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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女王
“你的Alph来了, 宝宝。”
江昭生迅速挣脱边泊的手臂,转身的瞬间,脸上已换上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你是谁?”他皱着眉, 看着眼前这个面容姣好的女孩,语气疏离。
江晚眼底掠过一丝惊疑, 视线快速扫过江昭生冰冷的脸,以及他身后那个笑容玩味的边泊, 立刻明白了形势——江昭生在伪装。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 她注意到江昭生垂在身侧的手, 食指极轻地在裤缝上敲击了三个短促的节奏。那是很多年前, 父女为了应付难缠的访客而约定的暗号——意思是“危险,配合我, 稍后联系”。一瞬间,江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知道昭生此刻如履薄冰。
“抱歉,认错人了。”江晚从善如流地道歉。
说罢, 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仿佛真的只是认错人般匆匆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另一头。
边泊看着江晚消失的方向,又侧头看向面无表情的江昭生, 轻笑一声:
“看来我们昭昭, 即使失忆了, 也还是很招人。”
江昭生没理他,径直朝前走去, 只丢下一句:
“让你的人动作快点,这里的味道让我恶心。”
夜晚,废弃教堂。
月光透过残破的彩绘玻璃投下诡谲的光斑。江昭生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约定地点。
江晚早已等在那里, 一见他,立刻上前,抓住他的手臂上下打量,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担忧:“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边泊他有没有……”
“我没事,”江昭生打断她,语气放缓了些,反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一个短暂的、安抚性的动作,“长话短说。”
“边泊这里有个突破口,但他和他背后的复制体网络比想象的更麻烦。我需要徐凛动用他所有的资源,帮我查清两件事:第一,边泊本体的确切藏匿地点;第二,复制体意识传输的核心枢纽在哪里。告诉他,我需要‘清道夫’待命。”
快速交代了任务,江晚的眉头紧紧蹙起:“就不能让别人去吗?那太危险了。”
“我知道,”江昭生看着她,月光在他眼中沉淀出冷静残酷的光芒,“但这是最快的途径,边泊和他背后的网络必须连根拔起。”
“晚晚,记得小时候,我们看过的那本图鉴吗?那种生活在极地的狐狸,为了捕捉雪层下的猎物,会毫不犹豫地跳进冰河里,弄湿自己珍贵的皮毛。”
江晚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隐喻,眼眶微微发热:“记得可是,我不想你伤到自己”
“皮毛而已,”江昭生无奈地摸摸她的脑袋,扯了扯嘴角,“脏了,洗干净就是。”
“你知道他有多危险吗?”
“我知道他是什么东西,正因为知道,才好利用。走吧,别让人起疑。”
回到边泊的据点。
刚一踏入那间被布置得如同华丽牢笼的卧室,江昭生就感觉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感从脊椎窜上大脑。与江晚的短暂分开,像是强行剥离了某种赖以生存的气息,让属于Omeg的本能在叫嚣着不适。
标记他的Alph不在身边,这种生理上的空缺感让他暴躁易怒,信息素都带上了一丝不稳的尖锐。
边泊正好推门进来:“这么晚出去散心?”
江昭生猛地抬眼,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与暴戾。他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抓起手边一个冰凉沉重的金属装饰品,朝着边泊狠狠砸了过去!
边泊似乎早有预料,侧身轻松避开,物品砸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谁准你进来的?”江昭生声音冰冷,带着压抑的火气。
边泊不仅没退,反而饶有兴致地走近,目光在他因为怒气而微微泛红的眼尾流连:
“火气这么大?是外面的冷风,吹得你不舒服了?”
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江昭生此刻敏感的神经。他像是被激怒的小兽,骤然扑了上去,狠狠抓向边泊的脸!
边泊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像铁钳一样稳稳箍紧。
江昭生没有试图跟他比力气,顺势利用身体的重量将边泊撞得后退几步,最终,两人一起跌倒在柔软的地毯上。
“谁让你进来的?”
江昭生骑在边泊身上,另一只自由的手扼住他的喉咙,不打算置人于死地,而是用一种近乎凌虐的力道,看着他因缺氧而微微涨红的脸,感受着指尖下血管的搏动。
“看着我痛苦,你很开心?”江昭生俯下身,长发垂落,扫在边泊脸上,声音很轻,带着狠意。
边泊被迫仰着头,呼吸不畅,眼底却没有任何恐惧或愤怒,反而漾开一种近乎迷醉的、扭曲的愉悦。
他甚至微微抬了抬腰,让自己更贴近身上的人,做出一种近乎拥抱的姿势,喉间发出模糊的、带着笑意的气音:
“你的所有情绪,愤怒、痛苦都很美。”
“神经病。”
他享受着这种被江昭生全力对待的感觉,哪怕是暴力,是虐待,也好过被无视,被冷落。这证明他有能力牵动这个人的情绪,能让他为自己打破那层冰冷的外壳。
江昭生看着他这副甘之如饴的模样,心头那股无名火燃烧得更旺。他松开手,却又像是厌恶般,用膝盖重重顶了一下边泊的腹部,然后利落地起身,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毯上低笑的男人。
“——滚出去。”
边泊缓了口气,慢条斯理地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领,抬头看向江昭生时,眼神依旧带着那种黏稠的欣赏。
他抬手抚过自己脖子上清晰的指痕,非但不觉得痛,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眼神狂热。
真是太美了。
“你的情绪很不稳定,是不是今天见过那个Alph的原因?”
江昭生坐在窗边,端起凉水一饮而尽,明明是咬牙切齿的盛怒模样,却因为眼眶的薄红和屋内悄然弥漫开的、越来越浓的芬芳大打折扣。
那芬芳源自他自身,是失控的前兆,也是Omeg最无力也最危险的时期——发情期——即将来临的象征。
他感觉身体的温度在不受控制地攀升,骨髓里都像是爬满了蚂蚁,带来一阵阵空虚的痒/意。标记他的Alph不在,这股渴望便加倍反噬,灼烧着他的理智。
“你的情绪很不稳定,是不是今天见过那个Alph的原因?”
边泊没有离开,反而倚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观察着他。他显然也嗅到了空气中那不同寻常的、诱人的芳馨,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江昭生猛地将水杯顿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径直走向浴室,拧开水龙头,用冰凉的水一遍遍泼在脸上,试图压□□内翻涌的热流。
水珠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滚落,沾湿了纤长的眼睫,让人看起来有种脆弱又倔强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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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泊无声地跟到浴室门口,看着他近乎自虐地用冷水降温,嘴角那抹笑意更深。
“很难受吧?”
“标记你的Alph不在,这次的发.情期对你来说,恐怕会很难熬。”
江昭生关掉水龙头,双手撑在冰冷的洗手台边缘,微微喘息。镜子里映出他湿漉漉的脸,面无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生理性的厌弃。
边泊走近几步,靠在门框上,提出了个看似“合理”的建议:
“让我帮你吧,昭昭。”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蛊.惑,“我是Bet,无法标记你,不会给你带来任何永久性的束缚。这只是各取所需。”
“你可以随意‘使用’我。”
“使用”这个词,把自己贬低到了尘埃里,看似没有代价,却因为说出话的人是边泊,更显得居心叵测。
江昭生缓缓抬起头,透过湿漉漉的眼睫,冰冷的视线落在边泊身上。
水珠沿着他精致的下巴滴落,在寂静的浴室里发出细微的声响。
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就在边泊以为他会拒绝或者再次爆发时,江昭生却只是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了所有情绪,用一种听不出喜怒的、极其平淡的语调问:
“你干净吗?”
无关情欲,甚至无关个人喜恶,纯粹得像是在评估一件工具是否合用。
边泊脸上的笑容,化开为更浓的、近乎狂热的欣赏。看啊,即使在这种时候,江昭生依旧保持着惊人的理智与冷酷。
“当然,”他微微颔首,语气郑重如同宣誓,“我很干净而且随时可以,为你效劳。”
江昭生没再看他,扯过旁边的毛巾,粗暴地擦了擦脸和手,将毛巾扔回架上,越过他径直走回卧室。
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但这沉默,在边泊看来,是江昭生无声的应允。
他跟着人走进卧室,空气中那甜腻的芬芳愈发浓烈,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两人笼罩。
江昭生站在床边,背对着他,肩线微微绷紧,不再是全然的抗拒,更像是一种等待评估的姿态。边泊走近,动作带着试探,从背后轻轻环住他,下颌抵在他微湿的发顶。
没有遭到预期的肘击或斥骂。
江昭生只是安静地站着,任由那怀抱收紧。
他甚至微微偏过头,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像一尊献祭的神像,冰冷,却默许了信徒的靠近。
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中滋生——不再像过去那样,将这种亲密接触视为纯粹的污染和侵.犯。不再是需要全力抵抗的洪水猛兽,它似乎也可以是一种工具,一种能让人失去理智、暴露弱点的武器。
江昭生收回手,没再看那红痕,反而抬眼,冷静地推了边泊一把。力道不大,边泊却跟个大型布偶似的,顺着江昭生力道跌坐在床沿。
紧接着,江昭生一条腿屈起,膝盖支撑在边泊身侧的床垫上,形成一个居高临下的姿态。他高马尾的长发因动作有些松散,几缕墨色发丝从颈侧滑落,垂在颊边,平添几分慵懒和锐利。
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那柄熟悉的银色蝴蝶刀,冰冷的金属在他指间闪过一道寒芒。刀尖并未指向边泊,只是被他随意把玩着,但他的声音却带着清晰的警告:
“别动。”
边泊呼吸一窒,身体僵住,所有的躁动都被这简单的两个字钉在原地。他看着江昭生,眼神里混合着敬畏与更深的渴望。
“如果昭昭想亲手阉了我也是可以的。”
“闭嘴。”
江昭生不再看他,目光下移,落在边泊身上那件碍事的布料上。他手腕微动,锋利的刀尖精准地贴上布料,轻轻一划——
“嗤啦——”
质地良好的布料应声而破,江昭生的动作干脆利落。
被边泊的激动吓到,江昭生挑了挑眉毛,嫌弃地用眼前的衬衫擦拭刀刃:
“碰过你它脏了。”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边泊喉结滚动,手背因极力克制而绷起青筋,声音沙哑地祈求:
“昭昭让我帮你”他渴望拥抱眼前的人,渴望更近一步,却不敢轻举妄动。
江昭生抬起眼帘,扫了他一眼。那眼神本该是冰冷的警告,却因生理性泛起的朦胧水光,削弱了威慑,反而像是一记勾人心魄的眼波,漾开在边泊的心尖上。
“安静。”江昭生只吐出两个字。
“就是因为我痛苦的样子很让你们享受,所以才会经历这些吗?”他轻轻开口。
边泊闻言,迅速将他的脸抬起转向自己,眼神炽热得几乎要将他融化,语气带着一种狂信徒般的笃定:
“不,那是他们的错。”
他指尖抚过江昭生的脸颊:
“你甚至不需要亲自动手。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死得极其痛苦,后半生他们的余生,都将活在对你无尽的忏悔和恐惧里。”
江昭生抬起眼,静静地看着他。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边泊浑身一僵、几乎战栗的动作——他抬起手,轻轻环住了边泊的脖颈。
“你说的,”江昭生开口,声音因发热有些低哑,“都是真的?”
边泊激动得呼吸都急促起来,急切地保证:“只要你想”
但江昭生打断了他,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自嘲的迷雾:“但是,这算不算是另一种用自己换来的安宁?”
用默许换取复仇的利刃。这与过去,似乎只有主动与被动的细微差别。
“不是!”边泊快速否认,声音因急切而拔高,他紧紧抓住江昭生的手腕,“这怎么会一样?!是我心甘情愿!是他们在亵渎你,他们罪该万死我是在帮你清扫垃圾!”
他的情绪过于激动,动作也随之失控。
江昭生微微蹙起眉,不是因他那番血腥的誓言,而是因为腰上传来的禁锢的力道。他看着边泊那双因偏执而异常明亮的眼睛,平静地提醒:
“轻一点。”
“你太激动了。”
“——痛。”
这一次,江昭生没有立刻推开他,也没有感到预期的恶心。一种全新的认知,悄然缠绕上他的心脏。
他垂着眼帘,感受着边泊近乎癫狂的动.情,脑中却清醒地浮现出一个念头:
如果我的痛苦、我的狼狈,在这些人眼中是值得反复欣赏的“美”,那么反过来,我是否也应该学会欣赏他们的痛苦?
他一直厌恶、抗拒的,不就是这种将痛苦视为玩物的扭曲吗?可现在,江昭生忽然明白了。抗拒和逃避只会让他永远是被观赏、被掠夺的一方只有自己成为执刀人,才能不被那些恶念伤害。
江昭生甚至察觉到,边泊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不同以往的暴戾和厌恶,此刻他心底只有一种掌控者的平静——这也是变成“蜂后”的作用吗?
江昭生试图维持这掌控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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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但发情期的热浪和体力消耗如同不断上涨的潮水,最终冲垮了堤坝。
当边泊更深地把自己拥入怀中时,那种过于紧密的、仿佛要被拆吃入腹的预兆,让江昭生绷紧了身体。一种被过度填充的感觉,也让他不适地蹙紧了眉。
“已经满了”
像是抱怨,又像是无意识的撒娇,他护住自己的小腹,额头抵在边泊胸口呢喃:
“肚子。”
边泊用了这辈子的克制,也没能压制自己的理智——江昭生随便一开口,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都炸成了烟花。
“没事,没事的昭昭,你看,不是开膛破肚,” 他引导着江昭生微凉的手,放在自己肌肉紧绷的小臂上,“难受的话,就抓我,随便你怎么抓都可以。”
昏暗的光线下,江昭生的指尖无意识地陷入边泊的手臂肌肉,而目光所及,是男人敞开的胸膛。那上面布满了数道深浅不一的陈旧伤疤,如同扭曲的蜈蚣盘踞在苍白的皮肤上,无声诉说着他曾经历过的残酷。此刻,这些狰狞的痕迹,与他此刻近乎卑微的奉献姿态,形成了一种诡异而强烈的对比。
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他手指一松,蝴蝶刀掉落在柔软的地毯上无声无息,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向前脱力地扑倒,额头重重抵在边泊的肩头。
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打破了最后一道禁令。
“主导权给我好吗?”
他小心翼翼地顺着江昭生的发丝。
长长的黑发在边泊的指缝间缠绕,宛如蛛网。月光下,浸了霜雪似的乌发乌睫,圣洁得让人不敢直视,却因为omeg特殊时的脆弱,江昭生像一片带着温度的雪花,落入期盼已久的人的掌心,久久不化。
“”
“昭昭,我可以吗?”
江昭生还在轻轻呼吸,指尖蜷缩,高马尾有些晃动,他渴望水源,意识模糊时,看着眼前的下巴,伸出舌尖,亲亲舔过男人的下唇。
边泊脑中那根名为“克制”的弦,彻底崩断。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一直僵硬的手臂终于挣脱了无形的束缚,紧紧环住了滚.烫又柔软的omeg,像接住一朵云。
“你终于”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将所有理智抛诸脑后。
第二天清晨。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带。
边泊醒来时,心情是前所未有的餍足与亢奋。他看着身边背对他沉睡的江昭生,墨色长发铺散在枕上,如同上好的绸缎。
晨光勾勒出他纤细却并不柔弱的肩颈线条,颈后和锁骨处还残留着昨夜疯狂的咬痕。边泊心中病态的占有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忍不住伸出手,想去触碰那片在他看来如同勋章般的肌肤——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的时候。
原本沉睡的江昭生骤然翻身坐起,眼神清明冷冽,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着一把银色的手.枪,动作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瞄准的过程——
“砰!”
一声短促刺耳的枪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边泊小腿一阵剧痛,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睡衣和身下的床单。他闷哼一声,难以置信地看向江昭生。
江昭生握枪的手稳如磐石,枪口还飘着一缕淡薄的硝烟。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因疼痛而脸色发白的边泊,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跟舍友问好:
“昨天,你越界了。”
他穿着松垮的睡袍,长发披散,站在凌乱的床铺边,明明脖子上有些惊人的痕迹,却因为脸色冷淡,像是手握生杀权柄的审判者。
“这只是警告。”
“下次,”他微微偏头,枪口随意地向上抬了抬,虚虚指向边泊的眉心,“就是打这里了。”
说完,江昭生随手将枪扔在床头柜上,甚至没有再多看边泊腿上的伤口一眼,仿佛那绽放的血花与他毫无关系,径直下床,赤着脚,步履平稳地走向浴室。
关门声轻轻响起,水流声隔绝了内外。
边泊瘫坐在床上,捂着小腿不断冒血的伤口,剧痛一阵阵袭来。可他看着浴室紧闭的门,听着里面传来的隐约水声,疼痛和鲜血非但没有让他恐惧退缩,反而激起了他更深的兴奋与迷恋。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而弥漫着血腥气的房间里回荡,显得诡异而满足。
他的女王真是,美丽又危险到了极致——
作者有话说:江昭生:该死的,做不好别干了。
第87章 忠诚
浴室的水声停了。
江昭生裹着浴袍走出来, 发梢还滴着水,身上散发着沐浴后的清新气息,与卧室里尚未散尽的硝烟和血腥味格格不入。
他没管床上因失血而脸色苍白的边泊, 径直走向衣帽间。
“宝宝,电话递给我。”
江昭生冷淡歪头:
“不是你随便拍拍手就能招人进来的时候了?”
“我哪儿打算让他们听见啊”
——活春.宫。
边泊低低笑着, 回味昨天的片段——江昭生哭起来的时候,声音低低的, 细细的, 好像水做的骨和肉, 缺少了那份侵.略性, 也难怪总让人滋生阴暗的凌.虐慾。
“好昭昭,给我电话吧你也不想处理这里的烂摊子, 嗯?”
“——你笑的好恶心。”
江昭生拿起柜台上的手机,朝他脸上砸去, 边泊一把接住:
“谢谢宝贝。”
再出来时,江昭生已换上了一身剪裁精良的炭灰色西装。
昂贵的面料, 长发被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 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冷静的眼睛。
只不过颈间系着一条深色丝巾,遮掩了昨夜的痕迹。
镜子里的人,不是今早那个凌厉开枪的复仇者, 也不是昨夜情.动时眼尾泛红的Omeg, 而是一个即将步入战场的年轻掌权者。
边泊痴迷地看着他的蜕变, 腿上的枪伤似乎都不那么痛了。
“你要出去?”他哑声问。
江昭生正对着玄关的镜子整理袖扣,闻言, 透过镜面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处理一点‘遗产’问题。”
沈氏集团总部,顶层会议室。
长条桌两侧坐满了神色各异的董事和元老。
沈启明曾经“意外身亡”过,不过那次是内部进行大面积的肃清, 郑妄、林瑾舟这种居心叵测的下属都遭到了清洗,这次他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江昭生缓步走入,所有的窃窃私语戛然而止。
一道道目光,惊疑、审视、轻蔑,落在这个过分年轻、过分美丽的陌生人身上。他信息素收敛得极好,几乎让人忽略了他的第二性别,唯有通身冷冽逼人的气场,让人无法忽视。
“他是谁?”有人参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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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觉得眼前人很熟悉,却说不上来在哪见过。
江昭生没有理会任何疑问,径直走到主位——那个原本属于沈启明的位置,优雅落座。跟在他身后的律师团队沉默地分立两侧,气氛肃杀。
“各位,”江昭生开口,“从今天起,由我,江昭生,接替沈启明,行使他的一切权力与职责。”
一份文件被助理推到会议桌中央。
“这是股权转让协议、以及沈启明先生生前立下的全权委托书,经过公证,合法有效。”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不可能!”一个秃顶的老头猛地站起,脸色涨红,“沈总怎么会把一切都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
他的话没能说完。
江昭生抬起眼:
“李事全,”这位过分貌美的年轻人,温和地抛出重磅炸弹,“你名下那家子公司,三年来通过关联交易输送到你女婿海外账户的资金,需要我在这里,一笔一笔,念给大家听吗?”
李董事的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冷汗涔涔而下,颓然跌坐回椅子上。
江昭生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每一个与他视线接触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避开了目光。
“我无意追究你们的过去。但我要求,绝对的服从,和百分之百的执行力。”
他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那双漂亮得如同艺术品的眼睛,毫不留情地扫过众人。
“沈启明能做到的,我能做到。他做不到的”他顿了顿,红唇勾起的弧度加深,“我也能做到。”
“可是,还有郑妄”
“他突发高血压,暂时来不了。”
江昭生讨厌这种一群人纠缠的氛围,他转了转手里的钢笔,在这种严肃场合实在有些不应该,但无人敢质疑,郑妄那么年轻,这个“中风”来的蹊跷恐怕不是意外。
“啪”的一声,江昭生把钢笔放在桌面,懒洋洋问道:
“还有什么异议?”
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先前所有的躁动和不服,都在这番软硬兼施、精准打击下化为泡影。
不需要依靠任何Alph的标记或庇护,他自身,就是最锋利的武器。
沈启明留下的商业帝国体量庞大,骤然易主引发的震荡,远超普通的商业并购。
雷厉风行的人赶到时,江昭生正在沈启明那间视野极佳、如今已属于他的顶层办公室里,审阅着最后一批需要整合的资产文件。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为他专注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长睫低垂,鼻梁挺直,他随手翻阅着合同文件,冷静得像是在处理与自己无关的数字游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跟自己无关。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不等他回应,一行人便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为首的是几位身着深色制服、气场严肃的调查人员,而跟在最后,穿着一身熨帖挺括的黑色呢料大衣,身形高大,眉宇间带着几分沉稳的男人,正是徐凛。
“江先生,”为首的调查人员出示证件,公事公办地开口,“关于沈启明先生名下部分资产的来源与转移问题,我们需要您配合调查。”
江昭生缓缓抬起头,目光掠过调查人员,最终定格在徐凛身上。
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刻。徐凛悄悄地握紧了拳,看着阔别已久的弟弟视线转向自己——那双漂亮的眼睛,像是结了冰的湖面,映不出丝毫情绪。
哪怕江晚已经告诉过他,江昭生打算实行的计划,可当他看见那个记忆里总被“保护”的弟弟,如今百毒不侵、挺拔如松的模样,心脏还是狠狠抽痛了一下。
每当这样的情绪来临,徐凛都在想,或许江挽澜是对的。江昭生就应该被很好地供奉起来,而不是落入别人的掌心,他宁愿让那些人吃苦,也不要看见江昭生过早成熟的模样。
他不动声色地抬手,制止了身后下属准备进一步的动作。
“你们先出去,”徐凛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反驳的命令口吻,“在门口等我。”
调查人员略显诧异,但显然对徐凛极为信服,没有任何疑问,迅速安静地退了出去,还轻轻带上了门。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空气仿佛凝滞,阳光依旧灿烂,江昭生摘下鼻梁上的防疲劳眼镜,一瞬间的失焦让他看起来格外柔软,某种亲昵的氛围在过于美好的午间蒸腾、发酵。
徐凛一步步走近宽大的办公桌,目光扫过桌上散落的文件,扫过这间充满了上一任风格的、冷冽肃杀的空间。
果然,因为他最爱的弟弟,让这件冰冷的办公室蓬荜生辉。
江昭生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只知道,边泊可以监听,所以迟疑着没有开口。
“昭昭,”徐凛开口,不再是官方的称呼,带着心疼的情绪问,“怎么会是你?”
他走到桌边,双手撑在光滑的桌面上,微微俯身,由于动作太匆忙,反而暴露了内心的狼狈:
“告诉哥哥,发生了什么?你以前从不碰这些。”
江晚难道没跟他说吗?——不可能,恐怕是在演戏给边泊看。
江昭生后背微微向后,靠进宽大的皮质座椅里,姿态带着疏离和防御。
他避开了徐凛的问题:
“所以,你是来公事公办的?需要我提供哪些资料,我的律师团队会全力配合。”
徐凛沉默地看着他,看了很久。他看到江昭生眼下淡淡的青黑,看到他清瘦了些许的脸颊轮廓,看到他包裹在昂贵西装下,那仿佛一折就断的脆弱,以及脆弱之下,某种破土而出的、令人心惊的东西。
最终,徐凛绕过宽大的办公桌,走到了江昭生的面前。
在江昭生略显错愕的注视下,这个在系统内以铁腕和冷峻著称的男人,竟缓缓地、郑重地单膝跪了下来。
这个姿势,让他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坐在椅子上的江昭生。
他伸出手,温柔坚定地握住了江昭生放在膝上、微微蜷起的手。
那双手,坚硬冰凉,皮肉紧贴着骨头,像上好的艺术品,哪怕是死后化作白骨,也是极为特别而美丽的——
“昭昭,”徐凛仰视着他,眼里满是担忧,“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才会坐在这里,接手这些麻烦。”
男人带着厚茧的温热指腹,轻轻摩挲着江昭生冰凉如玉的指节,想将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
“我不打算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只想告诉你,在我这里,你永远最重要。”
“你想要什么,就去拿。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哥哥会托住你。”
江昭生一直冰封般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睫毛轻颤,想抽回手,却被徐凛更紧地握住。
徐凛的目光牢牢锁住他:
“不管外面是什么,也不管你想做什么。在我这里,你只需要记住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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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
“第一,保护好自己,我要你安全。”
“第二,”他声音放缓,带着溺爱长辈那样的希冀,“如果可以,尽量让自己开心一点。其他的,都不重要。”
说完,他松开手,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大衣,又恢复了那个沉稳可靠的官方人员形象。
“沈启明资产的后续处理,会有人跟你对接,走特殊流程,”他深深地看了江昭生一眼,“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直接找我。”
然后,他不再停留,转身,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门被关上。
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阳光移动的细微声响。
江昭生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那张过于宽大的椅子里,一动不动。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刚刚被徐凛紧紧握过的手。
许久,他慢慢地将那只手蜷缩起来,抵在了微凉的唇边。
徐凛的“后门”是一张意外的牌,如何用好这张牌,让那些伤害过他的人,一个个心甘情愿地跳进他设的局,以身作饵,甚至互相撕咬他需要更精密的计算。
一个计划的雏形,在他的大脑中逐渐清晰。
他站起身,没有片刻停留,驱车前往那个他此生最想摧毁的地方——沈启明囚禁他的那栋靠海别墅。
别墅边,海风带着特有的咸腥气息扑面而来。那栋房子依旧孤零零地矗立在崖边,白色的外墙在阳光下有些刺眼。
江昭生没有立刻让人动手拆除,他独自一人走进这栋充满痛苦回忆的建筑。内部依旧保持着沈启明生前的喜好,奢华,冰冷,每一件摆设都能让他回忆起不少往事。
自己懦弱的样子在脑海里浮现,他心情烦躁,加快了脚步。
无视了客厅、卧室,径直走向书房。那里有沈启明最为隐秘的保险柜。他记得沈启明有一次醉后,曾用带着炫耀的语气在他耳边低语:
“密码是你的生日,我亲爱的昭昭,我的一切,都属于你。”
原本,江昭生只当自己是被看上了皮囊、沈启明这个变.态,玩腻了就会把他杀掉,没想到,男人是认真的这个密码多半也是真的。
不过当时他觉得屈辱无比,此刻,却成了对付别人最锋利的匕首。
江昭生在保险柜前站定,深吸一口气,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咔哒”一声轻响,柜门应声而开。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几份厚厚的文件和一个加密的硬盘。
他拿出文件快速翻阅,眼神越来越冷。这里面记录了沈启明与各方势力勾结的证据,涉及庞大的灰色产业链,甚至还有关于复制体研究的一些核心数据片段,以及,其他几个男人的把柄和软肋。
这才是沈启明留下的“遗产”,肮脏,下作,但足够致命。
他小心收起所有东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走出别墅大门,工程队的负责人已经等候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