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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其乐陶陶(二)
“做什么呢?”
漆黑的夜空点缀着数颗星, 晚风吹动着树木飒飒作响,在一片黑暗中,唯有一点昏黄如豆的烛光还在摇晃, 烛火昏暗,原不起眼,可在暗夜中却又如此明亮。
宋昭因白日饮了太多的酒,夜间起夜,头脑昏沉,于廊檐之下,忽然见方靖的屋中尚有烛光,一时好奇,向方靖的屋子走去,在窗外敲着窗子问道。
方靖忽然听见人声, 吓得一个激灵, 朝声音看去,一个脑袋从窗户冒出来, 原来是宋昭,方靖忙将大门打开, 将宋昭迎进屋子。
“兄长当真是要吓死小弟。”
“愚兄见贤弟三更烛火仍明, 故而相问, 不想惊吓到了贤弟, 是愚兄的不是。”
宋昭忙笑着向人赔罪, 方靖也只有无奈的笑了笑, 宋昭见烛火旁边是几张白麻纸, 当时就被纸上的书法给吸引住了。
“好俊秀的隶书, 纤波浓点, 错落其间, 只是书体偏瘦了些。”
“让兄长见笑了。”
“不!不!好贤弟,愚兄此言绝不是妄言,贤弟有所不知,愚兄自问于书法上也算是有所造诣,也曾见过不少名家书法,唯独贤弟这书法,瞧着着实令人爱得紧。
贤弟这书法,却让愚兄想起一故人,她便好行汉隶,一手汉隶写得无人能出其右,今日见了贤弟这手隶书,想来也只有那位故人才能与贤弟相媲美了。”
“哦?不知兄长这位故友现在何处?”
方靖显出极为感兴趣的模样,走上前来追问,宋昭却是后退了半步,眼中露出一抹伤心之色,长叹一声,道:
“乱世飘零,不知去向。”
“如此,便可惜了。”
方靖长叹一声,也露出惋惜之色。
“只是不知贤弟深夜写这些是为何?愚兄瞧着似是此间旧事,这有什么值得特意记载的?”
方靖趁机从宋昭手中夺下了纸张,将其藏在身后,一面回答着宋昭的话,道:
“兄长有所不知,小弟曾许立下誓言,要做这百年间离乱之史,因而才四方游历,寻觅旧事。”
“原来贤弟竟要做班马记史之事,是愚兄浅薄了,不知贤弟竟有这样的志向。”
“不过是年少无知,混乱立下的誓言罢了,不作数的,小弟才疏学浅,不敢当的。”
“不见得,愚兄刚刚观贤弟刚刚所做之文,已有了班孟坚的谨严工整之风,假以时日,贤弟必能得偿所愿,成就一番事业。”
宋昭是真心夸赞,方靖却觉得有些许尴尬,在烛火之下,早已是满脸通红,只将自己的手稿藏得更紧了。
“兄长只顾笑话小弟。”
宋昭哈哈大笑,他对方靖是真心欣赏,也是真心将方靖当作朋友,因此才直言不讳的,短短一月,方靖给他的惊喜可不少。
在广平郡停留一月,两人基本上将广平各处都逛了个尽兴,四处行走,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结交本地名士游侠,可以说是快意人生。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方靖囊中羞涩,常常会凭借着手中的医术赚取写诊费,不过他行医喜好凭性而为。
遇到个危急病苦的,他向来不介意救急的,却很少要求多少报酬,特别是对于贫寒人家,往往是分文不取,对于富贵人家,却又求重财,结果这些财货又被他拿去救济贫寒了。
这一路下来,方靖身上其实并没有多少银钱,他又好饮酒,一有两个钱,往往支撑不了几天,就全给喝酒喝掉了。
不过方靖对于钱财一向不怎么着意,粗茶淡饭和锦衣玉食对他来说没什么差别,若是袖里没钱,在野地里裹一晚上也没啥,这个时代,因为战乱遗留的断壁残垣可太多了,方靖随便找个平整的院子就可以过一夜了。
他又识的不少野果蔬菜,随随便便就可以吃饱肚子,只要肚子不饿,余者就更没有什么了,天为铺,地为盖,清风明月相随,也没什么可惜的。
有钱的时候就去城里的酒楼吃顿酒肉,洗个热水澡,到各处古迹去瞧一瞧,购买些纸墨,余者都拿去救济贫寒孤儿了。
宋昭从未见过这般潇洒自在的人,他说自己是茫茫天地间,一沙鸥而已,没什么名利的羁绊,只凭着手中的医术行走,无惧无畏。
“文远贤弟当真是个妙人!”
宋昭看着眼前这个拿着酒壶躺在青石上晒太阳的人,不由得感叹。
“兄长此言何意?”
“想我宋昭游历南北,所见奇人何止百人,可唯有贤弟能得如此逍遥,这般无拘无束,实在令人羡慕。”
“弟有何值得羡慕的?于国未曾立下寸土之功,于家未能侍奉双亲尽孝,不过是浪荡四方,一游子而已。”
方靖虽然口中谦逊,可他那坦然的态度的确让人可以窥见其平和的内心,他是真的在享受这种生活,无牵无挂,唯一人而已。
“虽为游子,却实在自在,想来这天地间能如贤弟这样自在之人唯贤弟一人而已。”
“兄长言弟自在,却不知弟心中亦有说不出的苦楚,弟常觉此身拘役,若什么时候能舍弃了这躯体,才能是真正的自在。
想来人生一世,免不了富贵名利羁绊,少不得经历生老病死,又有父母亲人为之牵绊,究竟是难得真正自在了。”
方靖长叹一声,语气之中难免落寞。
“愚兄观贤弟之言似是消极避世之意,不像是入世之语,可愚兄听闻,北朝禁言黄老,贤弟这言论还是谨慎些好,这话若是让心怀叵测之人听见了,只恐害了贤弟性命。”
“故而弟才游历四方,弟本就不愿入世,也非那太学学子,那经纶济世之学与我有什么关系?我自取寻我的黄老之道。”
方靖只是笑着道,他的确是什么都不在乎,眼前艳阳高照,他便乐得躺着晒太阳,只要有酒,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让他不开心。
方靖临走之时,将自己所写的东西交到了郡守府,请广平郡郡守代为保管,广平郡守早就听闻自己管辖之地有这样一位任性自然的名士,如今请他代为保管文墨,他自然是非常乐意的。
“不曾想到传闻中的文远先生竟是这般年轻,某还以为必定是位年长的老者,先生如此年轻,却如此博学,如今朝廷招揽贤士,先生何不出仕,为国尽忠?
文远先生若是不嫌弃,某愿为那举荐之人,以君之才,他日必可位列王侯。”
“府君抬举,小生不过是一书生罢了,并没有什么治国理政之才,何敢入仕以误百姓;再加上靖志在山野,不在庙堂,恐怕辜负府君美意了。”
方靖似乎忙摆手推辞,谢过郡守好意之后,便和宋昭一同出了郡守府,打算离开广平郡,继续向北。
“刚刚郡守诚恳挽留,贤弟执意推辞,看来贤弟是打定主意不做官了。
只是贤弟将书存在郡守处,难道就不怕郡守恼羞成怒给扔出来吗?”
“能为一郡之守者,又岂会是胸襟狭小之人,兄长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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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靖哈哈大笑,加快了骑马速度,马蹄扬起一阵黄土,宋昭看着方靖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也骑马跟了上去。
从广平郡守府离开,广平郡守赠给了方靖一匹良马,几百贯钱用作游历的资费,这是朝廷特意为读书人设置的游学所用,方四方游学者,都可以到官府支用这笔钱,只是需要原籍官府的介绍信。
但方靖这样的游方之士却是例外,他们已经有了声名,自身又有立身的本事,各地都想将其留为己用,纵使留不住,也乐于做顺水人情。
毕竟谁也不想得罪方靖这样的名士,他们一旦入仕做官,前途将不可限量,没有人愿意平白无故得罪他们。
而名士也有名士的气节,方靖从不主动去官府要钱,甚至不乐意和官府打交道,要不是他这些书稿没地方存放,他也不会去找郡守。
“贤弟快走!我来断后!”
在途中,两人都没想到会遇到山贼,两人骑着的马被绊马索给绊倒,两人也从马上摔了下来,方靖直接给将腿给摔断了。
这会儿别说走,他站都站不起,而宋昭很明显还没意识到这一点,方靖疼得冷汗直流,也没管那边打斗的宋昭,先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腿,发现还可以接上,顿时松了口气。
“你怎么不动?走啊!”
“……我腿断了。”
宋昭挡下一群人的进攻,听到这句话,震惊地回过头看向了方靖,当下就无语了,也放弃了抵抗,直接将剑丢在了地上。
两人就这样被捆着带上了山。
到了山寨,方靖被人抬着,好奇地打量着寨子,发现整个山寨十分简陋,却也聚啸了数百人,此地地势险要,三面都是悬崖,只有一条小路可以上去。
“不是让你们剪径劫财吗?怎么劫了两个人上来了?”
为首的一人头上戴着青面巾,身上穿着百搭袄,脚下是吊墩靴,分明是个粗鲁的武夫装扮,虎目圆睁,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见了方靖和宋昭二人十分不满。
“大王有所不知,那个穿青袍的书生极为能打,我们好几个兄弟都奈何他不得,那个穿白的书生腿断了,走不得路,否则我们还擒不住他们两个。”
“听说你很能打?”
那个山贼头目直接就看向了宋昭,宋昭虽然被绑着,却是一身胆气,但又因面容文弱,看着总会有两分轻视。
“大王若是不信,不如你我切磋切磋,若是我胜了,还请大王归还我二人的马匹,放我二人下山。”
“哈哈哈!好!这还是有人第一次要跟我比武呢!真是有趣,可若是我赢呢?”
“我二人任凭大王处置,我情愿留在山上,给大王做个偏将。”
“好!好!”
那个大王忙叫人将自己的兵器抬出来,又叫人将宋昭解绑了,见宋昭手无寸铁,让他随意挑选兵器。
“我不要别的,只要我的那柄佩剑。”
“你可要想清楚了,我的可是槊!你一柄佩剑顶什么用?”
“多谢将军好意,只是这佩剑乃是为我母遗物,不敢轻弃。”
“想不到你这书生还是个孝子,只是剑比槊短,想来你也应该知道,交战之时,长兵可比短器更有优势,我不愿占你便宜,既然你用剑,我也用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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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其乐陶陶(三)
“先生好武艺, 我输了。”
宋昭不过十招就将人制服了,被宋昭打败之后,山贼头目对宋昭极为尊敬, 宋昭担心方靖的断腿,希望能找个大夫来给他看看,却见头目没啥动作,当即就怒了,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先生息怒,并不是我们不愿给这位小哥医治,实在是因为我们寨里就没大夫。”
“没大夫?”
宋昭有些惊讶,正要继续追问,方靖却平和笑着道:
“无妨,这腿我自己能接, 只是需要养一段时间罢了。”
“贤弟还会这个?”
“弟曾在战场上做过一段时间军医, 战场之上,断骨是寻常的事, 因此也学过几招。”
方靖淡定地解释,似乎早已习惯了, 宋昭的眼中有了一层朦胧的泪光, 却在转头的那一刻将眼泪咽了下去, 笑道:
“既然如此, 有什么要求贤弟只管提, 待贤弟养好了伤, 我们再出发也不迟, 只是要麻烦大王一段时间了。”
“不敢!不敢!只要先生莫嫌我们这里粗鄙就行。”
方靖就这样留在山寨之中养了半个月, 他手法老到, 只是自己给自己接骨到底还是有些麻烦, 到底还是让宋昭帮忙,在他的指导下,将骨头接了回去。
头目也是第一次见这么神奇的医术,摔折了的腿前一天还不能行走,第二天就已下地无碍了,头目心中对方靖是佩服万分。
留在山寨的那半个月,方靖帮山寨众人看了不少陈年旧疾,往常只能等死的病在方靖手中,妙手回春。
一段时间后,方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在寨子里的威望已经超过了武力值高的宋昭了,那些小喽啰,见到方靖了,都直接称呼“仙人”。
在半月的时间内,方靖尽量教给他们辨别一些基本的草药,以及基本急救的方法,希望他们能够在这个乱世多活一段时间。
转眼,方靖的腿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打算和宋昭一同离开山寨。
“宋大哥,方神医,小人知道我们山寨粗鄙,你们必然是看不上的,可我们还是要感谢你们,特别是方神医,因为我们,您才摔断了腿,可是您不计前嫌,还给我们看病,您真的是神仙托生。
请受我们兄弟一拜!”
说着,头目就带着一群人朝方靖磕头,方靖慌忙上前将人扶起,笑道:
“你们不必谢我,我不过是闲着无聊罢了,并非什么神医,你们莫要拜我。
但我有一言,希望大王能够记在心上,大王会不会听,全在大王自己。”
“神医请说。”
“依我看,这打家劫舍并非长久之计,如今天下初平,闻朝廷正在招纳四方之民,尔等流民朝廷并不计较前番所犯罪过,只要归乡,就可给予土地房屋,何不早早归乡,强于这担惊受怕的日子。
我也知你们大多数都是被迫山上为盗,乱世之中,大家都不好过,豪强世家侵占土地,诸侯又强征人丁,更有好杀者屠戮百姓,这样的日子,没人能过下去。
可现在天下太平,你们聚啸山林,打家劫舍,也多是无辜行商,伤天害理不说,如今朝廷重刑明法,尔等这等贼盗行径,早晚为官府所灭,实在是不值。
当然这不过是小生的一点浅见罢了,小生年幼无知,信口胡言,还望大王不要计较。”
方靖掏心置腹对头目说了这一番话,头目似有所悟,但方靖并不强求,而是拱手对山寨众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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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叨扰半月,如此,我等就告辞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说着,方靖和宋昭就骑马向山下而去,一直到了官道之上,两人才放慢了速度,慢慢骑着马,欣赏着路边的景色。
“愚兄不明白,贤弟最后对那山大王说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这半个月真的处出感情了?”
“我本是个凉薄之人,虽然年轻,却也算历经世事浮沉,荣辱富贵之事也算是看了不少,感情这东西,对我这个漂泊的游子来说,是种奢望。
我观那些贼寇多少逼不得已上山为寇,乱世之中,活着已然是极为难得了,不该再拿盛世的道德去要求他们,更何况,那些钟鸣鼎食之家,不知多少蝇营狗苟,多的是不忠不义之辈。
我只是不忍罢了。
一句良言,听不听全在他们自己,这世间之事,多的是无常,谁又能保障眼下的太平时光能持续多久?”
方靖的人生观是消极的,他宋昭能明显感受到,方靖对这个时代不报以任何希望,他自己出世,却希望那些入世之人能够好好的。
“暂且今日有酒今日乐!哈哈哈!”
方靖并没有沉浸在消极的情绪中,他爱笑,笑这世事无常,笑这人性凉薄,笑这世间一切虚无。
方靖骑着马喝着酒,他好酒,无论是村中的苦酒,还是官府上等的甜酒,他并不挑剔,他也会酿酒,并且总结出了一个酿酒的法子。
“有大人先生,以天地为一朝,以万期为须臾……”
方靖是个畅快到了极点,也是风流到极点的人,骑着马,喝着酒,嘴里吟咏着的是刘伯伦的《酒德颂》,无所顾忌,似乎他就是那位大人先生。
宋昭跟在后面,他虽然好酒,却没有到方靖这个地步,方靖几乎是以酒为水了,宋昭的目光只有在方靖看不到的地方才会露出隽永的化不开的浓情。
“宋兄知道什么是名士吗?”
宋昭收敛起眼中的心疼和内疚,追赶到方靖身侧,和他并驾齐驱,笑着问道:
“贤弟以为何以是名士?”
“王孝伯曾言:‘名士不必须奇才,但使常得无事,痛饮酒,熟读离骚,便可称名士。’兄长以为靖如何?可称名士?”
“贤弟游历四方,确可谓无事;以酒为水,确为好饮酒;腹中藏书千卷,又何止离骚,确可谓名士。”
“若我可称名士,则天下名士多如牛毛,如我这般滥饮无才之人,不过是‘无思无虑,其乐陶陶’,酒徒而已。”
方靖摆摆手,对宋昭笑道,宋昭又好奇追问下去。
“贤弟以为何人可称名士?”
“古今名士,在余看来,只嵇叔夜一人而已。”
宋昭听了方靖的话,没有反驳,只是怔怔发了会儿呆,最后才道:
“若是他,倒也只有他才配得上了。”
宋昭从方靖身上感受到了明显正始玄风的遗韵,这样的风度,很明显方靖的确是在南朝求的学,北朝务实,是绝不会有这样的风流气韵的。
两人就这样吟咏着诗文进了村子,一进村子,两人就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死寂,两人从马上下来,牵着马进村子。
见几乎家家都挂起了白布,却没什么哭声,有人倒在路边,也没什么人去处理,即使偶尔遇到了几个活人,也大多脸色苍白,脚步虚浮。
宋昭正要拉着一个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人,闻闻是什么情况,方靖却突然吼了一声:
“别动,是疫病!”
“疫病?”
宋昭直接被吓得后退了半步,他拉着方靖的手臂,就打算将人带走,可刚刚还酒醉逍遥的方靖,现在却十分冷静,他对宋昭说:
“宋兄,恐怕我不能和你一起去河间郡了,我得留下来。”
“留下来做什么?这可是疫病,你没法子的,这场疫病从汉末到现在,持续了百年,多少名医都没有解决的事,你留下也没什么用。”
“宋兄,我想试试,至少我做不到袖手旁观。”
方靖难得一改游戏人间的态度,他从来都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可现在突然认真起来了,宋昭突然意识到,方靖那一手高超的医术并不是平白无故的。
“你不是说‘以天地为一朝,以万期为须臾’吗?你不是说你就是个‘无思无虑,其乐陶陶’的酒徒吗?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在意这些人的生死?你可知疫病一起,也许你也会死。”
“宋兄,对于靖来说,人生的确虚妄,可对于求生之人,却不是如此,我虽是无心无情之人,也还是想做几件有情之事。”
方靖这样说着,拉着路旁倒着的一个气息奄奄的病人,就为其把脉,他没有太多的犹豫,似乎是这样想就这样做了,不计较后果,也不在乎什么后果。
宋昭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选择和方靖一起留了下来,他也是略通岐黄之术的,只是不像方靖那么精通罢了,方靖见过的病例多,不计后果,敢想敢做,什么地方都敢施针,什么药方都敢试。
很快他们就将整个村子病了的人聚集在了一处,整个两百人的村子,如今已经死的只剩下三分之一了,而活着的人中,没有染病的只有一二十人。
宋昭带领着几个没有染病的青年,先将村子里的那些尸首焚烧掩埋了,再用生石灰和艾草将整个村子都处理了一遍。
方靖为那些病患施针熬药。
这不是她第一次经历疫区了,在之前的游历中,他就曾去过染上疫病的村子,据那些年老的医者说,这些年,已经算好的,若是早年,往往是一个城一个城的爆发,如今只有零星的几个村子,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方靖之前就遇到过一个专门治疫病的游医,他早年做过县令,只可惜天下太乱,他就辞了官改行医了。
他这一生大半的时光都在医治疫病,只要听说哪里有疫病,他就朝那个地方赶去,别人不敢去的地方,他去。
经过半生行医,他亲眼看着天下由大乱改为大治,有了官府的协助,治疗疫病也就轻松许多,他拒绝了朝廷的征召,只愿行医,也整理出了不少治疗疫病的方子。
方靖就是在疫区遇到这位老者的,并在老者身边学了不少关于疫病的知识,还得了几张老者治疗疫病的方子。
算起来那人应该是方靖的老师,但方靖自始至终只知道他姓陶,别的就不清楚了,方靖在疫区只待了两个月,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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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其乐陶陶(四)
宋昭骑马去通知了地方官府胥吏, 本来当地官府并不想管这件事的,但见宋昭腰间佩剑华贵,想来是世家子云游, 不敢得罪,就安排了大夫和医药一同随宋昭去了村子。
方靖经过几天的研究,已经找出了适合的药方,将药方交给本地大夫,让他们依着药方前去配药。
“此村所染疫病乃为疟脉,当为饮食之故也。宋兄,你随我去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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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附近看看吧,或可找出原因来。”
方靖带着宋昭一同去村子附近看看,走在路上的时候方靖还在为宋昭介绍村子疫病的具体病症情况,以及常感染的几种疫病。
“这疫病多发于水旱洪涝之后, 我已询问过村中之人, 说近年来风调雨顺,不是天灾, 则必为人祸了,可他们也说, 村子闭塞, 少有人行, 近半载, 并无一人途经此地。”
方靖检查着当地的饮食, 此时已近盛夏, 正是荠麦青青之时, 村中人染病也就是这半月的事情, 田中纵使没有照料, 也依然青得可爱。
“兄长瞧这田中杂草又长起来了, 农人月月除草,却挡不住它要活着的生命力,可见这些草芥之顽强。
人常说乱世之中,人命草芥,可这草芥分明是极顽强的,百年战乱征伐,到底是熬过来。”
方靖回过头看宋昭,宋昭朝方靖点点头,认同了方靖所说的话,弯下腰折了一根草梗,拿到手中,夏季的草梗有着一股浓烈的生命力,明明是极其易碎的东西,却能感觉其中似是力有千钧。
“贤弟以为这世上何以为贵?”
宋昭来到方靖身侧,将手中的草梗递到他手中,方靖接下草梗沉思,认真思量一番才道:
“靖以为放眼天下人心最贵,庄子曾言‘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可见知心者难矣,知一人心难,知万千心更难,可见世间当以人心为贵。”
“世间多以珍珠美玉为宝,以绮罗锦绣为贵,独贤弟以人心为贵,奇哉!奇哉!”
“兄长以为何以为贵?”
“我却以为丈夫之志最难。”
“作何解?”
“韩非子曾言:‘志之难也,不在胜人,在自胜也’,一个人若是要战胜别人是件很容易的事,可要战胜自己的欲念、贪妄却是很难的。
故而丈夫之志为最贵,丈夫之志,大则可如气吞云霄,飞龙在天,乱世可定天下,治世可救生民;小则如鱼鳖游水、白鹤吐雾,任性放诞,不受拘束,可保一身性命,与山水自然为乐也。”
“那依兄长所言,弟之志便为小志了。”
“志无大小,唯在心而已。”
宋昭忙笑着追上方靖,接了这句话,观察着方靖的神色,方靖并没有露出不高兴的神色,而是寻着村中那条河流一路向上游走去。
“兄长,可有闻到一股腐烂异味?”
行至半途,方靖忽然顿住了脚步,向四处张望,宋昭就在方靖身后,闻言也仔细闻了一下。
“却有异味,似乎是从上游而来。”
方靖加快了脚步向河流上游赶去,行了不过两三里地,就见此处尸横遍野,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这些尸体早已腐烂,其中的几具尸体正好在水中,已被水流冲刷得只剩下白骨了。
而夏季,尸体本就容易腐烂,生出蛆虫,这些没有及时安葬的尸体早已尸臭遍野,仅仅是靠近就已恶心不已。
方靖并没有在此停住脚步,而是继续朝水流上游走去,这条村中所用饮水的河流是从山里的山涧流出来的,其源头是一山洞,方靖没有进洞,只是明显感觉上游的水质要好上不少。
回到村里,方靖让胥吏安排人先将上游的尸体焚烧处理干净了,同时叮嘱村民不要直接饮用村外那条溪水,至少需要烧开之后再饮用。
“我瞧这那些尸首至少死了有半月,只是不知这里半月以前发生过什么?”
“方神医有所不知,半月前我们官府曾派人到各个山头去清剿山贼,听闻这附近一个山头的寨子发生了内讧,具体什么情况,我等也不清楚,只知等我们上山的时候,寨里的几个头目都不在了,一些小喽啰早已是一哄而散。
想来这次上游的几具尸首就是当日逃跑的几个山贼头目,只是不知他们怎么就曝尸荒野,以至于酿成这样的残局。”
方靖听了胥吏的话,也只能是长叹一口气,这世间的事本就说不清,也许是巧合,也许是时运不济,方靖只能说一句“倒霉”。
“以后尔等清剿山贼,一定要注意处理好尸首,特别是在夏季,很是容易引起疫病,就是这些染病的尸首也都要焚烧干净……”
方靖并没有在村子里停留太久,在将药方和注意事项交到官府派来的大夫之后,就和宋昭两人继续前行。
一路上,宋昭是极喜欢打抱不平的,路上看到什么欺男霸女、恃强凌弱的事,总是忍不住要插手管上一管,方靖打趣他说:
“想不到兄长还是个游侠。”
“愚兄自幼就苦练剑术,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建功立业,如今游历四方,增长见识,怎能忍受眼下有不平之事。”
方靖只是笑,并没有回答,他才不关心宋昭是要做游侠,还是要做将军,他和宋昭投缘,又同行了这几个月的路程,只是觉得心底颇为畅快。
方靖生得阴柔,分明是女相,走在人群中,难免会引人多看两眼,而宋昭虽然身量修长,武艺超群,却是男生女相,比寻常男儿要俊俏太多,纵使腰配利剑,也给人白面书生的感觉。
这两人并肩行在热闹的集市,自然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方靖又是个放荡不羁的,见着长得好看的女儿,总忍不住多搭讪两句。
“姐姐,这鲜花如何卖?”
“小郎君若是喜欢,白送给小郎君如何?”
“鲜花赠美人,宝刀配英雄。这么美的话,自然也只有姐姐这样的妙人才配得上。”
方靖给了卖花女三四文钱,就将篮中的一朵栀子花抽出来,别在卖花女的发间,然后大笑着离开,只留下卖花女羞红了脸,悄悄看着方靖离开的方向。
“你又调戏人家女孩子!”
宋昭对于方靖这种行为非常不满,却又无可奈何,毕竟方靖只是言语戏谑,又没真正做什么,再加上他长得好看,多少姑娘都想和他搭讪,他也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分明是个浪荡儿。
“这就是兄长不懂情趣了,美本身就是一件乐事,吾所好,有美人,美酒,美文,三美,足矣!
想来昔日阮步兵醉卧美人膝是何等乐事,汝难道不曾心向往之?”
方靖哈哈大笑,甩袖大步向前走去,宋昭只得无奈地摇摇头,方靖此人,为人放诞,不羁于礼俗,却是个极为有趣的人儿。
两人来到一处食肆,方靖首先就要了一壶酒,宋昭见方靖首先就要倒酒,忙按住酒壶,对方靖道:
“菜未至,先饮酒,贤弟是医者,怎不知如此伤身?”
“医不自医,弟不过一庸医罢了,可这酒却为良药,这几日行山路,弟这嘴里淡得很,若是再不解解肚里的馋虫,只怕弟是片刻都熬不住了。
兄长,你看,那是什么?”
宋昭顺着方靖指的方向朝背后看去,除了喧闹的人群,什么都没发现,再回头,方靖已经开始美美的品酒了。
“你呀!”
宋昭也是无奈。
方靖虽是好酒,却从不曾饮醉过,他饮酒很少大口下肚,多少细细品味,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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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缓,他爱酒,好酒,也会酿酒,却并不滥饮。
“兄长放心,弟自有分寸,不会误兄长事的,如今我等已然到了这河间郡,不如先好好逛逛,了解此番风土人情,再去寻这河间郡守,如何?”
“贤弟是不耐烦见官差吧。”
宋昭早就看透了方靖肚中的那些小九九,这一路走来,方靖虽然知晓各地官衙的职务部署,却并不喜欢去官衙,有时候遇见需要官府出面的事,也都央求着宋昭去办。
“看来兄长已对弟知之甚深了。”
“非是愚兄知弟,实在是弟愿让兄知,贤弟这般任性放诞,只恐他日罪人罪己,并非长久保存之道。”
宋昭想了想,还是决定劝谏方靖两句,方靖却只是哈哈大笑,并不作回答,喝着酒,看着热闹的街市,感受着入秋后那残存的热气。
“我本是个自在的人,并不拘停在什么地方,只要有一餐饭一壶酒,就足矣,至于什么安宁保身,富贵久存之道,不是我这等俗人该考虑的事。”
方靖轻飘飘地就拒绝了宋昭的劝说,他性子放诞却不怪诞,喜乐随心,很少见他真正在意什么,也从未见他执着追求过什么。
“贤弟若是俗人,我等岂不成臭虫了?”
宋昭敬了方靖一碗酒,他知道他和方靖是不一样的,方靖无所求,他却所谋者甚大,方靖任性放诞,不拘礼法,他却时时以礼法要求自己,规整自身。
两人一个入世,一个出世,纵使结伴同行了数月,可注定是要分道扬镳,他们终究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从食肆出来,两人就要去寻个驿站,暂且住下,但囊中羞涩,只能去城边寻个偏远的小驿暂时安稳住两日。
“哪里来的美人?怎生得这样俊俏?”
两人忽然就被一泼皮拦住了去路,那泼皮似乎不是寻常的街头流氓,衣着颇为显贵,穿的是锦绣衣裳,戴的紫金玉冠,非富贵人家所不能也。
方靖没见其人气质猥琐,实在不愿与之多费口舌,绕开来人就要走,那人却一把抓住了方靖的肩膀,嘴里笑嘻嘻问道:
“美人哪里去?何不留下与我快饮几杯?”
这个时候宋昭突然提着未出鞘的剑放在那泼皮的脖子上,阴森森地道:
“阁下要是再不松手,这只胳膊就别想要了。”
“大胆!你可知道本公子是何人?”
那人说完这话,他的那些小厮就都围了上来,将方靖和宋昭围在圈里面,宋昭脸色没有一丝改变,反而饶有兴趣问道:
“汝是何人?报上名来,我剑下不斩无名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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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其乐陶陶(五)
“大胆, 此乃是老将军之子,小子安敢无礼!”
“老将军?此为何人?”
宋昭不知北朝官职情形,忽然听人说起将军, 只是觉得疑惑,在这个时代,随便一人,就可以妄称将军,宋昭并没有将其人放在眼里。
“我家主人乃是河间郡中尉,你等不过是布衣,怎敢如此无礼对待我家公子。”
“敢问可是叶嵩叶老将军?”
“你既然知晓我家主人名号,还不快快放了我家公子,否则待我禀告主人,定要你等好看!”
方靖哈哈大笑起来, 从那姓叶的公子手中逃脱出来, 站在宋昭身后,冷笑道:
“快快唤你家主人来, 我还正想问问叶老将军,竟是如此教导子孙, 纵容子孙当街劫掠, 纵容恶仆当街伤人, 如此行径, 何以堪为一郡中尉?”
随小公子出来的门客, 见方靖言辞激烈, 咄咄逼人, 一副正义凛然的姿态, 而同行之人剑正放在自家公子的脖子上, 冷面无情, 似乎一个不如意就会伤了小公子。
见多识广的门客意识到这两人恐怕身份并不简单,二人虽然衣着不显,可气宇轩昂,腰间佩剑乃是精铁所制造,恐是哪个世家的小公子外出游历。
又转变了态度,不再以势压人,反而赔起笑脸来,对两人作揖道:
“两位壮士并非河间人士吧?”
“怎么,难不成你等还要以势压人不成?”
宋昭将眼神一棱,门客被吓了一跳,不敢再就着这个问题问下去了,稍微停顿了片刻才道:
“壮士误会了,还请壮士念在我家公子年幼,放了我家公子,在下感激不尽。”
“你家公子人高马大,可不像是年幼之态。想来老将军一世英豪,怎会有此欺男霸女之子,尔等必是假托叶老将军声名,行此凶恶之事。”
宋昭冷笑一声,完全不给那个门客面子,直接驳了请求,他一向看不惯这样的无事的浪荡儿,仗着家里有些权势,就欺男霸女,实在是可恶。
“慢着!”
方靖似乎是相信了青年的身份,忙抓住了宋昭的手,在宋昭的耳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