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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别人家的本丸商量正事,却一振刀剑都没带,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很大胆了。
我很欣赏这种人。
往后的一个多月我都被关在本丸里,因为鹤丸的本体刀上裂了两条大口子。不怎么严重,虽然看着像是要掉点小碎片下来了,但还远不到碎刀的程度。白槿亲手修刀,上丁子油的时候就把我按在手入池里。
也不知道池水究竟是什么成分。从刀剑的构造来说,可能是冷却材。反正不会让刀剑们被泡坏或者生锈。我在里面吐了好几天泡泡,无聊到开始自学游泳。
“反正我从今天开始讨厌水了。”
终于被捞出来的时候,我这么跟三日月说。
经验丰富的——我也不知道他哪来的经验——老爷爷随性又慈祥地笑了一下:“那鹤丸以后就多加努力,争取不要再被泡进来了。”
“……”
我终于领悟,在我一次次挑战他们底线的时候,他们也在随之进化。
总有一天,我会被管得死死的,落得全本丸都是我监护人的局面。
六月的时候,带队出阵的宗三左文字带回消息,说他们跟溯行军缠斗的过程中,被当地的村民看见了。村民们将刀剑男士和溯行军误以为是争夺地盘食人心魄的恶妖,动静闹得有点大。
宗三是振矜持的刀,他说“有点”,其实就是委婉的“那座村庄全村都知道了”的意思。
我知道恶妖是要由大江山那边和京都共同出面解决的,就在找星熊童子喝酒的时候提了一句。星熊童子一如既往地敏锐狡猾,还很擅长揣摩别人的心思,笑眯眯的答应下来,没说答应了什么。
我也没问。两个三把手凑在一起,还是有点默契的。
——坑阴阳寮的默契。
在双方的友好合作之下,八月,贺茂家的阴阳师终于在黑夜山附近蹲守到了神出鬼没的所谓“恶妖”。
就是运气不太好,等到的是冒着森森黑气、举着阴冷利刃的溯行军。手无缚鸡之力的法师遇上近身狂战士,哪怕有一两个厉害的式神分担攻击,也看得人替他着急。
我当时就在附近蹲守阴阳寮的阴阳师,寻思贺茂家挑着阴阳寮的大梁,四舍五入一下也没差,便示意一队极短胁出面救了他们。
——极化短刀的机动值上百,来去如风,最适合用来刷神秘度。
当时天快黑了,黑夜山又有众多妖魔和供奉八岐大蛇的复兴之塔,阴气格外浓重,比逢魔时刻都昏暗朦胧。
阴阳师刚刚被骷髅状的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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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吓得瘫坐在地上,奇装异服少年体态的付丧神们就从风中现身,以刀杀退进犯之恶。溯行军化为飞灰消散在空气中之后,不等阴阳师出声挽留,付丧神们又随风而去。
我贴着白槿画的隐蔽符留在最后,就站在现场边上的树丛后面,看着那青年模样的贺茂家阴阳师面色由白转红,从惊恐到茫然再到激动兴奋,这才转身离开。
九月中旬,阴阳寮终于在七角山附近再次等到了溯行军与刀剑付丧神,与时政建立了联系。
十月,万屋开始建立。
十一月,万屋空间构筑完成。
十二月,万屋建筑部分竣工,投入使用。
新年的那天晚上,万屋举行了大型祭典。
大部分来自大江山和荒川、逢魔之原的妖怪们在万屋进行了百鬼夜行;时政的十六座本丸各出现一位审神者与两位刀剑付丧神;阴阳师们也派了实力不俗的代表,前来帮助维持秩序、祝贺新春。
我混在路边吃喝玩乐的妖怪堆里,看着这表面上其乐融融的三方人马各怀心思,每一边都以为自己是二打一,但每一边其实都有二五仔,没忍住笑出声来。
然后一抬眼,在宽阔的能让好几个山兔坐着魔蛙并排跑的街道对面,看到了金银丝线绣成的笹龙胆花纹。
……
大概九年之前,我在万屋第一次看到源赖光的时候,就觉得这位源氏族长跟时政有点合不来。
当时我不明白为什么,后来海国退治,时政在平安京的定位就是个开万屋的吉祥物,我也没机会、没想法再行探究。
现在我知道了。
——因为贺茂家。
之前阿紫小姐也总结过,源氏、藤原、贺茂,是当朝最大的三大阴阳世家。源氏有皇族血脉,背靠皇族的大树,又有那么强硬的手段和作风,实际怎样先不提,至少在旁人眼中,是这三大家里最有名望的一个。
藤原和贺茂的地位就要弱一些。但藤原家在朝中势大,相比钻研阴阳术、教导继承人,藤原的精力更偏向朝中。看看当今一条天皇,宫中从皇后到有名有姓的女官十之八|九都姓藤原,就能看出他们家是何境况。
相比之下,既没有那么高威望,又没有那么多权势,只能靠着阴阳寮恰饭的贺茂家就总是被挤出另外两家的竞争之列……
当然,饿死的骆驼比马大,贺茂家在其他世家面前还是很有几分面子的。
但是,对源氏和藤原家来说,贺茂家这个样子就挺好。毕竟是同行,资源就这么多,此消彼长,大家这竞争关系能顾虑个面子情就很不错了。如果贺茂家分量增加了,源氏和藤原家别的不论,在贵族们面前的分量就要减少。
——然后时政被阴阳寮发现了、引荐给京中贵族了,朝里派来会谈的人还是藤原家的。
唯独落下了源氏。
——而且合作就合作,时政还拉上了妖怪,让百鬼在京都中心公然出行,甚至聚鬼游|行。
对向来不待见妖鬼的源氏来说,这比单独落下它还居心不良。
整合一下,这就是针对和挑衅。源赖光能喜欢时政才怪了……
那天晚上,我没和源赖光当街打起来,大部分功劳要给鬼切。有鬼切在身边,源赖光总是更理智一些。
剩下的小部分,勉强归邪神八岐大蛇。
第116章 若一生毫无惊喜
我跟八岐大蛇之间是纯粹的孽缘。
主要是我不想让源氏太早登场,至少万屋构建起来之前不要出现。而八岐大蛇和源氏关系匪浅,又跟我从前闹过不愉快,于公于私,我都想让八岐大蛇在幕后多待一会儿。
不用担心耽误正事。想想八岐大蛇的剧情,不就是一直被关着吗。要改变多简单,把他彻底打死、或者彻底从狭间里放出来都算改变。鉴于前者难度略大,我认真思考了好几秒,决定等八年的最后一天再把他放出来。
想想其实挺可惜的……哈,开个玩笑。
总之,就是出于这些考虑,我之前拜访妖怪们的步子从荒川到逢魔之原,从七角山到大江山,之后就停下略过了黑夜山。那里是源氏奉命祭祀邪神的地方,修建了高高的复兴之塔,暗中还有不少武士、阴阳师和妖兵守卫,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
但一个被关了好多好多年、只能通过放蛇魔看直播、平时连个陪着说话的人都很少的邪神是不能用常理度之的。
我一直小心绕着黑夜山,没成想邪神会主动找上我。
最开始是在大江山,我第一次跟星熊约好之后就经常去找他喝酒,偶尔酒吞茨木打架打累了也会加入进来。两个战斗狂兴致高昂地谈论招式,我和星熊童子就一起看山腰那块无辜被捶的地方,觉得吵了还会下去转转。
“土地都被夯实了,”我弯腰抓起一撮焦黑的土,在指尖捻了捻,又慢慢环视四周,“是个打仗的好地方。”
“是吗,那咱可要早做准备。”
这么感慨完之后,星熊又说,虽然中间平地被打平夯实了,周围却还没有,可以种几棵果树之类的……这想法真的挺好的,我也挺期待,可惜后来不知道谁拍的板,还是没动那块地方,任由高处松树自由生长。
第一只蛇魔就是在我四处乱转的时候露头的。
紫黑色的小蛇,红色的豆豆眼,肥肥壮壮的小身子,它摇头晃脑挡在路上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酒吞的鬼葫芦变小了来讨热闹。毕竟茨木身边总是有毛茸茸软乎乎的茨球,看得人心痒痒的,酒吞早就想要一只类似的宠物了。
然后小蛇嘶嘶嘶地吐了吐信子,一开口音线耳熟:
【你很有趣。】
我当着星熊童子的面蹬蹬蹬后退三大步:“……”
忽然想起来,在别的世界的民俗传说里,酒吞童子还是八岐大蛇的孩子来着。人家在这多放两条蛇,没毛病。
声线也的确很熟悉。以前听过几次不算,在港口Mfi压低嗓子吓唬部下的时候,太宰君的声音跟邪神的就很相像。顺带一提,安吾的声音跟茨木的也有点像。
小蛇没料到我会一语不发地后退,愣了一下,又向前一点,还没说第二句话——
我就直接开转换器跑路了。
是的,对邪神来说,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就是以我不明原因的跑路为结束的。
第117章 若一生毫无惊喜
从那之后他就缠上我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但这不妨碍我利落地撒腿就跑。
那几个月里我们经历了“二话不说就跑路”“刀尖打(扎)地(蛇)鼠(魔)再跑路”“我预判了你的转换地点”和“我预判你预判了我的转换地点”等阶段,连旁观的妖怪们都看累了。
要不是蛇魔本质只是神力、被斩首也会立刻复活,灰紫色小蛇的尸体会多到让人犯密集恐惧症。
回到本丸当然就不会被缠上了,但我有正事要做,天天回本丸是不可能的。
所以到宗三他们六月被平安京村民发现、京都阴阳师七月开始四处巡查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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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恶妖、贺茂家八月在黑夜山蹲守到刀剑付丧神,这一连串流程走完了,我才打定主意跟邪神正面硬刚。
再说一遍我真的不想跟八岐大蛇产生关联。这个“正面硬刚”,也是无奈之下一咬牙做出的决定。
——不然我的先手布局就废了。
解释起来有点麻烦。总之从宗三他们被发现开始,就是我选择的时间地点和村民。七角山是风神庇佑之地,村民们无需向阴阳师们下达委托寻求帮助,但在贵族中很有名。这样一来,最先得到消息的就会是侧重于服务天皇与贵族的阴阳寮。
也就是贺茂家。
至于源氏,他们当然也会得到消息,毕竟对平民非常上心不代表完全不关注贵族。但时间差已经出现,在藤原家和贺茂家的双重阻挠之下,源氏注定无法在“搜寻恶妖”的行动中占据大头。
唔,这里面的操作有点多,比如跟风神连打好招呼让他假装不知情,送密信挑拨藤原家、让他们家对源氏的忌惮增多从而跟贺茂一起阻挠源氏,让知情的妖怪们帮忙在各地散布谣言、伪造恶妖痕迹,还有渗透其他本丸刀剑们出阵的地点、让溯行军活动的轨迹集中到那几个大妖领地的附近等等……
经过上述准备,到七月下旬,京都阴阳师们最可能找到溯行军和刀剑男士的地方,就集中在了荒川入海口、逢魔之原入口、大江山下和黑夜山脚。
人手都是有限的,而三大家之间还要相互制衡。黑夜山有复兴之塔和源氏的守卫是没错,但正因如此,在搜寻恶妖的时候,源氏在黑夜山派出的人手是最少的。
——不明底细的恶妖自然不能与盘踞京都地下的邪神相比。
此等前提下,我想让阴阳寮的阴阳师来当这吃螃蟹的第一人,最佳蹲守位置自然就成了黑夜山。贺茂家的阴阳师以为是他辛辛苦苦蹲守多日才终于找到“恶妖”们的踪迹,殊不知我已在那里蹲他将近十天。
包括极化短刀、胁差们风一般救他性命的短短几秒钟,也是提前排练过的。务必要让刀剑与溯行军之间产生巨大的对比。美与丑、善与恶、友与敌、救与杀,生死之际,人的内心最容易被吸引被打动,极端情绪也最容易被激发。
这样一来,“时政其实是好人”的念头就会从此根植在那个阴阳师的脑海里,再随着他的汇报传回平安京。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对这种事还算有几分熟练。
之后安排更多“偶遇”、并最终“暴|露”出了时政的存在的事跟之前也差不多。我想说的是为什么决定跟邪神正面硬刚,就不再继续跑题了。
下决定的地方是黑夜山,没错,就在我蹲守贺茂家阴阳师的那几天里。
那儿本来就是供奉八岐大蛇的地方,某种意义上,那就是他的地盘,四处乱爬的小蛇本就是最多的。他又铁了心要抓到我。有那么两三次,我启动转换器换了地方,手里的转换器还没放下,就发现面前满地都是蛇魔。
甚至脚下还踩着两条。
这种异状要是被守卫复兴之塔的发现,估计源赖光就要亲自来看看了。
我气得不轻,又没别的办法,就恶向胆边生。先是拔出伞剑唰唰唰切蛇头,切到消气了,这才放低声音问他:“你有病吧?!”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直白地骂人。
“为什么一直追着我?!”
【……】其他的小蛇都吐着信子摊地上装死,只有最中间一条晃晃悠悠竖起上半身,晃了半天,哼哼一句:【你很有趣。】
我唰的一下又是一刀:“说人话。”
他又竖起来,振振有词道:【本神非人。】
我被气笑了。
仔细想想,我们除了持续了几个月的你追我赶,其实也没有别的交集不是吗,甚至连说两句话都没有。我三番两次削他蛇魔还没有被报复,说不定只是因为蛇魔又不会疼不会痒,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呢。
这样想完我就不生气了,还暗中做好了跑路和攻击的双重防备。也不想再听一次“不是人话”的话让自己白白生气,干脆换了问题。
“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猜这个除了看直播就没有别的事情做的邪神是想跟着我看热闹。
【做你想做的事,】他果然发出如下感慨,【我说了,你很有趣。】
彳亍口八,反正又不是没当过摄像头搬运机。
我弯腰,伸手,撸起衣袖:“只能在手腕上。”
脖子想都别想。
【……你的手腕,似乎不太牢靠。】
“我又没求你。”
小蛇默默地盘到我手腕上。
从那以后他就一直跟着我,除了回到本丸,我做事都没怎么避开他。
到后来,以白槿为代表的审神者们与阴阳寮接洽完毕、开始建设本丸的时候,我才同意他在我回本丸的时候也跟上来吃瓜。
不过他平时话少,可能是最近的瓜有点超出他的理解范畴,连最喜欢的拉着人吐槽都少了。这样一来,直到新年那天晚上,人妖鬼都在万屋举办庆典,本丸里知道八岐大蛇存在的就只有我、三日月、白槿和药研四个。
然后我遇到了源赖光。
……
源氏的族长,在平安京自然威名赫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知不知是一回事,能不能认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源赖光还特地束了长发戴了面具,换下了外出行走所穿的狩衣和甲胄,只穿了一身墨黑底色素白外褂的和服。
看起来像是个带着随从外出游玩的公子。
而且他连袴都没穿,万一跟谁打起来,连步子都迈不动。这时候他身边扶着刀安静吃苹果糖的鬼切就……
等等,苹果糖?
我站在他们两个的街对面,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本来酝酿了好多遍的开场白也被憋回了嗓子里。
——不是,说好的来者不善呢?
——这边都准备好要应对你的虚伪假笑和委婉讥讽了,你领着人安安然然逛摊子吃糖?
熟悉的场面熟悉的心梗,这一刻,我想起了被族长和鬼切支配的恐惧。
顾忌盟友在侧,我艰难地绷住了一张面无表情看起来超可靠的脸,跟正嗑着瓜子歪头聊天的星熊说了一声,就提步向街对面走过去。
穿过道路两旁推着小车的摊贩,穿过嘻嘻哈哈疯跑的小妖怪们,穿过两侧悬挂着的灯笼的火光,我走到源赖光面前,笑着站定。
“源氏的族长,”我慢慢地说,看到面具后殷红眼瞳微微一动,忽然感慨万分,“久仰大名了。”
“能劳您惦念,也不知是我源氏的幸或不幸,”他嘴上说得客气,姿态却分明强硬,语气也傲慢得很,是常用来搪塞贵族和族老们的一族之长的架势,“时政的鹤丸国永殿下。”
这敬称过于客气了,比起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更像是在讽刺仇敌。
我只是微笑,没说什么。
他接着示意身侧靠后半步的鬼切:“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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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之重宝,鬼切。”我继续慢悠悠地接了个话头,“同为刀剑付丧神也不得不说——果然是一把好刀。”
一手握着竹签、嘴上还沾着糖衣的源氏重宝有点不明白现在的路数,眨了眨眼,迟疑道:“……谢谢?”说完又去看族长的反应。
族长的反应是莫得反应,隐约还能看到面具下的脸色有点发黑。毕竟那句话其实是他常用来称赞鬼切的……
又用无关痛痒的场面话兜了一会儿圈子,我看看四周,抬手示意:“前面有家居酒屋不错,族长要去坐坐吗?”
“我记得万屋的店铺大都是由妖怪盘下的?”
“是的,”我假装没听出来他的质疑,“前面那家是京都内本地的猫掌柜开的,听说店面大且新,酒也是与可狸猫一族媲美的好酒。”
京都内、听说、狸猫一族,我用这些字眼来表示那家店跟我们没关系,不会在里面藏人埋伏他。
这是正常的戒备,从前我跟源赖光出去退治恶妖时,沿途就经常被莫名其妙的恶妖埋伏。
“那就去尝尝。”源赖光点头,转身时顿了一下,向我手腕投来一个微妙的眼神:“看看是什么样的好酒,能让蛇神大人都青睐的人赞不绝口。”
我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暗道果然。
果然八岐大蛇就不可能有不吐槽的时候。
……除非他已经跟别人吐槽过了。
第118章 若一生毫无惊喜
源赖光很讨厌我。
理由之前说过了,时政跟平安京联合这么大的事,却没带他们源氏一起玩。乍一看这跟我没什么关系,要讨厌也不该这么针对我。
但我手腕上盘着一条爱吃瓜爱吐槽的蛇。
我为了将源氏排除在计划之外,花了那么多时间,费了那么多心思,虽然没跟八岐大蛇解释过,但也在“你追我跑”的过程中被他看见了好几次现场。他后来那么安静,就是因为该吐槽的时候已经跟源赖光吐槽过了。
以族长的智商和心脏程度,从那些零零碎碎的吐槽里锁定我是“幕后黑手”,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我当然也不会意外。
——因为那些消息就是我故意透露给他的。
我太了解八岐大蛇和源赖光了,这是我敢在第一次从邪神面前逃走之后就设下圈套套路他俩的最根本原因。是的,从第一次之后就开始了。
有散布在整个平安京世界的蛇魔,八岐大蛇想找什么人是一定能找到的。我很明确这一点,也知道他无聊到极点会自力更生地给自己找乐子,而当时的我就是那个乐子。
既然摆脱不了,那就转换一下思路,让邪神也来给我帮忙好了。我是这样想的。
所以“八岐大蛇跟我玩‘你追我赶’游戏”,虽然是我在剧本里临时添加的神来一笔,却也是必然会实现的剧情。当然,如果他一直追不上,想要放弃了,我也会想办法撩拨他的。
于是我遛着他跑遍平安京,让他看见我想传达给源赖光的画面,又在跟白槿他们交流时故意说一些误导性的话……
最后我得到的结果就是现在这样了,明明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喝酒,却被源赖光非常非常、非常坚定地讨厌着。
“不愧是来自千年以后的大团体,有那么多令人眼花缭乱的机器也就罢了,下属的成员还一个赛一个的年轻有为。”
他得体地笑着开嘲讽:“您说是吧,鹤丸殿下?”
背景是一脸冷(茫)漠(然)的鬼切怀里揣着两张面具,抱着刀端正跪坐。
我没接“一千多岁老刀也不年轻了”之类的话。因为接了之后就会是“原来刀剑付丧神的分灵也有一千年的记忆吗”,这个问题不好问也不好答,我宁愿装傻。
毕竟我的毒舌就是跟他耳濡目染学会的,他想嘲什么我一清二楚,甚至青出于蓝:
“是啊,年轻人多好。工作有热情,还非常听话~”
比源氏那群天天找事的族老好多了,羡慕吧哈。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眼神在酒桌上方交汇,隐晦地厮杀了一轮,最后同时偃旗息鼓,端起酒碗碰了一下。颇有些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当然这个看看就行,信就别信了。
那天我们边聊边喝,一直喝到天亮、万屋关闭,源氏和星熊童子带的妖怪才找过来,分别把我们仨带走。
源氏的奴仆看起来战战兢兢地,也不知是害怕族长还是害怕妖怪。星熊童子就不了,他架着喝到走弧线的我出去,跌跌撞撞的同时还满脸惋惜。
“你在看什么?”我不喜欢说话大舌头,就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非常清晰,“其实、我没醉……”
就是身体有点跟不上脑子……
“在看你要挨打,”星熊笑眯眯叹气,掰着我脑袋向前,“看看谁来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我恍惚一抬头,被三日月的黑脸吓清醒了。
……
后来的某一天,源赖光读完了我写的剧本,表情复杂地沉默了很久。
“所以,你管那次相互试探,叫做‘叙旧’?”
“是啊,老朋友好久不见久别重逢,不就应该喝酒吗。”
“……”
“当然啦,顺便做些别的,还能节省时间。”
“……”
他沉默完,点了点头:“不愧是我教出来的萤草君。”
第119章 若一生毫无惊喜
“新的一年,新的挑战!”
“嗯……”
“我又长大一岁了,三日月,你也变老了。”
“……”
“不要怕,放心!我一定给你养老!我超会的哈哈哈!”
“……哈哈哈,你会闭嘴吗?”
……
新年的第一天,从在手入室的池子里醒来开始。
白槿趴在手入池的边沿上,枕着手臂睡得正香,怀里还抱着鹤丸国永的本体刀。我睁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想起昨晚跟三日月说的那些胡话,尴尬到吐泡泡。
泡泡晃悠悠升到水面上,无声炸开,漾起一片波纹。
雪丸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轻盈地跳到池沿上,扬下巴示意我随她出去。我无声照做,慢慢起身,小心将水波的声音控制在最小,涉水而出。
走出手入室就可以放开声音说话了。我原地跳跳舒展筋骨,反身捞起小狐狸。
“昨晚本丸里没出事吧?”
“有我和刀剑们坐镇,自然无事发生,”她静静地说,尾巴却骄傲起来扫来扫去,“你呢?”
“嗯……除了被三日月制裁,同样,都很顺利。”
跟人类一样,刀剑付丧神聚居的本丸里,新年也是要庆祝的。虽然不像唐国那样隆重喜庆,但万叶樱下还是挂上了涂抹着金粉的纸灯笼,前庭悬挂的刀铃绳子换了新的,廊檐各处也都系上了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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绸带。
非但不俗,还在夕阳的辉光下透出一种别具一格的元气。
我愣住了:“我睡了一天吗?”
“……”雪丸跳到我头上踩踩踩,“你以为呢?还不是你跑出去乱喝酒!还喝了那么多!”
“对不起……”
“哼。”她气哼哼,“好啦好啦别道歉啦,谁还不知道你似的。勇于认错死不悔改,自知理亏下次还敢。”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
“鹤丸!”突如其来的打断。
小短刀从前面拐角冲出来,一头撞进我怀里,举着烟花棒蹦蹦跳跳,“看啊看啊鹤丸,药研说今晚可以一起放这个!”
他穿着浅碧色的浴衣,挽着盘发挂着流苏,碧蓝色大眼睛上还涂了层浅色的眼影,是一种年少又精心修饰过的好看。被家人爱护着的孩子,笑起来好像在发光,总让人忍不住心软得一塌糊涂。
我接过这种又被称为是“仙女棒”的小东西,迟疑了一下:“可这好像是小孩子玩的?”
“有什么关系嘛!”乱理不直气也壮,“我们就是小孩子呀~”
“我可是二十三岁的大人啦。”
“八岁半。”
“人类二十三岁就很大了……”
“弟弟!”
“……”
弟弟一出全场结束。我放弃了争辩也放弃了思考,捏着点燃之后会溅出花形火星的仙女棒跟在乱身边,听他讲今晚本丸的晚宴配置。
跟上次风雨冰雹交加、只能在大广间里吃火锅的低配版不同,真实的晚宴有节目有美食,有展览有辩论,除了一些在正经本丸绝对会被禁止的少儿不宜的事,群魔乱舞,什么都可能发生。
我:“……”
听起来好像不太对劲?
小短刀你,刚才是不是讲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第120章 若一生毫无惊喜
不管怎么说,晚上的宴会举办得很成功。
我自己是没什么才艺的,也不想把在外面搬弄是非搅动风云的那套用在跟刀剑们的辩论上,就安安分分地坐在短刀堆里。有节目表演的时候啪啪啪鼓掌,表演与表演的间隙就跟小短刀们头碰头挤在一起……放仙女棒。
“想捞金鱼。”
最后堀川刀派的国广三兄弟上台表演杂技的时候,乱一边看着山伏国广胸口碎大石,一边摇晃着比比划划:“那位大人在的时候,每年新年都会带我们去万屋的祭典,好玩的可多啦……”
他说的万屋就是时政总部那边的万屋了,跟平安京新建的这个毫无关系,就像那位最初的审神者跟白槿、跟那个人渣也毫无关系一样。
我考虑了一会儿:“虽然需要一点时间,但跟阴阳寮协商一下,在万屋多举办几次祭典还是挺简单的……正巧算算时间,那几位神明也该……”
“停停停,停一下,”乱急忙伸手来捂住我的嘴,大眼睛往左右前后都看了一圈,确认没人注意我们的聊天,这才无奈道:“别这么认真呀,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顿了顿,他又小声说:“而且我们都说了吧,鹤丸才是弟弟,应该受我们保护才对。现在一直反过来让弟弟宠着,我们不要面子的吗?”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真的被昨晚的妖酒泡坏了。不然为什么每个字我都能听清,连成句子,我就不明白乱在说什么了呢。
傍晚时候也同样,少儿不宜什么的……
“我什么时候,”说出那个字眼让我有点难为情,“‘宠’着你们了?”
正巧这时山伏国广的胸口碎大石也表演完了,武僧模样的太刀在凳子上抬抬手示意自己还活着,就迷之安详地被堀川和山姥切被单一盖、长凳一抬,匆匆退出舞台……
观众刀剑们:“……”
我:“……”
不知道为什么,难为情的感觉加深了,让我都无法直视小短刀,只能装作专心看节目的样子,头也不回。
长久的沉默里我忍不住反问自己,明明没做多少事却被乱如此*自然地形容为“宠爱”,是不是早先在本丸里的态度太差劲了?任何态度都是对比出来的,我当然不能与他们的亲兄弟比较,那就只能与更早时候的我自己……
隐隐约约地,似乎听到了噗嗤一声偷笑。
又过了一会儿,乱才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好吧,你没有。”
“……”
我不想跟他说话了。
直到将近半夜、最后一群吃着点心喝着茶怼来怼去的刀剑们也结束了这种合法怼刀的娱乐活动、刀剑们各自回去洗漱休息的时候,白槿才跟我说,其实乱是想跟我道谢来着。
我走屋檐过去的,直接爬窗进的天守阁二楼。
她就一边关窗一边笑:“没想到你脸皮这么薄,刚一开始就脸红得乱都说不下去了……”
我死鱼眼凝视白槿,以表情来表示自己并不想要什么感谢,脸红也是自主无法控制的事,说这种话毫无意义。
白槿抬手认输:“好的,那咱们就谈正事……”
“你打算什么时候对这边十六座本丸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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