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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宵缓缓点头,“外酥里嫩,鲜而不腥,确实妙物。”
崔时钰笑眯眯地又给他递了一只,“那谢小郎君可得多吃些,这东西马上就要没了。”
谢宵伸手接了过来,感觉眼前的小娘子笑得像只小狐狸。
第64章 拔牙指南
◎“你倒是会说话。”◎
天刚透亮,崔时钰站在灶台边忙活今日的朝食。
木盆的里的面团是磕了两枚鸡蛋,又加一勺盐半勺糖,再倒入老面引子和出来的,发得极好,蜂窝吐着气泡,闻起来有股淡淡的麦香和清甜气。
这面是用来炸油条的,崔时钰将面团擀片,切成两指宽的长条,两两叠起,用筷子一压丢进油锅,只听“刺啦”一声,面胚瞬间在金黄的热油中翻滚膨胀,鼓出蓬松的蜂窝,焦香阵阵。
另一边是王五娘送来的豆花,豆香四溢,还热乎着,崔时钰打算用来做咸豆腐脑,浇头就用香菇木耳熬的卤汁。
这两样做起来都很快,没过多久,院里的石桌上便摆满吃食。
一盘金黄酥脆的油条,脆皮上还冒着细小的油泡,旁边是好几碗盛好的豆腐脑,莹润如玉的表面浇上香菇木耳熬的卤汁,撒上翠绿的葱花芫荽,再淋几滴辣油,红的艳、绿的鲜、白的嫩,香气勾人,再配着一碟腌脆黄瓜,就是一顿丰盛的早饭。
朝食是和郑宝泉沈大川沈小虎他们一起吃的,几人马上坐下,舀着豆腐脑连吸带喝吃个不停。
豆腐脑又嫩又滑,带着豆子浓郁的豆香,舌头一抿就化开了,卤子也讲究,香蕈的香醇、木菌的脆爽、混着辣油的爽劲儿,鲜香可口,真是没谁了!
喝一半豆腐脑,再把炸得香香脆脆的油条泡进去,吸饱了卤汁往嘴里一送,别提有多香了。
几人吃得都顾不上说话了。
郑宝泉低头看着手里的油条,透过酥脆的外皮能瞧见里头蜂窝状的柔软内里,他咬了一口,外层焦香,内里带着微微的甜糯,配着咸鲜的豆腐脑一起吃,有种奇妙的和谐。
真是绝配啊!
崔时钰看着众人吃得满足,自己心里也高兴,喝完两碗豆腐脑便去厨房里忙活了。
她将新切好的五花肉码进锅中,接着炒了麻辣蝲蛄的料子,又将蒸笼摞起。
转眼间,热气氤氲,食肆里飘满了诱人的香气。
忙碌间,她瞥见角落里的阿宁正用手托着腮,往常红润的小脸皱成一团。
这很不对劲,刚才吃饭的时候还没这样呢。
崔时钰连忙走过去问妹妹道:“怎么了?”
阿宁看她一眼,可怜巴巴地张开嘴,后槽牙上赫然有个黑洞,周围牙床还肿起一圈,透着不正常的暗红。
小姑娘抽着鼻子道:“疼好几天了,今天没疼,结果刚才用完朝食又疼起来了。”
“疼好几天了?”崔时钰皱起眉头,“怎么没告诉我和阿锦还有你小竹兄?”
“我这不是怕给你们添麻烦嘛!”阿宁嘟着嘴说。
多说无益,崔时钰又掰着她的嘴看了一眼,仔细一看便知坏了,这是长虫牙了。
她小时候也长过虫牙,这东西不能拖,越拖越严重,得赶紧补,便叫阿宁去换了衣服待会儿和自己去养病坊。
听她语气严重,阿宁连忙捂着腮帮子听话地去了,崔时钰看着她小小的背影心疼地叹了口气,接着又叫来李竹。
李竹是个半大孩子,又在鸡坊人市摸爬滚打多年,没什么时间和精力护理牙齿,估计牙也不太好。
“张嘴。”她不容置疑道。
瞧见阿宁方才的情状,李竹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连忙把嘴巴长得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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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一口整齐的白牙,崔时钰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门牙旁边有颗牙歪歪扭扭地挤了出来。
得,去牙行的人从一个变成两个了。
她又去瞧阿锦,牙齿洁白如玉,半点问题都没有,这才松了口气。
还行,至少没全军覆没。
崔时钰边解围裙边道:“阿锦,你看店,我带李竹阿宁去养病坊,阿宁得补牙,李竹这牙也得整整。”
说完就带着两人出去了。
*
养病坊位于长安城西,门楣前悬挂着“杏林春暖”的匾额,两侧廊柱爬满藤蔓,药碾子研磨药材的沙沙声从里面传来,能闻见清苦药香。
来往行人不说形容惨淡,也是个个面色灰白,崔时钰见惯了红光满面的食客,一时之间还真有几分不习惯。
不过想来也是,来看病的能有几个心情好的。
阿宁和李竹也是肉眼可见的心情不虞,崔时钰安慰他们几句,告诉他俩这几天给他们做好吃的补补,两人这才透出点笑模样。
但这点笑容一进内堂就不剩什么了。
内堂里,木架上摆满药罐,标签上写着“龙骨”“没药”等字样,泛黄的医案竹简摞得比人还高,墙角药臼里还沾着捣碎的药材。
药香裹挟着一股淡淡的烧焦味扑面而来。
一白发老丈正举着银镊子凑近一个患者口腔细看,旁边炭火盆上的坩埚冒着烟,里面淡黄色的蜂蜡正缓缓融化。
这位老丈便是王牙师,当初王五娘介绍自己的镶牙事迹时曾经提到过对方,说是技术很不错,崔时钰这才过来了。
王牙师问了症状,接着指了指木制诊床,先让李竹坐下,举起铜镜,对着他的牙细细观察。
“这牙怕是小时候就长坏的,现在看倒是也不晚,再过个几年就麻烦了,不仅影响美观,还可能影响吃东西。”
崔时钰听得一阵后怕,还好今日把李竹带过来了。
李竹倒是觉得没什么,接过王牙师递过来的半碗深褐色的液体——说是麻药,含住半柱香后嘴就麻了,再拔牙便没什么感觉。
李竹端起碗喝了满满一大口,药汁刚入口就感觉口腔有些发木发麻。
看他含着一大口药汤的模样活像只松鼠,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就见王牙师举着银针探了过来,呲着的大牙连忙收回去了。
王牙师最头疼面对这种小孩子,耐心哄道:“小娘子别怕,我先看看你的牙,不疼的。”
他话还没说完,阿宁便“啊”的一声张开了嘴。
这倒是让王牙师有点惊讶了,这小娘子胆子还挺大。
他用银针探了探蛀牙上的黑洞,问阿宁道:“疼不疼?”
阿宁细细感受片刻,想摇头又怕碰到银针,含糊不清道:“不疼。”
王牙师了然:“看来是没伤到牙根,那就好办多了。”
说着便拿起银针探入牙洞,一点点剔除龋坏的牙体组织。
银针与牙洞摩擦的声响想崔时钰想到了自己上辈子补牙的情形,有些牙根发酸,看见阿宁没什么表情的脸才放下心来。
还好没伤到牙神经,不然孩子这次可就遭罪了。
清理完腐质,牙洞里露出牙本质,王牙师让阿宁把嘴张着,用铁锥挑出一大块蜂蜡,小心翼翼地填进牙洞,接着用骨板迅速压实,又让阿宁咬牙咬出个形状,让蜂蜡在牙洞里渐渐凝固。
片刻,他放下工具,“成了,等蜡掉了再来补。”
崔时钰自是谢了又谢。
阿宁这边完事,李竹那边的麻药也上得差不多了,整个口腔都没了知觉,感觉说话都不利索了。
王牙师拎起铁钳在火上一烧算作消毒,紧接着手起钳落就把李竹那颗歪掉的牙拔了下来。
李竹张着嘴,眨了眨眼,直到看见自己那颗带血的牙才反应过来。
这就……拔完了?
居然没什么感觉,比他想象中要轻松多了。
念头刚转到这里,一块干净的粗布巾就递了过来,李竹顺势咬住,听王牙师的话响在耳边:“咬半个时辰以上,确定不出血了再拿出来,这几日别嚼太硬的东西,最好只吃流食。”
李竹应了一声,崔时钰也连连点头。
看了李竹拔牙的全过程,阿宁一阵牙疼,庆幸还好自己只是补牙而不是拔牙。
她舔了舔嘴里新补的牙齿,硬硬的蜂蜡硌着舌头,还带着股难以形容的奇怪味道。
但至少牙不疼了。
还好,没她想象中那么难受。
方才的紧张劲头过去,随之涌上来的是兴奋,阿宁甚至还想再补一颗牙,奈何她只长了一颗虫牙,而且阿姊已经结完账带着她们出来了。
李竹咬着渗血的布巾走在回食肆的路上,虽然不算太疼,但毕竟是拔了颗牙,过了片刻腮帮子便肿得老高,麻药劲儿一过,创面处也有些抽痛。
虽然有点疼,但他心里始终暖烘烘的。
方才他拔牙时,娘子皱眉的模样看着比自己还要紧张,阿宁也是,自个说话还不利索呢,倒先过来安慰他了。
就算再疼,只要有亲人这般惦记着自己,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回到食肆,崔时钰先让阿宁和李竹去后院坐会儿休息,转身翻出王牙师给开的牙粉。
新制的牙粉装在白瓷小罐里,里面添了药材,比家里现在用的牙粉要专业许多。
崔时钰舀出一小勺粉末倒在自己牙刷上,给食肆里的其余三人示范了巴氏刷牙法。
“以后早晚都要像这样仔细刷,里里外外都得照顾到,不然说不定哪天还得再去养病坊一遭。”
虽说拔牙补牙的过程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但李竹和阿宁还是觉得能不来就不来,努力地将崔时钰方才教给他们的刷牙法记在了脑子里。
阿锦也是,不想步他俩的后尘,也学习得十分认真。
处理完家中几人的刷牙事宜,看着还剩下不少的牙粉,崔时钰又给王五娘和方九娘送去了几瓶——娇娇和伍儿也正在换牙期呢。
送完牙粉,刚回来就看见立在廊下的谢宵。
近来他开始放授衣假,几乎每日都要来一次食肆,崔时钰都习惯了。
谢宵闻声转身,清俊的眉眼弯起笑意:“刚从隔壁回来?我远远就瞧见你过去送东西了。”
崔时钰点头称是。
两人一同进门,阿宁看见谢宵,含糊不清地喊了声“谢郎君”,李竹低头行了个礼,配合着肿得老高,看起来有些滑稽。
谢宵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扫,诧异道:“你们这是?”
估摸着他俩不方便回答,崔时钰便当了嘴替,答道:“方才带他俩去养病坊了,阿宁蛀牙,李竹的一颗牙长歪了,今日带去拔了补了,可折腾坏了。”
崔时钰说完又摸出几个白瓷小罐,顺手塞进谢宵手里,“牙师新调的牙粉,你也拿一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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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用。”
她边说边往庖厨走,谢宵跟在她身后,听她絮絮的念叨。
“李竹便不说了,阿宁这孩子,平日吃糖太多,如今牙蛀了,疼起来才知道后悔。”
话虽是这么说的,她的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责备,反倒透着无奈的笑意。
谢宵唇角不自觉扬起,温声应道:“小孩子总是如此,有你在,她总归会学会忌口的。”
崔时钰瞥他一眼,半真半假地哼道:“你倒是会说话。”
谢宵抚摸着手中的瓷罐,听着她絮絮叨叨数落阿宁的贪吃,又说起补牙时用的蜂蜡、拔牙前喝的草药,心头忽地一软,恍惚间生出一种奇异的归属感。
阿娘在家和阿爹闲话家常时,也不过如此了。
第65章 板栗烧鸡
◎栗子也粉面糯甜的带着肉香。◎
沈小虎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自从调来螺蛳米缆新店之后,他和兄长沈大川便住在后院了,主要是郑郎君是个男子,和他住一起没那么拘束,还有就是住到后院便不用每天早出晚归了,很是方便。
沈小虎安心地睡着,甚至做起了美梦,梦见自己正抱着一只烤得焦香四溢的羊腿大啃,吃得满嘴流油。
他正吃到香处,突然听见一声响声的鸡鸣,将他从酣沉的睡梦中唤醒了。
这鸡是崔娘子家后院那三只黄鸡的其中一只,名字似乎是叫花生,是三只鸡只嗓门最大的,而且总在相同时间开嗓,沈小虎每日都雷打不动被这只鸡准时唤醒,今日也不例外。
三声鸡叫过后,他打着哈欠从床上爬了起来。
沈小虎没什么起床气,甚至觉得这样还挺好,不用别人叫就能起床。
还得感谢这只鸡呢。
他吭哧吭哧穿衣服,突然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估摸着是来送菜肉的商贩来了,沈小虎连忙穿好衣服出门去迎,然后便瞧见个陌生人影站在门外。
这人挑着一个大担子,竹篓里面装满菜蔬,个头不矮,身形清瘦,穿着打扮毫不起眼,看起来是个送菜小厮,只是将幞头的垂脚拉下来遮住了面部,瞧不见是什么长相。
沈小虎有些摸不着头脑。
平日里来送菜的都是蔡三郎,今日怎么换人了?
他这样想着,也就这样问了出来:“你是来送菜的?”
那人点头,低着头解释道:“蔡三郎今日家中有事,怕误了崔娘子的事,便派我先过来了。”
沈小虎往担子上的竹篓看了一眼,确实和平日送来的菜蔬大差不差,便叫他把竹篓放在后院里。
无论是菜肉还是米面粮油,送来之后都先放在后院里,等人走了,再由食肆里这几人一一分拣归类,放进地窖或是庖厨。
这是崔娘子告诉他们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人应了一声,挑着扁担往里面走。
就在那人从沈小虎身旁经过时,后者突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类似食茱萸和油脂混在一起的味道,辛辣刺鼻,还有点腥气。
沈小虎从没闻到过类似的味道,说不清是个什么东西,但已本能地觉出不对,身体比脑子先做出了反应。
他上前一步,狠狠拽住那人的后衣领,将对方拽得踉跄转身,趁他没反应过来,伸手一把扯了他的幞头。
待看清对方的脸,沈小虎惊讶一瞬,然后冷笑出声。
这不是前几日被崔娘子赶出门的程大郎吗?
“你来干啥?”
他厉声喝问,却也不指望这人能诚实回答,两三下从他口袋里摸出一包粉末——棕黄色的,极辣极冲,凑近了闻比方才的味道浓烈数倍不止。
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程同被突然扯了幞头,人还懵着,接着便迎面撞上沈小虎结实的拳头。
“砰!”
沈小虎几岁开始做各种粗活,一身肌肉不容小觑,程同却是个文弱书生,根本无法招架这力度极大的一拳,直接被揍翻在泥地里,菜蔬都撒了一地。
被打过的地方很快肿起,程同捂着脸哀嚎:“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过了解试……”
不等他说完,沈小虎一脚踩住他乱蹬的腿,居高临下道:“知道啊,你不就是被崔娘子扫地出门的程同吗?”
程同本就好面子,此刻更*是觉得自己作为读书人的尊严被按在地上摩擦,恼羞成怒,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翻身而起,挥舞着拳头朝沈小虎扑了上来。
沈小虎敏捷地闪身躲开,抄起地上的扁担,带着风声横扫而出,击中程同手腕,后者顿时痛得惨叫一声。
沈小虎毫不留情,扁担再次横扫,重重抽在程同后膝弯。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郑宝泉和沈大川,两人衣服都没穿好便从屋里跑出来,看见沈小虎正在院中和一男子缠斗,菜蔬还撒了一地,眼珠子差点惊掉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沈小虎朝他俩喊道:“别管了,阿兄,郑郎君,快来抓贼!”
程同连沈小虎一个人都打不过,更别说面对三个常年在灶台旁做事的成年男子,几下就被结结实实绑了起来。
郑宝泉看着那包翻出来的棕黄色粉末,沈大川沈小虎似懂非懂,他却是清楚的,冷声道:“这是巴豆粉,吃了之后要坏肚子的,拉上三天三夜都未可知。”
沈大川沈小虎听完眼神一凛。
这药多半是打算下给食肆里的客人的,到时候人们吃完米缆回去全都拉肚子,这店还能再开下去?
这招数真是又阴又毒。
知道对方下作,但没想到下作到如此程度,沈小虎再次把扁担重重往程同身上招呼了一下。
他怎能不怒?崔娘子可是他的偶像,这软饭男竟敢来害她!
程同被按在地上,一张白面鼻青脸肿,喘着粗气咒骂:“她赚那么多钱,却不肯帮我一把,还害得我被退婚,我就是要让她血本无归!”
沈大川啐了一口:“呸!”
这种人就得吃吃牢饭才能老实,多说无益,三人不顾他的叫骂,揪着他的后领径直往官府拖去。
*
好不容易放了授衣假,广文馆众学子还没兴奋十日,便又重新聚在了一起。
谢宵本没打算去,毕竟他还有更重要的地方要去,有更重要的人要见,但耐不住徐佑贤顾书砚杨明等人三番五次派人过来传话,把他耳根子都快磨出茧子了。
于是今日便过来了。
宴席依旧设在杨明曲江畔的庄园,席上人声鼎沸,碗筷碰撞杯盘声此起彼伏。
本是十分热闹的场景,谢宵却有些走神,忍不住思考起崔时钰此时在做什么。
这些天来他日日都去崔记食肆,有了一个发现,从前经常来食肆的那位武侯铺铺正,最近似乎没怎么来过了。
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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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钰那么好,身边很有很多年轻的小郎君,总让他很有危机感。
他正数着崔时钰身边新来的加上之前的一共有几个郎君,忽听邻座杨明压低声音对他道:“承安可听说了?崔记那位崔娘子新开的米缆铺子差点遭了歹人,是她从前那未婚夫投毒!”
谢宵下意识握紧筷子,罕见地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杨明只当他觉得此事难以置信,为他娓娓道来:“那歹人姓程名同,从前是崔娘子的青梅竹马,后来科考过了解试,可能是觉得自己要发达了吧,瞧不上商人出身的崔娘子,便毁了婚约,转头攀上了军器监主簿之女。那位小娘子也是个性子烈的,估计知道了这件事,前段时间刚把程同踹了。”
话音未落,杨明探过身补充:“可能正因如此,那歹人才无法忍受,报复起崔娘子了。”
谢宵一时之间竟有些无法消化杨明这段话。
毁婚……阿钰从未和她提起过这件事。
竟然有人敢这样对她?
她当时该多委屈啊。
谢宵心头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意,忽然想到当初救她落水那件事,他一直以为她是不堪生活重负才一时想不开,如今看来,似乎另有隐情。
谢宵攥着拳头,指节用力到微微发白,喉咙发紧道:“后来呢?”
“后来那恶徒被食肆小厮打得满地找牙,如今已经关进牢里,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谢宵不置可否。
恶有恶报吗?
还不够。
*
崔时钰是几日后才知道这件事的。
那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螺蛳粉店恢复了往日的正常经营,程同也得到了相应的惩罚——要在大牢里待够十年,等十年后出来,怕是此生再也无法科考了。
得知此事,崔时钰心中十分平静,就跟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唯一有所感触的便是,崔娘子若是泉下有知,这下也可以放心了。
渣男终于得到报应了。
不过,她还有个疑问。
并非替谁辩解,只是唐律虽严,但按照律法,这种下毒未遂、且下的又非致命毒种,满打满算也就徒个三年左右,程同怎么奔着十年去了?
崔时钰想来想去,想不明白。
只能说是人贱自有天收,程同干的那些恶心事,蹲个十年也没委屈他。
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便只专注眼前,还是想想今天吃什么比较好。
昨日,为庆贺程同成功入狱,王五娘特意给她送来了一大筐栗子。
栗子是板栗,个个又大又圆,炒出来的糖炒栗子甜丝丝的,栗香浓郁,里头的栗子肉色泽金黄,咬一口又粉又糯,咽下去能从舌尖甜到嗓子眼。
两个院里的人都吃了不少,但还剩下许多,再过几日怕是要放干了,崔时钰决定做道板栗烧鸡。
先把生板栗搁案板上,用刀背挨个敲出缝隙,扔进沸水烫一盏茶的工夫,捞出来稍凉后皮子十分好剥,薄皮一撕就掉,露出里面的白色果肉,圆滚滚的,甜味十足。
铁锅烧得冒烟,扔几块鸡油进去煸炒出油,油香冒头的时候把切好的鸡块倒进去,“滋啦”一声响,肉皮瞬间收紧,翻炒到两面金黄,再扔姜片、葱段进去,倒酱油,添热水,再把剥好的板栗放进去。
锅盖一盖,小火慢炖。
汤汁咕嘟咕嘟冒泡,没过多久,整个屋子就都是香的,鸡肉的嫩香、板栗的粉甜和酱汁的咸鲜混在一起,光闻着就知道,这一口下去准是肉烂脱骨,栗子也是粉面糯甜的带着肉香。
这香味儿让崔时钰总忍不住想揭开锅盖看看,怕破了热气,决定出门转转,转移一下注意力。
还没擦几张桌子就看见谢宵立在门槛处。
他两三日没来了,崔时钰还真有些想他,撂下桌布过去问道:“谢小郎君,前两日怎么没来?”
话音未落,崔时钰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已撞进带着淡香的怀抱。
【作者有话说】
快完结啦,跟大家说一声~
第66章 秃黄油饭
◎鲜浓可口◎
剧烈的心跳声透过衣料传来,又快又重。
崔时钰脸颊贴在谢宵肩头,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下意识想要挣开,被他收紧了手臂,箍得更牢。
他声音低哑,“就抱一会儿。”
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崔时钰便不再挣扎,任由他抱着。
他今日是怎么了?
谢宵的手臂像铁箍般圈住她,下巴轻轻蹭着她发顶,“为何不告诉我?”
崔时钰眨眨眼,抬头正好看见他的喉结,还挺大,然后才疑惑着说:“告诉你什么?”
“你的过去,你的苦。”
谢宵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压抑的心疼,“若我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
崔时钰回过味来。
程同进局子这事儿闹得这么大,连王五娘都十分清楚,谢宵定然也是知晓了的,所以才风尘仆仆赶过来看她。
她慢慢抬手,轻轻拍了拍他挺直的脊背,似是安慰:“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嘛。”
谢宵沉默片刻,忽然拉开距离,郑重其事地望着她的眼睛。
“我有话要跟你说。”
不知为何,崔时钰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心跳蓦地加快,但还是镇定道:“你说。”
谢宵深吸一口气:“我不想再装作若无其事,自从第一次见你,我便知晓,往后岁岁年年,我的目光都再也无法从你身上挪开,你聪慧果敢,心善温柔,撑起食肆独当一面……”
他絮絮叨叨说着,从初见时的心动到平日里的牵挂,直到声音渐渐发哑,才有些忐忑地望向崔时钰。
“你为何不说话?”
难道是不喜欢他吗?
崔时钰垂眸轻笑。
她只是想听听他有多喜欢自己。
“我知道。”她说道,“我也心悦你。”
呆愣片刻后,谢宵突然笑出声,伸手想要触碰她又怕唐突,双手悬在半空:“那我们何时成亲?”
崔时钰又好气又好笑,“哪有这般急切的!”
刚表白完怎么就说起谈婚论嫁的事了!
但过了片刻,她又小声补充:“怎么也得等你今年科考中了才成。”
眼前的年轻郎君可是要高考……呃,要科考的人,虽说早已到了这时候的适婚年龄,但崔时钰骨子里毕竟还住着二十一世纪的灵魂,莫名很有几分罪恶感,总觉得在和对方早恋。
既然早恋已经是跑不了了的,那就不能耽误对方的学业。
“好,”谢宵一把抓住她的手,掌心和眼神一样滚烫,“一言为定。”
崔时钰朝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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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阿锦突然撩开帘子,“阿姊,板栗烧鸡……”
话说到一半,见到院中双手交叠的两人,眼睛瞪得溜圆。
崔时钰像是被烫到般迅速推开谢宵,强装镇定地咳嗽两声:“板栗烧鸡好了?成,谢小郎君来得正好,留下吃个饭再走吧。”
谢宵耳后也染上薄红,但还是配合点头:“叨扰了。”
阿锦眨着眼睛,偷笑着缩了回去。
其实,阿姊把这件事告诉她与否都没关系。
只要阿姊幸福就好。
崔时钰快步躲进后厨,心跳还未平复,把做好的板栗烧鸡盛出来。
酱红色的鸡肉块油亮亮地堆在盘中,汤汁浓郁,板栗也好,吸饱了鸡汁,个个圆润饱满,金黄沙糯。
撒一小把绿油油的葱花在上面,跟红亮的肉和金黄栗子一搭,颜色鲜亮得晃眼,那股子鸡肉酱香混着栗子甜香往鼻子里钻,还没动筷子,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谢宵还没入座就看到这样一盘油光发亮的炖鸡,除此之外,还有一道亮眼的蟹黄饭。
秋天是吃螃蟹的季节,又逢蝲蛄过季,崔时钰便顺势把螃蟹上了食单,也不用什么特别的做法,直接上锅开蒸就行,能吃出螃蟹的本味,再配上酱醋蘸料——崔时钰特意在这上面下了功夫,熬蚝汁自制了蚝油放进去,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
这季节卖螃蟹的食肆不算少,总得有点自己的特色才能站稳脚跟。
这秃黄油饭是用剩下的螃蟹做的,蟹黄蟹膏蟹肉都抠出来,用猪油炒了,鲜美的蟹油全都被逼了出来,再往热腾腾的米饭里一拌,浓得化不开的鲜甜味儿能勾得人咽八百遍口水。
众人围坐在饭桌前,阿宁先对着念叨了许久的栗子鸡扒拉了一大口。
先夹块鸡腿肉,炖得烂乎乎的,一点不柴,咸鲜中带着点回甜,连皮带肉吃起来极过瘾。
板栗更是好,外头亮晶晶的,咬开里面粉粉糯糯,甜丝丝的混着肉香,感觉比肉还好吃!
就在阿宁阿锦两人争夺最后一只鸡翅膀的时候,谢宵慢条斯理地吃起了蟹黄饭。
刚拌好的米饭金灿灿油汪汪,每粒米都裹着厚厚一层蟹黄蟹膏,黏糊糊的,挖一勺进嘴,入口先是猪油的润,跟着就是蟹黄的香浓。
蟹黄沙沙的,带着点颗粒感,嚼两下就在嘴里化开,鲜浓可口,后劲儿还有姜醋的微酸解腻。
米饭的香、蟹肉的鲜、猪油的润缠在一块儿,就这么一口接一口,很快一碗饭就见了底。
谢宵在吃饭上面讲究的一贯是“少即是够”,甚少回碗,这次也破天荒地盛了第二碗饭。
真是太好吃了。
他看着旁边低头扒饭的崔时钰,想,阿钰就是很厉害很厉害的。
不知不觉,烛火渐渐矮了下去,阿宁打着饱嗝收拾碗筷,李竹将剩下的秃黄油倒进陶罐,院里一片忙碌。
崔时钰解下围裙,望着窗外浓稠的夜色,对谢宵道:“我送你。”
这种好事谢宵自然没有异议。
拐过巷口,崔时钰停下脚步,疑惑问道:“你今日怎么来的?马车停在哪?”
怎么什么也没瞧见呢。
谢宵神色不变:“我走着来的。”
崔时钰惊了,“那么远?!”
谢宵笑了,“这有什么?之前为了见你,我还翻过墙。”
“翻墙?”
崔时钰很快想起,那日她刚从谢府的门出来,就看见一身风尘仆仆的谢宵,那时她以为对方只是走得太急,现在看来,“翻墙”才是罪魁祸首。
想到他翻墙时或许狼狈又急切的模样,崔时钰忍不住笑出声。
片刻,她敛了笑,有些后知后觉的担忧,“广文馆的院墙那么高,你若是摔着怎么办?”
谢宵脸上漾开温柔的笑意,“想着见你,也不觉得高了。”
崔时钰别开脸,佯装严肃道:“下次别翻墙了。”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泛起丝丝甜意。
夜风拂过,不知从哪里来的桂香越发浓郁。
谢宵垂眸看她,眼底笑意如星,“好,都听你的。”
*
这日,天还没亮,崔时钰已在庖厨忙活开了。
今日是阿宁的生辰,她想给妹妹做个生日蛋糕。
蛋糕在后世做起来或许不难,但在唐朝,绝对是桩难事。
崔时钰起了个大早,把牛乳鸡蛋面粉糖等原料都准备了个齐全,现下正敲着鸡蛋——是金粟和红豆下的。
说来也挺有意思,家里的三只鸡一只负责打鸣,另外两只负责下蛋,分工协作倒是安排得十分合理,真是都没白来。
她将蛋清蛋黄分离在两只瓷碗里,先用筷子搅拌蛋清,直到泛起绵密的泡沫,变成立挺的蛋白霜,筷子插*进去能立住,这才算大功告成。
崔时钰搅得手都酸了,十分想念后世的电动打蛋器。
接着她开始调制蛋糕糊,蛋黄里倒入牛乳,放糖搅拌,直到混合液变得浓稠发亮,便将三分之一的蛋白霜倒入其中,搅拌,从底部向上翻搅至两者完全融合,再将面糊全部倒进剩余的蛋白霜,继续搅拌,最终得到了蓬松轻盈的蛋糕糊。
看着完美的成品,崔时钰长长出了口气。
今天也有在好好给肌肉塑形呢。
她将蛋糕糊倒入抹了猪油的圆形模具,刮平表面,震出大气泡,放进窑里烤。
因之前用这窑烤过蛋挞,崔时钰还算有信心,但也担心比蛋挞体积大得多的蛋糕能否真的烤成。
总之,能不能成功就看这一步了。
要是真没成功的话,就只能先让阿宁吃鸡蛋甜糕了。
趁蛋糕烘烤的这会儿功夫,崔时钰又准备了待会儿要点缀在蛋糕上面的坚果碎。
本来嘛,用奶油最是不错,奈何本朝乳制品虽已大肆普及,主要是奶酪、酥——类似黄油的固态油脂、酪浆——发酵的奶饮品等等,根本没有后世常见的植物奶油或动物奶油,所以便只能用其他东西代替了。
好在坚果也不错,杏仁、核桃、扁桃仁、板栗,切成半碎不碎的块儿放在蛋糕上面,同样香气扑鼻。
这头坚果香气浓郁,那边,烤蛋糕的香气也飘了出来。
打开土窑,热乎乎的甜香轰地撞了出来,蛋糕蓬得老高,表面金黄金黄的,还裂开几道小口子,露出里头嫩乎乎的浅黄色组织,松松软软,像海绵似的,光看着就知道,这一口下去准得蓬松到化在嘴里。
还真烤成了!
崔时钰高兴地把坚果碎点缀在上面,然后便招呼阿宁道:“寿星来切糕咯!”
在她做蛋糕这段时间,阿宁已经把自己给打扮好了,穿着一件水红色襦裙,发髻上插着蝴蝶银簪,正和小伙伴们玩儿,回来看见崔时钰给她做的蛋糕,顿时笑得眉眼弯弯。
“阿姊做的这是什么呀?闻起来甜香甜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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