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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马上出身,好武刚厉,眼里容不得沙子,只是这两年岁月不饶人,御门听政的次数逐渐减少,可几位皇子正当壮年,镇国公府作为从龙的勋贵之一,已经默认站在太子一边,行事更须得小心谨慎,他不能再在府中耽搁,以免被有心人窥出实情。
镇国公府这片地方原是陈留王住宅,后来陈留王早夭,身死国除,又被赐给第一位镇国公做府邸,裴氏的先祖翻修重建过两三次,空置的院落颇多,怀思堂就是其中一处。
太子对府中位置熟悉了许多,虽知这个地方离自己与盈盈的住处太远,离开临渊堂,他再想顺着密道去探望盈盈就有许多不便,但留在此处,又恐被人发觉,不好明言,闷声应了一句是。
沈幼宜正在和红麝安排明日回门要拿的礼物,沈夫人虽有些瞧不上她,可在这上面并不亏待沈家,她再往这里填上一点心意就够了。
母亲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只是等沈幼宜记事以后,她的指腹掌根都有厚厚的一层茧,轻轻一抚,勾起她嫁衣的几缕丝。
当初陈伯父和爹爹是同窗好友,只是祖母仅有父亲一个儿子,守着十亩田地还能勉强过活,江南富庶,可人口稠多,分到每个人身上,土地只有薄薄几亩,陈家兄弟众多,到了陈伯父这一辈,经不住兄弟几个再分,一人手里就只剩下一二亩了。
要读书就要卖地,可即便卖了也只够陈伯父读一段时日,两浙湖徽都是出文人才子的地方,谁也不知日后如何,他刚考中了秀才,就回家种桑养蚕,托人说亲娶妻。
有了功名的读书人可以免去户内二丁的徭役,不必缴纳田地赋税,这是最务实的做法,但他本人却颇具豪侠义气,不愿做衙门讼师,闲暇之余常收取微薄酬劳,替不识字的农户写状纸。
父亲那时久试不中,被母亲埋怨,常陈伯父饮酒,羡慕他的洒脱人品,陈伯父习惯了男耕女织的平淡日子,劝说她父亲也不必执着考取进士,做什么大官,只是父亲有他的傲气清高,每次只是笑着摇摇头。
就是在那几年里,两家越走越近,约定以后生了儿女,要结一门亲事。
后来父亲进京赶考,一路高中,被圣上点了进士,北上做官,等任职期满又留京任户部主事,直到带着她回乡服母丧的时候,才知道老友数年前收养了一个在路上捡到的男婴,长相十分俊朗。
太子那时还叫陈朗,十三四岁的少年身材十分高大,隐约懂得什么是男婚女嫁,见长辈口中的未婚妻堪堪到他的腰,惊吓得连连摆手,惹来哄堂大笑。
父亲并没有悔婚的意思,只是不满这个未来女婿年纪略大,又不肯读书,他本是科举出身,虽然略通射御,但不希望女婿是个舞刀弄枪的武夫。
但她那个时候不知道什么是男女大防,小孩子格外喜欢年长些的朋友,难得父亲允许她接近一个人,他又懂许多她不晓得的新鲜知识,因此总追在他后面叫他哥哥,声音甜糯,要他带她去玩。
太子正是热衷于拳脚棍棒的年纪,还要被父亲及未来岳丈逼着去读书,身后突然多了这么一个甜白馥软的小姑娘,更招来许多同龄人的哄笑,他得哄着这个偷偷来找自己的未婚妻不哭,还要抽出手去驱赶好奇的玩伴,急得满头是汗,她却咯咯笑,觉得十分有趣。
后来她家道中落,父亲在狱中生死不知,往日攀附阿谀的亲友避之不及,唯独这个年长她近十岁的未婚夫赶来安顿她们母女,陪着母亲上下打点,直到父亲被判流放,也是他日夜兼程,荒废了一季田地,一路服侍父亲到寓所,接她们回乡安置,不时过来帮衬。
父亲无诏不得擅还,母亲却因为她的婚事被镇国公府一起接来金陵,金陵地贵,她不愿意在这里久留,担忧旁人说女儿的闲话,不日就要返乡。
她因着父亲的事情一向多思,连人也郁郁寡欢,后来被他宽慰,不免越发依恋,还被太子取笑,说她和小时候一样爱娇又黏人。
沈幼宜满腔情思,幽幽叹了一口气,尽管陈朗已经成了太子,可昔日相濡以沫的情谊还是真的,就算郎君在男女之事上有些不足,日后即便入仕,更不能和大伯的官爵相比,她也不会离弃的。
然而外间脚步杂乱繁急,打断了她的思绪,沈幼宜走出门来,看到是沈夫人拨来服侍二公子的随从,他正要请红麝来回禀二少奶奶,为二公子收拾一两件衣裳。
“你说是世子叫二郎去两日?”
沈幼宜有些讨厌自己的大伯了,他自己要为陛下办差,孤身不娶是他的事情,何必在这时候叫上二郎,让他们夫妻新婚分别。
虽是如此,她还是示意红麝,去取了丈夫厚实保暖的衣裳。
那小厮本就是奉命来送衣去怀思堂的,他年岁尚小,抬头偷觑二少奶奶的反应,却瞧见那天仙似的美人神色黯然,有几分失魂落魄似的,一时怔怔,连红麝递来的包袱都忘接了。
沈幼宜定了定心神:“我还有些话要叮嘱郎君,你在前面引路,我和他说完就回。”
其实太子看着粗枝大叶,但平日里总是他照顾她更多些,沈幼宜心底不舍是真的,但并不担忧丈夫外出,只不过是……有点脾气,想到夫兄面前晃上一晃,提醒他记着些他胞弟新婚。
太子的小厮面露难色,沈幼宜恼道:“我还不怕母亲知道了训斥,你为难些什么,就是世子也不能不叫我去见他!”
元朔帝短暂外出时至多只带官服与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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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换的常服,亲随四五人即可,他正欲催动身下坐骑,然而风将那一声声“夫君”遥遥送至,牵住了他的马蹄。
沈幼宜气喘吁吁,十月的天气,她额边还有汗意,只是望见他时又展颜一笑,提起一口气奔到他马前。
元朔帝蹙眉,弟妇看见他,这样欢喜做什么?
“郎君,你怎么也不等等我?”
虽说世子不在这里,沈幼宜难免疑惑,但还不至于认错自己的丈夫。
她伸手牵住他衣角,娇声抱怨,目光里满是不舍:“怎么世子说的话就这样听,却狠心撇得下我……母亲还在庄子上等着你呢,记得回来的时候去瞧一瞧,她还惦记着给你做马蹄糕吃呢!”
沈幼宜试图离他更近些,然而她的丈夫却不作声,神情严肃而无奈。
他催马走动两步,连她手中那片衣角也飘开了。
身后的亲随见状连忙远离些许,这几个人沈幼宜不大认得,然而看他们的动作,她猜世子应当在这附近,但他为什么要这样畏惧兄长,人前连话也不和她说上一句,一时有些气恼:“记住了没有呀!”
元朔帝见她认错,还这样理直气壮地纠缠他,哪怕这几个亲信早已心知肚明,可终究是教下人瞧了笑话,沉声道:“弟妇,二郎已经先走了。“
“大伯?”
沈幼宜吃惊不小,几乎叫出声来。
只要将那些信件重新用药浸泡晾干,才能显出拼凑的裂痕。
他垂下眼:“这件事过去许久,太子听闻有一户山中人家,女儿与父母相继去世,官府还没来得及勾上一笔,便将你送到骊山去,想叫你重新入东宫为妃。”
这些沈幼宜大致能对得上,她身子抖得越发厉害,心底一片苦涩:“萧郎死在南诏,果然也是因为我了。”
她不肯做太子嫔妃,也不敢与他完全撕破脸,找上了如今的太子妃,要她在宴上动手脚,帮忙灌醉了太子,诱导太子将她随手转赠给陵阳侯。
沈怀安却奇异地沉默片刻,柔声道:“宜娘,起码萧侯曾拥有过你的真心。”
不可否认,宜娘对他也同样坦诚,但那不完全一样。
她待萧彻是完完全全的男女之情与感激,却未必意识到他们二人之间的情愫亲密,远非一般兄妹可比。
这种安慰十分别扭,沈幼宜想,或许萧彻也称得上是最符合阿兄心意的妹婿,她眼眶泛着红,道:“可我早把他忘了。”
不难想象,她后来再度落入太子掌中,成为被他豢养的一只娇贵鸟雀,沈幼宜想起来她如今的身份:“阿兄,我是阿耶阿娘抱来的?”
但她明明生得更像沈家人。
沈怀安否认了这一点,轻缓道:“宜娘,是与不是当真重要么,你依附卫氏,卫氏何尝不想攀附你的裙带呢?”
他怜爱地望着她:“卫氏女的身份足够你成为皇后,他们也盼望能做新君的外家。”
第 43 章 第 43 章
不在意再嫁是一回事,可她中了这样的毒,沈幼宜还是忍不住心中的酸涩,伏在他怀中哀哀哭泣,哽咽道:“他怎么能这样待我?”
男女彼此相悦的时候样样都好,可等到一方要分离的时候却十分不易,她仰头看向兄长,低声诉说自己的委屈:“我早便不想和他继续纠缠,可他总说要我再等他几年,但阿兄,我很害怕……”
她先后侍奉一对父子,做儿子的可以不计较,做父亲的也行吗?
沈幼宜想到那种可能,不免瑟缩了一下,元朔帝根本不知道太子与她这段过往,甚至太子如今还没放下与她的事情,擎等着继承他父皇留下的后宫……
沈怀安擦拭了她鬓边汗珠,柔声道:“教陛下知晓你生病没什么,宜娘停了许久的药,你年纪还轻,要生养一个皇子不算难事,即便没有嫡出的名分,可太子……也非嫡出。”
他的妹妹早已不复当初的单纯天真,为达目的不惜手上染血,可此时同她说这些,他思忖着或许会吓坏了她。
女子的视线落在他喉结处,几乎凝成实质,那块看起来已经与他肌肤融成一体的皮肤才慢慢显出它的存在。
他出来太急,巾帕浸油热敷半刻钟,于他而言实在有些麻烦。
沈幼宜满面羞红,她虽不知人身上的痣为何会消失,可不便再直视外男,连忙退后几步,别过头去,咬紧了唇。
她刚刚在做什么?
对着正主讲他的坏话,才过门的新妇挑拨他们兄弟的情谊?一别数月,两人都有了许多变化,沈幼宜环抱住他时还有些吃力,她感受到夫君的安抚,并未安心地坐回榻上,反而愈发紧贴他的心口,声音低低:“郎君,应付宾客是不是很吃力?”
她不愿回忆这段时日丈夫和婆家对待自己的冷淡,宁可相信昔日照拂疼爱自己的情郎只是疲于应付。
元朔帝抚着她的背,虽有些不忍,处于太子身份下的他亦不好推开,叹了一口气,像是有些疲惫:“不错。”
不过论起最难缠,当属她真正的丈夫。
他想,或许应当尽快将二郎送到府外的庄园调养身体,那里更幽静,利于病人平复心情。
沈幼宜感受到身后的手掌缓缓用力,将她进一步贴近那绣着禽兽纹样的胸膛,几乎喘不过气来,羞怯地试图推了推,道:“还有合卺酒的,别这样急呀!”
元朔帝思绪回来,他沉思时会不自觉按住桌案,然而人的血肉之躯却不似坚实的书案,能给予他足够的对抗,尽管隔着厚厚的喜服,他的腹部竟感受到弟妇的丰盈柔软,像被一团云絮柔和地裹住,借不来一点力气。
只差三寸,他若按住她的头再向下些,她稍稍俯身,就可感知到他的窘迫。
他稍稍侧过头,松开手臂:“对不住,弄疼了你。”
沈幼宜只是有些新妇的害羞,闻言噗嗤一笑,踮脚在他颈侧啾了一下,不容他闪躲,去拿酒壶,行至一半却回身低低道:“这会子客气,一会儿还不是要欺负我?”
她想起新郎喜服胸前的禽兽纹样,想起从前他捉住她的手亲热,她虽然有些高兴,但是反倒哭起来了,太子开始还手足无措,试图哄一哄她,但是后来她哭得厉害,反而索性将她牢牢抱在怀中,胡乱亲了亲,没什么章法。
此刻的太子应当也会想起来,否则也不会对她如此拘谨客气,可她越发不敢看他的神情,怯怯道:“郎君,你跟着大伯出去好些时候,已经……懂了么?”
他那个时候说每个月的军饷都会想法子寄到她手上,万一有了孩子就生下来……枉她担惊受怕两三个月。
此情此景,元朔帝自然知他的弟妇在说些什么,然而此刻提到他,多少有些不自在,低声道:“兄长不会同我说这些,不过家中有书册可学。”
沈幼宜本意也不是想提那位镇国公世子,只是军中鱼龙混杂,就算她这位夫兄治下严苛,可也没有管士兵私下开下流玩笑的道理,和这些同龄男子在一处,学坏是很自然的事情。
不过听闻大伯不久后就将他认回,想来还没从士兵那里学会那些油腻轻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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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君子了许多,眼睛都像是不知往哪处瞟才对,连看她抬手饮酒时的纤纤玉腕似乎都成了一种失礼。
看来她这位夫兄是要将她的丈夫教成非礼勿视的书呆子了。
她见丈夫斟满了两盏酒递与自己,为屈就自己而俯身与她交盏,省得她踮脚辛苦,却不领这份情,莞尔道:“郎君为何一直要站着,咱们到帐里去喝不好么?”
太子从前也会刻意在她面前显露身形,他收紧腰腹时站若松柏,这会比坐姿更能显出他肌理线条,可现在哪是做这个的时候,她忍不住调戏道:“你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元朔帝微微蹙眉,他日后娶妇,自然是想着娶一位合乎心意的女子,他生性喜静,并不希望夫人会如弟妇这般轻浮,像一只大胆活泼的狸奴……但又勉强称得上有趣。
然而他望向那幅出浴图时,心下难免煎熬,那喜帐仿佛生了刺,只要捱一捱,立刻会刺得他头破血流。
他轻叹一声,若只是头破血流,于他而言反而好受些。
沈幼宜只当他被规矩束缚,两人又都是第一次,就是心里发急也不好意思,比姑娘还忸怩,便先一步叫红麝进来,回身觑他,含羞叮道:“秦妈妈问过我的意思,我想将郎君的浴间设在西侧,你……”
她说不下去,转身向外,却又倚门回首,低眉道:“自便罢!”
元朔帝颔首,她回身那一眼是道不尽的风流娇媚,像是一枚即将转熟的青果,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忽而化作一阵翩然的风,袅袅消散在他视线里。
她只是爱同自己的夫君撒娇,并没有什么错,不该被蒙在鼓里,在无知无觉时被他一个外男唐突。
他如此行径,同那假扮女子的采花贼有什么两样?
元朔帝深吸了一口气,内心犹豫再三,将那张杨妃图卷起半幅,沉声道:“二郎,你先出来,我有话同你讲。”
若太子同她讲明,她也愿意为了子嗣做下这等丑事,他还能自欺欺人些,他如今当真面对一个无知的女郎,如何下得去手?
为避免事情败露,裴氏先祖在密室内设置了机关,一旦密室内有人合闸,屋内的人不借助刀斧很难入内,那侧静悄悄的,教人很难不怀疑真正新郎喝得酩酊大醉,已经睡倒在另一侧。
元朔帝轻叹一口气,俯身扭动机关,却听那一侧传来“咔嗒”一声,反锁住内门。
本该被画册遮掩的墙壁处露出寸许见长的空隙,内里只有昏暗的光。
“兄长糊涂,做到这等地步,就是怕她伤心太过。”
太子抚摸着那截无知觉的腿,亲耳听见她用待自己的柔情蜜意来取悦他的兄长,他如何会不恼怒,可若他们终身不能有自己血脉的孩子,与他同日出生的兄长,就是最好的替代。
他的妻子未能发觉新郎换了旁人,而阿兄对盈盈的柔媚避若蛇蝎,一切都按照他们原定的路子有条不紊地行进下去,然而他心内却五味杂陈,不知是该怒还是该喜。
他将胸膛里那阵近乎哭泣的笑意忍回,轻描淡写道:“她不过是将枕边人认作了我,兄长若当真难堪,就当是做一场梦,梦醒了,您不仍是清清白白么?”
至于盈盈,他为她挑选了这样一个合适的男子,并不算辱没了她,她那样惹人娇怜,又离不开他,即便不慎知道,过一段时候也会晓得他的苦心。
或许兄长说得没错,他当真是变了,也会讥诮挖苦自己最亲近的人,太子将那缝隙合好,声音决绝凉彻:“兄长是当真觉得对不住我,还是就这样欢喜,瞧见我一次又一次哀求您与我的新妇合房生子,您觉得有趣,对不对?”
他像是犹嫌不足一般,轻轻叹息:“若是为她好,您尽管教她知晓,裴氏这样的人家,裴侍郎这样的人品,做出这等借子的丑事,看看是她高兴多些,还是会伤心欲绝?”
不待元朔帝再说些什么,门外的侍从轻轻叩门……浴间的水已经备好了。
他神情肃穆,舌尖的合卺酒有些微微发苦,涩得生疼。
男子沐浴总是更快一些,沈幼宜裹着披风回来时,喜帐外只余一对喜烛照亮,她想到自己内里穿的小衣,微微有些娇羞,放迟了走到帐边的步伐。
然而她才撩开帐子一角,内里那人轻捷起身,手臂一伸,便勾住她的腰,轻轻巧巧带她一道入帷。
沈幼宜没想到男子熄烛后与光亮下会是两种模样,羞怯难言,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使不出一点手段,只能任人宰割。
他阖了眼,像是沉浸入无边的欲,尽力忽略身前身后那两道目光,可还不忘学着书册上的动作,用手轻轻怜抚她。
她比这个年纪的女郎更丰腴些,可对比起他来还那样小,难免会不相符,他亲眼见过她的爱娇,二郎说她吃不得苦楚,他虽饮了许多烈酒想逃避这一切,可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多了几分温柔。
沈幼宜低低哭出声音,她倒不是生气,只是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迷迷糊糊的时候也会主动去寻他的唇齿,却被一只手掌牢牢按在枕上,只能被动依顺他的给予。
她又委屈了,因着他不肯给予唇齿间的缱绻。
无人顾及未掩好的帷幔会随着动作而微微飘荡,内里偶尔泄出女子一两声含糊不清的呜咽,直到她低低惊呼一声,随后那声音却戛然而止,一时万籁俱寂。
元朔帝的酒此刻全醒了。
他从未尝过这等说不出的滋味,才徐徐进至浅处,听她在枕边低低哭吟,竟已汗浸衣衫,关隘失守!
帐外朦胧的烛火微微透进来一些光亮,沈幼宜疑惑抬头,见她的夫君也变了面色。
元朔帝自知这是最好不过的事情,生育只需父精母血,并不需要这等龌龊的过程,他们不曾真正亲热,二郎在旁边听着也会觉得好受些,然而……
他自幼事事顺遂,父母待他期许甚高,避免不了寻常男子的争强好胜之心,亦或者说,争强的心本就比旁人更甚十倍。
而沈幼宜却自以为隐蔽地拢起外裳,她局促不安,却又不知该如何掩盖此刻两人的尴尬,声音细若蚊呐,小心翼翼替他遮掩道:“郎君或许只是太累了……我觉得很好。”
只是绕紧发丝的手指却暴露了她的窘迫。
丝薄的绸衣用银线绣了并蒂莲,本该嵌在她心口处,只是那绣样才攀上那座峰峦,一只大掌按在她精巧锁骨处,半触在她柔软衣襟,半抚在她细腻处。
沈幼宜疑惑不解,像是有些受惊,低低唤他:“郎君?”
她恨不能闭上眼睛,醒来发觉只是一场梦。
然而梦里不会有马蹄踟蹰的声音,更不会有男子粗砺温热的指腹在她手背缓缓划过,留下一道轻浅红痕。
大伯的手更快一步,他俯身握住她的腕,食指却按在她的手背,或轻或重……袍袖交叠,遮盖住了袖底伯媳间的亲昵暧昧。
比起方才的疏远,这样亲近的举动更显轻佻浪/荡。
就是她的丈夫和她合了房,都不会在外面和她亲热的。
沈幼宜如被定身,心如鼓擂,一阵强似一阵,连挣扎和喘/息也忘了,像是在雄狮俯视下的雌兔,战战兢兢,失去了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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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本能。
光天化日,传闻中不近女色的镇国公世子却当着随从的面调戏弟媳?
他就不怕她大喊大叫,在众人面前揭开他的真面目?
还是说……他拿捏住她担忧名声,以为她不敢?
沈幼宜偏头,想向侍从寻求帮助,可只这么一会儿,那些人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股绝望漫上她的心头,沈幼宜用尽力气,可发出的声音只能他用心才能听清:“世子要做什么!”
元朔帝压下片刻的心惊,他经事颇多,还不至于为此手足无措,见弟妇面色惊惶,才无可奈何似的,俯身靠近她耳畔,刻意压低了声音:“盈盈,我正在假扮阿兄,你叫嚷出来做什么?”
他握住弟妇时,她僵得像是一块冰冷的玉,被人的体温滋养也润不回来,然而只是用二郎的身份开口说了一句话,血色便重新回到她的脸上。
沈幼宜呆呆地,有些消化不来这话,等她慢慢咀嚼出马上男子的意思,才恨不得要寻个地缝钻进去!
她狠狠剜了丈夫一眼,可他大概是奉命办差,不好指责,气得只能跺了两下脚,牙都快要咬碎了:“那你怎么不早说!”
夫君和世子生得如此相似,除了亲密的人会留意到一些细微的不同,远远看着估计没人能认出来。
难怪陛下会这样吩咐,她是不是坏了夫君与世子的事?
她的二郎像是被她的胡搅蛮缠气笑了,解释道:“陛下有令,这事不能对任何人言明,这其中也包括妻子父母。”
元朔帝晓得圣上多疑的性子,府里必然有锦衣卫的探子,只是这句话还不算把柄,即便被人传到皇帝面前,他还有辩解的余地。
沈幼宜吃了一惊,她想起婆母的劝告,想来母亲也被瞒住了,悄悄捏了捏他的手,只剩下几分想错人的懊恼:“瞒着就瞒着,那你调戏我做什么,我还以为世子要……轻薄人,原来是你这个坏人欺负我!”
“若这样就走了,还不知盈盈要怎样想我和兄长,这两日会不会想得睡不着?”
元朔帝犹豫片刻,抚了抚她头,轻轻道:“只是要告诉盈盈,那些被支开的随从不知该怎么想兄长了。”
沈幼宜方才她把大伯想得坏透了,简直、简直……虽说这也不怪她恶意揣测,可总有一种凭空污蔑旁人的愧疚,双颊气得鼓起,狠狠咬了他一下,含糊不清道:“你们两兄弟长得这么像,谁知道哪个才是真的,我得留个记号才认得出哪个是我夫君!”
他这么做不是坏了大伯名声么!
轻微的痛感从腕上传来,元朔帝不禁蹙眉。
她的力气太轻,牙齿不够锋利,又舍不得下狠,像是怕咬重了似的,柔软的舌灵活地舐过连皮都没破一点的伤口,温热的触感仿佛不是落在他的手臂,而是传到了离她最近的腹下。
像一只替他疗伤的小兽,但偏偏是人形,更像来讨三藏元身的女妖精。
沈幼宜察觉到郎君倏然抽手,以为是没轻没重惹疼了他,那分气已经消得差不多,只剩下离别的不舍,低低道:“别忘了我说的话。”
阿娘临行前见不到他会伤心的。
然而那只手再度递到她的唇边,正对着那一圈咬痕,分毫不差。
沈幼宜有些不解,却还是犹豫张口,想要再抚慰一番,然而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从容平和:“盈盈,要做记号必得见血,否则留不下的。”
他应当厌恶她的轻柔,起码是不喜欢的,更何况这点痛楚对他而言,远远不够。
这个要求实在荒谬,沈幼宜最喜爱他的皮相,哪里舍得,可他换上夫兄的衣服,似乎也比之前威严许多,虽然温和,却又不许她拒绝,又伸进来些许,就像他要自己含住他的手指那样。
她委委屈屈地用力,尝到一点血味就松了口。
熟悉的疼痛令他松快了几分,女子的犹豫不决延长了这分痛苦,却更合他的心意。
她唇边沾了一点艳红,双目却滚下泪来,一滴渐成一行,蜿蜒而下,透明如宜玉。
“这样就能分得清夫君了,盈盈还生气么?”他道,“不要哭了,被风吹到眼睛会疼。”
那滴泪被他拭去,沈幼宜听见他平和温柔的语气,越发不肯懂事,声音还带一点哭腔:“可我舍不得咬你,更舍不得你走,郎君,陛下能不能通融一些,你带我去成不成呀……”
这滴泪太热,他缩回了手,却不再看倚在马边的女子,忍下心底那点不适,催促道:“不过两日,你到岳母家里先住一晚,很快就能接你回家,快些回去……不要哭了。”
他没成过亲,却见过同僚朋友的妻子,她们对待丈夫也关心客气,可哪有她这么不讲道理的。
难道日后二郎做了官,每次离开时她也这样痴缠?
元朔帝被脑中一闪而过的画面惊到,随后才勒住有些躁动的马,吩咐侍从跟上。
他们如今是新婚,弟妇当然会与丈夫难舍难分,等她生下孩子,自然不会再与二郎这般亲密。
沈幼宜也不是不分轻重的人,虽有点不高兴,闹过就算了,见他整装出发,就提裙退到门内,含泪望着他:“那你快走罢,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些蜜饯,我就不哭了。”
元朔帝正欲开口问她喜欢什么样的蜜饯,忽而想起二郎与她共处多年,怎么会连恋人的口味也不知,颔首应下。
只是心内难免歉疚。
她的心性还像是个孩子呢,只喜欢吃吃喝喝。
侍从跟着世子纵马往南门去,他们虽然知道国公夫人的意思,可知道总不如亲眼撞见世子和二少奶奶依依惜别这样震撼,因此一路上只要世子不开口,他们半句话也不敢多言。
要是大胆起来,他未必能招架得住。
但那内侍却罕见地没有说些讨喜的话,只是屏气凝神跪伏在地。
信纸飘落出来,只有短短的一页。
这一页纸的上面也只有五个字。
“妾问陛下安。”
帐内的气氛忽而凝滞,元朔帝静了许久,目色沉沉:“贵妃不愿意来么?”
那内侍强自镇静,低声道:“娘子说陛下有要紧事做,她身为内廷妇人不便多打搅,要同太后娘娘在宫内礼佛诵经,暂时便不来了。”
贵妃定下的事情,别人怎么能劝得动,至于圣上,他的身份又不好劝圣上息怒,或许贵妃只是吃醋杨修媛随行罢了。
第 44 章 第 44 章
那内侍跪伏在地,他不知贵妃娘子此举何意,但圣上的举动却出乎他意料。
元朔帝倏然站起身,面色沉沉,过了良久,忽而将那张字纸随手丢入炉中,径自向外。
陈容寿差人回宫,去请了贵妃前来,正要在天子面前为贵妃美言几句,还没来得及折返,迎面撞见圣驾,连忙跟上前去,小心等候元朔帝的吩咐。
元朔帝忽而停了下来,他抬手遮阳,掩住稍见端倪的面色,吩咐道:“备马,回宫。”
天子一贯强势,甚少容人违逆,可陈容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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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几乎都提了起来,他虽不知宫内发生何事,望了一眼连绵不尽的营帐,小心劝谏道:“陛下万金之躯,出行当慎之又慎,若即刻便要回宫,或许会教外人生出许多猜测……”
拔营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可陛下大约已是归心似箭,携带的禁军不会很多。
天子畋猎十日,这是宫中早有明言的,天子骤然离去,且不说外臣会如何揣度,疑心宫中生变,君王要轻车简从,疾驰百里,到了宫中也已经是深夜,或许还要叫开宫门,冒如此大的风险,只为贵妃一人的小性子,他是万万不敢相从的。
元朔帝瞥过他惶恐神色,神情颇见阴郁,沉声道:“朕早年率百骑冲阵,也不见如此小心,难道年纪上来,连这点小事也惧?”
天子盛怒之下,陈容寿不是谏臣,也不敢一意孤行与君王争辩,然而元朔帝定住心神,恢复了一贯的从容镇定。
他不该为她一句话、一点眼泪就彻底乱了心神,天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为了那一两句含糊不清的话就撇下一众臣子,只身回宫探望,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绝不该如此。
身为帝王,他至多只是分些关怀在她身上,令宋院使甚至太医院上下数百人都到瑶光殿去,为她悉心诊治,他不通医术,即便回到她身边也不能为她做些什么。
再过一个时辰,已经埋伏好的禁军会将饿了许久的猛兽赶出,供帝王狩猎,他从中获得驰骋的乐趣,向臣下展示君王正当盛年的武力,也可以观察年轻郎君的英姿,考校他们的武艺胆识,君臣尽欢。
这病应当不会要人的性命,她在宫中有人照拂,不会缺衣少食,他有许多理由可以将她暂且搁置在一边。
沈幼宜换了一身绯色衣裙,有些不适应才梳上去的妇人头,拘谨地走进来,柔声问安:“媳妇请母亲安。”
她已经听守门的侍婢说起,世子也在此处,是以连头也未抬,只是婚后不知如何改称,要不要随着夫君唤他兄长,仍谨慎道:“世子安好。”
元朔帝从前也见过她两次,然而并不多留心,一个小心谨慎的姑娘,在婆母面前老实如同鹌鹑,说话柔声柔气,他对这弟妇的印象仅止步于此。
只是经了昨夜,他颔首答礼时不免又多瞧了一眼。她不过是有恃无恐,故意惹些闲气,没指望太子这个醋坛子能接上什么话,正想在他面上轻啄一记,才贴近他面颊,温热清爽的气息已先一步扑在她面颊。
他含笑望着她,口唇开合,声音也动听:“怎么会不同意呢?”
沈幼宜一怔,她随口就能说出很多理由。
譬如沈夫人把世子看得比性命还要紧,她和世子天差地别,哪里般配,又如世子见她多次,也不曾有过什么过界举动……
然而郎君的臂环住她腰身,教她稳稳地坐在他膝上,手掌牢牢摁住她脊背,五指山似的沉重,马车颠簸,她呼吸有些不畅。
他的目光深邃,里面或许有些她自以为的怜爱,说出的话却骇人听闻:“盈盈,你听说过借/子么?”
沈幼宜骤然一惊,忽略了一只手指在她腰间一挽一松,罗裙就摇摇欲坠。
足见他的灵活。
屋子里和马车都暖和得很,金陵还没到最冷的时候,除去外披,她穿得不算严实。
“夫君,我有点冷。”她心底一阵阵发凉,伸手去捉腰带,另一端却被人牢牢攥住。
背上的力道减弱了些,元朔帝轻笑一声,道:“盈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沈幼宜声音微颤:“听过,人家说李家二哥成婚之后好几年不生养,偏偏他出去做了几年账房,这中间二嫂就有了……”
她也听过一点乡间的风流事,可是这种话听过就算了,人家夫妻自己乐意,就算是真的也不能当真,谁也不会往自己身上想。
他的嗓音有些过于冷静,竟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情:“倘若我不能生养,却又不愿声张出去,由兄长代劳当然最好,他同我流着一样的血,孩子生出来更不会有人疑心。”
沈幼宜呆呆,近乎失语:“怎么会呢……二郎壮实得像头牛呢,怎么会生不出孩子?”
她不懂医术,没结过婚的男子怎么会知道自己能不能生,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舍得,即便真将妻子豁出去,那她也是人,怎么可能会同意丈夫荒谬的决定?
“或许是那场高热闹出来的祸,盈盈,我当真不能生了。”
他抚过她沾了泪宜的面颊:“你就会这样坐在兄长怀里,与他燕好,然后为我生一个孩子。”
沈幼宜的心悬到了喉咙口,一鼓一鼓,震得她舌底发干,胃里翻江倒海。
她全然乱了,二郎怎么会和她讲这样的话?
今时今日的她拗不过裴家,即便是她以死相抗,镇国公府也不会放弃这个决定。
他们只会要她死,然后再另外选一个出身低微又好拿捏的女子。
一把冰冷的匕首打断了她对日后种种凄惨的预测,她的丈夫不知从哪抽出来,将柄身递到她手上,替她合拢僵住的五指。
“盈盈,你若不愿,就立刻杀了我。”
他熟练地抽去刀鞘,握紧她的手,让刀尖抵在胸口,残忍而从容道:“盈盈,刺进来。”
“郎君,你住手!”
沈幼宜大惊失色,她还反应不过来眼前是怎么一回事,他们的关系糊里糊涂,上一刻还紧贴在一起你侬我侬,下一刻就要刀兵相向,她用足了力气回撤,怕一时不慎刺破他胸口,却挣开不了分毫。
即便她不同意,这件事还有别的办法,他们之间也不必立刻死一个的呀!
她全副心神都在匕首上,哪还顾得上罗裙裤袜,舌头和牙齿都在互相打架,不知迸出些什么词才能劝住似乎已经疯狂的二郎。
然而只是挣了几下,沈幼宜面色一僵,定定望向丈夫,一脸不可置信。
倒也不必再劝……
他已经先她一步,刺了进去。
尽管只是指腹,可她怯得发颤,只进一个指节也觉得满。
元朔帝容她握紧臂膀缓了缓,才平和道:“你当真认不出来我和兄长?”
沈幼宜难以置信,他绕了这么一圈吓唬她,就是在吃没影的醋,是他们这对双生子把阿娘吓了一跳,不是她认不出来!
她微微带了哭腔,又有些耐不住地低吟,道:“你作怪就作怪,别在这时候提世子成不成,惹人厌得很!”
似有冰雪兜头而下,他被暖热的指尖也凉了几分,开口问道:“你很讨厌他,是也不是?”
沈幼宜呸了他一声,咬牙切齿道:“谁会在这种时候提另一个人,太子,只有你这个衣冠禽/兽才想得出这种主意!”
他明明那样放肆,还在欺负人,却又轻轻拍抚。
窗外似乎有人在叫卖些零碎东西,声音纷至沓来,她完全可以想象那热闹的街景……二郎却将她完全拢进氅衣里。
他一时气恼,偏要将她引入穷巷逼迫,以二郎的身份开口问她,这样行事,未免有些令人不齿。
沈幼宜被闷得有些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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