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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角的三只鸡在杏树下面躲日头,锅灶间的红烧肉香气混着暑热,慢悠悠地漫过长安城七十二坊。
崔时钰系好了襻膊,正从箱笼里翻出两件隔汗竹衣。
阿宁乖乖站着,任由阿姊将细竹管串成的网衣贴身穿好,微微冰凉的触感让她舒适极了。
“外头再罩件纱衫,莫要贪凉直接穿这个。”崔时钰捏捏小妹的后颈,继续叮嘱道,“杨梅冰饮子别喝多了,当心闹肚子。”
自从杨梅冰饮一炮打响之后,崔时钰便和蔡三郎达成了正式合作,除去往常那些时令鲜蔬,每日再送来杨梅,有多少送多少,崔记照单全收。
蔡三郎自是没有不答应的,他也高兴,不仅自个多了一项进益,还帮山里的亲戚解了燃眉之急。
一切都是托了崔娘子的福啊!
阿宁乖巧道:“我晓得了,阿姊你就放心吧!”
崔时钰点点头,又嘱咐了李竹和阿锦几句。
自打这几回独自做了几道菜,阿锦越发有了小掌柜的架势,利落地分派活计:“阿宁去剥新蒜,我和李竹洗蝲蛄,阿姊放心,那些酱料我都认得了。”
崔时钰望着她挺直的背影,恍惚想起当初连煎个荷包蛋都战战兢兢的小丫头。
她看着院内其余三人,垂眸一笑。
孩子们都长大了啊。
她放心回了庖厨,取了最常用的那柄菜刀,用皮纸包了起来——直接拿出去实在很像是要去砍什么人。
虽说与武侯铺的关系还算不错,但崔时钰并不想亲自去那儿瞧瞧。
昨日谢府的管事周明来食肆找她,说是家中夫人怀孕,请她到府上为孕妇调理饮食。
得知郁清瑶有了身孕,崔时钰也是很高兴的,当晚便熬夜拟了今日去谢府要做的食谱。
日头悬在中天,她抬手遮挡刺眼的光线,眯着眼瞅见了门外停着的马车。
这辆来接她的马车是谢府派来的,并非想象中的华盖高车,而是轻便的小油壁车,车厢内铺着细篾凉席,四角挂着纱袋,里头装着晒干的薄荷与艾草,既防蚊虫又添清香,处处低调考究。
实话实说,如果今日真来了辆宝马雕车,崔时钰觉得自己肯定会有些负担,但现在就不会了,这辆马车布置得低调又舒适,她坐起来只觉得轻快。
谢府的人还真是细心。
车把式是个精瘦老汉,模样瞧着十分亲切和蔼,见崔时钰出来,热情地招呼她上车,确定她坐稳了才抖起缰绳。
马车稳稳地向前驶去。
坐定之后崔时钰才发现,座位下也暗藏玄机,有个类似抽屉似的装置,抽开一看,里头嵌着冰鉴,镇着两盏酸梅汤,想来是给她降温解渴之用。
崔时钰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她又不是谢府的媳妇,谢家人为啥对她这么好?
想来想去,只能归结为人家有礼貌了,对待她这个小小的食肆店主都十分精心。
车夫老汉一路上都没叨扰她,始终目视前方,手中缰绳松紧有度,马车行驶得极为平稳。
沿途叫卖声、蝉鸣声渐渐远去,没过多久,马车便在府邸侧门停了下来。
崔时钰掀帘下车,只觉一阵带着花香的暖风迎面而来。
门廊爬满紫藤,紫色花瓣与浓绿叶子层层叠叠,遮出一片沁凉;小径两侧栽着矮丛茉莉,正值花期,雪白的小花嵌在绿叶之间,香气不浓不淡,给燥热的空气添了几分清凉。
府里引了活水,一道浅渠绕着回廊蜿蜒,田田荷叶间点缀着粉嫩荷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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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铺着圆润的鹅卵石,几尾红鲤懒洋洋地摆尾,照壁前摆着几口大缸,缸里养着睡莲,莲叶下隐约可见游动的小鱼。
没有高墙大院的压迫感,反倒像是误入了一处避暑别院。
管事早已候在廊下,见马车停下,忙迎上来,引着她穿过回廊,边走笑吟吟道:“夫人说,暑天走正门太晒,特意为小娘子让开了这侧的凉道。”
崔时钰心中一暖,“多谢夫人了。”
她先去拜见了谢父谢母,接着就去看了郁清瑶。
年轻女郎穿着一件略宽松的月白襦裙,发髻微微松散,瞧着比上次来吃锅包肉那日清减了些,好在脸颊还是红润的,精神头也好。
崔时钰真心实意给她道了喜,不等行礼便被她拉住了手。
“还拘着这些礼做什么。”郁清瑶道,“昨儿夜里又犯恶心,就想吃你做的吃食,今日把你叫来,没误了你什么事吧?”语气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崔时钰回握住她的手,笑道:“不会,阿锦她们把店看得好好的,一点事儿不耽误。郁夫人莫要与我太见外了。”
然而,听她喊“郁夫人”,郁清瑶还是觉得有几分疏离,但也怨不得她,如今她们这个身份,确实只能喊自己夫人。
只能盼着小叔子的动作能快些了。
“上次寺庙一见就想着定要请你来府里坐坐,”她伸手轻轻抚上自己的略微隆起的小腹,笑意温柔,“如今倒好,借着这孩子的由头,总算是遂了心愿。”
她目光柔软得能化作一汪水,想是真的为孩子的到来而欢喜,崔时钰也由衷替她感到高兴。
又聊了两句,想着待会儿还要做那几道菜,崔时钰便暂时和郁清瑶作别,前往庖厨。
谢府的庖厨比她想象中大多了,足有三间食肆那么大,食材也多,推开门,先是看见了一面几乎有整扇墙高的木架,悬挂着刚宰杀的羊羔和肥鸡,冰鉴里的大对虾还新鲜着,各种蔬菜在案上堆叠成山。
望着琳琅满目的食材,崔时钰既羡慕又感慨。
这倒是和她上辈子的厨房有些相似了。
庖厨内热气蒸腾,案板旁站着的年轻庖丁率先叉手行礼:“娘子好,小可阿贵,切配都交给我。”
一个鬓角斑白的厨娘正端着木盆,笑道:“娘子有什么尽管吩咐,我给娘子打下手。”
其他人也纷纷行礼。
崔时钰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换上庖厨备好的围裙,接着便告诉他们今日要做的菜品。
山药排骨汤、桃胶牛乳、八宝饭、荷塘小炒,还有一道佛跳墙。
除了佛跳墙,其余菜做起来都不算难,主要在备料的工夫,她让其余人洗菜的洗菜,切配的切配,自个取过瓷碗,将牛乳倒入小砂锅中小火开煮,很快就咕嘟咕嘟冒起泡来,奶香浓郁,洁白的牛乳有如顺滑的绸缎。
崔时钰把碾碎的玫瑰花瓣撒进去,待奶香与花香交融,又将泡发的桃胶缓缓倒入,浓稠的牛乳渐渐变成诱人的粉白色。
另一边,山药滚刀切块,与排骨一同入锅,撒上姜片与枸杞,文火慢炖,肉香混着山药的清甜,丝丝缕缕钻进众人鼻腔。
荷塘小炒做起来最是快手,莲藕菱角茭白过水焯去涩味,入锅炒至断生,浇上酱汁、香醋,再撒一把炸得金黄的核桃碎,青白褐三色相间,看着就觉得清爽,最适合肉吃腻了来上一口,这便是用来给郁清瑶解腻味的,营养也丰富。
八宝饭也是,糯米蒸熟了拌入猪油白糖,在碗底铺上红枣、桂圆、葡萄干等干果,压实后倒扣入蒸笼里开蒸就行了。
最费功夫的要属那道佛跳墙。
崔时钰点了鲍鱼、海参、蹄筋等十几种食材出来,一一清洗干净,海参清理起来尤其费时。
唐朝的海参和后世模样大差不差,都是表面布满肉刺的长筒形肉条,但这时候的海参不叫海参,称作“海男子”。
跟闹着玩似的,崔时钰方才听阿贵说起这名字时险些笑场。
她给所有洗净的食材划了花刀,放入用老母鸡和干贝吊的高汤里煨煮,再下泡发后剪成小段的竹荪,剥壳后完整无缺的鸽蛋,还有鱼鳔花胶火腿等等。
一锅码下来,可以说得上是群英荟萃了。
柴火不停添着,锅内香气越发浓郁,既有肉类的咸鲜,又带着海鲜的清甜,浓郁得几乎快实质化了。
想想也是,那么一大锅东西呢,能不香吗?
庖厨里众人各忙各的,但都时不时的注意着这边的动向,想看看这一锅贵价食材炖出来的汤究竟是何模样。
又熬了小半个时辰,崔时钰掀开锅盖。
热气悠悠飘出,浓稠的金汤还在咕嘟咕嘟冒泡,上头浮着层金黄透亮的鸡油,勺子一搅,汤里头藏着的好货全都探出头来:鲍鱼肥得打卷儿,海参胖乎乎的颤悠着,那几块蹄筋也炖得晶莹剔透,底下还沉着瑶柱火腿等等,数不胜数,随便舀一勺都是好宝贝。
一旁瞧着的人都看傻了眼。
便是神仙吃的菜也不过如此了!
别人瞧着畅快,崔时钰这次做菜也很畅快。
因经费有限,食肆虽然红红火火开了起来,但每日操手的大多还是些日常食材,很少能瞧见鲍鱼海参之物。
今日也算过把瘾了。
崔时钰将做好的菜一一装盘,递给身边的人,阿贵将盘子接过,笑道:“娘子做的这几样菜,定能让夫人胃口大开!”
“但愿如此。”崔时钰笑道。
其实这几道菜一做出来,众人便心中有数了,觉得肯定没问题了,是以心情很好,说说笑笑,一同端着菜肴往暖阁走去。
暖阁内,郁清瑶正倚在软垫上,见众人端着食盒进来,立刻坐直了身子,目光落在摆满一桌的佳肴上,眼睛都亮了,一连几日都没动静的食欲终于在此刻蠢蠢欲动。
看起来都好好吃呀……
她先舀了勺山药排骨汤,排骨□□里渗出的油花全融进汤里,汤面上飘着几粒枸杞,喝到嘴里咸鲜十足,还有点甜津津的。
排骨炖得酥烂,筷子一戳就脱骨,山药也糯香软绵,咬下去又粉又滑,吸饱肉汤后比肉还香。
她边吃边不自觉眯起眼睛,两块排骨下肚,又喝了口桃胶牛乳。
牛乳又香又滑,甜度正合适,混着桃胶吸溜一口,满嘴都是奶香和胶质的糯感,玫瑰花瓣也放得刚刚好,又香又甜。
秉持着雨露均沾的原则,郁清瑶又开始吃起八宝饭。
蒸得油亮的糯米饭,挖一勺能拉出蜜丝,里头包着红枣、桂圆、豆沙,还有糖冬瓜和葡萄干,香甜可口,层次分明,里面的猪油是点睛之笔,亮晶晶地渗进饭里,甜香中带着油香。
郁清瑶吃得脸颊都鼓了起来,感觉自己所有遗失的食欲都回来了,在心中对着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念叨:宝儿,这一桌子菜你肯定也爱吃,阿娘便替你多吃些吧!
把几道菜吃了个遍,她终于把筷子伸向了那一锅佛跳墙。
夹起一块鲍鱼,咬下一口,肉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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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牙,鲍鱼的鲜甜混着肉香,浓郁的滋味在口腔里蔓延,接着又吃海参,已炖得极软烂,轻轻一抿就化在齿间,花胶也是,糯中带韧,吃下去满嘴都是胶质黏糊感,还有瑶柱,蹄筋……
郁清瑶一筷接着一筷,都快吃不过来了。
很快,小半锅煮的满满的佛跳墙就下去了。
最后,她舀了一小口汤作为收尾,感叹道:“太好吃啦!”
她感觉自个的四肢百骸都被这鲜香浸透了。
这一顿吃得真是酣爽!
瞧见郁清瑶吃得心满意足的模样,崔时钰和庖厨众人相视而笑,全都不约而同放下心来。
与此同时,广文馆。
谢宵正在廊下接过青松递来的食盒,是他叫青松专门去崔记买来的麻辣蝲蛄。
食盒里,红亮的蝲蛄一个叠着一个,在盒子里摞成小山,浓郁的麻辣香气四散开来,红油在日光浸润下更显鲜亮,光是看着就让人想到了那股子麻辣劲儿。
青松在耳畔喋喋不休念叨着买这盒蝲蛄有多不容易,排了多久的队,谢宵却看着汤汁滴落的虾子出了神。
别人相思,或对花,或对月,他倒好,对着一群张牙舞爪的蝲蛄。
是的,相思。
如今的他,已能确定自己的心意了。
不仅想吃她做的饭,更想让她只做给自己一个人吃。
谢宵知道这种想法有些霸道,但他就是控制不住。
她做的菜好,做菜的她也很好。
这时,青松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对了二郎,听崔娘子的妹妹阿宁说,崔娘子今日去咱们府上了。”
谢宵猛然抬头:“当真?”
青松圆脑袋一点一点的,“二郎信我,千真万确!郁夫人不是因有了身孕食欲不振嘛,大郎便派周管事去了崔记……哎哎,二郎你这是要干啥?”
他只觉眼前青衫一晃,手里就被塞了个沉甸甸的食盒,再瞧自家二郎,已经转身往院角奔去。
青松愣住了。
他家二郎……怎么看起来是要翻墙啊!
第55章 上新口味
◎青花椒和蒜蓉◎
广文馆的学墙约莫有一丈之高,谢宵抬头望了望,踩着一旁假山凸起的石块借力一跃,稳稳落在墙外的官道上。
现下天还没完全黑下来,他这一跳吓到了往来好几个行人,小小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谢宵恍若未闻,也没拦停什么驴车马车,撩起长衫下摆便朝着谢府方向疾步而去。
无论国子监还是广文馆,因着学规森严,翻墙之事虽并不多,但也绝非没有,可对于谢宵来说却是头一遭。
这还是他第一次做这般逾矩之事。
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快些,再快些见到她。
疾走片刻,他开始小跑起来,剧烈的心跳声震得他耳膜微微发疼。
每一步都踏在想见她的迫切里。
渐沉的夕阳给侯府朱漆大门描上金边,崔时钰正倚着石狮子数钱,一张写着五十贯钱的飞钱躺在她的掌心。
脆纸薄薄又轻飘飘的,却能取出沉甸甸的五十贯铜钱。
崔时钰喃喃自语:“谢家人出手是不是太阔气了?”
她本以为这一趟也就赚个十几二十贯的,毕竟上次做上巳节宴就赚了十贯,这才是正常物价。
难道是她和郁夫人关系比较好的缘故?
她正琢磨着,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谢宵平日束得一丝不苟的衣袍此刻略显凌乱,发冠倒是没歪,就是有几缕长发从鬓边垂落下来,领口露出一截白皙脖颈,可能是奔跑时不慎扯开的,滑落下来的汗珠就这么没进衣领。
谢宵抬起头,看到愣愣站在原地的崔时钰,紧绷的肩膀骤然松弛,低声吐出两个字:“还好。”
她还没走。
他赶到了。
声音混着微重的喘息消散在风里,崔时钰只看见他翕动的嘴唇,没听清内容。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谢小郎君这副狼狈又英气的模样,心跳莫名漏了半拍,站在原地,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他……怎么到这儿来了?
崔时钰率先打破沉默:“谢小郎君怎的来府上了,往常这个时辰不是该在广文馆诵书吗?”
谢宵往前走了两步,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直接说想她不合规矩,而且肯定会吓到她的。
他轻咳一声,道:“书室里缺了本书,我回府来取。”
这话连他自己都觉得牵强,毕竟广文馆的藏书向来规整,怎会突然缺书。
崔时钰却是不太明白其中关窍,毕竟她上学的时候也经常忘记带书,这是常有的事,但并不会特意回家去取。
谢小郎君还真是热爱学习啊。
不过,不管怎样,今日谢府之行能意外和他相见,她还是很高兴的。
而且,她总觉得谢宵今日鬓发微乱的模样比平时都要好看。
她还……挺喜欢的。
尽管如此,却也不能忘记正事,崔时钰又看了对方几眼,莫名有几分恋恋不舍,道:“那谢小郎君便回府取书吧,待会儿马车就要来了,我也要走了。”
“我不急。”
谢宵马上开口:“已经和博士暂告了假,不急这一时半刻——崔娘子可是要往城西去?不如同路。”
崔时钰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跟他走了。
两人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影子交叠在一起,被夕阳拉得很长。
谢宵盯着地上相缠的影子,心跳越发急促,搜肠刮肚找了个话题:“听闻崔娘子食肆的蝲蛄又添了新口味?”
提起这个,崔时钰眼睛亮了起来,“是了,是蒜蓉和青花椒口味。”
前几日她瞧着麻辣蝲蛄势头正好,便顺势上了新口味,反响极佳,而且青花椒和蒜子比麻辣蝲蛄的料子更易得,省了不少事,钱也没少赚。
真是想想就高兴。
“下次谢小郎君来食肆,一定要尝尝。”崔时钰笑道。
谢宵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好。”
风掠过两人身侧,卷起崔时钰鬓边的碎发,谢宵瞧见了,下意识抬手将那缕发丝别到了崔时钰耳后。
两个人都愣住了。
崔时钰听到了自己剧烈如鼓点的心跳声,又好似混了谢宵的,和她的一齐共振。
两人大眼瞪大眼,谁都没开口说话。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入两人耳中:“让小娘子久等了,真是对不住!”
是今日送崔时钰来谢府的马车车夫。
马车缓缓驶来,在谢宵和崔时钰面前停下,车把式从车上跳下来叉手行礼:“崔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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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对不住,方才家里出了点事儿,这才来晚了……二郎怎么也在?”
车把式震惊地睁大了眼。
今日还没到休沐日,二郎怎的提前回府了?身上的打扮看起来也不对劲!
他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二郎可是身体不适?”
“没有。”谢宵摆摆手,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无事,待会儿就回学馆。你送崔娘子回去吧。”
见他中气十足,确实不像身体不适的模样,尽管仔细一想还是有些蹊跷,但还是压了下来,毕竟把这位崔娘子安全送到家可是大夫人亲口嘱咐过的。
“成,那便听二郎的,崔娘子上车吧!”
崔时钰朝谢宵福了福身,方才那缕被他别进耳后的头发又滑落出来,“食肆里还有好些事等着料理,那我便回去了。今日多谢谢小郎君同路。”
谢宵看着她,像是含了块温热的糖,化不开又舍不得咽下去。
“路上小心。”他低声说道。
马车轱辘声渐远,扬起的尘土在夕阳的余晖里打着旋儿。
谢宵立在原地,望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背影。
一阵风掠过,掀起他凌乱的衣角,也吹散了几分怔忪。
他忽然想起庖厨里还存放着圣人前几日赏赐的牛肉,纹理细腻如雪花,正适合给她用来练手菜式。
应该让她拿回去的。
再抬眼,见马车早已拐过街角,只留下空荡荡的长街。
谢宵收回了目光。
罢了,明日再叫人给她送过去吧。
他伸手理了理略显凌乱衣摆,转身朝着广文馆方向走去。
周博士一贯器重于他,从未行过责罚之事,但今日怕是跑不了了。
谢宵并不觉恼,甚至脚步都轻快了些。
至少,今日见到她了。
*
两盆蝲蛄端上桌,一绿一白,绿的那盆是青花椒,虾壳被汤汁浸润得红亮诱人,表面浮着一层翠绿的椒粒,蒸腾的热气混着麻香直冲鼻腔,比麻辣口味的蝲蛄麻劲儿更足。
白的是蒜蓉口味的,金黄油亮,乳白的蒜泥厚厚堆在艳红虾身,未及靠近,浓郁的蒜香混着虾肉鲜甜已经散开。
朱安咽咽口水,目光黏在盆子里的蝲蛄上,“小娘子这手艺越发精湛了,上次那挞糕的味道我还忘不掉呢,没想到今日又见这等妙物,真是快哉快哉!”
赵颐抽了抽鼻子,指着青花椒那盆笑道:“早听说崔娘子做的麻辣蝲蛄是长安城独一份,如今算上这青花椒和蒜蓉,倒是长安独三份了。”
最近没什么节庆,距离最近的端午也还要过段时日到来,珍馐署闲来无事,程颐和朱安便转悠到了崔记食肆,点了这两日火爆异常的青花椒蝲蛄和蒜蓉蝲蛄。
崔时钰笑着福身:“二位谬赞了,小店能得青睐,全赖贵人当初提携。您二位吃着,后头还有新调的杨梅冰饮子,待会儿给送来。”
她一走,两人立刻向着盛满蝲蛄的木盆伸出小手。
赵颐对青花椒味儿的最感兴趣,先剥了一只。
肉一入口,先是青花椒那股子清新的麻,像小针尖儿似的,有种形容不出的爽利,接着辣味才慢慢爬上来,又醇又鲜,还带着后劲儿,滋味极丰富。
朱安专挑蒜蓉的吃,掰开红彤彤的壳,白嫩的肉直接蹦到眼前,和油汪汪的蒜泥一起吞下去,蒜香混着河鲜的鲜甜在嘴里炸开。
那蒜末也好,似乎炸过,一点生辣味都没有,只有焦香,嚼起来还有些脆脆的,底下的汁水混着蒜油拌进米饭,白饭瞬间油光闪闪。
朱安一边扒拉饭一边连声道:“真是蒜香透骨!”
正喝着杨梅饮子解辣,赵颐一抬眼,忽见门口站着个少年,怀里抱着一大块肉。
这一看就呆了。
深红色的纹理间夹着雪白的油花,分明是上好的牛肉!
本朝以农为本,耕牛一向被视为农家血脉,不可随意宰杀,贞观年间便有诏令,“诸故杀官私牛者,徒一年半”,即便牛自然老死,也需报官查验,经官府核准后方可分食。
宫廷宴席虽不受此限,却也谨守规制,每年进贡的雪纹牛屈指可数,优先供奉圣人,余下的才分给宗室贵胄。
就连负责筹备宴席的赵颐,也只有在重大节庆时才能远远窥见那暗红与乳白交错的纹理,寻常日子里,连厨房边角料都难以寻到。
这般严苛律法下,寻常百姓家连牛骨熬汤的机会都难得,更遑论大块鲜肉。
赵颐盯着门口少年怀里那块肉。
足有半扇小案几大,肌理分明,红艳艳的瘦肉间是蛛网般的雪白油花,边缘还带着薄薄的黄脂,一看就是新鲜货。
最重要的是,肉皮上还盖着官府的朱印,明晃晃昭示着“合法”二字。
朱安也看见了,一时间竟找不到形容词,只抓着虾壳感叹:“我的个乖乖!”
他压低嗓门对赵颐道:“你说,这牛肉是谁送给崔娘子的?”
赵颐没接话,伸手又抓了个青花椒蝲蛄咬开,被麻得直抽眼角。
“这崔娘子,真是了不得啊。”
第56章 牛肉粿条
◎米条清爽,高汤香浓◎
李竹刚通报完,崔时钰便与墨竹,还有他怀中的大肉块和几根牛骨头打了个照面。
她眼睛倏地睁圆了,“这……”
这不是牛肉么?!
现在的她也算半个唐朝人了,自然知道这时候的牛肉有多金贵。
莫非是谢家觉得昨日的五十贯仍不够,又遣了人送牛肉过来?
出手也太大方了!
这时候墨竹开口了,他笑着地行了个礼:“二郎说,天热怕肉坏,让我快些送来。”
崔时钰眨眨眼,二郎?
原来送这牛肉是谢小郎君的意思?
崔时钰心头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轻轻碰了碰案上的牛肉,触感微凉。
那牛肉极新鲜,带着微微光泽,红肉里夹杂的油花雪白绵密,想来是用果木匣子冰镇着运来的,除了生肉味儿,闻起来还有股淡淡的果木清香。
这时候的牛肉,确实值得这般高级待遇。
崔时钰连忙对墨竹道:“小郎君快坐下歇歇。”
说罢回身从井里吊起个盆子,倒出半盏淡褐色的浆汁,敲碎半块碎冰撒进去,递给墨竹道:“这是林檎冰饮子,小郎君解解渴。”
杨梅冰饮子销量一好便有些脱销,这几日杨梅断货了。
蔡三郎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是过意不去,崔时钰倒是觉得没什么,只要有新鲜水果就成了,当即换成了林檎,也就是苹果,滋味也很不错。
墨竹一路赶来确实有些口渴,道了声“多谢娘子”,双手接过瓷碗,只见里面的饮子清清透透,杯底沉着几片淡黄色的果肉,浮冰碰撞间发出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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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的声响,凑近一闻酸酸甜甜,杯壁凝着的水珠顺着他的手指直往下淌。
他小心啜了一口,眼睛顿时亮起来。
初入口是蜜渍林檎的甘甜,滑到舌根又泛起些微酸,碎冰碴子在齿间咯吱作响,半杯下去,暑气顿时消了大半。
崔时钰笑着看他鼓着腮帮子猛灌,笑着道:“好喝不?”
林檎虽然随处可见,但要做成冰饮子也不简单,从工具上就有讲究,得用瓷刀切,铁器碰了会发黑。
“好喝!”
墨竹捧着喝空的瓷碗连连点头,总算明白了弟弟为何总对崔记的吃食念念不忘。
窥一斑而知全豹,店里的饮子都这么好喝,吃食得好吃成什么样?
可惜待会儿还有事要做,没法坐下来好好一饱口福,墨竹喝完一碗林檎冰饮子便告辞了。
崔时钰亲送少年出了食肆,回到庖厨,目光落在案板上那方纹理如雪花的牛肉。
这么好的牛肉若是做成菜挂食单上卖,肯定能卖不少钱,但崔时钰莫名不想那么做,总觉得那样好像糟蹋了谢小郎君的心意。
她打算留着和家人们一起吃。
那么问题来了,做点什么好呢?
这么大一块肉,一顿肯定吃不完,分成四份,一份做酱牛肉,一份做小炒牛肉,一份做芫荽拌牛肉,剩下的那份……就做成牛肉粿条吧!
夏天,吃些汤汤粉粉最合适。
不过,想要吃牛肉粿条也没那么容易,最大的问题就是,这时候还没有粿条,得自己做。
但这对于崔时钰来说并不是个问题。
她先把大米用水泡了,接着拿刀把牛肉分成四份,其中三份放地窖里存着,剩下一份逆着纹理切成薄片,用酱汁子腌了,另一边汤也熬上,牛筒骨搭配牛脊骨,熬出来的汤能融进骨髓与肉质的风味。
做完这些,米也泡得差不多了,崔时钰家里没工具,打好招呼,带着泡好的米去王五娘的豆腐铺子里用石磨添水研磨,雪白的米浆顺着磨盘往下淌,稠得能挂住手指头。
接着便是开蒸,铺开薄薄一层,大火一催,米香就喷了出来,揭盖一看,蒸好的米皮子又透又亮,弹软晃悠,能照见人影,切成银带似的细条,粿条便成了。
崔时钰添柴点火,大铁锅烧得青烟直冒,挖勺猪油进去,把腌渍好的牛肉片往锅里一滑,粉红的肉片瞬间蜷成小卷,再把熬好的牛骨汤倒进去,抓把雪白的粿条往汤里一放,筷子飞快搅散,米香混着肉香腾起来,热腾腾的蒸汽糊了满窗。
还没结束,最终要的沙茶酱还没登场。
这是以鱼露、花生、芝麻、蒜、葱等为原料,经研磨熬煮而成的酱汁,既有海鲜的咸鲜,又有香料的辛香,能将牛肉的嫩、粿条的滑、骨汤的清串联起来,可谓是牛肉粿条的必备之物。
唐朝自然没有这东西,依然得自己做,崔时钰把芝麻倒进石臼,几下捣成碎末,又把虾米、干贝碎倒进石臼继续捶,海鲜的鲜味混着芝麻香,浓郁极了。
另起一锅,倒进小半碗胡麻油,烧热后放葱姜蒜末爆香,随后放花椒粉、八角粉,再把刚磨好的海鲜芝麻料添进去继续翻炒,最后加糖调味,酱料浓稠得能挂住铲子。
崔时钰趁热尝了一口,尽管不能百分百复刻,但那种浓而不腻、香而不冲的风味算是有了。
接着装盘,粿条捞出来铺在碗底,高汤浇进去,再放豆芽、青菜,铺上牛肉片,撒上炸得金黄的蒜粒与鲜嫩嫩的芫荽段,最后淋上一勺自制的沙茶酱。
瓷碗里,雪白的粿条根根分明,浸在金黄透亮的牛骨汤里,汤面上飘着几朵油花,主角是一层铺得厚厚的嫩牛肉,炒得极嫩,还带着点粉红色,蒸腾的热气裹挟着沙茶酱的浓郁和牛肉鲜香,引得门外的妹妹们直咽口水。
“开饭咯!”
崔时钰话音未落,阿宁已迫不及待端起碗。
她先夹起一筷子浸满汤汁的粿条,入口软嫩爽滑,米条清爽,高汤香浓,配在一起好吃极了。
接着又咬了口牛肉,沙茶酱的香激发出更多肉香,鲜嫩多汁。
这还是她第一次吃牛肉呢!
李竹也是第一次吃牛肉。
曾几何时,吃一顿饱饭对他来说都是奢侈,如今竟能吃上牛肉。
他捧着碗的手都有些发颤了,低头猛扒几口粿条,舌尖触到柔软的牛肉的,眼眶微微发热。
他李竹誓死守护崔记食肆!
崔时钰倒是没什么,毕竟上辈子吃过不少牛肉,对她来说还不算稀罕物,但毕竟许久没吃了,也有点犯馋虫。
先喝了口汤,牛骨熬的汤头又鲜又浓,带着沙茶酱的微辣,从喉咙一路暖到胃里,鲜得人眉毛都要掉了。
粿条滑溜溜的,吸溜一筷子,米香混着汤汁在嘴里打转,还带点韧劲,牛肉片薄得透光,嫩得用牙一咬就散开了。
崔时钰慢条斯理地吃着。
别说,还真挺香的。
真是多亏了谢小郎君呀。
*
正午,阳光晒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把崔记食肆里面飘出来的麻辣香味儿烘托得越发浓郁,隔着条街都能闻见。
殷氏坐在马车上,撩着帘子,贪婪地呼吸着从远处飘来的麻辣香气。
真香啊!
她吃过那么多家食肆酒楼,能把麻辣口做的这般浓香还不带苦味儿的,真是不多,或者说,只有崔记一家。
可是殷氏不甘心承认。
她这便宜外甥女把食肆开起来之后,没少上好菜,生意红红火火,*名头如雷贯耳,殷氏自然有所耳闻,甚至可以说天天都能听见,但她一直忍着没去过一次。
万一去了,就好像自己输了似的。
然而,自从崔记上了蝲蛄之后,殷氏便再也坐不住了,原因无他,她爱吃辣,其他的好吃的都能忍上一忍,唯独这口香辣是断断忍不了的。
田二郎也馋了许久,便出了个主意。
“趁着人多,买完就走,那丫头总不能当众和长辈过不去。”
两人一拍即合,转天便赶到崔记食肆来了,还不忘装扮一番,盖着遮阳斗篷混进人流。
食肆里人声鼎沸,食客嗦蝲蛄的吸溜声混着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
田二郎和殷氏排着队,好不容易从街角排到门口,刚看清里面的装潢便愣在了原地。
角落那张食案旁边,一个大胖小子正扯着汗巾大快朵颐,红亮亮的蝲蛄壳子在他面前堆了一摞又一摞。
不是自家儿子又是谁?!
看清之后,殷氏的身子都跟着晃了晃。
她儿子怎么在这儿!
她盯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模样,看着那小子连汤汁都要用虾壳蘸蘸送进嘴里,心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既担心儿子知悉他们和崔时钰以及她爹娘的事,又忍不住馋虫作祟,还有点隐隐约约嫉妒儿子能光明正大吃到他们心心念念的蝲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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