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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情会有旁人来验证真伪,不需要她多解释,他在她身上索求的已得到餍足。
只是做兄长的娶亲反而落在弟弟的后面,听说圣上有意赐婚时他数度婉拒,说“贼寇未灭,当效仿冠军侯,以四海为家。”,圣上大笑,后来便随他去了。
沈幼宜从前只听过一点那人的传闻,进府那日远远偷看,发现双生子果然容貌相仿,只是她这位夫兄经历过官场沉浮与沙场磨砺,不言不语间也有一股迫人之感,不似夫君那般粗犷爽朗,待她赤忱,吓得人目光飘忽下移,忽而瞥见他颈侧细小红痣,格外惹眼。
太子没有这颗痣,她记得清清楚楚,小门小户的人家不讲究深闺里男女有别那一套,他从前生病高热不退,她用帕子替他擦拭过上身,光洁如一块整铜,肌理分明,内里蓄着无尽的力量,并无瑕疵,惹得她芳心可可,脸倒比病人还红上两分。
沈幼宜一阵胡思乱想,渐渐攥紧了手中的喜果,婚前没人教导过她夫妻是怎么一回事,她从前只听那些荤素不忌的大嫂们讲过一点,还理解错了意思。
当初被还叫阿牛的太子捉住亲了一下,他们便以为有怀孕的可能,沈幼宜怕情郎从军之后一去不回,她一个未婚女郎怀孕露丑,被绑起来点天灯。
还是进了国公府,沈夫人让陪房拿了些压箱底的东西给她看,那两个磁制的小人一拆即合,难舍难分,又有许多书册讲解,她才知道婚前那样的亲热不过是闹着玩,不会教她大了肚子。
今晚就要同太子合房……沈幼宜想到那些手段有些羞怯口干,半掀喜帕想要水喝,可一想到夫婿这些时日的回避,那颗心稍稍冷了些,她清了喉咙,唤自己的婢女红麝过来。
“去听听前面的动静,郎君是不是快该回来行礼了,这钗重得很,我好生难受。”医师的话和兄长信中不差,太子纵然有一丝失落,可能重新站起来,这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面上也露出些笑意,急切道:“按先生所言,我很快就能行走?”
他受够了每时每刻离不得人的生活,冬日阴湿的金陵连水汽都像是腐蚀人的,他缩在轮椅上,被困在这方寸天地里,侍从的小心翼翼,更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废人。
唐而生道了一声自然,他写了两张药方,外敷内用:“我与世子有言在先,郎君治病期间需遵医嘱,戒骄戒怒、少食甜辛,酒最好不饮,勿近女色。”
太子自忖这些日子确实过于易怒,饮酒是这几日才减少的,但他原先不算贪杯之人,这不算难事,一一都应承下来。
唐而生略感满意,世子与他交谈时似乎颇多忧虑,弄得他以为裴家二公子是十分难缠的病人。
宴席设在临湖的澄辉阁,之前是为了方便宾客观赏画舫歌舞,不过近来昆曲在达官贵人之间流行,沈夫人特地安排了一出《紫钗记》,教府里养着的戏子在新搭的戏台上唱演。
主宾皆是分桌而食,元朔帝听着台上二人折柳送别,心底并无多少感触。
炙手可热的权臣勋贵观赏一出士族门阀欺压相爱男女、棒打鸳鸯的悲情戏取乐……这于他而言并无多少乐趣,或许是他近来多思,也无心取乐。
太子久不听戏,看得目不转睛,他想起离家那日,沈幼宜穿着一身浅色衣裙,两人也是这般依依惜别,本来她满十四岁的时候两人就可成婚,但父亲去世之后家境大不如前,治丧花了一大笔钱,娶妻就是要她嫁过来受苦。
靠科举博取富贵,这不是他能走的路子了,只有从军入伍,还有一线可能,那时他宁可用性命换金银。
盈盈年纪幼小,却不能忍受分别之痛,在他怀中哀泣不止,又不敢说些挽留的话,就将那枚平安符缠了一缕青丝送与未婚夫,祈祷神佛能保佑他平安归来。
沈夫人心情舒畅,见次子知道行走有望,多了些听戏的精神,更是打心底里欢喜,要不是得防着二郎媳妇知道,就是让戏子们每日变着花样唱都心甘情愿。
然而目光转向自斟自饮的长子时,又不免心生同情。
她也知道长子不喜爱与弟妇偷/欢的滋味,不愿意做这个恶人,但宫中太医没个章法,唐神医又更擅长医治外伤,之后几个月还是要勉强玄章去与沈氏同床。
直到沈氏怀孕,才能结束这场偷龙转凤的闹剧。
“去厨房端一碗我喝的燕窝马蹄羹给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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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他这几日辛苦得很,人瞧着都瘦了些。”沈夫人心疼道,“喝了好几盏酒,教他醒醒神,别伤了脾胃。”
秦妈妈应了一声,夫人自从得了这个补肾壮/阳的方子,就变着法子教世子服用,只是夫人从前就对世子十分关切,世子想来一时也察觉不出来。
侍者上前更换菜肴,一碗热腾腾的羹汤被端到手边,元朔帝瞥了一眼秦妈妈,这汤她只取了一份,没有另外的侍女拿给二郎。
母亲似乎拿他当小孩子对待,总喜欢送些汤汤水水给他。
元朔帝想起唐而生的嘱咐,但燕窝和马蹄都是滋阴润肺的平和食材,在这些小事上他一贯是顺着母亲的,但在才回来的二郎面前,这一碗水起码应当端平些才好。
“有劳妈妈,还是将这份先送给二郎。”
秦妈妈闻言看了一眼世子,怕他生疑,笑道:“世子爷思虑周全,但二公子前日说不大喜欢这味道,所以夫人就不命人再送去了。”
太子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此刻对这个哥哥只有感激,还不至于计较一碗燕窝的偏爱,收拾起心底的伤感,笑着以茶敬他:“此番多赖兄长尽心,我敬兄长一杯。”
然而他心中最牵挂的事情却总不能自己完成,太子望了一眼唐而生与母亲,轻轻叹道:“只是我身有不便,日后家中私事……还请兄长多为我费心。”
他这话忽而伤感,沈夫人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笑着道:“这孩子,你只管安心养病就是,当初是为你哥哥伤着的,他还会不成全你吗?”
她深深望向长子:“能者多劳,你比他早生几刻,天生该辛苦些。”
成全他的心思……元朔帝苦笑了一声,他才想着与弟妇再不相会,若真这样做了,成全的未必是二郎的心思。
酒过三巡,元朔帝仅舀了一勺燕窝入口,就将汤羹搁下,他见侍立在远处的亲随匆匆向外,过了一会儿才折返回来寻他,面上还算沉着,然而压低的声音却有些发颤。
“世子,二少奶奶回府来了!”
元朔帝起身,见父母目光移来,寻了个借口向外,一抹石榴色的身影立在湖畔,像是与府中管事交谈,如今正向临渊堂的方向去!
临渊堂离怀思堂和澄辉阁最远,留守的侍从都没跟着世子去见过二少奶奶,亦能随机应变,想来能拖延一段时间。
他虽解了一时困境,却又将这棘手事抛给主子,元朔帝揉了揉眉心,他与弟妇分别已久,但这症状却有增无减,只需从旁人口中听到她的名字,他便有些……实在龌龊。
父母只怨他不够勤勉,难以早日实现这借/子的下/流意图,二郎却嫌伯媳太过亲热,会疏远日后他们夫妻的关系。
而与他同枕共眠的弟妇也夜半低低饮泣,担忧她太过年幼,不能引起丈夫的兴趣。
成全……他竭力想周全所有人,宁可多忍耐一些,然而无人欢喜。
包括他自己。
“母亲与唐先生如果问起,就说我有要务,不要惊动二郎。”
再回房去妆扮修饰已是来不及,元朔帝取出随身携带的物事匆匆覆住那颗红痣,沉声道:“教跟着沈氏的婢女都回院子去。”
亲随从未见世子如此生气过,然而二少奶奶不知内情,本身无错,错的只会是回答不够滴水不漏的他,一时羞惭,忙应了下来。
备嫁的时候她身边有沈夫人的陪房秦妈妈跟着,不仅仅是指点她男女之事,还教她坐卧行走,免得成婚时出笑话。
可新妇入了洞房之后,大概国公府的人也觉得没必要再给这位寒酸的二房媳妇做什么脸面,房内只留了红麝服侍,剩下的仆人都领赏吃喜酒去了。
不过这样沈幼宜还更自在些,起码红麝不会见她掀开一点喜帕就说不吉利,什么‘郎君不发话,这帕子一定要遮得严严实实’。
娘子遮着脸,红麝今日却看得分明,她见过二公子与自家娘子相处时的情投意合,因此拜堂时看见新郎那天差地别的冷淡姿态格外不平,可娘子却惦记着似乎早就变心的夫君,她忍不住鼻子发酸,应了一声是,快步向外去了。
二公子比从前稳重了许多,似乎也更高大,国公府养尊处优的生活在不经意间改变了那个实诚汉子,那双曾经握锄挥刀的手依旧宽厚,一只就能握住娘子那对细巧玉腕,可在红绸的映衬下,似乎比从前赏心悦目许多,连她也多看了两眼。
可随即她心内又暗啐一声,富贵滋养容貌,可也坏了人的心肠,已经瞧不上娘子,又不肯主动退婚,娶进来居然又是这样冷淡对待。
不过毕竟是新婚第一夜,就算是姑爷被国公府的富贵迷了眼,瞧不上自己从前心许的女郎,可总该给妻子些颜面的。
可她想的却半点不对,前面的宴散得很早,可二公子吃了些酒没回新房,却去了世子爷院里。
元朔帝在席间被灌了不少酒,然而仍能维持清明神色,他新被圣上授予差使,检视军中各处火器,军情要务在镇国公世子这里自然要比弟弟婚宴更要紧,因此也没什么人在席间质疑他为何不来观礼。
然而除了极少数人,席间宾客无人知晓,与弟媳拜堂成亲、迎客饮酒的并非镇国公新认回的二公子太子……而是他元朔帝。
宴席将散时侍从小心低语,说是二公子吃得大醉,下人们担心出事,问要不要请大夫上门。
那些人平日里看不惯他,又不敢得罪这位实权在握的世子爷,只好借机磋磨新郎官,可待他回房察看玄朗情状时,屋内空坛堆积,显然玄朗喝的酒比他不知多上几何。
从前摆设清雅的卧房已经酒气冲天,元朔帝甫一入门,眉头便倏然拢起。
若在军中有人宿醉无状,无论出身贵贱,皆杖三十。
可家事远比公事难清,他与父母亏欠玄朗颇多,彼此分别多年,难免稍稍纵容,因此也不过示意随从洒扫焚香,冷声道:“太医再三叮嘱,你腿疾未愈,不可沾酒。”
半颓在椅上的太子早失去了初入行伍时的意气风发,他醉眼朦胧,慢慢抬了半张眼皮看向兄长,像是挑衅般,看向另一个自己。
一个比他好上千倍百倍的“自己”。
只有这样的“太子”,才配得上盈盈那样娇俏动人的妻子。
只是做父亲的,原本是想要将这偌大江山都留给他一人继承,最后却只留给他一间禅舍,心里到底是过意不去。
元朔帝轻轻叹了一口气,人生总难以两全,他低声道:“这些时日太后大约心烦,宜娘想要玩乐都在紫宸殿里,不要多往外去。”
沈幼宜窝在他温暖怀抱中,略微有那么一点惆怅,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故事极少发生在皇室中,然而她还是勉强劝了劝:“释迦牟尼出家前也是王子,或许殿下当真能悟道,这也没什么不好。”
剃度礼是在太子被下旨废去名位三日之后,朝野为之震惊,是以除了赵王,也没人注意到嘉德殿里少了柳氏这么一个人。
太后伤心至极,只是因受柳氏牵连,赵王被迫离京,居于王府静思,无法也无心陪伴在母亲身侧插科打诨,哄娘亲欢喜。
第 85 章 第 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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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神情过于淡定,只是手在发抖,元朔帝也微微吃惊,伸臂将枕边人抬起,塞了早预备好的软枕垫腰,才吩咐人进来。
圣上喜静,贵妃生产在即,紫宸殿早早就预备了产房与相应的一干人手,虽仍如往日肃宁,可内侍与宫人却时刻紧绷着,只要那一点轻微的响动,瞬时便能有条不紊地动作起来。
太后虽然不赞成一个女人在皇帝的寝宫生产,但是儿子既然这样做了,她也无法多说些什么,只是先一步吩咐过陈容寿,不必教皇帝看见那血淋淋的场面,届时无论多晚,都要到嘉德殿来请她。
皇帝膝下拢共才两位皇子,又都不能继承皇位,太后也有些焦躁,但愿沈幼宜这一胎能生出个皇子来,早早将东宫的位置定下来也好。
然而太后也不曾想,她生得这样早,才得了消息便立刻吩咐宫人排驾。
而不是一个无法生育、甚至还要拄杖行走的废人。然而她还是忍不住啰嗦两句:“你们两个年岁尚轻,如今无事,又是夫妻情好,也该多想想子嗣,我和你们父亲早就盼着家里添丁进口,不要像你们阿兄那样,至今连个相好的都没有。”
元朔帝这两年在京城名门闺秀里的行情见落,加过冠还不结亲,勉强可以说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可又迟了四五年,这在男子中就很不像话了。
又不是贫苦人家的郎君,为了将来中了科举能顺利娶一位出身名门的正妻才维持守身的名声,不娶妻,总是惹人议论的。
大郎房里伺候的还多是年轻男子……这几年里,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越是如此,她心越高,更要为儿子找一个样样都十分出色的妻子才能平息心里的怒火。
沈夫人微微忐忑,大郎他聪慧过人,应当是明白她这层隐晦意思的罢?
元朔帝拧眉,他哪里无事,这几日若不是因为家里的荒唐事,他已经转遍京郊各处,何须像现在这样。
弟妇一个柔弱无知的女子,被他们哄着做这等事情已是不妥,才第一月,母亲还要多快?
他饮了一口茶,平和道:“母亲也说盈盈与我年轻,不必急于一时,要是盼着麟儿降生,不妨去催兄长早日成婚。”
左右他一个人在母亲这里时推辞比用二郎这个身份更方便些,他一贯孝顺,不愿意当众拂逆母亲的意思。
沈夫人抿唇一笑,难得长子松口吐露娶亲,她也不欲多留二人,笑着道:“说的也是,他比你可恶十倍,教人把心都操碎了。”
沈幼宜回院时如释重负,她知道在大多数婆母眼中,尽快传宗接代才是媳妇应尽的职责,何况丈夫的年纪比她大许多,婆母更会着急。
可她如今还想和夫君多亲热些时日,子嗣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好,而且……沈幼宜偷偷觑了一眼身侧的二郎,她夜里没看得全貌,但从身形上看,也是虎背蜂腰螳螂腿,很是健硕。
有这样的丈夫,需要她多努力什么?
沈幼宜想起那点不愉快,她安慰自己,或许那只是一个不大美好的梦。
浴间已经烧好了水,沈幼宜懒洋洋地浸在热水里,发出一声轻叹。
她口中含了一块冰,缓解午后的热烫。
郎君指腹的茧子磨过她细嫩的喉舌,力道不重,没想到至今开口都有些痛。
可她很喜欢,一点也不讨厌。
但她不敢想,如果是别的东西,一块冰能镇得住么?
太子近来学了些儒生的坏习惯,可有时候也装不了太久,倘若他今晚要换成别的,她应该可以拿一拿乔再同意的吧。
当第三块寒冰在她舌尖化为温水,沈幼宜才起身回房,新婚的布置还没撤下,她换了一身薄如蝉翼的寝衣。
成婚后府里绣娘待她没有以前殷勤,穿在外面的罩裙比甲仍然如旧,在寝衣上却怠慢了许多,衣料越用越少,外衫遮不住她精致细巧的锁骨,内裙的放量又有些不够,束得人心口疼。
可能是她长得有些大,绣娘手里的尺寸却还停留在入府时候。
室内一灯如豆,昏暗难明,她持烛走进来,轻轻唤道:“郎君,你睡下了?”
帐中人呼吸早已平稳,不能回应她的温言软语,沈幼宜说不失望也是假的,她吹熄手中烛火,蹑手蹑脚爬到里侧去。
秦妈妈说女子都是睡在外侧,方便服侍夫郎的,但太子起得早,且不需要她怎么服侍,睡在外侧也没什么。
待枕边人渐渐安分下来,元朔帝倏然睁开双眼。
弟妇越过他的动作着实有些失礼,她分明可以从膝边迈入,却似要故意吵醒他一般,撑在他身上,一点一点挪进来,颊侧满是她温热急促的呼吸,喷在他下颚,同她的唇瓣一样柔软。
细闪精巧的长链串着米宜,缓慢而轻柔地划过他腹下,如潮汐涨退,但是再慢一些,就会被岩石阻挡去路。
他可以想见她亲手将那一圈圈细丝缠绕于上的模样,同母蜘蛛织就密密的情网一样,一点蛛丝就侵蚀了他的心神。
她就这样喜爱夫兄送的首饰,连与丈夫共枕都舍不得取下珍宜金丝腰链。
也不怕二郎心里不痛快。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为了旁人的妻子夜不能寐,说起来总是有些不像样子……除非寻到一味助眠的安神香,令她无法再来干扰他的心绪。
恰好,那个扮作妇女的采花贼被捕后,他得了这味香的香方。
然而这样龌龊的想法仅是一闪而过,元朔帝细思过后不免羞愧赧然,采花大盗用的安眠香岂会是什么好物!
将她迷晕,到底是要她楚河汉界不得互扰,还是要趁人之危,在她梦中催动情思,做下些只有他才晓得的下流事,满足他内心那些不可告人的欲?
这就是他所谓的君子不欺暗室?
睡梦里的美人不知是不是感觉到枕边人的危险,她睡得极不安稳,却还下意识靠到他怀中,呢喃求抱:“郎君……热得很。”
元朔帝一时无奈,荒谬得令人啼笑皆非,若论热,他只比衾被更热十分,哪有向他求凉的道理,不过同睡迷糊的人讲不了道理,将她的衾被解开,轻轻拍抚她背,若再哼一支温柔的摇篮曲,同养女儿倒也没什么分别。
然而他伸手,触到本该垂坠在腰下的长链。
元朔帝半支起身,掀开一点帘帐,昏暗的烛光透进,验证了他的猜想。
金银丝拧成极韧的线,织出宽阔的菱形格,不知是怎么卷得不像话,如今全缚在她上身。
像是一道设计精妙的锁链,被行刑士兵用在俘虏女奴的身上,献到主帅脚边。
她可以被尽情地使用。
可只要一想到本该属于自己的小登科,竟要央求由他人代劳,尽管这是他与母亲都竭力促成的事情,可真正望见一身喜服的兄长,听着外面的吹打弹唱,他还是心头发闷,只能靠烈酒压制住那阵躁怒。
他嗤笑一声,缓缓道:“兄长何必拿太医出来说我,本就治不好的病,几坛酒能碍什么事。兄长是嫌我脏了你的屋子,还是误了你与我妻子的洞房?”
这话极不中听,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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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亲信们训练有素,洒扫时也不免停顿片刻,随即又沉默地收拾碎瓷残酒,直到见神色冷峻的世子爷摆手示意,才如释重负般鱼贯而出。
屋内只余他们兄弟二人,似揽镜自照一般对坐,只是明明大喜之日,一个双眉紧蹙,一个冷笑连连。
“二郎,此举既然非你本心,何必赞同母亲,定要我替娶新妇?”
元朔帝亦微微烦躁,他本就觉得此事荒唐,若太子一时想不通,因腿伤羞于见人,他只替拜堂即可,日子总归是他们夫妻自己过的,岂有替到喜帐内的道理。
虽然二郎不能令女子有孕,传续两房香火今后皆是他一人之事,可日后他若娶妻,将次子过继到二房也是一样,不必与弟媳行此有违天理之事。
然而素来古板的母亲却斥责他此举不妥,二郎才认回来,在朝中毫无根基,日后他们夫妻大约也要靠国公府庇佑度日,哪个名门淑女会愿意将自己亲生骨肉过继给这样一对夫妻,那孩子长大成人得知真相,更不会真心孝顺二郎夫妇。
在母亲看来,同弟妇合房,于国公府、他自己、二郎夫妇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更何况二郎不能生育这事,是做父母的有些对不住他,而弟弟不良于行也是为了救他,既然二郎都愿意向他借子,他更不该推辞才是。
一切皆因他而起,他不肯施以援手,便是不孝不悌之徒,若害得那沈氏女被退亲后郁郁而终,更是他担着的一条人命。
母亲年岁渐长,有些迂腐念头元朔帝不觉意外,然而他的同胞兄弟竟也极力赞成,这才是最荒谬之处。
他忆起校场初见时那毫不露怯的男子,爽朗豪迈,言辞恳切,绝非眼前颓唐自毁的醉汉,即便不悦,也未开口斥责。
太子见兄长目露难色,心下亦是苦痛难言,他一向仰慕元朔帝,因此特地奔赴这位大人帐下效力,不曾想两人竟是一奶同胞的手足,上了战场性命酒由不得自己,可他并非怕死的懦夫,即便是为兄长赴死,他也无甚怨言。
即便他杀贼而死,朝廷的抚恤和国公府的贴补也够盈盈置办嫁妆傍身,等过一两年另嫁旁人就是,兄长不会不管她。
可偏偏他没死,那便要贪心地活下去。
母亲本来不大中意这门婚事,可前些时日来探病,与他分析此举利弊,所谓圣心、国公府与兄长的前途,他与妻子日后相处,那张口张张合合,说出几千几万条道理来,他一个废人并不怎么在乎。
他只想教盈盈开心一些,享受一个妻子应该得到的一切。
而这个代替他的男子必须足够出色,最好也不要教她知道这一点。
“兄长想反悔也不必以此为借口,我只是担忧兄长没有经验,一时放心不下,有些要紧的话还需叮嘱兄长。”
太子神情倨傲,细品却是说不出的酸涩:“盈盈娇怯天真,又最在意我,若兄长不小心露出马脚,只怕会伤了她一片心。”
太后面上的笑纹都多了几根,宫中上一次有喜事还是东宫诞下麟儿,如今她这个儿子是一定要册立贵妃为后的,有了这个皇子,日后也能少生出些波澜。
她伸手抱起这个孩子,虽说面皮红皱,可做祖母的却还是辨认出他同皇帝和贵妃的相似,含笑道:“倒是比皇帝小时候还要俊些,抱着虽轻,嗓门却高得厉害。”
沈幼宜却听不见这个孩子的哭叫,她生产后还有点力气,只知道手被人紧紧握住,耳边有母亲的声音,说她生了个小皇子。
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
往常宫内有喜事,连着三夜都是要放铁树银花的,但如今却是静悄悄的。
第 86 章 第 86 章
沈怀安数日目不交睫,到了京畿才晓得贵妃已为今上生育了三皇子,元朔帝有意为这个儿子造势,虽早早听闻他携那吐蕃将帅的头颅赴京,却有意延了数日,教他在三皇子满月前一日入京。
贵妃不祥、妖姬祸国,这样的流言层出不穷,然而随着皇子降生,边关告捷,这样的谣传不攻自破,甚至传闻这位新降生的婴孩生有异象,降生后便有紫气绕庭,又有接连不断的喜事传来,当有东宫之分。
朝中已有人明了天子之意,上书为贵妃和这位三皇子请封,然而元朔帝却并不十分着急,同几位宰相正色道:“朕虽偏爱贵妃,然御极二十一年,已有二后,又废东宫,恐有克妻克子之命,倘若祸及幼儿,实朕之罪。”
皇帝命格极贵,然而内帷之事却多有不顺,后妃子女情薄,内宫数有废立,贵妃纵然盛宠,可天子正值盛年,一旦这个女人成为皇后,又有新的宠妃爱子,未必就能长久。
如今沈氏富贵到了极点,或许不封皇后,对于天子而言才会少些麻烦。
然而天子膝下毕竟只有这一个儿子有望承嗣,元朔帝特地寻了许多术士来为贵妃和这个老来子相面。
沈幼宜早知道他那许多打算,听说还寻了许负的后人郭氏来,揶揄道:“郎君就不打算把先帝陵寝的风水也看看?”
太后都哀叹,先帝除了有些好色,并没有多少古怪的爱好,却生出这么两个孽障,皇帝废了太子,赵王的世子也因柳氏被夺走,前不久郁郁而终。
但皇帝却这样敲锣打鼓地告诉人家他的儿子有一四海、君天下的命格,他们生来就是夫妻相,两人相克,反得终老,她虽不以为耻,却觉他只许州官放火:“也不怕那些术士知道您的心思,变着法地说好话,坏的也说成好的?”
他被她骗了一下,尚且气恼得不行,如今要为她造势,那虚荣的好话就可以变着花样往外传了。
元朔帝却不以为忤,他怀抱着软软的婴儿,心爱得不得了,气定神闲道:“朕能受得了宜娘的骗,怎么就不能受旁人的骗呢?”
沈幼宜再醒来时天光初显,她这一觉并不安稳,总梦见自己走入一间阴冷囚室,能听见铁索滑动的声音。
四周皆暗,隐隐有悲戚之声。
她浑身是汗,虽然这样的梦境她并不陌生,然而诏狱的可怖还是令她颤栗。
“阿爹!”
她提裙奔向牢中那人,然而静坐在草席中的那人缓缓转过头来,她忽而定在原地,不敢置信,颤声道:“郎君,怎会是你?”
那人似是受了刑罚,只露出侧脸,平和道:“你唤我什么?”
沈幼宜不解,试探地又挨近些,怯怯道:“夫君,你怎得不认识我了?”
那人顶着与她丈夫有八九分相似的面容转过身来,却更为沉毅渊重,他微微笑道:“好姑娘,是你不识得我了。”
他腰腹处伤疤纵横,刻在他身上却别有一种狰狞的美感,有箭伤刀伤,也有许多新添的血痕。
因不见天日,他的肌肤白得有些透明,她可以想象当烙铁印上去时,他皎洁肌肤下血肉瞬间化为焦团的可怖。
可最令人触目惊心的不是他这一身伤痕,而是他颈间那点……沈幼宜低低笑了半晌,察觉到他有些恼了,连忙伏在他身前又亲了亲,嗔道:“谁叫你躲着我来着?你是和世子学坏了么,成日板着脸,老气横秋的,我还是更喜欢你活泼些,他没成婚,你可是有新妇的人,难道你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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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朔帝哑然,他在弟妇心里竟比二郎还老?
他轻咳一声,道:“我没有躲着你,只是有些累了。”
按照母亲的意思,既然是为了弟妇受孕,他就委屈一些,一月两次也就够了,一次是她行经结束的第十日,一次是第十五日。
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算不是为了照顾二郎的心情,他也不愿多玷污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这没什么可委屈的。
可他忆起她的羞怯妩媚,手不自觉往它不该去的地方去,又觉母亲确实了解男子的下流。
他竟然也会生出一些留恋。
累了他又不睡,沈幼宜不大相信,见他抚在腰上,以为郎君好心,就将纠缠在一起的珍宜链条递给他一缕,可怜地盯着他瞧:“郎君帮我解开。”
她简直可以称得上作茧自缚,却要他剥丝抽茧,元朔帝有条不紊地一串串解开,闻言失笑:“怎么想到夜里系它,不嫌麻烦?”
虽然他很欣赏这种被束缚的美丽。
尽管这被绑起来的不是他的妻子,他不方便有太多的破坏欲。
“因为好看呀!”
她有着无穷无尽的活力,欢快道:“看来以后改成珍宜衫也很方便,我想你会喜欢的。”
而且沈幼宜有一个难以启齿的愿望,她很喜欢逗弄太子,虽然他现在举止温柔,颇有些大家公子的风度,然而她却更盼着夜里他能更凶狠粗鲁一点,就像耕种时候那样,糙一点也没有关系。
大概她甜蜜的日子过多了,会想自己寻一点苦吃。
帷幔无声飘荡,沈幼宜好心伸手,想去扯开一些,却被他手疾眼快,一把攥住手腕。
她几乎喂到唇边,离得太近,他不可避免嗅到女子衣怀馨香,元朔帝初尝滋味,即便有心坐怀不乱,也不免血热,何况他方才……
“不用点烛,很快就会好的。”
他尽量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接触,耐心道:“……盈盈,你是每晚都睡不着么?”
沈幼宜忍俊不禁,点了点头:“那郎君要怎么哄我入睡?”
她喜欢出一些汗,倦乏过后泡浴,睡得应当会好些。
元朔帝披衣坐起,取了一只圆枕垫在中间,捉住她一臂,见她似乎被这动作惊到,想从他手中挣脱,吩咐道:“坐起身来,不要说话。”
沈幼宜犹犹豫豫坐直,她还羞于实践那些花样,只能顺从郎君的意思,含羞合眼。
生着薄茧的指腹扣在她脉门,沈幼宜倏然睁开了眼。
他目光锐利,虽不言语,但却有威慑之意,她也不好开口。
更何况夫君的眉峰渐拢,等他要换手,才小心翼翼道:“二郎,怎么了?”
过了良久,元朔帝才开口:“按道理说不该,明日我开个养身的方子,外敷内用,气色也会更好些,自然不愁入睡。”
“还有……”
他顿了顿,像是有些忍笑:“日间少睡一些。”
沈幼宜悻悻道:“你又不在府中陪我,那还不许我睡一睡么……你怎么学会诊脉了?”
之前那位公爹在世的时候,太子几乎没和她提过还有这本事,和夫兄出去几个月,他转做军医了?
元朔帝面不改色,语气不见起伏:“兄长喜欢,所以闲来无事会教我。”
原来只是半路出家,沈幼宜立刻摇头,乖巧盖好衾被:“我马上就睡,郎君别喂我吃苦东西。”
她不想打击丈夫的自信,特别是在他似乎人道艰难的时候。
“我会把方子给兄长过目,再请外面大夫看一看。”
元朔帝了然她的心思,解释道:“兄长比我稍强些,听说他从小就爱钻研这些,就是皇爷也用过他的方子,不必太过担心。”
他并非夸耀,但对着弟妇说自己如何有本领,总是有些难为情,沈幼宜闷在被子里吃吃笑,露出眼睛觑他:“那哪里是比郎君稍强一些呀,分明是大伯自谦,要是他也觉得成,我吃两副试试。”
被人夸赞总是一件令人欢喜的事情,元朔帝被许多人称赞过,或是文章,或是骑射,其中也包括医术,但他如今只能垂下眼帘,用袍袖掩饰蜷缩的手指,道了一声“好”。
她乖巧的时候入睡很快,察觉不到有人轻掖她衾被一角,忽而一声响动,沈幼宜在梦里呢喃挣扎了两声才重新安静,那只手停顿片刻,反倒更越礼地虚拢在她颈间,缓缓贴在她细腻肌肤上。
次日清晨,沈幼宜发觉枕边又是早已空空,她叫来红麝,询问道:“二郎做什么去了?”
红麝略有些为难,她发现姑爷自从成婚以后很少像以前那样不分尊卑地和她说话,道:“姑爷没同奴婢说要做什么,不过好像是往世子爷院里去。”
沈幼宜知道大概是去讨教药方,但他们兄弟两个实在太形影不离,笑道:“大伯和二郎分别多年,二郎一向盼着能有个手足,又倾慕世子军功,以他为榜样,回来后肯定总去烦大伯的,那就不管他了。”
二郎简直越学越像他,从前没见过面,只能投到人家帐下效力,现在倒好,有机会日日跟随,自然什么都能模仿。
沈幼宜想了想假如有女郎时时刻刻准备模仿自己的衣饰妆容,她一定会有些不舒服,无奈道:“亏得大伯不腻烦他,郎君的官身还没下来,我不懂朝廷里的事情,让大伯宽解他几句也好。”
沈幼宜惊醒过来,才听得耳边有人焦急唤她:“娘子,娘子您怎么了?”
红麝听见内里动静,打水进来伺候娘子漱口起身,院里的仆从和婢女只有几个,她只负责近身的活计,然而一进来就见娘子细汗满额,神情惊惶,便知是做了噩梦。
她要了一盏茶,急急忙忙地喝起来,虽知梦境虚妄无凭,然而还是心有余悸,不能从方才的梦里走出来。
诏狱怎么可能让她一个小女子随便进去。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入金陵备嫁以后,太子便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从不与她会面,说是要守礼。
这一点还算说得通,秦妈妈也说在这里未婚夫妻不能相见,可沈幼宜感受得到未婚夫的冷淡,回到国公府的他很少像以前那样给她寄书信传情,即便有也不过是只言片语。
犯人是生是死只在圣上一句话,家眷们只能知道犯人的死活,不能入内探视,这条规矩她早就知晓了。
而且,镇国公府宠遇正隆,她丈夫的兄长又贤名在外,听闻为人自持,处事老成,总不会似她家一般,顷刻间家破人亡。
她摸了摸枕边,虽有人躺过的痕迹,可是半点余温也无,疑惑道:“二郎出去练武了?”
红麝略有些为难,小声道:“奴婢一早过来时就没见姑爷,不过倒遇上来送膳的婆子,说是郎君有公务在身,一早便出去了,要晚些才能回来,怕您面皮薄,不好意思向厨房要东西,让人将饭食送到院子里给您,现在饭菜都在侧间温着,奴婢让人给娘子送来。”
从前家里只有一间两明一暗的上房及几个侧间,沈幼宜和红麝两个人操持家务还有些吃力,更不要说嫁到府里之后,她院中奴婢实在不足,即便拨了几个粗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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