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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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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故人只是怕你不好意思找我陪你。

白马寺宝殿内,僧人们盘膝而坐,分列在经卷桌旁。

他们随坐在前方的住持一齐诵念经文,那声音宛如松涛般响彻大殿内外,整座大殿在袅袅香雾与亮红摇曳的烛火衬托下显得格外瑰丽壮观。

谢韫奉过香后,拣了个角落处的蒲团阖眼静坐,他听着耳边的梵语,有些出神。

昨日徬晚时,他在宣阳坊谢府大汗淋漓地醒来,神识混沌之际,前世记忆潮水般疯涌入脑海。

——他重生了。

他揉着如被针锥般,传来剧烈疼痛的太阳穴,询问照料自己起居的侍女现在是什么时候。

那侍女有些微诧,但很快答道:“永宁二十七年。”

“为时不晚。”

谢韫平静地望着铜镜中自己的颜容。

晚饭后,谢韫刚服完镇神安思的药,就提了支湖笔缓缓勾勒起来,将一个青年的面影疏笔淡墨地描画在了宣纸上。

进来收拾药碗的侍女见了,好奇道:“大人,这位是您的哪位故人吗?”

谢韫想了想,点了点头。

“能画得这样细致,想必您和他之间一定情谊甚笃。”

这句话倒叫谢韫愣了愣,没有回答。

情谊甚笃……吗?

谢韫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分明已经死过一次了,死在养心殿里,死在自己的天子榻上。

可一朝睁眼,他居然带着前世记忆重生了!

他重生回了三十二岁这一年,他仍是谢家的家主、尚书左仆射,这时甚至连睿宗都尚还在位。

而他明白,这场骇人听闻的重生,正是因为那位故人前世对自己的情执所致。

那是个天色阴昏的雨日,谢韫在宗人府那间破败不已的居所之中最后一次见到那位故人。

站在雨中的萧成亭头发蓬乱,已癔癫了似的,痴痴笑着,对他大喊:“谢韫,你选他,不选我!可我哪里比他差?”

“我才是大燕的太子,父皇钦定的皇位继承人,你是我的臣,你别想不要我,别想把我踢开。”

“就算是死,你也会和我再纠缠一世的!快了,我马上就能和你……”

谢韫当时并不在意他的话,只是神情淡漠地看着当年金尊玉贵、如今却潦倒若疯人的前太子,撑着素伞转身离开了。

可萧成亭不知道做了什么,竟真的做到了让他带着前生记忆重活一世。

所以,与其说是和萧成亭情谊甚笃,倒不如说是因为重生后,萧成亭那日癫笑着说要纠缠自己两世的模样不断在眼前浮现,谢韫才无意识地将他的模样画在了本欲用来练字的宣纸上。

谢韫有些恍惚,叹息了一声,将掌中那支湖笔轻轻地扣在案上。

一阵夜风自轩窗外吹了进来,将那张宣纸卷走了。

被风卷走的宣纸上,那男子的额心,赫然点着一粒小小的、赤红色的朱砂痣。

……

谢韫回过神,望着眼前垂眉慈悯的菩萨玉像,心中想着方才握住萧成亭手腕时的温热柔腻的触感,怔怔出神。

照理说,萧成亭应该也和自己一样,带着前世记忆重生了才是。

可是为何方才自己与他相见时,他似乎并不认得自己?

谢韫垂下眼,眸中情绪晦暗不明。

*

昭王府。

一道声音闷重的惊雷乍然在天边响起。

本在伏案休憩的萧鸿雪被惊得蓦然睁开眼,抬首望向庭院中,暗风将冷雨吹入雕花窗棂,分外寒凉。

“玉……”

萧鸿雪将外氅拢紧,恍了一会儿神,下意识想唤来玉屏询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但刚刚张唇又瞬间反应过来,他现在身处的并不是碧梧院,而是自己在昭王府的房间。

本来安安静静趴地在萧鸿雪脚边睡觉的锅巴大概也被那雷声吓到了,呜咽一声,直接蹿到了萧鸿雪的怀里,用爪子捂着耳朵,瑟瑟发抖。

萧鸿雪低头望着自己月白色绫裤上那几枚新鲜的泥爪印,沉默了一阵,但也没有直接把锅巴推下去。

感觉到怀里的小犬较之前沉了不少,萧鸿雪抚挲着它颈边那圈油亮的毛发,轻笑一声,“在东宫这些时日,你倒是过得挺滋润的。”

此情此景,教萧鸿雪忽地想起自己刚被太子带回显德殿的那些时日。许是为了“赎罪”,太子对他格外殷勤讨好,每天变着法找理由来见他,一日内要往碧梧院跑上三四趟。

萧鸿雪实在烦于应付他,每次都是把门打开后,面无表情地握着门扇敷衍太子几句,便把门重重合上了。

有一天晚上,也是今日这样的雷雨天气,萧鸿雪正在案前读书时,房门忽地被叩响,几乎是听见敲门声的瞬间,萧鸿雪就蹙着眉,合上书卷去开门了。

因为太子来找他的频率实在太高,他几乎已经能通过敲门声判断来者是谁,如果不去给太子开门,他会持续不断地纠缠下去。

果然,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得太子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阿雉,今夜在打雷,你害怕不害怕?要不要兄长来陪着你?”

这借口真够拙劣的……萧鸿雪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他将门打开,面无表情地看着因为一路小跑过来,微微喘着气的杨惜,道:“不怕,不必。”

“那——阿雉,是我害怕打雷,你陪陪兄长好不好?”

“不好。”

“哦,好吧……”

杨惜见萧鸿雪态度坚决,也不敢纠缠太甚,拭了拭落在自己额边的雨珠,兀地勾唇一笑,“其实我不怕打雷,只是怕你不好意思找我陪你……早些歇息,我明日还会过来。”

灰蒙蒙的雨天里,眼前杨惜的笑容显得分外明亮,萧鸿雪怔了怔,“啪”的一声将门扇关上了。

门外的杨惜见状,无奈地笑了笑,撑着一柄纸伞,默默离去,萧鸿雪从门扇的缝隙中静静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萧鸿雪回过神,探手抚上自己的唇,不自觉地回忆起那日在林中感受到的,杨惜唇瓣那温暖柔软的触感,心情复杂。

其实,比起事后发现自己在神志恍惚时主动亲了太子,他更在意的是自己最脆弱最不堪的模样被那个半个多月前还对自己心怀不轨的人毫无保留地看见,他为此感到一种难言的震惊和耻辱。

谁都好,为什么偏偏是他,偏偏被他看见?

在林中清醒过来时,眼前杨惜脸上小心翼翼的安抚笑容让他心脏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却又很快与他记忆中许多人的面影蓦然重叠在一起。

萧鸿雪攥紧了指掌,指甲在掌心刮出一排浅淡的白痕。

……他们都是一样的。

这些人,起先都毫无缘由地对自己百般疼爱呵护,时机一到,便会把自己奉上的千疮百孔的真心践踏得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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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信他人要付出何等惨痛的代价,萧鸿雪实在太明白了。

他从前被骗得太惨太惨,所以他不愿意相信那个总是一副矜贵、傲慢、高高在上的姿态的人。

那个人有一双似乎能轻易看透自己想法的清澈眼眸,他讨厌这种所思所想无所隐藏的感觉,太讨厌了。为什么这样一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前后会表现得如此割裂?凭什么他可以这样了解自己、包容自己?

太子见过他被主母苛虐的狼狈模样,总是笑意盈盈地靠近他,做一些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会惦念他的伤口,因为他不喝药而生气,会在他生辰时送上准备许久的贺礼,会在他与突厥使团起冲突时挡在他身前,安抚他的情绪,包容他冒犯的行为。

可他越是这样,萧鸿雪就越是羞怒恼恨,想要扒下他的假面,看看背后藏着何等的黑暗丑陋。

他不愿意相信一个初见便对自己下药、拔剑以对的人所谓的“赎罪”,不愿意相信他口中的心疼和喜欢,他想说服自己那只是他生命中出现的又一个虚情假意的骗子。

即使他是真的看不透那个人,不明白他何以拥有那么干净澄澈、让自己瞧不出任何伪装痕迹的笑容。

即使在和萧幼安一起使计暗害他时,想起许多个二人相处的温馨时刻,他亦会犹疑迷茫,甚至挣扎,但是,这一次,无论如何,他再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受骗了。

他迟早会揭露那个人的真面目的。萧鸿雪想。

他转过头,眸光不经意落在案头那把闪闪发亮的银锁上,怔了怔。

因为幼时经历,他从来心思敏感细腻,长于察言观色,故而很轻易就能觉察出,一个人前后矛盾的反常举止。

所以,他有时候是真的很疑惑,月前才亲自给自己下催/情药,见自己激烈反抗又恼羞成怒,对他拔剑相向的人,为何突然对他关心得无微不至,如果只是贪恋美色,为何在他多次试探下仍能坚守底线,甚至在身中惑心花时还能表现得那样单纯。

但,他更疑惑的是,为什么太子将那把银锁从雪地里捡起,准备带走时,他会鬼使神差地跑过去,将锁拿回来。为什么他会忍不住想要靠近那个人,多次因那个人感到安心?

萧鸿雪垂下眸,眸光空洞地凝于空气中的某一点,抚了抚自己右手小指上那道烫疤,自言自语般喃喃了一句:“……好了伤疤忘了疼。”

然后,萧鸿雪摸出袖间的短匕,将衣袖拉至肘部,面无表情地用短匕在自己的右胳臂上划刺了几刀。

颜色惊心刺目的血珠嘀嗒嘀嗒地落下,在他的腕处蓄成一条乌红色的水流。伤处传来一阵异样的痒意,将钝痛盖住,过了许久,他才感受到疼痛。

锅巴在萧鸿雪摸出短匕的那一瞬间就自他膝上跳下,贴着他的腿,不安地绕着他走来走去,低声呜咽。

萧鸿雪凝眸看了一会儿胳臂上狰狞的伤口,转头见锅巴两眼闪着湿濡的泪光,萧鸿雪一愣,移开目光,轻语了一句:“又没划在你身上,哭什么?”

待鲜血涸结成疤后,萧鸿雪平静而熟练地取来绷布为自己包扎。

他刚将盛着绷布的木盒关上,侍女浣莲叩了叩门扉,将一沓衣物和一个沾了些雨水的油纸包搁在了案上。

“少……世子殿下,这是太子殿下送来的。另外,奴婢已经将您明日参加终南山春蒐的衣饰备好了。”

“好。”萧鸿雪点了点头。

浣莲朝他屈身一礼,走出房间。

萧鸿雪的眸光落在那捆着油纸包的粉红色的线绳上,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鬼使神差地解开了线绳,发现其内包着许多颜色粉嫩、形制玲珑的糕饼。

不是送只有小孩子爱吃的饴糖,就是送京中少女最青睐的馥心斋糕饼,这人还真是……

萧鸿雪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甚至能想象到太子在拣选这些糕饼时脸上的表情。

萧鸿雪随手取了一块看起来没那么甜的白糕送进嘴里,白糕被雨水浸得有些潮软了,倒还算温热。

还是太甜了……

萧鸿雪被这块长得其貌不扬的白糕甜得直蹙眉,喝了些茶水,取出手巾将唇边的屑渍轻轻拭去。

谁会喜欢吃这样的东西?

脚边的锅巴适时吠叫了两声。

萧鸿雪循声望去,唇边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似是心情不错,摸了摸锅巴的脑袋,轻语道:“……不给你。”

第42章 春猎(一)本宫教过你该怎么听话的。……

杨惜坐在前往终南山春猎的车驾里,倚着车壁阖目养神,他听着耳边窗幔垂纱相磨时窸窣的轻响,思绪飘得很远。

昨夜,他自白马寺回到显德殿后,听着殿外的风雨声,彻夜辗转难眠。

夤夜时分,他从床榻上爬起,蹲在寝殿的火砵前,将在白马寺中明月写给他的一沓宣纸慢慢焚烧。

他望着火砵中飘着纸屑的飞烟,耳畔回响着昨日明月所说的话。

“其实,睿宗溺爱萧成亭并不是因为他娘王淑妃,主要是因为萧成亭长得像他早逝的舅舅王洛……”

“昔年睿宗只是一个并不受宠的皇子,王洛是朝中意气风发的青年将军,北戎来犯时,二人曾一同迎战,是同生死共患难的知交挚友。”

“后来,二人平定戎祸,班师归朝时,在仙霞关遇伏,王洛为了掩护睿宗撤退,死在了仙霞关。”

“王洛身后七年,睿宗从吴王到入主东宫。王洛的胞妹,也就是萧成亭的生母王淑妃,因为父亲早逝,又失去了长兄倚仗,竟险些被继母嫁给一位丧妻的年老京官做填房,睿宗听闻后,亲自将她接进了宫中。”

“据说,宫内的黄金台里有间密室,其内供养着一青年男子的画像,睿宗每每遇到烦心事时,便会去那间密室里独坐到天明。”

“那青年男子就是王洛。”

“啊?”

杨惜有些诧异,忽地想起之前饺饵案事起,他主动提起去调查柳贵卿时,睿宗望向他的眼神里,那让他很是不解的怀念情绪。

……所以,原主他舅是原主他爹的白月光?

还是真正做到“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1]的那种,难怪睿宗会把王洛的画像供在黄金台里,睹画如睹亡妻。

“对了,我刚穿过来的时候,注意到萧成亭的寝殿里放了许多道籍爻辞,还在犄角旮旯里还翻出了什么画皮教程,他在学道吗?”

明月听他这么一说,一拍脑门,道:“想起来了,还有一件事,萧成亭五岁那年发了场高热,久病不治,后来民间有位跛足道子进宫献药,萧成亭服药后,翌日便大安了。”

“睿宗大喜,问那道子要何赏赐,那道子说皇子殿下天资颖悟,颇有道缘,他斗胆想与殿下结个师徒缘分。”

“道子将自己的观名告诉了萧成亭,那就是座深山里的没什么名气的野观,萧成亭幼时顽劣,不爱读书,但对学玄法道术一类的倒颇感兴趣,时常前往道观拜访那位道子。”

“不过,自他被封为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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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后,那道子便不见踪影了。”

“萧成亭从那位神秘道子那里学到了多少道法玄术,无从知晓。”

杨惜回过神,手中的宣纸已经焚尽,他将轩窗打开,借着烛火细细打量起铜镜里这副他如今倍感陌生的容颜。

忽有一道雷光在天边闪过——

镜中的翠绿眼眸倒映着天边的雷光,闪烁了一下,杨惜将手抚上面颊,有些不寒而栗。

除了阴险好色、纨绔无能的脸谱化特质之外,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没有人知道。

……

车驾停了,杨惜自车驾内走出,和贺萦怀一道走进了终南山猎圃。

春猎开始后,睿宗驾着玉饰的御马,一手执着乌嗥名弓,一手挥动缀着珍珠的霓旌。他身边有几位亲王皇子陪乘,侍卫前呼后拥,车骑疾驰,声响如落雷,惊天震地。

睿宗按行军符节注视队伍进退,而后驾马逐渐加速,奔向远方,亲自困猎飞禽、践踏狡兽。

他弓不虚发,箭箭都射裂禽兽的眼眦,或贯穿胸心。然后他率然先去,停鞭登览石阙,身后的众人纷纷展颜欢呼,挥舞着熊虎图案的云旗,而后分散开来,也争先恐后地追逐起猎物。

猎圃内一时车骑众多,遍布陵泽,尤以突厥使团中鹖尾装束的猎手们最为骁勇,为首的王子慕容嘉更是足踏野羊、生擒豹貔,引众人侧目赞叹。

受热闹气氛感染的杨惜也取来箭矢,目光凝于上空,搭弦拉弓,竟也将一对鸧鸹双双从天上射落。

入夜,春猎将停,众人归队而行,队伍中敲起鼍皮鼓,燃起火把。

睿宗登上颢天台,察看百官的猎获、比较所得猎物的多少,然后命人烤炙禽肉分食,设宴于颢天台。

杨惜走下席位,倚着高台阑干,听着耳边金鼓之音、靡丽舞乐交替演奏,眼前柔美窈窕、颔下缠着珠链的舞姬们翩然起舞,裙摆婉曲多姿。

正觉无聊时,忽有个白色的影子快速自他脚边蹿过,他伸手一提拎,一只白毛紫眼的瘦弱山猫在他手上瑟瑟发抖。

“小东西长得还……挺眼熟。”

他笑眯眯地把猫放下,用金刀削了一块烤好的禽肉丢给它,那猫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将肉吃完,然后当场炸毛哈气,杨惜险些被它挠到。

那山猫见挠人不成,飞快蹿开了。

杨惜:……

你们猫都这样?!

猫坏。白毛紫眼的猫更是坏得没边儿。

杨惜由这只白毛紫眼的猫联想到了萧鸿雪,环顾了一周,没有看见他,有些疑惑,主动询问一旁司掌筵席的使女。

“前些时日雨久不歇,道路泥泞,春猎路上又人车杂沓,世子殿下所乘车驾在行驶途中不慎撞上了山壁,车驾底部轴木断裂。所幸世子殿下除了跌伤脚踝外,并无大碍,只是无法再参加春猎,一直在帐内休息。”使女答道。

“可知世子殿下的营帐在何处?”

那使女指了个方向。

“多谢。”

杨惜颔首,端着一盘刚炙烤好的禽肉前去探望。

杨惜掀开帐帘时,萧鸿雪正坐在榻上,望着榻顶的纱幔发呆。

“阿雉,你饿不饿?给你带了些吃的,趁热。”

或许是缺乏食欲,萧鸿雪只是倦懒地点点头,算是回应。

杨惜把烤肉放在榻边的几案上,然后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润了润酒后干渴的喉咙。

萧鸿雪眼神古怪地看了杨惜一眼,到底没把那句“这杯子是我喝过的”说出口。

“阿雉,你身上有伤,即使没有食欲,也得吃点才行。”

杨惜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萧鸿雪身边,准备扶他起来。

“不用,我自己起得来。”

萧鸿雪轻声道,推开杨惜的手,用手肘撑坐了起来,但却并没有接过杨惜递来的碗箸,望了盘中的烤肉一眼,又望了杨惜一眼。

杨惜会意,抄起箸筷就给自己喂了一口,以证明没有额外“加料”。

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萧鸿雪这才接过碗箸,小口小口地吃起肉。他的手像姑娘般白皙娇柔,举筷的动作轻得宛如捻起花瓣,杨惜不由得被那优美的动作深深地吸引。

他眸光下移,倏地望见了萧鸿雪袖内缠着的布绷,一顿。

“你的胳膊是怎么伤的?”杨惜坐到榻边,轻轻攥起萧鸿雪的腕骨,语气严厉。

萧鸿雪置若罔闻般,偏过头去,没打算回答。

“本宫记得,本宫之前在显德殿教过你该怎么听话的——还想本宫再教你一次吗?”

杨惜掐住他的下颔,逼他转过脸来和自己对视,语调漫不经心,却有着不容忽视的严厉和强硬。

“摔的。”萧鸿雪看了杨惜的眼睛许久,为了避免麻烦,随口编了个敷衍的理由。

“我看看。”

杨惜不由分说地将萧鸿雪的衣袖撩起,揭开绷布一角辨认伤痕形状。杨惜看见那密密麻麻的伤口后,瞬间反应过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摔伤,分明是他自己一刀刀划的。

“萧鸿雪,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杨惜怒极反笑,挑起萧鸿雪鬓边的一缕发丝,拢到他耳后。

“我最后问你一次,胳膊怎么伤的?”

杨惜顺势将手向下探去,钳住萧鸿雪的面颊和双唇,这个姿势维持太久,萧鸿雪本来就有些发烧,又呼吸不畅,一时面色泛红,唇齿间溢出丝丝晶莹的津唾。

杨惜见萧鸿雪这副惑人模样,眼神深邃,双颊有些发烫。

“臣弟以为,这是臣弟的私事。”

“臣弟的胳膊,臣弟想怎么伤就怎么……”

萧鸿雪话音未落,杨惜气极,狠狠地给了萧鸿雪一巴掌。

“是啊,我们鸿雪世子当然想怎样就怎样,因为你根本就是一个连作践自己的命都不眨眼的疯子——你还在乎什么?”

杨惜冷笑一声,起身走到帐门处,萧鸿雪以为他要就此离去,杨惜却又停住脚步,突然折返,背对着萧鸿雪坐回了榻上。

两个人就这么不言不语地干坐着,互相生闷气,气氛一时陷入了极度的尴尬沉默中。

过了好一晌,杨惜的声音轻轻响起。

“……脚还疼吗?”

音调听上去有些别扭。

萧鸿雪烧得头脑晕晕乎乎的,倚着床框,神情淡漠地瞥了一眼坐在榻边的这个身影,垂眸轻语了一句:“死不了的。”

“对不起。”杨惜叹了口气,将身体转过来看着萧鸿雪。

“你在病中,我不该凶你。但是我一看你把自己弄伤就……压不住火气。”杨惜看着萧鸿雪面颊上的红痕,声音很轻。

“痛不痛?”

杨惜小心翼翼地将手探上萧鸿雪的脸庞,抚了抚。

“你要是还生气,就打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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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我保证不带躲的。”

萧鸿雪闻言,抬起头看了杨惜一眼,道:“下次吧。”

“臣弟现在没力气。”萧鸿雪晃了晃自己绵软无力的手掌,唇角微微勾起。

“下次——下次我可不认了,世子殿下武艺绝伦,要是把我这么周正的一张脸打出什么问题来了,日后娶不回漂亮老婆,你赔我?”

杨惜见萧鸿雪笑了,有些发怔,也回以一笑。

“太子哥哥何须忧心这个,突厥那位王子不是万里迢迢地将佳人送来了么?”

萧鸿雪的语气很平静,落在人耳里却莫名有些酸溜溜的意思。

杨惜没仔细听他这句话,随口嗯了一声,低头将衾被掀开,察看起萧鸿雪脚踝上的伤势。

第43章 春猎(二)只是抱着他就对他起反应了……

杨惜将萧鸿雪的裤角轻轻撩起,察看伤势时神情专注而温柔。

萧鸿雪的脚踝莹白如冷玉,伤处那一大片肿红青紫的淤痕看着十分扎眼,却又有种说不上来的异样美感,如同绽在雪地上的鲜红血滴。

杨惜略怔一下,轻语道:“都积了瘀血了……我给你按按吧?”

萧鸿雪身子斜斜地倚着床框,不言不语地望着杨惜,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杨惜当他是默许了,轻轻伸手覆上了他脚踝的伤处,小心翼翼地揉按起来。

极其敏感的脚踝突然被杨惜有些微凉的手掌包裹,萧鸿雪不由得浑身僵硬,绷紧了雪白的足弓,下意识想要挣脱杨惜的手,将脚缩回。

杨惜却不由分说地按止了萧鸿雪挣扎的动作,将他细小的脚踝牢牢固定在指掌间。

“别乱动,当心碰伤你。”

“……乖。”

鬼使神差地,杨惜伸手摸了摸萧鸿雪的头。

萧鸿雪闻言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着自己挣扎的冲动,抿着唇,身体微微颤抖。

杨惜手法熟稔,用的力道也恰到好处,不仅没弄疼他,反倒使他感到舒适。一会儿后,萧鸿雪渐渐适应了,将身子坐直,凝眸看着身前的杨惜。

“太子哥哥还会这个?”

萧鸿雪出神地望着杨惜纤长如蝶翅的眼睫,轻语道。

“我会的多着呢,”杨惜低头认真动作着,语气懒散地回应,“写字、画画、射箭,还有……教训不听话的弟弟。”

“尤其是不爱喝药、喜欢自己弄伤自己的。”

萧鸿雪闻言一怔,将脸扭转到一边去。

“阿雉,”杨惜忽地停下手上的动作,认真地看着萧鸿雪,“若是谁欺负你了,你还手就是,何必对自己下这种狠手。”

“笨。”

萧鸿雪被杨惜这充满无奈和宠溺的语气听得一愣,许久后,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好……那臣弟下次,一定好好报复回去。”

“让那个人,后悔对臣弟的所作所为。”

萧鸿雪的声音很轻,有些漫不经心的意味,落在杨惜耳里却是另有所指,教他不寒而栗。

靠,一个没忍住,又做多余的事情了,我这是在手把手教他该怎么狠狠报复我自己吗。杨惜在心里默默吐血。

“呃,其实不用锱铢必较,以德报怨也挺好的,真的……”杨惜搓了搓手。

萧鸿雪轻笑一声。

“你这伤还是要上药才行,捱是捱不好的……怕痛吗?”

杨惜将思绪收回,轻轻握着萧鸿雪的脚踝,征询他的意见。

萧鸿雪摇了摇头。

“好。”

杨惜起身出帐,取回了药膏与一条在温水中浸湿的巾帕,坐回榻边。

“我尽量轻点。”

他用掌心的温度将药膏煨暖,然后轻轻涂开在萧鸿雪脚踝处的肌肤上,尽管刻意放轻力度,萧鸿雪还是被药膏刺激得稍微动了一下身子,痛得双眉紧蹙。

“乖,你再忍一下,待会儿裹上湿布就会舒服些的。”

杨惜轻声哄着萧鸿雪,用手掌温柔地托起他的脚踝,然后把浸湿的巾帕细细地缠裹在其上,系成了有些俏皮的蝴蝶结形状。

这一阵忙活下来,杨惜额边已经渗出细汗,他毫不在意地扬手揩拭了一下,勾起唇角,“好了。”

萧鸿雪闻言准备将脚缩回衾被中,却又被杨惜轻轻按止,萧鸿雪不解地看向杨惜。

“与其把脚放在下边给衾被压着,不如搁在上面来得舒服些。”

说着,杨惜抓着萧鸿雪的右脚踝抬了起来,直接放在自己的双膝上,萧鸿雪的脚踝随即感受到一阵舒适的微温。

“我的阿雉怎么总是在受伤啊?”

杨惜托着腮弯眸一笑,调侃道。

“谁知道呢,”萧鸿雪也回以淡淡一笑,“可能臣弟命不好吧。”

杨惜闻言一顿,萧鸿雪的语气虽然轻飘飘的,但他明白萧鸿雪前生经受了多少苦难,虽然很想安慰他“燕武帝啊你的福气在后头呢”,到底没说出口,只轻轻抚着他的脊背。

一会儿后,杨惜注意到萧鸿雪面色有些不自然的绯红,探手覆在他额头上,道:“额头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

“用过药了吗?”

“嗯。”萧鸿雪微微颔首。

“我刚吹了一路的冷风,身上凉凉的,要不要我抱着你凉快会儿?”

“当然,绝对没有耍流氓的意思,我只是一个心疼幼弟的寻常兄长。”见萧鸿雪神情一僵,杨惜连忙解释道。

“我只是觉得烧得浑身滚烫的时候,这样做应该能让你舒服点。”

萧鸿雪抿了抿唇,打量着杨惜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毫无伪装痕迹的亲善温柔。

还不待萧鸿雪回应,杨惜便已迫不及待地伸出双臂,将他轻轻搂进自己的怀抱中。

这可是又乖又软粉雕玉琢的团子版燕武帝啊,先抱了再说!自己这一晚上又是按摩又是敷药的,连轴转个不停,讨点辛苦费怎么了?很合情合理吧!

至于什么残不残的后面再说吧,这可是萧鸿雪啊,还是活的,就问谁能拒绝,谁能?

不得不说,原主那货确实还挺有眼光的。杨惜的胳臂虚虚揽着萧鸿雪细瘦的腰身,在心中默默感叹道。

美是真美啊……狠也是真狠。

萧鸿雪自然不清楚杨惜的心理活动,被他揽入怀中的那一瞬便猝然睁大了眼,下意识要去摸怀里的匕首,但还来不及动作,脸颊便贴上了杨惜温暖软实的颈窝,动作一滞。

其实萧鸿雪体质虚冷,即使发着烧也依旧腿冷腰寒,根本无需由杨惜抱着降温,这一点在两人相拥的那一瞬便都心知肚明,但两个人都没有说破,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温存和亲密。

直到——萧鸿雪感觉自己的后腰被什么东西硌着了,一阵沉默。

杨惜:……

糟、糟了,因为抱到萧鸿雪一时间太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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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好像真的解释不清了。

“阿、阿雉,对不起,我这就出去冷静一会儿。”

杨惜深吸一口气,立马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和萧鸿雪道歉。

萧鸿雪自然知道他要出去干嘛,他没有说话,轻轻点了下头。

夜晚的猎圃很寂静,只有虫鸣伴着风声。二人之间仅一帐之隔,烛火将杨惜的剪影投在帐壁上,萧鸿雪在帐中将他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萧鸿雪望着那道随夜风晃动的影子,听着帐外杨惜那极力压抑的低喟声,心尖一颤,眉头微蹙。

上一次,萧鸿雪听见太子念着自己的名字做那种事。

而这一次,太子只是抱着他,就对他有这种反应。

这样的一个人说,只是想当他的兄长?

呵……那就再看看,他能演到什么时候。

萧鸿雪垂下眼眸。

一晌后,杨惜回来了,带着一身浓重的夜露气坐回榻边。

萧鸿雪在杨惜来之前服下的汤药也起了效用,困意如潮水般袭来,他微微侧身靠着枕头,阖上眼眸,似是睡着了。

杨惜欣赏了一阵他安静恬淡的睡颜,替他掖了掖被角,正准备悄悄离去时,睡梦中的萧鸿雪忽地伸出细瘦的手指,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

萧鸿雪的力度很轻很轻,如同一片落羽。

不忍心弄醒他的杨惜只得坐回榻边。这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他强忍着困意望着床顶,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睡过去,和萧鸿雪同床共枕,第二天又惹他误会。

一种割破衣袖逃走的冲动涌上心头。

——原来成为断袖是如此轻易,最共情汉哀帝的时刻。

第二日,萧鸿雪醒来时,一睁眼就看见榻边双眼熬得通红,因为后半夜受了凉一直在咳嗽的杨惜。

“阿雉,你醒了?”

“嗯。”

杨惜“唔”了一声,站起身,“那……我走了?”

“好。”萧鸿雪看着自己拉住杨惜衣袖的手,不动声色地收回。

杨惜向帐外走去。

“太子哥哥,”萧鸿雪看着杨惜的背影,突然喊了他一声,“谢谢你。”

杨惜一愣,旋即压抑着内心的欣喜和激动,回头一笑。

“和我客气什么。”

太好了太好了,感觉真的要舔出头了啊!不用当毛毛虫了哈哈哈哈!

杨惜离去后,萧鸿雪垂眸望着自己脚踝处扎着的蝴蝶结,想到昨晚难得的好眠,心绪复杂。

但这片刻的挣扎犹豫,很快就被另一种坚定的情绪所取代。

这是一个很有耐心、长于表演的骗子,但他不要再上当。萧鸿雪想。

又过了几日,春猎结束。

睿宗在结式盛典上赐予突厥王子慕容嘉一把嵌着许多宝石的金刀,又将自己的乌嗥弓赠给了杨惜。

“王子跋涉万里来此,可要尽情游览我大燕河山风光才是,朕选位朝官陪行,伴王子游赏饮乐如何?”睿宗笑眯眯地拍了拍慕容嘉的肩。

“多谢陛下美意。”慕容嘉颔首,用略显蹩脚的汉语回复道。

“王子可凭眼缘自行挑选,朕指派给你就是。”

慕容嘉闻言,眼神在周围百官中逡巡了一圈,琥珀色的眼瞳在晴阳映照下泛着淡淡的金色,最后,他伸手一指。

“小王想要……他。”

众人顺着慕容嘉手指方向望去,发现他正指着昭王世子萧鸿雪。

“世子殿下博学多识,精通突厥语,由他带小王游览,交流沟通上更加便捷。”

“哦?”

睿宗闻言,若有所思地瞥了萧鸿雪一眼。

萧鸿雪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把杨惜送给他的银锁,没什么表情。

“那就……”

这时,本在一旁抱臂发呆的杨惜立马厉声制止,“不行!”

萧鸿雪上次在慕容嘉面前都应激成什么样了,怎么可能让慕容嘉和他待在一起?!

睿宗和慕容嘉同时惊愕地望向杨惜。

“为何?”

“因为他是本宫的人。”

杨惜想也没想,瞬间回答。

话一出口,他又觉得有些不妥,补充道:“本宫是说,阿雉一早就答应了正月里要陪本宫外出游玩,恐怕无暇陪伴王子啊。”

“对吧,阿雉?”杨惜转头看了萧鸿雪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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