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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尹遥还是没忘了,把那没收的过所,严严实实地藏在嘉庆坊家中。
毕竟信任这东西,还需要时间考验。
……
进了二月后,不仅学子们重新返回学院读书,四门学的疱人们也回来了,大食堂重新开启,尹遥便顺势结束了寒假生意。
虽然寒假生意结束了,她却又寻了个新生意:今年的春天来得比往年晚,春闱也比往年晚了半个月,明日便是省试了。
除了六所中央官学的生徒外,各州县官学的、通过了州考的生徒们,也都从各地奔赴而来,前些时日陆续抵达了神都城,投宿在城中的各大小邸店中。
身为一个合格的“周扒皮”,这几日除了铺子里的招牌菜外,尹遥还令杜昭画了另外一个广告:春闱套餐!
那带着“沈记春闱套餐,助您金榜题名”的广告画,被她张贴到了各大生徒集中的邸店门口,还趁人不备偷偷贴在了几所中央官学的门外。
这不,近几日来,便有不少生徒前来预订,尹遥把杜昭支使得团团转,画完了画、贴完了广告,还得仔细记下客户的需求和地址。
今日午市方才结束,尹遥便和陆娘子一道儿,开始紧锣密鼓制作那春闱套餐,待到打包好后,再交由杜昭跑腿,送到各大邸店的生徒们手中。
……
二月初四一早,街上刚刚响起鼓声,神都城的各个坊门同时开启。
有许多考生,从各个坊内鱼贯而出,背着大包小裹,赶往礼部贡院。
虽然省试已因天气原因延迟了半个月,可今日却又赶上了个阴雨天,日头躲在云层背后怎么都不肯露面,淅淅沥沥的小雨,浇得人心烦意乱。
贡院门口的士卒手持兵刃,正在挨个盘查考生的身份文牒以及随身物品,见并无甚违禁之物,便一挥手:“进去吧,下一个。”
陆之远收起身份文牒,跟随礼部的小吏,进入贡院,被安排在西侧廊庑之下的第一排。
在门口折腾了半天,他身上已落了不少雨水,头上却又冒了汗,这往廊庑下一站,再被晨风一吹,冷热交替之下,立刻打了个喷嚏:“啊啾!”
好在这廊庑有顶,不用再被雨淋,他赶忙收起雨伞、放下备考箱,从箱子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风炉,炉子里面已填满了木炭,放在身侧点燃,终于驱散了些许清晨的寒气。
掏出一个棉布坐垫,放在身下,再将带来的烛台立在桌案上,文房四宝摆在面前,双手烤着火等待考试开始。
他心中还在庆幸,好在自个儿虽家不在这洛阳城内,但还是蹭了守默兄家里的车来贡院,否则这大包小裹的,又要腾出一只手撑伞,一路上还不知要消耗多少体力。
只是今日起得太早,被炉火一烤,还真是有些瞌睡……
他定了定神,往两侧廊庑的考生中看去,瞧见好友许敛被安排在对面,正往那风炉上放置什么物件儿。
哦对了,差点忘记,自个儿也带了呢!
他忙掏出一个小陶罐,起身去一侧的水缸边打满了水,仔细架在风炉上烧着。
又从考箱中翻出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油纸包,打开后里面又有三个小纸包,因着贡院不允许夹带带字儿的物件儿,因此上面只分别标了一、二、三个红点。
陆之远挑出其中标了一个红点的纸包,将里面的东西倒进了陶罐中。
随着瓮中的水翻滚烧开,一阵香甜的气味扑面而来,闻嗅之下,却又夹杂着些许清凉,令人精神一振。
他盛了一勺倒入杯中,轻轻抿上一口,整个人都从瞌睡中骤然清醒,不免暗赞道:尹娘子这赠送的薄荷甘草茶,既热乎香甜又提神醒脑,可真是春闱的好帮手啊!
随着鼓声响起,试卷也分发了下来,陆之远与许敛参加的是明经科,共有三场考试,第一场的内容是帖经,考的便是对三经、三礼、三传等经义的掌握,简单来说,就是考典籍背诵。
虽说经过这么久的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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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这些经义的内容,早已深深映刻在脑海中,但这考试也实在枯燥乏味,让人难免写着写着就有些走神。
好在那风炉上咕嘟咕嘟的薄荷茶,时不时便飘来一阵清新的香味儿,又把飘走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伏案奋笔疾书,终于答完百余道题,陆之远一抬头,发现日头早已升上半空,案上的蜡烛也早燃烧殆尽。
午时到了,小吏们挨个收走了试卷,中午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大伙儿也开始各自吃起了午饭。
陆之远从那标了两个红点的纸包中,掏出一个白面馍,放在风炉上热了半刻钟,被风炉加热之后,那馍的表皮变得十分酥脆,中间夹着的那腊汁肉也飘出阵阵香气,让人腹中不免咕咕直叫。
小心地把那“肉夹馍”捧在手上,趁热咬上一口,只觉馍酥肉香,两种味道相互烘托,简直回味无穷,陆之远没忍住狼吞虎咽了起来。
匆忙填饱肚子,便又迎来了下午的第二场考试,也是整场明经试最重要的一科:墨义。
相比较帖经只需原文背诵,墨义则更侧重于对经史子集的领悟理解,今年的题目又多又难,把在场的生徒们,给忙得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只不断地读题、思考、研墨、奋笔疾书……
终于赶在最后一刻交了卷,大伙儿才发现日头都已西斜,连城中的夜禁鼓都响了起来。
只是这神都城虽然夜禁了,但贡院内的考试却仍未结束,最后一门时务策,将在一个时辰后开考。
晚饭时间,陆之远拿出来的,自然便是那最后一个小纸包。
纸包中是一个小竹筒和一小捧白茧糖,也就是以稻米制成的年糕。
竹筒里则是提前煸炒好并调过味儿的雪菜、冬笋及豕肉丝儿,倒入陶罐中加水烧开,随着咕嘟咕嘟的水开声,一阵鲜香的味道四下飘散开去。
陆之远吸了吸鼻子:可真香啊!
手持勺子捞了勺汤,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真是又鲜又醇……
一边儿喝着汤,他又将那白茧糖手忙脚乱地倒进汤中,忽瞧见那包着白茧糖的纸上,还画了个圆圈以及一根烧了半截儿的香,忙用勺子搅了搅,又掐着半炷香的时辰,把那陶罐端到了桌案上。
吃了一口热腾腾的汤年糕,陆之远差点儿热泪盈眶:不愧是尹娘子特意给江南学子准备的,年糕又糯又滑又爽口,再配上煸炒入味儿的雪菜冬笋肉丝,赶走了一整日的疲惫,简直有力气再连考三门!
埋头连吃了好几口,舒服地长舒了口气,陆之远这才注意到旁座儿的考生。
这考生看着应是远道而来赶考的,既没带风炉,也没有炊具,手里正拿着半张冷胡饼生啃,陆之远瞧着都替他噎得慌。
他还想起来,这人中午吃的似乎便是胡饼,看来是中午吃了半张,晚上又在吃剩下的半张……
“郎君,郎君。”陆之远心中不落忍,轻声唤道。
隔壁那考生就着隔壁座儿飘散过来的阵阵鲜香味儿,正艰难地咽下一口胡饼,又猛灌了一口凉水,心里别提多哀怨了,这偌大*个神都城,怎么自个儿还要“吃草根啃树皮”啊,日子没法儿过了!
结果就在这时,身侧却传来了一道比起仙乐也差不离的声音:“郎君,你喝些我这汤吧,润润喉也暖暖身子。”
他一下坐直了身子,不错眼儿地盯着陆之远……的陶罐:“多谢郎君了!”
陆之远往那考生喝水的杯子盛了点儿汤,对方端起来喝了一口,不禁“啊”地一声长叹。
那考生喝了一日的凉水,又吃了两顿冷炙,白日里倒还凑合,这会儿日头西沉,他整个人都快冻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了,喝了这热腾腾香喷喷的汤水,才终于缓过神儿来,又跟陆之远连连道谢。
跟隔壁座儿分了汤水,陆之远又抬起头,遥遥瞅了眼好友许敛,只见他在对面,也煮好了自个儿的晚饭,正在埋头吃着。
听说那是尹娘子给北方和中原学子们准备的,名为“三鲜面”,是用肉丝、香菇、黄豆芽制成的汤底,佐以晒干的手擀面,想必也是极为鲜香诱人,没见守默兄吃得头都不抬嘛!
……
一直快到午夜时分,生徒们才结束了这漫长的春闱考试,交了卷纷纷收拾起东西。
身旁那考生还对方才的热汤记忆犹新,难免向陆之远打听道:“敢问郎君,你这吃食可是自个儿准备的?”
陆之远将炭火熄灭,物件儿打包装入考箱重,跟对面的许敛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待会儿在贡院外汇合。
他闻言摇摇头,笑道:“我哪有这手艺,是在南市沈记订的。”
一听“沈记”的名字,那考生忽想起来,这两日自个儿住的邸店门口,似乎也贴了张画儿,他记得上面除了热气腾腾的吃食外,还写着什么“沈记春闱套餐”来着?
他不禁顿足:“哎呀,早知便买一份了,哪用吃这硬胡饼!”
陆之远失笑,还好自个儿借着守默兄的光,认得了尹娘子,这才能考试日也有美食吃。
唔,尹娘子还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不填饱肚子如何有心情考试?
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第64章 食春菜(一)青团、翡翠春卷、春四鲜……
春日的天,孩儿的脸,说变就变。
省试那一日还下着颇为寒凉的雨,不过一夜功夫,神都城的天气就忽地暖和了起来。
有一天尹遥忽然发现,不仅街边的小草开始零星冒出了头,各式蔬菜也开始逐渐上市。
在经过了漫长的冬日之后,家里和铺子里的菜窖中,越冬储存下来的菘菜、莱菔,终于吃得差不多了,尹遥跑去菜贩那儿,兴高采烈地采购了一批新鲜的春菜。
于是这一日,杜昭又跑了趟笔墨行,补充花青、藤黄二色,原因无它,这几日以来,绿色的用量实在是太多了些……
不知不觉间,他已在这沈记做了快十日的伙计。
不同于上辈子每日里如履薄冰的官场生涯,也不同于过去几个月带着杜安漫无目的地闲晃,他现在的生活,可谓是十分充实。
或者也可以说,有些过于充实了。
每日鸡鸣时分,杜昭便会从栖身的小屋中睁开眼,起身去院中洗漱一番,然后寻些吃食。
沈记的厨房,是尹遥每日关铺前,当着他的面理直气壮锁上的,美其名曰防止他不小心犯错误。
好在她也不是那般不近人情,还知道在院中给留了风炉,也会留下些什么蒸饼、粽子、牢丸之类的,给他充作朝食。
当然了,按照那位东家的说法,不过是前一日早晨在坊中摆摊儿时,售卖剩下的罢了,扔了也怪可惜,还不如物尽其用。
比如今日这扣在粗陶碗中的,便是两只名为“肉夹馍”的吃食,尹东家拿过来的时候说了,是前几日做给生徒们的春闱餐,不小心做多了而已。
把它们放在风炉上煨热着,闻着那飘出来的香味儿,杜昭无奈地摇摇头:胡扯也不走心,这春闱都过去五六日了,铺子里哪还有剩下的肉夹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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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日分明看到东家跟陆娘子闲聊,说家里妹子爱吃肉夹馍,要再做几个带回去,顺便也给“咱家伙计”留两个。
没错儿,他现在在沈记的称呼,就是“咱家伙计”。
虽说活了小两辈子,吃过不知多少名贵菜肴,但这随手给他留下的、还得自个儿加热才能入口的吃食,却也是别有风味。
吃完两个外酥里嫩、热气腾腾的肉夹馍,杜昭又在院中打了套拳,舒展舒展筋骨,再拎起一旁的木桶,扔进井中打水。填满院中两口水缸后,又砍了些柴火堆在院角。
后院的活计料理完,他洗了洗手走进堂屋,先将招牌菜的价码从墙上摘下来,随便挑了张桌子坐下,用小刀将木牌上原本的字迹刮去,研墨提笔,仔细写上今日的,再重新挂回去。
刚挂好今日的价码,就听到后院儿传来敲门声,杜昭回身前去开门,原来是市内屠户,说是尹娘子昨儿订好的豕肉,方才杀好了便给送过来。
“你是沈记新来的伙计吧?”屠户扛着猪肉进来,随口寒暄了两句,便轻车熟路直奔着厨房而去,“我给你放厨房去。”
瞧见厨房门上挂着的锁,屠户有些摸不着头脑,扭头道:“尹娘子这怎么还锁上了,那我把肉放哪?”
平日里屠户来送肉,都是尹遥或者陆娘子在的时候,还没见过这情况。
杜昭摊了摊手,两人一番合计,只好把院中的石桌打扫干净,又铺了张草席,将那豕肉先放在了上面。
“这尹娘子,厨房有什么值钱的不成?”屠户走的时候,还在嘀嘀咕咕。
杜昭心道:谁说不是呢,厨房有什么好锁的,新买的豕肉不是都还在外面?
这肉露天放也不大好,他又认命地去找了张粗布,罩在了上面,这才再次返回堂屋。
将前日买的整张宣州纸裁开,研墨调色,开始誊写今日要用的传单。
一个时辰下来,今日要发的百余张传单终于写好,倒不是他精雕细琢速度慢,主要是一会儿有人敲门来送酒水酱料,两会儿有人敲门来送肉菜果蔬,这一趟一趟,把杜昭折腾得没了脾气。
不过也还别说,这种每日一睁开眼,就知今日要忙得团团转的日子,还挺安心?
铺子前门外,传来咔嚓一声,是尹遥收了嘉庆坊中的早饭摊儿,又同陆娘子一道儿,赶来铺中制作糕饼并筹备午市。
尹遥一进门,就先发出了灵魂拷问:“杜昭,方才我们进南市时,布告栏上怎么没见着咱家今日的水牌?”
“……”
安心个鬼。
看到桌上刚写好的一沓传单,连墨迹都还没干,尹遥讪笑了一声,难得有些气虚:“无妨,你慢慢儿画,午时开市前贴上就行。”
两人身边今日还跟着个小姑娘,正是逢家塾旬休的尹七娘,她有模有样地朝杜昭施了一礼:“杜郎君早。”
杜昭亦笑道:“小娘子早啊。”
尹遥和陆娘子自去后院儿,尹七娘则留在堂屋中,她瞧了瞧那沓写好的传单,惊叹道:“杜郎君写字真整齐啊!”
杜昭失笑,这小娘子小小年纪,显还看不出书法好坏,只看得明白是否整齐。
然后便听尹七娘又道:“我阿姐藏在家里那份过所,是你的吧?我瞧见上面写了‘杜’字儿呢,夫子前几日才教过的!”
“……对。”杜昭扶额,真扎心哪,不愧是姐妹俩。
尹遥掏出钥匙,刚准备去开厨房门,便听陆娘子道:“三娘,那石桌上的,该不会是今早送来的肉吧?”
陆娘子说完,便瞧见她手上的钥匙,不免噗嗤一笑:“你这孩子,虽说仔细些没错儿,但你这也……”
摸了摸鼻子,尹遥心道自个儿真是多此一举,锁厨房门作甚,不过是些食材酱料,有什么好偷的不成……
铺子已开了有段日子,尹遥和陆娘子早已驾轻就熟,抱起院中的柴火,填到灶膛中生起火,先煮上今日的免费饮子。
紫苏叶洗净,下入锅中,加甘草、陈皮,熬煮至紫苏叶变软,倒入少许饴糖搅匀。
这刚煮好的紫苏饮还是暗黄色,待略凉一凉,尹遥又放了几片儿干香橼,香橼片泡软后,紫苏饮的颜色也变成了清澈透亮的淡粉色。
“七娘!”她朝堂屋中扬声喊了一声。
“阿姐,怎么啦?”七娘马上跑过来。
尹遥递过去两个杯子:“先喝些饮子再玩,顺便给杜郎君也拿一杯。”
杜昭端详面前这一杯,据说是顺带着给他的紫苏饮。杯子是东家前几日特意购的白陶,衬上这粉红的颜色,味道先不说,便是这么瞧着,也确实清新怡人。
以朱砂、藤黄、钛白加水调和成淡粉色,他又在今日那水牌的菜色旁,加了一杯紫苏饮,碧绿鲜嫩的春菜,与粉红清新的饮子相互交映,让人一下子便仿佛到了春日郊外。
……
今日恰逢张寺丞父子俩都旬休,张小郎君这几日总听尹七娘念叨,说自家阿姐的铺子,上新了许多样儿春菜,便也闹着要来尝鲜。
夫妻俩一商量,就带自家的宝贝儿子,往这南市来了。
一进南市,窦二娘先被布告栏张贴的水牌给吸引了注意力:“夫君你看,是沈记的春日鲜,咱们可得尝尝。”
张寺丞点点头,又听张小郎君在一旁道:“阿娘,我要吃那个!”
代售沈记糕饼的小摊上,今日都新上了一种名为“青团”的糕饼,是陆娘子将糯米蒸熟后,与艾草汁拌在一起舂成米糕,再包上咸鸡子黄和豕肉松,再上锅蒸制而成。
此物颜色翠绿、清香扑鼻,引得路过的百姓,不少都停下来买一个尝尝,自然也吸引了张小郎君的注意力。
一家三口迈进沈记铺子的时候,张小郎君手上还捧着个青团在啃。
“张大郎,你来啦!”还是七娘眼尖,三人一进门便瞧见了。
“二娘,你们怎么来了?”尹遥刚送走一波客人,正在收拾碗筷,一抬头便见到张家一家三口,不免有些惊喜,连忙跟几人打了声招呼。
窦二娘笑道:“听你家七娘提起春菜,便想着来尝尝鲜呢。”
一家三口寻了张空桌坐下,窦二娘朝店中瞧了一圈儿,又道:“你们家小罗呢,怎么没见人影?”
尹遥朝着张大郎手中的青团努了努嘴:“喏,她见铺子里人手够,便朝我支了些钱,也去卖青团啦。”
罗珊娜这些日子跟李娘子玩得投缘,这不,跟人家学了些“销售技巧”,也跑去街上摆摊儿了。
还别说,这每日下来,倒也是赚得钱袋鼓鼓,还号称再过几个月,就能还清欠尹遥的债呢。
尹七娘则在一旁朝张小郎君挤眉弄眼:“怎么样,我舅母做的青团好吃吧?”
张小郎君连连点头,竖起大拇指:“面皮儿又糯又韧,内馅儿又鲜又香,七娘没骗我。”
尹遥见张小郎君吃得香甜,也朝窦二娘笑道:“舅母还要做些豆沙馅儿和胡麻馅儿的,我本还想着,让七娘明日带到你家去。这下巧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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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都给你装走,给老郎君和夫子也尝尝。”
“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三娘啦。”
“东家,洛州春买回来了。”几人正在闲聊,杜昭从酒铺沽酒回来了。
他方一进铺子,就瞧见尹家姐妹正跟几名客人聊得起劲,看起来很是熟稔的样子。
再仔细一瞧那一家三口,他不免愣住了:这是……南阳张氏的五郎?他明明应该今岁才入京,为何如今就在神都城?
“这是我们铺子新来的伙计,名叫杜昭。”尹遥给几人介绍,“杜昭,来拜见下张寺丞、窦娘子。”
“张寺丞,窦娘子。”杜昭上前行了一礼,踌躇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道,“不知寺丞领的,是九寺中的哪一寺?”
张寺丞瞧了杜昭一眼,这人虽不过是个伙计,可瞧着却也礼数周全,怎么一开口如此唐突?
不过看在尹遥的面子上,他但还是答了:“某领的乃是光禄丞。”
“原来竟是光禄丞……”杜昭喃喃道,有些魂不守舍地追问了句,“是刚赴任的吗?”
“都五六个月了,怎么了?”尹遥抢答,又马上瞪了他一眼:“你问这么多干嘛?”
这杜昭,往日里一副凡事不挂心、勤快又好说话的模样,怎么今日对着客人这般刨根问底?
杜昭回过神,摇摇头道只是随便问问,便借口要把酒送到后院儿,推门出去了。
“他大概就是好奇,你们别见怪。”到底是自家伙计,也不能落了他颜面,尹遥随便找了个台阶就下了。
“今日既是冲着我家春菜来的,那便尝尝春四鲜和翡翠春卷吧?”
张小郎君自是捧场:“尹姐姐做的我都爱吃!”
……
厨房的灶上,正小火焖煮着备好的汤汁儿。
去岁腌的咸肉切成厚片儿,热油下锅煸炒出油后,下入一早刚送来的豕排骨,煎至两面金黄,加入清水慢慢炖煮一个时辰,方形成这鲜香透白的汤汁。
尹遥从一旁架子上,拿出两根已剥好、洗净的春笋,这春笋今早方才冒出头儿,便被人挖了出来,小小一颗却又鲜又嫩,要当日吃才最美味。将春笋切成滚刀块儿,热油小火煸炒至表面发皱。
盛上几勺儿带咸肉和排骨的汤汁儿,倒入小砂锅中,大火烧开后,下入煸炒断生的春笋,小火焖煮一刻钟。
再抓一把已剥皮洗净的胡豆倒入砂锅。胡豆也即蚕豆,经过秋播、冬种、春收,这几日也才刚刚上市,正是最新鲜的时候,只需略煮片刻,便已软烂入味儿。
这四道原料都是再鲜不过的,不需放什么酱油、豆豉之类重口的佐料,只需以粗盐调味儿,再加少许饴糖提鲜,整个砂锅端上桌儿,闻一下便几乎鲜掉眉毛了!
另一道翡翠春卷,则是以波棱菜和面,将面团染成翠绿的颜色,醒发后擀成一个个巴掌大、薄薄的小面饼。
香菇丝、桑耳丝、黄豆芽下锅煸炒出香味儿,加以少许生粉勾芡,晾凉后作为馅儿料,填到面饼上,卷起、对折成一个个小卷儿,再以生粉水封口。
将这包好的春卷儿下锅油煎,至表面略微变色即可出锅,这煎好的春卷儿色泽碧绿,饱含着再清新不过的春日气息。
“三娘这手艺,可是越发好了。”窦二娘一脸惊喜地瞧着面前的菜肴。
她给自个儿和儿子都盛了碗汤,张小郎君顾不上烫,捧着碗咕咚咕咚就是两大口:“阿娘,好鲜啊!”
窦二娘自个儿也盛了勺入口,细细品尝那春日的滋味儿,都没顾得上答儿子的话。
经过一冬的“洗礼”,再是富贵的人家,也早被菘菜和莱菔腌入味儿了,如今这又鲜又香的春菜,怎能不让人心生欢喜?
看了看自个儿面前空着的碗,张寺丞默默夹了个翡翠春卷尝尝:唔,外皮软嫩,还带着些许波棱菜的香味儿,内馅儿更是清新爽口,真不愧为“翡翠”之名!
他又给自家夫人夹了个春卷,窦二娘蓦地反应过来,抿嘴一笑,也给寺丞盛了碗汤,低声细语道:“夫君,仔细烫。”
七娘给窦二娘子和张小郎君每人端了杯紫苏饮,张寺丞则是要了壶刚沽回来的洛州春。
美美品尝了这一桌春菜后,张小郎君又跑去找七娘,两人嘀嘀咕咕出了门,说是要找罗姗娜玩儿。
尹遥和窦二娘相视一笑:“没事儿,随他们去吧,小罗就在附近摆摊儿呢。你倒是帮我参详参详,明日这菜肴,可还有什么改进的余地没?”
夫人儿子都各有好友,落下张寺丞一个,他索性端着杯酒,起身去后院儿逛逛。今日是第一回来,他还真有些好奇,这尹娘子的小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第65章 食春菜(二)春韭炝河虾,椿芽肉酱拌……
张寺丞端着杯子到了沈记后院儿,坐在石桌旁小口啜饮着。
这洛州春虽不过出自市井酒铺,味道略显粗糙直白了些,可此番喝下来,却也觉得颇有些趣味儿。
他又环视了一圈儿,见这小院儿被打理得十分整洁,院子一角码着一人高的柴堆,旁边摆着几个酒坛,有写着“林记酒铺”的,还有没贴名字的,瞧着像是自家酿的。
靠着院墙摆着一排大大小小的缸,有盛着满满清水的大水缸,还有小一些的盖着盖子。最近他也对庖厨之事上了不少心,知晓应是尹三娘自个儿腌制的酱料、酱菜、鱼酢一类。
沿着厨房一侧的屋檐下,则挂着一串串的干茱萸,以及各种咸肉、腊肠、鱼干儿,窗边还堆了几个麻袋,估摸着装的是米面豆子。
这院中的每一样儿容器,都擦得锃亮,所有的食材都料理得干干净净,院中没瞧见青菜,方才听尹三娘说,她如今都是每日采购新鲜蔬菜,想来都放在厨房中了。
“吱呀”一声,后院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沈记的伙计杜昭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小木桶,里面装的是半桶灰色泥浆。
他也瞧见了院子里的张寺丞,随意拱了拱手道:“寺丞。”
这人一身短打粗布衫,袖子还挽起到手肘处,本是副再平常不过的食店伙计打扮,举手投足间却不卑不亢,仿佛出身高门的世家公子,偏又因着这一副打扮,平添了许多落拓之气。
杜昭这会儿已收拾好心情,也没大理会张寺丞,打完招呼便直奔着院子一角,将木桶放在地上,用泥刀从桶里铲了些灰浆,抹在有些破损的院墙上,仔细修补起来。
张寺丞起身,朝他开口道:“杜郎君,听你的口音,可是京兆人士?”
“是啊。”杜昭一边抹墙,一边漫不经心应了一声。
“杜……昭……”张寺丞觉着这名字甚是耳熟,对着他背影思索片刻,忽地想起一个人,“郎君莫不是京兆杜氏的杜六郎?”
原本杜昭进神都城那日,便早想好了搪塞他人的说辞,不过面对着这个前世虽算不上好友,但也好歹算得上半个“难兄难弟”的张寺丞,还是选择了默认:“张五郎。”
张寺丞哑然,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还真是……辞官而去的杜六郎。你怎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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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昭耸了耸肩:“如你所见,我欠了我们东家三贯钱,所以留下做了伙计。”
“就为了三贯钱?开什么玩笑?”
“是啊,就为了三贯钱。”
杜昭回想起上辈子,皇太后在岁祭日的那场发难,心道:这有什么奇怪,你这光禄丞竟能做到今日,才更奇怪吧……
婉拒了张寺丞帮忙还钱的提议,杜昭抹好了墙直起身,就见尹遥从厨房窗户探出头来,朝他吼了一嗓子:
“杜昭,院墙补好了吗?补好了就快去把灰浆还回去,胡娘子还等着用呢!”
……
每日快到午时,南市四个门外,就会聚集着不少百姓,等待着开市,第一时间购入各式货物。
今日市门方一开启,就有两名男子一个箭步冲了进去,把其他人都甩在了身后。
“老师,咱们今日方才回到神都城,家中一应行囊还未料理,怎就非要来这南市?”其中一人是个中年男子,正一路狂奔,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他身旁的,是一名精神十分矍铄的老者,虽已须发皆白,但却健步如飞:“早就跟你说过,要多用些我那补气的食疗药膳。若你听我的,哪会走两步就喘成这样儿?你快些啊!”
男子一听什么食疗药膳,立刻面露苦色,抹了把额头的汗,小声嘀咕道:“那我倒宁愿走不动路呢。”
“别嘀嘀咕咕了,”老者已走到了前面,回头道,“快快快,一会儿去晚了,荏菜便要被人买光了。”
“哦……”
男子忙跟了上去,又忍不住偷偷腹诽:咱们这架势,旁人不知晓的,还以为是要急着买什么救命的物件儿呢!
不过他也没想到,虽然二人已第一时间赶到南市最大的菜行,却仍是扑了个空。
菜行店家一脸难色:“二位郎君,不是我不卖给你们,而是我家的荏菜,一早儿便被沈记全给买走了啊。”
老者顿足,他久不在神都城,怎就忘记了,这南市的店家们,是可以提前入市筹备的……
“沈记?”中年男子听着这名儿,却是有些疑惑,“我去岁回来时,听说沈记食店关门了啊?”
店家“哎哟”一声,面露了然:“一看您二位便是有阵子没在神都城了。我说的不是原本那沈记食店,而是前阵子新开的另一家小店。听说跟从前的沈记,还是一家人呢。”
他又好心地指了指方向:“喏,就隔了两条街,生意可好啦,要去可得早些呢!”
从菜行出来,中年男子却若有所思似的,挠了挠头:“邵记成衣店隔壁……怎么好生耳熟?”
老者没搭理他,仍是快步走在前面,奔着那菜行店家口中的沈记食店就去了。
“老师,等等我啊!”中年男子再次小跑起来。
直到两人走到沈记食店门外,中年男子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这地儿听着那么耳熟了。
“这不是我那铺子吗?”
只是,这崭新的牌匾,打扫得纤尘不染的门面,路边灵动逼真的水牌,真是自个儿那铺子?
正巧尹遥推门出来,听到了男子的自语,她愣了一下,从记忆里翻出个人来,试探着问道:“小……周郎君?”
中年男子站直身子,拱手笑道:“正是在下,小娘子便是店家尹三娘吧?”
言毕他又加了句:“叫我周郎君便好……不要称小周郎君啦!”
尹遥租下这间铺子也有将近三个月了,租金一向是按时交给房牙,还从未见过屋主,只知晓其是在山中隐居。
她失笑,虽然说是小周郎君,但这人看着比舅舅沈龄还大上几岁的样子,可实在有些“名不副实”了,难怪他上句话的重音咬在了“小”字上。
而且尹遥之前还脑补过,既在山中隐居,想必是个仙风道骨的美男子吧。
可面前这位,却是个中年……嗯,小胖墩……
虽然确实令人望之可亲,但也跟仙风道骨扯不上一点儿关系。
反倒是他身旁这位老者,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神采奕奕,还真称得上一声老神仙哪!
不过老神仙一开口,内容实在是有些,嗯,不大仙风道骨。
“便是你这小娘子,将菜行的荏菜全部买走了?”
“荏菜?”尹遥被这朴实的问题给问愣了,想了想才反应过来,老者口中的荏菜指的便是紫苏。
她这几日铺子里在做紫苏饮,紫苏叶的用量确实很大,南市偏又只有一家菜行卖的,她便每日一早就让杜昭跑腿儿,将新到的紫苏都包圆儿了。
老者见确是她买了,便又道:“小娘子,你买下的荏菜,可否卖我一些?”
尹遥眨了眨眼:“这……今日买到的荏菜,我已都煮了……”
老者一瞪眼:“什么,都煮了?”
“嗯……”
最近天气暖了,铺子里的饮子自也不会再用滚烫的,尹遥都是提前煮好晾凉了才端上桌,自然是……都煮了啊。
小周郎君在一旁,见场面有些尴尬,忙跟尹遥介绍:“尹娘子,这位是我的老师孟翁。”
他又对着老者打圆场:“老师,如今也过午时了,咱们不如进去用些吃食?若您想吃荏菜,便尝尝尹娘子的手艺?”
“罢了,那便尝尝吧。”老者背着双手,率先走进沈记食店,又加了句,“做清淡些,不要油腻的。”
尹遥跟在后面,笑道:“孟翁放心吧,今日铺子里的招牌菜,都很是清淡新鲜呢。”
两人今日来得早,午市的客人还没上来,尹遥安排两人落座,又给上了熬好的紫苏饮。
瞧着面前那杯淡粉色的饮子,孟翁睁大了眼睛:“这是以荏菜制成的?为何是如此色泽?”
尹遥抿嘴一笑:“确是荏菜制成,至于为何这个颜色嘛……”
见她笑而不答,小周郎君忙又打圆场,道:“老师,人家食店的菜谱,可都是不传之秘,哪有您这么问的?”
“三娘,义母的糕饼做好了吗?”正在此时,罗珊娜从外面一推门进来,朝尹遥笑道。
她瞧见尹遥正在招呼客人,便随意瞧了一眼,忽然露出惊喜,大叫了一声:“孟老!周郎君!”
她这一嗓子,把在场的其他三人都给喊愣了,还是小周郎君先反应过来,起身施礼笑道:“这不是罗娘子吗,你怎么在这儿?”
孟翁也放下手中杯子,捻着胡须笑道:“是罗小娘子啊,好久不见。”
这下好了,人家三个“认亲”了,只剩尹遥一个不明所以的。
罗珊娜见状,拽着她胳膊不住地晃,还挤眉弄眼的:“三娘,这是孟老!孟老啊!”
“啊!”尹遥终于反应过来,原来面前这位孟翁,竟就是之前张老郎君带着罗珊娜专程求助,帮她医好脸上疤痕的孟老先生。
再看看他对面的小周郎君,说是常年隐居山中,如今看来,便是随着他的这位老师,一道儿隐居在伊阳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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