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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泉水。”邹飏说。
樊均拿了瓶矿泉水,顺手拧松了盖子,走到沙发边递了过去,很快地往邹飏脸上扫了一眼。
什么也没看清,屋里没开灯,还拉着窗帘。
“还要什么吗?”他问。
“不用了。”邹飏灌了两口水。
“别躺着喝,”樊均转身往浴室走,“一会儿呛着。”
“嗯。”邹飏应了一声。
关上浴室门,拉上浴帘,樊均往墙上一靠,闭上眼睛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
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儿。
但二十四年的人生里,无论是什么样的感情,他都只是个看客。
看,听,路过。
不记得。
这是第一次,亲自体会这样的感情。
邹飏就那么扛着大刀一路劈了过来,他甚至没来得及静下心来思考,什么如果但是为什么,就已经全都被劈成了渣。
晕头转向。
他伸手打开了花洒,凉水扑了一脸一身。
好一会儿他才发现自己还没脱衣服。
脱了衣服重新打开花洒,他撑着墙闭上眼睛,憋气让凉水兜头浇着,很长时间才缓缓地长舒出一口气。
回到客厅的时候,邹飏还没睡,垂在沙发旁的手正一下下转着矿泉水瓶子。
“不困吗?”樊均问了一句。
“困,”邹飏转脸看向他,“你一会儿能睡得着吗?”
“应该能,”樊均走回卧室,从柜子里拿了床小被子,走到沙发旁边放到了邹飏身上,“人可能不困,但是脑子困了。”
邹飏抓着小被子抖了抖:“我不用盖东西。”
“空调开着呢,”樊均说,“睡着了会着凉,盖着点儿肚脐眼儿。”
“靠,”邹飏笑了起来,“怎么跟我妈一样。”
“我妈就总这么说。”樊均也笑笑。
转身走到卧室门边的时候,邹飏在黑暗里又说了一句:“你要是晚上睡不着,可以叫醒我。”
“嗯,”樊均应了一声,“晚安。”
“晚安。”
睡不着。
还憋着一肚子啤酒。
平时晚上他也会喝,为了能有点儿睡意,不用醉,稍微有点儿迷糊就行,但也都不是喝完直接就往床上倒,至少得上几轮厕所……
今天晚上卧室的门他没有关,躺在床上这个角度,正好借着窗帘缝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到沙发上邹飏的腿。
睡不着。
他干脆枕着胳膊静静地看着沙发上时不时会动一下的腿。
好在邹飏是个没有任何睡眠问题的大学生,入睡是他的强项。
估计没到十五分钟,邹飏就不动了,安静地躺着。
大黑踩着他的腿跳上沙发靠背,他都没有动。
樊均轻手轻脚地起身,穿过客厅,去上了个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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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窗户看出去,是五楼的平台,从厕所的窗户看出去,能看到楼下的空地。
月光很亮,空地上树和楼的影子清晰可见,分明的对比,盯着看的时间长了,会有种烈日下的错觉,如同胶片过曝了的刺眼的窒息感。
楼下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但他的不安比平时都更强烈。
回到卧室躺下,他在黑暗中看着客厅沙发上安静睡着的邹飏。
唇上还有邹飏掌心里的温度,带着微凉的暖意。
他闭上眼睛,放缓呼吸,放空脑子。
……
小白睡在床边的日子,樊均基本都不会超过七点半醒。
小白不会像有些狗那样,咬手扯被子甚至上床踩人,但它会在床边坐着,急切的哼唧声是控制不住的。
樊均总觉得它是知道主人左耳听不清的,所以每次都会绕到床的右边。
“哎……”樊均翻了个躺,手伸到床边晃了晃。
小白的鼻头立马凑了过来,在他手上顶了两下。
“这里等。”樊均还是闭着眼睛,打了个手势,“不要出去。”
小白老实地趴到了地上。
邹飏还在睡,这人睡觉似乎不太规矩,上回把腿搭桌上,这回腿直接架到了沙发靠背上。
昨天给他的小被子已经被掀到了地上,眼镜也不知道是扔的还是掉的,反正跟被子一块儿在地毯上。
樊均过去把眼镜捡起来放到了桌上。
还说半夜要是睡不着可以叫醒他……睡个觉能睡得这么投入,谁忍心叫。
樊均洗漱完打开了房门,冲屋里的小白打了个手势,并且低声说:“慢。”
小白慢慢地从卧室里走出来,慢慢地走出了门外,看到他关门了,才开始激动地用前爪在地上来回跺着。
南舟坪是个早睡早起的地方,四点多街上就已经有人了,各种小货车和推车,送货的,出摊的。
七点的时候,整个南舟坪都已经进入了第一轮的混乱嘈杂。
樊均带着小白顺着小街慢慢跑着,看熟悉的街道,看熟悉的人。
脚步轻快。
手表上显示已经跑了差不多五公里,樊均去了早餐店聚点。
拎着一大兜吃的打开门的时候,邹飏还是那个四仰八叉的姿势睡在沙发上。
完全没有醒过或者要醒的意思。
樊均打开了客厅里光线不那么明亮的落地灯,把小白的碗拿到了卧室,给它放了粮,再把大黑的粮也加上了。
回到沙发旁边站着,家里俩动物,再怎么也会弄出不少动静,这要换了他早醒了,但邹飏还在睡。
樊均都怀疑他是不是在装睡了。
“邹飏?”樊均很低地叫了他一声。
没反应。
樊均还想再叫一声,但又犹豫了,之前他只觉得邹飏睡眠很好,倒头就着,但今天好像真是困了。
估计酒量也不怎么行……
早上出门的时候他没好意思往邹飏脸上看,这会儿就站沙发边,基本从头到脚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很帅,虽然睡相是真的差,甚至衣服都睡得乱七八糟露着一截肚皮。
樊均往他肚子那边看了一眼,又很快地收回了视线。
犹豫了一下,他拎起地上小被子的一角,很轻地放在了邹飏露出的肚皮上。
转身正要去厨房收拾早餐们,身后传来了邹飏的声音:“几点了?”
“没到八点,”樊均说,“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嗯。”邹飏应了一声,声音里全是迷糊,“你刚是不是叫我了。”
“……是,”樊均看着他,“以为你没听到呢。”
“听到了,我爬雪山呢,”邹飏闭着眼睛,声音开始越来越含糊,“爬三步往下滑五步的……爬了一晚上到山脚了……然后你喊我……”
樊均忍着笑:“那你再爬一次?”
“嗯……”邹飏应完之后就没了动静。
回笼觉一般都是睡得最实的。
樊均把摆盘好的早餐拿到小桌上,靠在沙发边慢慢吃完了,把给邹飏留的都盖好。
邹飏还在睡。
樊均看了一眼手机上的课程安排,今天十点他要去新新馆上课,这之前还得先去一趟旧馆,找个车把新馆更衣室里最后两个柜子拉走,然后新馆基本就可以闭馆了……
他拿出纸笔,在桌上给邹飏留了个字条-
我去新新馆,醒了给我打电话
写好字条,他起身进卧室换了件T恤。
“去哪儿?”邹飏带着鼻音的声音在客厅响起。
“嗯?醒了?”樊均快步走了出来。
“早醒了,你吃东西的时候我一直能听到,就是不想睁眼睛……”邹飏打了个呵欠,又伸了个漫长的懒腰,最后胳膊一伸,拿走了小桌上的纸条,“我看看……”
纸条怼在眼前远远近近地调了半天才念了出来:“我去新……新馆,醒了给我打电话……喂?”
樊均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也接了一句:“喂?醒了?”
“嗯,”邹飏笑了笑,“给我留早餐了没?”
“桌上有,你看看。”樊均说。
“是蒸饺吗?”邹飏问。
“还有别的,怕你连着两顿会腻。”樊均笑笑。
“聪明,”邹飏说完坐了起来,“挂了啊。”
“嗯。”樊均应了一声。
邹飏捂着脸搓了搓,拿过桌上的眼镜戴上,打开了早餐们的盖子。
蒸饺,油炸糕,烧麦,蛋堡,豆浆。
“你开店呢?”邹飏看笑了。
“不知道你想吃什么。”樊均走过来,坐到旁边。
“你不去新新馆了?”邹飏问。
“去。”樊均说。
“那你又坐这儿了?”邹飏看了他一眼,“再吃点儿?”
“……嗯。”樊均点了点头。
“那你等我一会儿,”邹飏站了起来,“我洗漱。”
“好。”
洗完脸,邹飏撑着洗脸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一早上都迷迷糊糊的,这会儿洗完脸才算是清醒过来了。
脑子重新运转了,昨天晚上的记忆也回来了。
……昨天晚上的记忆。
邹飏感觉自己脸上的表情有点儿变幻莫测,嘴角还似笑非笑的。
啧。
他赶紧低下头,又泼了点儿水到脸上。
什么丢人现眼的表情。
调整好状态,他回到客厅。
樊均拿了瓶咖啡正喝着。
“我也要。”邹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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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拿。”樊均说着就要起来。
手撑着地的时候,从领口能看到他因为用力而格外清晰的锁骨……
邹飏赶紧往他肩上推了一下:“我自己,我站着呢。”
“哎?”樊均被他这一把推得差点儿往后摔过去,“劲儿挺大?恢复不错啊。”
“靠。”邹飏笑着过去打开冰箱,拿了瓶咖啡。
正想说话的时候,樊均的手机响了。
小白在旁边顶了樊均的手一下,提醒他。
“听到了……”樊均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变。
“谁?”邹飏立马凑过去看了一眼。
梁警官。
孙旭磊有消息了?
还是樊刚?
“梁警官,”樊均接起了电话,“什么事……嗯,嗯……什么?有多严重?通知孙老五了吗?”
是孙旭磊。
邹飏松了口气。
但紧跟着又有些失望。
樊均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什么情况?”邹飏问。
“我去趟派出所,”樊均说,“孙旭磊找到了,已经不在咱们市了,伤得挺严重,是医院联系的这边儿派出所……”
“受伤了?”邹飏愣了。
“嗯,现在刚醒,但是不肯说话,”樊均边说边站了起来,“梁警官意思是我过去一趟,跟他打个视频,看能不能问问情况,要安排人过去……”
“要我跟你一块儿吗?”邹飏问。
“没事儿,你先吃,我先去看看,钥匙给你,你要出去就拿着点儿,”樊均说完又补了一句,“真没事儿,他只要没死,就已经是好消息了。”
“嗯。”邹飏点了点头,“那我一会儿再睡会儿。”
樊均急急忙忙出了门。
邹飏坐回了桌边,拿起蛋堡咬了一口。
孙旭磊有消息,对于樊均来说是很重要的,悬在心里的事儿总算有一件落了地,只希望这小孩儿别是太严重的伤……
吃完早点,邹飏回到沙发上又躺了一会儿,睡不着了。
他起身走到窗边,把窗帘掀开一角往外看着。
这个房子的窗景是真的很生活,就算不防什么,这窗帘估计也不会总拉开,外面全是别人家的窗户和阳台,一眼过去感觉能看到别人床上。
下面平台上也很热闹,一早就有人在晾衣服……
在窗边看了一会儿,邹飏回头看了看樊均的卧室。
门开着,一眼能看清里面的布置,很简单,衣柜和床,一个小书架和一套书桌。
邹飏犹豫了几秒,走了进去。
然后拘束地站在了屋子正中间,有种做贼的心虚感。
好一会儿他才走到了书架前,一个二十一中毕业的散打教练,还看书呢……
还真挺专业,全是运动相关的书。
不过最上面一层,放着一本小王子。
邹飏把书拿了下来,坐到了书桌前。
看了一会儿书,邹飏拿出手机扫了一眼,半个多小时,他居然觉得起码应该一个多小时了……
拿过书又看了几页,他听到了门外有动静。
一直躺在猫窝旁边的小白也支起了脑袋。
“是你哥回来了吗?”邹飏放下书,快步走出卧室。
往走到门边的时候,他听到了门锁的声音。
他顿时停下了开门的动作。
樊均没带钥匙。
而且樊均如果办完了事儿肯定会马上给他打电话……
贼?
……樊刚?
邹飏没有多想,马上伸手准备先把门反锁上。
但手刚伸到锁边,门就已经被打开了。
邹飏往后退的同时,已经打开的门又被人猛地撞了一下,以一种他根本闪避不及地速度拍了过来。
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外面是什么人,门就重重砸在了他身上。
接着就是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在了他头上。
邹飏没有感觉到疼,只觉得一阵晕,眼前一片黑底儿金光混乱地闪过。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了下去。
最后看到的场景是小白猛地跃起……
第54章
是樊刚。
虽然客厅里只开着昏暗的落地灯,但眼前这个人,不需要看清就已经能感觉到了。
他就是樊刚。
后脑勺磕在地板上时,邹飏感觉到了疼痛。
一阵短暂的金星四溅,剧烈的疼痛和小白的咆哮同时刺破了他脑子里的混乱。
邹飏来不及起身,躺在地上就对着眼前模糊的人影一脚蹬了过去。
樊刚被小白咬住了右臂,左手拿着什么东西正一下下往小白脑袋上砸着,小白的咆哮变成了哀鸣,但依旧死咬着没有松嘴,不断地用力甩头。
邹飏这一脚蹬在了樊刚腿上,他踉跄了一步,但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
操你大爷!
邹飏咬牙撑了一下地,跳了起来,借着上冲的力量,胳膊肘猛地撞在了他喉咙上。
脑袋上的疼痛已始开始不间断地向全身辐射,但这一个肘击邹飏还是用了全力,樊刚被撞得猛地往后一仰,邹飏紧跟着俯身切肩,又撞在了他肋骨上。
樊刚砸向小白的动作终于停止。
但也就是在这时,邹飏才看清了,樊刚身后还有一个人。
……他还有个同伙。
这人个子非常矮小,站在樊刚身后几乎被完全遮挡,这人几乎是从他腋下钻出来的,对着邹飏一胳膊挥了过来。
手上有刀。
邹飏来不及退开,只能直接往上一提膝,磕在了这人拿着刀的手腕上。
刀掉了,但拳头还在。
邹飏肚子上挨了重重一拳,顿时翻江倒海,而樊刚甩开了小白,带着血的右臂对着他再次砸了过来。
邹飏这回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
樊刚居然有枪。
枪托砸在邹飏太阳穴上这一瞬间,他眼前一黑。
矮个儿同伙绕到了他身后,有什么细细的东西勒在了他脖子上。
黑暗里,邹飏切实地体会到了恐惧。
他对着樊刚的肘击和切肩,虽然腿不太受力,但也是用了全力的,一个普通人挨这么两下想再站着都很难。
但樊刚只是捂着喉咙憋红了脸。
而他给邹飏的这一枪托,就是奔着杀人去的。
“这事儿肯定不能让孙老五过去接人,”吕叔跟樊均一块儿往回走,叹着气,“伤成这样,孙老五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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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软,见了面肯定又是打。”
“嗯。”樊均应了一声。
刚跟孙旭磊那边视频,孙旭磊见了樊均只是哭,但就是不肯说话,暂时没法知道他到底碰上了什么事儿。
只知道他被人送到医院时是昏迷着被人扔在一个工地的建筑垃圾堆里,身上多处骨折,除了穿着的衣服,什么也没有,钱和手机都没了。
“我跟小梁和街道办的一块儿过去,”吕叔说,“这孩子……不知道回来之后能不能让他上我们这先住着……”
樊均转头看了吕叔一眼。
吕叔笑了笑:“我知道,他爹就在那儿呢,现在跟你当初那个情况也不一样,就是觉得这孩子可怜。”
樊均轻轻叹了口气,没说话,只是伸手搂了搂吕叔的肩。
“你俩吃早饭了没有?”走到楼下的时候吕叔问了一句,“要不要过去旧馆那儿吃?珊姐蒸包子了。”
“你跟珊姐吃吧,”樊均笑了笑,“我们吃过了,邹飏这会儿估计又睡觉呢。”
“行吧。”吕叔点点头,往旧馆那边去了。
樊均进了楼道,按下电梯按钮的时候他迅速站到电梯门一侧,回头往外看了一眼,没有人。
他走进电梯,不安的感觉还在增加。
他一时分不清是因为孙旭磊的事,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不过电梯到了顶楼,门打开的时候。
樊均就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开门的瞬间,他闻到楼道里有淡淡的生烟味儿。
他没有在南舟坪闻到过这种味道。
这种需要自己买了烟叶晾干切丝再卷起来抽的烟,他只见过樊刚抽。
而电梯门外的黑暗中,站着一个人。
这一瞬间,他身体里的血都凝固了。
邹飏。
邹飏还在屋里。
樊均站在电梯里,手抖得很厉害。
他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屋里没有任何动静,樊刚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邹飏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没有时间思考,手往裤兜摸了过去。
黑暗的楼道里突然亮了起来。
是他的房门打开了,屋里的光铺了出来。
照亮了黑暗中的人影。
“儿子,”人影往门口走过去,一个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出来。”
像一把带着尖钉的棒子,抡在了樊均头上,尖锐的耳鸣声扎透了他的身体。
樊均走出了电梯。
房门开着,门口站着那个他这辈子挥之不去的恶梦。
“长这么大了啊。”樊刚有些感慨地说了一句,逆着光的脸一片黑暗,看不到表情。
但樊均能想象得到。
十多年了,当樊刚再一次站在他面前时,那种极度的恐惧依然新鲜如当年,跟着他剧烈的心跳,被泵向身体的每一寸。
樊均在耳鸣声里强压着情绪,迅速看向屋里。
樊刚身后被他挡住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只能看到腿,右脚踝上红绳穿着一个小金币。
“邹飏!”樊均喊了一声。
他几乎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但樊刚的声音却还能从混乱中被剥离。
“嘘……别喊。”樊刚往屋里退了两步,冲他招了招手。
樊均看到了他手上拿着的东西。
一把看上去很粗劣的枪。
他没有了选择,转身逃跑,有可能逃掉。
但他能确定,接下去邹飏会面对什么。
他慢慢走进了屋子。
“关门。”樊刚说。
角落里走出来一个矮个儿男人,把樊均身后的房门关上,又在他身上搜了一遍,拿走了手机。
“别喊,别跑,”樊刚说,“咱爷俩儿叙叙旧。”
樊均没有出声。
矮个儿男人把手机放到地上,用手里的刀柄对着手机哐哐猛砸了几下。
“你他妈敢砸我儿子手机?”樊刚转头瞪着他。
矮个儿停了手,缩着脖子蹲在了原地。
这时屋里的情况已经一目了然。
门边的东西乱成一团,看得出来邹飏跟他俩动了手,但不是两个杀人在逃犯的对手。
邹飏被捆在桌边的椅子上,脸上衣服上都是血,脖子上勒着一根细铁丝,已经嵌入了皮肤,能看到渗出来的血迹,脚踝也被铁丝勒在椅子腿儿上。
樊均盯着邹飏的脸,手抖得厉害。
他没有办法。
他没有办法在这两个人动手给邹飏造成更大伤害之前放倒他们。
绝望包裹着他,几近窒息。
邹飏是清醒的,只是伤得很重,说话已经有些困难。
我没事儿。
邹飏嘴唇动了动。
樊均只感觉尖啸声里有什么东西把他的心脏生生撕开了。
“让他走。”樊均看向樊刚。
同时看到了倒在窗边的小白,脑袋下面一滩血,眼睛上也都是血,脖子上也勒着一根细铁丝,那头拴在了柜子腿儿上。
小白听到他声音时很低地呜了两声。
樊刚转头看了它一眼,走了过去,蹲下摸了摸小白的头:“别担心,我喜欢狗,不会杀它。”
小白挣扎着甩了甩头。
“让我朋友走,”樊均没有接他的话,“我留下陪你。”
樊刚笑了笑,起身走到了邹飏身边,抓着他的头发往后拽了拽,邹飏脖子上的勒痕里顿时渗出了更多的鲜血。
樊均牙咬得生疼。
“还挺仗义,”樊刚松开了邹飏,看着他,“就这么跟你爸爸说话的吗?”
樊均看着他。
这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台词,哪怕十几年没再听到过,响起的瞬间还是能把人拉回当年的深渊里。
樊均缓缓地弯下腰,对着樊刚跪了下去。
“让我朋友走,我留下来陪你。”
邹飏猛地挣扎了一下,但脖子和身上的疼痛让他的挣扎很难有什么作用。
樊均没敢转头往邹飏那边看,他不知道邹飏现在是什么心情,也不敢知道,他唯一的念头就是不管怎么样,保邹飏安全。
樊刚笑了起来,声音里全是满足。
“过来,儿子。”他把手里的枪递给了旁边的矮个儿。
矮个儿接过枪,退了一步,指着樊均:“捆起来吗?”
“不捆。”樊刚说。
“捆起来。”矮个儿声音里透着兴奋。
“不捆。”樊刚说。
“他能打,”矮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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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手里的枪兴奋地颤动着,“捆起来好弄。”
“说了不捆!”樊刚冲他吼了一嗓子,“这是我儿子!听懂了没!不是什么弄着玩的人!”
樊刚吼完又冲樊均笑了笑:“过来。”
樊均跪在地上,慢慢往他面前挪了过去,每一寸都裹着恐惧和愤怒。
“那先弄他,”矮个儿拿着枪又指向了邹飏,“警察肯定快来了,没有时间了,都是死,都得死。”
“让他走吧,”樊均跪着挪到了樊刚面前,嗓子里像含着刀,每一句都疼,“爸。”
樊刚没说话,低头看着他。
樊均看不到他的脸,但知道这会儿他脸上一定带着慈爱的微笑,就像无数次出现在在恶梦里的那样。
下一秒樊刚拿过了桌上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的樊均的甩棍,直接回手甩在了樊均头上。
剧痛伴着啸鸣声。
樊均倒在了地上,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儿。
“你妈呢?”樊刚又是一棍子甩在了他胳膊上。
“死了。”樊均抬手,挡住了樊刚再次抽向他脑袋的一棍子,小臂上传来的疼痛提示着他手臂估计是骨折了。
“怎么死的?”樊刚跳起来对着他肚子就是一脚。
樊均团起了身体,慢慢翻身,护住腹部:“上吊。”
“太惨了,她想用她的命换你的啊,这女人真是蠢透了,”樊刚说着又是一脚踢在了他左耳上,“太惨了,听说你左耳朵聋了?”
“是。”樊均慢慢绷紧身体,忍着疼痛,用余光搜索着矮个儿的位置。
“为什么跑?”樊刚蹲下,凑近他右耳。
樊均没说话,喘着粗气。
“为什么跑!”樊刚突然吼了一声,手里的甩棍砸在了他身上,一下接着一下,“为什么跑!为什么跑!说了我回来就杀你!你为什么跑!”
樊均沉默着侧过头,一把抓住了不知道第多少次抡下来的甩棍,虎口瞬间被巨大的冲击撕裂。
“我不想死。”
樊刚没再说话,猛地抽出甩棍,走向了邹飏。
“别碰他!”樊均的声音几乎是从胸口里直接吼出来的。
他猛地跃起,扑过去一把锁住了樊刚的腿。
矮个儿冲过来对着他后脑勺用枪托连续地砸着。
樊刚没管他,拖着他又往前一步,扬手对着邹飏的胸口和肚子一通砸。
邹飏猛地弓起身体,脖子上被勒出的血滴不断滴在衣服上。
“你不想死?我告诉你,今天这屋里谁都活不了,能出去的都是死人,”樊刚说着把手里的甩棍递给了矮个儿,拿回了枪,“你老子也活够了,带你一块儿走就是我最后的愿望。”
樊均不再出声。
“本来想把老吕先收拾了,”樊刚擦了擦枪,从桌上拿了一个蒸饺放到嘴里吃着,“居然拐走我儿子……”
矮个儿接过甩棍,拿在手里一下下转着。
樊均手撑着地,偏过头盯着甩棍。
在矮个儿转到第四下的时候,樊均猛地跳起,一把抓住了甩棍。
从矮个儿手里把甩棍抽出来的同时,他对着矮个儿的喉咙砸了一下,矮个儿没能发出任何声音,捂着脖子瞪圆了眼睛。
没等他有下一个动作,樊均跳起来抓着他的胳膊猛地把他抡向了樊刚。
樊刚回头的时候矮个儿撞进了他怀里。
拿枪的手也被压在了矮个儿身前,樊均迅速放弃了夺枪的计划,对着矮个儿的脑袋又是几下。
这几下他用尽了全身力量。
矮个儿抱着樊刚慢慢瘫乱下去,樊刚挣扎着想从矮个儿的拥抱中把胳膊抽出来,但樊均掀起旁边的桌子对着他狠狠砸了下去。
紧跟着他就听到一声闷响。
樊刚开了枪。
隔着矮个儿的身体,对着樊均的方向。
樊均不知道这一枪打在了哪里,有没有打中他,他什么感觉都没有,听不清也看不清,眼前一片血红。
他冲到了邹飏身边,伸手抓住了捆在他手腕上的铁丝,猛地一拽。
铁丝切进了他的手指,也切进了邹飏手腕里。
他没有犹豫,又一使劲,铁丝被拉开了。
转过头的时候樊刚掀掉了身上的矮个儿,站了起来,手里的枪指向了邹飏。
“你去死。”樊均对着枪冲了过去。
枪响的同时,他抱一把抱住了樊刚,猛地撞向窗户。
玻璃发出了巨大的碎裂声,樊均死死箍住樊刚的胳膊,压着他翻出了窗外。
身体腾空时猛然出现的失重感让他在混乱中想起了游乐园。
耳边甚至能听到过山车出发时邹飏那声愉快的口哨声。
第55章
风在耳边疾速扫过。
扫掉了尖啸的耳鸣,也扫掉了脑子里所有的混沌……
樊均听到了两人重重砸在五楼平台上时的闷响。
落地时强大的冲力,他能感觉到樊刚几乎像是要嵌进他身体的锋利的肋骨。
嘭的一声。
夹杂着些许碎裂。
像偶尔听到的有人从高层直接扔下的一大袋垃圾。
消失了的耳鸣让整个世界和疼痛一块儿同时回到了樊均的身体里。
四周能听到有人开窗查看的声音,还能听到惊恐的尖叫。
他趴在樊刚身上,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中都带着血腥。
樊刚的枪已经脱手,掉在两米外的地方,但人没有死,胸口起伏着,双眼正盯着他。
樊均想撑着地面起身时才发现,左小臂断了。
樊刚看着他的手,突然笑了起来,牙缝中带着血。
右手没事。
樊均用右手撑起身体,低头看向樊刚,不知道从哪里渗出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樊刚脸上。
“我带你……”樊刚费力地支起脑袋,凑近他,“去见……你妈啊……”
樊均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狠狠地撞在了樊刚脸上。
邹飏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一圈圈拧开脖子上绕着的铁丝时,手跟着呼吸一块儿颤抖着。
铁丝从切开的皮肤里被抽出时,身上那些已经麻木了的疼痛瞬间被全部惊醒。
伏身解开脚踝上的铁丝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口和腹部的挤压的疼痛,他喘得仿佛嗓子眼儿里塞着一把烧红的铁屑。
艰难地解下了脚上的铁丝,他扶着墙起身,也没有时间去体会哪里疼哪里能受力,冲到了门边,打开门抄起已经倒地的鞋架,狠狠地扔向了对面老头儿家的房门。
接着又扑过去把虽然没了动静但不知死活的矮个儿的手用铁丝绕紧捆在了背后。
他的手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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