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打脸开始(1 / 2)
魏芙宜回到绣坊时,风雪已将青石板染成一片银白。她抬眼望向绣坊门楣,檐角的灯笼在风雪中摇曳,映出一片暖黄的光晕。她缓步踏入,身后的风雪仿佛被隔绝在门外,屋内温暖而静谧。
绣娘们仍在绣架前忙碌,针线穿梭间,绣品上的图案已初现轮廓。魏芙宜缓步走过,目光落在一幅尚未完成的绣品上??那是一匹战马,鬃毛飞扬,马蹄踏雪,栩栩如生。她微微颔首,心中却知,绣坊的每一针一线,皆是她与命运抗争的痕迹。
“夫人。”阿嬷低声唤她,神色凝重,“苏嬷嬷方才在账房,翻看了许久。”
魏芙宜微微一笑,神色平静:“她若真能挑出错处,我自当认错。”
阿嬷欲言又止,终是叹了口气:“夫人,她今日还私下召见了绣娘春桃。”
魏芙宜眉梢微挑:“春桃如何应对?”
“她回说账目皆由夫人亲自整理,她只负责绣工。”阿嬷顿了顿,压低声音,“但苏嬷嬷似乎并未罢休,还问及绣坊内务,甚至……还问及您与沈将军的往来。”
魏芙宜神色未变,指尖轻轻划过案上账册,目光却深了几分。苏嬷嬷的试探,已不止于账目,而是直指她与沈徵彦的关系。她心中微动,却未显露出半分波动。
“无妨。”她淡淡道,“绣娘们皆是我亲手调教,不会轻易被套出话。倒是苏嬷嬷,若她执意要查,不妨让她查个痛快。”
阿嬷闻言,眉头紧锁:“夫人,她若真想构陷您,迟早会找到把柄。”
魏芙宜轻轻一笑,眼底却无笑意:“她若真想找,迟早会找到。但若她找不到,便只能自己造一个。”
阿嬷听得此言,心头一紧。
魏芙宜却已转身走向密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她脸上的从容终于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思索。
夜深,绣坊内已无旁人,唯有她独坐案前,手中握着一封密信。信纸已有些泛黄,字迹却依旧清晰。那是沈徵彦昨日派人送来的,信中提及北疆局势愈发紧张,边关已有异动,他恐难以抽身南归,但她若遇险,必遣亲信来援。
她将信收入袖中,目光落在案上一叠厚厚的账册上。这些账目,是她亲手整理,每一笔支出皆有据可查,甚至连绣线的损耗都精确到毫厘。她早已料到朝廷会派人来查账,故而早有准备,将绣坊的账目整理得滴水不漏。
但她知道,苏嬷嬷的出现,意味着朝廷对绣坊的掌控已不再满足于监管,而是要彻底收归。皇帝虽尚未表态,但李崇在朝中频频上奏,意图昭然若揭。她若不早作打算,绣坊迟早会落入他人之手。
她起身,缓步走向绣坊后院,夜风凛冽,雪花落在肩头,她却未觉寒冷。她站在绣坊门前,望着远处宫墙轮廓隐在风雪中,心中思绪万千。
翌日清晨,魏芙宜再次入宫。
她身着素色锦衣,发间未饰珠翠,只以一支白玉簪绾发,显得清冷而庄重。她步入御前,叩首行礼:“臣妇魏芙宜,参见皇上。”
皇帝抬眼,目光深沉:“你昨日所呈账册,朕已细阅。”
魏芙宜低头:“臣妇愿以绣坊为朝廷效力,但若归于朝廷,恐绣坊技艺失传,亦难保军需绣品之精良。”
皇帝微微蹙眉:“此话怎讲?”
魏芙宜缓缓道:“绣坊技艺,皆为臣妇亲手所授,绣娘皆听命于臣妇。若朝廷另派主管,未必能掌控绣坊技艺,亦难保绣品质量。若因此耽误军需,臣妇恐难辞其咎。”
皇帝沉默片刻,道:“你所言有理。然朕亦需防备绣坊再被他人利用。”
魏芙宜顿首:“臣妇愿立誓,绣坊技艺,只用于军需,绝不外泄。若皇上不信,可派人监管绣坊,臣妇愿每日亲自呈报绣品进度。”
皇帝目光微动,沉吟片刻,终是点头:“你既如此诚恳,朕便允你继续管理绣坊。然绣坊之事,朕会派人监管,你可有异议?”
魏芙宜叩首:“臣妇无异议,谢皇上恩典。”
皇帝微微颔首:“你退下吧。”
魏芙宜起身,缓缓退下。
走出皇宫,风雪未止,她却未觉寒冷。她知道,自己又赢了一局。但这一局,不过是更大的棋局中的一步。
她抬头望天,心中却愈发清明。
她不愿再做那个被命运摆布的女子,她要亲手掌控自己的人生。
无论前方是风是雨,她都将坦然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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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绣坊,魏芙宜并未立即休息,而是召集绣坊管事,重新整顿绣坊事务。
她将绣坊账目重新归类,将绣品制作流程细化,甚至亲自监督绣娘们的工作,确保每一针一线皆无疏漏。
她知道,皇帝虽已允她继续管理绣坊,但若绣坊再出问题,她便再无翻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