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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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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的肌肤在这种情形下都能瞧出红来。

阿耆尼,在害羞

拓跋聿兀地起了几分勇气,环住她的腰身,唇贴着她的脖颈,时而吸吮舔舐,断断续续地将话给说全了:

“阿耆尼不愿做浪子那何时才愿感我帨兮呢?”

冯初恼羞成怒,挑了她的下巴,‘威胁’道,“陛下若再胡言乱语,臣便去外头小榻上歇了。”

拓跋聿笑得灵动,轻啄了她两下,不再闹她,锦被下的手指与她紧紧交扣。

“阿耆尼”

她喃喃道。

“嗯?”

羞恼也好情欲也罢,通通烟消云散,只觉得外头风喧嚣,雪落大了,不知明早又要压断几根枝桠。

“阿耆尼。”她又唤她,仿佛永不生厌。

“嗯。”

冯初吻她发间,一如从前。

苦海同船,无边沧浪,又有何妨?

积了一夜的雪自檐角滑落,‘啪’地一声,溅在檐下青砖上。

北风吹了一夜,好容易融了片刻的雪叫风一吹又冻成了冰,间错不一,挂在瓦当上,凝得不算干净,连成一片,模糊了瓦当的莲纹。

府中的仆役取了凿子,棉絮堆叠的袄子将人束得臃肿,一个个如胖茄子似的守在屋角的排雨沟附近准备凿冰,只碍于怕扰了主家歇息,故而迟迟未动,相互撑靠着栏杆补眠。

扫雪的僮仆却不敢怠慢,取了蜀黍杆做成的笤帚,将道上的积雪清扫开,簌簌之声,轻柔和缓。

拓跋聿迷蒙着睁眼,耳畔响起绵柔的呼吸声,外头的灯烛全燃尽了,里间黑黢黢的,只案上的博山炉还在吐着微弱的青烟。

她不由升起一股怠懒,只盼着这闲时长些,再长些,让她的阿耆尼,能够睡得安稳些。

她太累了。

拓跋聿抬眼,便能轻易地瞧见她眼下青黑。

她自然知晓这双凤眸亮起的时候有多耀眼,有多明亮,足以让人忽略掉她身上消瘦,骨中病痛。

冯初睡得浅,外头扫雪的声音一近,也就醒了,甫一睁眼,便见到拓跋聿满眼心疼。

“陛下醒得早,昨夜睡得可还安稳?”

拓跋聿摇摇头,又点点头。

这是好还是不好?

冯初好笑,柔肠万千,化作一吻,“且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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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头发生的真好。”

冯初拿着篦子替她篦头,发自内心地由衷感慨。

这话她从前同她说过不少次,还记得拓跋聿春心萌动之初,冯初还送过发钗给她。

是只玛瑙梨花样式,她还记得,只是后来发生那么多事情,一直收在盒中,不曾戴过了。

“李拂音在时,每每替我梳头盘发,总会提起母妃,说她也生了这样一头乌发。”

冯初愀然,她没见过李昭仪,也曾从宫人口中只言片语拼凑过她的模样,只知道她是个极为温柔和顺的女子。

若是她在,拓跋聿当会少吃许多苦头。

她心底到底是觉得自己也好、冯家也罢,是亏欠着拓跋聿的。

尽管在权力斗争的漩涡中,论真情、论亏欠,着实是一件天真到可笑的事情。

“阿耆尼”拓跋聿牵过她的手,她察觉到冯初的失神,倒是她一时失语了

“阿耶、阿娘的事情,我无意怪罪于你。”

“你来得太早、太巧,满满当当占了我人生那么多年光景”拓跋聿扣着她的手,“我确乎是爱着你的。”

李昭仪过早的离世,在她的脑海中不过浮光掠影,拓跋弭不远不近,总归带着‘君父’的威严,敬有余,亲不足。

至始至终,她有的,不过冯初愈酿愈真的情谊。

她不愿用这些驳杂的恨意,再去伤害这难得的情谊。

也不愿为了所谓的爱恨,要将大魏江山,翻天覆地。

“”

她怎会是豺狼她分明是上天赐给她的珍物。

“阿耆尼怎么怎得还哭了?”

拓跋聿透过铜镜瞧见身后人泪眼阑珊,泪珠顺着她光洁的脸庞打在拓跋聿衣颈处。

拓跋聿焦急地站起身,慌乱地学着冯初给她拭泪时的动作,“莫哭、莫哭,是我失言,往后我再不──说了”

陡然被冯初紧紧拥住,她鲜少会有这般脆弱的时候,当初拓跋聿对她百般为难时不曾有、被萧泽逼到命悬一线时不曾有,年幼时被冯芷君下令扔进幽暗的佛堂时不曾有。

唯有现在。

冯初将她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拓跋聿面前,在她胸前啜泣。

拓跋聿伸手抱住她。

前尘旧怨,早该过去了,往后余生,同生共死,你不可欺朕,再不可欺朕。

我真的很怕有朝一日,在这世上,最后一个愿意爱我的人,都弥散不见

胡马长嘶风吼,甲胄喑鸣雪狂。

墨色的大氅被吹得凌乱,拓跋聿还是坚持冒雪而行。

“家父率军征讨淮岱班师回朝,走的便是这条道。”

哪一年的风雪比今岁大了不少,风刀霜剑,割磨着冯初的身心。

旌旗蔽空,层层叠叠后是冻得发黑的人们,他们的眼神无论过多少年,都会透过旗杆长槊,落在她的周身。

“重走此路,阿耆尼心境与当时相同否?”

这本是废话,时移世易,有谁会一成不变的呢?

太行飞雪,落在拓跋聿眼角眉梢,黑马颠簸,她的上身却挺得笔直,没人会认为她是个英武的皇帝──

她的身形便是放在寻常女子中都显得瘦削柔弱。

但同样也没人会质疑她的坚韧。

冯初听慕容蓟同她谈起过拓跋聿星夜兼程至上党军中的果断,亦听闻她执意亲自前往巩县时的坚决。

谁能想到这个柔柔弱弱模样的皇帝,能在一群将士劝阻时力排众议,说出‘危难如斯,岂有君主畏缩,任由将士浴血之理?’

冯初想得出神,全然忘了拓跋聿同她说了什么。

“阿耆尼?”

“陛下恕罪,臣走神了。”冯初歉然,顿了片刻,她接上了话,“是,也不是。”

“从前臣以为,自己是神子托生,苍天之下,众生芸芸,臣该渡人。”

“而后却觉得自己何其托大,何其傲慢。”

她再权势滔天,再殚精竭虑,天下还是会有人饿死,还是会有人冻毙在这一场大雪之中,还是有数不胜数趴在这片土地上敲骨吸髓的人。

包括她。

“那现如今呢?”

“现如今?”冯初极目眺望,平城城墙在官道的尽头拔地而起,斗拱飞檐,层叠如峦。

冯初轻轻吐出四个字,沉重地坠在风中:

“初心难改。”

太皇太后的仪仗露出了苗头,文武百官在风雪之中静默地伫立,冯芷君的身旁站立着垂头的拓跋琅。

今日的风太大了。

大得不知有多少人被迫迷了眼。

旌旗在身前身后呼啦啦地作响,大军行进的马蹄声和甲胄碰撞都叫它给盖了过去。

“微臣叩见陛下,陛下福绥安康,万年无期──”

拓跋聿骑在骏马上,平视着辇中的冯芷君。

身旁一阵马镫当卢叮当,冯初下了马,朝太皇太后拜道:“臣洛州刺史冯初,见过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福绥安康。”

风雪呼啸,连带着冯芷君的声音都变得飘渺了起来:“阿耆尼戍守洛阳,可谓是大功一件啊”

话还未说完,就见得刘仁诲之子刘固滑跪于拓跋聿马前,抬手上表,“臣等联名请陛下,加京兆郡公予王爵,加九锡,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赞拜不名。”

拓跋聿攥紧了手中缰绳,恨不得瞧出他脸上被风刮的红是他如往常整日饮酒留下的,好让刘仁诲那老头子将他关家里严加教养!

“臣等,请陛下恩准,以安天下,以慰庶民──”

下跪之人乌泱泱一片,阴云一般,压在冯初肩头,压在拓跋聿胸口,逼着她去风口浪尖之上。

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走北邙。

冯初猛地抬头,入目是群臣们麻乱的眼神。

他们看着冯初,充斥着谄媚、疑心、忌惮。

而在这些群臣之后,帷幕之中,她仿佛看见冯芷君的笑容似有还无,唇边眼角带着悲悯。

是的,她悲悯地看着自己血脉交融的侄女,悲悯地看着要反扑她的拓跋聿。

好似云冈石窟中的佛像,悲悯地看着深陷人世苦海当中的人们。

【作者有话说】

[吃瓜]虽然加九锡(音同赐)这个是作者自己写的,但作者其实也觉得离谱。

毕竟历史上桓温馋这个馋哭了,不惜当殿诬告皇后绿了皇帝,皇帝生育能力有问题,皇帝孩子都不是皇帝的

(什么微臣要告发皇后秽乱后宫罪不容诛[合十])

第75章 走火

◎血比朱砂艳,泪作帛上书。◎

同朝为官,如共乘一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天下事,坏就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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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给她备下的贺礼,可送到她府上了?”

冯芷君信手挑灯花,闻妙观推门而入,问道。

“回陛下,送到了只是”

妙观眼神闪躲,亦觉着无奈。

冯芷君参破了拓跋聿与冯初二人之间的情谊,而所谓贺礼,却是一个个精挑细选的女子。

大张旗鼓,送至冯初府上。

天晓得妙观带着人送至冯初府上时,冯初自回平城后本就阴郁的面容更加阴沉了。

是个人都瞧得出她压抑着怒气送走妙观。

先是群臣请命,将冯初抬到近乎天有二主的地步,再是大张旗鼓地往她府上送女人,毁她清誉不说,还离间她与拓跋聿。

甚至她往后与拓跋聿私下相见,都得忖度一二。

“情哼,”冯芷君拨弄手中的白菩提子,悠然讥笑,“利也好,情也罢,蛛儿结网似得,落在这朝中每一个人身上,可哪一次,情能胜过利呢?”

“君王的情谊,可是会害死人的。”

冯芷君自掖庭一步步爬上皇后的位置,又一步步夺权、掌权,见惯了多少夫妻反目,兄弟阋墙,父子相戕。

拓跋聿和冯初所谓的情谊,在她这样一手离间以后,渐行渐远几乎是定局。

哪个皇帝不会疑心权势滔天,身加九锡的外戚异姓王?

哪个皇帝能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后院会不清不楚?

哪对有情人又能长久地忍受止于礼,相望不相触?

更何况,皇帝,从来都可以做天下最自私的人。她被她那皇帝夫君选出掖庭后,最庆幸的便是太子已定。

子贵母死,爱你,所以让你的儿子做太子,爱你,所以赐死你,爱你,却在拓跋祖制和外戚干政的威胁面前,选择无动于衷。

多自私的爱。

“陛下”

妙观侍奉了冯芷君近四十年,伴她左右,对她的野心心知肚明,从前她都不会对冯芷君的决定生出一分一毫的异议。

现如今她却有些怕了。

脑海中倏地冒出四个字:

走火入魔。

“小娘子到底是自幼同您亲厚”

妙观不懂,从前那个纵是野心勃勃,却也深明大义的冯芷君究竟哪儿去了呢?

为什么要一次次,将冯初逼得心煎火燎

“你觉得哀家对冯初太狠了是么?”冯芷君敏锐地察觉到妙观的未尽之语。

妙观下拜,嗫喏不敢答。

“狠么?她将冯家上下人命荣辱悉数压在拓跋聿身上,不狠么?”

“哀家其实已经”冯芷君话说到一半,顿觉怅然,堪堪止住,“哀家不甘心啊”

平城,慕容蓟府邸。

铜炭盆烧得正旺,屋内暖意熏得人眼朦胧。

底下的婢女将烤好的羔羊腿上的肉片入盘中,又呈上一巴掌大的小铜炉,揭开以后是酱色的缹茄子。

“平城眼下时兴的菜式,你尝尝?”

杜知格挂冠辞官,却未曾离开平城。

她在等慕容蓟归来。

“这般费心做甚,我对吃食又不甚挑嘴”

箸子掐住酱色的茄子,未料得它软烂,小半块顺着银子打的箸子落下,搅乱了炉上的白雾氤氲,葱香酱香伴着这一抖散得更浓了。

杜知格面带笑意地瞧着慕容蓟,待看见她露出虎牙后才接话道:

“我哪里费什么心,不过是搜罗了做法,底下庖厨费神。”

慕容蓟尝了几口,就瞧见眼前人笑容舒朗,只是眼眸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涩。

慕容蓟的笑容淡了下来,她恍然明白了,杜知格为何今日会来她府上。

她懂的,她一直都懂的。

她只是、只是舍不得。

有些无措地拎起酒壶,又放下,又拿起,酒液在铜高脚杯的上空晃荡,替它的主人诉说着心慌。

名震天下的大将军,也会有兵荒马乱的一天么?

“蓟娘。”

杜知格的手搭握在了她捏着酒壶的手上,温凉的触感有如丝绦。

山中的云岚,也会有滞涩的时候么?

“我、我来吧。”

浅色的酒水滑入二人杯底,杜知格轻举杯盏,“蓟娘,这杯酒,可愿作我俩合卺?”

慕容蓟并无犹疑,举杯同饮。

二人放下杯盏时,眼眶蓦然双双泛红。

慕容蓟拦住她继续倒酒的手,自己接过了酒壶,这一次,她没有手抖。

“杜娘。”慕容蓟举杯,声音滞涩地发着颤,“饮了这杯酒,还还是要走么?”

她太了解杜知格了,就如同杜知格了解她一般。

杜知*格志在山野,志在走遍九州山川,平城的宫墙城郭太高,禁锢着她喘不过气来。

杜知格轻笑,“那你呢?你愿舍了这身荣华,舍了大将军的高位,同我走么?”

自是不能的。

慕容蓟垂下头来,须臾抬起杯盏,仰头,一饮而尽。

她们是知己,是爱人,但是注定殊途。

她如何放得下?她一介白身坐上了大将军的位置,中间磋磨多少,又得了冯初多少恩遇提拔。

不论是为己还是为人,都断没有如此草率归隐的道理。

杯中再度呈满了酒水,浅色的酒水昏昏然倒映着她们的面容,慕容蓟盯着杯中酒水,半晌,只问道:

“何时归?”

她困不住山岚的云雾清风,也不能凭一己之私,将她私有。

“许三五年吧。”

杜知格说了个模棱两可的年月,“你不必等我。”

她知晓那样对慕容蓟,不甚公平。

她知道自己决定追随着山川,离开庙堂的那一刻起,就极大可能会失去慕容蓟。

“我等。”

慕容蓟斩钉截铁,“我等。”

“三年、五年、十年,我都等。”

“我会战功赫赫,我会名满天下,这样,你就不会把我忘了,不会找不到我了”

“我等你。”

“你知道么,我们那一晚我令人埋了一坛酒,就在庭中。”

“等你归来,我们再共饮。”

翠绿的眼眸中满是赤诚。

真是个傻子,为什么要下一个不知下落,不知归期的约呢?

泪珠‘啪嗒’砸在桌案上,杜知格恍然自己与她,皆是泪流满面。

自诩无牵挂的人,平生第一次有了牵挂。

“好。”

“将姑母送来的人,统统打发到庄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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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初坐在堂前,苦支前额,说这话时有气无力,像是极力地在隐忍什么。

冯芷君此举可谓是大喇喇地将她钟意女子一事昭告天下,今后她同陛下情笃,难免会冠上‘以色侍君’的名头,陛下对她好些,也会被以为是‘邀宠媚上’的小人和‘识人不明’的昏君。

肋骨又泛痛了

冯初虚弱地倒在榻上,长眉敛起,脑子里一团浆糊。

京兆王、加九锡

姑母当真是手段老辣啊

“殿下,该用药了。”

柏儿心疼地将药盏呈至冯初面前,都是在宫闱院墙里头长大,人精似的人物,谁又比谁驽钝呢?

冯初冒着虚汗,艰难地咽下苦涩的药汁。

药盏饮毕,柏儿欲开口劝慰,她摆摆手,遣走了所有人。

世上如何有两全之法?

冯初疲惫地躺在榻上,药劲催得她眼皮子越来越沉,道阻且长,道阻且长

手掌无意识地描摹到衣裳上的一处不平,银饰硬物隔着衣裙长裳,贴在手心。

那是她的掌上珊瑚。

血比朱砂艳,泪作帛上书。

拓跋聿身着寝衣,小心翼翼地自枕下抽出她压着的锦袋,细细拆开,抽出,映入眼帘的就是熟悉的字迹。

蘸着血,带着狂,沾着尘,碾着泪。

她入洛州刺史官邸的第一日,就瞧见了冯初案上的绝笔血书,字字句句,都带着英杰末路的悲壮与傲骨。

每看一次,拓跋聿都会流一次泪。

她深深地将帛书揽在怀中,好似这洛州自平城的每一个夜晚,与她相拥依偎。

冯芷君若是要欺她少权,不让她接触朝政,她能忍。要她与冯初不能相见、要让冯初再度外任,甚至她要当场给她和冯初各自赐婚,她都能忍。

可她坏冯初名节!

她分明清楚,冯初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清楚冯初的志向风骨,可是她还是选择用这种手段,去玷污她的名声!

讽她如宦党乱政,挟持天子不够,还要暗指她逆伦叛道!

拓跋聿气得心口疼,她着实委屈,亦着实替冯初不值。

不……光替她不值有什么用,归根结底,不过是她与太皇太后的争斗尚未结束。

“紫乌紫乌!”

拓跋聿擦干眼角泪水,将帛书收好,揣在贴身的衣裳内里,平复心绪后,唤来紫乌。

“陛下?”

“锁儿可在外头?”

“是,郡主听京兆王殿下的吩咐,每日宿卫陛下,不曾怠慢片刻。”

拓跋聿微微颔首,眼眸阴沉,“唤她入内,还有,你派几个人,连夜召见宋直入宫。”

“朕,今夜就要见到他。”

第76章 寿陵

◎夜夜遥遥徒相思,年年望望情不歇。◎

“太皇太后的寿陵,朕欲予逾制之礼修缮,以全孝悌。”

朔鼎四年,二月杨花飞,拓跋聿冷不丁地在朝中扔出为冯芷君修陵寝要逾越礼制的话出来。

冯芷君的陵寝,乃其掌权之初修,为示心向中原、推行汉学,并不按常理葬云中金陵,反而选择在平城郊外方山南部。

多年修,早已近乎完工,而今拓跋聿却说出要逾制修的话,让朝臣摸不清心思。

“皇帝若是真为全孝道,就该好好为大魏宗嗣考量,何必盯着哀家万年后的寿地?”

也不知晓这拓跋聿打得什么主意,莫不是她要拿死后哀荣换她生前权柄么?

冯芷君的声音自屏风后传出,不轻不重地顶了回去。

礼制也好,荣耀也罢,那都是权力的附属品,怎么可能拿附属品,便能获得权力本身呢?

‘为大魏宗嗣考量’一句,刺得朝堂上拓跋聿和冯初两个人心头酸。

“太皇太后教训的是。”拓跋聿愈发宽和,滴水不漏,“朕不过是一时瞧见了方山修建寿陵的官员上报,动心起念罢了。”

“加盖永固堂,以全祭祀,理所应当。”

冯芷君未言好,亦未言不好,只说再议。

拓跋聿勾勾唇,她知晓,冯芷君其实动心起念了。

退朝前,拓跋聿给了宋直一个眼神,他点头会意后,方转身回宫。

整个朝会,她都不曾给冯初半个眼神。

冯初凝着她消失在屏风隔断后的身形,有些痴怔,心底没来由地焦躁了起来。

她知晓这不过是还她清誉的手段,不过是让她自风口浪尖上远离的方式。

她只是忍不住多想

手指隔着衣物,摩挲着她给的珊瑚手钏,垂眉敛神。

这般呆怔,倒没几个人敢来打搅她。

除了──

“京兆王殿下?”

冯初怔忡,抬眼见着宋直朝自己行礼,眼眸蓦然亮起些:“何事?”

她与此人不熟,只知晓他是拓跋聿的人。

“散朝了,见殿下怔忡出神,前来提醒一下罢了。”

宋直伸手致请,冯初颔首,料他定是有话对自己说,与他同行。

晨风和煦,春暖花开。

“外郭有处花开得好,殿下休沐不带着人去瞧瞧?”

冯初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宋大人是来消遣冯某的?”

太皇太后赐她美姬一事闹得朝野上下满城皆知,上行下效,从前巴结她的人都恍似顿悟了般,也往她府上塞人。

冯初无一例外地通通打发了。

好容易消停片刻,这宋直倒好,哪壶不开提哪壶

冯初顿了顿,眼眸微眯,“你是自个儿来消遣的,还是替”

话至一半,冯初就咽了下去。

若是真的替他主子来的,她没什么好生气的,若是他自个儿不辨尊卑轻重来消遣,她也没必要同他分个明白。

“殿下自己心里头有数,不是么?”宋直轻咳两声,正色道:“三月三,天气新,殿下不如相邀几人,于林中宴饮,岂不是一美事?”

宋直摊开手,一张巴掌长宽的纸笺躺在他手心。

冯初拈来,藏于袖中,“宋大人倒是雅致。”

“不敢。在下还有要紧公务在身,先行一步,殿下恕罪。”

宋直抬袖离去。

纸笺在袖中拈着,直至回府,冯初才就着火烛瞧清当中所写。

黄侃。

黄侃乃太皇太后亲信,以侍奉冯芷君而遭重用,并非全然无才无德,但因着与冯芷君这一层关系,朝中清流多为不齿。

他常出入宫禁,备受冯芷君宠爱。

她而今境遇,见黄侃之名,竟生出些许五味杂陈来。

今日陛下朝会时,陛下骤言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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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陵寝一事又给她送上黄侃之名

冯初了然,勾唇轻笑,取纸笔写下几个名字,唤柏儿来:

“柏儿,你替我向这几位大人家送上邀帖,三月三,平城东郊别业,我要置一雅宴,请这几位大人饮酒作诗,谈论文理。”

柏儿接过一瞧,俱是些名家大儒,还多半是些食古不化的顽固,冯初好端端地,怎要同这些人作诗?

再看当中,还夹杂着黄侃、宋直二人。

太皇太后的佞幸、皇帝的酷吏、食古不化的大儒。

这算是个什么宴?

冯初瞧得她的疑惑,嫣然一笑,招手示意她近前,耳语几句。

柏儿听完,眉心一跳,称诺退下。

冯初的笑意一点点地收了,她并不想与冯芷君走到如此地步,奈何冯芷君的野心,让她惊惧。

神子托生又如何?天下英才又如何?

在权力面前,她不过是一把刀,一把被冯芷君亲手锻铸,挥砍无度的宝刀。

折了可惜,但并非不能折。

可冯初是人,不是神,亦不是刀,是有喜怒哀嗔、淌着滚烫血液的、活生生的人!

冯初习惯性地摩挲上珊瑚手钏,她已然有些记不大清,上一次同她相拥是何时了

她想她。

红梅晚凋春来早,青衣沾雨杏花香。

谶语在平城的大街小巷伴着流言肆意飞传,太皇太后寿陵逾礼修筑一事不知怎么的就传遍了城中,连带着各种揣测议论纷纷。

最广为流传的,便是皇帝有意兴复周礼,以天子之礼为太皇太后准备万年寿陵。

依周礼规定,天子下葬,列九鼎八簋,墓道四,车乘九,杀殉奴隶逾百,近臣妃子,也要殉葬。

此言一出,最为惴惴不安者,当属黄侃。

他是靠着太皇太后的宠爱一路攀上高位的,生是太皇太后的人,死难道还要他同太皇太后一同去了么?!

冯芷君今已快到了知天命的年纪,黄侃却不过是个而立之年的壮年男子,在朝中好容易站稳了脚跟,却要他日后殉葬?!

这流言在平城怎么得也不止息,黄侃更不敢去拿着这话问冯芷君──若是被冯芷君疑心忠心,又或是反问他是否不愿殉葬,他又该怎么办?

牛车在黄土压平的官道上颠簸向东郊,黄侃挑起半扇车帘,外头蒙蒙细雨如针丝,织得天空朦朦胧胧。

而今冯初相邀,他正好能趁着这机会探听一二。

牛车在别业门前停驻,还未下车就听得外头有人相互行礼问候,黄侃没多想,结果甫一下车,便瞧见对面两位峨冠博带的儒生。

黄侃心里头暗暗叫苦,怎么还有这些人来?

“京兆王莫不是还请了你来?”

黄侃还未开口,对面的儒生就已然没了好脸色。

与黄侃同席,无疑是对他们的侮辱!

“京兆王看来并非诚心设宴,既然如此,老夫也只好告辞了!”

说罢便要甩袖离开。

“老先生,烦请留步。”正当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冯初自门中亲迎,“今日黄郎来,并非赴宴,不过太皇太后有事相托于他。”

冯初礼节做得足,对面也不好真的太拂了她的脸面,再三相请之下,还是入了门。

临进门还不忘朝黄侃翻个白眼。

“这些世家大族养望出来的儒生是这样的,黄郎不必放在心上。”

不知何时,宋直居然出现在他身后,笑呵呵地,想是方才那出闹剧都入了他的眼底。

“殿下莫不是还邀了你?”

宋直是皇帝的人啊,这宴──

黄侃直觉不妙,欲借口托辞,不想手臂被宋直钳住,让他挣脱不得:“黄郎,您要是走了,这宴可怎么开呀?”

又倾身在他耳边低语:“最近平城中的流言黄郎很是上心罢?”

黄侃被他一语道破心思,惊出一身冷汗,未能反应过来,竟就叫他这么钳制着拉入了别业当中。

水榭中丝竹酣畅,几位大儒与冯初相谈甚欢,宋直则拉着黄侃入了一旁临近的阁中。

既不引人注目,又能将外间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

冯初三两句话就引得那几位大儒谈起兴复周礼之事,但所谓兴复,依照的除了史料,还有上面人的心意。

黄侃听得头皮发麻,望着眼前的宋直,他算是知晓,自己今儿个是上了贼船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是我想怎么样,是黄郎君想要怎么样?”

宋直端起案上酒盏,鼻尖轻嗅,“好香啊,这梅子酒”

“太皇太后对在下有知遇之恩在下不能背叛她。”

黄侃垂头束手,目光挣扎,“你与皇帝,死了这条心吧!”

“那黄郎便不该来,好好等着殉葬那一日便是。”

宋直直言不讳,夹起一箸羊肉,撑开手上的随饼,软烂热乎的羊肉包在芝麻香的饼里头,淌着若有若无的奶味:

“纵是圣上胜了太皇太后,宋某也定保你得偿所愿,陪太皇太后至那黄泉之畔。”

“不过到时候先皇面前,你说,太皇太后可还有功夫搭理你?还是黄郎不怕先皇将你三魂六魄都给撕了?”

宋直话音落时,箸落银盘,天空猛地惊起一声春雷。

黄侃惊得身形一颤,双手发抖,杯掷酒撒。

馥郁的酒香成了索命的妖魂,纠缠他周围,漉漉黏湿。

春雨落了又歇,缠缠绵绵,带着一股子江南来的婉约,试图柔化北地这厚重的天。

儒生们饮得烂醉,冯初静坐水榭,凭栏听雨。

俄而听闻木屐叩廊,便见宋直面带笑意,想来是事情成了。

冯初连带着松下一口气。

“这封书,是给殿下的。”

宋直未言明是谁给的,冯初却自然而然地绽出笑意,珍而重之地接过,“有劳了。”

“不敢。”

她本不该如此急切,可还是忍不住当面拆开来,字迹秀丽有韧骨:

夜夜遥遥徒相思,年年望望情不歇。

第77章 偃蹇

◎“登徒浪子。”◎

青山偃蹇,云山醉乱。

平城今年的第一场夏雨来得颇急,春走夏来,中间寒暖反复,一来二去,拓跋聿染病,发起热来,连日不上朝。

“咳咳咳”

“今年雨水来得充沛,平城物候失调,陛下感了风寒也是常理之中。”太医搭着拓跋聿的脉,边撰着药方,“郡主您莫要站在下官身后剑拔弩张的,下官不敢欺瞒怠慢。”

拓跋聿的病让朝中提心吊胆,亦让好容易稍稍压盖住太后一党的风头又再度起来。

毕竟拓跋家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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