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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枝神情未改,她拂手,白隼便被挥退。掌心灵光亮起,如意撑起的阵纹瞬息破碎,她将手收回,身后灵光化作数道箭矢,飞驰着贯穿了他周身。
谁也不能拦她。
灼烫鲜血喷溅在脸上,封少殷看着在自己面前倒下的如意,瞳孔微微放大。有些僵硬地扭过头,目光移向面无表情的桑枝,他觉得自己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她。
如意虽只是近侍,但就算是父母,也没有他和封少殷相处的时日更长。
这一刻,封少殷心中对桑枝的恐惧尽数化作怒火。
“你说你爱我?!”他怒声道,“你就是这样爱一个人的?真是太可笑了!”
“你所谓的爱,不过是求而不得的执念罢了!”
“你最好看清楚,我是封少殷,不是你口中的檀郎,你口中的檀郎早就死了!”
就算他真的是他的转世,他们也是两个人!
“我不爱你——”封少殷高声宣告道。
他的脸像是与前世重合,桑枝怔怔地看着他,眼角忽然落下一滴泪。
她抬起手,轻飘飘地开口:“等你恢复了记忆就好了。”
等他恢复了作为檀郎的记忆,便不会再说这样的话。
都天印现在手中,桑枝催动法器,周身都被箭光贯穿的如意强撑起身,想要护住封少殷,却已经没有余力。
灵光亮起,封少殷只觉得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被硬塞进了他的脑子里,眼前浮起许多从前光怪陆离景象,他只觉头疼欲裂,踉跄着退了一步。
桑枝的身影映在他眼中,封少殷神情中多了两分怔忪。
“檀郎……”
桑枝上前一步,伸出手,却在将要触到脸侧时,被封少殷用力挥开。
他强忍痛苦,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是封少殷。”
不是她的檀郎。
就算多出了前世记忆,他也还是封少殷。
这世上,不会再有爱她的檀郎。
“不!”桑枝的声音尖利而刺耳。
像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身后蓦地冒出六条长尾,双眼也不受控制地化作竖瞳,泛着诡异猩红。
随着狐尾现出,黑暗中卷起灵力形成的风暴,仿佛要将一切都撕碎。
求月伸手,将挣扎着的白隼护进怀中。
“大白,别怕。”她轻声道。
自己或许难以走出这里,但它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我们重新来过吧。”桑枝看着封少殷,话中透露出诡异温柔,“这次转世,你只要看着我就好。”
她要杀了封少殷,换他下一世。
“这就是你的爱吗?”封少殷问。
他觉得有些可笑。
“就算再重来多少次,我也不会爱你。”他近乎冷酷地开口。
话音落下,桑枝五指化作利爪,飞身扑来。
就在封少殷以为自己真的难逃一劫时,忽有灵光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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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破了黑暗。
在他身后,息棠抬起手,桑枝身形便顿在空中。
“你也要拦我?!”
没有认出息棠,桑枝此时只知所有阻止她的都是敌人,越过封少殷,袭向息棠。
并指为剑,息棠不过随手挥过,便已断去她两尾。
“你执念太深,已成心魔。”息棠接过飘来的都天印,徐声开口。
修为跌落,桑枝化为赤狐原形摔了出去,想着她和霁望或许有些渊源,息棠没有杀她,只是断她两尾以作惩戒。
灵力肆虐的风暴散去,求月怔怔看着现身于此的息棠,有些不能回神。她知道息棠修为深厚,却没想到连六尾的狐妖也非她一合之敌。
羽翼染血的白隼没想那么多,见到息棠显然很是高兴,强撑着飞落到她的肩头,轻轻蹭了蹭她。
息棠脸上浮起些微笑意,指尖抚过,它身上伤势便恢复如初。
求月也起身,抬手郑重向息棠一礼。
若非这位大能出手,自己或许真要殒身于此。
松了口气的封少殷腿一软,当场跪了下来,他刚才对桑枝话说得硬气,其实暗地里一直在打颤。从袖中取出丹药,他胡乱地往如意口中塞,手还在发着抖。
眼中猩红褪去,赤狐抬眼看着封少殷,向他的方向爬了来。
为什么……
看着她这般情状,就算她刚才要杀了自己,封少殷心中也有不忍。于他而言,她终究也是那个与他朝夕相处十余载的姑娘。
“我是封少殷。”他说。
她的檀郎,很多年就已经不在了。
赤狐眼中涌出大滴大滴的泪水,沾湿了皮毛。
另一边,城外梅林中,眼见息棠消失,对情况一无所知的陵昭露出茫然神情。
师尊为什么突然离开了?
还是景濯不疾不徐地开口,向他解释道:“她只是去取回件法器而已。”
景濯半点不觉担心,以息棠修为,区区狐妖又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因着息棠不在,他的注意才终于都落在陵昭身上,目光停留在安静坐在少年肩头的小树偶上,景濯意识到什么,伸手取来,仔细端详了一番。
比起陵昭上次回丹羲境时,重嬴的树偶已经化出了粗拙五官,对上景濯目光,一双黑豆眼眨了眨,看起来有些紧张。
“竟然这么快就化出实体了,还算不错。”景濯开口道,顺手捏了捏重嬴的脸。
何止不错,简直是很不错了,不过以景濯教导长衡的经验来看,夸得太过容易让小辈失了进取心,得收着些才行。
他施施然起身,将重嬴放回了陵昭头上:“走吧,去接你师尊。”
息棠离开,他也就不想在这湖边凉亭继续吹冷风了。
陵昭望着他的背影,低声向重嬴道:“阿嬴,他这口气,难道是想当你师尊?”
重嬴斜睨他一眼,这位魔族君侯想当的不是师尊,是师尊道侣。
洞察一切的重嬴没有解释,扯了扯陵昭的头发,示意他跟上。
早习惯了他问十句只答一句,陵昭也没有不依不饶地追问,跟上了景濯的脚步。
才走到天宁帝都学宫外,便看见了拎着只委顿狐狸走出来的息棠。
见他们来,她随手将狐狸扔给景濯,另一只手挥去灵光,向霁望传讯。
沿着长街往回走,陵昭跟在他们身后,数息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师尊,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当然是回我住的地方。”回答他的却是景濯,语气中不由泄露出一点得意。
这些时日,他们一向是同进同出。
息棠也没反驳,她还要在天宁等霁望来。
陵昭品着景濯的话,怎么琢磨都觉得不对劲,不过琢磨着琢磨着,他就被街边红艳艳的糖葫芦吸引了目光,哪怕走开了,眼睛也没能移开。
他好久没有吃过了……
注意到他的视线,息棠沉默地看向了景濯。
上神也没有钱。
这些时日,一应花销,都是由景濯来出。
闻弦音而知雅意,不必息棠开口,景濯已经很识时务地取下了钱袋。
片刻后,望着冰糖葫芦走不动道的陵昭收获了一草垛的冰糖葫芦。
当年跟着聂逐混的时候,陵昭和他分着同一根冰糖葫芦,立下的豪言壮语,今天总算是实现了。
在九天上已经尝过许多琼浆珍馐的陵昭再吃到凡俗人间的冰糖葫芦,也还是觉得很甜。
他偷眼望了望自己身边的息棠和景濯,他们手中各拿了一支,不过不同于陵昭,吃相显得文雅许多。
重嬴如今化作树偶,也能尝到五味。他坐在陵昭头顶,也抱着枚红果正在啃,对于他现在的身形,这颇有些费力。
陵昭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起来。
抱着一草垛的冰糖葫芦,不免引来沿路许多稚童注目,陵昭手里拿的,简直是所有小孩儿的梦想。
他没有吝惜,取下冰糖葫芦分了出去,自己原本也吃不了这么多。
看着这一幕,息棠的神色柔和下来。
景濯看着她,目光对视,他为息棠抹去嘴角沾上的糖渣。
第七十四章
次日一早, 常乐坊中,天不过才刚拂晓,景濯便伸手推开了院门。
他身上还担着皇族武师的职任, 拿了钱总还是要办事的, 休息了数日,今日总该去宫城中露个脸。
深冬寒意深重, 他却并没有什么感觉, 陵昭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大约是被两位大能盯着指点了一夜修行, 神情看上去有些萎靡。
他实在没想到会在这大渊帝都中遇上息棠和景濯,更没想到遇上的第一晚就毫无防备地被考校了修行,这等惨事,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就连重嬴也没能逃过,此时坐在他肩上,一双黑豆眼乍一看都有些无神。
可惜如今的景濯已经体会不了他们这做弟子的心情,完全忘了自己当年刚入紫微宫时是如何怕被师尊考问课业。
这世上,果真是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景濯在前方小摊停住脚步,冬日的朝食,用些馎饦(注一)便不错。
“大人这是带家中小辈来买朝食?”
景濯住进常乐坊中两月有余, 卖馎饦的老叟也算眼熟了他, 不过还是第一次见他带着人来,笑呵呵地问了句。
闻言,景濯矜持地点了点头, 认下了陵昭这个小辈。
如今自己的身份已经不同于以往,自是不必再和小辈多作计较。阿棠的弟子,便也能算是他的弟子
这么想着,景濯看了一眼陵昭, 眼神带上几分以长辈自居的和善。
陵昭却没能感受到他传达的善意,上身不由自主地微向后倾,双手防备地挡在自己身前,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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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重嬴道:“我怎么觉得他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啊?”
就算自封修为,五识仍然灵敏的景濯笑意一顿,忽觉手痒。
重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陵昭一眼,没答话。不知道是不想理会陵昭,还是不想开口惊吓到凡人,或者两个原因都有。
冒着热气的馎饦被老叟装进陵昭手中食盒,含笑递了来。
景濯往大渊皇宫的方向去,陵昭则溜溜达达地提着食盒往回走,虽然才拂晓,街市上已经渐渐有行人来往。
行走在逐渐醒来的大渊都城中,陵昭呼吸着冬日凛冽寒意,心情觉出前所未有的轻快。
真好啊,他想。
坐在他肩头的重嬴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树偶粗拙的五官上也露出浅薄笑意。
雪覆屋宅,陵昭站在小院门外,高声道:“师尊,我回来啦!”
吃完朝食,陵昭和息棠并肩躺在廊下竹椅上无所事事,向她讲起自己这些时日来的见闻。
到了午后,诸多赏赐,或者说谢礼,从大渊皇宫送到了景濯暂居的小院,为的当然是昨日息棠出手救了封少殷和求月的事。
封少殷随侍卫前来,再次谢过了息棠。如果没有这位大能,自己或许真要小命不保了。
大渊天子原想亲自见一见她,但息棠无意见他,碍于她修为莫测,他也就不好强行召见。
无论何时何处,有足够的实力,便可随心意行事。
封少殷其实很好奇她究竟是什么身份,又与才做了皇族武师不久的景濯是什么关系,不过他也清楚,有些事还是不要贸然多问的好。
得知陵昭在寻聂逐,封少殷立时便道自己可以帮忙。
因为混沌浊息的影响,陵昭命盘都被天机遮掩,他身上又没有留下什么与聂逐相关的信物,只凭一个名字,便是息棠,也难以卜算出聂逐所在。
这等情况下,以人族的方式来找,或许更有效率。
封少殷是皇子,母族在天宁城中也颇有些势力,有他出面,要找个人应该并非什么难事。
离开时,看着被息棠随手关在竹笼里的赤狐,封少殷欲言又止。
桑枝父亲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原来是赤狐托生,大渊天子也并未迁怒于他。只是得知女儿并不算是他的女儿,犹自还不敢相信,心中哀恸。
连封少殷也觉得昨日发生的一切像是幻梦,并不真切。
赤狐趴在竹笼中,默默地看着他,过了两息,别开了头。封少殷终究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带着侍卫出了院门。
不久后,求月也上门来道谢,白隼看着笼中狐狸,竖起了浑身羽毛,还是求月赶紧将它抱开了。
觉得这只鸟儿看起来很威风,陵昭忍不住伸手摸了两把,大约是因为他生得很不错,白隼不仅没躲,还主动往他手下凑了凑。
又过几日,笼罩在天宁城上空的阴云散去,照下冬日难得的和煦日光。
小院中,陵昭正拿着剑,跟着景濯练习剑式。
虽说景濯成为魔族后就不怎么用剑了,但教导陵昭还是绰绰有余,他当初学的也是紫微宫最正统的剑法。
在陵昭脚边,手短脚短的小树偶也拿着柄景濯用树枝削出的短剑,像模像样地挥动着。
如果不是这副身体拖了后腿,其实重嬴的动作比起陵昭还要利落许多,不过因为树偶略显短小的手脚,看起来就有些笨拙。
息棠躺在廊下竹椅上,看着这一幕,不由微微挑起了唇角。
灵光自天边飞驰而过,径直落向息棠指尖,霁望的回信终于到了。
他请息棠,前往大渊皇宫中的藏书阁一叙。
息棠挑了挑眉,起身向景濯说了声,让他看好陵昭,随后拎起赤狐,消失在了小院中。
作为西荒最鼎盛的人族王朝,大渊藏书阁中所藏典籍不可计数,抬眼望去,只见无数卷竹简呈放在高大书架上,显出恢宏气势。
阁中此时不见有人来往,静得落针可闻,随着息棠抬头看来,霁望缓步从书架后走出,温声笑道:“不愧是师姐,这样快便将事情都解决了。”
息棠没在意他这不走心的夸赞,取出都天印,同手上拎着的赤狐一起扔到了他怀里。
霁望收下都天印,低头打量着神态萎靡的赤狐,摇头叹道:“竟然只剩四条尾巴了。”
感叹完这句,他随手将赤狐塞进自己袖中。看在有苏氏狐族与他的交情,霁望不打算将她如何,将这小狐狸交给族中长辈处置便是。
“或许是修行太过顺遂,没受过什么挫折,一朝有了求而不得的东西,便非要个圆满,久而久之,成了心中执念。”
她原本已经修得七尾,如今失了其三,上千年的苦修都化为乌有,为心中一点执念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重。
“执念太深,便成心魔。”息棠神情看不出太多喜恶,平淡道。
当日如果不是被她斩去两尾,这只赤狐未必能清醒过来。
霁望点头,只觉唏嘘:“便是如你我这等仙神,也难免会为执念所困。”
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抬步向前,像是对这里颇为熟悉,至少不是第一次来。
息棠跟上他的脚步,幽静楼阁中,九天来的仙神自无数卷安静呈放的竹简中走过,形影缥缈。
“墟渊之后,我试过许多种办法,也难以剥离师姐体内残留的混沌浊息。”霁望开口,话音带着几分叹息,赤狐被隔绝在袖中,无法窥探到这番对话。
昔年丹华不得不以自身为容器封印混沌浊息,数万载后,息棠也为混沌浊息所侵,她不得不将自己禁锁于丹羲境镜花寒中,以沉眠抵御混沌浊息侵蚀,时梦时醒,情况很是不稳。
霁望试过许多方法压制混沌浊息,却还是没能阻止浊息侵入神魂,要将息棠吞噬。
在情况越加恶化时,霁望想出了个近乎剑走偏锋的方法。
他看向息棠,徐声道:“我将师姐你被混沌浊息侵染的神魂强行割裂,送入六道轮回的黄泉水中,想借往生之力为你涤尽浊息。”
在将近万载岁月中,息棠陷入了对外界无知无觉的沉眠。
每千年,霁望都会前往六道轮回查探她的情况,虽然未见明显好转,但情况至少没有恶化。
又是一个千年,在霁望再次来到黄泉时,却发现息棠的那缕残魂失了踪迹。
息棠的情形攸关九天局势,是以设于黄泉下的禁制只有霁望清楚,连镇守六道轮回的五方鬼帝也不曾获知半点消息,也就不会关注残魂何时不见。
霁望寻迹找去,才发现这缕残魂竟然经由黄泉,落入了轮回井——
大渊藏书阁中,他停下脚步,从书架上取出了一卷竹简。
息棠低头,随着那卷竹简展开,刻录的篆文映入了她眼中。
‘西荒有尧商部,部中巫者能沟通天地,以歌舞迎神。有女祭出于尧商,佐楚文王建国,国立,有雷霆落于野,大火三日不绝。’
息棠看着竹简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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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脸上泄露出些微复杂神色。
“天宁城外,就是西荒古楚国原址。”霁望开口道。
据说尧商部的女祭,就羽化在那场雷霆下的大火中,古楚人都传言,她是蒙神明接引,回到了天上。
古楚国建国数十载后,霁望在这里找回了息棠失落的那缕残魂,原本污染残魂的混沌浊息经轮回井堕入人间后,竟然得以剥离。
“如果我没有猜错,师姐那缕残魂当是化作了这尧商部的女祭。”霁望开口道,“我原本以为,混沌浊息是在雷火中消湮,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或是被师姐的血脉所继承。”
就算息棠并未提及,霁望还是猜到了陵昭身怀混沌浊息之事。也正如息棠最初所料想,陵昭身上的混沌浊息,果然是来源于她。
既然是霁望,息棠也就没有多作隐瞒:“你说得不错。不知何故,他的身体与混沌浊息相生共存,至少现在,还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不过,他体内的混沌浊息生出了意识。”
她看向了霁望,他脸上果然因此露出意外神色。
霁望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混沌浊息会生出意识,不过,他拿起竹简在手中敲了敲,若有所思地道:“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混沌浊息生自天地本源,只要这方天地生灵不绝,恶念滋长,总会有浊息泄露。
若是重嬴能够压制自身吞噬的本能,或许就不必他们费心封印湮灭混沌浊息。
但比起这一点,霁望其实还有件更好奇的事:“听闻师姐你这个弟子,是神魔血脉——”
“师姐难道不好奇,他身上魔族血脉,是继承了谁?”
迎着霁望戏谑目光,息棠不客气地夺过竹简,对着他的头敲了敲:“你的问题太多了。”
见息棠这样态度,对她颇为了解的霁望立时笑道:“看来师姐已经有猜测了啊。”
他这话倒是没说错,息棠早就有了猜想,只是迟迟未能验证。
若想验证,还需取景濯一滴血。
第七十五章
在戏谑两句后, 霁望拢着袖子,难得显出些正经:“毕竟已经是万载前发生的事,便是付诸文字, 这些记载也不免在漫长岁月中散失, 到如今,只留下只言片语。”
对人族而言, 万载实在太长, 长得足够经历数次王朝更迭。
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身怀息棠血脉的陵昭又是如何降生于世, 似乎已经无从探究。
“许是神息与魔息相合,感天地而生。”霁望猜测道,上古之时, 有诸多神魔便是感天地而生。
不过陵昭如何降生,于息棠而言也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确继承了她的血脉,那她理当对他负有责任。
“师姐之后作何打算,可是要回丹羲境了?”霁望也没有再纠结这件事,开口问道。
息棠将竹简放回书架:“应该还会在天宁留上些时日。”
霁望不由投来了意外眼神, 他打量着息棠, 挤了挤眼睛:“师姐是何时动了凡心的?”
这话说的是她多留凡世的事,又好像带着几分别的意味。
“若是这么好奇,不如随我去看看?”息棠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反问道。
霁望原想应下,旋即却叹了声:“我应了云栖一桩事,如今还未解决,实在不好在这人族之地多作停留。”
他这些时日踪迹杳然, 便是为了此事在奔忙。
“何况,还要将这小狐狸送回她族中。”
息棠点头,算是知道了的意思,没有多问霁望口中之事。
他承袭了自己师尊的医术,又交游广阔,同谁都论得上交情,便不免总有许多神魔仙妖求上门来。
这事若是需要她出手,以他们的关系,霁望又怎么会客气。既是没有说,便是用不上。
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霁望离了大渊皇宫的藏书阁,息棠也没有在此多留。
出了大渊皇宫,她从天街走向常乐坊,心下难得有几分踌躇。
要向景濯解释陵昭来历,便不得不提及当年她当年为混沌浊息所侵之事,但这件事涉及了一个秘密。
或许有关息棠的许多事,景濯都清楚,但总还有些事,连他也不知。
秘密之所以会成为秘密,就是因为有不足以道出的原因。
一点冰冷落在她眼睫,转瞬融化,息棠抬头望向灰白天穹,才发现天不知何时又飞起了薄雪。
走入常乐坊,小院院门大开,景濯挽起袍袖,正蹲着身为面前这架秋千钉上最后一枚椽钉,手边堆了不少用剩的木料。
起身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他神情骄傲,显然对此颇为自得。就算没有修为,打一架秋千也难不倒他。
拍了拍才立好的秋千,景濯回头向陵昭道:“来试试。”
已经在旁边围观了很久的陵昭看着秋千,又看看景濯,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提了句,景濯就真的为他打了架秋千。
陵昭可还没忘记,在凤族丹穴山初见时,这位魔族君侯简直是变着花样挑自己毛病,之后几次遇见,看自己也都不怎么顺眼,如今怎么突然变了态度?
事出反常必有妖,陵昭看向景濯,深沉地想,他不会轻易被骗的!
“这不会是什么陷阱吧?”
他还是别想了,重嬴树偶脸上的粗拙五官也流露出一点无语。
景濯抽了抽嘴角,按着他的头坐在秋千上,顺手也把旁边的重嬴也放了上去,抬脚推了一把。
陵昭连忙握紧绳索,秋千荡起,他顿时忘了自己刚才在思考什么,脸上露出笑来。
果真是记吃不记打,不过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个优点。
景濯抬头,见息棠倚在门边,语气自然道:“回来了?”
他挽起袍袖,脚边还放着曲尺刀锯,看上去分毫也不像压服九幽魔族的君侯。
息棠不知为何勾起了唇角,她应了声,抬步向他们走来。
小院中安静了两日,这日午后,封少殷和求月竟然一起登了门。
经过桑枝之事,便是求月没有怪封少殷牵连了自己,他心中也难免有愧,下意识与她保持了距离。
不过同在学宫修行,免不了有遇上的时候,也不能视而不见。寒暄中得知他要来常乐坊,白隼立刻表示了强烈想来的意愿,对它来说,小院中不仅有长得好看的人,还有很多好吃的。
求月拿它没有办法,这才冒昧与封少殷同行。
向息棠行过礼,目光无意中瞥过一旁摊开的竹简,求月有些意外道:“前辈是在看关于古楚国的记载?”
息棠颔首,忽然想起,求月便来自大渊楚地。
不过她出身的楚国,和书简中记载的古楚国可有什么关联?
自是有的。
“我楚国先祖,便是古楚国尧商部的遗民。”听息棠问起,求月回道,但古楚国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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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效命大渊的封国,显然有很大分别。
因先祖是尧商部遗民,求月倒是知道些并不在大渊藏书阁记录的事。
“在我族传承下的玉简中有载,尧商部信奉春神,部中巫祭能借来这位神明之力,才令尧商部在当时凶兽横行,多有灾异的西荒生存下来。”
“不过在古楚国建国后,那位楚文王却下令抹去了书简中所有有关这位春神的记载。”求月解释道。
所以大渊藏书阁中,有关古楚国的记载,都不曾有所谓春神的存在。
息棠指尖点了点桌案,九天仙神奉太初氏为主,受天规辖制,不可涉足人族之事。何况若妄加干涉他族,会引因果业障加身,对自身修为无益。
是以人族所敬奉的神明,除了少数不惧因果缠身,瞒过天宫行事的仙神,更多的,可能是邪祟妖魔之类。
不知古楚国尧商部敬奉的所谓春神,又属于哪一种?
求月不知她所想,口中又道:“当年有信奉春神的尧商部遗民留下手记,将此事归咎于那位佐文王立国的女祭。”
她这话说得很是委婉,那篇遗留下的手记,其实通篇都在怒骂女祭叛离神明,理当受雷火之刑,万劫不复。
所谓的春神,当是因女祭之故销声匿迹,古楚国立国时的那场雷火,或许也是因此现世。
息棠若有所思。
另一边,封少殷为陵昭带来了有关聂逐的消息。
聂逐是居无定所的游侠,踪迹飘忽不定,不过他在市井间竟也有几分声名,让封少殷托的人不至于海底捞针。
若是消息无误,他如今并不在天宁,而是去了天宁以北的丰邑。
清楚陵昭急于找到聂逐,于是一收到他的行迹,封少殷便立时赶来告知,而不是命人将聂逐带到陵昭面前。
得知聂逐踪迹后,陵昭立时有些坐不住了。若不及时赶去丰邑,以聂逐行事,或许不用两日,他又要离开了。
息棠当然不会阻止,她也想见一见聂逐,或许从他口中,能窥得陵昭那些不为她所知的过往。
丰邑和天宁颇有一段距离,但以陵昭如今修为,要赶去也不过是半日功夫。
息棠和景濯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如今景濯自封修为,动用不了灵力,不过有息棠在,带上一个他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赶到丰邑时,不过才刚入夜,陵昭先见到了效命于封少殷母族的游侠,也从他口中得知了聂逐如今究竟在哪里——
丰邑豪族张氏设宴招揽门客,聂逐也混了张帖子,前去赴宴。
以陵昭对聂逐的了解,庶民出身的他对这些世族向来谈不上有什么好感,又最爱自在,决计是不愿当什么门客的。
一定是去蹭吃蹭喝了,陵昭点着头肯定自己的想法,从前他跟着聂逐混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
没有多作犹豫,他这便向设宴世族的宅院赶去。
息棠跟在身后,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不打算在陵昭和聂逐刚重聚时喧宾夺主。
不过随着富丽宅院在夜色中显露出一角,她抬眸望去,忽然道:“看来这宴上很是热闹啊。”
话音落下,景濯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以他对她的了解,这话说得绝不会是宴饮场面。
弯月如钩,楼阁外林木掩映,悬在飞檐下的宫灯摇晃,透出如月色般的晕黄。
乐声从阁中传来,众多踏入道途的修行者在此列坐,形貌打扮各异,境界也有高有低。
束发戴冠的中年世族坐在主位,宽袍大袖显出十足文雅,他身旁青年着华服,两者眉目间颇有相似,分明是同出一族。
矜持地举起酒盏,中年世族向在场修者说着场面话,席间觥筹交错,气氛很是热络。乐工鼓瑟吹笙,琴声流泻,卖力装点着这场宴饮。
聂逐混在其中,他顶着一头乱发,满面虬髯,一看便知经了不少风霜。加上修为也算不上出众,他在人群中实在不怎么起眼。
聂逐没有如其他赴宴来客一般彼此寒暄,只是毫不客气地大口吃喝,左手却握着自己那柄从不离身的陌刀。
被他放在膝头的刀没有刀鞘,只是用布条胡乱裹住了刀刃,看起来简直和聂逐这个人一样粗疏。
酒至酣时,宴上气氛也越发热烈,坐在主位旁的张氏青年起身,带着醉意结交招揽面前三五修者。
琴声渐急,乐工指尖拨弦,素手纤纤,让人近有眼花缭乱之感。
聂逐喝尽盏中最后一口酒,裹在陌刀上的布条被掀开,雪亮刀光乍现。
他的刀是这样快,快得这姓张的世族青年只觉脖颈一痛,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空中跃起的聂逐,颈间喷溅的鲜血染红了华服,摇曳的灯火和湍急琴声中,青年的身形缓缓向后倒了下去。
第七十六章
变故发生在瞬息之间, 无论是此间设宴的主人,还是为数众多的来客,对此都有些反应不及。
又过两息, 原本拨至高潮的琴声戛然而止,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惊惶的乐工抱着琴笙慌忙四散。
赴宴的修者看向聂逐, 神情多有愕然, 显然谁也没想到上一刻还在大吃大喝的聂逐,下一刻便突然暴起。
在呼喝声中, 有大量张氏豢养的护卫拥入阁中,护住了坐在主位的中年世族,只见他起身向后退去, 与聂逐拉开距离,神情惊怒难言。
“我张氏设宴款待阁下,你却逞凶杀我族中子弟,可是为客之道?!”中年世族厉声喝问,实在被气得不轻。
聂逐抬头看向他,像是不觉自己做了什么不该的事,风轻云淡地答:“受人之托, 忠人之事, 有人花钱买他的命,我应了——”
闻言,中年世族怒视向他:“究竟是几千金, 值得你如此!”
身为丰邑大族,张氏族中护卫众多,更不乏实力强横的修士坐镇,就算聂逐在猝不及防下得了手, 他今日能活着踏出这里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聂逐的修为不错,但也只是不错而已,尚且不能和张氏族中坐镇的修士相比。
若非如此,聂逐也不必迂回地来赴这场宴,借机出手。
“不多不少,正好两枚大钱。”面对中年世族的问题,聂逐甩去陌刀上残留的血迹,神情从容地答。
丰邑豪族行事一向霸道。
数日前,这张氏的青年看中了没落寒门子弟家传的那方印鉴,要以重金来换。谁能想到,已经穷得连顿肉都吃不起的父子俩竟是如此固执,断然拒绝了他的交易,只道先祖所遗,不敢予他人。
其实这方印鉴并没有什么特别作用,于这出身张氏的青年何曾值什么,不过用作赏玩而已。但他自觉颜面被驳,心气不顺,于是一把火点燃了那两间茅屋,砸了那方印鉴,带着扈从扬长而去。
聂逐遇上被烧伤得看不出原本面目的女童时,她的父亲和祖父都已经死在了那场大火中,至于她自己,也因烧伤不治,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听说聂逐是游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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