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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有洁癖,衣上出现一丝褶皱都要仔细理平的喻情竟然没生气,反倒温柔地拍抚起他的脊背,“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和我说说吧。”
“你……你得保证不笑话我,不告诉别人。”秦瓒抬起头,用袖角抹了抹眼泪,刻意装出一副凶狠威胁的语气。
喻情看着他这副模样,没忍住笑了一声,“好。”
“我不笑你。”喻情不动声色地将秦瓒往自己怀里带得更近了些。
秦瓒用带着浓重哭腔和鼻音的声音讲完事情原委,向喻情抱怨“那个萧鸿雪不知给阿惜哥哥下了什么迷魂药,明明发酒疯把阿惜哥哥打得满身伤痕,阿惜哥哥还那么护着他”。
喻情听罢,心中了然,他笑而不语,伸手轻轻摸了摸秦瓒的头,“首领身上的伤痕,不是被萧鸿雪打的。”
“是……”喻情凑到秦瓒耳边,轻声说完了接下来的话。
听完喻情的话,秦瓒当场就愣住了,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很惊讶吗?依门主的说法,他们两个可是旧相识,许是从前就互通心意,私定过终身了,做这种事,没什么可稀奇的。”
喻情的语气漫不经心,目光却紧紧盯着秦瓒,接着道,“还是,你觉得,两个男子在一起……很恶心?”
喻情的话语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意味,秦瓒没听出这层意味,只是低着头沉默。
许久后,秦瓒抬起头,回道:
“爱人就是爱人,何关性别?……我只是惊讶阿惜哥哥居然真的是自愿和萧鸿雪在一起的,他那么凶,对谁都冷冰冰的,阿惜哥哥喜欢他什么?”
喻情听着秦瓒这小孩争宠吃醋般,很是不服气的语气,笑了,“昭王待旁人态度冷漠,但对首领可是相当在意。他平日目光总是落在首领身上,旁人若靠近首领一点,他便会炸毛驱赶。”
“这人看似冷漠危险,其实可黏首领了,只怕首领随便朝他勾勾手,他就要冲过去摇尾巴撒娇。”
“本是明眼人都能瞧得出的事,偏偏无双你是个不开窍的呆子,总爱黏着首领阿惜哥哥长阿惜哥哥短的,只怕昭王殿下吃你的醋都快要把自己酸死了,他不凶你凶谁?”
“哦……”秦瓒懵懂地点点头。
“怪不得萧鸿雪对我那么凶,原来他是把我当情敌了。”
“病秧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连……”,秦瓒顿了顿,艰难地组织词汇,问了下去,“两个男子之间的情爱这种事都清清楚楚?”
“不是我知道得多,”喻情顿了顿,微微勾了勾唇角,竟无端有些苦涩落寞的意味,“是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呢,你是怎么想的,你真的喜欢首领?”
“喜欢。”秦瓒毫不犹豫,语气笃定。
喻情的眸光黯淡了些许,还没来得及怅惘,然便听见秦瓒接着道,“但肯定不是你方才和我说的,那种谈情说爱的喜欢。”
“我把阿惜哥哥当亲兄长爱敬。”
“那……我呢?”喻情认真地看着秦瓒,明显很在意他的回答。
“你?”
“你是大讨厌鬼。天天逗我气我,老逼着我喊你哥哥,占我便宜。”
“不过,看在你今天安慰我的份上,我以后也不是不能勉强喊你一声……”
“哥哥。”
秦瓒双颊微微泛红,他声音很轻,却听得喻情的心脏猛地一颤,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侵袭,许久后,喻情才回过神,应道,“哥哥在呢。”
……
/
秦瓒收回思绪,他听喻情说杨惜和萧鸿雪待在一起,除了榻上受累,不会有危险,不由自主地脸红了,声音嗫嚅,“话虽如此,可我还是担心。”
喻情看他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将手中的茶盏搁到一旁,道,“你实在担心的话,再多叫上几个人,我们一起去山下驿署找找看就是了。”
“好,”秦瓒笑了笑,亲昵地挽住了喻情的手,“病秧子,你真好。”
喻情望着秦瓒挽着自己的手,没说话。
秦瓒推着喻情走出回廊后,“啪嗒”一声,兜聚芭蕉叶上的雨水倾倒下来,沉重地扑落在湿漉漉的泥地上,溅起几星微小的泥点。
——
这几日多雨,一直被萧鸿雪桎梏在榻间的杨惜迷迷糊糊地听着窗外响亮的雨声,心想这场雨应是下得很大的。
萧鸿雪两膝跪在榻上,将杨惜压在身下,一边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腕,一边疯狂急切地吻着他。
萧鸿雪对这个人总是有种难言的,对失去的恐慌。只有在榻上,在同杨惜做最亲密无间的事,看他在自己身下逐渐意乱情迷的模样时,才能让萧鸿雪切实地感受到真正的拥有。
即便杨惜这几日都没有再和萧鸿雪说一句话,做这种事也全程都保持沉默,偏着头,一眼都不看他,萧鸿雪依旧不管不顾地抱拥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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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身躯紧紧相贴,喘息急促而灼热,清脆的锁链碰撞声在满室回荡。
连日来一直被萧鸿雪折腾索取,此刻,杨惜瞳孔已有些涣散。
眼前萧鸿雪的面影他已有些看不真切,只觉得这一切都像做梦般虚幻。
杨惜听着窗外那越来越响的雨声,只觉得这场雨仿佛直直浇在他身上似的,寒意渗入骨髓。
萧鸿雪又一次动作时,杨惜轻呓了一声,声音沙哑轻弱,带着极其颤抖的哭腔,“……好冷。”
杨惜下意识抱叠起自己的双臂,将自己蜷成一团。
“哥哥,你说什么?”
萧鸿雪微微喘息着,伸手拨了拨杨惜额上被汗浸湿的发丝,发现自己手触及的温度烫得灼人。
“我冷。”杨惜迷迷糊糊地呢喃了一句,主动伸出胳臂回抱住萧鸿雪,以此汲取暖意。
萧鸿雪知道杨惜这是发烧了,当即停下动作,用衾被裹住杨惜满是旖旎痕迹的身躯,紧紧地抱着他。
“哥哥,你等我,我去给你买药。”
萧鸿雪当即将杨惜轻柔地放在榻上,盖好衾被,然后披衣起身,朝屋外疾奔而去。
——
一晌后。
萧鸿雪怀抱药纸包,满身的雨水向下淌流,满头银发被打湿,紧紧地黏在脊背上。
他喘息急促,将眼前门扇推开,“哥哥,我……”
“回来了”三个字还没说出口,一线利刃寒光便已经逼上了他的颈喉。
萧鸿雪怔了一会儿,转头望去,持匕者是一个他眼熟的燕乐门弟子。
秦瓒、喻情,还有一众燕乐门弟子,正围在榻边。
杨惜手脚上的锁链已经被劈碎,秦瓒见杨惜被折腾成这样,红着眼给他披上衣袍,将他搀起,“阿惜哥哥,你受苦了。”
“我们这就带你走。”
喻情见萧鸿雪已经折返,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轮椅座旁的暗纽,朝他微微一笑,“我们来接我们不省心的门主回家,这些时日,他对昭王殿下多有叨扰。”
萧鸿雪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许久后,他垂下眼眸,极轻地笑了一声,“……燕乐门诸人之间,果然情深意重啊。”
然后,萧鸿雪无视那柄横在他颈前的利匕,径直向前走去,动作间,脖颈被割开一道血口,渗出几滴鲜红的血珠。
萧鸿雪却像毫无痛觉般,继续朝前走着,将那持匕的燕乐门弟子吓得不轻,赶忙扔掉了自己手中的匕首。
眼看萧鸿雪就要走到杨惜身前,秦瓒连忙往前一挡,瞪着萧鸿雪,“……疯子。”
“你要干什么!”
萧鸿雪平静淡漠地瞥了一眼秦瓒,便将视线收回,落在他身后的杨惜身上。
萧鸿雪不再往前,伸出手,将手中的药纸包递了过去,“他发烧了。”
立马有人将纸包接过了,道,“我去煎药。”
萧鸿雪送完药后便走了回去,一直倚在门边,沉默不语地望着眼前这乌泱泱许多人。
一晌后,杨惜将汤药服下,稍微恢复了些气力。
“我们走。”
秦瓒将杨惜搀起,眸光紧紧地盯着门边的萧鸿雪,警惕着他突然动手抢人。
周围的燕乐门弟子们也纷纷攥握着手中兵器,俱是一副提防戒备的模样。
然而萧鸿雪只是轻轻摩挲着溅了些雨水泥浆的剑穗,没什么过激反应。
直到,秦瓒扶着杨惜,经过萧鸿雪,快要行至屋外时——
萧鸿雪倏地拔剑出鞘,快到众人来不及反应,眼前便寒光一闪。
“噗呲——”
利器割开皮肤的声音。
滴答、滴答、滴答……
在场众人俱愣住了,循着声音望去,萧鸿雪的胳臂上已被划开一道豁口,鲜血淌流。
萧鸿雪没有攻击燕乐门弟子,而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伤。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萧鸿雪苍白纤瘦的胳臂上便已被他自己划刺出多道血口,衣衫被血洇了个透。
但萧鸿雪全程都表现得异常平静淡漠,仿佛伤害的不是自己,也感觉不到痛似的。
萧鸿雪没有歇斯底里地质问杨惜“你真打算和他们走吗?”,更没有以此威胁杨惜,让他回到自己身边。
他只是低着头,安静地,认真专注地做着划自己手臂这一件事。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没有人会在萧鸿雪害怕的时候温柔地安慰他、开导他。
义母为了生计,终日忙着浣衣,想着如何挣回过冬的棉衣和米粮,没有空暇照顾一个孩童的情绪;后来的疯娘穆忆又总是呆呆地站在门口,倚着门框,盼一个不会出现的人来,从白日生生等到入夜。
有时候,穆忆回屋望见正安安静静吃饭的萧鸿雪,便会突然大发一通脾气,劈头盖脸地咒骂他,将萧鸿雪连人带碗一起搡落在地,然后回房蒙头便睡。萧鸿雪会自己爬起来,蹲在地上,用摔破皮的手默默收拾满地的碎瓷片。
没有人在意他的情绪,后来萧鸿雪便自己学会了借自伤排遣,每次感到难过或害怕的时候,便用这种安静的,充满血腥气的方式来控制情绪,让自己安定。
一个能因流血感到安定的人。
真疯子。萧鸿雪心想。
一刀、一刀、一刀、又一刀……
萧鸿雪手上动作利落,决然,毫不犹豫。
燕乐门众人都怔住了,呆愣地看着萧鸿雪。
本来烧得昏昏沉沉的杨惜见萧鸿雪这样对他自己下狠手,瞬间清醒了大半,又生气又心疼得不行。
他眉头紧蹙,当即冲过去抢掉萧鸿雪的剑,将他抱在自己怀里。
萧鸿雪怔了一下,苍白的面容上浮起笑意,他用染血的手指轻轻抚过杨惜的眉眼,“哥哥,他们在等你呢。”
“现在和他们走还来得及,再晚些,阿雉就真的……不会放人了。”
萧鸿雪的语气听着轻松,杨惜却能感觉到他的身躯在自己怀中不易察觉地颤抖着,他伸手抚了抚萧鸿雪的脸颊,答道,“不走了……”
“为什么?”萧鸿雪怔了一下,出声问道
“哥哥不是放不下这群人,放不下你的燕乐门吗?为什么……”
“因为……你最重要。”
杨惜似是认命般合上眼,紧紧地搂着萧鸿雪的腰肢,叹息了一声,“你比一切,都重要。”
第124章 哭包“你宠的嘛,哥哥。”
萧鸿雪听杨惜这么说,当场怔住了,反应过来时,眼前视线已被温热的泪水模糊。
杨惜抱拥着萧鸿雪,感觉到有泪珠啪嗒啪嗒地砸在自己颈窝,他愣了愣,转过脸,发现萧鸿雪在哭。
杨惜用指腹揩了揩萧鸿雪眼尾边的泪水,轻轻吻了吻萧鸿雪的额头,笑着道,“笨蛋啊……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阿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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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哭吗?”
“不怕他们出去四处传,我们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昭王殿下其实是个哭包?”
“雪儿乖,不哭了。自打和哥哥再见面以来,不知道哭了多少场了,雪儿哪来这么多眼泪啊?”
杨惜尚未完全退烧,嘴唇仍有些发白,但他对萧鸿雪说话的语调极其温柔,萧鸿雪被他这么柔声安慰,眸中泪意更加汹涌。
萧鸿雪完全不在意还有旁人在场,满眼都是眼前这个人,他往杨惜怀里靠得更近,伸臂紧紧回搂住杨惜的腰肢,他用的力道极大,杨惜被他抱得身形往后晃了两下。
萧鸿雪将脸贴在杨惜胸口,嗓音闷闷的,带着哭腔,委屈至极,“还不是因为哥哥总欺负我。”
“现在还反倒嫌起阿雉爱哭了……”
“哥哥,你好讨厌。”
杨惜听着萧鸿雪这撒娇似的嗔怪,眼中笑意盈盈,故意逗他道,“阿雉说……讨厌我?”
“那,哥哥现在就和他们走了?”杨惜转头望着等在门外的燕乐门弟子,做出一副马上要转身离去的样子。
“不许走!”萧鸿雪听了这话,猛地抬头,语气激动,陡然收紧了缠在杨惜腰肢上的手。
“哥哥是我的。”
萧鸿雪重重地咬了一口杨惜的脖颈,威胁似的,靠在杨惜耳旁恶狠狠道,“哥哥如果选他们不选我,我就提剑上山,把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杀了,再把哥哥抢回来。”
杨惜听了这话,有些失笑,他静静地垂眸,望向萧鸿雪那苍白纤瘦,却刻着数道鲜血淋漓的狰狞血口的手臂,心疼不已。
杨惜知道萧鸿雪只是嘴上话说得凶狠,如果自己真和他们走了,萧鸿雪其实也只会默默挥剑向他自己,惩罚他自己。
杨惜见萧鸿雪胳臂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亟待处理,当即转头吩咐让燕乐门众人先自行返回,自己留下照顾萧鸿雪。
秦瓒一听了这话,当即出声反驳道,“可是……”
喻情目光淡淡地扫过杨惜与萧鸿雪两人,然后轻轻抓起了秦瓒的手,带着他向外走去,“走吧。”
“看样子,只是他们小两口之间寻常的吵架斗嘴,小打小闹而已。”
“……小打小闹?”
“又是用锁链把人锁在榻上好几个日夜,又是拔剑划自己手臂的,这是小打小闹吗?”秦瓒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喻情。
“他们两个都不是寻常人,自然也不能以寻常人的方式揣度。昭王殿下看着病态偏激,但他就是对自己动手,也绝对不会害首领的,你没看见方才他冒着那么大的雨出门买药么?”
“听话,小宝,走吧。”喻情加重了握住秦瓒手的力道,极其自然地喊了句“小宝”。
秦瓒脚跟着喻情走着,但还沉浸于对杨惜和萧鸿雪两人相处模式的震惊诧异中,没回过神来,故而也没有注意到这个饱含爱怜意味的称呼。
待燕乐门众人离开后,杨惜将门扇合上,牵起萧鸿雪的手,带着他走向榻边。
萧鸿雪任由杨惜牵着自己的手,极其乖巧地跟在他身后,专注地望着他的背影。
杨惜带着萧鸿雪到榻边坐下,想到方才萧鸿雪在自己耳边说的,如果自己选了燕乐门众人,没选他,他就要杀上山门那番话,杨惜伸手摸了摸萧鸿雪的头,无奈道:
“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又凶又霸道,也不知道是谁宠出来的?”
“你宠的嘛,哥哥。”
萧鸿雪主动用头蹭着杨惜的掌心,轻轻哼了一声,“都是哥哥太宠太惯着阿雉了,阿雉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和哥哥撒娇和发脾气。”
撒娇和发脾气,对于这个从来不会被旁人在乎和照顾情绪,时常没有安全感的人而言,几乎是绝不可能的,只有当他意识到了会被谁无底线地包容和偏爱时,才会做出这样的举止。
“你还知道啊,就仗着哥哥疼你宠你,做尽了坏事。每次把哥哥惹到了,刚一冷脸,你又哭得可怜兮兮的,比谁都委屈,让哥哥不忍心和你生气。”
“坏小雪。”
杨惜一边说,一边仔细查看起萧鸿雪胳膊上的伤,裁下自己袖角的绸布充作布绷,轻柔地覆上伤处,慢慢给他止血。
萧鸿雪听了杨惜这话,笑了笑,将头埋在杨惜颈窝蹭了蹭,“哥哥又喊坏我小雪了。所以哥哥之前在榻上叫我乖乖,只是为了哄我。觉得我脾气又差又难应付,才是哥哥的真实想法吧?”
“唉,阿雉真是好可怜啊,从前过得不好就罢了,后来遇见了哥哥,那么小便跟了哥哥,视哥哥为自己的夫君托付终生,还生生守了五年活寡,到头来,竟还要被哥哥嫌弃脾气差……”
萧鸿雪越说越委屈,活像个一边拭泪一边控诉郎君负心的妻妇,听得杨惜又好笑又无奈。
他抬手轻轻敲了敲萧鸿雪的额头,学着萧鸿雪的语气回道,“雪儿嘴里的哥哥也太不是人了吧,雪儿平时就是这么看哥哥的?唉,哥哥好后悔啊,找了这么个泼辣刻薄的小鬼做媳妇。”
萧鸿雪听完杨惜的话,轻轻哼了一声,“后悔?晚了!哥哥方才说了不走了的,就是再后悔,也只能一辈子陪着这个泼辣刻薄的坏小雪。”
说话间,萧鸿雪胳膊上的血暂时止住了,杨惜取出随身携带的伤膏,以指腹挑捻,焐热后,往萧鸿雪的伤处涂去。
尽管杨惜的动作已轻柔到可以称得上是小心翼翼,萧鸿雪在被杨惜指尖触碰伤处时,仍旧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哥哥……疼。”
杨惜听萧鸿雪喊疼,紧张得手上动作更轻了些,手心都沁出了汗,但嘴上却不饶人,冷哼道,“疼?”
“现在知道疼了?”
“方才对自己下狠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哼都没哼一声?上药比割手疼是吧?”
“疼也忍着点。”
杨惜垂眼望着萧鸿雪手臂上那纵横交错的血口,心疼得不行,越看越生气,声音陡然冷了好几分,“总是这样,等你哪天知道惜命了,我才是叹为观止。”
“萧鸿雪,你是不是存心气我呢?”
杨惜指尖擦过萧鸿雪的伤处,声音微微发抖,脸色倏地沉了,瞪了萧鸿雪一眼。
萧鸿雪见杨惜态度陡然冷了,知道他是心疼自己,萧鸿雪笑着,轻轻抓住杨惜的手,回道,“哥哥是心里有我,才这么在乎我,对不对?”
“受多少伤,都值。”
杨惜听了这话,心中怒火愈炽,脸色很不好看,冷言道,“就你这副德行,哪天把自己玩死了都没人给收尸。”
萧鸿雪主动凑到杨惜怀里蹭了蹭,满不在乎地笑着道,“这不是还有哥哥吗?”
“阿雉就是再不心疼自己,也还有哥哥心疼我啊,哥哥怎么会看着阿雉落得个无人敛尸,变成孤魂野鬼的下场?”
听萧鸿雪这么轻飘飘地提起生死话题,杨惜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抬头看了萧鸿雪许久,张口语气依旧又冷又刺,“我没兴趣给别人收尸。”
萧鸿雪听了这话,怔了一下,旋即低下头,声音很轻,“那……阿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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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去外边死,死远一点,不给哥哥添麻烦,也不会吓到哥哥。”
杨惜听萧鸿雪这么说,已有些怒不可遏了,他深吸一口气,道,“……我想听到的是这个吗?我说我没兴趣给你收尸,是想听到你说你会自己死远一点,不要我管?”
他强忍着心中的火气,将萧鸿雪胳臂上的布条包扎好,便转了过去,背对着萧鸿雪坐着,一句话也不说。
萧鸿雪怔了怔,知道杨惜这下是真生气了,赶忙凑到杨惜身边,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哥哥。”
“谁是你哥哥?”杨惜冷哼一声,“怎么管教都不听,还是这样,伤害起自己来眼睛都不眨的,我看,你也没把我当哥哥。”
“可以,既然昭王殿下我管不了,那从今以后,我也不白费心力管你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杨惜背对着萧鸿雪,气得两眼发红,声音带着哭腔,又被他极力压抑住了。
萧鸿雪听杨惜这么说,瞬间慌了,赶紧下榻绕到杨惜身前,但杨惜蓦地转过了身体,再次背对着萧鸿雪,一副抗拒模样。
无论萧鸿雪怎么努力,杨惜都不肯再看他一眼,最后,萧鸿雪只能像个犯错的孩子似的,在杨惜面前罚站。
他垂着头,伸手轻轻去牵杨惜的衣袖,声音很是委屈,“哥哥……你好凶。”
杨惜以两手捂着自己的脸,没有反应。
萧鸿雪小心翼翼地朝他靠得更近,道,“哥哥,我错了,我不该不爱惜自己身体,惹你生气的,你理理我嘛,好不好?”
杨惜依然没有反应。
萧鸿雪在杨惜身前蹲了下来,从下往上去看杨惜的脸,倏地,有泪珠自杨惜指缝间滚落,啪嗒啪嗒地落在萧鸿雪双膝上。
见杨惜捂着脸哭得一抖一抖的,萧鸿雪心慌得不行,立马紧紧地拥住了杨惜,“哥哥……别哭。”
“阿雉真的知道错了,不气了,好不好?”
“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哥哥要阿雉怎么做阿雉就怎么做,哥哥不要不管阿雉,好不好?”
“哥哥,你真的生气的话,怎么打我骂我都好,不要哭……看你哭,比杀了我还难受。”
萧鸿雪轻轻拨开杨惜挡着脸的手,见杨惜已经哭得满面泪痕,但除了肩头发颤外,硬是一点声音没出,心疼得不行,慌乱地用手指和衣袖去擦拭杨惜脸上的泪水。
萧鸿雪见杨惜一直不理他,只是无声地流着泪,立刻急切地亲了、抱了杨惜许多下,慌得面色苍白,生怕这人真的不再理会自己了。
但杨惜显然不是那么容易被哄好的人,任萧鸿雪怎么努力,他也硬是忍着没看他一眼。
萧鸿雪无计可施,抿了抿自己发白的唇,索性坐在了杨惜脚边,小心翼翼地将头靠在杨惜膝上。
两个人之间沉默无言,就这样静静地靠偎了许久。
一晌后,杨惜的心情稍微平复了。
他狠眨了几下朦胧的泪眼,见萧鸿雪像只被雨打湿的小猫一样,乖巧地蜷在自己身边,将沾着雨水的脑袋枕在自己膝上,手指还小心翼翼地牵着自己的袖摆,原本复杂的心情不自觉变得柔软。
杨惜深吸一口气,主动打破了平静,“……昭王殿下好能耐啊,三言两语就能把我惹得又气又哭。”
虽然依旧是冷言冷语,但萧鸿雪明显很惊喜杨惜主动和自己说话,当即抬头看着杨惜,发红的眼尾边也悬着泪珠,“哥哥,你终于肯理我了。”
“阿雉方才真的好害怕,哥哥不会再理我了。”
杨惜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非常懂得察言观色的萧鸿雪知道这是撒娇纠缠的好时机,当即站了起来,主动将脸往杨惜面前凑,道,“哥哥,你亲亲我嘛。”
杨惜还没缓过劲来,就见萧鸿雪要自己亲他,生生气笑了,道,“……谁要亲你?”
“我还没消气呢。”
“哥哥……”萧鸿雪红着眼,极委屈地嗫嚅道,“你就亲我一下嘛,好不好?”
杨惜抱着两臂,依旧不为所动。
“哥哥不愿意亲我……那我亲亲哥哥,可以吗?”
萧鸿雪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杨惜脸上的神色,试探性地凑过去吻了吻杨惜的唇角,见杨惜没什么抗拒反应,这才放心大胆地吻住了他的唇。
撩开唇缝,撬开齿关,缠舌交吻……
萧鸿雪接吻的技术已比最初娴熟了许多,他紧紧地扣着杨惜的后脑,吻了他许久。
动作下来,杨惜已经被他亲得浑身发软,大脑有些缺氧,他挣出了萧鸿雪的怀抱,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惹了我…又急着来亲?”杨惜伸指揩了揩自己唇上的水痕,试着将自己的手从萧鸿雪手中抽离,萧鸿雪却紧紧地攥着,丝毫不放。
“放开。”杨惜道。
“不要……”
萧鸿雪从未被杨惜如此严厉冷漠地对待过,心中委屈情绪积攒到极点,直接扑进了杨惜怀里,放声大哭。
杨惜看着在自己胸口处哭得发抖的那颗银白色头颅,沉默了。
这是萧鸿雪今晚哭的第几场了?这个人到底有多少眼泪能哭啊?
第125章 和好“哥哥,我是你的。”
“……做完坏事,就知道哭。”
杨惜垂着眼眸,无奈地看着将脸埋在自己胸口,哭得跟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童似的萧鸿雪,伸手轻轻拍了拍萧鸿雪的脊背,“这么能哭,眼泪不要钱吗?全蹭我衣服上了。”
萧鸿雪听了这话,哭泣的动作顿了顿,他抬起头看了杨惜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将脸埋回了杨惜胸口,哭得比之前更凶了。
他边哭边嗫嚅道,“哥哥……你嫌我。”
“哥哥以前从来没对我这么凶过,今天又吼我,又不理我……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萧鸿雪一边啜泣,一边用哭得通红的两眼偷偷看杨惜,观察杨惜脸上的神色。
杨惜注意到了萧鸿雪的小动作,觉得好笑,伸手用力揉了揉萧鸿雪尚沾着雨珠的发顶。
“谁吼你了?哥哥生气的时候态度差了点,就是吼你吗?那我以后要是随手掐掐捏捏你,你是不是还要出去说我打你?”
“再说了,哥哥往日也没怎么和你动过气吧?还不是因为我们昭王殿下实在太有本事了,”杨惜冷笑了一声,接着道,“不仅把自己的手划成这样,还说得出什么‘自己会死远一点,不麻烦我’这种混账话,不然,我至于这么生气吗?”
杨惜微微垂着头,轻轻捏住了萧鸿雪的下颔,抬起,让他和自己对视。
“我想让你好好听话,别再伤害自己了,好好活着,才说没兴趣给你收尸的。本来你只需要乖乖点头答应,说以后不会了就好了。”
“结果,你倒好,连自己会悄悄死外边,死远一点这种话都说得出口,这不是存心和我作对吗?我当然生气了。”
“还不喜欢你,不喜欢你的话,哥哥还会主动留下来照看你这个将我锁在榻上折腾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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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的小混蛋?”
“不喜欢你,我犯得着因为你对自己下狠手跟你生气吗?真不喜欢,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直接撇下你跟着他们走了,你划不划自己的手跟我有什么关系。”
“雪儿,你要是再这么不讲道理地哭哭啼啼下去,不肯好好和哥哥说话的话……哥哥可就去追他们了,我想,他们应该还没走远吧。”
“……不要!”
萧鸿雪听了这话,瞬间止住了哭泣,他猛地抬起头看杨惜,一双眼睛已哭得通红,“阿雉好不容易才把哥哥抢过来的。”
杨惜叹了口气,自怀里取出绢巾,轻柔地拭去萧鸿雪脸上的泪痕。
“……我要是不阻拦你,你是不是还能哭上一会儿?明明眼睛都肿成这样了。”
“不听话的也是你,因为哥哥生气不理你,委屈伤心、哭成这样的还是你。”
“不管闯了多大的祸,做了多大的坏事,都是这样。被哥哥一说就哭,一不理你就缠上来撒娇,见撒娇装可怜不管用了,又哭这么大声,变着法儿让哥哥心疼你,不忍心说重话责怪你。”
“坏小雪,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杨惜给萧鸿雪拭完泪,正要将手收回时,萧鸿雪陡然伸出手,紧紧地攥住了杨惜的手腕。
“轻点,疼。”杨惜轻轻嘶了一声。
“爪子小小的,劲还挺大,抓人这么疼。”
“……哥哥之前不都说我是坏猫了,抓人肯定疼呀。”萧鸿雪轻轻哼了一声,放轻了攥杨惜手腕的力道。
萧鸿雪将杨惜的手带往自己的脸,把下颔抵在杨惜掌心来回蹭。
然后,萧鸿雪垂着眼,就着方才杨惜说他一做坏事就撒娇耍赖的话接着道,“阿雉这样做,也只是想让哥哥别生气,让哥哥多心疼阿雉一点嘛……”
“而且,哥哥,你知道的,阿雉只敢,也只会和哥哥这样撒娇耍赖啊。从前不认识哥哥的时候,以及哥哥不在的这几年,阿雉都过得很不好……”
“除了哥哥,哪有人会纵着我撒娇耍赖,会因为我哭而心疼我,会因为我撒娇耍赖而一次又一次地心软?”
“生死睽隔这么久,阿雉原以为再也见不到哥哥了……好不容易和哥哥重逢,阿雉自然喜欢和哥哥撒娇耍赖,在哥哥面前哭了。”
“因为阿雉知道,哥哥会心疼我。”
萧鸿雪的声音很轻,神情哀伤而柔弱,他见杨惜神色已有些动容,轻轻勾了勾唇角,接着道,“哥哥,阿雉做错了事,你凶我吼我,甚至是打我都没关系,只是,哥哥,你别不理我嘛。”
“你不理我的时候,我心里好难过。”
然后,萧鸿雪垂眸看着缠在自己胳臂上的,那染血的布绷,道,“哥哥,我会这么做,不是想要借此威胁你不和他们走,把你硬留在我身边,而是因为……从前我难过的时候,就是靠这种方式来排遣的。”
“我太怕了,我怕你更在乎他们,害怕你会毫不犹豫地跟他们走。”
“但是,哥哥,我好高兴。我本来以为……哥哥不会选我的,不会愿意一直陪着我,尤其是在我做出将哥哥锁起来,限制人身自由这种事后,哥哥一定会觉得继续爱我是一件很辛苦、很窒息的一件事,肯定会想离开我。”
“我害怕哥哥讨厌我,是我自顾自地想把你留在我身边,但你其实根本就不想被束缚,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看见燕乐门的人来救哥哥后,我脑子里想的是,完了,哥哥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扔下我,和他们走。”
“但是,”萧鸿雪顿了顿,搂着杨惜的腰将他整个人抵到墙上,伸指摩挲着他的唇,“哥哥,你没有走,你选了我。”
“你说……我最重要,我比一切都重要。”
“哥哥,我好高兴。”
萧鸿雪声音微微发抖,眼尾边泪痕未干,苍白的脸上却泛起了笑意。
杨惜听了萧鸿雪这番真挚动人的话,轻叹了口气,认真专注地捧起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道,“……因为,比起那些人和事,我更心疼你,我舍不得看你哭。”
“你锁我这几天,我其实很生气。我说你再给我一些时间,等我把所有事都处理完就跟你走,但你却偷偷把我打晕,还把我锁了起来。”
“我气的是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所以这几天一句话都没和你说。”
“……不过,在看见你眼睛都不眨地对自己下狠手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瞬间就只剩下一个想法。”
“在你面前,其它的人和事都不重要,我一定要一直跟在你身边,紧紧地盯着你,不让你再伤害自己。”
杨惜微微仰脸,在萧鸿雪讶然的眼神中,主动凑上去吻住了萧鸿雪的唇,两人交吻了许久,那些言语无法表达的情感和心绪,尽数通过这一个极致温柔缠绵的吻传达给对方了。
“所以……”亲完后,杨惜揩了揩自己唇上的水痕,转身向榻边走去,拾起散落在地上的铁锁碎片。
然后,他捧着铁锁碎片,走回萧鸿雪身前,将碎片递到了萧鸿雪掌心。
“如果只有这样,只有将我牢牢地锁在你身边,才能让你有安全感,让你不害怕我会离开你,继续锁我也没关系。”
“因为我爱你,我不希望你总是害怕,总是因为我哭。这会让我觉得很歉疚,身为哥哥却没有照顾好你,让你总是担忧害怕、患得患失。”
杨惜的语调温柔而专注,萧鸿雪听罢他的话,愣神了许久,然后,他扑进杨惜怀里,紧紧地抱拥着他。
“哥哥不用歉疚,不是哥哥的错。”
“是阿雉自己太敏感太自卑了,总是觉得自己不够好,不能把哥哥长久留在自己身边,才一直猜疑、害怕哥哥离我而去。”
“哥哥,对不起。”
一直积在胸口的情感终于得以宣泄出来,萧鸿雪的身躯在杨惜怀中发着抖,面上前所未有地笑得轻松,声音却染着浓重的哭腔。
“哥哥,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哥哥为了我剖心取蛊的时候,我在养心殿里毫无所知地安睡。”
“我真的太怕太怕,这种事又上演一次,自己还是没办法留住哥哥。因为这样,我一时受情绪裹挟,才会做出把哥哥锁起来这么偏激的事。”
然后,萧鸿雪看着杨惜递到他手里的铁锁碎片,摇了摇头,轻轻笑了笑,将手掌翻了个朝向,将碎片悉数抖落在地,“不需要了。”
他紧紧地抱拥着杨惜,将下颔抵在杨惜肩头,阖上眼眸,轻声道,“这样就可以了……”
“哥哥选了我,甚至还因为照顾我的情绪和想法,主动提出可以继续锁下去……知道哥哥这么包容我,在意我,我根本就不需要靠那堆冷铁来获得安全感。”
“对不起,哥哥,这几日的事,是我不知道怎样好好地去爱你,是我太自私了,一心想要留住你,却没有思考过这样会伤害你。”
萧鸿雪睁开眼,用因为常年使剑,生着薄茧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杨惜腕口被磨出的红痕,语气认真,“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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