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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尔闭了闭眼,握着扶手一步一步的后退,她的情绪波动很大,甚至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失望的视线落到追出来的男人身上,曾经被她夸过的肌肤上已有那么多红点,他残留的笑还挂在嘴边,有种餍足的感觉。
鹤柏发现她的视线,跟着看向自己的脖颈。
不是!!!
这是昨天做芒果的时候,汁水溅到身上,过敏导致的红点,刺挠得厉害,他抠红了一大片。
所有的真相都不如自己亲眼目睹,亲耳听到。
她真的错了,错得离谱。
前几天她收到匿名人发的一段音频,里面是鹤柏和鹤爷爷的对话。
她想着就一句玩腻了就离开佐证不了什么,可现在她赖不了了。
她编织的童话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还好,她还有退路。
回过神,她看到鹤柏的表情从沉郁到惊慌,随之而来的还有陈妈的惊呼。
下一秒,鹤尔直直从楼梯上跌下,可比坚实的地板来得更快的是熟悉的胸膛。
他面色骇然,多年的伪装也挤不出一点平静。
“尔尔…”
“你总是这样,你到底算我的谁,”鹤柏焦急的声音被她的冷漠覆盖,她挣脱出他的怀抱,冷冷看着他,“你不要我了,你说就好了,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羞辱我。”
她努力睁大眼睛,可眼泪不自觉的流下,“你可以喜欢她,这都是你的意愿,我尊重,可你喜欢她,为什么还要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让我误会。”
“尔尔,你听我跟你解释。”残存的药物让鹤柏的头痛得厉害,他慌忙上前,想将这一切全盘托出,他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他说过等她,就一定会站在原地,他不喜欢其他人,他说过了,唯独这件事,他承认他错了,可是尔尔,你不能就这样宣判我有罪。
他的思绪变得紊乱,说出的话也没经过思考,“你听话,尔尔。”
“我还不够听话吗?我总是在想若我不跟你回来是不是就不一样了,我乖到时时刻刻都在想我在你面前不做个乖巧的性子,你会不开心。”
“我已经退得足够远了,你还是不满意,她都和你睡到我的床上了,你还想着让我退。”
“我又能退到哪儿去呢?我没家了,没人要,没人喜欢,而你比所有人都残忍,你用这种方式告诉我,没人会爱我,我在你眼里,是笑话么?还是你非要我死在你面前。”
他明明记得住她的喜好,她的感受,甚至在布置房子的时候,也念着她很久之前脱口而出的话,安置的床架矮小,不会让她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念起会有小偷躲在下面,记着她爱书,所以赶制半璧书架找来消迹已久的书籍,他会在电影散场后,回答她的那句,“要是有一天我不见了怎么办?”
“我会找到你。”
鹤柏仓惶无措,他的思绪混乱,连头绪都理不了,只一个劲的开口,“我想过,我想过…”
想过你考完就跟你说,想过鹤太太这个身份只给你。
“你想过?鹤柏你装得不累吗?”
她打断他的话,将事实刨开,“从小到大你对我好,是因为愧疚,现在的安慰还是因为愧疚,你只是不想原本的事脱离轨道,你活在舒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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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想着所有人和你是一样的,你从来没想过自己想要什么。”
“我要的你给不了,你要的我做不到。”
“我妈妈跟我说过,喜欢是发自内心的,不会让她难过,不会骗她,也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她还说我会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爸爸妈妈只会觉得爱我不够多,她们总说一家人在哪里都是幸福的,但总要带我去见见外面的世界,总不能以后被人拐跑了还帮人数钱,”她擦掉眼泪,努力微笑,“可是这三点你一个都没做到,小叔,喜欢一个人不是这么喜欢的,我满心期许的结局不是这样,你哪怕背着我点呢,你哪怕对我上点心呢,你哪怕别在我的床上。”
鹤尔像个被抛弃的孩子,她蹲下身,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我就知道对你不该有奢望,我就知道…”
“鹤柏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可你总觉得我的喜欢只是玩笑。”
鹤柏闭了嘴,他不再说话,漆黑的眸子看着她,想要把她的模样死死的记在心里,他想解释可话到嘴边。
竟是没丁点言语,
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平静下来,蓄满泪的眼眶被手背按压,她站起身,声音低了下来,“从今往后,我与你,与鹤家再无任何关系,你不用再一边厌恶一边纵容了,毕竟你早就替我做了决定,”鹤尔想大大方方的走,她扯了个笑,声音很轻,“鹤柏,我输了。”
我输在痴心妄想。
“你的那座山太高了,我翻不过去,又何必再走。”
你放心,过了今天就不会了。
她重新回到楼上,将倒下的帆布包拿到手上,然后下楼。
陈妈候在一旁,不知所措,连劝都无法开口。
直到鹤尔走到门口,鹤柏才有了反应,他唤了一声,“尔尔啊。”
哽在喉咙的话被鹤尔背对的声音打消。
“不祝你得偿所愿了,毕竟你要什么得不到,那就祝你幸福吧,鹤先生。”
鹤柏盯着她离开的方向,原点模糊,他的解释苍白无力。
他也想追出去,跟她一起走。
他想到六年前,他把人从警察局带回来的时候,她才不到他的腰,转眼,也这么大了。
那时,他还未脱去警服,窗外的雨下得很大,他接了消息匆忙赶来。
室内的长板凳上只有瘦小的少女抱膝低头,他刚到门口,值班警员叫了他一声,“鹤队。”
他看到她有了反应,是轻微的抬头。
鹤柏顺势点点头,狭长的眼尾自然下垂,视线随着她的动作移动。
最后他妥协的蹲下身,和她对视,“叫声小叔,”他还未说完,声音被截下,“小叔。”
这是还差几个月满二十三岁的鹤柏和她的第一次见面-
出了这事,没有任何人敢上去劝,都默契地站得离他远一点。
陈妈给陈九霖打了电话,他赶来的时候,见着的是颓废跪立的男人。
陈九霖把一箱珠宝放在门口,然后走到他身边,跪下,“先生。”
鹤柏似是大梦初醒般,看了眼黑尽的天色,挣扎着要起身。
当晚陈九霖陪他回了宜北,刚下飞机,他就晕死过去。
他进了宜北的医院,而鹤尔进了江浙的医院。
是薛倩把人找到,送来的医院,就她接电话的语气都不对劲,还好薛倩留了个心眼,要到了当时开的酒店位置,从鹤家出来的两个小时里,鹤尔自杀了,她和所有求死的人一样,拿着锋利的小刀划破了手腕。
薛倩和鹤尔认识十年,在酒店看到这幅画面的时候,她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好在有人跟着,配合着值班经理把人送进医院。
她蹲在长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就尔尔这么一个朋友,怎么就成了这样。
不知道哭了多久,薛倩擦了把眼泪,转身要出大门,身边的男人知道她的意图,当即把人拦下,说,“他在医院,宜北的医院。”
薛倩努力吞下情绪,嗓子眼却干得很,“活该,都是混蛋。”
男人将人放开,温柔出声,“这都能算上我?”
薛倩不理他,转头医生已经把人推了出来,她赶忙凑上去,跟着往病房跑。
鹤尔是在凌晨一点醒的,薛倩刚从水房打了水,推门进来就看到脸色苍白的人。
她红了眼,唤她,“尔尔。”
鹤尔环顾四周,突然情绪崩溃,“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死不了,为什么?”
薛倩扔下水壶,冲上前抱住她,“没事了尔尔,我还在呢,我还在。”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她的好朋友没办法活下去。
她得留在她身边。
病房的窗外是医院的围墙,围墙外侧坐着满满当当喝小酒吃烧烤的人,和房内的气氛大相径庭。
“我什么都没有了。”
鹤尔落下的眼泪吞没在枕头里,氤氲着视线。
薛倩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她不住的稳住鹤尔颤抖的身子,“哭出来就好了,我不是还在吗?”
鹤尔轻轻摇头,笑着从薛倩怀里退出来,“麻烦你了,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到底发生了什么!”薛倩凑到她跟前,却瞧着鹤尔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到床单上。
“我没事。”鹤尔捏着被子,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江许月!”薛倩拉着她的手腕,她猛地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是你想活!”
“是你想活!”
她眼眶湿润,呼吸一滞。
那个久违的名字像棒槌,重重敲在她的头上。
世界只记得第一个爬上珠穆朗玛峰的人,她坐着缆车走到山顶,却忘记了自我。
“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你想到了什么?阿姨叔叔会想看到你这样吗?”
薛倩摇晃着她,恨铁不成钢。
“不论发生了什么,你首先是你,活下来什么都会有的,你知不知道。”
薛倩拧开保温桶,等着她情绪稳定,将粥放温了推到她面前。
“吃饱了,再睡会,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这一晚,薛倩连闭眼都不敢,坐在凳子上,守在床前。
直到早上都没有预料中的突发事件,鹤尔很平静,吃完饭就闭眼躺下。
窗外响起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薛倩站起身顺了顺脖子,听她突然开口,“倩倩,我要去北国。”
此话一出,薛倩愣了下来,当即凑到她跟前。
“尔尔,你别开玩笑,”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把她按在怀里,声音颤抖,“你一个人,我怎么放心,再说没几天就要高考了,就什么都不要了?”
“那里不需要高考成绩,也不需要入学考试,凭借我在高中两年半的成绩、会试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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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得奖证书,可以直接入学,”鹤尔靠在薛倩的肩膀上,情绪稳定,可眼泪早就滚落,心里发凉,“倩倩,鹤爷爷有心把我送出去,在宜北的这一年,我上的是国际班,可以高考,也可以直接出国,所以,我其实很早就有退路,只是有一个词,叫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不甘心什么也没得到,其实我早该知道了,就是不肯承认,横在中间的,是阶级,是看不到的高山,凭什么别人要回应我的真心呢?”
“有时候真心一文不值。”
这是她侥幸多年得来的结论-
宜北除去正在施工的街道,整座城市的街道,都被男人穿着皮鞋徒步走过。
身处鹤尔名下的两套房子都没有近期居住的痕迹。
她的学校、常去的超市和放学经过的街道都没有她的身影,鹤柏累得坐在巷子口,他垂着头,汗水大颗滴到地上,他的西服早就起了褶皱,头发凌乱,全然没有稳重的样子,这几天他放了多少人出去找她,就快把这个城市翻过来了,可是,就是找不到她。
“先生,您先回酒店,我带人再去找,”陈九霖把水递到他的面前,见他没反应,又道:“明天就高考了,小姐再怎么躲着您,也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话落,鹤柏有了反应,他没有应声,只是扶着墙壁站起来,然后慢慢消失在众人眼中。
跟着找了三天的几人悄悄问起接下来的打算,陈九霖收回眼,按了按眉心让再多找点人分批接着找。
糊里糊涂被钱吸引来的本地人干劲十足,窃窃私语这人估计对老板很重要,只是找了这么老些都没找到,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人。
回到酒店的鹤柏第一时间去洗澡换衣服,现在距离零点还有三个小时,他抓紧时间躺一会儿,消消眼里的血丝,到时候见面的时候,也不至于让她看出自己的狼狈。
窗外霓虹闪烁,酒店的对面就能看到八楼的阳台,只是此刻阳台门关得死死的。
他有钥匙能进去,但一想到会消磨掉她的气息,他连进到楼道的打算都没有。
陈九霖凌晨回来的时候,正值鹤柏穿好衣服出酒店,衣服是换了,就是这面上的憔悴连化妆品都遮不住。
“先生,您这时候去哪儿?”陈九霖忙退出电梯,跟上他的脚步。
他说,脚步不停,“学校。”
陈九霖震惊,“什么?可现在才一点多。”
鹤柏停下脚步,不紧不慢的开口,“还有六小时三十二分就要进场了,我早点去,亲眼看她进到高考,不然我不放心。”
“先生没休息会儿吗?再这样站六个小时,我怕您站不住。”
“不用。”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去休息。
鹤柏在医院的时候,听到隔壁病房的老爷爷因为抽烟被奶奶念叨,爷爷撒撒娇卖卖惨就过去了。
他这副模样让她看到了,是不是他的解释多一份可信。
可他不知道,鹤尔离开那天,国内正值高考当天。
整座城市很安静,全国都在为前途未卜的高三生让出一条路,祖国需要人才,唯独她,没人需要。
她拖着没好透的身体坐上了去往北国的飞机。
她不知道自己会待多久,也许是一年、三年、五年…
没人告诉她,她会一个人待在国外十五年。
而鹤柏独自站在学校对面树下,目睹无数对送考生的家长、执勤的安保、送学生的大巴车。
就是没有熟悉的身影,考完第一场的时候,他以为是自己没看清,索性挤到最前面。
接连的进场,再到中午,人流散尽他都没看到鹤尔。
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看错了考点,专门给负责人拨去电话,直到负责人跑来跟他面对面保证没有出错,他还是以为是自己太累了,没有把她认出来,又或者她看到他了,还生着气在躲着他,就连他这副样子都不为所动。
他预料了所有,唯独没有预料陈九霖打来电话,是告诉他,鹤尔出国了。
鹤柏点了点头,全然不顾电话有没有挂断,他让负责人先走,自己坐在花坛边,身子开始颤抖,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他的脑子轰隆一声,他曾引以为傲的人,永远的离开他了。
怎么办?
连他也没有办法了。
没有鹤柏的首肯,陈九霖也不敢贸然过来找他,他只知道鹤柏在当天考试完后,回了酒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出现在任何人面前,老爷子打来电话都没能让他再开口。
他想不通的事情,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的心脏。
连着三天,他都提前几个小时去,第一个到校门口,最后一个离开。
最后一科的交卷铃声敲响,人流散尽,校门紧闭。
他回头,神色疲惫的望着形形色色的路人。
灯火通明的城市,竟没有一处是他的归属。
他心口的地方好像缺失了什么。
再次醒来,鹤柏已经到了江浙的医院,是鹤铉亲自打了电话,让街区负责人把昏迷的鹤柏送上的飞机,他的身体被作践得不成样子,医生专门开了小剂量的安眠药让他多睡会。
凌晨两点,安眠药的作用退却,鹤柏醒转,整层楼早已被鹤铉安排的人手监控。
他几乎是被囚禁了,所处的病房在五楼,没人想到他会从窗户跳下去。
事实上,发现房门走不通的鹤柏,一眼就明了该往哪里出去,他用床单绑上柜子,利用滑降和病房两侧凸出的阳台顺利下到一楼。
可没多久,他又被抓了回来。
鹤铉愤怒的用拐杖敲打地上。
“你真是疯了,你还有一个决策人的素养吗?”
“是我把她送出国,也是我把她从你身边弄走,可你也不想想,她若没心思,我怎么弄得走。”
“我有办法让她走,也有办法让她再也回不来。”
“爷爷,”鹤柏抬起头,艰难出声,“我对她,不一样。”
“她要是出了事,我绝不苟活,您要动她,从我身上踏过去,您能把我从机场带回来,那我也能让您把我的尸体带回鹤家。”
“爷爷,我只喜欢她。”他嘶吼。
“没她,我绝不将就。”
他对她总是不一样的,他可以屈膝给她穿鞋、为她擦手。
察觉到一点不高兴,就想办法哄着,为她抵抗整个鹤家,为她不要前程。
他的未来一直有她,而她的未来想的都是不再有交集,和他。
时间不能磨平一切,他只会越来越想她。
那段时间,他就像沉寂下来,不出门不理事,一切都丢给陈九霖去弄。
他整日买酒疯醉,高兴了就喝,不高兴也喝。
生人靠近他一点,就能闻到浓重的酒味。
他就像是真的喜欢,他的散漫是装出来的,他要的只有她。
偏房的人能联合绪之给他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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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渊能将录音给鹤尔送去,两个小孩装乖给他送饼干。
所有人都罪不可赦,所有人都瞒着他,
可到最后,只有鹤尔离开了。
事情发展成这样,都是他咎由自取。
第34章 辞世 “你走的每一年我都有去扫墓。”……-
窗外似乎又下起雨来,经年的痛苦在薄凉的清晨划上终章。
江许月转头,试图将自己融入雨中,却只能看到哗啦下坠的雨点。
残存室内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
她不住皱眉,扫过桌上不知什么时候摊开的户口本。
婚姻状态:未婚。
未婚??
这下轮到她迟疑,仅剩的回忆在他面前也是不够看的。
轻浅的耳鸣在不经意间停歇。
他的声音响起,带着无尽温柔,“想什么呢?”
江许月忍不住掀起眼睑,将视线落到他的身上。
男人似乎没料到她吃水果的功夫都能哭一场,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他右手拿着毛巾正在擦拭,身上裹着浴袍,胸膛处半敞着,线条错落有致,小腹两侧的髋骨隐在浴袍里。
见她失神,男人从嗓子里发出声音,“嗯?”
泪模糊了景致,倒让想吐露的话悉数咽了回去。
鹤柏停下擦头发的动作,走到她跟前,顺势跪下。
膝骨传来的温热让他心软了下,手指攀上她的发丝,最后停在砣红的面颊,揉捏两下。
江许月垂眸,薄睫附着泪珠,情绪在光下不明朗的宣泄。
到底是悔恨这十五年,还是遗憾错过的十五年。
她分不清。
“看着我。”
他的左手松了力,毛巾穿过她的双腕,交叉系紧轻松的举过头顶。
“小月亮,还是那个问题。”
“现在有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了吗?”
一如当年,他认真又执着的追来,带着她走向对的方向。
经年过后,他依旧这般问她。
“尔尔,做个勇敢的人。”
“怎样才算勇敢?”
“依赖我,相信我。”
“那要是做不了呢?”
他当时的声音浸了笑意,“还有我。”
但现在她被迫仰起的视线,停滞在被他罪犯划伤的指骨上,那道伤痕已经结茧,只余浅浅痕迹。
“疼吗?”她问。
从小到大,她骨子里藏着不易显露的高傲,直到遇到鹤柏。
他用躯干将她托举,用脊背将她庇佑,浑然不觉,擅自抽离就会适反。
也不知道那句,触底是会反弹的。
鹤柏不答,只是靠上前将她的泪水吻掉。
男人身上极淡的香火味将她包裹,她的瞳孔瑟缩,手指蜷缩在头顶。
钳制双腕的左手似乎察觉她的颤抖,他的吻落到耳垂,像在安抚,话再出口却不是回答她的问题,“你走的每一年我都有去扫墓。”
“一个人扫五个人的墓。”
五个墓,两个江家父母,两个他的父母,还有一个是他的。
如果她一辈子不回来,他就等一辈子。
反正怎么活不是活呢。
两人答非所问,又或者答案早就显而易见。
默契得都怕对方身边有了可以替代的。
殊不知,离了彼此,过得都不好-
次日,江许月去了警局。
虽说是警局特聘的案件协助,但她的身份占得最多的还是被害者家属。
医学也只是附加,他们还是喜欢关照她。
王询手头的案子比较多,但最重最急的还是和她有关的。
这也使她终于从鹤柏的身边离开。
他掠夺数次,以爱之名圈禁她的自由。
“这是最新的进展,有些专用名词和图检看不懂的可以问我。”王询本身就不是个温柔的人,早前或许还有少年的习性,后来经历得多了,离别成了家常便饭,也就没办法再气性大了。
以前在鹤柏手里当实习生,没少受他的折腾,什么和尸兄过夜,在下水道找残肢…
甚至,他们经常和法检蹲在路口边啃面包边分析尸块。
江许月翻看前些月的案子,再到月前,轻描淡写的出声。
“他这么频繁的犯罪,真的不是想我出现吗?”
李检埋头整理档案的手一顿,余光不住地往师傅那边瞄。
只见王询翻看结案呈词的视线移到江许月脸上,他正好不知道怎么和她说,哪晓得她自己先说出来了。
“是我说错话了?”江许月抬头。
警局一隅鲜少这么安静,几道视线纷纷落到女人平静的面容上。
王询开口,“没错,我本来不打算这么快和你说。”
江许月问,“怕我害怕?”
王询点头。
“都是成年人了,我如果真怕就不会回来了。”江许月靠在椅背上,很是放松。
“死都不怕?”王询笑了笑。
“不怕。”江许月回答得很坦然,“但睡着死和折磨死,我选前者。”
王询想了想,“那就是有我们保护和没有我们保护的意思。”
江许月很干脆,“嗯,毕竟我相信人民警察。”
“有没有我们保护,你都不会死,”王询坐直,似有所感的看向大门口,“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果真到那个地步,想必他会先一步拦下来,就像之前那事。
“王警官,我想知道李二牛最后怎么罚判的?”江许月想起那件尘封记忆已久的案子,当年鹤柏在她耳边低语却忘记问结果是什么。
“李二牛?”王询仿佛没想到她思维跳跃这么快,瞧她敛眉点头的模样,接过话题,“二十年的样子。”
“这么少。”江许月反问。
“刑法是这么定的,总得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是,更何况说的是他有精神疾病减刑了。”
不等江许月再说什么,王询继续道:“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对被害者是好的,毕竟犯罪的时候能收敛点,但是李二牛,给他也没什么用,月前刚放出来送精神病院的路上,就被杀了。”
江许月神色一动,提眸看他。
“受害者家属,被捕时说是十四岁的妹妹死在李二牛弟弟手上,他弟弟死了当哥的就该赎罪去死。”
“碰巧还真让他踢到真的了。”
江许月点评,“死得不冤。”
“确实。”王询摸出烟盒,想起对面还有人,点烟的动作顿了秒,抬起手,示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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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许月模糊的记忆,曾有过这段记忆。
想起鹤柏在她问起李二牛犯了什么罪时,他笑容绵柔,慵懒低语,似乎怕吓到她。选择长话短说,“棉纺厂的李二牛设计杀妻,女干弟,篡改监控数据,一个人背几条命案,更别说家暴和教唆杀人了,实打实的坏人。”-
警局的廊架有石灰扑朔下掀,王询和江许月就在这种环境里并肩站立。
烟雾寥寥升空,将凭空促生的情绪打乱。
王询随意起了个话题,将视线偏向垂眸吸烟的女人。
她细直的脖颈被高领毛衣遮覆,只露出被青烟裹挟的脸庞。
“听鹤队说前晚你们遇到嫌疑人了。”
背后是连绵不断的群山,她的面容在掠起目光时清晰起来。
江许月点头,嘴角微掀任由烟雾攀唇上眉。
“跟紧鹤队,他能保你。”王询意识到自己的称呼,“叫习惯了,习惯这种东西改得慢。”
像句咒语,又像是嘱咐。
说是咒语,却听不出予以脱解的意思。
再是嘱咐,她认为王询还站不到这个立场和她说这话。
她的父亲甚至和他不是一个队里,对待任何人她始终带着刺。
出走十五年里,她顽强生长,意图告诉他。
我他妈过得很好,也仅剩于很好。
所以如今听到王询这句话,情绪再次掀起千涛万浪。
也不知道是多久,她曾去到香泽做过交换生,那是她唯一一次离他很近。
听说他就在维港附近,那段时间,她几乎是躲着那里走,纸醉金迷的港城,在晚上总能看到呼啸而过的外卖小哥,戴着头巾穿梭在街头,有瞬间她觉得,她是期望看到他的。
人啊,不就是犯贱么?
看着荒芜的植被寻求共苦,在藻泽里挣扎沦陷,在痛苦中越爱越深。
“相较于他,我还是更相信警察。”江许月像是在看一个同龄人,由上往下的视线在触及胸前的警官证时移开,那个不硬不软的证件,她曾经碰过。
王询抽了根烟,突然开口,“如果我说,当年他执着离开警局前的那场事故,是为了将放火的人绳之于法,是为了给你父母报仇,还是为了安抚你心里的结,你还会信他吗?”
江许月一怔,闻声看过去。
王询看她的表情,大约是真不知道,也就和她说了。
“当时他跟踪一起密室杀人案的嫌犯,三小队都由他指挥,临了抓捕的关键时刻,他把指挥权给了副队,直接从桥上跳了下去,后来才知道放火的那人躲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刚好坐轮渡潜逃经过那里。”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江许月垂落的手指死死按住猩红的烟头,星火热烈地燃烧表皮,产生强烈的灼烧感,她面上平静,不显露半分情绪,最后又惯性的松掉拇指。
“告诉你什么?”
一道声音凭空响起。
比声音先到的是他的手,那只在黑夜轻抚眉心的手,在寒流中顺势下落,握住了她的破损的手指。
似乎是他碰到后,江许月才感到疼痛。
她想解释只是无心之举,但又觉着没必要。
她偏头,额头刚好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先过去了,鹤队。”王询扔了烟头,和他点头示意。
鹤柏面上无波无澜,应了一声,没有对称呼做出纠正,他毫不避讳的去面对从前。
只是在江许月想移开脑袋时,右手虚空一揽,察觉到她没有反对的意思,把人往怀里摁,左手始终摩挲她的指骨。
“想知道什么问我就是,非得在这儿风吹雨淋的?”他轻轻开口,喉骨在皮囊下震动。
江许月什么话都没说。
她的手、腿、身体都被这个满怀的拥抱,变得不能自己。
光在廊角肆意飞舞,鹤柏立在警局一层,大衣衬得他的身形俊挺,高瘦却感受不到骨态的瘦削。
李局和他正在说话。
一别经年,他依旧和以前的人保持联系,她看着他的身影,丝毫感受不到自己的特别。
所以,
“我问,你就要说吗?”
“鹤柏,我是不是赶上了你最爱说胡说的时候。”
可他没听到。
第35章 辞世 “南辞山上有个墓园,装着曾为她……-
南辞山上有个墓园,装着曾为她顶天的人。
她步伐未停,和王询说了一声,一步一步绕过警局,往山顶上去。
这里的风太大了,她走着都觉得轻飘飘的,更别说薛倩还给她打来电话。
薛倩知道她早晚去一趟墓园,现在收拾完画稿,正要出门找她。
她和几个学妹经营工作室,单子很多,设计品的约拍不乏六位数,就是忙。
“月亮,你让我找的房子已经找到了,在成约阁旁边的高层公寓,又安静又便利。”
江许月迎着风,低低应下。
“听林准说你见到他了?”薛倩主动开口。
从来不会出席谁的生日宴,可那天却来了,很难让人相信不是故意的。
“嗯。”江许月扬头就能看到高耸的墓群,隐藏在山林里。
她偏头,扫过不远处的景区,将视线落到古建筑的民宿顶,从廊下煮茶的一对壁人身上滑过,低语,“他过得很好。”
这样就够了。
喉咙干涩,她点了根烟,试图将情绪融入雾里,随后继续往前走。
走进墓园,走上看望亲人的高台,站定,“反倒是我,畏手畏脚,依旧被不知名的情绪困扰,恨不彻底,无法成就自我。”
“索性想着死才能换来新生,可现在回到故土,看到无名碑,总得活下来不是吗?”
“我今年三十三了,估计也没有很多个三十年可以活了。”
她在满是祭品的墓群找到树荫下的墓碑,碑位的左上角挂着一串月亮挂坠,岁月在挂坠上留下疮痍的痕迹,却始终被擦得铮亮,连灰尘都不曾有。
江许月在瞬间想起,那句一个人扫五个墓是什么意思。
也是这么瞬间,她攥紧手机,莫名转头。
下一刻,靠上前的男人伸手打落手机,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下嘴和野狗似的,迅猛又果决。
他突然发力,把人抱起,远离墓碑。
她好兴致睁眼去看他的表情。
一如既往淡出鸟,这样的神色中竟开始溢出情欲。
直挺的背脊被抵在树下,等两人都闻到血腥味。
他才松开,后退半步,细细看着她。
鹤柏微眯眼,揉着眉心,脑子浑然一片,“为什么不等我醒,就离开。”
她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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