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7严清（1 / 2）
英国伦敦，女王居住的伦敦塔。
“砰”，大门被粗暴的推开，伊丽莎白女王怒气冲冲走进宫殿。
在她身后，王宫管家和罗伯特伯爵紧紧跟随她走了进来。
这两个人，都是伊丽莎白女王的家臣，也是她最...
雨夜深沉，南京城外官道泥泞不堪。囚车在数十名锦衣卫的簇拥下缓缓北行，车轮碾过湿土，发出沉闷的声响。魏广德坐在狭小的车厢内，双手被铁链锁住，肩头披着一件粗布斗篷，却挡不住春寒刺骨。他目光透过木栏缝隙望向北方??那座金瓦红墙的皇城，此刻正笼罩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之中。
三日前太子暴毙的消息如惊雷炸裂，举国震动。而今这消息尚未公之于众，可民间已有流言四起：“东宫失火”、“龙体中毒”、“宦官弑主”。每一句都像刀子般剜在天下士人的心上。魏广德闭目凝神，脑海中不断回放那封密信的内容??三天前，太子亲笔所书，字迹虽显仓促，却清晰写道：“兵部右侍郎王崇古已暗中联络宣大总兵，若南京事败，请兄速走江西，持‘民诉令’召江南义军勤王。”
可如今，王崇古音讯全无，宣大边军按兵不动，而太子竟死得无声无息。
“他们动手了。”魏广德喃喃自语，“不是为了夺权，是为了断我后路。”
车外忽有马蹄疾驰而来，一名锦衣卫校尉低声禀报：“大人，前方三十里便是扬州府界，张公公命我等改道仪征渡江，由水路进京，以防不测。”
车内沉默片刻，魏广德忽然冷笑：“张宏怕我在路上说话？怕我见官讲话、见民讲理？可他忘了，真正的火种不在口舌之间，而在人心深处。”
话音未落，远处山林骤然亮起数点火光。紧接着，鼓声如雷，自四面八方响起。一道黑影跃上高坡，手持长幡，上书八个大字：“为民诉冤，诛奸除佞！”
“有埋伏！”锦衣卫统领拔刀怒喝，“结阵护车！”
然而为时已晚。数百名身穿灰褐短打的汉子从林中杀出，手持锄头、铁叉、渔网，甚至有人背着竹篓冲阵。他们并非精锐之师，却是归义营旧部与江南百姓自发集结的义民。领头者正是芦布，脸上缠着绷带，左臂吊在胸前，仍挥刀直扑囚车。
“魏大人！我们来救你了！”
混乱中箭矢横飞，一名锦衣卫百户被弩机射穿咽喉，当场倒地。囚车门被撬开，魏广德刚欲起身，却被芦布一把按住。
“不能走！”芦布嘶声道，“这是圈套！您若逃走，便是坐实‘谋逆’之罪，天下再无人信您清白！况且……冯念还未回来，证据未呈，此时脱身，只会让青萍会更加猖獗！”
魏广德怔住，眼中怒火渐熄，转为深思。
的确，他可以逃。凭归义营残部和江南民心，躲入徽州山中亦非难事。但他一旦遁走，朝廷便可宣称其“畏罪潜逃”，将所有罪名尽数扣下。那些死去的学子、被焚毁的学堂、被操控的太监，都将沦为“逆党同谋”的污名。
更重要的是??太子之死尚无定论，幕后真凶仍未现身。
“我不能走。”他缓缓坐下，重新戴上镣铐，“但你们也不能死在这里。撤！立刻散入乡野，保存力量。等我进京，自有办法掀起滔天巨浪。”
芦布咬牙良久，终是点头。一声哨响，义民迅速撤离，如同潮水退去，只留下满地尸首与燃烧的旗帜。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血迹，也洗不去那一股压抑已久的愤怒。
***
三日后，北京城外。
魏广德乘舟渡过通惠河，踏上朝阳门外码头。迎接他的不是刑部官员，而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张宏亲自率十二名黄袍内侍列队相迎，场面庄重得近乎诡异。
“魏大人一路辛苦。”张宏笑容温和，声音低缓，“陛下虽震怒于尔抗旨，然念及先帝旧恩，特许你不戴枷锁入城，以待三法司详审。”
魏广德冷眼相视：“张公公代天宣谕，何必虚与委蛇？你们杀了太子，现在又要杀我灭口，何须假仁假义？”
张宏神色不变，轻轻摇头：“太子乃万金之躯，怎会轻易遭害？据御医所报，乃是突发心疾，痰壅气闭，抢救不及。魏大人莫要听信谣言，自陷大祸。”
“心疾？”魏广德仰天大笑，“太子年方十八，素来康健，前月尚能挽弓三百斤！怎会在软禁期间突患重症？若真是病亡，为何封锁东宫？为何禁止太医对外透露详情？为何连宁妃哭灵都被阻拦？”
张宏脸色微变，随即挥手：“送魏大人入诏狱候审，好生看管，不得怠慢。”
诏狱位于皇城西侧，阴森幽闭，常年不见阳光。魏广德被安置在一间稍宽的牢房，虽有床榻茶具，却四壁涂油防凿，地面铺沙以防掘地逃生。每日两餐由老太监送来，饭菜清淡无毒，显然是要保他性命，至少??暂时保住。
第七日黄昏，狱中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身着青衫的老者缓步走入，面容清癯，眼神深邃，竟是多年未曾露面的内阁次辅高拱！
“元敬（魏广德字），你还活着。”高拱坐在对面，语气复杂，“我以为你会死在路上。”
魏广德盯着他：“你怎会来此？不怕被人知晓你与我私下相见？”
“我冒死而来，只为问一句真话。”高拱压低声音，“太子……真是他们杀的吗？”
魏广德沉默片刻，反问道：“你知道‘安神定志丸’的事吗？知道沈明远还活着，正在替陈洪制药吗？知道宁王府每年向‘清源学会’输送金银，用于培养替身吗？”
高拱瞳孔骤缩：“你说什么？！”
魏广德将账册内容、药检结果、影组供词一一陈述，最后道：“这不是普通的权争，是一场持续十五年的篡国阴谋。他们要在今上无嗣、太子年幼之际，推出一个自幼训练的‘假龙’，借‘壬子承统’之名登基称帝。而真正操控这一切的‘青萍壬’，就在内阁或司礼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