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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表白1“喜欢你很久了。”

安诵一整天一直很迷茫,终于在和医生吐露后感觉好点了。

他觉得自己被淋湿了,整颗心脏也湿漉漉的,又紧又痛,不是物理意义上的,他害怕自己又会变成前世的模样,蒲云深和喻辞有什么区别呢?

蒲云深不觊觎他的家产,不需要骗他在财产转让单上签字;蒲云深不需要刻意讨好他,他不靠自己的接济过活……他俩的关系是完全反过来的。

他是在被蒲云深养着。

但安诵完全不明白这辈子的蒲云深是吃错了药,还是上辈子就一直在心里藏着对他的爱慕。他也不明白,蒲云深对他究竟是欲念,还是深情。

那些反应和克制不是伪装,他从没见蒲云深身边有过任何关系亲密的男女,甚至连绯闻对象都没有,这对他这种经常健身、帅气又多金的年轻男生来说,是很不可思议的。

但蒲云深没对他表白过。

这个人只是一再地突破他的底线,让他适应。

好朋友可以上。床吗?

答案是可以。

好朋友可以接吻吗?

只为了治病,没关系。蒲云深这样和他说。

可是蒲云深没说过喜欢他。

宋医生刚才对他说,阿朗的躁郁症是年少时的病,现在早治好了五六年了,安诵对此没有丝毫惊讶,他潜意识里就知道,这个病只是蒲云深用来哄他亲吻,故意说的。

“咔哒”一声,大门的锁扣开了,灰色的车没驶进来。

男人身后有一道金灿灿的余晖,他迈着颀长挺括的腿,朝抚住心口的安诵走来。

宋医生识趣地住了嘴,一眨眼的功夫安诵就看不见他了,他睁大眼睛四处张望,就是不看朝他走过来的蒲云深。

“今天出去吃,安安。”蒲云深道。

他搂住了安诵的腰,一边用手拨开过分浓密的玫瑰枝。

看起来就像完全把人护在他怀里。

安诵幅度很小地抬眼扫了一眼他,蒲云深冷俊清逸的轮廓丝毫没变,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但对方好像身体每个细胞都朝他打开了,一种很淡但是十分明显的愉悦漂浮在空气中。

“强度不会很强,”他道,“两个小时我们就回来。”

“做、做什么?”

蒲云深低眸看了他一眼,道:“表白。”

安诵的脑袋空了一瞬,他开始浑浑噩噩了。

睁着两只很大的眼睛瞅着他,令人想到童话故事里,眼睛和风车轮一样大的猫咪。

“该要我先对你说的,”彼时蒲云深已经把人抱上了车后座,安诵仍是一副还没反应过来的模样,指骨微凉,蒲云深温凉的唇碰了碰他的额头,“辛苦了安安。”

“辛苦什么?”

“辛苦你这么喜欢我。”

光太暗,车窗是半透的,安诵瞧不清那双漆黑眼眸里流溢的占有欲。

交杂着两世以来梦想成真的巨大欢喜,他无有一刻不在注意着身旁的人。

只有在暗处,野兽才敢露出自己的本来面孔,否则他觊觎的玫瑰就会害怕。

他第一次得到。

他不能吓着他。

安诵被他一句话说成了鹌鹑,他想去捂心脏,但蒲云深的手已经在那里了,甚至俯下身,侧耳听了听:“你心跳好快。”

对方沉吟片刻,动作很缓很轻柔地揉着安诵心经的穴位,“不要太激动安安,你要适应我,慢慢适应。”

安诵:“……”

他微红着脸,扫了眼在前边开车,目不斜视的王叔,很想反驳,但没有说话。

他并不晕车,但他晕蒲云深,只要蒲云深的冷松味在旁边,就会觉得很困很想睡觉,对方按揉心经的行为确实让他很舒服,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

毫不设防地抱着阿朗的手臂。

蒲云深剥开他浓密的发,俯身在他唇边闻了闻,他做这个变态的动作时,抬手遮了下自己,又很快起身,毕竟车里还有另一个人,不好太过分。

手环震动了下。

[少爷,到切尔西酒店了。]

*

很辛苦,心跳得太快的确会很辛苦,而且对一个心脏病人加ptsd病人来说,负荷这么强烈的情绪运转就会辛苦加倍。

安诵今早对他的突然表白,是完全没有预兆的,甚至在蒲云深的计划之外。

医生警告过他不能在安诵病期表白,但是现在拖不下去了,他们的感情已经行进到了这种地步,安诵需要他给反馈来稳定情绪,而且这种情况,根本就是他蒲云深一个人造成的,如果他那天晚上没有很明显地暗示安诵,安诵就不会突然失控。

安诵很在意他,真的把他那天说的话都听了进去。

那么细心的人,一定是听出来了他想要一个名分。

如果安诵的心脏因此出了什么问题,他不会原谅自己。

总统套间里有一条长桌,周遭是很复杂的那种极繁主义装扮。

类似安诵近期装饰的小卧室,繁而不乱的纱布满了整个套间,有几只巨大的花瓶堆在墙角,容人进出的通道很窄,两端的尽头分别是一张绒纱吊床,一张长桌,桌上燃了几个蜡烛似的台灯。

很温柔的氛围,不会对心脏病人造成惊吓。

笼罩在身周的冷松香似乎淡了,安诵“唔”了一声,清醒过来。

这不是他熟悉的地方。

脚边蹲守了一个人类,西装革履,清贵而冷淡的轮廓在并不清晰的光线中,明明灭灭。

安诵往里缩了下脚,他不太知道自己被蒲云深带到了什么地方。

“醒了?”

安诵点了下头,懵懂的,仰起脸来。

心口依旧在微微起伏。

西装挺括的男人靠近过去,把掌心贴在他心口:“不要太紧张,安安,没事的。”顿了下,又低声,“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们就和从前一样,不要有心理负担,主要是养好病,可以吗?”

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从他把安诵带上车的那一刻起,就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了,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

安诵听到“主要是养好病”那一句,突然眼眶涌上泪。

委屈地扁了一下嘴巴。

优雅温和的风度被撕开后,他就没几天在蒲云深眼前正常过。

他突然很想让蒲云深吻他,但想到蒲云深布置了晚餐,可能会有仪式之类的,便忍住了泪意,由人牵着他的手,沿着窄窄的通道走,往燃着烛光的长桌走去。

蒲云深似乎在努力,让安诵适应这种更近的关系。

能适应得了暧昧,就能适应得了恋爱。

能适应得了恋爱,就能——

不能。

不可以,蒲云深在心里对自己再三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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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

要问问医生。

“没事的安安,不要紧张。我们很熟悉了,不要怕我。”

“……你语气有问题,你会让我觉得你一直在担心我的身体。”

“我是在担心。”蒲云深道。

“你为什么担心我?”安诵说。

蒲云深依旧在牵着他的手,月光从半敞的窗照进来,为他身上渡上清寒。

他顿了一下步,往回望去。

被他牵着手的男生眼睛睁的很大,漂亮的浅褐色眼睛流光溢彩,像盛满了碎月光。

他的神情告诉蒲云深,很需要对方准确的回应。

他要再三确认,自己就是被爱着。

他是棵很缺乏安全感的桉树苗。

“因为喜欢你。”蒲云深很轻很柔地开口,动作很小地用空着的那一只手,揪了揪安诵的腮肉。

“喜欢你很久了。”他又说。

唇角微凉,那少年踮脚吻了他一下,继续睁着很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

仿佛在整个世界里只看得见他了。

蒲云深突然十分担心安诵的心脏,他自己原本是个很克制的人,但此时的心脏跳得很快,那安诵这种心脏病人可能更受不了。

他的指骨按住安诵的心脏,似乎想要把它攥在手里,保护起来。

“没事。”安诵道,“你吻我一下,蒲先生。”

他从没得到过真正恋爱意味的吻,他不知道真正夹杂着爱欲的吻是什么样的,他想要试试。

“不要紧张,安诵,”蒲云深俯身了一点,但安诵一直在紧张地抖,“不要紧张,我们,试试。”

对方是很温柔、没有危险性的生物。

安诵的紧张感稍稍降低了。

下一秒,他的下唇猝不及防地被含住了,以舌。尖压了一下,这种侵袭性和危险性,是蒲云深过去从没对安诵展示过的,像是一直伪装着的野兽终于对他露出了本来面目。

青筋毕露的手扣上了安诵的腰。

蒲云深这个动作是正确的,因为安诵腿脚一瞬间发软,全部的重量都倚在了蒲云深身上。

第42章 表白2“暗恋你很久了。”

安诵没有被人这样吻过,好像一枚沾着清露的玫瑰,被人压着尝。

蒲云深再三告诉他,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不要怕他。

可此时的蒲云深是相当强势的,他在闯入安诵的过程中已经相当克制,尽量温柔地让安诵感受到他,但他本身这个人,这个探入的动作,就带有侵夺性质,而且在这样温柔的包裹中,原本就很容易丧失理智。

不由自主地想要夺取多一点。

安诵不懂得怎样呼吸换气,对方一直在索取着他的津液。

人类的体。液被某些生物学者认为是暧昧的、羞耻的,不会在青天白日示之于人,而完成了交换体。液这个步骤的双方,仿佛连最后一层屏障都给对方撤掉了,流淌在对方血液里的成分,不管是病毒还是营养物质,从此也会在你血液里流淌。

接吻是极暧昧的一种行为。

蒲云深黑色的瞳孔里闪烁着极度的兴奋,像野兽在极夜里亮起的眼睛。

安诵艰涩地学习着蒲云深,但他被对方掠夺更多。

对方似乎熟识他口腔里分泌唾液的腺体,不断用舌轻轻挤压着他,然后卷去。

安诵快要被尝干了。

他有点讨厌这个人了。

水琉璃似的眼眸委屈地聚起泪。

*

“感觉怎么样?”

“太久了。”

“嗯……我的问题,”蒲云深嗓音很轻地说,“对不起,下次我会控制,安安。”

饥饿令人忘记羞耻,安诵的精力方才集中了太久,现在就像个被榨干了果汁的苹果干,蔫蔫地扫了他一眼,又慢吞吞地移开眼去。

他吮。吸着柠檬饮料的吸管,一旁的男人在切割着熟软的小羊排,依旧西装革履,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他将切割好的小羊排放进安诵面前的碟子里,又给他夹了些甘蓝、生菜。

他是个极为严苛的桉树饲养者,极为注重营养均衡,并且他饲养的桉树从不挑食,一向是给什么吃什么,只是吃不了太多。

他拿着绢帕,轻轻擦了擦安诵的唇角。

安诵注意到那双黑眸一直在看着自己。

灯没有太亮,蒲云深今天格外安静,安静地蛰伏在黑暗中,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要怕我”。

安诵的确产生了一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血液又在挤压他的心肌内腔,蒲云深似乎有预料般,就在这个时候很轻地握住他的手,“没事的安安,不要怕,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去晚场的游乐园转转,然后回家。”

听起来很温馨,游乐园吗?

“坐摩天轮吗?”

“嗯。”

安诵没有恐高,他调查过。

蒲云深是个擅长做计划的人,可是他的计划在遇到安诵的时候,总会被打乱。

今晚的所有内容都是他严丝合缝地设计好的,唯有那一场吻,以及那个生于冲动的表白。

比他设计好的时间早了几个小时。

*

安顿尔乐园是郁氏创办的,位于A市中心,不过此乐园非游乐园,摩天轮和过山车只是配件,各种鬼屋、密室,以及竹园深处的木屋才是成年人的大型玩具,这里只对十八周岁以上的成年人类开放。

并且进来需要提前一周预约。今天园内格外律动心脏的鼓点被换掉了,整个安顿尔弥漫着温柔舒缓,格外有暧昧情调的乐声。

听得人很想谈恋爱。

“几个人?”

“两个。”蒲云深简短道。

安诵被他牵着手,嘴巴里含着一块糖,他四下张望着。

天空漂浮着气球,各种颜色的气球都有,红色居多,很漂亮。

他突然注意到售票的姐姐在看他,看他被蒲云深牵着的手,对方似乎有点惊讶,很小心很新鲜地观察着他,像是人类好奇一只毛色鲜艳的小猫。

那眼神太直白强烈了,安诵耳朵一红,挣了下蒲云深,没有挣开。

蒲云深似乎有所察觉,侧身微微一挡,遮挡住售票处的视线,骨节分明的手取过票。

两人极为相似的眼,在空气中对视了一瞬。

[妈。]他面无表情地比了个口型。

他妈似乎乐不可支,朝一边站着的安诵抬了抬下巴,意思是要对方也叫。

蒲云深似乎很想让他妈克制一点笑,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好,下个月。]

安诵没注意到这个小插曲,他注视着半空漂浮的气球。

气球上像是都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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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空气的流柱往上升腾,园内跑得一颠一颠的小孩、或是牵着手的情侣,几乎人人手里都拿着这样一只红气球。

“朗诵。”他读出气球上的字,安诵没仔细想过这个词的意思,他偏头往牵着自己的准男友看去,想让蒲云深去给他要一只气球。

男友是不是就是这么使用的?安诵不太确定。

用力攥了下蒲云深的手指,他有点颐气指使地朝对方抬了抬下巴,蒲云深语调很淡地“嗯”了一声,背在后边的手变戏法似的,给他变出来一只红气球。

阿朗,安诵。

气球上写的是这四个字,其中“朗”和“诵”两个字,以一种奇特的弧线连接起来,画成了心形。

安诵脑袋里“轰”了一声。

朗诵、朗诵,朗诵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可是蒲云深这辈子,从大一时就开始筹备朗诵集团的创立,很久之前就定下这个名了。

安诵震惊地看着他,他不敢想象蒲云深以朋友的名义,暗恋了他多久了。

“不要怕我。”蒲云深低声说。

一整天来他一直反复对安诵重复这句话,他很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阴鸷、病态、不择手段,这些他死死捂着的东西,在今天里都在一点点暴露给安诵。

“那你很喜欢我,对吗?”

两个人的重点完全就没在一条线上。

安诵像只很柔软的暹罗猫,仰头看着他,很像是如果蒲云深承认,他就会去亲他。

他要很多很多的爱。

最好是占有欲浓到变态的爱,恨不得把他囚禁在星螺花园里终身到老。

“对,我很喜欢安安。”冷淡清贵的男生承认了,轻轻靠近他的猫,“很久之前就喜欢了。”

暹罗猫雀跃地吻了他的唇一下,捂住唇笑,跳舞似的踩着步子转到摩天轮另一边了。

蒲云深僵在了原地,后知后觉地抚上了自己的唇角。

温的,湿润。

他上辈子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待遇。

他紧追了几步,克制地将安诵的手腕攥入掌心,然后很用力地抱住了他。

安顿尔人多,夜晚的风很温柔,将浪漫的曲调吹进情人的耳中。

此处情侣很多,但这一对身材高挑的男生十分凸出。

他们很年轻,看起来又是热恋期,吸引了很多羡慕的目光。

安诵被他搂着,腿几乎被抱离了地面,他察觉到自己肩头些微的湿润,有点惊讶,很细微地在蒲云深耳边说:“我也喜欢你,阿朗。”

他温柔地吻了吻蒲云深的耳朵,“你不是在暗恋了。”

乐此不疲地撩人的那个,是意识不到自己在撩人的,无知的真诚最是杀人于无形,尤其克制某种心思沉郁多年、习惯性算无遗漏的怪兽。

然后他被更用力地抱住了。

不远处,“咔嚓”一声,拍下完美照片的是安顿尔的管理员郁晚。

她很满意地看了看照片里相拥的一对年轻人,打算用它敲诈亲儿子一笔钱。

好乖的男孩啊,柔弱的像只小猫,可惜她儿子可不是什么善茬。

别给人连骨头渣子都吃干净了。

一片轻微的惊呼从那边响起来。

白灯的光晕洒落在少年柔白的脸上,地上单膝贵着一只大型蒲云深,正拿着安诵一只手。

许多人聚拢过来,安诵有点不好意思,用空着的那只手捂了下脸,漂亮的眼睛透过指缝,偷瞧单膝跪地的蒲云深。

他这副可爱的模样立马引起了几声小小的尖叫。

“安安,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安诵听到这一句,遮挡眼睛的手悄悄挪了开,他要看蒲云深对他表白的样子。

他是听多少遍都不会满足的。

“我的确暗恋你很久了,很久之前,在你根本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喜欢到很想直接将你关进星螺花园。”蒲云深嗓音冷淡地揭露着自己,嗓音中有不易察觉的紧张。

安诵都会猜到的,很容易就能想到当初他的接近,并非清白,都是蓄谋已久的精打细量,甚至他连见安诵时,每一套衣服、每一个表情都是精心刻画好的。

没有谁会和谁一次又一次地相遇,除非其中一个人拼了命地要追上去,握住另一个人的手。

与其让对方害怕、逃离,不如他自己说出来。

安诵歪着脑袋看着他,像只软乎乎的鸽子。

“……但你不要害怕我,”地上的男生哑声道,他拿着戒指,轻揉着安诵的指骨,似乎很想给他戴上,“我很爱你的,安安,我的确是个阴暗的怪物,之前在云星湖边的偶遇、相识,接你到星螺花园、甚至是一点点磨掉你的底线,勾着你接吻,都是我精心设计的。”

第43章 表白3“宝宝。”

安诵注视着他,似乎想笑,耳朵倏然红了,“那你好坏,阿朗。”

他似乎不知道害怕,也不知道躲,他将柔软脆弱的部分完全敞露给了觊觎他的野兽,而且他是无意识的,似乎并不明白一个人严密规划着,跟踪另一个人长达两辈子,是多恐怖的一件事。

地上跪着的男生望向另一个。

对方毫不设防地朝他笑着,温温柔柔。

白月光洒落在他柔软的发丝上。

对方低说:“那我们试试,阿朗。”

他将手递了过去。

蒲云深往手指上套戒指的动作很快,在须臾间完成,下一瞬,安诵手背上落了一个冰凉珍重的吻,在场的观众并没来得及发挥喊“亲一个”的作用,安诵被勾着腰,他力气很小,很容易就被扶靠在蒲云深身上。

他是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蒲云深竟还敢亲他的。

安诵虚软,很容易被勾起,对方很凶猛地嘬吸着他的津液,时间很短,但很剧烈,分开时安诵的眼神都是呆滞的。

他的男朋友,亲他的时候好像很凶。

蒲云深依旧是彬彬有礼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在极短的时间内,他对安诵做了什么。

“哇……”周围响起一片嘘声。

“妈妈他们两个亲亲了。”这是一个宝宝好奇的声音。

“乖宝不许看哦,小孩子看了会长针眼哦,走走走咱们去旁边玩气球。”

人群中一片哄笑,安诵红着耳根,看着那个很萌的宝宝被大人牵走了。

蒲云深沉静地试了下安诵的心跳,似乎过分剧烈了。

“我还好呢。”安诵低声说,他知道男朋友很担心他的健康,“就是心跳得的确有些快,像立马要跳出来似的。”

“去小推车那边吃点东西。”蒲云深低声。

*

所谓的吃点东西,其实就是吃药,抗ptsd的一些精神方面的药物、以及舒缓心肌的,安诵在外瞧着是一个温和沉静的年轻人,任是谁也想不到他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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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靠这些药物控制精神。

他停过一段时间,后来忍得艰难,蒲云深似乎实在看不过去,给他冲了一杯让他喝了,后来也就断断续续地喝到现在。

冰凉的药物流淌在他的血管里,开始发作了。安诵身体软绵绵的,没有多少力道,将头枕在了男朋友的腿上,蒲云深扫了眼他的后颈。

揉搓了下。

受卢海宇的某些漫画影响,他总觉得那里该长着一颗腺体,和安诵一样柔嫩可欺。

安诵有些困了。

“阿朗,你会想要一个宝宝吗?”

摩天轮外在放烟花,很短暂,在人间绽开一抹绚丽的烟火。

安诵望着摩天轮外,蜷缩在男友的怀里。

“不要,我养一个宝宝就够了。”蒲云深摩挲着他的后颈。

他俯身在安诵耳边:“宝宝。”

安诵心头一震颤,抬起眼,两人对上了视线。

对方小心地亲了亲他嘴巴,低低地又叫他一声,“宝宝。”

安诵扁了扁嘴巴,眼泪一下子全砸进了蒲云深手心。

在他被捂在对方怀里哄之前,安诵是没意识到自己哭的,蒲云深的手掌很宽,抚在他瘦薄的脊柱上,摩天轮外的烟花炸开“朗诵”两个字,安诵微微直起身。

他安静地看男朋友给他准备的。

是不是他上辈子太苦了,所以这辈子就给他送来了蒲云深?

蒲云深的嗓音贴在他耳边:“喜欢吗?”

“嗯。”

他揉了下安诵的脑袋:“那我经常放给你看。”

*

失控在安诵身上其实没发生过多少次,最近的一次是从安家出来之后,然后就是今天,安诵的情绪反应太强烈了,蒲云深是根本没预料到安诵会反应这么大的,尽管他表白的方式已经尽量温和。

他沉冷克制地看着竹床上平躺的少年,唇线紧绷。

此时他们还在安尔顿乐园,宋西楼医生一直随行,此时他正专注地听着听诊器里的心跳声。

“没多大问题,”宋医生道,“他只是太累,睡过去了,是不是今晚一直闹腾得厉害,情绪波动很大?”

蒲云深点点头。

“那就对了,”宋西楼小声说,“没事的,没事,太累睡过去了,多给他喝点水。我当时也提醒过你不要这么快表白,ptsd病人的情绪很不好说,如果你表白成功,那么他的情绪波动会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是因为你……你的压力会很大很大。”

“我们的关系已经发展到那一步了。”蒲云深低声,“他需要确定关系来稳定情绪,需要我给出回应,而且我也很难……很难再继续忍下去。”

卧榻之侧就沉睡着安诵,忍到现在真的需要很强的定力。

今天在摩天轮上待了很久,蒲云深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问:“他的身体状况,允许我给他纾解吗?”

宋西楼:???

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他尽量斟酌着措辞,实际上,他很怀疑需要纾解的那个究竟是不是蒲云深。

这就是最糟糕的一点,如果蒲云深**上脑对人用强,竹床上那个男生是完全反抗不了,他太柔弱了,像个漂亮的小布偶,甚至会因对方的一次失控而死掉。

“你!”

“他是成年男性,”蒲云深嗓音低沉,但宋医生觉得对方很像在和自己讨价还价,蒲云深抿了口茶,“他需要纾解,今天在摩天轮上他对我有反应,我们也是普通情侣,不能一直没有身体接触。”

宋西楼:“……”

蒲云深:“我会尽量控制。”

宋西楼声音虚弱:“草病人犯法。”

蒲云深坚持:“没有插入行为,我帮他纾解。”

宋西楼心里掠过恐同的阴影,五十多岁的人了,他其实不太能理解,男同到底是怎么发明出来插入行为的。

他嘴角抽抽了下,虚弱地朝蒲云深摆摆手:“你控制住程度就好。”

茶盏轻磕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嗒”声,蒲云深淡声道,“好。”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安诵就熟睡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竹床上,一片淡色的青竹笼罩住瘦削漂亮的人。

这么干净,仿佛与“欲求”这个词毫不相干。

第44章 拱到安诵睡得不算太沉。他额角有淡淡……

安诵睡得不算太沉。他额角有淡淡的痛,被一节粗粝的指腹不轻不重地揉着。

这里并不是星螺花园的那间卧室,蒲云深的味道很淡,对方似乎并没在他身边,安诵忧伤地翻动身体,颇有些焦躁的模样。

直到夜半,他依稀感受到有颗脑袋拱进了他脖颈深处,欲求不满似的,四处嗅闻他的味道,但动作并不很大,于是安诵任由对方去了。

他懒散地吸了吸鼻子,是浓郁的冷松味。

讨厌,在外边和人聊了这么久。

安诵转动身体背对着他。

对方亲了他耳朵一口。

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他翻转回去。

*

有野心的重生者一般自大,自大就会犯错,并且他们很忌讳被人知道自己重生者的身份,认为自己重生就是窥尽了天机,可以像耍弄狗一样耍弄上辈子讨厌的人。

喻辞便是如此,蒲云深神情冷淡地看着手机上传回来的讯息,手指有节律地抚着熟睡中人的发。

安诵喜欢他这样的,他需要感受到身边人的响动,或是挨着对方睡。

因为蒲云深试探的手段,喻辞似乎快因为世界上有第三个重生者的想法,焦虑得精神失常了。

他本来就不打算放过喻辞的,尤其在发现,对方一直在尝试以各种方式联系安诵之后。

喻辞最近过得也不太好,他已经被安父赶出了家门,断了生活费来源,又同时失去了安诵的接济,现在就处于一种四处漏风的状况。

安诵在他父亲面前说的那些话,很有引导性,终于引得这个父亲对喻辞生了警惕心。

又收到了几份莫名的邮件。

内容大抵是,安诵在高中时期,曾因过分绮丽的容颜遭受校园霸凌,这场霸凌就是以喻辞为主导的,但他本人并不出面,他独自欣赏安屿威的亲儿子被孤立、抱着书沉默蜷缩的模样。

最后又几度像救世主一样从天而降,把安诵救出来。

即便那个父亲再怎么忽视自己的亲生儿子,收到这样一封邮件也会怒不可遏。

蒲云深最近一直和安屿威有联络,但联络得并不频繁。

他偶尔会给对方报一下安诵的状况。

蒲云深扫过那些没用的邮件,将它们拖拽进垃圾箱,继续控制着鼠标往下滑。

“嗯……阿朗……”

蒲云深低下头。

他腰腹上挂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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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

安诵拿脑袋蹭了蹭他,无意识地咂了咂嘴。

“阿朗…朗……”

在星螺花园的卧室里,他一般也不这样的,卧室是蒲云深日常的居所,布满了令病人舒心的味道,但在这静谧的竹园,不管是身下冷硬的床板,还是讨厌的竹子味,都没有蒲云深身上冷松味浓。

他不太开心地拱到蒲云深腰腹间,继续往里拱。

蒲云深很低的“嘶”了一声。

他本是坐姿,面对着电脑桌面,安诵的脑袋就枕在一个尴尬的部位。

暖烘烘的脑袋在那里磨蹭了几下,像是找准窝的鸽子,扭着翅膀到处啄了啄,就这样在那里安窝了。

蒲云深面无表情地望着电脑,像是个只对邮件和代码感兴趣的理科生,骨节却愈发用力地按着鼠标。

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恋爱第一天,就遭到了极大挑战。

蒲云深紧绷着下颌线,又盯了电脑屏幕几分钟,他是个连吃饭喝水都会想事情的工作狂,每日计划极为严苛并准时进行,从没有过这种看着文字,但每一个字都仿佛不认识的状态,修长的指骨在鼠标上敲了敲。

颇有点无奈,对自己咬牙切齿的意思。

得益于课业与公司事务撞得最厉害的那几天,他习惯性地夜晚抽几个小时办公。

其实这些事也不是今天非办不可的。

又不是很紧急。

蒲云深沉默地合上电脑。

一低头,与感受到脑袋似乎被什么东西戳着、睡也睡不安生的安诵四目相对。

安诵刚醒,眼神还有点儿茫然,看见蒲云深,下意识地就和新晋恋人告状。

颇委屈地说:“阿朗,它把我戳醒了。”

蒲云深:“……”

“对不起。”他说。

安诵处于睡着与清醒的状态之间,他脑袋是不大清醒的,但还记着安慰自己的伴侣,脑袋又往那个令人头痛的部位蹭了蹭:“阿朗是好人,是它弄醒我的又不是阿朗,阿朗不许这么说自己……”

他迷迷糊糊地说。

扭了扭发酸的脖子,很乖巧地让开了一角,把那怎么压都压不下去的、讨厌的翘起让开了,他安然地闭上眼,对自己造成的兵荒马乱一无所知。

蒲云深:“……”

低身将陷入睡眠的男生抱起来,把那颗脑袋放在了他该待的枕头上。

对方显然是不太乐意,但很难从睡意中挣脱出来、反抗他了。

蒲云深关了台灯,在安诵身边合衣躺下。

不是他的家,到底不方便。

男人有些燥地压了压眉心。

如果是星螺花园,不过就是多去一趟侧卧的事,卧室里冷松味浓郁,他离开一阵安诵也不会发现,但这个陌生的竹园就不一样了。

他根本没有另外的地方可以去。

他不可以在安诵身边自渎的,会克制不住。

第45章 主动“宝宝。”

安诵清晨醒来,不自觉地抻直天鹅颈,迷茫地呆愣了一会儿,为自己没有在星螺花园的卧室里醒来感到疑惑,然后他被捧着脸,轻轻啄吻了一下嘴唇,安诵猛地清醒过来,与那黑琉璃般沉静的眼眸对上视线。

“早安,宝宝。”蒲云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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