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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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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哪个字戳中对方的笑点, 时既迟感覺到身后人的胸腔一阵起伏,低沉磁性的嗓音贴在耳畔:“对,我们既迟怕苦。”

时既迟:“……”

他堂堂上将,怎么可能有怕的东西?

他挣开时礼的懷抱, 担心时礼的傷口被他牵扯到,时既迟动作很轻,默默跟时礼拉开距离。

时既迟别开脸,耳根却红了一片:“谁怕了?不怕。”

他以为自己已经很注意了,怎料时礼突然捂住胸腔下的繃带,面露苦色,蹙眉难受地看着他。

不会吧……?

时既迟心下不信,却不由自主地俯身,小心翼翼地看向沾到血渍的繃带。

下一瞬,他被时礼揽进胸口,耳邊的心跳陡然快了几分,Alph赤裸的身体紧贴在他背后,传来烫人的温度。

“既迟,看到你担心我、守着我,哥哥其实很高兴,”时礼在他耳側闭了闭眼,修长的睫毛扫到时既迟耳廓,痒得时既迟歪着头,在时礼怀里蹭了蹭,“但是,哥哥没事了,你去好好睡一觉。”

时礼松开怀抱,让时既迟的脸面对着他。他摸着时既迟眼底的青痕,眼底的柔光心疼地沉了沉,轻声哄劝:“乖,这次換哥哥来守你。”

手还没收回,大门突然被打开,来者看清治疗艙边腻歪的两个人影,尴尬地咳了一声。

时礼收手,尽职尽责地扮好“病人”的角色,双手贴在腿侧躺了下去。

罗醫生波澜不惊地拎着检查仪器,装作若无其事,给时礼检查。

绷带下的皮肤愈合得不错,身上骇人的窟窿也合拢了。

罗医生给他上了药,換了新的绷带之后,向时既迟交代:“大少爷恢复得很好,以后我每天会定时来换两次药,之后少爷在治疗舱里照两个小时灯光就好。”

时既迟点头,罗医生整理仪器,向他们致意离开时,时礼颔首浅笑:“多谢。”

“应该的。”罗医生回笑。他看着兄弟两个长大,如今虽然听说两人的关系,但并不会因此对他们产生偏见。

时既迟把人送到门口,吹了一会儿冷风,转身发现时礼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从治疗舱里下来,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背后。

某人光着身子,却一点都不怕冷一样。时既迟见状把门合上,就被时礼打横抱了起来。

他不敢动,怕碰到时礼刚换药的伤口。于是任由时礼抱着,被他哥带向二楼两个房间之间的过道上。

时既迟的房间干净整洁,被子掀开一角,纯白的枕头上却没有睡过人的痕迹。

时礼一只脚踩进那块地盘,便顿住脚步,低头跟时既迟抵额:“想睡这里,还是睡哥哥的床?”

了解他如时礼,一眼就看出时既迟天天睡在他哥房里。

“睡哥的。”自知被人看穿,时既迟索性放弃挣扎,把脸埋进时礼胸膛耍起赖。

轻笑的气流扰动着时既迟的脖颈,他听见摟着他的人说:“好。”

时礼抱着他转了半圈,对面的房门被打开。原先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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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时礼的床上,被子有明显的褶皱,枕头也下沉出一个圆形。甚至流通的冰冷空气里,还能闻到腌入味的依兰花香。

说明这几天里,时既迟睡的是时礼的床。

时礼弯了弯眼,用后背抵着门关上,弯腰把时既迟放到床上,翻身压在时既迟身上,眉梢的喜色藏不住:“既迟啊,你好像从小到大,就没在对面完整地睡过一晚。”

时礼没有完全压住他,两臂撑在时既迟耳边,两人之间还有距离。时既迟不想理人,侧过身去,留给时礼一只染着胭脂色的耳朵和半个冷漠的后脑勺。

耳垂被人含住,时礼轻轻咬了咬他,倒在时既迟身前,手臂从时既迟腰间穿过,把人整个摟住。

手掌在时既迟背后有节奏地缓缓拍动,他听见怀里的呼吸渐弱,时既迟闭上眼,睡了一个没有忧虑的安心觉。

时礼动作轻缓地从时既迟腰间抽出手,仰躺在床上,捂着肋骨长出口气。

好像不小心扯到伤处,疼得他呼吸抽搐。幸好没有裂开,否则那个大窟窿一流血,大概又会收不住势头。

时既迟安稳地在他身旁,就像分开前的无数个夜晚。

即使痛,他也心甘情愿。

*

时既迟睡醒已经天黑。

床头灯光柔和地亮着,时礼靠在背后的枕头上,拿着光脑在看什么直播。

余光看见时既迟坐起来,时礼侧头朝他温润一笑,分出一个耳机,塞进时既迟耳朵里,把画面朝弟弟的方向偏转,点评一句:“醒得早不如醒得巧。”

耳机里放着直播间的BGM,时既迟听见賽事主持人的熟悉嗓音。

时既迟调整耳机,朝时礼那边凑近,近得能感受到身侧人的呼吸。

官方直播间里,底部循环播放的对战信息上,第一军校下一場的对手是伏州军校,这两支参賽战队正在抽签,决定比賽的地图。

为了总决賽的公平透明性以及吸引观众期待,比赛前一天会直播抽取比赛場地,此时正好在揭晓结果。

刷得极快的彈幕里全是期待搓手的表情包。

时礼握住时既迟的手,在正式揭晓前的动画里,侧头问:“紧张吗?”

“不。”时既迟摇头。場地不重要,对手也不重要,他只在意自己的队友。

动画结束,复杂的地形出现在正中间的框里。

正是今年开发的新地图。

彈幕瞬间被感叹号刷屏,间或冒出几句粗俗的感叹词,淹没在符号的大军里。

时既迟不算惊讶,甚至可以说是意料之中。之前这么多场比赛都没有遇到新地图,最后的总决赛里,至少有一场会抽到它。

就在弹幕里的众人满心期待地以为自己能看到一场精彩的比赛时,主持人语气遗憾地宣布一则消息:“很抱歉地通知大家,第一军校战队的时既迟教授和时礼教授,因为个人事务繁忙退出了后续比赛,军校派出了翟尧和赫托两位教授作为替补,参与接下来的比赛。”

此话一出,弹幕上的感叹号被硬生生掰弯。

【???】

弹幕都在猜测兄弟两人退赛的真正原因,但无法给出一个一致的答案,而真正知晓内情的当事人,对这些讨论都没有兴趣。

大赛如期举行,时既迟和时礼在线上直播间观战。

十二月初,第一军校由替补教授带领,连胜两场,卫冕冠军。

十二月底,议会提交的关于修改反强制标记法的提案正式公示。聯邦上下一致同意,时既迟上将官复原职的呼声越来越高。

一月初,议会通过新版《反强制标记法》,自2月1日起施行。强迫他人发生标记行为的,无论临时还是永久,均视情况轻重实施从强制佩戴止咬器到物理阉割等处罚,情节严重者,阉割后判处死刑。

自此,时既迟在民间的声望渐长,万民爱戴。

一月底,聯邦军部召开会议,任命原联邦上将时既迟为里赛军区元帅副官,年后上任。

据知情人士透露,是蔚珩元帅亲口向军部长要的人。

二月,华夏星农历新年,全联邦休假庆贺。

多个星球被红色灯笼、彩旗等装饰覆盖,大街小巷都洋溢着喜气。

这个时代的气体处理技术再造顶峰,烟花爆竹产生的废气污染,经过处理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无论身处何处,时不时就能听见鞭炮燃放的爆炸声。

天渐渐黑了,纯白别墅顶和树枝上都积了厚厚一层雪。时礼即将恢复如初,时既迟被他哥带进后院里的雪地。

脚步踩在积雪上咯吱咯吱,印出深浅的足迹。暖黄灯光里映着细碎雪花,灯饰雕龙画凤的黑影落在枯乱的树梢。

两个人影在雪地里忙活一阵,堆出一个半人高的雪人。

时礼捡了卵石,镶在雪人的眼睛里,俯身四面端详片刻,腰后倏然传来钝痛。

他转身,便见罪魁祸首朝他挑眉,嘴角勾起一侧,手里还握着一个还未掷出的雪球。时既迟把它上抛,又单手接住。

时礼迈步朝他走近,时既迟后撤一步,把雪球砸到时礼肩头。

Alph的肩像石头一样硬,雪球碰到的瞬间,就碎了一地。

零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下,以时礼的黑衣为背景,格外显眼。

被砸的Alph面色不变,只是似笑非笑靠近时既迟,眼底压抑着淡淡的溺爱,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侵占欲。

时既迟抬眼直视着对方阴沉的眼,喉头一滚。

他被时礼半搂住。

中间相隔不远不近的一步之遥,晚香玉的香味铺天盖地地包裹住他,他刻意撩拨的表情落到对方平静的眼里。

时礼低头凝视时既迟许久。

久到时既迟开始有些退缩。

时礼蓦地一笑。

在雪地里待久了,时既迟的手都冻僵,时礼却还温热。

带着热意的手抬起,捂住时既迟冰冷的耳根。拇指微动,扫过他卷长的睫毛。

“这里沾了雪粒。”时礼把指尖化开的雪水给时既迟看,无奈地笑道,“本来只是想帮你把它弄掉的。”

时既迟眨眼,对时礼接下来的话有所预感。

如他所想,时礼朝他走近一步,他们之间最后的距离,现在一点不剩。

胸膛紧贴,时礼勾起他的下巴,盛着暖暖笑意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我改变主意了,”时礼向他贴近,颤抖的呼吸融合在一起,“我想吻你。”

冰天雪地里,时既迟眼底反常地烧热。明明把人逼到这个境地,时礼却故作端庄正人君子地问:“可以吗?”

被人勾得心痒,时既迟胡乱应声,闭上眼搂住时礼的脖子。

“谢谢。”

时礼说完,俯身把他的唇印了下去。

舌尖追逐缠绕,新年的钟声唤醒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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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烟火,把阴云震碎成飘洒的雪花,融化在他们滚烫的热吻里。

第45章 01 迎亲

元帥府坐落在里赛軍區北部, 朱红色的雕花大门两侧,罗马柱上浮动着精美的纹路。

铜制门环輕微搖动, 身着元帥制服的軍官,背后跟着一群普通士兵,大搖大摆地踏在地板上。

长官負手而立,嘴角翘着,目光长久地凝望在道路尽头,对将要迎接的人十分期待。

队尾的士兵因距离遥远,窃窃私语:“元帥亲自接风, 还在元帥府门口站了百米的队伍,哪个副官有这种待遇?”

他身侧的人一臉“你懂什么”地摇头,眉飞色舞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副官, 前联邦上将!人家是正儿八经軍部长的亲儿子,做副官只是走个形式罢了, 估计过不了多久又调回去做他的上将。”

“哦——”士兵张着嘴呆呆点头,眼里充满羡慕和崇拜。

正说完, 百米外的迎接队伍前排, 就有个昂首挺胸的Alph出现。

那人气质出众, 肩宽背阔,腰却細得一只手就能握住, 腰帶扣映着天光,比雪还刺眼。

黑色的皮质军靴踩得积雪下陷,行走时手臂的晃动都够人学一辈子。

众人被他惊艳到目瞪口呆之际, 元帅迈出脚步,在道路两侧人群的簇拥之下,缓步与时既迟相遇。

时既迟不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他升衔上将时、出征时、得胜回归时, 见到的阵势与现在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區区副官上任,值得这么兴师动众?

蔚珩对他脱帽,弯腰绅士地鞠躬,随后侧身让到一旁,手臂伸展指向元帅府:“我的副官,请吧。”

时既迟觉得蔚珩的重音有点怪,居然会落在“我的”而不是“副官”上,没来得及細想其中缘由,他朝面前的蔚珩元帅颔首,客套地打声招呼,便由着对方的指引,踩在深厚的积雪上。

蔚珩虚扶着时既迟的手臂,姿态说不出的亲昵,远不止客套这么简单。

当他踏入元帅府的地界,朱色大门在背后闭拢,院里姹紫嫣红地布置着过年的装饰,那种别扭感忽然有了另一种解释。

不像迎接副官,像是迎亲。

如果把倒着的“福”字换成“喜”,就更像了。

忽略掉灵光一闪的诡异想法,时既迟四處打量着。原先在军团里,鬱淞查到过元帅府的地图,此时与眼前的建筑一一对应,时既迟默默记下了几處要地的方位。

接到调令后,时永贤来找过时既迟,要他想办法查到一些对蔚珩不利的证据,以此把对方扳倒。作为条件,父亲可以暂时不计较兄弟两个之间的背德关系。

蔚珩在军界的风评一直都好,待下属友善、战功赫赫,否则不会年纪輕轻坐上元帅的位置。时既迟思来想去,只有暗中把他的战俘劫走,送给实验室,才算得上是对方的污点。

时既迟接受了任务。

他在院里东张西望,被蔚珩发现。

正在介绍副官职责的长官语句一滞,宽容地停下脚步,搭着时既迟的肩笑道:“也对,时副官对工作环境还不熟悉,我帶副官四处走走?”

“好。”对方给了台阶和现成的借口,时既迟没拒绝。

东面是后厨、档案室等,南面是正门,西邊是练兵场以及士兵寝室,北方则是办公区,再向北,便是元帅和副官的住处,有个园林花园。

蔚珩帶他看了一圈,把时既迟领进办公室。深色实木装修,有点仿地球时期民国的风格,书橱里摆着颜色各异、语言多样的军事专著。

办公室里保持恒溫,蔚珩自然地脱下外套,搭在椅背后,再把脱下来的帽子摆在办公桌上。

待处理的文件堆成小山,蔚珩手里拿着一支旧式钢笔,朝对面的桌子指了指。

时既迟无语凝固。

他的办公桌就并在蔚珩的前面,两人工作的时候还会面对面。

“……?”尽管知道蔚珩是在示意他坐上自己的位置,时既迟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蔚珩放下钢笔,双手交叉:“怎么,时副官还有问题?”

时既迟摇头,把这当做元帅的某种癖好,也許他就喜欢看下属面对文件抓耳挠腮的样子也说不定呢?

但被蔚珩一问,他问出了一个很早就有的问题:“我比较好奇,元帅怎么会想到请我来当副官?”

他俩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如何能让蔚珩亲自向时永贤开口要他?

蔚珩闻言轻笑一声,手中的钢笔绕了两圈,语气里说不出是挑衅还是玩笑:“时上将联合……未婚夫,把我原来的副官送上刑场,上将以身相許赔给我,不可以嗎?”

以身相许能这么用吗?

而且,为什么提到“未婚夫”的时候,蔚珩有种嫉妒得咬牙切齿的感觉?

时既迟暗暗白眼,不愿多想,最终只是一言不发地坐在蔚珩对面,给蔚珩整理文件。

因为身負特殊任务,时既迟看得仔细,却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他把分类好的文件堆到蔚珩手边,借着它若有似无的遮挡,躺在桌旁的沙发上,翘腿看光脑上的未读信息。

他昨夜跟时礼荒唐了一晚,大概是想到以后很久都见不到,两个人都有些疯,从雪地里滚到楼梯间,家里的佣人都被谴开,但时既迟的声音应该是被大门外守着的人听见了。

三楼的门忽然打开,他们趁夏繁下楼之前,转移阵地到时礼床上。又纠缠着在阳台、进浴室,直到天光破晓,时既迟该上任,才勉强结束最后一次。

此时,未读信息最顶上就躺着时礼的名字,像是终于想起自己作为哥哥的身份,对时既迟嘱咐注意安全、保护自己之后,给他发了一句:【我很想你。】

时既迟回复他:【养好了就回军校,别总跟父亲对着干,没事陪陪爸爸,别总想我。】

比起时礼,鬱淞的思念来得更直白,他发了几百个“想你”。

时既迟能想象到,在千里之外,郁淞把自己藏在时既迟的房间里,把隔音窗户全部紧闭,却依然能听到外面震天响的烟花爆竹,甚至合拢的窗户上还被绚丽烟火映出变幻的颜色。

他因为幼年的遭遇,对烟花有心理阴影。原以为年前能等到时既迟回军团的,可是时既迟和时礼关系败露,被带回了家。

他只能独守空房。

他给时既迟发送了诸如【我有点怕……好吧,其实是非常怕】、【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之类的话,但都没有收到回复。

也许是意识到时既迟在做什么,他没再打扰,只是在零点准时说【新年快乐,我爱你】,再在天亮时告诉时既迟【工作顺利】。

这些消息直到现在才被看见,时既迟心里一软,问他:【还怕不怕,下次可以直接拨我通讯,除夕默认休假,不会打扰到我】

他回:【新年快乐】

办公桌对面的Alph笔尖一顿,不时落在时既迟臉上的目光由溫和蓦然变得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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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状若无意地开口道:“时副官忙完了?”

从来没被人过问工作的上将大人有些新奇,时既迟抬眸,看向端正坐在对面的上司。

“哦,该吃午飯了 ”蔚珩看一眼时间,体贴道,“麻烦时副官到后厨吃完飯后,帮我端过来。”

这是工作内容,时既迟的副官也会负责这些。但使唤别人使唤惯了,时既迟下意识想拍桌指着对方的鼻子反驳“你算老几竟敢让老子给你带饭”。

他忍住了,颇有副官的职业素养。

给蔚珩带了饭回来,时既迟也吃舒服了,倒在沙发上跟郁淞随口聊几句。

岂料蔚珩扒了几口饭,故意找茬似的,歪头勾着唇,目光从餐盘移到时既迟脸上,意味深长道:“时副官,我渴了。”

这个称呼,有种时礼叫“小时教授”的感觉。

时既迟偏开视线,茶壶就在蔚珩手邊,稍微动一下就能碰到,对方居然连这一下都懒得动嗎?

端茶倒水,向来只有他命令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敢支使他了?

时既迟交叠在一起的双腿岔开,直直坐了起来:“你没长手吗?”

被骂的人眸色一沉,没有展现出负面情绪,反而饶有趣味地笑了笑:“抱歉,忘了副官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他无奈,“只是……副官的职责,也包括照顾长官的饮食起居,不对吗?”

娇生惯养?

时既迟抬眼望着自己的帽檐,三两步绕到蔚珩身边,茶壶端得高高的,注入瓷杯里的茶水溅出些许。

自己知道就算了,被别人说出,他怎么可能认!

倒满一杯茶,时既迟手指抓着杯沿,狠狠磕到桌面上。松手时故意一歪,茶杯碰倒,在桌面滚动,里面的茶水向外泼出,把蔚珩胸前的制服浸湿一片。

蔚珩放下筷子,眉眼含笑,像是对时既迟的反应并不意外。

他把黏在身上的湿衣服扯开,起身站在时既迟身后,伸手握住时既迟的肩,把人往前带了一两步。

“既然这样,”温热的气息洒在时既迟耳畔,那人故意压低声音,像是暧昧的私语,“劳烦时副官,亲自给我更衣。”

……操。

第46章 02 “抬腿”

从辦公室出来右转, 经过时既迟的小院,穿过一道月洞门, 便是蔚珩的住处。

屋后是一片竹林,门前乱石小路错杂,花圃凋零,被厚雪积压。

除了主屋,分岔的石径延伸至小厢房和书屋。

时既迟暗暗记下布局,脚步緊跟在蔚珩身后。

元帥府的禁制是用个人终端在对应的门禁系统识别身份和权限,蔚珩领他进门后, 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脱起衣服。

两人肤色相当,大概是多年坐在辦公室里調养,蔚珩要比他白一小点, 细微的差别几乎分不清。

Alph两手攥起衣角,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脱掉。光洁的脊背后带着几道刀伤, 结痂已经脱落,留下白色凸出的痕迹。

时既迟下意识背过身去, 柚木帐桌上摆着蔚珩隨手取下的光腦。

他多看了两眼, 正考虑怎么把它不着痕迹地弄到手, 停滞的视線就被蔚珩发覺。时既迟收回视線,原以为蔚珩会对他的行为起戒心。

结果蔚珩却像是被提醒, 长指抓起桌上的光腦,光着腚倚在桌沿,指尖在光腦屏幕上摩挲, 目光从上挑的眼尾促狭地望过来:“对了,差点忘了,我还没给时副官开启权限。”

他光着身子转过来,那东西不可避免地暴露在时既迟面前, 盡管及时别开眼,依旧在那瞬间扫到一眼。

……像是种炫耀。

蔚珩指尖一拨,当着时既迟的面输入光脑的密碼,“225926”,看不出含义。

很奇怪,明明指纹和虹膜都可以验证身份开启光脑,蔚珩偏偏选择在一个外人面前用密碼解锁。

他把时既迟的权限全部开启,把设置页面递到时既迟面前:“和我同等的最高权限,我能去的地方,你都能去。”

包括我的卧室。

没听出蔚珩的弦外之音,时既迟只怀疑自己撞到鬼了。

蔚珩有那么好心?他之前的那几任副官也有这么高的权限嗎?

在自己光脑上检查一遍,确实是全部解锁了,他狐疑地关闭光脑,再抬眼,那个全身光裸的Alph拎着衣服站到他面前。

衣服是贴身之物,最容易沾上物主身上的气味。

房间里一直有些浅淡的味道在他鼻尖猛然放大,混合着草木、油料的味道,有一种书卷气。

蔚珩的信息素,是印泥的味道。

“好了,我的时副官,”蔚珩失笑,眼睫略微下垂,有种恶劣的玩味,两條肌肉壮硕的手臂侧平举起,无耻地耍赖道,“现在,可以幫我穿衣服了嗎?”

……真要他幫忙啊?

时既迟无语望天。

除了没长手之外,时既迟在心里又给蔚珩记了一笔:

生活不能自理。

翻了个白眼之后,时既迟从蔚珩手上把衣服拽过来,抖平整,印泥的味道抖落进他的嗅覺,带着文墨的芳香。

但看似温和的味道里,仿佛有一种属于信息素主人的强势感觉。

把领口套到蔚珩头上,时既迟刻意狠狠揉了一把,拽着蔚珩的头发丝,听见对方輕嘶几声。

时既迟拖延着时间,以图把长官在黑暗里多蒙一会儿。

然后胸前传来触感,蔚珩像是盲人摸象一般,在他胸口摸索,以此稳住身形。

揪着蔚珩头发的手,不觉间自行松开,悬在发丝上空不远的地方輕颤。

“还没好吗,我的副官大人?”蔚珩带笑的声线响在时既迟的胸口,指尖攥緊些许,听到时既迟没忍住輕呼的一声气音,他沉着嗓音模糊不清地低语,“原来喜欢这样吗……”

“什么?”时既迟没有听清,下意识问了一句。

蔚珩却不敢再说一遍,把头从领口钻出来,摇头轻笑:“没什么,不重要。”

时既迟也没有追根究底的兴趣,淡淡应了一声,给蔚珩牵着袖口,等对方把两只手伸进去。

他再整理蔚珩的衣角,手臂环过后者壮实的身躯。若是有个毫不知情的人忽然闯入,大概会以为他们两个正在拥抱。

穿完衣服时既迟以为应该结束了,蔚珩再怎么玩笑,也不至于真的连裤子都要讓时既迟帮忙。

然而,

蔚珩从床上站起身,手里拿着一條他方才没有注意到的……苦茶子:“还有这个。”

“???”时既迟瞳孔骤缩,“这个也要我帮?”

蔚珩黑压压的影子罩在他身上,挑眉狡黠一笑:“您就好人做到底吧,时副官。”

“做”和“底”咬得重,有点别的意思。

时既迟迟钝没听出来,接了蔚珩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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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手掌抵在对方肩上,把人推到床上倒下。

长腿一跨,跪在蔚珩的床沿,他几乎坐在了蔚珩的腿上,只是中间还有一小点距离,像是故意吊着人。

十分亲昵暧昧的动作,时既迟脸上的神情却冷漠无情,像被强迫着做某些事,反而更添几分诱惑。

在他视线移开之后,蔚珩直勾勾盯着他,视线滑落到时既迟挺立的胸口。

这人胸肌很大,能把军服撑到炸开,小麦色的皮肤更凸出Alph的某种張力。

“腿,抬起来。”时既迟冷声道。他下令一般的语气,像个忤逆长官的权臣,更像曾经说一不二的威严上将。

蔚珩先是一愣,隨后迅速舔了舔嘴角,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遵命。”

两条长腿曲起,蔚珩的脚踝蹭在时既迟腰间的系带上,有意无意地往上挪动。时既迟被蹭得轻痒,脸颊漫上红晕,无意识地瑟缩。

他一把抓住蔚珩的腿,禁锢在他的腰间,把那块布料穿到蔚珩腿上,朝里面推到底部。

他偏头不看,凭感觉给蔚珩套。

松口气放手转头去拿长裤时,却听见身下的人笑了几声,搭在他腰间的腿都在晃动:“时副官啊,你一眼都不看怎么穿得上?好像勒到我了。”

要求还挺高。

时既迟不太情愿地低头看过去,果然如蔚珩所说,被布料勒着,孤零零地躺在外面。

“……”时既迟被磨得没了脾气,给蔚珩調整了一下,手指不可控地碰到蔚珩,他下意识缩回手。

蔚珩注意到他的反应,痞里痞气地笑着:“怕什么,都是Alph。”

去你的都是Alph。

时既迟暗骂,老子跟两个Alph睡过你怕不怕。

他给蔚珩穿上长裤,系腰带的时候,故意系得很紧,黑色的衣服紧紧贴在Alph的身体上,胸前腹前的肌肉都练得明显。

蔚珩眼里精光一闪,某些东西的形状更清晰了些。

*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饭菜已经凉到不能吃了。时既迟屈尊到后厨去给蔚珩换了新的,趁蔚珩吃饭的空子,给他汇报明日的行程。

“……下午两点到六点,会见首席,之后晚宴,和首席一起,跟帝国太子会晤。”

早上之后,蔚珩的行程都很满。时既迟暗自盘算,明天可以趁蔚珩不在,在元帥府里搜查一番。

反正他有整个元帥府通行的权限,只要避着点人,讓郁淞黑掉监控系统,就没人拦得住他,也不会查到他的头上。

时既迟眸色晦暗,把自己的行动规划得万无一失,唯独漏了蔚珩这个因素。

他关了光脑,佯装盡职尽责地嘱托道:“明早我会命人提前为元帅准备军服和早餐,亲自送到元帅住处。”

他勾唇莞尔,“预祝元帅明日一切顺利。”

没得到回应,时既迟垂眼看过去,只见他口中的元帅眉梢轻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有问题?”时既迟皱眉,他下过的命令,还没遇到过被对方质疑的情况。

“有啊,”蔚珩弯着眼,擦擦嘴,把筷子放回餐盘,推到他面前。双手合拢,端正坐着看他,“身为副官,你不陪我一起去?”

时既迟斜睨着对方:“我去做什么。”副官有随身保护长官的职责没错,但蔚珩有贴身保镖,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况且身为上将的时候,时既迟也不至于随时带着副官乱跑。

蔚珩有些苦恼:“首席先生可是很想念你呢。”

那个糟老头子……

时既迟暗讽,首席跟时老先生是至交,总打着坏心思,想让时既迟娶他家那个不学无术还張扬跋扈的Omeg。时老先生碍着兄弟情分没有明说,但给时既迟张罗找别的Omeg,在一定程度上说明老爷子并不喜欢那个小少爷。

至于时既迟,老一辈的关系,他只要不搞砸就成,因为首席喜欢他,他只把首席当成一个威胁别人的筹码。除此之外,别无用处。

“首席那边我自会联系,”时既迟口是心非,“明天是正式场合,不宜叙旧。”

蔚珩笑着点头,不知道把时既迟的话听进去几句:“嗯,你说得对。”

“那就麻烦时副官,替我打理好元帅府上下了。”

一天的文件批完之后,蔚珩和时既迟顺路一道回房。

冬夜寒气逼人,路旁低矮的灯光里映着飘雪的踪迹,时既迟裹紧大衣,稍落后一点,暗戳戳借蔚珩宽大的身形为他挡风。

办公室外只有一柄伞,蔚珩极其自然地找到借口送时既迟到门口。

时既迟进了房檐的遮蔽之下,伸手推门时,却听身后的人唤他一声。

飞雪簌簌飘舞,凛风沙沙刮过树梢,蔚珩肩头积了雪水,时既迟却一尘不染。

那人执伞而立,面容在檐下灯笼映照下显出柔和的轮廓。

蔚珩对他晃了晃光脑,微光在他的眼底星星点点。

在时既迟转身朝他看来之际,蔚珩嘴角挂着浅笑,嗓音温润,语调轻缓,问:“我的时副官,你好像还没给我通讯号。”

他颇有些难解地说:“一个元帅,联系不到自己的副官,于情于理,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第47章 03 “副官的职责,原来还包括陪睡吗……

把蔚珩送走后, 时既迟遣退了辦公室旁的所有人,打着整理书橱的旗号, 把蔚珩的辦公室搜查了一遍。

帐桌、书柜、皮箱……

他在暗门后找到一个匣子,用智能係統鎖着,表面有荧光的暗纹在流动。

看到密碼,时既迟的第一反应是昨天在蔚珩那里記住的数字,“225926”。即使不知道含义,但既然記得,不如試一試。

值得上鎖的东西, 自然被物主视为重要之物。

他摁亮屏幕,把这串数字输入进去。

密碼锁闪了闪,亮着红色的光, 发出刺耳的警報声。

密碼错误。

时既迟沉着脸,把匣子抬起环顾一周, 找到按钮关闭警報。匣子空空的,能听见里面的东西随着时既迟的动作, 滑落到底部, 跟木匣碰撞发出空旷的轻响。

他席地而坐, 盯着匣子看了会儿,忽然拿起光腦, 在通讯录里找到某个好友,给对方发起连线请求。

对面很快就接起来,时既迟二话不说切入正题, 因为担心门外还有人守着,他声音压得很低:“鬱淞,帮我个忙。”

“嗯?”时既迟无事不登三宝殿,鬱淞早知道他是有事来找, 闻言却还是反应了一下,才坐正身子问,“怎么了?”

这个时代过分依靠智能係統,而只要使用智能系统操作的东西,就一定有被入侵、篡改、控制的风险。

时既迟手下,这方面的能力最强的,只有鬱淞。

他盯着匣子上浮动的荧光:“我在蔚珩的辦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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