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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约战,竟是在幻境外头吗?
……不行,现下秦府只有这座寝殿设有隔绝结界,若听溪姐姐要打,她得先用灰蛾在空处布置一下!
她并未抵抗,只是轻轻拍了拍蛇身,示意岳听溪先松开。
谁知蛇身却渐渐收紧,很快勒得她骨头疼,呼吸也不畅。
“……听溪姑娘,是打算考验我的危机应对能力么?”想了想,秦溯流不确定地问。
玄水秘境深层确实有长着吸盘触须的怪物,若被它们的触须缠上,极难脱身。
先前某次在芥子冰轮内切磋时,岳听溪就对她试过一回——蛇身也可模拟那种触须,只不过当时只是尝试,缠得没有如今这么紧。
问罢,她终于听见岳听溪吭了一声:“嗯,毕竟往日切磋总归顾念种种,点到为止,但实际情况必定事关生死。”
蛇尾渐渐松开,岳听溪坐回原处,视线却没落在秦溯流脸上。
察觉到她心情似乎不好,秦溯流也没再提切磋创新招的事情,只是陪她一起坐着。
她想问,听溪姑娘在烦恼什么,我可否排忧解难?
但她觉得自己不配问。
青玉山人、罗烟纱、婵樱,甚至蔺风轻、秦饮光均可问,唯独她不可。
她便只能等,等着岳听溪自己说——如果听溪姐姐真想找她谈心。
“……秦溯流。”
良久,她等到了那道声音。
没有喊她“溯流姑娘”,而是直呼名姓,语气很淡,隐隐有一点冷。
“我做了个很不好的梦,梦里我救过一人,待她掏心掏肺,把我所知最好的都给她,她是我……很珍视的朋友。”
“但有一日,她为了自己的计谋得以执行,在众人面前将我斩在地上,把我拖到你们人族的锁妖台拴起来。”
岳听溪还想要试探,便将前世蔺朝曜与秦溯流所做之事揉在了一起描述。
“我在梦里死了,惊醒之后,觉得梦中的自己有些可笑。”她这时才看向了秦溯流,“她那样对我,我居然还把她视作旧日好友,那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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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得那种下场,也是应得的。”
秦溯流没有接话。
“可我又对她下不了手。”岳听溪苦笑,“我会想,她大约真的有什么苦衷,毕竟先前她也待我不错,我能感觉得到,我的亲朋好友们也能看出来,她真的、真的对我很好。”
“……你应当杀她。”秦溯流低声道。
“我的确很想杀她。”岳听溪继续道,“但我重新睡去之后,又做了个新梦。”
“梦里的她仍与我是好友,一切都回溯到了原点,但只有我记得那些。”
“于理,我的好友尚未变成前一个梦里那副模样,也并未伤到我;于情,此刻的我与她仍是交谈甚欢的好友。”
“所以我真的放过了她。尽管我万般不甘,但我不应拿着过往记忆,去审判一个尚未作恶的人。”
“结果这梦一波三折,就当我几乎要放下仇恨的时候,发现对方好像在骗我,并且我已经找到了蛛丝马迹……不过梦刚做到这里,我就醒了。不然还能看看这一回的我又会如何待她。”
讲述完,岳听溪又卧回了软垫上,仿佛真就只是跟刚回来的盟友讲了一个噩梦而已。
但在秦溯流听来,这已经是一种明示。
就算岳听溪仍能自己骗自己,可潜意识总会将一些平日里忽略的细节串连、缝合,编织成梦境。
那么,要继续隐瞒下去吗?
这个问题一冒出来,秦溯流就已经有了答案。
“你若当真厌恶她的填补,早该在一开始就寻个借口与她断了,但你仍与她继续做朋友,直到发现真相的那一日。”她道,“因果密不可分,既然是她撕出了裂痕,也该是她来想尽办法填补。”
“或许比起杀了她,你更想看到她的忏悔、补偿与改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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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第33章
◎但我配不上她◎
岳听溪并未回应秦溯流的话。
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另一名仇敌的事例并不能往“阿紫”身上代,而她也确实无法对如今的秦溯流下杀手,便陷入了迷茫。
自己找不到答案,自然求助于外人。
奇怪又可笑的是,这时她最期望听到的,居然是来自秦溯流的回答。
如果秦溯流仍然没有取回前尘记忆,那就完全不知道她在暗示什么,且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给出中肯的、“人之常情”的答案。
倘若眼前的秦溯流正是前世那位,那么她想知道,这人如今会怎样看待、评价自己的罪行,又会给出何种解决提议。
她是否会反省?是否会悔恨?是否会想要采取补偿措施,又或者做出改变?是否……想要杀死当时的那名妖魔?
——这决定了自己日后将以什么态度继续面对她。
而她很快得到了答案。
那并不是最好的答案,却最适合现在的她。
她果然还是想要给“阿紫”一个机会,她不相信自己当年那般呵护、照拂的正直小姑娘重活一世仍会走上老路。
若能够,她甚至想亲手铲除拦在“阿紫”面前的一切黑暗,看看在自己的协助之下、在一个正常的大环境里,“阿紫”又能成长为怎样的大人。
深吸一口气,岳听溪轻声道:“好,那我且看着。”
这之后,二人谁也没提切磋的事,并肩静静地坐了很久。
到了后半夜,甚至能听见隐约的鸡鸣,岳听溪才开口:“溯流姑娘如果也睡不着,要不要进芥子冰轮练练?”
秦溯流不假思索一句“好”,闭目探出灵识,沉入芥子冰轮。
待二人战个筋疲力尽从中出来、各归各处休息时,天际已泛白-
玉琼门,冰川雪谷。
在里头挣扎五天后,蔺朝曜终于承认他迷失了方向、寻不到来路。
所幸随身携带的丹药物资并不少,以他出窍中期的修为,足够撑到夏月,等来入谷试炼的玉琼门弟子,以及领队长老。
而本该最有帮助的7364系统,在他看来已经彻底沦为了“新闻联播”,除了时不时报告外界众仙门势力“一切正常”,就是播报冰川雪谷接下来的天气。
——根据系统的解释,此地似有某种天地法则,哪怕将走过的地点与景观详细记录下来,一场风雪之后,它们也会失去参考价值。
在这里大概只能靠玉琼门的心法来探明方向,并且也只能在夏月谷中风雪最小的时候起效。
他干脆也不着急了,将彻骨严寒当作试炼,正好他也缺一处极端环境来适应这副身体的修为与习得的剑诀,平日里躲在冰冷洞穴中打坐冥想,等风雪小一些时,便去寻找原主妹妹想要的“几朵寒酥”。
“可惜了,我怕是赶不上那座未知秘境的开启。”他偶尔也会对系*统发牢骚,“再怎么说那也是秘境,天材地宝无数,总好过这鬼都不愿待的鬼地方!”
7364系统一如既往安静-
玄水秘境开启的前两日,蔺风轻再度登门拜访。
“我已向门中信得过的长老禀告过了,这两日我便住在秦府,待玄水秘境开启,就与你们一同易容进入!”一见到秦溯流,她就迫不及待道,声音听着很是兴奋。
想来也是,一度因病困于青旭宗所在山中的深闺大小姐,如今恼人顽疾被灰蛾法术隔绝,哪怕日后当真有什么代价,她也要趁机外出,痛痛快快大闹一场!
确定她们真的多了个同伴,且还是擅长丹道的,又识草药无数,岳听溪也高兴极了。
如此一来,她和大小姐都不擅长的疗愈法术,便有人填补空缺。
但还有一事必须提前问清楚。
“易容又是怎么说?”等管家与侍女拿走蔺大小姐带来的临时铺盖,岳听溪忍不住问。
“便是‘易容更名’,这样一来,不管在秘境里干了什么,又或是拿到了绝世好东西,出秘境后一恢复原貌,都不至于被惦记上。”蔺风轻柔声解释,“不过,这只是理论如此。我认为只要出招,必定会被认出身份。”
她说得言简意赅,秦溯流听罢,下意识为岳听溪解释:“众仙门均有独门功法和武技,名气越大的仙门,这两者越容易广为人知。”
又对蔺风轻解释:“听溪姑娘长年于深山隐居,虽看了我那本人界规则书,但毕竟还有诸多细节与常识不够全面,须得经历了才能补充。”
“没关系,我最喜与人解惑。”蔺风轻眉眼弯弯,“只要听溪姑娘不嫌我唠叨就好。”
三个姑娘就这样讨论起假名与假面容。
因着前世的遭遇,岳听溪对易容术及其相关的法术多少有一点抵触,但一想到如今这么做是为了避免被蔺狗那般渣滓、小人纠缠,坐在两位大小姐身旁聆听易容细节时,整只妖也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不过,姑娘们对易容多少有点讲究,甚至连骨架都要稍微变一变,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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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反而起得很快。
秦溯流为自己起了个“霓望舒”,是将“溯流”拆成古诗中的“溯”与“流光”之意,再取其谐音与雅称,岳听溪懒得想复杂的,便写下与“听溪”相近的“聆涧”二字。
“我便名‘云净’吧。”蔺风轻也选好了。
而后是漫长的讨论易容。
岳听溪虽也懂一些化妆,但易容于她而言却是另一种未知领域,算不得很有兴趣,听着便有些昏昏欲睡,干脆搁下一句“想再稳固稳固灵力”,就去隔壁静室唤出芥子冰轮,找青玉山人练长鞭招式去了。
那晚的问答之后,她其实有点不敢独自进来见老祖宗,但又想到老祖宗也不过是指出了她暂时不愿面对的难题,怕她入了玄水秘境以后在这方面吃亏,故而才要她趁早想清楚。
于是她又敢进了。
所幸青玉山人这回什么也没问,只拿出刚折下的一段细竹鞭,淡淡地朝她点头示意。
“老祖宗,我若入了秘境,还能通过芥子冰轮与您联络吗?”
切磋一阵后,岳听溪想起这事,“据说秘境能隔绝传讯,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修士不明不白死在里头。”
“我没有那么大能耐,但秦溯流的灰蛾或许可助你们一臂之力。”青玉山人答。
“……您知道灰蛾的来历?”岳听溪讶然,本来歪靠在树干上的身体“噌”地坐直了。
“不清楚,过去也不曾见过。”青玉山人摇头,“它既非灵物,也非活物。不过,这世上连我的神识也探不透的事物,恐怕只能是与天道、法则息息相关的存在。”
岳听溪渐渐睁大了眼睛。
她忽然想起那方悬浮着无数暗金色文字的神秘空间。
那是她死后去往的古怪地方,但除了《世事书》的内容,她并没有从那里得到任何东西。
但秦溯流呢?
倘若秦溯流也是从她所在的时间重生而来……会不会也去过那里?
“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它既然乐意帮助你们,记得好好借用这份不知何时会消失的力量。”青玉山人的建议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借用”而非“利用”,看来青玉山人着实对灰蛾背后的存在抱有敬畏。
休息够了,岳听溪起身打算再跟青玉山人练一练乌鹤鞭,结果灵识被这位老祖宗一句“姑娘们找你”给丢出去了。
姑娘们找她,自然是为了易容的事。
没一会儿,岳听溪就坐到了梳妆镜前。
“我先给你变一副新皮囊,你看看哪里不满意,我再改。”蔺风轻道,见岳听溪点头,她立即戴上一副薄如蝉翼的手套,双手缓缓落于岳听溪脸颊。
岳听溪结结实实打了个激灵。
她本以为只是抵触一小会儿就没事,谁知呼吸声不知不觉变得急促。
但这种不适仍在可忍耐的程度,她便一声不吭,正打算任由蔺风轻摆弄,却听秦溯流道:“听溪姑娘不太能被不熟的人碰,我来吧。”
岳听溪心想,没有这种道理,只是对易容术的恐惧罢了,谁来都一样。
……几个呼吸之后,她只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倒不是被易容的感觉,而是方才的想法被顷刻间推翻了,心中困惑又羞赧。
她着实不能理解,为什么秦大小姐来碰,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没了。
莫非是因为自己平日里都待在秦溯流身旁,就连晚上睡觉都盘在她床旁?还是因为切磋和对弈这种“默契训练”当真起了效果?
说句不恰当的,这就像是……她习惯了秦溯流的存在。
那自然也不会抵触她的触碰。
道理虽想明白了,身上并无不适,但岳听溪心里莫名有点别扭。
要不是还有外人在场,她肯定要跟秦溯流发几句隐晦的牢骚。
秦溯流正细细描摹岳听溪的脸,在手套中易容灵液的作用下,慢慢地将它变作自己已经想好的模样。
易容原本是要先服用特殊丹药的,但秦溯流怕这种由人族炼制的易容丹一不小心会让岳听溪现出妖身,便以灰蛾的法术为借口,替岳听溪拒了蔺风轻的灵丹。
她很快捏了一张安安静静的脸,松开手,问:“需要改动么?”
岳听溪定睛一看镜中的自己——嚯,感觉是照着青玉山人易的容,只不过没有青玉山人那般威严,只是一个瞧着就很寡言的年轻冷美人。
“我倒是没意见,只不过我家那位老祖宗就不好说了。”她其实挺满意的,但能否用这张脸,礼数上还得问一问青玉山人。
“无妨,还有几张脸备选。”秦溯流却道。
岳听溪:?
她的脸就这么被秦大小姐摆弄到了正午,期间还有蔺大小姐在旁边贴心地讲解易容术原理——大概是她刚才非常剧烈的反应让蔺风轻担心了。
饭点,三人去观鱼小榭吃了面,喂了会儿鱼。
趁着蔺风轻午间回房休憩,岳听溪捧着芥子冰轮,主动拉秦溯流进了寝殿,透露了青玉山人对灰蛾来历的猜测。
“……总之,青玉山人让我们务必借用灰蛾力量。”她边说,边仔细观察秦溯流的神情变化。
“老前辈说得不错,我这几日也研究了一番灰蛾,除却‘隔绝’,它确实能够联结两个不同空间的讯息。”秦溯流从容点头,“说起这个,我昨日试着用灰蛾追踪了一下送来玄水秘境详细地图的神秘协助者,你猜如何?”
岳听溪想了想,“难不成,此人也像给赫蜃封印因果信物的妖魔那样,被困在了秘境里?”
“是不是人尚且不知,但我已能确定对方所在的位置了。”秦溯流说到这,却是冷下目光,“玉琼门,冰川雪谷。”
听到这个地名,岳听溪一怔,随后脱口而出:“那不是蔺狗现在待的地方吗?!”
蔺风轻来秦府时,便告诉她们一直没有收到夺舍者的回讯,想必是被冰川雪谷拖住了。
但为何灰蛾能收到来自冰川雪谷的讯息?!甚至还是那么大一张地图!
“……难不成,我们以后还得去玉琼门一趟?”岳听溪皱眉。
因着玉琼门谄媚三长老干的腌臜事,她现在对整个玉琼门都没有好感,能不去就尽量不去。
“倒也不用,等夺舍者出来以后,我再进行一次确认便是。”秦溯流说了句岳听溪听不懂的话,而后直接转移话题,“扯远了,说回灰蛾。那冰川雪谷是玉琼门的试炼秘境,乃是一座被固定下来的特殊秘境,灰蛾既然能与里面的东西取得联络,应当也具备在其它秘境内跟外界沟通的能力。”
见岳听溪点头,她顿了顿,“若不能够,以我们三个的实力、法器与丹药,应当足够撑到被秘境丢出来的那一刻。”
——也是,神明遗留的这些秘境,到了关闭的时间都是会往外丢活人的,只要保证不死就好。
商议罢,岳听溪进了芥子冰轮,将今日换过的几张脸都给青玉山人看了看,让她挑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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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过程里,她明显感觉周围冷了不少,甚至还有幻境模拟的雪花慢慢地落到身上、地上。
青玉山人最终,还是为她选了那张最像自己的脸。
“我姑且也算你的养母,就让这张脸去吓吓那些恬不知耻的老东西。”青玉山人面无表情道。
岳听溪就带着“脸”出去告诉二位大小姐了。
确定了容貌,接着便是针对骨架的微调。
然而一想起之前蔺风轻讲过的易容原理,岳听溪便决定跳过这一环节。
——若让懂易容术的人来调整骨架,是要进行肢体接触的。
蔺风轻不行,她连被她碰脸都浑身难受,至于秦溯流……
老实说,她不是很想被大小姐抱着捏骨,但又讲不出具体缘由。
毕竟不管在人族还是在妖族,姑娘为姑娘易容、化妆、丈量身材一直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于是她道:“我自己来?”
但这条路一提出就被蔺风轻否了。
“不行,听溪姑娘你从未接触过易容术,又不愿服用易容丹,哪怕我将其中诀窍和咒语细细说与你听,你也要弄伤自己!”蔺风轻蹙眉解释。
“那直接用灰蛾的力量呢?”岳听溪看向秦溯流。
“可以,但我不熟悉你的骨骼,骨架恐怕会跟这张脸对不上。”秦溯流道。
对不上,就意味着容易被识破易容术。
到头来还是要摸骨。
岳听溪一边想着“我就不能用妖族身份跟你们一起去吗”,一边沉着脸走向平日里睡觉的房间。
但她只是想想而已。
并非驭兽师的仙门势力跟大妖搭上关系,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她不能因为一时的情绪,给两位大小姐招来无妄之灾。
更何况,她近几日发现秦溯流开始看仙盟考试相关的书了。
秦大小姐生性不羁,原本是不屑于入仙盟的,因着如今家中藏了大妖,又扣留了通幽师,她才想着去为自己在仙盟谋一个职务,如此一来,也能及时掌握仙盟动向。
正因此,秦溯流这回入秘境,就更不能与妖族有关系了。
在房间里站定,听到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岳听溪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抬起。
“来吧,赶紧的!”
就她们两个,又在熟悉的地方,她勉强还能接受被秦大小姐熟悉一下骨架。
“得罪。”秦溯流简单道了声,将手放于她两肩。
她小心又细致,同时按捺心中喜悦,不知不觉又一个半日过去。
黄昏来临,火烧云将天空染得大红大紫。
总算让骨架与新脸适配后,岳听溪立即让秦溯流撤去易容术,蔫蔫地踱出门,径直走向九里香花田。
她心里不舒服极了,迫切想找片最让自己舒适的地儿静静。
花匠婆婆恰好为九里香浇完了午后的份,此刻花田附近空无一人,淡淡香味沁人心脾。
岳听溪一走近就看到了老位置,溜达过去坐下,闭起眼睛,仰头放空。
妖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
她便想到,如果今日易容之事真换成这个年龄的秦溯流来做,又会如何?
而后回忆起二十年前在山中时,“阿紫”好像还挺喜欢抱她。
既抱蛇身,也抱她这个人。
但被小孩子抱一抱,任由谁都不会多想。她甚至还当过幼妖们的“大树杈子”,从肩头到胳膊挂了一串小家伙。
……现在就不好说了,至少她很难描述自己的心情。
胡思乱想之中,她听见了琴声,悠悠地从远处传来。
弹得虽有些慢,但能感觉到融入了情绪,很宁静,静得像是要跟周遭环境融二为一。
这令岳听溪莫名有种回到溪山的错觉,不过她很喜欢此刻的氛围,干脆往座椅里窝了窝,享受起琴音。
而在另一边的观鱼小榭。
蔺风轻边抚琴,边对秦溯流道:“我还是头一回见你对某个人如此上心。”
她擅长弹琴,并且修习的心法也偏向静与净,亦因为一年之中绝大多数时间都待在百药谷,琴音也不知不觉变得能够与自然相呼应。
现下这几支曲子,便是对她知根知底的秦溯流拜托她弹奏的。
“是吗。”秦溯流淡淡应了声,没有展开多言。
“当然,我是不会察觉错的。”蔺风轻笑了笑,“前些年,你再度跟兄长讲清楚之后,我们便猜你会不会跟钱途或爱刀过一辈子。却不曾想,你竟是对一名女子分外倾情。”
秦溯流并未立即接话,目光盯着水中锦鲤,将饼屑捏碎了一点点撒下去。
“何以见得‘倾情’?”撒完饼屑,她才问。
“眼神、言语、动作,以及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蔺风轻答,“待在你们俩身旁,我总会觉得我是多余的。”
秦溯流沉默了一阵,“你不会觉得恶心么?我身为女子,却喜欢女子,这有违世间常理与阴阳法则。”
“那又如何呢?”蔺风轻却道,“我们修行之人,哪个不是逆天而行?逆阴阳法则又如何?不曾骗人,不曾伤人,也不曾害人,有何不可?”
“更何况,不管是凡人还是修士,从来都不禁磨镜、断袖之事。只是世人闲话多,公之于众必定会引来评头论足,那倒不如不说,与道侣好好修炼、过日子才是毕生所求。”
“……但我配不上她。”秦溯流喃喃。
蔺风轻这回却险些弹错一个音,幸而她的琴技早已炉火纯青,只愣神一瞬,便继续不紧不慢地弹了下去。
“我确实听闻隐世门派有诸多上古传承。”她并不知道岳听溪的妖族身份,便认为她是哪个位于深山的隐世门派,“但秦家也不差的,你不必妄自菲薄,大不了……等我杀了夺舍者,替兄长接管青旭宗之后,如果你还喜欢她,我去宗内搜来各种宝物,为你添一份厚礼。”
个中缘由,秦溯流不便与她细讲,便只是笑着应了声“好”。
她十分清楚,只在“品行”这一条上,自己早已被听溪姐姐甩在后方老远。
听溪姐姐心性单纯、干净,而她污秽不堪,就连神魂也被染脏。
见她低头不语,蔺风轻喜欢为人操心的毛病犯了,想了想,忍不住提议:“要不然,秦姐姐你去陪陪她吧?”
【作者有话说】
妹宝:好急好急替姐妹着急[托腮]
明天进秘境!
34
第34章
◎这人哪里来的经验呢?◎
伴着琴音享受片刻宁静,岳听溪感觉自己内心的烦躁也被抚平。
她正准备再在九里香花田边待会儿就回房,便听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自后方传来。
“我可以在你身边坐会儿么?”在她身后几步处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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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溯流问。
岳听溪心道“这不是你家花田吗”,而后又觉得大小姐特意这么问,可能是想趁此机会跟自己说点什么,或许是接下来的计划,或许是……跟这片花田相关的前尘旧事。
于是她点头:“当然。”
秦溯流这才拿出一把藤椅,在她旁边摆好,躺下。
琴声仍在继续,只不过换了一种旋律,令岳听溪不由得联想到春月溪山顶上一处平地的花海。
彩蝶纷飞,幼妖追逐,人形嬉闹不过瘾,干脆化作妖态,在百花与青草丛中互相扑来扑去。
快乐、活泼又惬意。
她很喜欢这支曲子,好奇问:“是谁在抚琴?蔺姑娘吗?”
“不错,她既修丹道,又因自身缺陷,拜隐世司乐为师,故而通过弹奏乐器来运用灵力,也是她每日都坚持的修炼。”秦溯流点头。
“弹得真好啊,让我想起了山中愉快的事,内心好像也变得澄明了些。”岳听溪由衷夸赞。
秦溯流一笑:“你若从中有所获益,可以当面告诉她,她定会高兴。”
岳听溪应了声“好”,忍不住悄悄用余光瞥了眼她。
大小姐这会儿又想当面告诉自己什么呢?
人都来了,怎么也不说?难道在等某种时机吗?
岳听溪有些着急,但她反复告诉自己不能着急。
她给过秦溯流机会了,如今只要安静观察就好,暂时不要太主动。
——而秦溯流并没有在等,她只是不知道自己应当做什么。
蔺风轻只道“陪陪她”,她觉得可行,自己也想做,便过来坐着了。
安静陪着岳听溪赏花闻香时,秦溯流将自己还能想起来的、数量一个手都能数得过来的风月话本回忆了一遍。
花前月下,有情人应当干什么?
吟诗?作画?散步?
但若其中一方只想惬意地坐在椅子上呢?
把觉得不合时宜的答案排除后,秦溯流深吸一口气,选择了“闲谈过往”。
主动谈及自己的过去,或趣事,或伤心事,如果对方也乐意敞开心扉,便也会报以往事。
“我幼时,曾经从山里带回了几株九里香。”她轻声道,“就栽在这儿,本以为活不成——秦府的土,蕴藏灵气远远不及那座山的土壤。”
“但九里香在人界的花鸟集市并不少见,我在琳琅阁就看到过几回。听你的话,却像是更钟情于山里带来的?”岳听溪道,“它也有什么特殊故事吗?”
“它是救我的那位大妖最喜欢的花。”
随后,她就听见秦溯流以一种怀念的语气、又轻又软的声音道出了答案,“而我亦喜欢。”
喜欢花,更喜欢那名大妖。
岳听溪似乎明白了。
她记得人族确实喜欢做这种事,比如种一丛竹,为自己励志,种一棵树,纪念自己最在意、但已然离世的亲友,这跟人族喜欢找石碑刻字是一个道理,只不过将石头换成了活物,道是“寄寓情愫”。
而大小姐幼时将从溪山带出的九里香种植于此,想必是提醒自己莫要忘记那名大妖的恩情,时刻牢记莫要伤害善妖。
但是……
岳听溪又想起了上辈子秦家的灭门之祸。
秦家灭门那日,人都死绝了,这片九里香花田恐怕也活不下来吧。
九里香毁,昔日的秦大小姐也不复存在。
她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亦不清楚秦溯流的记忆究竟取回到了什么程度。
——只清晰感觉到,现下的秦溯流很高兴,自己却想不通她究竟在为何事高兴。
不能问出口的困惑,岳听溪习惯暂时放在心底,待到合适的时机,兴许它自己就会“长出”答案。
一直未得到她的回应,秦溯流也不意外。
目前只要将言语传达到就好了,只要听溪姐姐听了之后……不觉得她这么说很恶心就好。
毕竟二十年前的那段时光越美好、纯粹,就衬得她们上辈子落得的结果越凄凉。
她们又一次安静地坐在一起,一同嗅着随风而来的淡淡花香。
待到琴声渐止,想来应是蔺风轻去休息了,她们便也回了寝殿。
次日无事,秦溯流跟着母亲岚空明收拾要带去秘境的物资与丹药,岳听溪则去找了已经在秦府租房的罗烟纱——老友前些日子得知她要去秘境后,曾经神神秘秘表示“出发的前一日来找我”。
怎料一见面,她就被罗烟纱塞了一只储物袋。
“我没去过秘境哈,只听说大概要开启至少十天半个月,虽然辟谷丹你们肯定已经准备管够了,衣服估计也是防御类的法衣,但是!”罗烟纱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只食盒,打开便是一股鲜辣的肉松香味扑鼻而来,“美食和漂亮衣裳都能让人心情变好!我用了秦府蕴含灵力的食材,食盒也设了保鲜阵法,要是有闲暇时光,就尝一尝吧!”
考虑到在秘境里饮酒容易出事,并且蔺风轻的身体还不宜饮酒,她甚至还调制了几大罐水果茶,跟不同式样的几套杯盏一起装在了储物袋里。
“不过衣服我只来得及准备你的,秦大小姐的尺寸我不熟,也没为她制衣过,心里没底。”她查看储物袋内物资时,罗烟纱还提醒。
岳听溪大为感动,郑重收好,决定“投桃报李”:“你有没有特别感兴趣的东西?我在秘境里给你找找。”
罗烟纱还真没考虑过,托着下巴思索了很久,又回房间看了一遍存货,才道:“嗯……能制作布匹的灵植、能酿酒的灵果、看起来能吃的灵兽肉?如果有秘籍,我想要食谱或者锻器方面的。”
来到秦家、被秦大小姐提点之后,她决定趁此良机,把自己以前特别想做的事捡起来学一学。
万一真学成了,说不定还能帮上老友和秦大小姐的忙。
岳听溪一一记下,正要与她告别,又被叫住:“有灵兽蛋的话,我也想要!”
“你打算养灵兽?”岳听溪一讶。
“对!最好是毛茸茸的那种!”罗烟纱点头如捣蒜,“也不瞒你说,我真想过那一日能抱着小猫小狐狸睡觉,可普通的小猫小狐狸寿数有限,妖族又不能养,我就……哎呀!”
她说得不好意思起来,“以前身边没人能去秘境,你又一直隐居,我不好意思问……”
“没事儿,我替你瞧瞧。”念着此次进入玄水秘境,应当没有寻觅天材地宝和秘籍以外的事,岳听溪一口应下,“不过我听说灵兽蛋不易得,要是碰巧弄到一只,孵化出来也未必是毛茸茸的灵兽。”
“这个不用担心!不管你带回来什么,我都愿意养!”罗烟纱立即道。
告别老友,岳听溪带着储物袋回寝殿。
经过藏书阁,她听见流畅的琴声,忍不住朝里头瞧了一眼。
孤云在抚琴,秦饮光坐在一旁,一只手托着脸颊,另一只手在桌上打节拍,唇角还勾着,显然对孤云的进步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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