找麻烦的玩家。
只要游戏足够有趣,必要时候,他可以挖掉自己的眼睛,砍断自己的手臂,自己给自己定下某些束缚,假装自己是一个瞎子,对发生在这个文明某些角落里的事情视而不见,与四处蹦哒的蠢货们玩一场相对公平的游戏。
之所以选择“毁灭虫族文明”这样一个目标,也仅仅只是因为这个目标本身自带的挑战性。
只是这样而已。
诺厄轻声问他:“既然这样,为什么又放弃?”
伊格里斯微微一愣,随即很快明白过来。他摸了摸鼻子,实话实说:“其实也不能算放弃吧,这不是搁置到你死后了吗?”
联想对方这些天以来的异常,议员长了然,他顿了顿:“你不用因为这些觉得不好意思……觉得愧对我或者想回馈我什么。”
他说话时语气坦然,没有半点委屈。
伊格里斯很少会回忆过去的事,但极其偶尔的时候,他还是会想起他的雄父——那个安静、敏锐,明明身体健康,却因为过分敏感、郁结难舒,早早逝去的雄虫。
医生说,优里阁下死于忧思成疾。
但伊格里斯知道,不是的。
——他是被爱杀死的。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和思维天然理性的雌虫不同,雄虫天生便是高度敏感,“聆听”的天赋更是令他们年少记事起,就能轻易看清身边的虚以委蛇、虚情假意,如果没能在成长阶段得到来自成年雄虫的正确引导,让他们与众不同的天赋也会引领着他们一步步走向死亡。
这也是明明有圣地保护,雄虫们的平均寿命却仍远远低于雌虫的原因。
直到现在,伊格里斯也无法理解雌父的爱。
因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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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身的爱意被对方所算计、利用,所以哪怕有十分的爱意,也要强装出一分。
这也算是爱吗?
伊格里斯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
隐藏的爱不是爱,如果它无法实实在在地表达出来,传达给另一个个体,成为对方对抗日复一日的生活磨损的能量,那么这份爱就没有任何意义。
他当然也想要爱的回报,没有谁不想被爱,尤其对方本就是他所爱的虫。
可是在此之前——
伊格里斯说:“我希望我的爱能够让你快乐。”
我希望我的爱能够让你活下去。
这是一个不太温暖,也不太明亮的冬天,庭院里的花刚埋下青涩的种子,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客厅的地毯上,化开一片暖融融的气息。
他的雌君像是征询某种可能一样,谨慎地、不确定地问他:“……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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