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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窄袖素锦衫, 织金长裙曳地,裙裳上有大朵大朵的荼蘼花盛开,艳色衬得息棠脸上也多了两分柔和暖意。
腰间环佩垂落, 叮铃作响, 很是清脆。人族的裙裳实在有些繁琐,息棠抬手, 低头打量着自己这一身, 心下不由想道。
不过终究也没有换下来。
待她从帷帐后走出时,景濯的目光随之投来, 眼底顿时闪过不能掩饰的惊艳。
“很好看。”他默了默,才想起对息棠开口,话说得很是真心。
是么?
对于这等夸赞, 息棠并不如何放在心上,对于上神而言,好不好看早就不是什么要紧事,她也就不可能对这话有太多反应。
景濯也没有多说的意思,他伸手展开赤红斗篷,披在了息棠肩上,又近前半步, 为她系上飘带。
息棠仰脸, 看见了他垂眸时意外认真的神情,心中忽然冒出点从未体会过的情绪,像是湖面上悄无声息地冒出几个气泡, 轻飘飘地浮了起来。
这是什么心情?
景濯难以觉出她心中所想,站直身道:“好了。既是冬日,还是要应景些才好。”
息棠的脸陷在斗篷领口蓬松的雪白绒毛中,眨了眨眼, 没说话。
见此,景濯的手无意识地抬起,又在察觉了自己的动作故作无事地收回。将手背在身后,同样披着厚重白狐裘的他开口道:“走吧。”
他寻常多着玄裳,如今穿月白,倒是少了两分持重,多了几分从前还是神族的意气。
与息棠站在一处,他们看起来同冬夜出游的寻常青年男女并无分别。
走出景濯在天宁城中暂居的小院,息棠抬头,第一眼便注意到前方缀满琉璃灯盏的七重高塔。
夜风吹过,灯盏摇晃,传来清脆声响。
息棠的视线越过高塔,只见前方明灯错落,宝马雕车充街塞陌,来往行人衣饰光鲜,昂首谈笑,尽显盛世景象。
“此处是常乐坊,往东,便能走到天街。”景濯开口说明道,他在天宁城待了两月,对这里也算有所了解。
天街是直通大渊皇宫的通衢,逢夜游宴,也是最为热闹的地方,巡游、傩舞、踏歌等仪式都在此处。
息棠漫不经心地应了声,跟着他向前,并未提出什么异议。目光扫过周围,她眼中流露出几分兴味。
息棠甚少踏足人族王朝,从前也就没有机会见识这等热闹的场面。
大约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在前方摊位的糖画上多停留了两息,景濯很是知趣地掏出钱袋,主动开口,要了两支糖画。
糖稀画出的棣棠花有些粗拙,息棠举起来对着灯烛看了看,果断咬了口。
要说味道如何好,实在是算不上的。
凡俗世间的饴糖又怎么能与九天上的瑶果琼浆相提并论,不过的确是很甜。
见她感兴趣,景濯又买了些夜游宴上特有的丝笼、玉梁糕之类的点心,与她分了吃。
他对这些市井吃食原本没有什么兴趣,但若是与她一起,也不妨一尝。
一念可颠倒山海的神魔穿行在夜游宴的人潮中,看上去与身旁交错走过的男女老少并没有什么分别,如同水滴汇入大海,难以寻得踪迹。
不远处鸣鼓聒天,引得来往行人驻足,街市上有百戏陈设,既见吞刀履火,又有绳戏、寻橦之技,围观人群中不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不远处,乐声从楼阙上传来,唱弹弦索,女子歌声宛转,像是乘着河水飘向夜空。沿岸缀满灯火,映在水中,像是星汉尽坠人间。
正对长桥的河面坐落石台,石台上架起灯轮,由各色灯盏满缀而成,白鸾转花,黄龙吐水,金鬼,银燕,浮光洞,攒星阁(注一)……天宁城中时兴的花灯式样,大约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这里便是虹桥。
虹桥射灯也是夜游宴由来已久的习俗了,只要能举箭射中悬挂灯盏的环扣,这盏灯便归出箭的人所有。
不过越是繁复精巧的灯,挂得便越高,环扣也越小。最上方那盏连枝攒星阁,环扣更是小得只有箭尖大小。
长桥上,封长殷弯弓搭箭,正与同行几名少年比试,谁能更早夺下这石台上的灯。
他们都出身世族,当然不会缺买一盏灯的银钱,但买来的灯,又怎么比得上自己赢来的。
封少殷对自己的射术如何也还是有几分数的,没打算挑战不可能,只对准下方环扣足够显眼的灯。
但就算如此,还是三发三不中,引来倚在长桥阑干上的桑枝一阵笑声,眉间花钿灼灼,她神情生动。
人潮涌动,有如巨鳌的花车被牛马拉动,缓缓行经长桥。车辇上以簇簇鲜花为饰,在冬夜中显出蓬勃春意,乐师鼓瑟吹笙,衣着锦绣的舞姬翩然而动,巡游过城中。
也因为近百乘花车经过,桑枝视线被遮挡,在她不及看清的一瞬,封少殷手中弓弦振响,长箭疾飞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偏移了目标。
他脸上不由现出丧气之色,但谁也没想到,射偏的箭落下,正好射中下方那盏灯的环扣。
原本以为又要落空的封少殷瞪大眼,脸上立时浮起得意,扬声向身旁尚无所获的少年炫耀了两句,就急不可耐地去取自己的战利品了。
兴高采烈地取下自己射中的第一盏灯,封少殷转头,灯影阑珊间,竟然正好看到求月带着白隼向这里来。
果然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啊!
“求月姑娘——”没考虑太多,他开口唤道。
求月闻声看了过来,认出了正欢快地向自己挥手的封少殷,走上前,向他回以一礼。
刚要说些什么,白隼便张开了翅膀,好在求月反应及时,抬手就将它抓了回来,引得白隼发出两声不满嘶叫。
叫得真难听啊,封少殷心下道,还不知自己侥幸逃过了白隼的利爪。
看求月空着手,又看看自己手中这盏灯,他抬起手来:“求月姑娘是第一次来夜游宴吧,不如带着这盏灯?”
于是桑枝越过花车,正好看到了从封少殷手中接过莲花灯的柔弱少女,她脚步一顿,神情有说不出的怔然。
她以为,他在夜游宴射中的第一盏灯,理应是自己的。
“看起来,局面还挺复杂的。”景濯站在长桥上,远远看着这一幕,不由感叹道。
息棠站在他旁边,对这话不置可否。这等少年幽微情思,她实在体会不能。
花车从身侧行过,她收回目光,跟着花车的方向向前。景濯陪在她身边,将最后一块玉梁糕吃了干净,顺着人潮向前。
行至天街,只见来往的人大多戴着粗拙鬼面,色彩艳丽,有狰狞之貌,实在谈不上好看。
不过大渊人族的傩面本就是仿鬼神威严之貌,并不追求好看。
景濯停在摊位前,手中拿起凶恶的赤红面具,向息棠问道:“你喜欢哪一个?”
息棠抬头看去,只见悬挂的傩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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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樟木斧凿粗雕而成,线条粗犷,显出剽悍之气。
她随手指了个青面獠牙的傩面,景濯从摊主手中接过,为她戴上,自己也将赤色鬼面覆在脸上,融入了人群中。
错落楼阙前,众多戴着傩面的祭者着赤衣现身。傩自古有驱鬼逐疫之意,傩舞又被称作鬼戏,西荒人族于岁末跳起傩舞,是为逐疫酬神,祈求安庆。
乐工擂动大鼓,鼓声浑然雄壮,声震八方。挂在腰间的铜铃轻响,起舞祭者随高低起伏的鼓点而动,手持刀斧,呼号跳跃,动作矫健凶猛,随乐声不断变阵。
灯火下,他们脸上的傩面更显狰狞可怖,莫名又有肃穆意味。
在这样雄壮的鼓乐中,原本嘈杂的人声不由低了下来。
直到最后一道鼓点落下,肃穆威严的气氛才就此散去,只听到一重高过一重的喝彩。
随着红衣祭者先后退去,衣着锦绣的青年男女相携而出,灿烂灯火中,他们面上含笑,拂袖低头,旋身踏歌。
昔葛天氏之乐,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阕(注二),自上古传袭至今,到如今在大渊帝都夜游宴上形成踏歌之俗。
踏地为节,吹笙和弦,踏歌的动作往往简单有力,于是越来越多戴着傩面的行人加入其中,联袂踏歌为戏。
歌从载民唱至玄鸟,景濯拉着息棠的手,也混入了踏歌的人群中。
傩面掩住了她有些错愕的神情,息棠在茫然中随着景濯的动作旋身。脚下踏过,与踏歌的曲调相和,她裙袂扬起,像是在灯火中开出了一朵花。
身形交错,通衢上充斥着踏歌声,燎炬照地,无数人族戴着狰狞傩面,相对而舞,以贺佳时。
在这里,息棠是不是上神,有着何等身份,似乎都不怎么要紧了。
顿足拂袖,她与景濯侧身相对,傩面下,现出些微连自己都没能察觉的笑意。
直到八阕歌都唱尽,天街上悠远的琴瑟声才为之一止。
踏歌的人停下动作,相顾而笑,这才逐渐四散,不过却没有立时打道回府的意思。
“亥时将至,天宁城中会放千余架烟火,以庆夜游宴。”景濯解释道。
他带着息棠向临水的楼台走去,打算找个合适赏烟火的地方,周围无数行人交错,言笑晏晏,无论平日有什么烦忧,此刻都被抛诸脑后。
因着周围都是想留下一观烟火的人,桥上桥下都显得异常拥堵,人头攒动,息棠身边忽然失了景濯身影。
她转头望去,诸多形貌各异的来往行人,或有脸覆傩面,并不见熟悉身影。
身边有戴着赤色鬼面的青年走过,却并非景濯。
息棠顺着涌动的人潮走上长桥,或高或低的人声在耳边响起又飘远,她没有动用神识感知景濯所在,只是安静地打量着她第一次涉足的人间盛景。
忽然,一声闷响盖过嘈杂人声,息棠停住脚步,自长桥上望去,只见烟火升空,火树银花将漆黑夜空点燃。
她仰头,烟火映在眼中,如同碎星。
就在无数人都抬头一观夜空烟火时,有道身影提着灯,从桥下向息棠缓缓走来。
像是有所察觉,息棠回过头,覆着赤红鬼面的景濯看着她,即便看不见脸上神情,目光分明也透出柔和笑意。
在他手中,正是虹桥射灯中悬得最高的那盏连枝攒星阁。
身后,绚烂烟火再度升上夜空。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注三)。
每一次,他出现的时机好像恰到好处。
景濯抬步走近,停在息棠面前,抬手将手中的灯向她递了来:“我想,你也该有一盏灯才是。”
见这夜游宴上的女子大多都提了盏灯,他便想,她也该有一盏才是。
息棠却没有接,她抬头看着景濯,在两息静默后,突然伸手,取下他脸上赤红鬼面。
身后有烟火盛放,如金砂喷洒,在夜色中飞掠,目光相触,天地间的一切好像都安静了下来。
景濯眼中夹杂着未能料及的意外,息棠好像到此时终于发现,他原来生得是很好的。人声渐远,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微弱而急促地多跳了一拍。
她心动了。
原来这就是心动——
息棠后知后觉地想。
这些时日的心烦意乱好像都找到了答案,原来她是这样的心情。
景濯不知她在想什么,迎上她傩面后的目光,手顿在空中,有些回不过神。
就在这个时候,息棠取下了自己脸上所覆的狰狞傩面。
在无声对视中,她轻轻笑了起来,欺近前,如同蜻蜓点水一样在景濯唇上亲了亲。
原本就觉得惘然的景濯僵直了身形,神情只剩一片空白,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息棠却没有给他更多反应的时间,她退开身,从他手中接过花灯,施施然地走开,完全不觉得自己方才做了什么足以让他失魂落魄的举动。
“阿棠——”景濯终于反应过来,转身唤道,甚至在这时就已经开始疑心起方才发生的事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这是什么意思?
息棠没有回头,她提着灯,嘴角现出些微笑意,似乎让满城烟火下都为之失色。
“阿棠!”景濯看着她的背影,口中再道,抬步跟了上前。
在她身后,他再次唤:“太初息棠——”
他终于伸手,捉住了息棠指尖。
息棠没有挣扎,任他握紧自己的手,淡淡嗯了声,算作回应。
景濯倏然也笑了起来,他牵着她的手,走进灯火阑珊处的溶溶夜色中,身后是神都夜游宴的盛大烟火。
第七十二章
“成婚?”封少殷指着自己, 像是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我和桑枝?”
他脸上现出不加掩饰的迷惑,显然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准备, 满心只觉得不可思议。
登位数十载的大渊天子此时正坐在上方桌案后, 手中握着呈奉上的竹简,闻言向这个儿子瞥来一眼:“怎么, 你还不愿意?”
“当然!”封少殷理所当然地回道, 并不觉得自己的拒绝有任何不该。
他当然不愿意。
“为什么?我记得你同她自幼相识,关系亲近, 前日不是还一起去逛了夜游宴?”大渊天子意外于他的答案,不由放下了手中竹简,抬眼看向这个素来不怎么放在心上的儿子, 打算听一听他的理由。
“我也不是只和她出去啊。”封少殷没想到他还知道这一点,应声答道,“就是因为从小就认识,所以我和她成婚……也太奇怪了吧!”
“有什么不好?”话说到这里,大渊天子还是理解不了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以她出身,生得出众, 又有不俗修为, 配你足矣。”
甚至可以说是绰绰有余。
不是做父亲的看不起自己的儿子,但封少殷实在是资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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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说句不学无术也不为过。除了出身皇族, 他身上实在找不出多少值得称道的地方。
至于桑枝,不仅父亲是大渊九卿之一的廷尉,桑氏也是天宁城中颇有底蕴的世族,她自己更是修为出众, 容色颇佳,天宁城中倾慕她的少年不在少数。
所以当桑氏透露出想将她许配给封少殷的意思时,连大渊天子也觉出乎意料。毕竟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封少殷前程有限,将来或许只能做个有皇族身份的闲人,怎么看也不是桑枝最好的选择。
但封少殷没有一口应下,也更让大渊天子意外,他忽然有些看不透这个心思简单的儿子了。
“她是很好,除了皇族这个身份,我什么也比不上她。”封少殷长叹一声,并不讳于承认这一点,“可是我并不心悦于她——”
就算她再好,他既然不喜欢她,又怎么能和她成婚,将剩余不知多少载的生命都绑在一起。
“她应该去找个真心喜欢她的,比我好得多的人。”封少殷这样总结道。
正因为他真心将她当朋友,所以不会应下这件事。
在身居高位,生杀予夺的大渊天子看来,这样的想法幼稚得有些可笑,比起儿女情长,从这桩亲事能得的好处才是真的。
这天下男女成婚,又有多少是因为彼此欢喜,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利益权衡后的结果。
“别人如何,同我有什么关系?”封少殷并没有被他带偏,听完这番话,斜眼看过去,有些微妙地道,“父皇,难道你已经混到了要卖儿子的地步吗?”
大渊天子被他这句话气笑了,抬手将竹简扔了来,被封少殷蹲身灵活躲过,走位堪称熟练。
“罢了,既然你不喜欢,此事就作罢。”大渊天子开口道,也无意勉强。
反正只是桑枝的父亲隐晦地透出了这个意思,他也还未答复,这门婚事也不是非要成。
得了他这句话,封少殷松了口气,捡起竹简放上桌案,向父亲讨好一笑:“父皇英明!”
看着他狗腿的嘴脸,大渊天子略带嫌弃地扫来一眼,开口道:“你近日课业学得如何……”
竟是有意要考校他的课业。
闻言,封少殷浑身一凛,不等他话说完,飞快行了礼,转眼已经退到了殿门处:“父皇我还有事,先退下了!”
说完,转身溜了。
大渊天子深吸一口气,总算忍下了将他抓回来打一顿的想法。
罢了,左右也没指望他能有什么出息。
封少殷还不知道在他一念之差下,自己逃过了一顿打,走出殿外,只见宫阙殿顶尽数覆上霜白。
冬日寒意渐深,昨夜下了一晚雪,直到破晓才渐渐停了,宫城内外都见一片皑皑雪色。
封少殷伸了个懒腰,踢踢踏踏地踩着薄雪往自己殿中走,作为近侍的如意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如意,下雪了,我们去寻摸些鹿肉烤了吧!”封少殷兴致勃勃地开口。
不过一个人吃未免无趣,还是去学宫,邀大家一起才热闹。
也是在昨夜一场雪后,天宁城外红梅灼灼盛放,引来诸多游人赏玩。
梅枝掩映间,中年世族于梅林中的轩阁设宴,亲自引着陵昭上座,身边奴仆奉上各色珍馐,简直如流水不绝。
“此番真是要多谢少侠,若无少侠出手,我便不可能平安回到天宁。”中年世族感慨开口,说着,举起酒盏向他一敬。
陵昭连忙也拿起酒盏回礼。
紫微宫弟子寻常不可擅离门中,不过他会出现在这里,还当真不是私自从紫微宫偷溜出来的。
他此行,是奉紫微宫之命,与诸多同门入世历练——其实就是有凶兽从九天偷渡到了八荒之地,为免其殃及无辜,需要及时抓回来。
因着这些凶兽修为并不算太高,紫微宫干脆将此事交由门中弟子来办,正好当做对他们的小小磨砺。
陵昭没有多犹豫便选了来西荒抓那群青纹恶鹜。
距他离开西荒已有数载,如今借这个机会,陵昭便想来见一见聂逐。
聂逐虽然也踏入道途,但他修为微薄,在分开这些年也不知有没有进步,能活上多少年实在是个未知数。
而对于仙神而言,随意闭关或许就是百年,陵昭怕自己来日再寻,聂逐就真成了荒冢枯骨了。
遁入西荒的青纹恶鹜为数不少,于是陵昭和其余紫微宫弟子便分头行动,也是在抓鸟的时候,他险险在恶鸟爪下救了眼前这中年世族。
得陵昭援手,又看出他修为不俗,中年世族殷切地谢过他,又请他与自己同行前往天宁,要设宴谢他。
陵昭推拒不得,又算出聂逐的位置指向天宁城方向,于是上了他的车,一路前来天宁。
看他好像颇有身份,是不是能帮自己找找聂叔?陵昭喝了口酒,忽然想道。
他卜筮之术学得尚且粗浅,如今只能算出聂逐大约方位,想找到人还需费一番功夫。
吃了两块点心,正想开口的陵昭抬头,不经意地扫过前方行经的人影,目光顿时一凝。
在昨夜一场大雪后,梅林中的梅花开得正盛,天宁城内外来此赏梅的人络绎不绝,原本也不值得陵昭多留心什么。
但——
“师尊?!”他忘了自己想说什么,蓦地站起身来,不敢相信地抹了抹眼睛。
这梅树下的人,怎么会生得那么像他师尊?
枝头红梅坠下,落在息棠斗篷上,就在景濯抬手拂去这朵红梅之际,陵昭的声音传了来。
随着这一声,正站在树下的息棠将目光投了过去,见是陵昭,脸上也不由现出些微意外。
他怎么也来了?
景濯还没来得及收回手,转过头去,就看见陵昭不管不顾地向这个方向冲了来。他脸上笑意微滞,怎么都到了人间,还能遇上这小子?!
陵昭此时的心情也与他有了微妙重合,近前来,看着站在息棠身边,姿态亲近的景濯,他忍不住开口:“怎么老是你啊?!”
而且……他看着景濯和息棠,心下道,怎么总觉得有哪里和之前不一样了?
自觉已经在息棠这里有了身份,面对陵昭的打量,景濯的心态比起从前也能放平许多。不过想了想,他还是没忍住,故作炫耀一般揽住了息棠的腰,动作怎么看都有两分挑衅意味。
“放开我师尊!”陵昭下意识上前,一手环住息棠的腰,一手试图扒拉景濯,让他放开。
景濯抬手按住了他的头,他便再也近不得半分,那只手徒劳地在空中乱摆,张牙舞爪,也碰不到景濯半分。
就算不能动用灵力,景濯想应付个连仙君都不是的陵昭,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眼见这一幕,周围穿行过梅林的路人都投来了异样目光。
息棠在沉默后,选择以武力将这一大一小强行撕开。
片刻后,三足鼎立地坐在临湖的凉亭中,息棠将斟满的茶盏放在石桌上,升腾热气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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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断了景濯和陵昭的眼神交锋。
她将茶盏推向陵昭,问起他来意。
陵昭当然不会对她隐瞒什么,不过说清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缘由后,他不由向息棠问道:“师尊又怎么会来了西荒人族的地界?”
话说完,他又看了看景濯,这个魔族为什么也在?
陵昭的目光游弋在息棠和景濯之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到这时,他终于隐隐觉出,他们之间的气氛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他没发现,石桌下,袍袖垂落,景濯正捉着息棠指尖,亲密得过分。
息棠原本还在想着要如何和陵昭说明自己如今和景濯的关系,这实在不怎么好解释,听到他这话,忽然想起什么,动作立时一顿。
她忽然想起,自己来这天宁城,原来是有正事要办的。
这几日她和景濯逛完夜游宴,又去乐坊赏歌舞,游园赏梅,已经完全将找回都天印的事忘在了脑后。
握紧了手中茶盏,她下意识看了景濯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这种事当然不能让弟子知道,否则她这做师尊的威严何在。
抿了口茶,息棠终于想出合适措辞,正要开口说什么,却在下一刻突然抬头,看向天宁城中。
那里出现了一道不寻常的灵力波动——盗都天印的狐妖终于按捺不住,动用了灵力。
只要她敢动用灵力,即便有都天印在身,都不可能躲过息棠感知。
第七十三章
封少殷醒来的时候, 眼前只见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他摇了摇有些混沌的头,试图回忆之前发生了什么。
对了,他想趁着雪天烤些鹿肉, 正是应景, 于是兴冲冲地来了学宫。就在他准备呼朋引伴时,正好遇上了求月, 便顺道问她要不要也一起来。
封少殷本就对求月颇有好感, 这正是与她多些相处的好机会。
然后……他好像就失去了意识。
发生了什么?这是何处?他又怎么会在这里?封少殷只觉满头雾水,记不起半点之后的事。
眼前忽然有微光亮了起来, 他抬眼,看见了坐在前方的桑枝,惊得退了一步, 险些没能端住脸上表情。
这氛围,这环境,她还穿着一身红衣,简直如同厉鬼在世。胆子向来算不上大的封少殷自是被唬了一跳,差点当场惨叫出声。
不过在认出桑枝后,他顿时松了口气。
心头惧意散去,封少殷上前, 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语气自然地问:“阿枝,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什么情况?
桑枝却没有回答,只是轻声问他:“你为什么要拒婚?”
她知道?
封少殷有些不自在, 他以为这事儿只是自己父亲在乱点鸳鸯谱而已,桑枝并不知情。
“你不觉得,我们成婚不合适么?”他犹豫着开口,斟酌着字句, 不想折了桑枝的面子。
“有什么不合适?”桑枝反问,抬眼看他,艳丽的脸上失了笑意,神情在幽暗光线上显得有些诡谲。
她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与他一同长大,形影不离,他们成婚,难道不该是顺理成章的事么?!
可在封少殷看来,朋友就只是朋友,他实在难以想象自己和桑枝的关系更进一步。
正想着要怎么解释才好,却见桑枝抬手指向身边:“是为她么?”
封少殷这才注意到,原来除了自己,这里还有一个人。
“求月?!”从衣饰上分辨出了躺在这里的是谁,封少殷失声道。
目光回到桑枝身上,他心下升起不妙预感:“你做了什么?!”
桑枝没有回答,抬手一招,求月的脖颈便被扼在她手中。面容楚楚的少女紧闭着双眼,对外界失了感知。
“为什么?”桑枝没有在意封少殷的问题,只是执着地问他,“她有什么比我好吗?”
不过是个出身边荒封国的楚女,有何处比得上她?!
“只因为这张脸么?”她捏住求月的脸,直勾勾地看着封少殷。
封少殷只觉眼前与他相识十余载的少女是如此陌生,他脸上轻松神色褪去:“这和她没有关系。”
他没有说谎。
就算没有遇见求月,封少殷也不会应下这门亲事。
“我不相信!”桑枝怒声道,她甩开了求月,赤红袍袖扬起,神色显出几分扭曲。
求月重重摔在地上,引得封少殷心中一跳。他下意识想起身,周身却被加诸了莫名压力,动弹不得。
迎着封少殷惊疑目光,桑枝的神情蓦地又平和下来,袖中滑落一柄短匕,她拔刀出鞘,匕首寒光闪过,映出她冰冷双眼。
“既然这样,你便证明给我看。”她轻声道,“是与我成婚,还是杀了她。”
“你疯了吧?!”
闻言,封少殷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桑枝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既然她对他无甚要紧,那用她的命来换自己的自由,也没有什么可不舍的。
封少殷当然不可能杀求月。或者说,换作任何无辜的人在这里,他都不可能下得了手。
人命怎么能这样轻贱!
虽然出身皇族,但封少殷不涉权势争斗,也就没有养出视人命为草芥的性情,遇上宫中仆婢被罚,若非大事,他都会求上两句情。大渊皇宫都知,天子第十六子能力不济,却是最心善的。
只是无论封少殷作何想,他的手却在桑枝近乎可怖的目光下不受控制地拿起了匕首。
她其实不打算给他选择。
两件事,她都要他做到。
封少殷竭尽全力,也难以阻止自己的动作,手指颤抖着握住了匕首。
少年的身体如同提线木偶般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逼近求月。
封少殷额上冒汗,瞪大的双眼难掩惊恐。
就在匕首将要刺下之际,地上昏迷的求月忽然旋身而起,踢落封少殷手中短匕,昏暗光线下,她柔美的面容显出凛然。
她已经醒了。
求月回身,摘下腰间银铃抛向桑枝,随着灵力注入,银铃迸发出刺目光辉。
桑枝坐在原地,冷眼向她看了来,甚至不必起身,只是抬手,空中银铃便被湮碎。
求月再次摔了出去,鲜血染红了衣襟,她眼底现出几分不可置信。
桑枝所展露的实力,完全超出了她这个身份应有的境界。
“求月姑娘!”封少殷意外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下意识奔向前,蹲身想查探求月情况。
眼见这一幕,桑枝终于起身,缓缓向他们行来,鲜红裙袂迤逦,像是拖曳着血色。
封少殷心中一颤,伸手挡在了求月面前。
今日之事,她完全是被自己连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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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桑枝直直地看着封少殷,似是被他的举动刺痛。“你为什么又要失言?”
她在说什么?
面对桑枝眼中哀色,封少殷难以感同身受,他想,真该哭的,应当是莫名被她针对的求月吧。
“第一世的时候,你便说过要娶我。”桑枝微微躬下身,轻声向封少殷道,“檀郎,你已经失言两次了——”
桑枝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误将她当做寻常狐狸救下,却不知道桑枝已经修成七尾,只待成就九尾,她便能飞升仙君。
她跟在少年将军身边,原本只是想逗个趣,最后却丢了自己的心。
少年将军也喜欢上了明眸善睐的狐妖,红着脸问她,愿不愿意做他的妻子。
桑枝答应了。
只是在她受族中所召离开的时日,他为人构陷,率部深入敌营,陷入敌军包围。她分明斩下了一条狐尾留在他身边,他最后却选择用这条狐尾为自己的部众争得一线生机,放弃了自己性命。
他终究没来得及娶她。
同族的阿姐说,他们缘分已尽,她该放下才是,桑枝却不肯听。
她要寻他的转世。
只是她来得迟了,这一世,少年将军不再是少年将军,他是个生来体弱的世族子弟,早早便和青梅竹马定了亲。
他们写诗唱和,踏春赏花,不久后便要成亲。
当桑枝出现时,无论她生得如何美,都没能动摇世族青年的心意,他心中已经有了人,便看不见其他女子。
于是在他成婚前,桑枝强行带走了他,就算青年不愿,区区凡人,又如何能与她对抗。
她满心以为,只要他和自己相处过后,总能改变心意。
青年被她困在山中小院,朝夕相对,却不愿与她多说一句话。
直到桑枝带他去了一场婚宴——他的心上人,终究做了别人的妻子。
青年对桑枝的态度和缓下来,就在她以为一切终将如自己所愿时,他却选择用刀了结了自己。
他宁可死,也不肯爱她。
所以第三世,桑枝早早找到了封少殷,她为自己寻了合适的身份,与他朝夕相处,亲密无间。
但这一次,他还是不肯娶她,反而对才认识不久的求月有了好感。
从桑枝口中得知前世之事,封少殷实在不知该作何表情,他只知道自己是封少殷,对前世种种毫无印象。
桑枝话中透出感情,沉重得让他有些不能负担,封少殷干巴巴地开口:“你会不会认错人了……”
她口中的人,和自己不能说一模一样,简直是毫无关系。
桑枝脸上笑意隐没,让封少殷默默向后缩了缩,没敢将话说完。
“没关系。”桑枝缓缓道,她笑了起来,“我取来了都天印,只要你恢复了从前记忆,我们便能相守了。”
只要他恢复了檀郎的记忆,他就会爱她了。
有苏氏狐族与霁望有些交情,是以桑枝趁他醉酒盗出都天印,便是作此用。
但强行恢复前世记忆,或许会损及封少殷神魂。为这个缘故,桑枝才没有贸然动用都天印,到如今,她却顾不得许多。
便是伤及神魂,日后她再设法修补便是。
她抬起手,隔空点向封少殷眉心。
就在这时,一声嘶哑难闻的叫声响起,白隼振翅从黑暗中冲出,如白虹贯日,径直袭向桑枝。
也是在这一刻,封少殷面前现出繁复阵纹,总是像影子一样跟在他身边的近侍如意抬手,强行挡下了桑枝指尖灵光。
封少殷有些错愕,他没想到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如意原来有这等修为。
大渊天子安排在儿子身边的近侍,又怎么会是普通人。不过从前封少殷没碰上过什么危险,他也就不曾显露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