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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若一生毫无惊喜
穿过结界的感觉像是浸入了一层温水。
而后就是凛冽的风。我放任自己从高空坠落,想起最后一次从港口Mfi的本部大楼上跳下去,耳边只能听到拉长的呼啸声。只是这次没有橘色发的重力使来踹我回去了,我也不再幻想摔死之后能够回到平安京。
——现在想想,我当时的好多想法都很不负责。
——太宰君的身体能活到最后真是太好了。
临近海面时我反手拔刀,刀光带着灵力向下斩击,溅起数米高的浪花。冬夜的暗淡月光下,这些带着少许泡沫的水花呈现出一种泛白的冷色,又被受惊而起的连绵灯火镀上一层暖意。
在反作用力作缓冲的短暂停顿中,我看到她在灯火最深处凝聚身影,缓缓浮现,茫然而迷离地睁开眼睛。
风的呼啸,停止了。
我撑着伞慢慢降落,借助灵力踩在水面上,收刀,而后微笑:
“夜安,藤原小姐。”
“初次见面,我是没有名字的书外之人——能与您谈谈吗?”
……
最开始,只是因为喜爱文学,将自己光怪陆离的梦境记录下来而已。而后梦境越发真实越发完善,作为异能而觉醒,成为一个八年一循环的世界,还将记录的主人也吞噬进来。
——无妄之灾。
藤原紫被困在这里面的时候,会想些什么呢?
家人?朋友?自己的书和读者?
想无可想的时候,再讨厌的人和事也会成为值得珍惜的回忆。可是人要走到连讨厌的人事都没法讨厌的地步……未免也太惨了点。
为了从这种境地中解脱,和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合作、背叛自己正在工作的组织,一点都不奇怪。
“奇怪的明明是你。”她说。
我们走在街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人来人往里娇媚的女人衣衫单薄地招徕着客人,男人们带着只有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才会袒露的微妙的笑容。偶尔有些尖锐的吵闹传来,很快又平息在影影绰绰的人潮中。
缥缈的歌声乐声从某个方向散播,像石子落入水中惊起层层叠叠的涟漪,人影们也一摇一晃的模糊起来,即使从中穿过也不会将它们打碎。唯有灯光,橙色红色的火光,从始至终,一如既往。
暧昧又安详。
这里是过去被烧毁的离岛的幻境。上次我来到这里,没待多久就被不知火和邪神合伙打晕带走了,这次正好仔细看看。
“为什么这么说?”
“为了与自己不相干的人,自愿落进这样的泥潭,把过去毫不知情的自己都当做棋子来利用,”她的嗓音轻飘飘,烟云薄雾般氤氲在一片虚假的幻境里,“值得吗?”
“……怎么能说是,不相干的人呢。”我笑笑,低头磨挲朱红的油伞伞面,斟酌着道:“虽然和许多人的相遇都是我自己安排的,虽然在源氏的时候过得很累,还总是要担心族长一个想不开真的去做了反派……”
“但来到平安京确实是偶然,玲子小姐和式神们从一开始就对我很好,这总不是被安排好的;在源氏学到很多东西是事实,族长也没对我做什么……”
如果没有在源氏那段时间的学习,在死去到太宰君那个世界之后,我会遭遇什么呢?没有森先生欣赏的价值,可能会被关起来作人间失格的载体吧,只有中也需要的时候才能见到外界的阳光,用完后马上又被关回去……
一直到死,然后又成为鹤丸国永。
我从来不是坚强的人,那个时候肯定已经疯了,可能连那个人渣审神者都杀不了。最后的情况可能会演变成我与三日月预测的那样,“鹤丸国永”成为牺牲品,碎在刀解池里。
当然这也不绝对,毕竟中也人那么好,万一就看不下去,把我提为他的副手放在身边了呢——放走是不可能的,最多就放在身边看看外面的世界这样子;本丸的刀剑们也很团结,说不定就能让我多活几天。
“这样一想,占便宜的是我才对,”我冲她笑,语调轻快,“而且我只是一个人,跟整个世界比起来,怎么会不值得呢。”
“诡辩。”阿紫小姐说,“你真悲观。”
“……”
您说话真直白。
我悻悻闭嘴,听她讲这八年里会发生的事情。身为书的原作者、梦境的记录者、无数次各种身份的体验者,阿紫小姐对平安京的了解深刻得可怕。现在就不是说可悲不可悲的时候了,情报总是最重要的。
我听她讲北边的七角山上风神暗堕成妖,西边丹波之地大江山连绵千里,西南黑夜山中邪神盘踞复兴之塔,东南荒川入海口被海国染成赤色,东方逢魔之原有九尾妖狐逆天而行……
而宫中对阴阳术依仗颇多,三大家里源氏手段强硬,藤原朝堂势大,贺茂作风低调的同时又对阴阳寮把持严密,一条天皇性情温和擅乐擅文,受人仰慕的同时又对妖鬼之事颇有想法……*
“这里跟真实的历史不一样,”阿紫小姐捋了一下耳边长发,意味不明地叮嘱道:“但也有少许借鉴之处,你要注意。”
——可《文豪野犬》也不是真实的世界,所谓的“真实的”历史,对另一个世界来说其实也不一样。
我由己及人地想了想,深觉现在并不是说这话的好时机,就继续闭嘴听故事。
“还有一些我没梦到过、没写过,由异能自动补全的人物。”纤长细白有透明感的手指向某个方向示意了一下,“在东北方向,逢魔之原与七角山之间的秘密森林,是天狐一族的领地……”
天狐跟普通狐妖不同,具有一半的正统的神明血脉,本质上跟皇族一样受神明庇护,族内甚至有供奉的神明的鸟居。在海那边的唐国,向前数数千年,天狐还是受人供奉的瑞兽。
虽然不清楚这边的天狐跟唐国的天狐是不是出于同源,但在这个人鬼共生的世界,真名是有约束力的。既然名字一样也没被找上门来出什么事,两者之间想必有不小的渊源,不会相差到哪里去。
“在天狐之森边缘的山上有一座神社,里面居住着上一任天狐族长的女儿与人类的孩子……”
与天狐相恋的人类是安倍家的此代家主安倍益材,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阴阳世家。就像我看过的那本《聊斋志异》中所写的,狐女被发现真实身份后,人类不顾过往感情将其抛弃,甚至想猎杀天狐获得那蕴含着一半神血的血液……
——不,等等,《聊斋》里的弱书生可没这么专业又血腥的想法。
不巧的是天狐比人类想象中能打,反过来将渣男毒打一顿后飘然而去,四处游玩之后生下孩子,最终回到族地,成为天狐一族族长之位的继承人……
“然后呢?”我问。
不愧是十四五岁就成为畅销小说作家的才女,故事讲得真好。
阿紫小姐说:“然后八年就结束了。”并露出了作家专有的神断章的笑容。
我:“……”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一定推荐织田作来跟你取经。
“啊对了,还没说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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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名字,”她似是想了想,用怀念的口吻道,“他名为‘晴明’,是个寄托了日月之名的好孩子。算算时间,今年应该才十六七岁吧。要是遇到困难,你可以去寻求他的帮助。”
天狐,安倍,晴明。
果然是他,历史上被传说为白狐公子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
“我会的。”
把这大半个平安京都讲完,天也差不多要亮了。幸亏阿紫小姐现在在大妖身体里,要是让人类这样不眠不休一口水都不喝地讲一整晚,最后肯定会嗓子累哑。
这一整晚也足够我们把离岛内都转一圈,很是满足了我当初的遗憾。我看着天边渐渐明亮的曙光把海平线晕染成层叠的粉白色淡橙色橘粉色,霞光从中刺出,驱散了海上积蓄了整晚的雾气和蜃气,也让身边的幻境变得褪色般暗淡。
难言的默契让我们都沉默下来,站在原地显露的焦土之上,注视着海上红日脱出,一轮光耀四方。
“我知道,其实每个八年里的这一天,它都是这样升起的。”阿紫小姐忽然说,“我也曾在高天之上,用神明的眼睛看着每一天的日升月落,周而复始,没有什么不一样。”
“但这一天是不同的,这是全新的太阳……”
我预感到什么,侧头去看她,大妖清新明艳的少女面庞上,一滴眼泪划过面颊,最后滴落在清晨的日光里。
她阖上双眼向前伸手,身后羽翼状的火焰虚影一闪而逝。
“全新的,解脱的希望。”
……
是了,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对阿紫小姐来说意味着什么。
所以羡慕和嫉妒的情绪,早就已经被强行抹平,消失在暗无天日的最深处了。
……
我想了想,等她情绪平复后,向她发出了去本丸做客的邀请。
三日月的诉求是脱离时政的管控,狐之助同样,而白槿作为这个世界诞生的花妖,应该也不想听时政的维护什么衍生世界的原定剧情。
也就是说,大家的目的其实是一样的。
“时之政府的本丸吗……做游戏时我还与他们公司联动过,没想到这是真的存在的组织。”
阿紫小姐转头来看了看我,意味不明道:“如果能早点见到你,我就在联动栏里放鹤丸国永的立绘了。”
“……”我该说什么,“谢谢?”
所以说,这算是游戏脚本和游戏人物的……跨次元见面?
还商量着一起崩了游戏剧情。
时政真惨。
第112章 若一生毫无惊喜
从方向上来说,最接近离岛的是平安京东南方的荒川。我本来想回本丸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接着再往那儿走一趟的。
毕竟当年海国入侵的时候,荒川首当其冲,荒川之主更是直接换成了金鱼姬。想要改变【剧情】,完全可以直接跟荒川之主本人商量。
但我错估了这具身体的极限。可能是萤草那能打能奶还会随时自己恢复的身体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回到平安京后,我一时都忘了,鹤丸国永的身体已经被傀儡术改的跟筛子似的这件事。
等我昏睡两天醒来后,乱和阿紫小姐早就已经把我做的事抖了个干净。什么拆了一下午的结界,动用灵力跳海、在海上行走,最后还在大妖的幻境里泡了一晚上的妖气……
把三日月和白槿气得脸色黑如锅底。雪丸直接揪着我头发左右摇晃,连向来最好脾气的烛台切都冷笑一声收回了饭后点心。
把我一句“下次还敢”硬生生噎了回去。老老实实地道歉半天、承诺以后都不自己一个人跑出去之后,这个话题才翻篇。
——不,不是为了烛台切的点心,真的不是。
——至少不全是。
翻篇之后终于能说正事。白槿说阿紫小姐被我吃完早饭倒头就睡还一睡不起的状况吓了一跳,跟他们大概交流之后就一直等着我醒来。不过今天好像有什么要紧事,天还没亮就离开了,正好和我错过。
什么“要紧事”倒是没说。
我大概理解阿紫小姐相对“无关人士”保持缄默的心情,就笑笑没接这个话茬。算算时间今天就是平安京新的八年的第三天,阿紫小姐应该是遵照约定去跟还是太宰治的我见面了。
异能特务科每年——当然是按照书外面时间流速的“每年”——会帮忙接她出去,让她看望自己的家人。阿紫小姐就是借着这个时机坑骗了不知情的坂口安吾,让安吾君将《源氏物语》的手稿给我,还在仓库街那边的海上跟我见面的。
……真讽刺。
其他人都出去了,只有白槿整理着加速符留了下来。不过这里本来就是审神者起居办公的天守阁,严格说来,“留”在这里的是我才对。
为了这次的任务,时之政府共往平安京世界安排了十六座本丸。人手不少,但也不算多,毕竟平安京在他们眼里还只是一个普通的衍生世界而已。刚刚完成时空的迁移,这些本丸还要负责勘测坐标——类似于在时空转换器上画地图——都挺忙的,这座本丸当然也没有理由推脱。
我现在是半暗堕的状态,被别的本丸发现不好,就自觉地忽略了这个工作,转而帮助白槿处理公文。她和雪丸都不喜欢这个,之前也是交给长谷部他们帮忙,现在只有我一个闲人,当然能做就做。
——社畜的本职工作而已,老本行了。
安静了没多久,我就察觉到白槿在时不时地打量我。我歪头看她,难得看到她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
“……我不明白,”白槿跪坐在矮几前灵巧地折着符纸,一边折一边摇头,“我不明白您想对时政做什么。”
“藤原小姐虽然灵魂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类,身体却还是平安京的大妖,自带妖气和历史的因果。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从她来到本丸之后,下面的海域就出现了不少溯行军的踪迹……这样下去,时政很快就会察觉到本丸里有大妖的存在。”
“您为什么要主动引起时政的注意?”
唔,她都不自觉地用上敬语了,看来确实是非常疑惑。
我本来还想糊弄过去的,但她都这么认真地问了,敷衍糊弄好像不太好:“只是想验证一点猜想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放心吧。”
只是想看看建立时政的究竟是哪个世界的人而已,跟我的剧本关系不大,的确不是什么大事。
为了表示自己的话的真实性,我又对白槿说:“而且,你说的对,也不对。本丸里有大妖是事实,你跟雪丸完全能将不知火的妖气掩盖下去;溯行军却不是她来到本丸之后才出现的。”
溯行军也是我猜想中需要验证的一部分。简单说来,他们是为了改变历史而存在的,却出现在了我与阿紫小姐会面的时候。这说明我与阿紫小姐的会面是“历史”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如果将时政要这十六座本丸维护的历史称为书中世界的【剧情】的话,那溯行军要改变的——也就是他们认为的——历史就是我改变剧情的过程。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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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时政还没有完成平安京各地各时间的坐标地图的时候,时政和其他本丸连我去了离岛都发现不了,溯行军却能精准的找到下方的海域,这不就正好说明了溯行军的行动比时政还要快吗?
综上所述,这就是我验证出的第一部分:溯行军和时之政府的情报、认知、重点战线并不相同。
某种意义上这是好事,说明时之政府内部没有给敌军传递消息的叛徒。但这样一来,就又引出了更微妙的部分——为什么?
为什么溯行军宁愿放弃时政那边的主战场,也要把重心倾斜到平安京来?为什么溯行军和时政的情报会差这么多?为什么溯行军会知道我要做的事?为什么他们不想我让这个世界成真?
从三日月给我讲解时政和本丸的制度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某种违和感;被刀剑们哄着无法出阵、只能在晒太阳的时候看他们来来回回的时候,我就产生了某种猜想;而后狐之助带来了“衍生世界”的消息……
猜想发芽了。虽然已经成了定局、不会对我的计划产生什么影响,但既然不重要,这样在做正事的时候顺手探查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权当玩小游戏给脑子减减压了。
——这些话我没跟白槿说。
一是不重要,二是太麻烦,第三就是跟白槿无关,没有让她知道的必要。
所以我只是笑笑,将简单些的理由拿了出来:“被吸引注意的也不会是时政,而是平安京内的妖怪和阴阳师。”
我可是要走遍平安京卖安利的人啊,溯行军当然也会跟着我一路出现。到时候山海陆空都有这种怪模怪样的“恶妖”出现,阴阳寮和源氏一定会派人出来调查。
当然啦,我还没丧心病狂到用无辜人的生命来搞事的地步。把阿紫小姐带回本丸,一是为了验证,二也是为了保护她。下一步计划着去荒川,再然后是其他大妖们,也是想着他们有足够的实力,不会为溯行军所害。
“也别跟调查的阴阳师们说溯行军是我引来的,”我想起当年被族长压着加班加班和加班的日子,一点都不心虚地打坏主意,对白槿笑得灿烂又无辜,“就说我们是为了守护平安京的历史才来的,让他们欠我们人情。”
“然后就利用溯行军展示时政的力量,用科技的便利收买官员的人心,威慑、利诱、拉拢,让时政的名头为平安百鬼所知。这样,以后要做什么都很方便。”
“时政既然想让这十六座本丸成为衍生世界的分部,那我们就好好做,如他们所愿好了。”
只不过,分部会不会反叛本部,这就不确定啦。
第113章 若一生毫无惊喜
要是换成别的审神者,可能就被我说的话吓住了。
但白槿没有。不仅没有,她还一脸若有所思,恍然大悟道:“所以时政和阴阳寮的合作是这样建立起来的吗?我还是一只小花妖的时候,也经常被带去万屋玩呢。”
审神者与刀剑付丧神守护历史,担任的是历史的旁观者的角色。往往都只能眼睁睁看着事件的发生,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战争或者杀戮……这样亲身参与还是第一次。
白槿跃跃欲试。
以小乌丸、髭切为首的年纪大些的刀剑们更一个比一个笑容微妙。
几次议事的时候我看着他们,都由衷感觉自己是进了反派集会现场,一帮反派聚在一起图谋毁灭世界什么的……
莺丸:“可另外十五座本丸的狐之助还能向时政本部传信,要怎样瞒过它们?”
我举起一脸“别看我别看我”的狐之助:“没关系,那些审神者的立场还不知道,至少狐之助都是同伙。”
彳亍口八,反派就反派,反正我也是。
后来我们分成两组行动。白槿和刀剑们继续与其他本丸、时政斡旋,利用狐之助的情报挨个试探;我则与不固定的某振刀剑外出,跟大妖们卖安利谈合作。
前半个月我只说服了荒川之主。大妖刚开始对这种类似于作弊的事有些排斥,又因涉及诸多水族性命而犹豫不决,毛领子里藏着的小鱼都纠结地游出来,在他脸颊边咕噜咕噜吐泡泡。
——看起来有种反差的可爱……好像听谁说过,荒川之主的本体是水獭来着?
——毛领子也很让人喜欢。
我有点理解不了他的纠结,也没那么多心力去理解,干脆放了大招,把这个世界的真相——除了作者身份——一股脑抖落出来。作弊虽然严重,但在“自己整个妖都是别人写出来的”衬托下,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尤其他是大妖,是掌管万千水族、护佑河道太平的荒川的主人,身上担负着无数子民。无论如何,他都只能接受我合作的要求。至于那天荒川的某段流域突然下起暴雨的事情,反正也没伤到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半个月后白槿传来消息,说他们终于把平安京各地的坐标都测算好,可以使用时空转换器自由来去了。我的效率就快了许多,不用再把时间花在赶路上。
然后是逢魔之原,我去见了玉藻前。
在我还是萤草的时候,他一直都很少在京都露面。但在阿紫小姐所说的剧情中,他因为与巫女千代相恋,致使巫女天谴而亡,后来还被源氏的阴阳师杀死了与千代的两个孩子,而一直对京都虎视眈眈。
……抱歉改下错字,“狐”视眈眈。
总之就是因为失去挚爱而对上天痛恨、对人类不满。阿紫小姐形容他时用的就是“逆天改命”四字,剧情中他也确实曾经以妖力轰炸、火烧京都,导致多少无辜之人白白丧命。
身为战力天花板、鬼王级别的大妖,他确实有这个实力。如果要动手,十个萤草加起来都不够他打的,更何况是如今的我。
但我也有优势。白槿一开始就让我带上的转换器被动了手脚,抹去了会留下记录的符文——也就是说,这是一块不受时政限制的转换器。只要还在这个世界之内,我想去哪里都可以。
将我所知的历史与剧情对比就可以发现,玉藻前对京都的执念没有那么大。由此可得,我能救下他的妻儿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只要计划成功,这个世界完全诞生,我能穿梭的时间就不再被局限于这八年。到时候想救谁都可以。”
我撑着伞坐在被妖力灼烧的漆黑的大树上——逢魔之原到处都是他火属性的妖力,活下来的植物大都灰扑扑黑漆漆的——一手将金色的转换器递给他看。
还穿着女式衣装的大妖站在树下,静静地看着远处山川草木都被从天而降的妖力蒙上一层晦暗。他接过转换器,低头磨挲片刻,神色淡漠喜怒难辨。
“何其可笑,”他说,“原来神明也不过旁人手中的棋子。所谓‘天命’,更是……”
“天命?”我转了下伞,雨水状的妖力被甩开,雾气一样消散在空中,“什么是天命?”
——如果真有天命那种东西,那就痛快点降下天谴来劈死我啊,那就别让我死后一个个世界的苟且偷生啊,那就别让我知道平安京的真相啊。
——如果我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也这么做了,那才叫天命啊。
现在这样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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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是受了谁的命令来当老好人救世主的吗?”我哼笑起来,“只是亲手将过去的自己推到这个位置而已。这是上天的意愿吗?不,这是我的意愿。如果我能强大到凭一己之力打赢十个你,那我随时都可以让这个世界脱离剧情。”
“或者,如果我能让自己彻底死去,一开始就不会来到这里。这个世界会怎么样当然也与我无关。但我能吗?不,不能。”
“我很弱小,所以做不到。你也很弱小,所以妻子为天谴所杀,儿女因人祸而死,你却谁也没有保护好。”
“这明明是力所不及,所以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
玉藻前猛地抬头来看我,金色眼瞳中妖力流转,宛如火焰燃烧。他在愤怒,因为我触到了他的逆鳞,或者是愧疚,因为我说的都是实话?
事实证明两者皆有。
好在他很快就恢复理智——也可能是不屑于与我这个弱小的刀剑付丧神计较——至少表面上冷静下来了,用那种混杂着称赞、嘲讽、期待和宽容的复杂语气道:“狂妄。”
我低头向他露出一个乖巧无害的笑。
放在以前,这是用来恶心中也安吾和森先生的。放现在,那就单纯只是我的恶趣味而已,用来吓人效果不错——第不知道多少次感谢太宰君。
玉藻前果然被惊吓——也可能是恶心——到了,沉默半晌,才抬手将转换器递还:“你倒是放心,就不怕我杀了你,将这种宝物据为己有吗?”
怎么可能,这么一件违规的东西,我早就打上印记了。除了我,谁也用不了。
但我当时被他的妖气包围许久脑子不太清醒,又或者是不在刀剑们面前没怎么收敛,一字一句十分嚣张地怼了回去:
“求之不得。”
……
别笑了我知道很中二很羞耻真的真的别笑了。
……
当然从逢魔之原出来后,等在附近的浦岛虎彻第一时间就给我撕了张加速符贴在身上。被白槿改造过的符咒里流淌出带着她清淡花香的灵力,微凉,让发涨的脑壳镇静下来。
这种一边充电一边净化的凉凉的感受很好,轻松又充实,就像发高烧的时候护士小姐帮忙贴的薄荷退热贴。
我跟浦岛在附近找了个地方修整了半天,顺便借着这个“贤者时间”写了两封信,折成纸鹤送了出去。带着灵光的小纸鹤拍打着其实没什么用的小翅膀,乘着风一路向北——
事实上是逆风,在半空中打了个旋,艰难地顶着风继续向北。
浦岛虎彻有话想说,欲言又止,最终沉默。
我问:“怎么了?”
“如果想和谁见面,直接用转换器过去不就好了,为什么要送纸鹤?”他有点担心,“万一被风吹跑,或者被别人捡去了怎么办……”
“没关系,吹不跑的,被捡了也不要紧。”
反正,本来就不是写给一个人看的。
第114章 若一生毫无惊喜
妖怪跟人类就是不一样。
我以前代表源氏去跟贵族们商量这那瞎扯皮的时候,总是要注意仪态、注意措辞,要强硬不失优雅,要犀利不失委婉,要在达成族长目的前提下给贵族们留足面子。
妖怪就不用了。说他们散漫随性也好,野性难驯不通世故也好,反正“世故”本来不就是人类定下的?跟他们说话就干干脆脆有什么说什么,非常痛快舒心。
这也是我在荒川之主和玉藻前那里能速战速决的原因。找过去,说来意,讲道理,列条件,合作就这么达成了。反正是对双方都有益的事,立刻就能拍板做出定夺。
一目连是个例外。
哦,此时他还没有为了要守护的村民暗堕,还是风神连。他说话就客气很多,对自己会暗堕、会被信徒抛弃的未来虽然沉默了一会儿,却也没多么迫切的想改变它。
“如果这是保护信徒的唯一方法,没有哪个神明会拒绝。”他笑着摸了摸身后红龙的脑袋,不知是在安慰龙还是在开解我,“我只是恰逢其会,做了应该做的事而已,没什么好遗憾的。”
他真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好神。
这一点,其实我早就知道。当初源氏接了委托追杀恶妖,从京都一路追到七角山附近。恶妖垂死反扑之际,就是已经暗堕成妖的一目连出手,保护了险些被波及的无辜之人。
源赖光对妖的成见那么大,上山跟一目连交谈了一下午之后,还是什么都没做就走了,以后说起来也依然用“风神连”称呼对方。
由此可见,他是真的不会因为自己可能出事而主动去做什么。
如果我的下限能再低一点,这时候就该下山绑了那群以后会背弃他的村民,威胁他参与进来。但我没法子,就只能老老实实地留下来,清理山下出现的溯行军。
可能是因为风神不参与的关系,这一波溯行军数量不多,战力也不强。我在村子周围转了几天,确定没问题了,就告辞离开。
风神说,虽然他自己没要求,但以后需要帮助的话,只要不是作恶,我都可以来找他帮忙。
就说他是个好神了。
可惜好人往往落不到好下场,神明也同样。我真不喜欢这样的结局。
……
大江山也是例外。
他们倒不是风神那样的客气……他们是太不客气了。
我在丹波之地转悠了一个月,跟妖怪们打了两个月的架,这才见到了据说是大江山三把手的星熊童子。向来听说大江山妖风朴实粗犷,这次是切切实实见识到了。
当然,我现在打架一点都不厉害,也就是比妖怪们胜过一点点而已。
星熊童子很警惕,具体表现在和我来回周旋了十几天将近半个月,这才相信了我说的话。终于找到喝得正嗨的鬼王和鬼将,更是漫山遍野地又找了好几天。
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坦白说,我是很不高兴的。每次折纸鹤向外送信,写的字里也不免带出了一些。
但见到酒吞和茨木以后,我就一点都不这样想了。不仅不怨怼,甚至还对星熊产生了莫大的同情……
听完剧情里酒吞会被斩首、茨木会断臂的话,酒吞还没说什么,茨木就先炸了:
“区区人类,竟也敢对鬼王之尊不敬!”
“什么源氏,看吾一记豪拳下去,这就送那源赖光去见罗生门!”
他还不是说说而已,要不是酒吞及时“挚友”“挚友”的劝阻,这就亮着妖火缭绕的鬼手要下山去了!
我看看端着酒碗好声好气劝他坐下从长计议的酒吞,再看看一脸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的星熊,打心眼里对星熊童子产生了由衷的敬佩之情。要拿熟人类比一下,这不就是摊上了咸鱼版族长和一点就炸型鬼切的我吗?!
太强了,不愧是你,星熊童子!
可能是我的眼神太诡异太热烈,引起了对方的注意。星熊敷衍劝酒的动作一顿,笑眯眯地转头来看我。
看了一会儿,他举了举手里的酒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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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要一起喝酒吗?”
这就是答应了合作的意思?
我暗暗松了口气,本来还以为要再跟酒吞茨木里的某位打一架的——虽然从实际情况来说应该是挨一顿毒打——能休息一下当然是最好的。但现在情况好像也不怎么方便……
“下次吧,你们鬼王现在可能没时间喝酒……”
我看了一眼劝着劝着就要打起来的两个大妖,说下次一定:“而且我出来这么久,该回去一趟了。再不回去,家里人该着急了。”
从去七角山之前,浦岛就因为本丸实在缺人而回去了。我自己在外面转悠了将近三个月,还跟别人家的妖怪打架,储存灵力的符咒也快用完了。也是时候回去给白槿三日月他们报个平安。
星熊童子很理解似的点点头:“好说。那咱送你一程?山下的小妖怪们还在等着你呐。”
“谢谢,不过不用。”
我摸出转换器,一键回城:“我走捷径。”
……
算算时间,从见到阿紫小姐到现在,已经四个月了。
回到本丸时万叶樱开得正盛,我一从转换的范围内走出来就被淡粉花瓣淋了一头一身,这才想起四月正是春天临到,一度花开的时间。
汲汲营营太久,差点连季节都忘了。不过本丸迁移之前,庭院本来就已经处在春意最浓的时候,忽略了也是正常。
雪丸等在树上,轻盈无声地跳下来落进我怀里,拖长声音似笑非笑:“终于回来了啊,大—忙—人——”
我把她举起来盖在脸上,非常失礼地Ru狐狸肚子:“好累啊雪丸——我想吃羊羹。”
Ru完一下就没再接着蹭,我把不知为何陷入沉默的小狐狸放到衣襟里,提着伞往厨房跑。路上经过喝茶老刀一二三和玩球短刀四五六,匆忙打过招呼,还分享了一把妖怪集市里售卖的怪味糖。
到厨房的时候烛台切正在煎薄饼,三日月也在,倚在洗菜池旁边困惑地捞着什么,老年毛衣的袖子都湿了。
我把雪丸放在柜子上,翻找出一碟油豆腐:“里面那是什么……奶油?”
烛台切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面无表情,可能是想摆出生气的模样来教训我吧。但最后还是绷不住,无奈地晃了晃木质铲子:“是奶油,本来想做可丽饼来着……可惜饼摊得太厚了。”
我看向还在默不作声捞东西的三日月:“所以这是在洗草莓吗?”
探头一看果然是,只是洗个草莓都能弄成水管爆裂的样子,真不愧是能把石磨都摇碎的三日月。
“不愧是你,三日月。”我凑过去帮他把袖子撸起来,堆到手肘上,再往上往上,一直堆得厚厚的,三日月才无奈叹气:“别闹了,快来给老爷爷帮忙。”
“帮完忙三日月就不生气了吗?”
“反正说教你也不听……姬君那边自求多福吧,鹤。”
“……”
“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无辜歪头:“只是想快些去找审神者认错而已,这怎么能算坏主意呢?”
看刀剑们都闲着没事做、雪丸还特意到万叶樱那边等我的情况,白槿现在应该在天守阁会客,说一些“不适合被外人听到”的话吧?
除了他们自己、连契约的刀剑都不能信任的,不就只有与时政有关的事。白槿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拉拢到反叛本部的同盟,肯定要花些功夫来稳固盟友,这个时候我去“拜见”一下,说些“执行任务回来晚了”之类的话,她肯定就几句话把我打发了。
啧,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这么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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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若一生毫无惊喜
然而白槿表示并没有这种好事。
小孩子才做选择,她是一千多岁的成年花妖了*,取信盟友和教训熊孩子(三日月形容)之间,当然是全都要。
我:“……”
我老老实实地坐在她面前听教训,又怂又蔫哒哒的样子成功将烛台切打动,于是我破格可以在听教训的同时吃点心……就,毫无威信可言。
——反正我就是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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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庆幸的是白槿还是那个细心又体贴的白槿,没让包括三日月在内的人旁听。那个意气风发满意离开的青年审神者——代号好像是“天云”来着——临走的时候微妙地笑了一下,正好被我看见了,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