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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盂兰(倒V结束)

◎好一个心甘情愿!好一个理所应当!◎

“二郎呀,你怎么不笑笑,*笑笑嘛──”

杜知格纤长的手指戳起慕容蓟的脸庞,当真怪了,慕容蓟的‘胡茬’生的为免太过泾渭分明,胡须是胡须,肌肤是肌肤的。

莫非……

杜知格刚想碰一碰她的‘胡茬’,就被慕容蓟自以为不轻不重地拍开。

勇冠三军的‘不轻不重’拍在文弱纤细的杜知格手背,当即红了一片。

“杜大人、您、哪有人能盂兰盆节笑着过的?!”

汉传佛教受儒家影响,中元日会设立盂兰盆会,超度先祖,祭奠亡魂。

慕容蓟是个边镇长大的鲜卑人,不是没心没肺的野人,谁能在这种日子上挂着笑的?

“欸,我还以为二郎应邀一同来盂兰盆会,当是欢欣些的。”

杜知格揉着手背,这人,真是不知轻重……

慕容蓟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顿时愧怍窘态,歉然不已,“抱歉,习武之人,没轻没重的……”

“无妨无妨,”杜知格摆手,岔回了话:“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更当惜飞光,自是该笑着,不是么?”

“话虽如此……”

太皇太后好沐佛法,平城大小寺院盂兰盆会都办得庄重,大街小巷都被寺庙的香火熏起层雾,生人在当中行走都有些飘渺。

兄嫂的死,一直是慕容蓟横亘的槛,难以释怀。

“逝者的生,在生者的心中。”杜知格执起她的手,放在她心口,就着青烟恍若仙人,“不是么?”

他们因你而尚在人间。

“而且──”衣袍动风,恍人心弦,“二郎这般好的人,将你放在心上的人,定是舍不得二郎落泪的。”

刚要溢出的泪水被憋了回去,慕容蓟羞燥,又不晓得还口,愤懑之际跺了跺脚:

“你们这些儒生……歪理真多……”

“哈哈哈哈,走啦,二郎,去皇翼寺上香啦。”

她真像是山涧溪流、山岚晓雾成了精。

慕容蓟先她一步上香,抬起身时,恰见得她俯身阖眼,一缕青丝自襆头散落。

端午过了许久,为何她还能闻见浓郁的艾草味?

她这种人,也有祈愿么?

“二郎在瞧什么?”

“没……我,我,我在想今年盂兰盆会,君侯似是没去宫中。”

情急之下,慕容蓟自以为找了个绝妙掩盖。

“……哦?往年都是去宫中的么?”杜知格顺着她的话,前来上香的人不少,她下意识地牵住她的手,“可能君侯事务繁忙罢?”

新政能否推行,就看年末冬闲试行,冯初不想到时候同一帮人扯皮,宁可先一步将下面尽可能打点好。

“杜、杜郎君!”杜知格同家中姊妹玩闹多了,下意识牵住慕容蓟,慕容蓟雪白的脸霎时间通红,“你、你、莫不是有什么龙阳之好?!”

“欸?”

慕容蓟终于将自己心头羁押已久的话说出了口,被杜知格牵着的手却半晌没有收回。

“哦,这呀……”杜知格也不知为何,她对慕容蓟确是初见就心生向往,可总是会忘了她与她都是‘男子’。

奇哉怪也。

她讪讪收回手,“是……是我唐突了。”

眼见二人气氛愈发尴尬,杜知格轻咳,“二──二郎放心,我绝对没有龙阳之好。”

艾草揉碎、晒干、焚入香炉,给夏日的末尾添上抹似有还无的青色。

“嗯?好端端的突然熏艾?”

京兆侯府,冯初终于自公文中抽出身来,捏了捏睛明穴。

“近日城中有人发了虏疮,大人府上往来人那么多,不得不防。”

冯初辛劳,下人们都看在眼里,柏儿索性替冯初拿了主意。

“虏疮?宫中没有染上罢?”

她还是首先惦念起宫里的小皇帝,话说出来,又升起烦闷怅然。

一国之君,行事无状,轻薄于她,她该生气的。

她后来说的话,也是真心句句规劝她迷途知返的忠良之言,并无不妥。

然而那日再度遭她拒绝的小皇帝落寞离去的背影,一幕一幕,总在她闲暇时浮现、夤夜梦回。

蓖麻绳、团揉丝,混做一团塞在她胸口,扯不出,咽不下,如何做,都是错。

这些时日,她除了朝会,都不曾进宫过。

“哎……”

心事千江水,分付长吁短叹。

“大人是在为胡夫人之事烦闷么?”柏儿给她再倒上一盏栀子水,这些日子冯初面上不显,栀子水一盅接着一盅。

“胡夫人?哦……她啊……”

冯初这才想起宫里还有个胡夫人,她是个可怜人,冯初并不想为难她,自作主张在她生产当日在宫内佛堂放了一把火。

顺理成章,太皇太后大怒,以为此子不吉,母子二人幽居冷宫,变相给囚禁了起来。

既堵住了朝臣们的口,也免了她身陷风波。

“倒不是为了她……”冯初慢慢说着,玉盏抵在唇边,久久不见她饮下。

柏儿忧心不已,她跟在冯初身边多年,眼前的冯初就似被掏干净的空壳子,投身公文,条理清晰,实则魂不守舍、苦苦强撑!

“小娘子。”

嗯?

许久没听过她这样唤自己,冯初抬眼,眼眸中的疲惫一览无余。

“婢子僭越,自知不配与大人交心,然大人苦闷,总该寻个地方发泄发泄吧!”

已经,这般明显了么?

冯初回过神来,忙扶起柏儿,替她掸了掸身上的灰:“说的什么话,若不是柏儿,我哪儿能安安稳稳坐在这批阅公文?”

“许是……许是我这些时日太累了罢。”

冯初温和地勾唇,“让柏儿为我劳神了。”

“大人……”

“柏儿说的,我会记下的。”柏儿分明什么也不晓得,也没叮嘱什么,这话温雅有余,却无一句落在实处。

“帮我备马罢,”冯初抬手搭在她肩上,珊瑚手钏斑驳,刺得她又迅速收回,用宽大的袖袍将其掩下。

“等日头落些,我去趟郭外。”

皇翼寺的五级浮屠上遍饰铜铎,风往北吹,音送紫宫。

她跪于蒲团,渴求一场暴雨,最好一口气裹挟南地五千里江河湖泊的蒸腾水汽,浩浩荡荡刮到平城,倾盆而下,将目之所及的宫阙楼阁、往来人们都冲刷斑驳,水墨交融。

她与她都化成丹青翰墨,这样才能换得她们片刻相贴。

她与她,那么近,那么远。

奈何平城少雨,铜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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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

“陛下,时辰到了。”

“好。”

金身塑像缄默,也是她唯一寄托妄想的地方,离开这佛堂,她就要学着如何做一个帝王,一个令冯初满意的,帝王。

“这衣裳有些老气了。”李拂音替她换上袍服,石青色的衣衫贴在拓跋聿的肌肤上,衬托得有些苍白,“太皇太后不喜。”

“那便另外换件吧。”

拓跋聿对于妆容打扮的心早已偃旗息鼓,帝王本就不该有太多喜好,而她想要的,也难以得到。

李拂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寻了件浅朱色的袍服替她换上,扣上腰间带钩时,李拂音淡淡地说了句,“陛下与李昭仪,真像。”

随着年岁增长,她也渐渐晓得了自己的生母不是离开宫中,大魏子贵母死,她应当是在自己册封为太女的时候,被父皇赐死了罢。

阿娘离开她太早,这些年也都是冯初和李拂音替她操劳一切,悲恸心酸,在经年的时光中也不过是化为心间烟波。

不去细瞧、不能细瞧,日子如常。

不过李拂音身为她阿娘的婢女,甚少在她面前提及阿娘,今日突然说起阿娘,拓跋聿有些诧异。

“我阿娘我与她长得很像么?”

像啊,太像了,不光和你阿娘像,也和那个高坐皇位的帝王像。

“陛下同昭仪,眉眼最相似,”李拂音的目光缱绻而疏离,拓跋聿有些抓不住,“陛下,笑起来时,有昭仪七分神韵。”

她靠着这七分神韵,撑到现在。

四娘

她真的好累,撑不下去了。

“是么朕已经,记不太清阿娘的容貌了。”

拓跋聿语气怅然,低头无心一言,殊不知扯断了谁最后一根绳索,“朕,对不起阿娘更对不起阿耆尼。”

李拂音清晰听见自己牙关紧咬的摩擦声。

“陛下,就这么看重冯家的小娘子?”

她的音色压得很沉,奈何沉溺在情孽纷扰的小皇帝哪里察觉得到身边人的异样。

“是朕对不住她,朕若是没起那些心思,她便不会被朕绊住,束手束脚。”拓跋聿掩面,不想给旁人看见她失态,即便此人是日日侍候的李拂音。

“朕,一国之主,却什么都给不了她。”

还拿着自己幼稚懵懂的感情,一次次失控,一次次朝她施压。

“阿耆尼是天下顶好的人儿,她心怀天下,怎么会瞧得上我呢?”

“陛下心下装的是九州万方,他不将我挂在心上,也是应当的。”彼时李昭仪抚摸着自己日益隆起的小腹,“纵使来日生下的孩儿被立为皇嗣,要我的命,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好一个心甘情愿!好一个理所应当!

李拂音缓缓抬首,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年帝王,半晌,仰头,对上了堂前佛像漆画的双眸。

她不需要佛陀普渡。

【作者有话说】

推荐亲友的古风小说《一挽长发定终身》,长公主×权臣女将军,也是偏正史的架空文。[合十]

——————————

感谢诸位,终于能入V了[爆哭][爆哭][爆哭][爆哭]

第42章 天花三章

◎休即未能休◎

“待会儿恐怕会落雨。”

有关试行均田的准备在八月结了尾,总算没有在平城市集装疯卖儍敲锣打鼓的王公勋贵同她找不痛快,朝堂上参她的奏疏也少了不少。

冯初总算能稍稍忙中偷闲,喘上一口气,在府上设宴,邀了门人心腹,安静听些丝竹管弦。

“嗯?”杜知格望了望天,中秋的天,瓦蓝无云,哪来的雨。

“杜郎似是不信?”公务暂歇的冯初也起了玩性,“不若打个赌?”

“好啊,什么彩头。”杜知格笑着应道。

“若我胜了,杜郎自罚三杯,并吟诗一首。”冯初眉眼流转,落在慕容蓟身上,指尖轻叩案面,“以‘翠虎’为题。”

慕容蓟险些叫酒水呛了,自脖颈至耳尖,通红发燥。

又听得身旁人道,“那倘若是我胜过君侯呢?能否同君侯索一物什?”

“杜郎想要什么?”

冯初知她要打趣慕容蓟,话顺得很快。

“臣想借慕容将军的两口刀,观摩几日。”

“杜大人,您要慕容将军的刀观摩,怎地寻起君侯要?”

时下风气松放,冯初门下门人都瞧出杜知格同慕容蓟之间暧昧不明,也纷纷打趣起哄。

“哎”杜知格故作为难,言笑晏晏向慕容,“这不是慕容二郎宝贝的紧,在下怕说不动她的心头好么?”

“”慕容蓟被她说的面红耳赤,一个劲地埋头饮酒,如此窘态,引得众人大笑。

雨,真的落了。

杜知格笑着应了自罚三杯的话,却说诗还未想好,不该此时吟。

冯初摆摆手,本就是随性之语,由着她去了。

“不过君侯如何能未卜先知?”

“这世上,哪有什么未卜先知。”

冯初含笑不说破,在无人在意的地方,轻轻擦揉肋骨。

秋日里还有这么大的雨,不寻常。

“南风起,吹白沙。遥望鲁国何嵯峨,千岁骷髅生齿牙。”

秋雨打铜花,宫殿檐角下的铃儿丁零当啷,伴着母亲喑哑的童谣萦绕在幽深的宫室,灯烛几盏,枯照枝丫,帷帐重重,没骨掩肤。

婴儿含着阿娘的乳首,看不见她的枯瘦。

“拂音娘子,您怎么来了。”

嘲哳如鬼的歌谣戛然而止,胡夫人惊弓之鸟般抱着孩儿往身后的榻上瑟缩,双眸赤红,嘴唇惨白,发着抖。

“太皇太后托我来看看,天气转凉,胡夫人这儿缺了什么。”

“陛下心善。”

“这有些酒水,你们先去歇着吧,里头有我。”

“这——好吧,拂音娘子早些出来。”

脚步远去,木门擦过门槛,发出的声儿似狱中恶鬼索魂。

帷帐翻动如云,胡夫人抱着皇子,整个身子都蜷缩贴在墙边。

“这么黑,不多点几盏灯?”

微弱的烛光亮在她榻边,面前的女人清瘦唇薄,没多少表情。

身为母亲的直觉告诉她,来者不善。

胡夫人瑟缩,不肯说话,倔强地盯着,以为这般便能给孩儿屏障。

“你方才在哼什么?南风?白沙?”李拂音坐在她的床榻前,伸手抚向还在吃着奶水的婴孩。

啪!

伸到一半,被眼前人狠狠拍开。

“呵,”李拂音冷嗤,擦着被拍疼的手,“可惜啊,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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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不是贾南风,大魏朝堂掀不起八王之乱,否则我也很想瞧瞧拓跋家的皇帝青衣行酒。”

胡夫人呆怔地望着眼前的女人,怀抱的孩儿哭了都没有意识到。

“蠢女人。”

什么?

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李拂音一把薅住了衣领口,揪到面前,对上李拂音深邃的眼眸。

身子被吓得打了个颤。

“你都不恨吗?你不恨吗?”李拂音不知道在质问谁,“凭什么,凭什么你要被攥在皇帝和太后手里!”

胡夫人惶恐且懵。

李拂音是皇帝跟前的人,按理来说不该视自己和孩儿为小皇帝的绊脚石么?而今这话里话外,听起来倒是对太后和圣上怨恨颇深?

“我、我”

啪——

五指分明的掌印甩在胡夫人脸上,当即一阵天旋地转。

“贱!真贱!”

她的脸上像是装了座平城的市集,开满了铺子,喜怒哀嗔一股脑儿地冒了出来,“他就那么重要?哈?命都愿意给!?”

“你到底是为什么活着的呢?”

“生了、生了又如何,又能如何!”李拂音痴痴地笑着,从袖袋里抽出一件孩童穿的小衣,灯火中慢慢展开,旧色的鸳鸯在上面成双成对。

一会儿变得格外温柔:“好看么?”

又骤然变得凶狠:“还不是到头归来丧,反认贼人作耶娘。”

小衣抛在胡夫人怀中,盖在她孩儿的脸上,她方才如梦初醒般,大叫着扯开小衣,背对着李拂音,试图护好孩儿,歇斯底里哭喊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女人的呜咽如泣如诉,引来了外头走远了的宫人们。

太皇太后只下令幽禁,可没打算出人命呐!

急匆匆闯进了门,胡夫人在榻上声嘶力竭,李拂音一脸淡漠,疑惑地望着闯进来的宫人,“她平日里,也这般模样么?”

谁会在意一个在宫城内处境尴尬的先帝后妃呢。

“夫人平日里,就爱唱些我们听不懂的歌儿”

“她!她要害我!”胡夫人嘶喊道,“她要害我啊!”

“呵,荒谬。”李拂音冷嗤,背过身去,眼前尽是无措的宫人,顿了顿,倏而回首道,“害你的,是我么?”

原本指着李拂音的手凝在半空,喉咙里堵了什么东西般,半个字也答不出来。

宫人们面面相觑,宫内发疯的妃妾他们见过,皇帝跟前伺候的人忽然癫狂的他们是一个也没见过。

本着大事化小,几人好声好气地请出了李拂音,心照不宣地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

好大的雨啊。

李拂音仰面。

万千雨丝,是谁的泪?天公啊,你也会哭么?你在为谁而哭呢?

情意和人心到底怎样才能变,又到底怎样才能不变?

“君侯,饮些药吧。”

“不不用。”冯初牵强地笑笑,额间冷汗涔涔,“喝了又有什么用,之后下雨该怎么样还会怎么样。不喝反倒还少些苦楚。”

“牖外的银杏叶生得真好,等雨落完了,你拾些来,做花笺。”

到底是变了好,还是不变好?

“四娘到了那边,你别怪我,好不好?”

“城内前些日子闹虏疮,现下如何了?”

批阅完的奏疏搁置在一旁,冯芷君阖眼缓解在灯下批阅奏折的酸痛。

“回陛下,早已止住了。染疮的人并不多,悉数得以安置。”

“说来,他倒也做了些好事。”

拓跋弭推行官医,不论是公是私,冯芷君其实是不以为然的。

整个大魏遍采草药,寻名医,集中给百姓救护。

听起来大功一件,陛下仁德,但实际试行下去便会发现难如登天。

拓跋弭自己也心知肚明,拓跋允前往六镇更重要的是为安边民,而非推行官医。

随后政策夭折,不了了之,也是情理之中。

但雁过留痕,即便最后没能国境之内推行官医,却也留下了许多医倌。

是以此次平城发虏疮,并未波及许多人,很快得以遏制。

“善。”

均田制试行在即,冯芷君最担忧的便是突如其来的灾殃导致政策迟滞。

她睁眼,看向一直在屏风前学习律例的拓跋聿,凤眼微挑,招手唤妙观近前。

“哀家倒没注意陛下是何时对律例有兴趣了?”

“似是似是自京兆侯入宫献策起。”

妙观语气甚至小心:“是否要”

“几本书而已,由着她去。”冯芷君不打算在这上面为难,“另外──”

信手自案上取出几本奏疏,妙观定睛瞧去,大抵都是同均田有关的,当中不少光瞧奏疏上写着的人名都能瞧出褒贬。

“你把这些拿给陛下看,让她三日内写本策论出来。”

冯芷君顿了顿,“不许去问阿耆尼。”

“诺。”

妙观端着数本奏疏朝拓跋聿走去,案上的饮子不知何时已经凉了,冯芷君也不唤人,沁凉的饮子落到胃底,激得她的困倦一扫而空。

她另拿起一本红底奏疏,明秀端方的小楷带着生气。

臣雍州刺史冯初谨奏:臣闻,国为民纲泾渭汤汤,哺民百万,今乞伏丹江

冯芷君皱了皱眉,朱笔书下几个字,合上,不再看它。

“陛下。”

拓跋聿书读得入心,被妙观一出声儿,身子骨忍不住颤动。

眼见吓着了拓跋聿,妙观连忙请罪,拓跋聿拦住,“罢了,是朕太浸在书里了。是太后有何吩咐?”

妙观颔首,将几本奏疏呈上拓跋聿的案前,重复了冯芷君的话,特地加重了那句:“太后特地嘱咐您,不可询问京兆侯。”

阿耆尼。

‘京兆侯’三个字传到耳中时,拓跋聿的心就狠狠一抽,呼吸微乱,“诺,朕知晓了。”

妙观告退,拓跋聿望着这案面上十来本奏疏,惊疑不定。

丝绢织造的奏疏封面在灯火下泛起暗纹,拓跋聿伸出手,细细摩挲。

这会是……她担起这个国度的第一步么?

天花与爱,人皆难逃。

冷,好冷。

她听见自己的牙关无法克制般地上下碰撞。

地龙在烧、炭火也在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暖不起来呢?

她颤巍巍地抱起孩子,婴儿滚烫的身躯比炭火更热。

“来人──快来人呐──”

夜色静静流淌在平城的每一寸土地,飞檐斗拱,绵延如山,熏香如云,哪处佛寺又传来了几声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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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宫中胡夫人和小皇子,染了虏疮。”

佛堂前,冯芷君阖上的双眸赫然睁开,质问般的目光打在妙观身上,“此话,当真?”

“太医令瞧过了,小皇子和胡夫人身上都起了疹子,错不了。”

妙观停了片刻,紧接着道,“婢子已经派人封锁宫苑严加看管,除了日常问诊的太医,无人能进出。”

“嗯。”冯芷君重新阖上了眼,“让太医竭力救治”

“”妙观欲言又止,她不太拿得准是否要将方才接到的事给上奏了。

冯芷君没有察觉到她的犹疑,心中的疑窦自然而然催使她发问:“你有没有查探到别的消息?”

虏疮在平城郭外开始发的,陆续有几十人染上,由于救治及时,城内都尚且未能肆虐,何况紫宫呢?

而且,还恰好是胡夫人。

“婢子婢子”妙观吞吞吐吐,冯芷君心下一沉,目如刀割:

“你真查到什么了?说!”

事已至此,妙观不敢怠慢,近身上前,在冯芷君耳边说了几句话,起身,“婢子担心此事会与京兆侯有关,故”

“阿耆尼要是昏头成这模样,哀家看人未免太走眼了些。”白菩提子自双手合十中放下,冯初做不出这么蠢的事。

“是”

冯初做不出,在这事情当中,唯一勉强能够获利的,便只剩下拓跋聿了。

可是,她这又怎么算是获利了呢?

倘胡夫人与小皇子归西,好不容易能让大臣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法理又将重新拉入眼前,她又何所图?

“去,带皇帝到佛堂来。”冯芷君沉吟片刻,很快下了决定,“胡夫人和小皇子一日未能尘埃落定,她便在这为胡夫人和小皇子祈福一日。”

“暂不要将虏疮的事情宣扬出去,只说小皇子病重,陛下身为手足,不忍幼弟受难,”

“诺。”

“宣阿耆尼入宫,将事情告诉她。”

“诺。”

雕花木榻前,冯初倚着一侧的床柱,身上还披着件貉子皮内衬的朱殷色圆领袍,炭火在她足畔悠悠燃着,时不时热气灼疼了皮肤,她便微微离远些,等觉着凉了才又凑近些。

她许多日子里公文不到二更天是看不完的,汉人臣子咬文嚼字,鲜卑出身的一水鲜卑语密密麻麻,怎么看怎么脑袋疼。

柏儿的步伐她太过熟悉,手上的公文又翻了一页,“就这本了,且稍等我——”

“君侯,宫中传了口谕。”话音未落,就见柏儿神色紧张,打断道:“太皇太后急召您入宫。”

冯初柳眉颦蹙,“是”

柏儿俯身,“胡夫人和小皇子染了虏疮,勒令不许传出去。”

冯初彻底无法淡然,自榻上站了起来,肩上披着的袍子滑落,柏儿忙去捡它,免得掉入火盆里。

“虏疮?那陛下——陛下和姑母如何?可有染上?”

“太皇太后和陛下无恙,要君侯您宽心。”

宽心

冯初接过圆领袍,吩咐道:“备车,我现在就入宫。”

紫宫内怎么会这般恰好是在胡夫人和小皇子处发虏疮呢?平城人数数万,尚且染上虏疮的人不过几十,更是在盂兰盆会的日子都没能闹出什么风波来。

蹊跷。

此事一旦宣扬出去,可谓是给了那些个对改革政令不满之人一个天大的好借口,届时莫说是拓跋聿的皇位,整个大魏都不晓得要起多少兵戈。

靠在车中的冯初闭目养神,不断盘算如何将此事的风波压到最小。

“君侯,请。”

安昌殿的灯火彻夜不息,冯初来得匆忙,风帽未卸,“微臣参见太后。”

宫人们鱼贯而出,缄默地将门带上,冯芷君开门见山:“事情你都听说了。”

“是。”冯初苦笑,“这虏疮来得蹊跷。”

“何止是来得蹊跷,”冯芷君淡淡地翻阅着奏疏,“哀家这临朝称制的位子,有如火烤啊。”

奏疏‘啪’地合上,扔在案上,语气平淡,“真有那么一日,阿耆尼可想学霍光废昌邑王?”

这是倘若朝中生乱,要废掉拓跋聿么?

冯初慌了一刹,连忙劝道:“霍光拥立汉宣帝,身后却是家门丧乱,臣惶恐,不敢为霍光。”

看似是在说自己不敢为霍光,实则是在劝冯芷君,不要轻易废黜拓跋聿。

“你就让哀家在这火上烤着?”

冯芷君似笑非笑。

冯初内心挣扎许久,还是将话说了出口,“与其等着心怀逆乱之人反扑,倒不如防微杜渐,先下手为强。”

“好一个先下手为强”

冯初等了半晌,没等到下文,方要开口,就听她道:

“聿儿现下,在佛堂,哀家勒令此事一朝没有尘埃落定,她便在佛堂跪一朝。”

“你去见她,顺带问问她,对此事,到底知道多少。”

冯初难以置信地望向冯芷君。

她知晓,太后这回,是真生气了。

佛堂的大门缓缓推开,四周无一人,瘦弱纤细的背影扎得她心颤。

陛下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她想。

被深夜唤起为皇弟祈福的拓跋聿并不知外头风波,一如既往地顺从,心经默诵,虔诚无比。

连冯初入佛堂都恍然无觉。

长袍同蒲团在身后不到一尺的地方发出‘沙沙’声,拓跋聿才抬起头来。

佛前长明灯跳动,心上人的眼瞳比星子还璀璨。

拓跋聿呆在蒲团上,忘记了诵经。

没有欣喜,没有无措,胸中有温泉淌过。

鸿鹄掠过她心间。

“卿何以夤夜入宫?”拓跋聿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倒像真的忘却了她曾经的轻薄之事,她们之间是坦坦荡荡的君臣。

“是……胡夫人和皇弟,病得很重么?”

她不知情。

冯初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紧绷了一夜的神情,总算缓和了些许。

君子和小人,都不适合站在朝堂之上。

攀上高位的人手上注定会带血,拓跋聿也不会例外。

但铁血和心狠蠢坏是俩码事。

“……是。”此事既然与拓跋聿无关,索性岔开了话,“臣听闻,陛下这些日子,在写策论?”

她不见拓跋聿,可总是错不过她的一举一动。

“嗯,”拓跋聿索性转了个身,稚气未脱的面庞温婉柔和,看不太出一国之君的威严。

“皇祖母令朕写有关试行均田的策论……阿耆尼勿要多言,皇祖母特地嘱咐了,不许问你。”

方想开口的冯初哑然,卸气而笑,“好,陛下这些时日,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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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聿摇摇头,鬓发有些松散,“卿才辛劳。”

“……陛下来日方长,得了闲,也可寻些旁的乐趣。”

冯初下意识地替她理了理鬓发,指尖贴到她脖颈处的温度,方觉不妥,欲收回也有些晚了。

拓跋聿察觉出她的凝滞,按回了冯初的手。

她摇摇头,什么也说不上来。

眉眼低垂,半晌,她忽然道:“前些日子,宫中来了些波斯的比丘,朕同他们谈笑了几句。”

今夜的拓跋聿似乎格外沉静温良,“他们同朕讲了个故事。”

冯初身子稍倾,等着她的下文。

“说很早以前有一位王子,在梦中得到了他祖父的启示,说他将会得到一匹莎布迪兹的战马,一名乐师,一位叫席琳的妻子,和一个伟大的国家。”

“他后来真的碰见了一位叫做席琳的女子。”佛堂的烛光映照在拓跋聿高挺的鼻梁上,在她的面孔上割拟昏晓。

“可是席琳拒绝了王子,除非王子夺回属于他的皇位。”

王子去寻了邻国的帮助,邻国同意出兵,前提是王子娶邻国的公主为妻。

他终于夺回了他的王位,又过了许多年公主去世,费尽周折,终成正果。

“就在二人将要成婚的时候,王子与邻国公主生的儿子其实也爱上了席琳,他不愿意看到父亲娶走自己的心上人,于是杀了王子。”

最后席琳怀着对王子的爱与恨,自戕而终。

故事确令人唏嘘。

“阿耆尼……”拓跋聿静静地望着冯初。

我不愿你做席琳。

她听闻这个故事时,方明贪爱与敬爱之分。

拓跋聿垂下头,轻轻摇了摇,只当做方才是闲聊,说回了正事:“皇祖母是怀疑朕……对皇弟和胡夫人下毒手么?”

闲扯了许久,她终归咂摸出今夜的不寻常来。

冯初避开这话,“胡夫人与小皇子的事情,臣知陛下与此无关……但朝堂上那么多人,未必人人皆知陛下秉性。”

“无妨。”她注定会被无数人臧否,“朕只担心──”

话音未落,就听闻远处躁动,似是太后殿中传来。

“君侯、君侯──”

佛堂的门被一内侍连滚带爬地撞开,惊恐慌乱溢于言表:

“太后遇刺了!”

情谊被刻在肋骨上,刻骨深邃,还能以假乱真,欺骗自己入了心。

琴弦挑意,春风含情。

李拂音没有读过多少书,没听过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典故。

她只知晓,四娘今日,是欢喜的。

“拂音,我方才那曲子,好不好?”

李四娘的笑容同春日里的桃花一并泛红,拂音耳后放烫,“好,四娘子的琴艺,整个平城都挑不出更好的了。”

“尽胡沁。”李四娘温温柔柔地刮了她一眼,“平城那么多家女儿会琴,你莫非一家一家听过?”

“四娘此话有失偏颇。”还不等拂音开口,李四娘的胞兄就从桃枝后头窜了出来,“平城那么多家女儿,可不是谁都能叫当今圣上看中,选入宫中的。”

彼时拂音年岁尚小,不明白为何自己心上会泛起酸。

细细密密,荨麻刺儿一般,疼、痒、恼,还拔不干净。

“七郎这是说的什么话再、再说这种话,休怪妹妹要恼了!”

她的耳畔红得要滴血。

和她素日带在身上的珊瑚手钏一般。

“这天底下,还有比天子更大的人么?”李七郎笑着,他很漂亮,和四娘一样。但拂音看他,总觉着他像是零落在地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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