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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他去吧,让他再抱她最后一段路。”
失去心爱之人的滋味,在场人中恐怕陆琛最能感同身受。
可即便如此,他与苏婉也只是生离,他还能知道那个人好好的活在遥远的地方,而裴淮瑾……
陆琛心中叹气,而裴淮瑾却是死别。
他看了眼他被血浸透的背影,皱了皱眉,如今裴淮瑾早已是强弩之末。
陆琛无奈地叹了声,招呼楚鸿和苏安一起跟随在裴淮瑾身侧。
几人刚走出几步距离,忽然,从远处冲过来一个玄色身影。
“裴淮瑾!!”
谢长钰瞧见他怀里的沈知懿,目眦具裂,一拳砸在裴淮瑾脸上,而后不管不顾地从他手中将沈知懿的尸体抢了过去。
“唰”的一声,裴淮瑾身后的侍卫和谢长钰身后带来的人同时拔出了剑。
雪光中映出兵刃的寒芒。
剑拔弩张。
现场刹那间安静了下来,只余风声和雪花簌簌落在枝头的声音隐隐响起。
鲜红血丝不断从裴淮瑾白得触目惊心的唇边溢出,他冷冷盯着谢长钰:
“放开她。”
“你不配!!”谢长钰丝毫不在乎对面之人用剑指着他。
他的神色已经不能用癫狂来形容,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绝望和懊悔。
那日、那日在法源寺,他不该同她置气一走了之……
他不曾想,不曾想自己此生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竟是、竟是骂她贱,说她作为妾室没资格参加自己的婚礼!
她那时候苍白的脸色,他为何忍心伤她的心!
若是知道那是他见她的最后一面,他一定不会说出伤她的话,一定不会一走了之!
“裴淮瑾!你凭什么跟我争?她就是为了不跟你在一起,才宁可放火烧了别院,宁可一个人待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也不愿同你走!”
谢长钰紧紧抱着怀中的姑娘,就好像她还活着一样,“我要带她回去,我要娶她!”
说完,他低头去,在沈知懿的脸颊上颤抖得抚摸:
“她还活着对不对?她还活着!沈知懿你要敢死……我、我就真的亲你了!你给我醒来!”
谢长钰的脸上早已没了平日里的懒散和玩世不恭,他深深看着她:
“我带你去看大夫,我们进宫去找太医……沈知懿你坚持住!”
谢长钰红着眼眶,左右看了看,抱着沈知懿就往小道下的快马旁冲去,“你坚持住,我一定会救活你!”
“谢长钰!”
裴淮瑾刚一抬脚,一阵天旋地转。
他整个人像是沉入了水中,所有的声音都像是隔着一层水雾,朦朦胧胧得听不清楚。
只有自己倒地时发出的砰然声,和脑中拉出的一道长而尖利的嗡鸣声清晰可见。
视野的最后,陆琛他们几人围了过来。
透过所有人凌乱衣衫的间隙,裴淮瑾怔怔地无力地看着那个少女被谢长钰抱在怀中,渐行渐远……
直至被风雪完全覆盖,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天空灰蒙蒙一片,冰凉的雪花落入眼底。
“把沈知懿——”
“淮瑾哥哥。”
少女从远处缓缓走过来,阳光照在她鹅黄色的裙衫上。
她的笑容狡黠得像只狐狸,白皙如瓷的皮肤上大眼睛灵动娇俏,她蹲在他身前,蹙了蹙好看的眉,语气娇嗔:
“别睡了,你忘了今日我们约好去郊外放风筝吗?快走啦!谢长钰都在门口等着啦!”
裴淮瑾缓缓抬手想要触摸,耳中响起一道刺耳尖锐的鸣响,四周陷入虚无的黑暗。
“——还、给、我……”
第38章 第 38 章 世子爷第一次在深夜里叫……
宣眀二十年的上元灯会, 头顶烟花此起彼伏,街上行人摩肩擦踵,酒楼茶肆灯火熠熠。
街边的小摊子上摆满了各色漂亮精致的花灯。
沈知懿穿着新做的红色小袄, 带着春黛和夏荷百无聊赖地在街上闲逛,手中转着糖葫芦的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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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恹恹。
春黛瞧出她神情低落,忍不住逗她:
“小姐不是最想吃百味居的红糖姜丝枣糕么?今日恰好上元,想必店家还未关门, 我们去买来吃?”
沈知懿摇了摇头,皱着眉毛, 烦躁地噘了噘嘴:
“不吃,没胃口。”
“可……”
春黛还要说,夏荷按在她手上制止, 瞅着沈知懿的脸色, 笑道:
“要不……我们去猜灯谜?”
沈知懿脚步一顿,脸上浮现出犹豫之色。
夏荷又道:
“走吧小姐, 每年灯谜那里人最多最是热闹, 更何况今年听说会有历年状元郎们出的题目,小姐不想去看看?”
夏荷故意将“历年状元郎”几个字压得很重。
果然, 沈知懿的脚步慢了下来,最后她鼓了鼓小脸, 强压下唇角,板着一张俩:
“瞧瞧就瞧瞧, 我可是冲着花灯去的。”
春黛和夏荷对视一眼,哄道:
“是是是,小姐是冲着花灯去的,才不是为了看那劳什子状元郎出的题目。”
“哎呀!你们……”
沈知懿气得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一跺脚哼了声跑开了。
春黛和夏荷在后面偷笑,追了上去,“小姐,等等我们!状元郎的题目还没开始呢!”
前几日临近除夕的时候,小姐约裴世子一同去戏园子看戏,结果裴家来了客人,裴世子被临时唤回去作陪。
倘若只是简单的作陪倒也罢了。
可没过一日小姐不知从哪得知,裴世子陪的人是秦阁老和其大女儿秦蓁,而据说,两家昨日在宴上提及,有意等裴世子明年及冠后就同秦家大女儿结亲。
小姐当时又急又气,当即便跑到刑部官署去堵时任刑部主事的裴世子,想要问个明白。
可那日偏偏刑部出了大案,裴世子一直在官署待到了翌日都没出来。
自家小姐心中料定是裴世子故意躲着不见她,所以这几日心中生了气,硬是拗着也不肯去找裴世子了。
就连裴世子前两日来府上拜会,她都不肯出来见一面。
夏荷和春黛在后面瞧见自家小姐提着裙摆火急火燎往人堆里挤得样子,不禁偷笑,到底是嘴硬心软的小姑娘。
三人刚在猜灯谜的摊子前站定,没过多久,果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沈知懿脚步一动似是想上前,可待看清那人身旁跟着的秦蓁后,气得哼了声,用手在脸颊扇了扇风,假装浑不在意地看向了别处。
猜灯谜开始,店家将压轴的花灯拿了出来,并说此花灯的灯谜是宣眀十六年的状元也就是镇国公府世子爷裴淮瑾所出,谁若能答上来,这盏花灯便是谁的。
那是一盏惟妙惟俏的兔子花灯,兔子神色憨态可掬,胖嘟嘟的身子圆圆的尾巴,每一处都透着精致可爱,沈知懿一眼就看上了。
她急得看了看裴淮瑾,结果刚一回头,恰好瞧见裴淮瑾替秦蓁将一盏挂在高处的花灯取了下来。
秦蓁回头对他感激一笑,裴淮瑾亦回以温和的微笑。
盈盈灯光将男人和女人的面庞照得无比暧昧,眼波流转间似有股情谊在二人之间拉扯。
沈知懿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狠狠咬了颗糖葫芦在口中嚼得嘎嘣作响。
最后赌气道:
“算了!不就一个破兔子花灯,不要了!夏荷、春黛!我们走!”
说着,小姑娘一挥身上的披帛,哼了声,故意踩重脚上麂皮小靴的力道,气冲冲地挤出了人群。
刚走出没几步,远离了猜灯谜的人群后,沈知懿的气势一下子便萎靡了下去。
她轻轻叹了口气,借着一个摊子的遮掩偷偷往那边人群中看去,佯装不在意地找了半天,都再未看到裴淮瑾的身影。
她有些泄气,口中的糖葫芦都没那么甜了。
虽说这几日赌气不愿意见她,但方才两人离得那么近,沈知懿心中不是不盼着他能看到她,然后来找她的。
沈知懿气得鼓了鼓小脸,在春黛脸上捏了下,没好气道:
“笑什么笑?”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谁料她才刚一转身,整个人便撞在了一堵坚硬的人墙上,男人的胸膛又宽阔又硬,撞得她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涌出眼眶。
她本就窝着火,此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抚着鼻尖正打算张口骂向来人,刚一抬头便撞进了裴淮瑾的眼中。
男人的眼睛里像是落满了星河,星星点点的亮光映着他含笑的眼眸。
沈知懿那股无名火瞬间就偃旗息鼓,小脸红成了一颗红彤彤的小苹果。
她支吾着瞥向别处,明明别扭得不肯看他,又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紧揪着他,生怕他跑了一样,端着语气问他:
“你来干嘛?这么好的日子不去陪你的秦……”
见他脚步一动似要走,沈知懿的气息忍不住一提,话还没说完下意识转身就要去抓他,见他停下来含笑望着自己,她就知道她又上当了。
沈知懿气得哼了声,转过头去鼻腔里呼哧呼哧。
裴淮瑾低头瞧她,街上鳞次栉比的花灯一照,他忽然瞧见小姑娘眼睛里眼泪汪汪的。
他一愣,提步走到沈知懿面前,微微蹲身与她平视看着她的眼睛。
男人平静的嗓音里,语气难得透着温和又无奈:
“怎么还哭了呢?”
他不问还好,一问起来,沈知懿瞬间想起了自己这些天的辗转反侧和患得患失,原本盈在眼眶的眼泪“唰”地一下全涌了出来。
她一面抹眼泪,一面瞥过头去犟得不肯让他看到,小鼻尖红红的挂着一滴清澈的泪珠,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
裴淮瑾不禁小声笑出了声。
他这一笑那娇小姐的脾气可爆了,哭都忘了,“噌”地一下回头瞪向他,含着鼻腔气势汹汹地质问他:
“裴淮瑾,你笑话我?!”
裴淮瑾低头压了压唇角,重新抬头看向她时语气严肃了很多,“没有。”
沈知懿急得跳脚:
“你骗人,你就是……”
话音未落,眼前的男人突然从背后拿出一盏花灯来送到她面前。
沈知懿一愣,裴淮瑾几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不哭了?”
那是方才她看上的那盏兔子花灯,小兔子在裴淮瑾手中打了个转儿,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她,模样讨喜极了。
沈知懿盯着兔子花灯眨了眨眼,又盯着花灯背后男人映在光中的俊美容颜眨了眨眼,耳朵悄悄红了。
她压下心底漫起的喜悦和无法名状的甜蜜,故意压着唇角,语气臭臭的,“给我的?”
裴淮瑾这次倒是没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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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了声,“送给你,节日快乐。”
小姑娘好哄得很,收了花灯那小野猫牙尖嘴利的模样立刻收敛了不少,看了看他,忍不住问,“待会儿淮瑾哥哥要去哪儿?”
裴淮瑾还未张口,忽然不远处传来谢长钰的声音。
他不知从哪儿窜到两人跟前,瞧了瞧沈知懿手中的花灯,“啧”了声,“好哇你俩,背着我偷偷出来幽会?”
沈知懿脸一红,“谢三你别乱说!”
谢长钰浑不在意地拍了拍她的肩,“我在昌鸿酒楼定了两坛江南的醉花阴,今日恰好到了,一起去喝两杯?”
沈知懿瞧了裴淮瑾一眼,裴淮瑾看出她眼底的期盼,略一思忖,颔首道:
“也好。”
三人来到酒楼。
因着沈知懿同裴淮瑾闹别扭,从年前到现在也好些时日没聚了,谢长钰兴致高涨,还没吃几口菜就拉着沈知懿和自己拼酒。
中途裴淮瑾因家中有事离开了一趟,等到再回来的时候,沈知懿和谢长钰两人已经喝得烂醉,在床上抱成一团睡得正香。
裴淮瑾脚步一顿,静静看着床上的两人,负在身后的手紧了紧。
他神色如常地吩咐楚鸿将谢长钰送去了谢家的马车上,自己则脱下身上大氅,将沈知懿从头到尾裹得严严实实,将人打横抱起下了楼,坐上了裴家的马车。
沈知懿喝得实在太醉了。
裴淮瑾原本想将她放下来自己坐着,可她身子软得压根儿就坐不住。
裴淮瑾瞧着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那股莫名的烦躁,将人重新抱进了怀中扶着。
今夜出行的游人多,马车行得慢,又不稳,摇摇晃晃的没多久就将沈知懿晃醒了。
她眨了眨眼,小脸上酡红一片,睁着迷蒙的眼睛抬头,定定盯着裴淮瑾。
裴淮瑾被她看得蹙了蹙眉,心底的那股烦躁更甚,手底下少女的腰肢隔着厚厚的衣裳都能感受到热度。
他喉结重重滚了几下,正要开口说话,沈知懿忽然嘿嘿笑了两声,两条胳膊一身搂住他的脖颈,整个人就挂在了他的身上。
她今日穿的衣裳袖口有些宽,双手一举袖子顺着滑下去,两条纤细柔嫩的藕臂就这般暴露在裴淮瑾的眼皮底下,白得晃眼。
裴淮瑾眉心紧蹙,忽然觉得空气分外干燥。
他哑着嗓音低声斥责道:
“沈知懿,别闹,坐……”
话音未落,裴淮瑾的手臂一紧,额上青筋跳了几下。
——少女醉得深了,身子无力地压了过来,沁着水光的红艳双唇也顺势停在了他的颈间,随着马车的晃动一下一下擦着他的喉结。
裴淮瑾呼吸紧促,压着眼帘向下看了眼,微微敞开的衣襟里,雪白的肌肤下曲线延伸……
他急忙别开视线,咬了咬后槽牙,把她的手臂从自己脖子上拽下来,重新将人用大氅严严实实裹紧。
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阖上了眼。
于是在宣眀二十年那个上元节,一贯清冷的裴家世子爷第一次在当晚苏安守夜到深夜的时候,推开房门形容狼狈地叫了水。
……
寒风肆虐,屋中脚步声不停,来了又去,嘈杂的人声切切嘈嘈又压得很低。
裴淮瑾喉咙里如同插了一把刀,耳中有个娇俏的声音一直软软糯糯地在唤着“淮瑾哥哥,淮瑾哥哥”。
裴淮瑾动了动手指,艰难地缓缓睁开了眼。
入目是一道刺目的白光,紧接着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醒了!世……二公子醒了!”
李霖和宫里几位太医的惊呼打断了耳朵里那道软糯的声音,裴淮瑾不悦地蹙起了眉,他想让他们别吵,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镇国公瞧了他一眼,皱着眉语气冷硬:
“既然醒了就好好养伤,再过几日就该出发去梧州了,没得死在路上!”
“你怎么说话呢?”
长公主不悦,镇国公哼了声,一甩袖子离开了。
长公主看了裴淮瑾一眼,神色复杂,最后视线往他背上一扫,到底是放缓了语气:
“哪里难受同太医说,既然醒了,就别再为旁的事情将自己折腾成这幅模样了。”
苏安倒了杯水给他,裴淮瑾慢慢喝完,没说话。
突然,他的被角被人拽了拽,裴季礼扭着胖乎乎的小身子凑到他面前,和他大眼儿瞪小眼儿:
“哥哥哪里疼?三郎给你呼呼……”
裴淮瑾喉结一滚,缓缓抬手。
裴季礼乖巧地将自己的脑袋凑过去让他摸了摸,然后趁着靠近他的功夫,小声问道:
“哥哥,娘说沈姨娘死了,那她还回来不了呀?那个小狐狸的故事她还没有给我讲完呢。”
小小的少年还不知死是什么意思,娘只告诉他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裴淮瑾的手一顿。
站在离床最近的苏安闻言脸色突地一变,正慌乱地想着要编些什么话将三公子打发走,就听自家主子用沙哑的嗓音轻笑着开了口:
“过几天哥哥就将沈姨娘接回来。”
裴季礼“哦”了声,又问:
“那小狐狸报完了恩,最后去了哪里呀?”
裴淮瑾似是说话时牵扯到了伤口,微微皱起了眉,扯了扯唇角:
“小狐狸最后和她喜欢的公子在一起了。”
裴季礼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还欲再问,被长公主出声喝住了,“行了,你该和娘回去午休了,让你哥哥也好好休息。”
裴季礼原本不愿走,听他娘说让哥哥休息,他才哦了一声,抱着裴淮瑾的脑袋“吧唧”亲了一口,学着小大人的口吻,安慰道:
“哥哥好好休息,三郎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裴淮瑾眼底漾起笑意,“嗯”了声,“去吧。”
待到房间里众人都下去了,裴淮瑾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楚鸿。”
楚鸿上前来,“爷。”
“秦茵呢?”
第39章 第 39 章 “想不到有一日,你会躺……
裴府西苑。
“你是说, 沈知懿死了?!”
“是。”
芍药内心唏嘘不已,小声道:
“据说是在京郊那处梅林被发现的,应当就是死于她那个心疾, ”
“哈!”
秦茵放下手中修剪花枝的银剪,走到镜子前坐下, 盯着京中自己那张温婉清纯的脸,良久,忽然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哈, 她沈知懿居然真的就这般死了?!”
她回头看向芍药,眼底神情隐隐癫狂, “就这么死了?!我还当她那般耀眼的人物,谁死了她都不会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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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真这么死了?!”
秦茵掩着唇,长舒一口气:
“姐姐死了, 沈知懿死了, 如今淮瑾哥哥身边就只剩我了?”
芍药皱眉:
“可……”
可老爷之前都被世子关入天牢了,这秦裴两家的婚约早就不作数, 更何况……沈姨娘一死, 那血竭之事不就暴露了么?
秦茵敛了笑容,低头挽了下鬓角的发, 语气柔柔的: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只要我不死, 就有的是机会,一辈子这么长, 谁知道呢?”
她回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缓缓伸手摸了上去:
“再说了,现在裴淮瑾不也被贬去了梧州么?别着急,梧州毗邻甘州, 等我和闻连烨去了甘州,我再找机会……慢慢来。”
秦茵勾了勾唇,笑容纯净,语气却阴沉到了极致:
“只有毁了他,他才能完全属于我,不着急,我有的是时间陪他从泥泞里一步一步走出来,只有我,才配站在他身边不是么?他不是想要我爹手里的名单么?我给他呀……”
芍药原本听她这般说就心惊肉跳,及至听到最后一句,脊背一凉腿一软险些跪了下去。
秦茵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抬眼瞭了芍药一眼: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秦茵往窗外飞快瞟了一眼,压低声音问芍药:
“闻连烨今晚进京?”
“是……”芍药瞧向门外渐渐靠近的身影,小声道:“闻小将军已经快马加鞭赶来了。”
秦茵闻言,淡淡一笑,低头将妆台上的一支白玉镯戴在了腕上,再一抬头已是眼眶发红,泪盈于睫。
恰好同一时间,房门被人打开,楚鸿带着几名侍卫闯进来,分列两旁,人群的最后,裴淮瑾缓缓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苍白而脆弱,眼底神色却冷若寒霜,微微掀起眼帘看了秦茵一眼,淡淡道:
“我这里有一颗药,你是自己吃,还是我让人喂给你?”
秦茵的眼泪“吧嗒”一声落了下来,盈盈跪在裴淮瑾脚边,低着头,露出半截儿雪白脆弱的后颈。
“我知道我爹和沈姨娘接连出事,郎君疑我、怨我,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爹爹他为何、为何要害沈姨娘……”
裴淮瑾压着眼帘睨她,削薄的唇紧抿,不发一言。
秦茵慌乱地眼神左右瞅了几下,忽然顿悟似的,急道:
“兴许、兴许是当初沈家知道了我爹的什么秘密,我爹要灭沈家的口!淮瑾哥哥,我、我可以将我爹这些年同哪些人有交集全部给你写下来,可我、可我真的是无辜的……”
她用帕子抹了抹泪,“我已经没了姐姐,如今父亲又身死在牢中,我、我知道我如今说什么你都不会再信。”
秦茵见自己说了这些,裴淮瑾仍然无动于衷。
她狠了狠心,眼底闪过一抹决绝,起身抓起楚鸿手中那颗药丸,泪眼朦胧地看了裴淮瑾一眼,扯了扯苍白的唇:
“淮瑾哥哥若是想让我以此证明,我便证明给你看。”
说罢,便毫不犹豫地将药丸吞入了口中。
芍药吓得瞪大了眼睛,不管不顾喊了声,“小姐!”
楚鸿冷眼扫了下芍药:
“放心,你家小姐死不了。”
裴淮瑾弯下身子,凑近秦茵,冰冷的语气没有一丝恻隐:
“你不是需要血竭治嗓子么?我倒要看看,倘若没了血竭,你会怎么样。”
楚鸿低头瞧了眼手中放药丸的空盒子,无声感叹。
这种药丸一旦吃进去,须每日服用另一种特制的药来解毒,倘若十日不吃便会全身筋脉尽断而亡。
但那种特制的解药,却有个副作用,便是服用多了后若是没有最后一味药,人的五脏六腑在一年之后便会慢慢被侵蚀溃烂,尤其是最先溃烂的便是喉咙。
而那最后一味药的成分里恰恰也有血竭。
原本这药是他们刑讯逼供或是控制死士的一种方法,如今用在秦家二小姐身上,当真是因果轮回。
裴淮瑾见她吃了药丸,脸上神情亦淡淡的没什么变化,语气平静:
“秦二姑娘如今也没必要住在这里了,楚鸿,将人关进地牢……”
“不要!”
秦茵一听他这话,立刻惊叫着跑来抓住裴淮瑾的手臂,声泪俱下:
“求求你不要!淮瑾哥哥!我自幼怕黑、怕幽闭的环境你是知道的!求求你、求你不要将我关进地牢!我愿意在这间房子里自愿禁足!直到你查出真相还我清白!求你……”
她微微垂首,哭得楚楚可怜:
“求你看在姐姐的份儿上,不要将我关入地牢。”
裴淮瑾本还面无表情,听她提起秦蓁,眉心一蹙,冷冷道:
“别提你姐姐!你比你姐姐……”
他厌恶地一把将她的手臂挥开,却不知秦茵是脚下没站稳还被什么绊住了,竟直直往一旁倒去。
“呀!”
她下意识用手去撑,随着“啪”的一声脆响,秦茵戴在腕上的那支羊脂白玉镯磕在桌脚碎成了几截。
秦茵一怔,颤抖着手轻轻将那碎掉的玉捡了起来,放在手心,语气悲怆:
“这是……这是姐姐留给我的遗物,是姐姐戴在身上十多年的镯子……”
裴淮瑾眼神微闪,视线落在那镯子上看了片刻,语气仍旧无动于衷:
“还不将人带走。”
秦茵没想到裴淮瑾如今连姐姐都不念了,当真慌了,一边挣扎一边被楚鸿连拖带拽压入了裴府的地牢中。
楚鸿带着人一走,秦茵立刻止住了哭声,趴在地上拼命往喉咙里抠。
芍药扑过来替她顺背,“小姐!那药都不知道是什么药,你怎么就能随便吃!”
“你懂什么?裴淮瑾不傻,他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他不会杀我,他会留着折磨我,所以那药不可能致命,我自己主动吃,反倒攥住了主动权,就是没想到他会真让人将我压入地牢。”
本来别院之事沈知懿一死便死无对证,所有的事情都按她的计划在进行,可惜她那个蠢爹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竟这般轻易让裴淮瑾查出了那男人和恶犬之事。
他按她出的主意倒是从牢里跑了,就不想想她还在裴家。
秦茵吐了半天也没吐出来,认命地吞咽了一下。
芍药瞧着地牢阴暗的光线和四周墙上挂满的刑具,抖若筛糠,“可是即便不致命,听起来也很……”
“那有什么——”
秦茵压了压胸口的恶心之感,扯了扯唇笑道:
“换沈知懿一条命,值了。”
她看向地上那一摊散落的玉镯碎片,眼神晦黯。
裴府的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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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没听过,有进无出的地方。
裴淮瑾分明就是想日日夜夜让她忍受那药的侵蚀,一点点折磨死她……
秦茵坐在地上缓了会儿,走到一旁坐下,冷冷道:
“如今也只有一人能救我们了。”-
裴淮瑾刚从西苑出来,苏毅前来禀报,说是唐玉来探望了。
裴淮瑾看了看天色,“将人直接请去书房吧。”
天色灰蒙蒙的,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唐玉总觉得这次来看到的正轩堂比上次来时看到的要萧条许多。
他一想到待会儿要说的话,心里就直打鼓,紧了紧手中提着的食盒,敲门走了进去。
裴淮瑾正立在书桌前,披着比平日里厚重的大氅,面色苍白,偶尔掩唇咳嗽两声。
“裴大人……”
唐玉顿了一下,默默低头想给自己嘴上来一巴掌。
倒是书案对面的裴淮瑾面不改色,将一摞册子卷宗之类的往他面前一推,淡淡道:
“这些是之前你交到我手上的,还有我这里的一个案子,现在一并交给你,你带回大理寺去。”
唐玉看到那些卷宗,心里到底感慨,不禁叹了声:
“大人,您这又是何苦……”
裴淮瑾不言,只笑了笑:
“上次答应你做你主婚人之事,算了算时间上恐来不及,何况如今我的身份也不合适,你人选找好了么?”
唐玉挠了挠头,有些羞赧,“找是找好了,当然他肯定不如大人您……”
裴淮瑾没说什么。
唐玉觑了眼他的神色,将手中的食盒放到书案上,“大人说喜欢吃嫚娘做的红糖姜丝枣糕,我让嫚娘又做了些,大人……大人带在路上吃。”
裴淮瑾瞧了眼那食盒中的糕点,平静的眼中到底出现了几许波澜:
“如此,多谢。”
“大人别客气。”
唐玉在原地站了站,犹豫了一下,凑上前来,小声道:
“大人可知,如今的代理少卿是谁?”
不待裴淮瑾问,唐玉自己就说了出来,“是张寺丞!”
唐玉左右看了看,越发凑近了过来,表情中难免有些义愤填膺,念念叨叨:
“孙何孙寺丞前段时间才办了个案子叫圣上龙心大悦,我们私下里都以为这次这代理少卿之位怎么也会是孙寺丞的,却不想王全宗给了张寺丞!谁不知道那王全宗看上了张寺丞家的表侄女儿,啧啧……大人,你说你这离开了大理寺,今后我跟着谁混呀!”
“若只是裙带关系,这张寺丞必走不到代理少卿这一步,你若仔细去瞧,定能瞧出他的可取之处。”
裴淮瑾提了提唇角,随手将一张写好的字条交给唐玉:
“这字条你收好,碰到棘手的案子了,按照字条上的地址找过去,有人会帮你。”
唐玉一愣,低头瞧了眼手中的字条,面上浮现动容,恳切道:
“多谢大人!大人此去一定保重!若是有朝一日返京,唐玉必当鞍前马后,听凭差遣。”
裴淮瑾掩唇轻咳了一声,“行了,你回去吧,这个节骨眼儿上莫要让人看到你来我府中。”
“是。”
唐玉走后,裴淮瑾独自在书房中坐了会儿。
许久,最后一丝日光也从天边消失,窗外廊下点起了羊角宫灯,裴淮瑾拉开书案上的抽格,将里面那枚粉色的络子拿了出来。
那络子下坠着一颗不大的珠子,珠子上刻着“知允”二字。
是沈知懿去别院那日,他从海棠苑回来后发现的。
那两个字刻得不甚工整,力道也不大,能看出来反复刻磨的痕迹。
裴淮瑾突然想起那一年冬日谢家举办的赏雪宴上,众人临时以雪为题写诗一首,沈知懿自是拿了谢长钰当挡箭牌让他替自己写了一首。
宴后,众人三三两两地散去赏雪,沈知懿跳到他面前,笑眯眯问他:
“状元郎,你上次教我的两个字,我写得不甚熟练。”
裴淮瑾惊讶于今日她怎这般好学,便问是什么字。
沈知懿拿了笔,一笔一划写下一个“知”字,又在“知”字后面写了个“允”,末了皱了皱眉,小脸上一副当真十分苦恼的样子:
“别看这两个字比划少,可是结构却是难,怎么写比划之间都不和谐。”
裴淮瑾看了眼她煞有介事的小表情,眼底漾出笑意,捡了个枝条在雪地里不紧不慢给她将这两个字又重写了一遍。
沈知懿提着调子“哦”了声,顺手就握在了他的手背,“是这样写么?”
少女的手又软又嫩,小小的掌心落在他的手背上,似是有一股什么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裴淮瑾的手背漫上了胸腔。
刚一写完,裴淮瑾轻咳一声扔了树枝,一回头,就见那小姑娘看着他,指了指并排的两个字,笑得狡黠。
“知”“允”
沈知懿,裴允安。
裴淮瑾收回目光,无声扯了扯唇角,将那枚粉色的络子收入了怀中。
……
宣眀二十年的上元灯会,送了醉酒的沈知懿回府后,裴家世子爷第一次在半夜狼狈叫了水。
即将及冠的青年不是不知这意味着什么。
他同秦蓁在一起吟诗作画,谈古论今,却从未有一刻对她生出过同沈知懿这般的绮念。
裴淮瑾用了后半夜整整半夜的时间,想明白了这件事。
他此前从不曾将情爱看得有多重要,想着不过也是同其他世家大族里的男子一样,从旁的姓氏中选一个堪为主母的女子,结两姓之好,以此结成盘根错节的世家关系网,巩固裴姓在大燕的政治地位。
然而既是对沈知懿动了这般心思,他也不打算抗拒,倘若真能水到渠成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只是她那时候还太小,他打算再等一两年时间同她说明此事。
可就在那之后的第三日,他亲耳听到沈父同谢府结亲的打算。
当时沈父问沈知懿可愿嫁给谢长钰,那小姑娘用曾唤出“淮瑾哥哥”的脆生生娇滴滴的嗓音,羞怯地回了沈父一句“愿意”。
裴淮瑾站在门外,虬结的青筋爬满紧攥的手背。
良久,他缓缓放下敲门的手,退了一步,离开了。
此后很久,裴淮瑾都未同沈知懿再说过一句话。
他冷眼瞧着,她一面对自己极尽撩拨、显尽爱意,一面又私下里答应同谢府结亲。
看着那满脸笑意的姑娘三心二意,两面三刀,她对他越是痴缠,他心底的寒意便越重-
过了春节这几日,越往南方走,天气便越发晴朗,气温也暖和了不少。
沿路而来,有些有泉水的地方小草竟已抽出了嫩绿的芽儿。
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行驶在山间小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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