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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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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鸿雪将杨惜搀了起来,与他五指相扣,温柔地吻了吻他的耳垂,然后将他按倒在座垫上。

“哥哥昨夜在榻上的风姿,真是让阿雉难以忘怀啊。”

杨惜听了这话,耳尖瞬间红了,将脸偏了过去。

萧鸿雪笑了一声,又深深吻了他好几下,杨惜生怕齿舌交缠时发出的暧昧声响被车外的人听见,极力压低着自己的喘息呜咽。

马车驶入京城时,已是黄昏。

分别前,萧鸿雪趴在杨惜肩头,把玩着他的头发,“哥哥,日后,我能去相王府找你吗?”

“找我做什么?难道阿雉听说我相王府还缺位王妃,想自告奋勇不成?”杨惜探手摸了摸萧鸿雪的脸,调侃道。

“是啊。”萧鸿雪欣然点头。

“哥哥……可以吗?”

“前些时日,阿雉一直都不敢主动来找哥哥,怕哥哥还没有消气。”萧鸿雪的声音很轻,满是委屈。

“还撒娇。我相王府门前又没有贴什么昭王世子不得入内的告示,你想来就来啊。那,下次见了……阿雉。”

杨惜下车前,回头看了一眼萧鸿雪,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他整个人都被笼在黄昏澄暖的光辉里,夕阳为他俊逸的脸廓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晃得萧鸿雪心神一颤,只觉耳旁喧哗的人潮市声都仿佛静止了,看向杨惜的目光异常温柔,“……好。”

第73章 叨扰你们不要脸,本王还要。……

杨惜回京后的第二日,清早,王府侍从便来他寝卧外叩门禀报,说府外有人前来拜谒相王殿下。

杨惜睡眼惺忪地从榻上爬起来披上衣服,刚带着侍从走到前庭,便远远望见了好几位他以前并未走动过、有过什么往来的朝官。

这些朝官们正抱着袖子支使仆役们搬抬物什,他们携来了数十抬金银珠宝、古董字画、丝绸名茶等礼物,一眼望去,琳琅满目,将相王府门前堆得没法正常进出。

杨惜打了个呵欠,缓步走向府门处,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自己和这些人至多也就是在朝会宴饮时打过照面,交情很浅,他们怎么会突然这么殷勤?

杨惜正在心中揣测这些人的来意时,一个锦裘玉带,看模样不过三十出头的男人转头看见了杨惜,上前行过礼后,神秘兮兮将杨惜引到了一旁。

杨惜一边走,一边仔细打量着这人的脸,他对这人倒还有点印象,没记错的话,应是被庆平长公主一力保荐入朝的宠臣,水衡都尉江宁。

大燕朝堂势力可分为天子党和公主党两派,分别以睿宗和其姐庆平长公主为首,颉颃相争了许多年,而这江宁正是公主派的一位重要朝官。

原主萧成亭身为睿宗的亲子,自然和睿宗同仇敌忾,和对立的公主派之间的界限划得很分明。他连与自己的亲表弟、昔日竹马贺兰月都是一派水火难容的架势,自然更不会和被其父视为肉中刺的公主派的官员有什么牵扯。

因此,杨惜实在很好奇江宁突然前来拜谒自己的理由。

他眼前的江宁此时满面为难之色,再不复往日朝堂之上多次直谏睿宗,在他施政时给他添堵的辩口利辞,说起话来吞吞吐吐,十分犹豫。

“臣今日冒昧前来叨扰相王殿下,其实是有事相求,就是这事……唉,实在是……难以启齿啊。”

江宁几次停顿,举袖拭了拭自己额角并不存在的汗珠,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着杨惜脸上的神色。

“大人有话不妨直说。”杨惜本来就因为被迫起了个大早有些烦躁,这人说话偏还弯弯绕绕的,支支吾吾了半天还说不到重点上,他耐心耗尽了,抱袖睨了江宁一眼。

江宁听了这话,尴尬地笑了笑,深吸一口气,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道,“其实是臣有个不情之请,若能得殿下允准,臣一家人便可不再受这熬心之刑了。”

“哦……熬心之刑?”杨惜挑了挑眉。

“正是。殿下,您可是昨夜方从丰乐乡返京?”

杨惜不明白江宁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轻轻点了下头。

“丰乐乡一事,自昨夜传回大理寺,便震惊京师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竟有这样多的勋贵同僚私下里做出这等勾当,当真令人不齿!”江宁将指掌攥握成拳,面上神情极其愤慨。

“据传,殿下您是于外出游览时听闻丰乐乡祸事,便不顾性命安危,孤身潜入蛇窟,后与贺中郎将合作诛杀幕后元凶,解救乡中受难女子,乡民莫不涕零感念殿下恩德。”

“殿下如此心系黎民,实乃我大燕社稷之福啊……”江宁捋了捋短须,面上笑容有些谄媚。

然后,江宁顿了顿,不露痕迹地将话头一转,“殿下,臣听说……除了转送回京的那数十具尸首,殿下您还从蛇窟中,带回了一份名册?”

哦,这人先前铺垫一大堆,原来重点在这儿啊。

杨惜闻言冷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将缠结在自己耳垂珠链上的丝发捋了捋,然后往江宁身前走了几步,对他耳语道,“怎么,大人这么关心那份名册……难道,是册上有名不成?”

“那大人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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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辞间怎么又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又是‘令人不齿’的,骂起自己来都这么不留情面,倒教本王听不明白了啊。”

江宁脸色微微发白,但仍竭力维持着面上得体的微笑,镇定地回复道:“殿下说对了一半……不过,去了丰乐乡的并非臣本人,臣每日案牍朝务缠身,根本无暇出京游玩。”

然后,他叹了口气,接着道,“是臣……家中的老父。唉,臣的父亲他上了年纪,老糊涂了,受友人游说怂恿,便稀里糊涂地跟着去了……”

“昨夜丰乐乡一事传回京中后,他被生生吓病了,中了风邪,躺在榻上口齿不清地痛哭自己竟因年老昏聩,做出这样不光彩的事。”

“臣心里疑惑,仔细询问后才得知,父亲他致仕后终日在府中养鸟种花,倍觉日子闲淡无趣,后来有友人邀他外出‘散心’,他不明真相,稀里糊涂地跟着去了。”

“到了地方,才发现是丰乐乡的……呃,艳窟,臣父亲几次说要走,都被友人给劝留了,只好干坐在那里,喝了几盏酒。”

“臣坐在榻边,父亲他紧紧握着臣的手,向臣发誓说他真的只是去那里饮酒听乐的,并不曾做出什么逾矩行径。他听说,那份名册将要被转呈大理寺,届时,他为官一世的清白名声就毁了不说,还要令家门蒙羞……”

“臣的父亲往日在官场上好歹也是个有些头脸的人物,活到这把岁数,原本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了,最后也只求留个清白名声,便能安安心心地去了。”

“可他却偏偏遇人不淑,碰上这么个事。他因为害怕被亲朋背后戳点脊梁骨,身后名声臭秽,被吓得整夜睡不着觉,彻夜哀吟。”

“臣听着实在揪心,一夜未眠陪侍在侧,最后,父亲他……他求臣想个法子,呃……看看能不能将那名册上的名字抹掉。”

江宁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杨惜的脸色,见杨惜面上神色没什么变化,壮着胆子说了下去。

“臣听说那名册现在还押在贺中郎将手上,尚未呈送大理寺,殿下您与中郎将关系匪浅,那名册又是您亲自找到的,您看……可否行个方便,托中郎将把臣父亲的名字……”

江宁环顾四周,噤了声,比了个涂抹的手势。

“臣知道这事实在不光彩,已经痛斥过父亲糊涂了。可臣身为人子,被老父这样苦苦哀求,也是实在没法子了,这才来求您。”

“殿下若肯行个方便,臣一定记您的情,您日后若是有用得着臣的地方,臣一定……”

江宁语气委婉,循循善诱,但他话音未落,杨惜便勾了勾唇角,笑了一声,出言打断,“不必了。”

“大人清早携礼登门,又和本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这么久,原来……是为了此事啊。”

“不过,令尊做的事,确实不太光彩。”

杨惜似笑非笑地看了江宁一眼,陡然换了一副冷肃语气,“岂止是不光彩,简直是卑劣下流,禽兽不如!”

“江大人,你父亲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那地方本王亲自去过,藏于深山之中,只有遍窟的蛇,没有修设舞台歌榭。所有窟中宾客皆着白衣,以金面具覆面,彼此之间都毫无交流。”

“而他们之所以如此遮遮掩掩,是因为他们在窟中只做一件事,那就是拍卖乡民的女儿。出价最高的人,可将她们单独带入石室内,肆意妄为。”

江宁面色陡变,嘴唇嗫嚅着,有些答不上话,这时,杨惜又问了一个略显突兀的问题,“令尊平日里……可讲究排场豪奢?”

江宁一怔,“臣的父亲平日里生活十分清苦俭省,痛恶铺张浪费。”

“是吗?那他在那个地方,倒还挺舍得的。”

“依大人方才所言,令尊只是去饮酒听曲,但大人知道吗,那地方……连竞价用的都是珍珠。”

“令尊不辞辛苦,跑到一处离京城那么远的偏僻山野,一掷千金,只是为了听首曲子,呵……”

“江宁,”杨惜眯着眼,猛地上前一步,用力揪住了江宁的衣领,“你当本王是傻子吗?!”

“你知不知道,丰乐乡那些姑娘在那暗无天日的蛇窟被折磨得连话都不会说了,你告诉本王,她们拿什么唱的曲儿?”

“你也是个满腹儒家诗礼的读书人,可你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竟只学会了愚孝和是非不分么?”

“你心疼你家老父,害怕案情披露后,他会声名扫地,便费尽心思为他粉饰遮掩,紧张至此……可谁又去心疼那些姑娘?”

“她们失去的,是半条命!”

杨惜想到窟中那些少女浑身伤痕、表情惊惶的模样,气得声音有些发颤。

“……江大人,敢问令尊今年贵庚啊?”

“六、六十有五。”江宁明显被杨惜突然发作给吓着了,脸部肌肉僵硬地抖了抖,半天才回答。

“是吗,六十五了啊。”

杨惜松开攥着江宁衣领的手,抱袖悠悠地踱起步来,“方才听大人多次强调自家老父是被友人怂恿,是‘无心’的,说得本王还以为他是心性稚嫩,能被人随意哄骗的黄口小儿呢。”

“欲盖弥彰。”杨惜冷笑了一声。

“令尊都六十五了,已做了多年的人夫和人父,却为了一己私欲,对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做出这等禽兽行径,现在竟还能觍着脸来求本王帮他遮掩——你们不要脸,本王还要呢。”

“抹掉簿上名姓……呵,手眼通天的人,说起话做起事来,还真轻松啊。”杨惜唇角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

“江大人,你将抹去名姓说得轻飘飘的,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被解救回家的失了神志的少女,若有一日回想起在窟中的经历,看见那些作恶者丝毫不受此事影响,依旧快活度日,会有多痛苦?”

“她们可能终生都要被这段梦魇一样的日子折磨,这种她们要背负一生的沉重窒息的苦痛,你说勾销便勾销了?”

“抹除名姓,不是消弭罪孽,而是又一次朝那些姑娘挥去尖刀利刃——恕本王良心尚存,帮不了大人这个忙。”

“请大人回去转告令尊,名册必会‘原封不动’地转呈大理寺,一切依我大燕律法办事,律法当前,不讲人情,饶是皇亲国戚,也一视同仁。”

杨惜刻意加重了“原封不动”的读音。

“至于名声……名声是自己给自己的,不是本王给的,本王给不了,更不可能替那些姑娘原谅他。”

“不过,江大人此举倒是提醒本王了,”杨惜顿了顿,望向正在府门外焦急等候的其他人,“想通过人情往来把自己摘干净的人,还不少呢。”

“本王会亲自下场督办此案,确保每一个涉案官员的名姓,都不会‘凭空消失’。”

“殿、殿下……”江宁听了杨惜的话,面色发白,嘴唇翕动着,明显还想要再说些什么。

但杨惜振了振衣,朝府门外比了个“请”的手势。

“江大人今日登门太早,相王府的茶水都没还烧好,恕本王不留大人吃茶了,请。”

“是……殿下秉公无私,真乃我大燕百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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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是臣枉读这么多年圣贤书,为人腌臜鄙陋,臣告退。”

江宁见自己费尽口舌也说不动杨惜,反倒被他揪着领子一阵讥刺,实在难堪。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对了,本王不受私贿,大人走时记得将礼物都带走,别遗落下来,挡了我相王府进出的路。”

杨惜对着江宁的背影悠悠说道。

江宁听了这话,将指掌攥握成拳,转头狠狠剜了杨惜一眼-

江宁走后,立刻又有府门外的人围了上来。和杨惜猜测的一样,这些人与江宁的来意相同,他们各有借口缘由,一个劲儿为自己或自己的父伯兄弟脱罪,将他们说得清白无辜。

若不是杨惜亲眼见识过那些白衣人摘下面具后的嘴脸,可能还真要信了。

杨惜一想到自己是被这样一帮卑劣无耻的人以这么可笑的理由吵醒,就倍觉窝火。

他以对待江宁同样的态度回绝了诸人后,便派侍从将那些礼物原封不动地送回,称自己身体不适,后面几日都要闭门谢客,若有人再于相王府门前集聚吵嚷,一律视作刺客。

随后,杨惜躺回了榻上。他本想睡个回笼觉补补精神,但大清早被闹了这么一遭,再怎么辗转反侧也睡不着了,他索性爬了起来,到府中的前堂品茗平复心情。

火炉上架着一把提梁壶,咕嘟咕嘟地煨着泡茶用的沸水。杨惜正坐在茶案后摆弄茶具时,侍从忽然来报说,尚书左仆射谢韫登门拜见。

谢韫这个时候来,杨惜的心情略有些微妙,但还是颔首让侍从请他进来。

谢韫今日身穿一袭青色长袍,衣袂飘飘,满头乌发仅以一根木簪挽就,气质分外儒雅,浑若仙人。

谢韫向杨惜行过礼后,杨惜笑着招呼他坐到自己对面,“大人来得正是时候。”

“茶水刚煮好。”

谢韫微笑颔首。他不愧是世家大族养出的芝兰玉树的贵公子,坐姿端方,长袍曳地,举手投足间都是一派优雅气度,不言不语地看着眼前杨惜行云流水的点茶动作。

“请。”杨惜将茶盏轻置于谢韫面前。

“多谢殿下。”谢韫伸出手,白皙的手腕上佩着一串檀珠,他用素白的指尖描摹了一下茶盏上的瓷纹,漫不经心地问道,“殿下此去丰乐乡,收获如何?”

杨惜抿了一小口茶水,向谢韫娓娓道来。

“……最后,我在梅恕予的房间内找到了一份载录了所有曾到场的官员的身份名册。”

“今早还有许多与此案有涉的官员,来求我放他们一马。”

然后,杨惜又讲江宁对他说的话转述给了谢韫。

“但我回绝了他们。今日之内,名册便会移呈大理寺……说话间,茶水都要凉了,我给大人重新倒一盏?”

杨惜伸手去拿谢韫面前的茶盏,却被谢韫轻轻按住了手腕,“不必麻烦了。”

“殿下今日好兴致,与臣闲坐烹茶,可臣却满腹忧思,食难下咽,恐要扫了殿下雅兴了。”

谢韫面色平静地看着杨惜,杨惜怔了怔,旋即不动声色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不知谢大人为何事烦忧?”

“为了……殿下。”谢韫眸光深邃,轻叹一声。

杨惜闻言,目带疑惑地望着谢韫。

谢韫悠然起身,缓缓踱步到杨惜身后,然后俯下身,将两只手按在杨惜座椅的扶手两侧。

这是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姿势,杨惜有些不自在地往前挪了挪。

谢韫将手覆上杨惜的肩,按住他,开口道:“殿下可知,臣为何非要您去丰乐乡走这一遭?”

“难道只是为了让您查清蛇窟案的案情真相吗?”

“查案,是应由刑部去做的事,而非殿下该做的。”

“殿下临走前,臣和您说过,您的复位之机在丰乐乡。”

“殿下,您觉得,查清一桩牵扯诸多朝臣的丑闻,便足以让您复位吗?”

杨惜愣了愣,没有答话。

谢韫语气平静,接着道,“最关键的东西,分明已被殿下握在手中,可殿下却不知善加利用。”

第74章 玉玦我们两个关系好,就喜欢抱着睡。……

“大人是说……那份名册?”杨惜听了谢韫的话,很快反应过来。

“是。”谢韫轻轻颔首。

“那份名册,不是用来让殿下揭露真相,令作恶者伏罪的。”

“那是送上门来的,辖制一些朝臣的极好的筹码啊。”

“这件事的真相究竟如何,其实并不重要,说到底,受到侵害的不过几个草芥之人,谁会在意草芥的悲欢?”

“但是,那些朝臣爱惜羽毛,定会为了自己,或是为了他们的父伯兄弟的声名,全力奔走。”

“殿下也看见了,这份筹码握在殿下手中,就连公主派的重臣江宁都要放低姿态,主动来求您。”

“……大人想让我用那份名册去威胁册上诸人,为我所用?”

虽然杨惜知道谢韫这人冷性冷情,绝非善类,但听了谢韫这番过于冷血的话后,杨惜还是觉得讶异。

“不。”谢韫轻笑一声。

“不是威胁。只靠威胁,怎么可能真正聚拢人心?”

“殿下可曾听闻过,高祖焚信?”

高祖……那不就是萧成亭他太爷爷,那个据传曾和三位开国功臣乱搞男男关系的大燕开国皇帝?

不过,除了这桩风流逸事之外,杨惜对他毫无了解,于是迷茫地摇了摇头。

“昔年高祖一统北方后,麾下兵士在敌军主帅邝良的大帐中搜寻战利品时,意外发现了几箧燕军内部将士与邝良私通的密信,信中泄露了大量燕军的军情机密。”

“高祖身边的谋士们,纷纷要求彻查并严惩这些通敌背叛之人,以正军纪。”

“这消息迅速传遍军营,一时间,军中人心惶惶,许多将士都惶恐不安,犹如头顶悬剑。毕竟,北征之前,高祖为了肃清内部,处死了曾教唆前朝皇帝废除高祖将位的皇后和国丈。”

“军营中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不少人开始互相猜忌,甚至有心虚之人开始暗中打探,那些箱箧中到底都有哪些人的信件。”

“就在众人以为高祖会依照密信开始血腥屠戮时,他却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

“高祖命令将士们在营地中央升起一堆篝火,将士们不明就里,依言去做了。后来,高祖亲自捧着那几箧密信走到高高燃起的火堆前,直接将数个箱箧抛入了火中。”

“火焰很快吞噬了箱箧和其中的信件,高祖负手望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火焰,道,‘予时犹不自信,况人乎!’”

“高祖说,当时敌我力量悬殊,连他自己都不自信能够战胜邝良,更何况其他人。”

“这一幕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到了高祖的烧信之举。他们看着飘着纸屑灰烟的滚滚火浪,火光映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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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脸上,他们原本紧绷的神色开始缓和,纷纷露出了劫后余生般的笑。”

“殿下,您听了之后,有何感想?”

谢韫顿了顿,望向杨惜,将他眼中的惊诧之色看得分明,笑着道,“通敌自然是万死难赎的重罪,战时,只消一封十几行字的密信,就极有可能导致军员死伤惨重,甚至直接决定了战局的胜败。”

“多少军士,甚至连高祖自己都曾因这些自己人的通敌书信而被置于险境。从古至今,对于内奸的惩罚都是最为严苛残忍的。”

“但面对这些足以掀起腥风血雨,可对麾下异心之人来场彻底的清洗的通敌罪证,高祖他却一声令下,将信件付之一炬。这个消息传开后,不少人都赞叹高祖心胸宽广豁达。”

“表面看来,高祖焚信确实是一个以德服人的明智之举。”

“可事实上,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一个曾亲手掐死前朝皇帝的草莽枭雄,会是如此宽厚仁慈之人吗?”

“高祖的这把火,其实有着更深的用意——聚拢人心。”

“前朝最后一位将军邝良被高祖逼得自刎殉国后,高祖改国号为燕,可新朝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涌动,政治时局十分复杂。”

“虽然前朝皇帝昏庸无道,但高祖弑帝自立,在民间一直饱受诟病。世家大族呢,又同样难以信任平民草莽出身的高祖,他们表面臣服,实则各怀心思,在暗中观望。”

“彼时的高祖必须兼顾巩固战果和安抚人心,而那些通敌信件的出现,就恰好是一个天赐的良机。”

“高祖他并没有豁达到根本不阅看那些密信的地步,据臣所知,他当年便将那些密信一封封拆阅过。”

“但是,高祖发现,那些通敌的异心之人,大多来自世家望族。这些人的家族势力庞大,人脉极广,关系复杂如一张巨大的蛛网,牵一发而动全身。往往一人被诛,全族都会反目。”

“在当时的形势下,世家大族的力量绝对不容小觑,他们掌握着一国大部分的人力物力资源——直到今世,仍是如此。”

“高祖深知,若在这个时候屠戮那些世家出身的撰信者,必然会引起世家大族的激烈反抗。”

“邝良战败自刎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邝良虽是名门出身,却因为不懂得笼络人心,最终落得众叛亲离,帐中自刎的下场。”

“于是,高祖慎重考虑之下,选择当众焚毁罪证,让那些人可以毫无负担和顾忌,忠心追随自己。”

“高祖的这把火不仅烧掉了密信,也烧掉了那些世家的犹豫不决。高祖通过焚烧信件的方式,主动向那些一直介怀他平民草寇身份的世家大族释放了善意的信号。”

“他的这份善意立即得到了回应,不少原本持观望态度的世家开始倒向高祖。因为他们看到了高祖的惊人胸襟,也看到了他的政治远见——以小忍图大事。”

“燕朝初立,高祖推行的许多政令举措之所以广有成效,都离不开掌握政经军事资源的世家大族的支持与配合。”

“事实证明,高祖当年的那个决定是无比正确的,他藉此成功地将多数世家大族纳入自己的统治体系之下,夯实了大燕王朝的基业。”

谢韫垂下眼眸,抬手抚了抚杨惜落在肩上的丝发,“臣的殿下啊……您现在明白,臣为什么要和您讲这个故事了吗?”

“仆射大人……是想要我效仿高祖行事,焚毁作为罪证的名册?”杨惜垂眸望着茶盏上温软的水汽螺旋,语气平静。

谢韫微笑颔首,直起身,慢慢踱回自己的座位上。

“殿下,臣自己就是世家的人,所以最明白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比蛇窟案更腌臜脏污的事情,他们也没少做。”

“这案子即使公诸于众,那些人倚仗身后家族势力,至多也就是判劳役或流放,绝无性命之忧。而他们现在如此紧张,只是担心此事玷了家门名声,影响仕途,绝不可能真心悔过。”

“殿下若能效仿高祖,不受贿礼,当着来府拜访的人的面,焚毁那份名册……丰乐乡这事虽小,但殿下向他们表露出的善意却难得。这件事过后,那些人精自会明白,该如何投桃报李,偿还殿下的恩情。”

“萧成亭这些年名声在外,难以易改众人对他的印象。所以即使臣平了魏后之乱,将旒冕送去宗人府,他依然坐不上那个位置。”

“殿下的当务之急不是思考如何复位,以陛下对殿下的疼爱,那是早晚的事。您该思考的是如何积攒人望,令那些世家的人对您改观。”

“殿下现在最缺的就是人心。”

谢韫拈起茶盏,眸光深邃,叹息了一声,“江宁当然知道他父亲不是冤枉的,但他都主动软了身段,编好了说辞来向殿下求情,殿下又何故冷言斥责他?”

“说得好听点,是殿下仁心。说得不好听,就是殿下意气用事,完全不懂得如何操驭人心。”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些女子受过的伤害也不会因为有人伏罪而消除,那么殿下何不好好利用此事?高祖连战时通敌这样的大罪都能宽宥,您又为何不能?”

“您坚持让那些人伏罪,当众给他们难堪,自己又能得到什么?”

“几个草芥之人的感激,哪里有朝官们的感激有用?”

杨惜听了这话,看着眼前谢韫依旧温和矜雅的微笑,后背一阵发冷。

谢韫这人举手投足间的优雅气质总会给人以仙人的错觉,可听他说出的话,哪里是仙人,分明就是罗刹。

“而且,除了这份名册,还有一件事,殿下也没有处理好。”

谢韫端起早已冷掉的茶水,抿了几口,道,“殿下在蛇窟内,定已见过那个女子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杨惜闻言,抬头看了谢韫一眼。

“那个赤衣盟的女子。”谢韫不急不慢地解释道。

“若臣没记错,她名唤……红药?”

“殿下明知赤衣盟乃是陛下,甚至是大燕的心头之患,为何私放了身为赤衣盟七大门主之一的红药?”

“在臣的预想里,殿下应该将她绑回。无论最终能否从她嘴里撬出情报,都是大功一件。”

“上一世,她被官兵拘捕后,是臣在大理寺中任职的族人亲自审的她。”

谢韫将茶盏搁到茶案上,漫不经心道,“的确是块硬骨头,她被捕后,除了讲述了一桩丰乐乡旧案的案情真相,有关赤衣盟的一切,都只字未说。”

“据说,后来她被生生挖眼拔舌了,都没有吐露一个字。最后,陛下将她的残缺尸首悬于城门,以震慑赤衣盟妖人。”

然后,谢韫沉默了许久,静静地望着杨惜,杨惜被他看得有点发怵时,他又开口道,

“说实话,殿下处理丰乐乡蛇窟案的方式,让臣觉得您是一个内心过于慈软的人,臣现在实在有些犹豫,您到底是不是一个适合追随的人选。”

杨惜听了谢韫的话,忽地想起了蛇窟中红药那个复杂的眼神,以及从红药嘴里听来的有关赤衣盟的真相。

杨惜从前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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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赤衣盟,但是在窟中听了红药的话后,他深为动容。因为自他穿书以来,看到的,不是簪缨礼乐、世间繁华,而是被用作药人的无名女孩、当众受了猫刑的雏妓、被父母卖去蛇窟平祸的少女……这些血淋淋的、赤裸到令人心惊的现实。

也正因为亲身经历,他绝不可能如谢韫所言,冷血无情地踩着那些白骨、鲜血和眼泪,往上走。

“恕我难以认同大人的想法。”杨惜抬起头,对谢韫一笑。

“民为贵,而非世家为贵。”

“大人方才说我缺的是人心——但是,不是只有世家的人,才能算作‘人’的。”

“草芥之人,难道就不算人了吗?”

“神鬼眼中,本无贵贱之分啊。”

“同样,我也并不觉得轻贱人命,漠视百姓苦难,一心讨好世家大族的人,可以成为多么优秀的君王。”

“谢仆射,我们之前是因利而聚,结盟仓促,但或许,我们原本就不是一路人。”

“多谢仆射专程来提点我,但我不会像你期望的那样去做。我不会用那些女子的痛苦和屈辱,为自己谋利。”

杨惜声音不大,语气却十分坚定。

谢韫听了这话,叹息了一声,“臣原以为,在宗人府这一个月,能让您看清很多事情。”

“譬如,若为人仁弱善良过甚,便会成为他人肆意欺凌的对象。殿下,您的弟弟,四皇子萧幼安对您做的事,您这么快就忘了吗?”

“我没忘。”杨惜平静地答道。

“相反,正因为我自己曾由于旁人诬害而遭受痛苦和屈辱,才更明白,真相,有多重要。”

“仆射大人,我很感谢你往日为我平冤,还和我说这许多推心置腹的话。但既然我们理念不和,无法同路,也只能割席分坐了。”

“臣明白了。”

“殿下就当臣今日不曾来过此地。”

谢韫站起身,朝杨惜施了一礼后,转身便走。

杨惜拈着茶盏,静静地望着谢韫的背影,悠悠开口道,“大人上回领我去谢家祠堂时,给我看过的那枚玉环,我在另一个人身上看见了一模一样的玉。”

谢韫闻言,脚步登时顿住了,怔了一瞬后,他转过身来,平素温和平静的面容上出现了复杂的情绪波动,但很快,他神色恢复如常。

谢韫凝眸看着杨惜,示意他接着说。

“那块玉,戴在昭王世子萧鸿雪的脖颈上。”

谢韫听了这话,面上划过诧异之色,声音有些颤抖,“既是世子贴身之物……殿下又如何得知?”

杨惜被谢韫这个问题一下问住了:“……”

“我和他……呃,同榻而眠的时候,无意看见的。”

杨惜艰难地想出了一个委婉的说法。

谢韫挑了挑眉,细细吟啄起杨惜的话,“同榻……而眠?”

“我们两个关系好,就喜欢抱着睡,暖和,不可以吗?”

杨惜见谢韫脸上一副微妙神情,连忙辩解道。

“殿下什么时候和世子关系这么好了,若臣没记错,殿下进宗人府,亦有世子出的一份力吧?”

“我出宗人府的时候,他就已经反应过来,我不是之前那个在梅园里给他下药,想要强迫他的那个萧成亭。”

“原来如此。”谢韫微笑着点点头。

“殿下和世子……在一起了?”

谢韫的语气依然很平静,眼神中充满玩味。

“没有。”杨惜摇了摇头。

确实不算在一起吧……只是抱着睡过的肉。体关系。不像兄弟,但更不像爱人。

“多谢殿下将此事告知。不过,殿下,臣要叮嘱您的是,您最好忘记臣上次在谢家祠堂里对您说的,有关璞儿的一切。”

“璞儿他已经死了。”谢韫的语气十分笃定。

“世子他,一定是天家血脉,昭王的亲子——也只能是天家血脉。”

“就像您是萧成亭,也只能是萧成亭一样。”

“为了世子殿下,也为了您自己,以后毋要再向旁人提起此事,记住了吗,殿下?”

一旁被风吹得疯狂晃动的烛火映照着谢韫的脸,那张温和矜雅的脸上此时竟有着森森的鬼气,看得杨惜有些心惊。

杨惜听出了谢韫话中的威胁之意,笑着和他对视,“大人是在……威胁我?”

“微臣岂敢。”谢韫拱手作礼,收敛了神色,再度露出了一个春风化雨般的温和笑容。

“不过,臣收回方才的话。”

“殿下将这件事告知臣,为表谢意,臣会再好好考虑一下与您合作的事。”

“丰乐乡这事便罢了。最后,臣想用这件事再提醒殿下一下,殿下有一颗仁心,这很难得,可殿下应该清楚,这世道是虎狼之世。心不够狠的人,纵使被扶上帝位,亦坐不长久。”

“殿下不妨再好好想想吧,臣先告退了。”

谢韫走后许久,杨惜搁下茶盏站了起来,走到门外吹吹风醒神。

他一直站到胳臂被吹得有些发冷,正打算回身进屋,转角处,一个雪白的身影忽然自阴影中慢慢走出,应是在那里站了许久。

“哥哥。”

萧鸿雪轻笑一声,走到杨惜身前伸出胳臂,揽着杨惜的腰将他带入怀中,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

“又让阿雉抓到你……和谢韫私下见面了。”

第75章 余温只应付你这一个小相好,就够我受……

杨惜讶然地看着突然从角落中走出的萧鸿雪,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拥入了怀中。杨惜有点懵,愣了好一会儿才偏头看着萧鸿雪问道,“阿雉,你怎么在这儿?”

“……哥哥上回说阿雉可以来的。”

“阿雉想见哥哥,就来了。”萧鸿雪将下颔抵在杨惜肩头蹭了蹭,又乖巧地解释了一句,声音很轻。

杨惜不知道自己方才告知谢韫的有关萧鸿雪的事有没有被他本人听去,有些慌乱,被萧鸿雪拥住的身体僵硬地动了动,却又被他抱得更紧了些,“哥哥,别动。”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杨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自然些。

“嗯,我想想……”

“就在谢韫站在哥哥身后,把自己的手搭在哥哥肩上的时候。”

萧鸿雪把头埋进杨惜颈窝,控诉般轻轻咬了一口。

“那,你有听见什么吗?”杨惜勉强挤出一个笑,转头认真观察着萧鸿雪脸上的神情。

“偷听非君子所为,阿雉不会做背地听人墙角这种事。

杨惜见萧鸿雪表情非常平静,看不出什么异样,心下松了口气。

“哥哥,你好像很紧张啊……”

萧鸿雪注意到杨惜的神情变化,不满地眯起了眼。

“怎么……哥哥方才和谢韫说了什么,怕被阿雉听见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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