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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耍赖“哥哥也挺记仇的,宝宝。”……
萧鸿雪每日练剑都很勤勉,常常是天刚蒙蒙亮就起来了,然后披上衣袍,去院中练上一个时辰的剑。
平常若没有要事,定会贪睡到很晚的杨惜为了看萧鸿雪练剑,竟也生生坚持了许久清晨起床。
杨惜第一次兴致勃勃地提出要和萧鸿雪一起起床,去看他练剑时,已是暑气将尽的时候。
天色将明未明,残月尚在,淡光似水。白墙乌瓦的庭院浸于一片寒青色的薄光里,几丛疏竹投下的影子在风中摇动,更添几分孤清冷寂。
杨惜倚柱而坐,萧鸿雪则身披一袭雪衣,将一头如瀑的长发高束成利落的马尾,立于庭院中央。
这是杨惜头一回看见萧鸿雪束发的模样,愣神了许久。
他头发束起来,好像更漂亮了……
杨惜走神间,萧鸿雪指掌动作起来,那把莹若霜雪的长剑脱鞘而出,剑光乍起,冷冽之气骤然弥漫开来。
剑锋割开空中微凉的晨雾,气流被撕扯出极轻微的锐啸,如同秋虫振翅掠过草尖,倏忽即逝。
萧鸿雪的身形腾挪辗转,足尖点过覆满苔痕的青砖,衣袂发出簌簌轻响,剑风过处,落叶飞花。
陡然间,剑势凝止,萧鸿雪收剑回身,一道冷冽的剑光瞬间倒卷而回,没入鞘中。
萧鸿雪看着一旁明明困倦不已,却极力打起精神看自己练剑的杨惜,勾唇一笑。
萧鸿雪笑起来时,如同终年霜雪覆盖的山脉,倏然间,积雪消融,显出底下温煦的春意。
天边朝霞渐炽,云层内有霞光倾泻,一缕金红的辉芒映着萧鸿雪的脸廓,将他周身长久萦绕的清冷气息驱散了。
杨惜揉着惺忪的睡眼,望着轮廓分外柔和的萧鸿雪,久久无法回神。
早起也值了。杨惜心想。
两人对视间,彼此都静默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
杨惜看萧鸿雪练剑的日子多了,有一日,萧鸿雪忽然主动提出要教杨惜学剑。
一开始,萧鸿雪教得很认真,他站在杨惜身后,将他整个人笼在怀里,在杨惜耳旁柔声细语,手把手地指导他握剑姿势与出剑要领。
教着教着,萧鸿雪的胳臂慢慢环上了杨惜的腰肢,他脸颊在杨惜颈窝来回蹭,一边嗅闻着杨惜身上的气息,一边探手与他的手紧扣。
杨惜没有接触过剑,但萧鸿雪耐心温柔得不可思议,指导杨惜时,常有肢体接触,杨惜能感觉到萧鸿雪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面颊与颈侧,霎时间耳尖发烫,心跳加速。
两人的身体贴得极近,没过多久,萧鸿雪便再也忍不住。他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剑扔到了一旁,然后拥着杨惜的腰肢,专心致志地吻他。
两人越亲越忘情,从庭院内一路拉扯到了屋内榻旁。
“教…教剑法是这么教的吗?”
杨惜跪趴在榻上,满头青丝未束,绸缎一样瀑落在光洁的脊背后。他骨节分明的手紧紧地攥着床褥,略显急促地喘吟着。
杨惜试着从榻上凌乱的衾被间挣扎着站起来,却又被萧鸿雪掐着腰,拽回身下。
“哥哥……学剑,当然要好好听师傅的话了。”
“哥哥乖,放松一点,我们快点结束,留更多时间教你学剑好不好?”
整个人都压在杨惜背上的萧鸿雪轻笑一声,他撩开杨惜腰后的发丝,轻轻抚摸着杨惜的腰窝,感受到身下之人浑身都在发抖,在他耳旁柔声安抚着。
……
本来兴致勃勃想学剑的杨惜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学到了榻上。
事后,已累得没有一丝力气的杨惜蜷在萧鸿雪臂弯里,揉着自己酸痛的腰和腿,眼神怨愤地看着萧鸿雪,嗓音沙哑,“……教我学剑?”
“剑没教几句,反而把我压在榻上,上了半天?”
“小骗子。”
听了这话,萧鸿雪勾了勾唇角,笑意盈盈地和杨惜对视,抱着他的手臂,以亲昵的口吻撒娇道,“哥哥别生气,和哥哥贴那么近,阿雉实在忍不住嘛……”
然后,萧鸿雪将杨惜的头摁在自己胸口,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握着他的手,语气郑重道,“学剑太苦了,哥哥不用学。”
“阿雉会保护好哥哥的,用性命起誓。”
听了这话,杨惜哼了一声,敲了敲萧鸿雪的额头,没再说什么,在萧鸿雪怀里累得睡了过去。
——
翌日,杨惜忽然提出,想教萧鸿雪画画。
萧鸿雪起初有些讶然,但他没说什么,很快颔首同意了。
晨光斜斜,似轻纱般滑过屋内半开的轩窗,悄然落于书案之上。
窗外的草木清气与墨香交融,案头的青瓷笔洗里清水微漾,杨惜身着一袭天青色的素罗长衫,将袖口松松挽起,他指尖拈着毫笔,向萧鸿雪温声讲述着作画要领。
坐在案后的萧鸿雪安静专注地看着杨惜,听得很认真。
杨惜轻轻一笑,伸出手去,温热的掌心轻轻覆上萧鸿雪苍白冰凉的手背,他引着萧鸿雪的手,笔锋轻触澄心堂纸的微光,墨痕徐徐晕开,“哥哥先带着你运几笔。”
萧鸿雪点了点头,感受着自杨惜掌心传来的温度与力道,目光紧紧追随着杨惜的笔锋。
杨惜站在萧鸿雪身后,他微微俯身,将萧鸿雪整个人笼在怀里,热息若有若无地拂过萧鸿雪的耳畔。
萧鸿雪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他深吸一口气,驱散脑中繁杂的思绪,极力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作画上。
杨惜带着萧鸿雪的手腕挥毫运墨,在纸上画出水色淋漓的墨迹。房间内很是静谧,只听得毫尖触纸的沙沙声,以及窗外竹叶在晨风中细碎的摩挲声。
“来,阿雉自己画。”杨惜笑眯眯地松开了萧鸿雪的手。
萧鸿雪垂下眼眸,照着杨惜的模样,悬腕执笔,轻声问道,“哥哥,画什么?”
“就画你最喜欢的东西吧。”杨惜语调非常温柔。
最喜欢的……
是哥哥。
萧鸿雪唇边漾起清浅的笑意,乖巧地点了点头,开始认认真真地在纸上勾勒线条,描画眉眼。
谁知萧鸿雪才刚落下几笔,原本一直安安静静站在他身后的杨惜忽地伸臂环上他的腰肢,一边轻轻抚弄他的腰,一边撩开他的下袍,俯脸凑近。
腰间传来的痒意让萧鸿雪一个激灵,瞬间顿住了手中的动作。
“怎么了?”杨惜若无其事地抬起头,轻轻舐了舐自己水色莹润的唇,满脸笑意。
杨惜扬着下颔指了指案上的宣纸,“继续画啊……阿雉。”
然后,杨惜蹲在萧鸿雪膝旁,一边微微仰头看着萧鸿雪,一边动作起来。
萧鸿雪被杨惜撩拨得头皮发麻、浑身颤栗,素白纤瘦的手青筋显凸,他鬓额边渗着汗,但已经不再是因为天热,而是被他体内不断翻涌的、炽灼的情欲浪潮催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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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鸿雪深吸一口气,极力忍耐着,紧紧地攥握着毫笔,最后,“啪”的一声,萧鸿雪手中的笔被生生握断了。
萧鸿雪看着膝旁杨惜脸上那得逞的笑容,反应过来了——就像昨日自己的心思完全不在教剑上一样,杨惜也根本不是想专心教画,只是想借此报复回来。
萧鸿雪正发怔呢,杨惜倏然站起,一把将萧鸿雪自椅子上抱了起来,压在案上的宣纸堆里,缓缓褪下了萧鸿雪的衣衫。
满室回荡着书案移动,撞击墙面发出的声响。
……
一晌后,萧鸿雪已被欺负得眼尾发红,被杨惜稍微触碰一下便浑身颤抖。
萧鸿雪的双腿搭在杨惜腰后,他手臂环住杨惜的脖颈,微微仰着头,一边喘息,一边无奈又委屈地看着杨惜道,“哥哥……做兄长的,让着弟弟一点怎么了。”
“怎么连…阿雉耍点小赖都这么计较,千方百计地报复回来。”
杨惜听了这话,动作没停,只抚了抚萧鸿雪的脸颊,轻轻哼笑了一声,“耍点小赖?”
“阿雉是不是忘了,你昨日借学剑的由头把哥哥哄到榻上压着上的时候,哥哥喊停下喊得声音都喊哑了,你是一点不肯停啊……”
“哥哥也挺记仇的,宝宝。”
杨惜笑得温柔,将萧鸿雪被汗水黏在额前的发丝拨了拨,附到萧鸿雪耳旁,学着萧鸿雪昨日的语气道,“和阿雉贴那么近,哥哥也忍不住。”
“而且,哥哥心疼你,会停下来哄哄。雪儿,你昨日可是只哄不停啊。”
杨惜俯下身,紧紧地攥着萧鸿雪的手腕,激烈动作间,满案宣纸如雪片翻飞。
……
最后,两个人剑没学成,画也没学成。
——
又过了几日,杨惜与城内几位机关师连日忙活,把当初萧鸿雪与秦瓒对战时,被弄坏的机关匣“千机”修复好了,由杨惜亲自交还给秦瓒。
出于自己和萧鸿雪的特殊关系,杨惜还为之前的事,主动代萧鸿雪向秦瓒道了歉。
秦瓒小心翼翼地捧着千机,脸颊泛红,摇了摇头,轻声道,“谢谢阿惜哥哥,没关系的……就算我不喜欢他,他也是你在意的人,我不会往心里去的。”
杨惜听了这话,欣慰地笑了笑,正要抬手摸摸秦瓒的头时,手腕倏地被人用力攥住了,生生停在空中。
杨惜转头看去,攥住他手腕的那人,是萧鸿雪。
萧鸿雪一言不发,只是故意将身体横在杨惜和秦瓒两人中间,不让他们直接接触。
杨惜张了张唇,正要说话时,萧鸿雪猛地攥住了杨惜的衣襟,将他拽入了自己怀里。
杨惜被拽得一个踉跄,还没来得及反应,萧鸿雪身上那股冷冷的、浅淡的香气便扑面而来。
萧鸿雪手按着杨惜的后脑,深深地吻住了杨惜,在他双唇上来回碾磨。
这突如其来的亲吻让杨惜茫然地瞪大了眼,两片红霞瞬间从脸颊弥漫开来,他有些站不稳,往后退了两步。
就在杨惜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时,同样脸颊泛红的萧鸿雪主动从杨惜唇上退开,宣示主权般,搂住了杨惜的腰肢,挑衅地看着秦瓒,笑了一下。
一切发生得太快,一旁的秦瓒看呆了,许久后,才憋着涨红的脸,指着萧鸿雪道:
“萧鸿雪,你……你,你怎么能?”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人!”
然后,秦瓒像逃一样,抱着千机快速地离开了。
杨惜正打算出声叫住秦瓒,还没出声呢,萧鸿雪忽然身体一晃,朝他倒来。
萧鸿雪的身量比杨惜高许多,杨惜一时没反应过来,被萧鸿雪的身体重量压得往后退了几步。
但杨惜很快稳住了脚步,伸出手环住萧鸿雪的腰,将他揽在怀里。
杨惜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萧鸿雪,眉头紧蹙,语气紧张至极,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发颤,“阿雉,你怎么了?”
萧鸿雪摇了摇头,声音轻弱,“哥哥,我没事。今日忘了吃药,头有点晕。”
“药?”杨惜敏锐地捕捉到了萧鸿雪话语里的关键词,“什么药?”
萧鸿雪“唔”了一声,指了指自己怀里。
杨惜先将萧鸿雪扶到了回廊下的长凳上,然后按照萧鸿雪的指示,自他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瓷瓶。
对药理还算熟悉的杨惜将瓷瓶打开,他捻起一粒药,嗅了嗅,一时猜不出这是治什么用的。
出于关心,杨惜蹙着眉问道,“阿雉,这是治什么的?”
“梦魇药。”
萧鸿雪抿了抿唇,轻声答道。他头倚着柱子,面色有些发白,额边冷汗涔涔。
“吃习惯了,有时候不吃就会头晕,喘不上气。”
“哥哥不用管阿雉,去追秦瓒吧,反正……我一个人已经习惯了。”
“哥哥,阿雉好羡慕这些年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啊……”
“不像阿雉,这几年,只能靠药和香,强撑着活下来。”
萧鸿雪睫羽轻颤,握着杨惜的手,笑得勉强。
杨惜听着萧鸿雪那令人伤心的柔弱语气,虽然心里知道轻易不会喊疼的萧鸿雪这是有意撒娇卖惨,想将自己留在他身边,但……梦魇药是真的,萧鸿雪这几年过得不好也是真的。
一想到萧鸿雪独自捱过的一千多个漫漫长夜,他没法不心疼他。
于是,杨惜深深叹了口气,用手指拨开萧鸿雪的唇,将药喂了进去。
然后,杨惜伸手敲了敲萧鸿雪的额头,将萧鸿雪横抱回房,“就仗着哥哥心疼你吧。”
萧鸿雪听了这话,笑了笑,主动环住杨惜的脖颈,用脸蹭了蹭,“阿雉就是因为知道哥哥会心疼我,才这么喜欢和哥哥撒娇啊……”
第122章 囚心“这么快就有反应了……”……
后来,萧鸿雪和杨惜在燕乐门内同住了些时日,这是他一生中少有的平静幸福、无忧无虑的时光。
直到初秋的某日,清早,萧鸿雪便自卫官那里接到了一封密信,展信读过后,他攥着手中的信纸,发了许久的呆。
杨惜见萧鸿雪自晨起就一副闷闷不乐、满腹心事的模样,有些奇怪,走到萧鸿雪身前,伸手摸了摸萧鸿雪的头,问他怎么了。
萧鸿雪抿了抿唇,没说话,只是伸出胳臂,极其用力地拥住了杨惜的腰肢,将杨惜带入自己怀里,力道大得仿佛要将他生生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杨惜被萧鸿雪抱得两肋生疼,但他感觉到萧鸿雪的情绪状态不太对,也没说什么,只是语调温柔地问道,“阿雉,怎么了吗?”
“你好像不开心。”
萧鸿雪听了这句关心的话,将脸贴上杨惜的颈窝蹭了许久。
一晌后,萧鸿雪才抬起头,用闷闷的声音道,“太后……就是幼帝的生母李贵人,来信说朝堂事务繁重,幼帝对付不了那些心怀叵测的人,问我何日能归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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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应该没法再待在这儿了。”
萧鸿雪垂着眼眸,眼睫轻轻颤动,声音中透出的情绪很是低落。
杨惜怔了一下,下意识伸出手抚摸萧鸿雪的脸颊安抚他,然而他手刚伸出去,便被萧鸿雪用两手紧紧抓住了。
萧鸿雪抬起头与杨惜对视,以一种小心翼翼的、近乎乞求的口吻道,“……哥哥,你和我走吧,好不好?”
“我知道哥哥放心不下这里,哥哥,我向你保证,你想做的事,想实现的抱负,阿雉都可以陪着你一起完成。”
“哥哥在阿雉身边,想做什么都可以。”
“哥哥,求你了。”
萧鸿雪主动往前凑了凑,讨好地捧起了杨惜的手,含住了他的指尖,轻轻舔舐起来。
杨惜看着萧鸿雪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叹了口气,轻轻吻了吻萧鸿雪的额头。
然后,杨惜尽可能以一种平静的、不会刺激到萧鸿雪的语调道,“燕乐门上下事务繁杂,哥哥暂时没办法直接抽身离开。”
“阿雉再给哥哥一些时日,等哥哥把事情都处理好、交代完,一定马上就去京城陪着我们阿雉,好不好?”
萧鸿雪听出了杨惜话语里的犹豫纠结,眸中的光亮黯淡了许多,指尖深深嵌入了自己的掌心。
静默许久后,萧鸿雪才抬起头,朝杨惜苍白地笑了笑:“……好。”
“那哥哥先送阿雉到驿署去吧,好不好?”
杨惜伸手摸了摸萧鸿雪的头,颔首答应。
半日后,杨惜在驿署的房间内给萧鸿雪收拾回京的行囊,他一边收拾,一边叮嘱萧鸿雪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萧鸿雪眼神深邃地凝望着杨惜的背影,犹豫了许久,然后,他似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般,缓步走到杨惜身后。
萧鸿雪伸出一只手绕到杨惜脸前,轻轻遮住了杨惜的眼睛,感受着杨惜的眼睫在掌心轻轻颤动,萧鸿雪深吸了一口气,道,“哥哥,对不起。”
“……什么?”
杨惜对萧鸿雪毫无防备,听了这话,他有些讶然,正要转头看萧鸿雪时,萧鸿雪垂着眼,轻轻往杨惜脖颈上来了一下。
杨惜倏然眼前一黑,失去意识,身躯向后倒去。
萧鸿雪稳稳地接住了杨惜摇摇欲坠的身体,将杨惜揽入自己怀里,轻声呢喃道,“对不起,哥哥……”
萧鸿雪的手因紧张和害怕沁出了薄汗,微微发着抖。
他稍微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后,小心翼翼地捧起杨惜的脸,略显急切地吻着他的脸颊和脖颈。
“但是,哥哥,我真的不想再和你告别,再和你分开了。”
——
杨惜再度醒来时,太阳穴有些刺痛,他下意识伸出手去揉按。
杨惜手腕上泛着冷光的锁链随着他动作发出细碎的鸣响,这声音在周遭的一片寂静中清脆得有些瘆人。
杨惜迷迷糊糊地听着这声音,感受到手腕处传来的陌生重量,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杨惜缓缓地睁开眼,等眼睛稍微适应了一会儿光线后,举起手,朝自己手腕上望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头皮发麻,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依旧身处萧鸿雪在驿署的房间中,身下的床褥绸被皆华美且软实,不过,与此很是违和的是,他手腕和脚踝都被系上了锁链,紧紧地绑在床榻的四角。
杨惜试着挣了一下锁链,手腕处的肌肤被锁链磨出了红痕,却完全没有被挣动的迹象。
杨惜懵了,坐起身思考了一会儿后,已有了猜测。
他这是……被萧鸿雪锁起来了?
杨惜正望着紧闭的门窗发怔,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
萧鸿雪端着饭菜站在门口,他见杨惜已经醒了,脚步明显顿住了。
想到那人脸上可能出现的冰冷、厌恶的表情,萧鸿雪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后,踏入房中,合上了门扇。
萧鸿雪将饭菜搁在桌上,然后垂着眼,走到榻旁坐下,捧起杨惜的手,笑得温柔,“哥哥,你醒了。”
“饿了吗?”
“阿雉把饭做好了,还给哥哥蒸了糖糕,哥哥起来吃一点吧?”
萧鸿雪专注地看着坐在榻上的杨惜,除了对杨惜手脚上的锁链视若无睹外,语调依旧温柔似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是做什么?”
杨惜没有回答萧鸿雪的话,他沉默了许久,举起手,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锁链,平静地问道。
没有萧鸿雪预想之中的生气、厌恶,只是仿佛毫无情绪波动的平静。
但是这种平静,反倒使得萧鸿雪愈加恐慌。
萧鸿雪从以前与杨惜相处的经验得知,这人越是生气至极的时候,便越是没有什么很大的情绪波动,就像是风雨欲来前最后的平静。
“……哥哥,你睡了很久,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萧鸿雪眼神躲闪,不敢与杨惜对视,他苍白的指尖绞紧了自己的袖摆,以一种乞求讨好的语气道。
杨惜从没见过萧鸿雪这般低声下气的卑微模样,心里又气,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杨惜沉默了许久,然后似笑非笑地看了萧鸿雪一眼,“你把哥哥当宠物养呢?”
“就算是宠物,被锁住手脚,动弹不得的时候,也不会有心情吃东西的,阿雉。”
“哥哥问你,你在做什么?”
杨惜轻轻抬起萧鸿雪的下颔,逼他和自己对视。
萧鸿雪没有说话,眼睛已经彻底红了。
自己最阴暗的一面被那人毫无保留地看见,萧鸿雪又难堪,又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内心煎熬至极,两肩微微发抖,连呼吸都慢慢变得很艰难。
萧鸿雪无力地垂下头,许久后,他抬头与杨惜对视,认命般笑了笑,“如哥哥所见。”
“阿雉在……把哥哥锁起来,让哥哥永远留在阿雉身边。”
说完这句话后,萧鸿雪只觉得自己像浑身脱力般虚弱,他脸色发白,绝望地阖上了眼,静静地等待着杨惜审判。
谁知杨惜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轻轻将萧鸿雪拥入了怀中,耐心温柔地问他,“为什么会想把哥哥锁起来?是哥哥让你觉得,很没有安全感了吗?”
“哥哥说过,再给哥哥一些时日,等我把燕乐门的事交代好,就会……”
萧鸿雪听到这里,陡然睁开眼,攥着杨惜的衣襟,情绪激动地打断道,“一些时日是指多久,两三个月,还是三年五载?”
“哥哥只是想先稳住阿雉,再找机会跑掉,彻底把阿雉甩开吧。”萧鸿雪眼边有泪水滑落,语气轻嘲。
“哥哥,我已经被你扔掉过一次了,”萧鸿雪顿了顿,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我真的,太怕太怕了。”
萧鸿雪将下颔抵在杨惜肩头,伸手把玩他的发丝,“五年不见,哥哥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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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了好多人啊……”
“在燕乐门的这些时日,我能看出来,哥哥很在意他们,视他们如亲人。”
“看见哥哥和旁人这么亲密,阿雉好不高兴。”
“因为……这让我觉得,哥哥有我没我,好像都一样,都能过得很好。”
萧鸿雪苍白地笑了笑,用脸颊蹭了蹭杨惜冰凉的手背。
“可是哥哥……我只有你了。”
“如果你也不要我,不选我,那我真的只能去死了。”
“你想要我死吗?”
萧鸿雪明显已到了情绪崩溃的边缘,哭得肢体有些抽搐,用颤抖的指掌取下自己腰间的剑,把剑递给杨惜。
“我这条命是哥哥剖心换的,所以,我想……被哥哥亲自杀死。”
杨惜垂眸看着萧鸿雪递到自己掌心的那把剑,叹了口气。
萧鸿雪性格本就敏感细腻,而且现在看来,自己死遁这件事给萧鸿雪的精神刺激和留下的阴影,远比自己以为的严重。
自己但凡表露出一丝犹豫和纠结,萧鸿雪便会恐慌地怀疑是不是自己又想要抛下他。
杨惜沉默了一会儿,将剑插回了萧鸿雪腰间的剑鞘,然后平静道,“把我松开。”
萧鸿雪垂眸,绞着自己的手指,没有动作。
“阿雉,听话。”杨惜无奈地伸出手,想要去摸摸萧鸿雪的头。
“不要!”
萧鸿雪猛地往后闪躲了一下,一边哭一边摇头,声音又抖又嘶哑,“……哥哥说,要我听话?”
“我不会听话了。”
“从前我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弟弟,换来的是什么?是哥哥娶妃成婚,是哥哥瞒着我剖心取蛊,扔下我,这辈子都没打算再回来找我。”
萧鸿雪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袖摆,自嘲地笑了笑,“呵……”
“哥哥,我不敢再听话了。”
“哥哥,你知道当年我看着你在御园选妃,看着你一次又一次地推开我,去找谢韫,心里是什么感受吗?”
“哥哥走后这许多年,我都在想,只靠听话是没有用的,我还需要做点别的,才能把你留在我身边。”
“哥哥,你对我真的很狠心,但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算我求你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萧鸿雪见杨惜一直沉默不语,小心翼翼地靠近杨惜,将自己的头埋在杨惜的颈窝,轻声啜泣着,语气极其卑微讨好。
杨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萧鸿雪,这与他记忆中那个清冷高傲的人相去甚远,一想到他是因为自己,心理被影响成这样,杨惜心中情绪复杂,很不是滋味。
“我不会离开你。绑着不舒服,给我松开吧。”
杨惜抿了抿唇,望着偎靠在自己肩上的那颗银白色的头颅。
萧鸿雪依然没有动作。
他像是没听见杨惜的话般,扑到杨惜怀里,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语气温柔得令人有些毛骨悚然,“昭王府内也有一间密室,这些年我每次想哥哥了,就会去那里。”
“等阿雉把哥哥带回京中,哥哥以后就在那里,永远陪着阿雉好不好?”
杨惜听了这话,垂下眼眸,轻声道,“我不想讨厌你。”
“讨厌”两字一出,萧鸿雪猛地抬起了头,脸上的恐慌情绪一闪而过,“……阿雉这样做,哥哥会讨厌我吗?”
话音刚落,萧鸿雪就覆身而上,将杨惜死死地压在自己身下。杨惜的后背被这一下撞得生疼,抽了口冷气。
萧鸿雪单手撑着床榻,另一只手则充满迷恋意味地,缓慢地抚过杨惜的脸廓和颈线。
“可是,哥哥以为,我还会在乎你讨不讨厌我吗?”
“只要哥哥还在我身边,其余的,我都不在乎了。”
萧鸿雪说这话的语气云淡风轻,脸上却是掩不住的伤心害怕。
杨惜看着萧鸿雪这副模样,叹了口气,伸出手,想替身上的萧鸿雪拭去眼泪。
萧鸿雪依然沉浸在方才杨惜的话语中,捉住杨惜伸往自己的手,轻声呢喃道,“哥哥,你讨厌我?”
“那我们……就来做点更讨厌的事情。”
几乎是破罐破摔地坦白之后,萧鸿雪的情绪明显平静了许多,他轻轻笑了一声,俯下身,轻轻吻舐着杨惜的双唇,以舌尖撩开他的唇缝,堵住了杨惜想要说的话。
萧鸿雪的唇很冰,唇边细绒扫着杨惜的下颔,热息喷洒在他颊上。
萧鸿雪感受着杨惜双唇的温软,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长久的朝暮相处下来,萧鸿雪对杨惜的身体有种难言的熟悉,因此掌控起来游刃有余。
“哥哥讨厌看到阿雉的话,把眼睛闭上,也可以啊。”
萧鸿雪俯身凑到杨惜耳旁,轻声道。
不待杨惜回应,萧鸿雪便俯下身,凑到杨惜腰腹处。
……
一晌后,萧鸿雪抬起头,伸指揩了揩自己的唇,笑了。
“这么快就有反应了……哥哥,其实你不讨厌阿雉,你还是喜欢阿雉的,对不对?”
萧鸿雪也没等杨惜回答,便抽落自己的衣带,褪尽衣衫。
坐到腰腹上。
“哥哥……好爱你。”
萧鸿雪腰肢急促地起落,他轻轻含舐着杨惜的指尖,一边呢喃一边喘息。
床榻晃动着,杨惜身上的锁链随着萧鸿雪的动作不断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看着在自己腿上动作的萧鸿雪,无奈地叹了口气。
……人没长大多少,玩得还挺花。
杨惜在心里默默想着。
即便是现在这种境况,杨惜也并不觉得害怕,或者说,萧鸿雪从来都不会让他觉得害怕。只要在他身旁,他便是安心的。
萧鸿雪的手顺着杨惜腕骨的肌肤缓缓下移,试探性地攥住了杨惜的手掌。
杨惜没有抗拒,任由他攥着自己的手。
两人的手明明紧紧地交握,却依然冰凉,传递不了一点温度。
第123章 爱人“你比一切都重要。”……
几日后,燕乐门。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回廊的檐角挂垂着几串欲断还连的水珠,滴滴答答地敲击着阶下生苔的青石。
廊外芭蕉数丛,被雨洗得翠绿欲滴,宽肥的叶子在雨幕里摇曳。
廊内二人,一坐一立。喻情坐在廊下,手里捧着茶盏,那袅袅的茶烟,极细弱地在微凉的空气里上升,又渐渐瘦去。
喻情的目光看似漫不经心地落在檐外的茫茫远处,实则一直注意着站在自己身旁的秦瓒。
秦瓒明显有些焦躁不安,频频朝大门处望去,像是在等个什么人,那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秦瓒往外伸手,一把揪住了一片宽大的蕉叶。那片蕉叶颤颤巍巍,承积着许多雨水,已有些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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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重。
秦瓒手指发力,将它生生拗断,撕出一声清脆的响。
“病秧子,你说,阿惜哥哥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秦瓒语气担忧,因为心绪不宁,手指无意识地重复着揪薅手中那片蕉叶的动作。
“那日阿惜哥哥和萧鸿雪下山,被我撞见了,我问阿惜哥哥去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他说去送送萧鸿雪,当夜就会回来……可这都好几日了,阿惜哥哥还是没有回来,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喻情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望着地上被秦瓒“分尸”成许多块细小叶碎的蕉叶,轻轻笑了一声。
“病秧子,你笑什么,说话啊。”
秦瓒手里的蕉叶已经被他薅没影了,他随手用袖口擦了擦掌心的绿色汁液,将手拍净,眸光紧紧地盯着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喻情。
喻情眼波不动,只是将茶盏轻轻放回手中,杯中清茶微漾,映出他沉静的面容:
“首领和他那满心满眼都只有他,时时刻刻都要缠着他、黏着他的姘头待在一处,除了可能会在榻上受累,能有什么危险?昭王殿下武艺卓绝,你还怕他护不好他么?”
喻情的语气非常平淡,明显对此事不以为意。
秦瓒见喻情面不改色地提到那两人会在榻上亲近温存的事,有些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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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瓒忽然想起自己去给杨惜送鸡汤面的那日,在他和萧鸿雪争执吵架,赌气离开杨惜卧房,躲在假山后偷偷哭时,被偶然路过的喻情撞见了。
当时喻情难得收敛了戏谑神色,认真温柔地捧着秦瓒的脸,问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不要你管!”秦瓒觉得这个年纪还哭鼻子很丢人,当即低下头捂住自己的脸,语气激动。
“我想管你。”
喻情没生气,反倒笑眯眯地将秦瓒的脸抬了起来。
秦瓒泪眼朦胧地看着喻情,呆愣了一会儿,然后,他委屈地扑进喻情怀里,脸贴着他的胸口啜泣了一会儿,将眼泪悉数抹在了喻情的衣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