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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第 51 章
沈幼宜别过脸去,下意识想走远些,然而手腕被人握住,轻轻一带,就斜卧到了天子怀中。
她试着挣扎了一下,却挣不脱男子的桎梏:“妾教尚食局的人进来侍奉陛下用膳。”
元朔帝晓得她生气,缓缓道:“不许敷衍,朕哪句话又得罪你了?”
沈幼宜仰头望向他,嘴唇轻动,忽而心中失望,将头转到一边去:“陛下说笑了,您怎么会得罪我呢。”
从皇帝这句话起,就已经为案中牵涉的每个人定了大致的罪,他所处的身份、所受的教育、所奉行的准则已经牢牢植根于心,不是她一句话两句话就能改变的。
青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蒙着头,眼前黑乎乎一片,手脚被捆着不能动弹躺在地上,后背一片冰凉,头和后颈酸痛异常,深呼吸好几次才缓过劲儿。
突然,她的头罩被取下。
入眼是一间废弃的厢房,家具破败不堪,密密麻麻的蛛丝粘连在各处,明明是青天白日,屋内却阴森森的,四周的空气散发着腐朽的死气。
阳光从破了洞的窗棂中照进来,穿过一张巨大的蛛网,蛛网中间有一只飞蛾被黏住,挣扎间反射着千丝万缕冰冷的光。
“你有三句话的机会交代。”
青梅眼前出现一双白底银纹的皂靴,视线上移是元朔帝看不清表情的脸。
他垂着眸,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元朔帝温和劝告她:“不要说谎。”
青梅张口便是:“大皇子,我冤枉啊!”
元朔帝对青梅笑了下,眼神却淡漠如冰。
青梅后背无端沁了层冷汗,她强打精神艰难起身,跪正低头避开他的眼睛,准备说出刚刚编造的谎言:“昨日我……呜……”
一把剑从她后背穿过。
青梅胸口突然传来难忍的剧痛,而后听到头顶一声轻叹。
“我的意思是,一句话也不能说谎。”元朔帝利落抽出长剑,轻声道:“我的耐心实在有限。”
青梅不可思议地看着胸前染血的剑刃,鲜血顺着剑尖滴在地上。
她张口还想说什么,却只能吐出大口的鲜血,旋即砰的一声倒在地上,渐渐没了声息,无法闭合的眼珠瞪着窗口方向。
蛛网上的飞蛾,正被蜘蛛一点一点蚕食殆尽。
元朔帝慢条斯理擦拭着剑,“处理好。”
他从未离开过书房,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他都在黑暗中看得清清楚楚。
左思点了点头,他不确定地问:“殿下已经确定幕后主使是沈家了吗?”
青梅是沈盈丹院子里的人,在沈幼宜出嫁前一天指派过去给她做陪嫁婢女。
元朔帝嗤笑一声:“他们没那么傻,做这种事用自己人,弄不好要诛九族的。”
西巷口作为圈禁重地,擅自传递消息是在藐视皇帝威严,往大了说能扯上意图谋反的死罪。
左思不解,什么都没问出来就杀了,是不是太草率?
元朔帝看出他的疑惑,眉头微挑:“去问沈幼宜。”
“看看她,到底有多爱我。”
沈幼宜一夜未眠,几乎是强弩之末,但她又睡不着,只能躺在床上睁着眼。帐顶是素青色的纱,没有花纹,日光轻而易举漏进来。
盯着光的眼睛逐渐酸涩,她渐渐闭上眼,本打算假寐片刻,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次转醒时,天色已暗,屋子黑乎乎的一片,她下意识摸索着要下榻点灯,却忽然摸到一个人的手!
她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正要出声喊人。
“是我。”沈幼宜一头热地在逐步完善自己的小院,元朔帝偶尔会陪她一起布置,提点可有可无的小建议。
她也不是总听他的,比如坚持要给屋里的每一个烛台围一圈灯罩,上面的图案还要自己画,不让元朔帝插手。
这些小事对元朔帝来说无足轻重,他根本不会在意。
这日,元朔帝坐在窗边的罗汉榻上看书,沈幼宜坐在他对面做针线活,两人中间隔着一张浅木色案几,案几上放了一碟桂花乳酪,不过谁也没有动。
他们互不打扰,各做各的,却意外和谐。
沈幼宜行针时不小心戳到指尖,但她惯是能忍的,没有出声,只是微咬住下唇,顺手抹掉迸出的血珠子。
顺势抬头活动活动酸紧的脖子,正好瞧见元朔帝看书的样子。
他喜欢拿起书看,而不是放在案几上低头读,也不靠在后背的大迎枕上,就那么挺直胸膛,端坐而视,显得雍容华贵,气度斐然。
书卷正好遮住他下半张脸,只露出清隽的眉眼,他垂着眸认真浏览。
温和的天光漫过他的眉骨,鼻梁,止步在书册最顶端,往下是看不见的深色阴影,将他的脸割裂成两部分,黑白分明。
上面是温润的玉,下面是浓稠的墨。
俊朗华贵的容貌,温文雅量的气质,元朔帝仅是坐在那,便是一幅绝色的画。
沈幼宜莫名想起顾焱读书的样子,若是换成他,指定早就瘫在上面,不到半炷香就会以书覆面呼呼大睡。
“笑什么呢?”元朔帝抬眼望向对面,手纹丝不动:“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沈幼宜这才发现自己笑出声,连忙敛了笑意,心虚移开眼,“没、没有。”
元朔帝也不深究,兀自继续专注看书,只不过再有视线落在他身上时不再分神,岿然不动地任其打量。
左思进来的时候,又看见沈幼宜盯着元朔帝的脸在发呆,假咳一声:“殿下,六皇子和沈小姐来了。”
原本还在安静看书的元朔帝瞬间放下书册,转头看向屋外。
“殿下……”沈幼宜敏锐地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寒意,一下子愣住了。
元朔帝再转过头时又变得温和,仿佛刚才的变脸是沈幼宜的幻觉。
他唇边含着一丝讥讽的笑:“我的弟弟来了,我去看看他,晚膳不用等我。”
六皇子名为赵明澜,是李贵嫔的幼子,亦是元朔帝唯一的亲弟弟。
元朔帝走入他那座荒芜小院的书房时,赵明澜和沈盈丹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他眉头紧皱环视四周,见到元朔帝进来时连忙迎上去。
“大哥!”他满脸担忧,急得眼睛都红了:“你怎么样,在这里有没有受苦?”
沈盈丹看着气质卓然,风度不减的元朔帝也跟了过去,拿出手帕就开始抹眼泪:“太子哥哥,丹儿好担心你。”
元朔帝先回赵明澜,语气不紧不慢:“我在这里挺好的,每天都过得悠闲自在。”
又看向沈盈丹,“我已经不是太子,沈小姐小心祸从口出。”
赵明澜显然没想到元朔帝这么沉得住气,拱火道:“大哥别说丧气话,父皇之前只是在气头上。你瞧,他现在允许我进来看你,就是想给你个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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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朔帝似笑非笑看着他:“哦,什么台阶?”
“大哥只要跟父皇认个错,再交出贪官名单,他定然会网开一面。”赵明澜略带稚气的脸上露出几分急切:“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大哥可别再犯糊涂了。”
沈盈丹在旁边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元朔帝若真按照赵明澜所言认错,岂不是坐实他结党营私,谋害朝廷命官的罪状。
虽然朝野内外都一致认为严珩一的死与元朔帝脱不了关系,但除了举报之人的口供外,其余证据不足以定罪,皇帝为了安抚众臣便将他圈禁在西巷口。
“六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元朔帝油盐不进,他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毛笔,沾了沾还未干透的墨汁,开始慢慢画画:“我的事情你不要管,顾好自己的日子便是。”
“大哥是不是有别的打算。”赵明澜不甘心地继续问:“需要我帮忙吗?”
元朔帝声音变得冷淡:“没有,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你走吧,我以后不能再护着你了,在宫中万事小心。”
赵明澜不死心地想继续劝他,被沈盈丹抢了过话头:“太、明斐哥哥,我那几天生病了,不省人事,等我醒来,母亲说已经找了其他人替我嫁给你,我为此和家里大闹一阵,但他们说事情已成定局,”
沈盈丹急切解释,即便她的生病有几分自愿在里面,可她依旧想给元朔帝留下好印象。
人就是有这样奇怪的占有-欲,哪怕明知道他们两个再无可能,沈盈丹依旧希望自己在元朔帝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最好是不会再爱上任何女人。
“沈幼宜她为人无趣得紧,又容姿平庸。”沈盈丹故意贬低道:“年龄也偏大,身份卑微不懂规矩,冒犯你的地方请看在她是我妹妹的份上多多担待。明斐哥哥你不需理会她,就把她当成个小猫小狗似的扔在一旁便是……”
元朔帝闻言,抬头看向沈盈丹。
他的眼神淡漠无波,却让沈盈丹有种惊心动魄的悚然,她顿时噤了声,后面那句“她不会生气的”生生咽了回去。
“沈幼宜现在是我的妻子。”元朔帝语气冰冷:“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沈小姐用此比喻,岂不是也看低了自己。”
沈盈丹心中一凛,顿觉有口气不上不下地吊在胸口,压抑难受,她强颜欢笑:“我只是随口一说,她性子不好,怕惹你不高兴。”
元朔帝悠悠收了笔,面含微笑道:“她很好,我心甚悦。”
书桌上,赫然是沈幼宜的丹青图。
沈盈丹的脸霎时一阵青,一阵白,视线黏在纸上像要烧出个窟窿。
赵明澜见气氛不对,赶紧从门外随从手里拿过一个天青色绸缎包袱放在元朔帝书桌旁,担忧道:“娘亲很担心你,但她身份敏感不敢明着表示,就亲手做了一身衣裳拖我带给大哥,盼你平安。”
元朔帝淡淡瞥了眼包袱就移开目光,不变喜怒道:“替我谢谢李贵嫔的记挂。”
赵明澜听见他对娘亲的称呼,心里冷不丁咯噔一下。
赵明澜和沈盈丹两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谁也没得到想要的结果。
沈盈丹越想越气,沈幼宜算个什么东西,她不过是个在自己身边伺候的下人,要不是抬举她,怎么有机会做元朔帝的正妻。
她就算撞了大运嫁给他,也该守本分,绝不该勾-引元朔帝,“我心甚悦”四个字简直像四把利刃直戳她的肺管子,沈盈丹呼吸之间都在剧烈疼痛。
离开西巷口的路上她撞见有宫人在搬运枇杷树,好奇地问了句,在得知是元朔帝吩咐给沈幼宜专门找的,愤怒简直达到顶点,气冲冲就要去云梦阁方向找沈幼宜麻烦,被赵明澜险险拦下。
赵明澜正烦着,父皇交代的任务没有完成,眼看沈盈丹又要惹事。
“这里是西巷口,不是沈府。”赵明澜在沈盈丹面前懒得装天真,厉声道:“你要找死别拉着我。”
他来的时候看见西巷口外面的围墙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银甲森森,长枪寒寒,连一只鸟都飞不进来,一举一动皆在皇帝监视下,哪敢造次。
沈盈丹不甘心地望了眼云梦阁的方向,等皇后寿辰那日她定要好好教沈幼宜些规矩,让她明白有些东西不是她能够肖想的。
天色渐暗,元朔帝虽说不用等他,但沈幼宜在得知他没叫晚膳后还是装了吃的来到他的小院,得知他在书房后轻轻敲门,低声唤了句殿下。
里面立即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房门便被打开,沈幼宜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不由皱了皱眉。
元朔帝开门看见她没说话,视线移到手里的食樏,顿了顿:“不是叫你不用等我。”
沈幼宜从他温和的声音里听出僵冷,她置若未闻,自顾自抬手举起吃食,“我习惯和殿下用膳了,今日少了您,总觉得味道不对。”
元朔帝以为她下一句会劝他用膳,心里不由烦躁起来,觉得沈幼宜有几分恃宠而骄,不料面前的人展颜一笑。
“殿下您忙自个儿的不用管我,我看着您吃就成。”
元朔帝被她逗笑了。
元朔帝?
“看你在休息,便没有点灯。”
沈幼宜动了动喉咙,压下胸口那股惊颤,急忙问:“殿下,结果如何,她招了吗?”
回答她的是沉默。
隔着黑暗,沈幼宜看不见元朔帝的表情,心逐渐沉了下去。
难不成青梅还有后手,且已经造成了不可估计后果。
元朔帝就这么坐在床前,冷眼看着沈幼宜两条柳叶眉拧成一团,脸上先是出现惊慌,而后变为担心。
他有个旁人不知的秘密,能在黑夜中如白昼般视物。
人在黑暗中或因恐惧,或因放松会展露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他借助黑暗看清了许多人的真面目。
元朔帝欣赏够她的担忧后,温声开口:“青梅自戕了。”
沈幼宜瞪圆了眼,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她很快冷静下来给元朔帝出主意。
“殿下,不如用她的死找出西巷口里的同伙。我们可以假装她生病,再派人看着谁会去探病,尤其是在夜深人静之时不走寻常路的去。青梅自幼长在沈府,根本不会认识西巷口里的宫人,除了同伙我想不到其他人。”
好聪明的姑娘。
元朔帝忍不住露出欣赏之色,她竟然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沈幼宜补充道:“除了亲自前往探病的,还有旁敲侧击打听她病情的,统统要抓起来审问一番。”
她皱着眉,眼睛半眯,条理清晰地分析计划的可行性,不时冒出几个新奇的点子,她认真思考的模样被元朔帝尽数看在眼里,真心实意的表情令他微微动容。
沈幼宜的确诚心实意为他着想。左思蓦地舒展眉毛:“大皇子妃您别自个儿来,废殿年久失修,说不准哪处就有危险。您有什么需要跟奴才说一声,万不要自己轻易冒险。”
沈幼宜还没来得及走入屋内,就被恭恭敬敬请出去。
离开前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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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废殿大门恢弘,门口还高高挂了两盏大红灯笼,灯笼下坠着明黄流苏,依稀能窥探几分刚建成的奢靡。然而时过境迁,里面一切像被蒙了一层灰色,在阳光照射下有种诡异的宁静。
林风徐来,她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腥臭味,不舒服地捂住口鼻。
沈幼宜问:“这里是哪里?”
左思脚步未停,脸色发白催促她离开:“是前朝宠妃身前的居所,里面不干净!”
晚间用膳的时候,元朔帝说起她今日误闯废殿这件事,他和左思异口同韵,话里话外都是让她不要乱走。
他知道沈幼宜在布置房间,没想到她这么认真。
元朔帝不想今天的事情再次发生,便道:“我平日里住自己那处习惯了,你不必这样劳心费神,来回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沈幼宜手中动作微顿,笑容僵在脸上,干巴巴道:“殿下不住也没关系,我就是闲来无事布置玩儿,打发时间罢了。”
元朔帝听她语气失落,猜测她大抵是希望自己多陪陪她,这种留人的手段算不得高明,端看对方愿不愿意。
好在目前元朔帝对沈幼宜尚有几分耐心,于是便道:“下次还要找什么,我陪你一道去。”
沈幼宜低垂的头骤然支棱起来,言不由衷道:“会不会耽误殿下的正事。”
她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眼眸含情波光潋滟,看得元朔帝莫名心生怜惜。
谁能对着一个眼里都是你,全心付出不求回报的美人说出拒绝的话呢?更何况她的要求那么低。
元朔帝笑着说不耽误。
沈幼宜怕元朔帝又有事,第二日就赶忙拉着他四处寻物,寻了大半天也没找到能用的东西,不是缺了这个角,就是坏了那个腿,最后两人还被一场大雨困在半山腰的亭子里。
夏雨如瀑,山风夹带雨针斜插入亭。
元朔帝站在沈幼宜身后挡住风雨,然而她的脸颊仍被斜雨刺得发白,浮起一层细密的水珠。
“没想到西巷口这么大。”沈幼宜望着朦胧的山峦感慨道:“今日不该走这么远的,下次要带把伞出来,也不知道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她出门前其实找过伞,不过半天都没有找见一把,也就作罢。
元朔帝被困孤亭脸色没有半分不耐,倒是对将沈幼宜执着于一个烛台而好奇。
“我听说有一种烛台,能够让蜡烛不间断燃烧。”沈幼宜喃喃道:“因为屋子很暗,要一直点着灯。”
无论远方的人什么时候回来,都能找到家的方向。
元朔帝低头,沈幼宜乌黑的睫毛上挂满细密的水珠,随她的声音簌簌颤抖。他忽然想到她曾说过自己怕黑,入夜后总是将房里点满了灯。
有时站元朔帝在烟波洲二层临窗前远眺也能窥见云梦阁的烛光,在黑寂无垠的西巷口尤为显眼。
元朔帝眼眸不自觉软了下来,故意打趣道:“你这样用心布置,也不知道能享受多少天,不嫌麻烦吗?”
沈幼宜:“哪怕明天要被赐死,今天也要好好过。”
沈幼宜提起生死之事没有半点畏惧,她转过身抬头对上元朔帝的眼睛:“我想和你好好过日子,就算是只有一天也要认真对待。”
既然结局注定是死,她在临死前要想尽一切办法弥补从前的遗憾。
元朔帝勾起唇角,问她:“你觉得是谁指示她做的?”
这次换成沈幼宜沉默。
元朔帝的笑渐渐敛了下来,他的声音依旧温柔,眼神却寒如凉夜,“是沈夫人,还是沈家要害我?”
“不。”沈幼宜毫不犹豫否认:“沈夫人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沈夫人为人玲珑八面,绝不会轻易得罪任何人。元朔帝看似失势,可谁能保证他不会东山再起,即便这个机会渺茫,她也不会赌这万一。
选沈幼宜作为替嫁人选,为的是稳妥,而非给沈家招恨。离府前,沈夫人还特地交代她能讨元朔帝欢心最好,若不能也不要得罪。
皇帝年事已高,只要皇位上一天没有坐上新皇,任何人都有机会问鼎龙座。沈夫人若是真想害元朔帝,会把这个任务交给身为正妻的她,而非一个连元朔帝面都见不了的奴婢。
元朔帝循循善诱:“可青梅是沈盈丹的人,沈盈丹又是沈夫人的掌上明珠,除了她还有谁?”
沈幼宜咬住下唇,眼里闪过震惊,纠结,最后变成不忍心和心疼。能同时将手伸进沈家后宅和西巷口的,她只能想到一个人,可这怎么可能呢?
元朔帝轻叹一声:“算了,我得罪太多人,想要我命的何止是一个沈家。”
沈幼宜听他自嘲道:“我已经躲进西巷口,他们还不肯放过我。罢了,你好好休息,不用管剩下的事情,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
他起身离开床榻的刹那带起一阵凉风,冰冷的风钻入她的鼻腔,弥散入体,后背无端生出冷汗。
沈幼宜莫名有种预感,今日元朔帝离开后,她怕是再也找不到理由接近他。
自从顾焱死后,她变得害怕黑暗,入夜后总要点亮满屋的灯,但内心的空洞荒芜,再多的光也无法填满。
唯有在看见元朔帝笑的时候才会缓解一二,如今连这点奢望好像也要被剥夺。
沈幼宜顿时陷入恐慌中,原来她自以为的坚强如此脆弱,一缕微不足道的风就能轻而易举将她推倒,她害怕失去与顾焱相关的最后一点东西。
“殿下……”她在黑暗中胡乱地抓,在元朔帝彻底离开床榻前勾住他的尾指,她抓紧后死死攥住:“殿下心中早已有答案,不是吗?”
元朔帝停住了脚。
沈幼宜怕他再次离开,怕独自面对黑暗,恐惧让她将心里的顾忌尽数打散。
“是陛下,青梅是陛下的人。”
黑暗中,她感受到元朔帝的五指慢慢收拢,好像在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粗重的呼吸环绕在耳边。
沈幼宜头一次感受到元朔帝明显的愤怒。
据说当年他出生时皇帝喜极而泣,大赦天下,更是为他阅尽群书,亲自定了“斐”这个字,寓意斐玉成器。
皇帝对他的喜爱天下皆知,他不是嫡子,就让他寄养在皇后名下。亲自教他读书识字,骑射舞剑,七岁带他议事,十岁允他参与朝政,十四岁元朔帝已经能够主理一方政务,他主张的改革也得到皇帝的大力支持。
他对元朔帝的偏爱有目共睹,故而沈幼宜猜测幕后主使是皇帝时才会心情复杂,不敢直言。
元朔帝无声扯了扯唇角,重新坐回榻上,反手握住沈幼宜的手,讥笑道:“要我死的人是皇帝,我必死无疑。”
隔着黑暗,他问:“沈幼宜,你如今可后悔嫁给我?”
元朔帝面无表情盯着沈幼宜的脸,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这一刻,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想从沈幼宜嘴里听到什么回答,是贪生怕死的恐惧,心有不甘的怨恨,亦或是虚与委蛇的奉承。
自他掌权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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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朔帝罕见体验了一回等待宣判的滋味。
沈幼宜毫不犹豫回答道:“从未。”
沈幼宜想起咬着他手指磨牙的时候,她清醒的时候当然克制,但人也有不清醒的时候,回归最原始的本能。
她微微一笑,难得生出些轻快来:“听见了也没什么不好,修媛娘子与我积怨已久,并不在陛下这一夜两夜的恩宠,难道她听不见,明日就会对我和颜悦色了么?”
贵妃要生皇子,要威胁太子的登基之路,两个野心勃勃的女人聚在一起,若不是担忧那些事败露后对太子不利,杨修媛早就想撕下她一块肉。
沈幼宜的声音轻缓:“入了宫的女人哪有不争宠的,我这些时日病着,也教她得意太久了。”
第 52 章 第 52 章
出过一身的汗,尽管身子还是沉的,但精神上却有说不出的松快。
沈幼宜想,她该好好编织出一个与皇帝有关的梦来,来应付第二日的盘问。
是该编造一番她在燕国公府暗自倾慕他的故事,还是大着胆子透露一些她在沈家生活的过往?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今夜确实做了一个梦,且与元朔帝有关。
红罗帐内,年长的男子从她身上取了一段绸带,缓缓抚上美人面颊。
这样的场景她并不陌生,满心期待地合上眼睛,享受温柔的爱抚。
然而她却没有注意到,身前的天子神情已然冰冷如霜。
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言语却不再温存:“沈氏,你当真侍奉过太子么?”
沈幼宜惊愕地睁开眼,那段绸带竟已系在她的颈间,且在缓缓收紧!
她几乎透不过气来,想用力挣扎推搡,却怎么也撼不动那堵墙。
他怎么不问一问前后经过,给她些狡辩的机会,就这样定了她的死罪!
然而在她陷入几乎死亡的恐惧时,那根绳忽然就松了下来。
元朔帝抚上那道血痕,轻声道:“宜娘,朕没有成人之美的习惯,你既做得出,那便知道,欺瞒朕到底会落得什么下场!”
她想要开口狡辩,然而天子却目色沉沉:“朕用过的女人不能送与旁人,但父子聚麀是人伦丑事,朕也断然留不得你了!”
元朔帝冷淡应了一声,果然看见沈幼宜露出了更加委屈不满的神情,他被逗笑,嘴边挂起淡淡的笑意,伸手掐了一下沈幼宜的脸蛋。
还挺软的。元朔帝本就没怪罪江恒之,两人是表兄弟,他了解江恒之是什么性格的人,这事都是前朝余孽作乱,歹人难防。
两人说了会话,一边的沈幼宜警惕察觉到江恒之在她脸上探寻的目光,她心里微紧,有些担忧起沈拂的安危。
照江恒之的反应看,阿拂的真容和身份必是被他发现了,不然江恒之应该不会这么关注她。
“拿酒来,我与表哥喝几杯。”
江恒之主动喝酒请罪,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和往常那副温润的样子有些不同,元朔帝知道江恒之身上有伤,当然要拦着他喝酒,于是元朔帝便多喝了几杯,抢下了江恒之手中的酒壶。
有外男在场,沈幼宜自觉起身退下,谁知刚站起来江恒之就笑着叫住她,“奉仪娘娘不用避讳,臣与殿下是表兄弟,自家人就不用过于在意礼数了。”
江恒之这么说,沈幼宜就只能硬着头皮坐下来,装作担忧元朔帝,劝他少喝些酒。
“这里不用你在,你去寝殿里等孤,自己吃些点心去。”元朔帝打发沈幼宜回屋了,继续陪江恒之喝酒。
其实他察觉到江恒之情绪不对,但没想到这情绪是对着沈幼宜来的,他们素不相识,江恒之怎么会针对沈幼宜?可是以他对江恒之的了解,方才江恒之看沈幼宜的眼神,明显是不善的。
“殿下可知刺伤我的女刺客长什么样子。”
元朔帝脸色平静,往沈幼宜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缓缓道:“难不成,就是上次说的,与沈幼宜有几分相似的女工匠?”
“是。”江恒之又喝了一口酒,冷声道:“上次我说的不对,不是有几分相似,是一模一样,那女工匠一直伪装容颜,没有露出真容,后来我无意间看到才发现,她们不是几分相似,是如出一辙!”
世间除却双生子,还有几人能长成一副模样,这几率太小,几乎不可能。
所以江恒之怀疑,东宫里的沈奉仪,或许也和前朝余孽脱不开干系,其中定有什么关联在里面。
“就算是双生子,那也是两个不同的人,沈幼宜是孤的人,也是鸿儿和清儿的母亲,她不可能有问题。”元朔帝笃定地说
沈幼宜有太多机会刺杀他,若她有问题,早就动手了,不会心甘情愿生下孩子,对于江恒之的质疑,元朔帝只觉荒谬。
元朔帝不信,江恒之也就不说了,他也不确信沈幼宜有问题,就是一个猜测而已,毕竟那个女刺客和沈幼宜实在太像了。
夜里,送走了江恒之,元朔帝回到寝殿中,却并未在屋里看见沈幼宜的身影。
连接寝殿的浴池里有水声传来,元朔帝喝得微醺,抬手揉揉额头,缓缓往浴池方向走。
看沈幼宜瞪圆了眼睛,元朔帝有些恋恋不舍地松手,嘱咐道:“莫要贪玩,逛够了就快些回去。”
说罢,他唤来福案和随行暗卫,让他们跟在沈幼宜身后保护,然后就跟工部官员走了。
沈幼宜当然是要逛够了才回去的,她不让福案和暗卫紧跟着,都离得远远的,然后自己一个人走在最前面,拿着从福案身上搜罗来的银子在各种铺子里花钱。
女人在首饰和衣裳铺子里逛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暗卫并没有跟进去严防死守,只是远远的看顾着。
“奉仪娘娘可知,元朔帝这么急匆匆的丢下你走了,是为了什么?”凌酒言手拿折扇,笑得风度翩翩,借着琳琅阁人多眼杂,正大光明站在沈幼宜身边笑着问。
沈幼宜冷眼瞥他,悠闲地笑了声,“难不成你们把萧家皇陵炸了?”
前几日她刚从元朔帝书房里临摹了一副皇陵布防图,今日工部就出事了,不是皇陵那边的事还能是什么。
“阿宜姐姐真是聪明呐,还真叫你猜对了,你妹妹沈拂的身份被江恒之发现了,为了趁乱逃跑,一不做二不休,炸了皇陵已经修好的东南角。”
皇陵被炸之后,魏庄的人趁势而起,散布天降流火惩戒萧氏皇族的流言,在青州一代搞得人心惶惶,京都离青州有些距离,所以流言还没有传过来,但也快了,这事闹得很大,是瞒不住的。
沈幼宜挑选玉簪子的手一顿,眸子瞬间冷了下来,微笑着看向凌酒言,手指在簪子的最尖端轻轻摩挲,“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呢!那阿拂现在怎么样了?可有受伤?”
凌酒言向来嘴欠,他本想吓一吓沈幼宜,说沈拂重伤要死了,但看沈拂这幅要杀人的样子,他毫不怀疑这女人的狠劲,只要他敢说沈拂死了,沈幼宜就能现在要了他的性命。
他抽抽嘴角,实话实说:“没事,你妹妹你还不知道吗,以沈拂的身手,能伤到她的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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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可数,倒是江恒之伤得不轻,被沈拂捅了一刀,江恒之从小和元朔帝一起长大,虽是表兄弟,但胜似亲兄弟,恐怕这次……沈拂难逃天罗地网。”
“魏庄这些人都是吃干饭的?只管让她去做事,却没能力善后?若是势力单薄至此,还谈什么复辟,直接向萧家俯首称臣算了,说不定还能捞个郡王县王当当!”事关亲妹妹生死,沈幼宜很难保持冷静。
元朔帝对她还算宽容,看似好说话,惯着她所作所为,但这不代表元朔帝这个人心慈手软,他稳坐储君之位,架空皇帝大半权力,背地里不知道除掉了多少人,表面温润稳重,实则手段狠辣,寡淡高傲。
阿拂给了江恒之一刀,元朔帝必定会追杀阿拂,不死不休。
“你急什么,没说不管啊。”凌酒言夺过沈幼宜手中的翠玉簪子,爽快拿出银子买下,慢慢悠悠地继续说:“义父说了,沈拂有异心,魏庄没办法对有异心的人拼力相护,就算是他的亲生女儿也不行,你们双生姐妹同气连枝,魏庄很难保证你们的衷心啊。”
“想要什么,直说便是。”
“义父知道你们俩不想参合复辟的事,所以这次,也算是你们一个远走高飞的机会,只要你再生下一个儿子,并且将这个孩子交给慕鸳抚养,我们就会护着沈拂去塞外躲起来,也会助你假死,让你功成身退,怎么样,你意下如何?”凌酒言笃定地看着沈幼宜,等着她回答。
原本第一胎的两个男孩,魏庄就想要沈幼宜亲抚养,方便以后魏庄行事,但沈幼宜不争气,留不住孩子的养育权,也留不住元朔帝的心,她这么不中用,魏庄是不准备扶持她了,索性换成更衷心的慕鸳来做。
可惜慕鸳不是魏庄庄主的亲生血脉,所以这孩子还是得沈幼宜来生,只有这样,将来魏庄扶持的小皇子才是前朝皇室的骨血。
沈幼宜冷笑盯着凌酒言,就猜到魏庄不会真的大发善心放她离去,魏庄想要榨干她最后一点作用,用自由引诱她,自以为拿捏一切,也不怕到头来引火烧身。
怀孕到生子是一年,一年时间,足够阿拂动手了……
“成交。”
元朔帝的面色平静,却将沈幼宜那双纤若无骨的手放在太阳穴上:“而后被人打了。”
沈幼宜替他按揉舒缓,乍一听到此事,不厚道地笑出声来,赵王也是活该,但这个与那女子有关的人,勇气着实令人佩服。
赵王是天子的亲兄弟,她的家人竟然不惜冒着杀头的罪,来为这个姑娘出一口恶气,可见有情有义得很。
元朔帝猜到她会笑这些不能外传的皇家秘辛,然而更教人恼怒的却在后面。
“宜娘不问问打人的是谁?”
沈幼宜摇头,莞尔道:“这很要紧么……要是很重要,陛下一定会亲口告诉我。”
元朔帝颔首,语气中略带了几丝无奈:“是他的大儿子,今年才十六岁。”
沈幼宜“呀”了一声,疑惑道:“这位郎君是做什么,为他阿娘出气?”
第 53 章 第 53 章
元朔帝几乎被她气笑,这孩子吃醋的方式固然出格,但也不过是想引起他一点恼怒:“朕什么时候认真同你动过手?”
他真正恼怒的是太子那份转瞬即逝的心虚。
被一个属于他父皇的美人好奇打量了片刻便如此慌乱,其心性可见一斑。
就是最生气的时候都没打过她一下,大概又是这个小骗子装可怜哄人,元朔帝道:“宜娘以为朕是暴君么?”
沈幼宜摇头,呢喃道:“就是做了噩梦,陛下在梦里会杀了我的。”
元朔帝无奈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真不该听你那番胡话,梦里的事情如何能当真,今后还是吃药调理为好。”
这种歪门邪道本就透着一股荒唐的味道,他为美色所诱,竟然也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简直成了笑话。
沈幼宜见他会错了意,哀怨道:“陛下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哄哄我么,您可疼我了,无论如何都舍不得赐死我,汉文帝这样的君主为了一句谶言能给男宠赐铜山,我就要两句好听的话,您都要吝啬?”
车驾过东华门时,沈幼宜略略掀起了马车侧帘。
文武百官俱在此下马落轿,尤其今夜宫廷设宴,侍卫盘查愈加严苛。
女眷多从西华门过,二品以上诰命夫人可在此改乘一顶小轿,视作殊荣。
沈幼宜很快收回目光,帝王御驾自奉天门入宫城,一路畅行无阻。
车内小案上备了三五盏糕点,沈幼宜取了一块芙蓉糕,盘算着晚间开宴的时辰。
“陛下。”
宫中的姚尚仪奉旨候在廊下,引沈三姑娘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帝王笑沈温和,将备好的手炉递与沈幼宜。
此处离寿安宫不远,沈幼宜到时,只比秦氏一行晚了半刻钟。
“母亲,二姐。”元宵佳节,拂晓时分,沈府上下即为入宫事宜忙碌起来。
依照府中安排,大姑娘沈姝安心在府内备嫁,并不参与今夜的宫宴。
辰时光景,秦氏带着装扮停当的二姑娘与四姑娘先行登上了入宫的车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