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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点头,道:
“下官确定。”
“若是脱臼,则关节处韧带会有松动的痕迹,这三人脚踝紧实,骨骼连接处也没有半点磨损,下官以多年的经验可以断定,她们至少半年内没有受过这类伤。”
晏时锦心底冷笑一声,
“好,很好!”
从看到尸体的第一眼,他就有感觉,根本不是纪云瑟!
赤霄仔细查看了废墟,过来禀报:
“主子,禅房的四个角落有过量的灯油燃烧的痕迹!”
晏时锦眸色森冷,薄唇轻启:
“着实不错!”
沈绎突然去官离宫,纪云瑟就在此时故意得罪赵沐昭,惹来处罚,就连这处突然闹鬼的禅房也是她选的极佳的起火之地!
纷乱的线索交织,但他做为京卫司指挥使,若是这点思绪都理不出,那他这么多年就是白混过来的!
山风疾呼而过,院内一片寂静。
看着地面上焦如黑炭的三具尸体,众贵女早吓得捂住口鼻不敢吭声,赵如昕忍着悲痛想上前看一眼,却被自己的两个婢女死死拉住不敢松手。
赵沐昭腿软了一阵,被玉拂紧紧抱着安慰道:
“此事与公主无关,殿下不必怕什么!”
紫电和赤霄忐忑不安地看着静立不动,面无表情的自家主子,不知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晏时锦收拾了一番复杂的心情,看向静谧的山林,她这是跑了?
可她为何要跑?
为了能来这里祈福诵经,刻意做吃食讨好他,到头来就是为了假死逃跑?
究竟是为什么?!
片刻后,紫电终于等来了自家主子的吩咐:
“把尸体带走,下山,去章齐侯府!”
一侧的山林,在灵岩寺的喧哗中,马蹄声逐渐远去。
沈绎已准备好了一切,他亲自在院墙外接应,和纪云瑟一人骑一匹马,分别带上崇陶和效猗,直接取道下山往南走。
这也是沈绎早就想好的,若是他们在城内做这些,以晏时锦做为京卫司指挥使的能力,说不定会很快发现端倪,立即封城,他们根本无法出京。
但南云山本就在京郊,四通八达,随便往一个方向跑,晏时锦就算怀疑纪云瑟没死,也不可能派那么多的人马漫无目的地追。
“云瑟,你能行么?”
沈绎知晓她从小没有学过骑术,有些担忧。
纪云瑟拉住马鞍利落地上了马,讪讪一笑,道:
“夫子放心,我已经学会了,又练了好几次,不必担心。”
自那日马球会后,晏时锦又抽空教了她几次,一个会教,一个愿学,自然上手就快。
沈绎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多问,让身后的效猗抓紧他的衣裳后,策马扬鞭。几人彻夜赶路,终于在天擦亮时,赶到了通州漕运码头。
已经有一艘运送茶叶的船只在那里等着,几人下马后,沈绎先行上船与船家交谈。
崇陶和效猗从没有骑过马,更是第一次这样快马赶路,有气无力地扶着一棵大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纪云瑟虽骑过几次,但也觉得被颠簸得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但看她们小脸煞白,只得先去安抚她们两个。
崇陶摆摆手道:
“姑娘放心,奴婢没事。”
她看了一眼身后走来的路,兴奋地说道:
“咱们真的逃出来了!”
纪云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淡笑一声:
“对!咱们逃出来了!”
日后,她再也不必背负侯府的重压,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自由如风,无拘无束。
望着初升的朝阳,点点金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少女不禁闭着眼睛张开双臂雀跃起来。
沈绎从船舱中走出,看着她的模样,也不禁弯了弯唇角,又立刻招呼她们,道:
“快些上船吧,等见到你姨母再高兴也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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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章齐侯府,睡梦中的纪筌和魏氏被急促的敲门声
惊醒,纪筌带着几分愠意向门外问道:
“什么事?”
管家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惊恐:
“侯爷,大小姐…她出事了!”
魏氏起身点亮了屋内的烛火,诧异地看向纪筌:
“侯爷,这……”
纪筌套上外衫,道:
“我去看看。”
刚说完,窗棂上已经透入了火光,纪筌一开门,差点被院子里整齐的一排烛火闪瞎了眼,待他揉着眼睛适应了眼前的光亮后,看见是一队身着铁甲的直卫围了一圈,正中一个隽挺高硕的男子负手而立,身着修身曳撒,通身的威厉极具压迫感。
背着烛火,纪筌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他腰间的莹白玉佩却反射着火光,上面刻着的一个“晏”字格外刺目。
纪筌心下一凛,随即拱手道:
“不知指挥使大人亲临寒舍,有…有何…指教?”
晏时锦目光凉凉,向他正正地看过来,却未开口。紫电上前躬身抱拳行了个礼,又抬手道:
“纪侯有礼了,抬过来。”
看着三具烧焦的尸体摆放在院子里,纪筌吓得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一旁的管家立刻扶住他,道:
“侯爷莫要难过,大…大小姐…她…”
他也是听说了这番噩耗,才做主放了这些官爷进来,哽咽了几声,他无法再说下去,身后传来魏氏的声音:
“侯爷……”
她套上了外衫跟着走出来,看到院中乌泱泱的一圈人,怔了怔,刚欲开口问,突然瞧见摆在地上的三具焦尸,脸色瞬间苍白,颤抖着拉住纪筌的手臂:
“这…这是怎么回事?”
晏时锦目光扫过二人,紫电瞅着自家主子眼色,在一旁十分哀痛地说道:
“灵岩寺西院禅房突发大火,贵府大小姐和两位婢女,不幸葬身火海。”
魏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向一旁盯着焦尸一动不动的纪筌:
“侯爷,什…什么?”
“瑟儿?瑟儿,她…”
晏时锦将这二人的每一个细微神情都收入眼中,各种生离死别的认亲场景他看得不少,但眼前这双父母面对亲生女儿的“尸体”,竟呆愣着不动,而不是第一时间冲上前去辨认痛哭的,倒是第一次见。
紫电靠近了他们一步说道:
“二位不过去看一看,辨认一番?”
经他提醒,夫妻俩方挪着沉重的步子,行至三具焦尸面前,魏氏捂着帕子不敢多看,纪筌神色复杂,怔了半晌,向紫电道:
“敢问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突然一个人影从院外闪了进来,纪云惜跑到魏氏身旁,惊惧的目光扫视了一圈神色肃厉的持刀直卫,落在晏时锦身上,刚想问是什么情况,却突然瞥见了地上的焦尸,吓得惊呼了一声,躲在魏氏的身后,声音颤抖:
“啊!”
“母亲,这…这是什么?”
晏时锦微黯的眼眸看向身着雪青色衫裙的纪云惜,更是蹙紧了眉头。
紫电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向纪筌道:
“纪侯,世子悲痛,想到大小姐的房中瞧一瞧,睹物思人,不知是否方便?”
纪筌不知从怎样的心情中回过神,声音哑了几分,赶忙欲身旁的管家道:
“当然,当然,快带指挥使大人去筑玉轩。”
管家抹着泪应了一声,做了一个在前方相让的手势向外走,眼见着晏时锦离开,紫电抱拳道:
“纪侯,至于寺中大火其中的具体细节……”
纪筌随即抬手指向一旁的恩熙堂,颤声道:
“大人请进屋详谈。”
紫电看了一眼赤霄,随即跟在纪筌身后步入一旁的花厅。
魏氏拉着吓成抖筛的纪云惜慌忙回了一墙之隔的主屋,赤霄跟了上去,看似守在花厅外,耳朵却听着主屋的动静。
很快,纪云惜抑制不住恐惧的惊呼声传来:
“什么?”
“姐姐,她…已经…死了?”
魏氏忙捂着她的嘴,道:
“别叫了,唉,这算个什么事呐!”
纪云惜道:
“那晏世子,他,他来咱们家,是…做什么?”
魏氏也是六神无主:
“我,我怎么知道?”
纪云惜慌乱道:
“母亲,姐姐,姐姐真的…死了?”
魏氏心情复杂,道:
“你不是都亲眼见着了么?”
“再说,晏世子亲自过来,还能有假?”
纪云惜第一反应是:
“那,姐姐和国公府的亲事,不就……”
不就黄了么?
魏氏也是接受不了,这位大小姐为何年纪轻轻就这样死了?从前,没瞧出她是一个短命没福的面相啊?
纪云惜突然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裳,忙哆哆嗦嗦地脱下来一扔,道:
“对…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抢你的东西,你…你在天有灵,千万别怪我,别来找我!”
她对着窗口忙忙地作了几个揖,又想起什么,将鬓发上的两支珠钗也拔了下来扔在衣裳上,口中念念有词,接着向魏氏道:
“不行,我要回去把姐姐的东西都找出来,还给她!”
她匆忙回到自己的小院,将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两个婢女劝不住,只能跟着她一同把从纪云瑟那儿“借”来的衣裳首饰什么的全都翻找出来,慌慌张张的抱了两个大包裹前往筑玉轩,却被一队直卫拦在了月洞门外。
纪云惜知是晏时锦在里面,不敢多言,只弱弱地说自己是来还姐姐东西的,随即把包裹扔给了两个直卫后,拉着两个婢女逃之夭夭。
筑玉轩是一个极小的院子,只有三间房,正屋内亮着灯,紫电和赤霄二人进入时,自家主子正坐在垂着藕荷色纱帐的床榻上,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赤霄先上前将魏氏母女二人的话语一字不落地转达,说着,就有直卫将两个大包裹送了进来禀明原委。
赤霄觑着自家主子的神色,将包裹打开,都是衣裳,还有一袋首饰。
见晏时锦蹙眉不语,紫电复述了他与纪筌的谈话,说道:
“世子,属下问到,纪姑娘外祖家在扬州,正是有名的富商苏氏,在淮扬一带颇有名气,如今当家的是苏家二小姐苏滢,乃纪姑娘生母的同胞妹妹。”
晏时锦眸光微动,他从前倒真不知她在家中的处境,如今看来,纪云瑟的这番筹谋并不是一天两天,针对的也不是他。
他环顾了一圈陈设简单的屋子,这样一个她从小住到大的地方,竟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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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丝温馨的气息,怪不得她要跑!
但是,他们两个不都要议亲了么?她成了自己的未婚妻,纪府谁还敢欺负她?
还有,这些事她为何不向自己说?他若是知道,怎会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当面百般撩拨他向他示好,背地里却只把他当外人?连沈绎都不如?
还是,她只把他当成一个利用的工具!她对自己的预谋接近,只是想利用他手中的权势,达到她的目的而已?
招惹了他却不愿负责,逃之夭夭?休想!
晏时锦拧了拧眉心,向紫电道:
“明日,你去查一查悦椿楼,和原来的掌柜方成。”
“以及,所有与悦椿楼曾经有过密切往来,或者,曾经与扬州苏氏有关的商铺。”
纪云瑟既然早已做了这个打算,必然会收拾利落干净,就像她的这间屋子,根本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但是只要细查,总会有蛛丝马迹。
他又向赤霄道:
“明日,你亲赴扬州,盯紧苏家二小姐!”
“此人与任何可疑之人接触,都需立刻来报!”
第73章
昼夜扬帆,在船上颠簸了十来日后,纪云瑟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江州。没有直接到扬州,就是顾虑有人发现她假死,去外祖家寻她。
她们三个女子早已换上了男装,扮成了茶叶商的模样,沈绎依旧是脚夫打扮。
刚下船,沈绎就接到了快马送来的密信,他没忘记嘱咐人留意京城的动静,算好时辰送来。
纪云瑟看了一眼他微动的眸光,有些忐忑:
“夫子,咱们没被发现吧?”
“章齐侯府三日前已将长女下葬,”
沈绎深深凝视她一眼,补充道:
“晏国公世子以妻礼扶柩,丧仪十分隆重。”
“……”
纪云瑟一口气被噎住,狠狠地咳嗽起来。崇陶和效猗用十分复杂的神色看了一眼自家姑娘,又赶紧去忙碌收拾东西,不敢言语。
苏家早有人在码头等着,是个身着窄袖圆领袍的家丁,说是家丁,但容貌却又是俊美无俦,身材高硕,他一眼
看到了纪云瑟,恭敬行礼:
“小小姐,请上马车。”
纪云瑟收拾好情绪,警觉地看着这个人,压根不敢乱认,直到看见前来接他们的马车内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方信了他,跑过去钻入车内。
“嬷嬷,我想死你了!”
正是她的乳母秦氏。秦氏含着泪轻抚着她的脊背,笑道:
“姑娘回家了,什么都好!”
纪云瑟如同一只猫儿一般蹭在秦氏怀里,什么烦心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二人互问了近况,不多时,马车已经进入了一间别苑。
秦氏笑道:
“姑娘快下车吧,二小姐昨日就到了,正在这儿等您。”
还未等纪云瑟说话,车帘已经被掀开,露出一张明艳的面容,目光追踪到她后,弯唇一笑,将她拉了下来,狠狠抱紧:
“啊呦,我的小瑟瑟!”
“你终于来了!”
纪云瑟只觉得自己被搂得喘不过气来后,好不容易松开,又被拉着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听她道:
“哎呀呀,看看,这小模样,说是天上的仙女也不为过吧!”
“就是瘦了些!”
“不过不打紧,姨母给你补一补!”
两侧的脸颊被捏紧又松开,纪云瑟就像一个面团,在这位热情的姨母手里揉搓了半日,终于被她放过,挤出一抹笑:
“姨母,好久不见!”
崇陶和效猗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对着这位身着窄袖短褙子,衣着发饰干练的少妇装扮的美貌女子行礼,道:
“奴婢见过姨奶奶!”
苏滢皱了皱眉,收起笑容,正色道:
“什么爷爷奶奶的,我有那么老么?”
秦氏忙在一旁解围道:
“叫二小姐吧。”
沈绎观察了一路,知晓此处位于城郊,是个颇大的园子,附近也没有什么人家,便将络腮胡摘下,淡然上前拱手道:
“苏二姑娘有礼了。”
纪云瑟在一旁介绍:
“姨母,这位就是我信中说的沈夫子。”
“我能顺利逃出来见到您,都是夫子不顾危险,替我费心安排。”
苏滢客气向沈绎一笑,颔首道:
“沈先生有礼,一路辛苦了,多谢你对瑟瑟的照顾。”
二人客气了一番,见他尚穿着脚夫衣裳,苏滢指了一个侍从,道:
“带沈先生去沐浴更衣。”
沈绎自去了之后,苏滢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背影附在纪云瑟耳畔小声道:
“长得还行,就是身板太弱了,我跟你说,找男人不能找这样的,你看看姨母身边的这些,得按这个标准找,知道么?”
纪云瑟闭了闭眼,无奈道:
“姨母,那是我夫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夫子。”
“您千万别胡说。”
苏滢轻哧一声:
“什么夫不夫子,你若是喜欢,管这些做什么?”
纪云瑟无奈叹气摇了摇头。她印象中这位姨母的确有些放浪不羁的性子,更是视世俗教条如放屁,不过,也只有她的这番蔑视一切的魄力,苏氏才能走到如今。
毕竟当年外祖父病逝,他几位兄弟觊觎苏氏家产,甚至在灵堂前大打出手,幸好不到二十岁的姨母以一己之力稳住局面,声称自己此生不嫁,独守外祖打下的基业。
这世间对女子就是如此苛刻,男子做一些事是理所当然,女子却要额外付出许多。
如今,她已成苏氏掌舵人,将产业愈发做大,更是把规矩经道视作空气,我行我素,不惧流言,活得肆意洒脱。
纪云瑟突然想到自己从前对某人的刻意招惹,莫非是不自觉学了些这位姨母的作风?
但她自问如今还做不到,全部打破她遵循了十几年的礼法。苏滢见她如此,遂道:
“真没那意思就算了,去洗一洗,姨母给你准备了好东西,给你接风!”
纪云瑟梳洗完毕,换上了苏滢为她特意准备的上好的苏绣浣花锦裁制的外衫,在琳琅满目的妆奁立挑了两支素净些的珠钗簪了,被这位姨母惊艳的目光瞧了许久,不住夸赞:
“看看,还是像咱们苏家人多一些!”
纪云瑟用了堪称山珍海味的奢华一顿午膳后,方知苏滢口中给她准备的“好东西”远不止这些。
“见过小小姐!”
眼前站着的一排面如冠玉唇红齿白,身材却是魁梧奇伟的少年男子,整齐划一地向她抱拳行礼,正喝茶漱口的纪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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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差点呛住,她猛然咳嗽了几声,看向身旁的苏滢,道:
“姨母,这…这是…何意?”
苏滢道:
“这几个都是我精心挑选的护卫,身手不凡,以后就贴身保护你。”
纪云瑟饮了一口茶,讪笑道:
“不,不必吧?”
苏滢不容她拒绝,身为富商,近身侍卫必不可少,更何况她这个外甥女儿本就生得招人。
因说起她即将启程去往暹罗做一单生意,归期不定,短则半年,长则一年以上也有可能。
纪云瑟当即来了兴致,必要跟着同去,左不过这一两年,她不便在大缙露面,正好跟着姨母出外见见世面。
苏滢早已给她另制了个身份,去了纪姓,以“云”为姓,户籍落在江州一个与苏氏关系亲近的黄姓生意伙伴家,假称是他家的远方亲戚,被黄某认作了义女。
见纪云瑟执意通往,苏滢便也答应,让人带着她新的户籍文书自去办通关文牒。
沈绎亦向纪云瑟辞行,纪云瑟感激地朝他施了一个礼:
“我能顺利逃出,多亏了夫子替我谋划,只是,害了夫子成如今不得见人的模样。”
沈绎见小姑娘一脸歉疚,忙笑着摆摆手,道:
“怎么会呢?”
“原本我就要来江南一趟,有些事,我需亲自去查探。”
纪云瑟也大致猜到了这位夫子从前潜藏京城多年,突然入太医署一举成名,太后薨逝后又骤然去职,一定是有什么不足向外人道的秘密,而且他并不是自己所想的一介书生,而是颇有人脉之人,能将那些事做得滴水不漏,恐怕也是出身不凡。
她不便多问,只道:
“夫子保重!”
沈绎看着她晶亮的杏眸,弯唇一笑:
“你也是。”
“或许等你从暹罗回来,我也恰好办完了事,咱们还能在江州再见。”
~
初冬的京城,刚刚下过一场雪,京卫司指挥使司一如既往的一片冷肃气氛。
指挥使晏时锦端坐书案后,听见窗外有树枝被积雪覆盖,支撑不住断裂掉落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碧纱后隐约可见的一片雪白,手中的笔慢慢松开,目光有一瞬间的柔和,又骤然缩紧了黑眸,继续落笔。
紫电在一旁小心觑着自家主子的神色,默默在心底叹了口气。
天气再冷,也没有自家主子的脸色冷,近来,他行事愈发凌厉不讲人情,对裕王和夏氏的党羽穷追不舍就算了。
连“老丈人”纪侯爷都被他大义灭亲,将他原本靠着太后娘娘谋来的,在织造局的一个差事免了,另换了个毫无油水的闲职。
也不知主子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甚至连纪姑娘的妹子都没放过。
将那位纪家二小姐原本打算勾/引涟亲王世子赵峥不成,阴差阳错地认识被小郡主退婚的孟家五郎,两人私定终身、珠胎暗结的龌龊事让人揪了出来。
紫电正没精打采地默默叹息着,却见青霜突然敲门,道:
“主子,冀州来信!”
晏时锦搁下笔,道:
“进来!”
他接过青霜手中的密信,拆开看后,眼底闪过一丝戾色,果然不出他所料,沈绎根本没有回冀州奔丧,那只是他的一个替身!
晏时锦森冷的目光落在青霜身上,将信重重甩给他:
“你自己看!”
青霜浑身一凛,看毕后更是吃了一惊,也不敢辩解,弱弱问道:
“世子,是否要属下去将那人捉回,禀报圣上?”
晏时锦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这个蠢蛋下属,道:
“你是要打草惊蛇?”
紫电和青霜二人静立不敢动,片刻后听自家主子吩咐
道:
“去查火起的第二日,通州去往江南一带的所有船只!”
第74章
江州城,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初夏。
烈日高悬,城郊的漪澜苑,有凉凉的风透过窗棂吹入厢房内,宽阔的拔步床落着银红的霞影纱,远远看着,如山间的云霞伴着薄雾,隐约可见纱帐内一个窈窕身影,呼吸规律起伏,正睡得香甜。
效猗端着热水悄然推开了门,无奈摇了摇头。
自家姑娘昨日夜里刚从琼州岛回来,看着她一身疲惫,早上便没舍得喊醒她,任她睡到此刻。
两年前,姑娘跟着二小姐去往暹罗,因人多不便,便留下了崇陶在江州,只带了年长些的她同去,她们一路上虽见识了从前未曾见识的山海风景,但也实在奔波。
别的不说,一行人乘宝船在海上就历经了约莫一个月,第一次身处茫茫海中央,自家姑娘倒是一点儿也不惧怕,日日看着太阳东升西落,和一望无际的海面,缠着船夫伙计们讲从前的一些经历趣闻。
效猗却是不敢轻易出船舱往外瞧一眼,那感觉,就似天地无限放大,而她如微尘般渺小,只要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风,心跳就似随着海浪起伏,无法平静。
有一次,还碰上了海上暴雨,倾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不止,那滔天的巨浪,仿佛要吞噬一切。
自家姑娘见船晃得厉害,开始也是害怕,但见二小姐和船夫水手们皆是面色淡然处变不惊,也就镇定下来,拉着她躲入船舱,劝她这种情况担心也是白费的,就当这大船是个大摇篮,安心睡觉便是,想必第二日就雨过天晴了。
而效猗却提心吊胆地默念了一夜的“阿弥陀佛”,生怕一船人的性命就此交代在这无垠的碧波之中。
幸好有惊无险。
二小姐在暹罗的生意谈得算顺利,自家姑娘也跟着学了好些经商之道,二小姐见姑娘有些灵性,带她见了几次世面后,其中的几单货物往来,便放手让姑娘去与人商谈。
姑娘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有了二小姐做靠山,胆子也大起来,好在一切顺遂,来往的货物交接妥当。
自家姑娘第一次远行,暹罗又有许多从未见过的瓜果美食,便有意在那里住了许久,直到二小姐赶着要回大缙谈另一桩生意。
到了琼州之后,自家姑娘见她实在受不住颠簸,已经出现水土不服之症,只得让她先行回江州,自己继续跟着二小姐留在那儿,顺便等着暹罗的货船。
直到几个月后方返回江州。
效猗回过神,看了一眼滴漏,随即拉开帐帘,里面露出了一张精致的美人面,乌发如瀑般散落枕畔,身上盖着薄薄的被衾,一只雪白的膀子不安分地随意搭在外。
效猗叹了口气,正要把自家姑娘唤醒吃早膳,却见她突然紧紧抓住被衾缩成一团,惊叫道:
“啊!不要杀我!”
效猗一惊,忙抓住她的手,道:
“姑娘,姑娘,奴婢在这里,您怎么了?”
纪云瑟睁开眼,看见是效猗,又四下打量了一圈,确定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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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已经回到了江州别苑中,方捂着胸口缓过气来。
昨日她一晚梦魇不曾睡好,眼前总出现那几个狰狞凶煞的面容,和满目的鲜血印记,直到天色渐明,才实在熬不住合眼睡去,
效猗一脸狐疑,问道:
“姑娘,您做噩梦了?”
纪云瑟点点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粒,直见有初生的日光照进屋子里,方觉得回到了人间。
效猗只当她是一路奔波累着了,轻轻地拍了拍她道:
“姑娘,您先起来用早膳。”
见她似睡眼迷糊,以为她还不愿起,怕她久睡伤身,便笑道:
“您一到江州就跟着二小姐去暹罗,今日难得这样的天气,姑娘早些起来逛逛这园子可好?”
纪云瑟闻言,看向窗外的树影,轻轻舒了一口气,忽的闻见“叮咚”的声响,她一面起身,一面道:
“什么声音?”
效猗向外看了一眼,道:
“姑娘刚来时,不是说那翠湖边的枫树地底下放个秋千架甚好么?如今您回来了,崇陶正让他们做去呢。”
纪云瑟终于缓过了神,随口问道:
“这么快请了匠人来么?”
效猗拿来衣裳给她换,将她黑缎一般的长发拢起又放下,道:
“原本要去请的,但破竹说他会,便由他来做。”
“您用了早膳去瞧一瞧,看看他做得好不好。”
纪云瑟揉了揉有些睡懵了的脑袋,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
“破竹?”
她套上衣裳,让效猗随意给她绾了个发髻,便步出门外。
院子里枝叶繁茂的大树下,崇陶正忙来忙去地指挥一个高直健硕的男子在那里锯木头,
“把架子搭高些,姑娘喜欢荡得高高的远远的。”
男子温声应道:
“是。”
崇陶又去挑了一根木头,正命两人扛过来,忽的瞧见一角丁香色衫影靠近,忙迎了上去,指着已经锯好的一截木头,笑道:
“姑娘快来看看,这么高好不好?”
谁料自家姑娘并未理会她,却行至破竹面前,按住他手中的木锯,道:
“你身上有伤,快回去休息吧!”
“这个让他们寻两个匠人来做。”
男子修长的眼睫低垂,扫过自己手边雪白的柔荑,道:
“小小姐放心,小人无碍。”
纪云瑟看着他苍白的面色,随手拉开他松散的外衫,果见左肩处缠着的厚厚一层纱布透出了丝丝血迹,皱紧眉头,道:
“还说没事,你看看!”
崇陶看着他隐约透出的颇长一道伤口,吓了一跳,忙问:
“姑娘,这,这是怎么回事?”
待让人扶着破竹去寻了园子里的大夫来看伤重新包扎,纪云瑟方告诉了崇陶和效猗他们从琼州回来时的遭遇。
“什么?水盗?”
崇陶和效猗惊得瞪大眼睛,嘴都合不上了。
纪云瑟亦有些后怕,刚来江州时,姨母就给她安排了六个侍卫,她原本还觉得是多此一举,直到从琼州岛回江州时,他们一行人的船碰上了水盗。
那天风平浪静,白日里,纪云瑟和苏滢对了一遍账目,又与随同的掌柜商议回江州后的一些筹算,至夕阳西斜时分,纪云瑟便回了自己的舱房内,坐在窗前看着两岸连绵的山不断后退,和映得江面一片金光的落日。
落日完全隐入水平线,便有侍卫过来替她点上了灯。
直到带着其中三人走了一路,纪云瑟才明白自家姨母口中的“贴身侍卫”究竟是什么意思。
因为路途遥远,太多女子一同上路极其不便,苏滢和她各自只带了一个贴身婢女,余下的琐事都交给了侍卫,他们除了日常保护她们姨甥俩的安全,几乎什么都能做,端茶递水、洗衣下厨。
但纪云瑟实在不比苏滢,能放心坦然地将所有贴身的服侍都交给侍卫,她完全不适应几个高硕的男子每日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效猗先回了江州,寻常的小事都是她自己做了。
苏滢见她如此,自是调笑了她一番,告诉她别说贴身服侍,就是让他们侍奉枕席也是无妨。
纪云瑟听得瞪大了眼睛,咋舌不止,连连摆手。苏滢只得将自己带着的唯一婢女积玉派去服侍她。
纪云瑟准备在房
中沐浴,便唤了积玉命人抬水进来。
暮色渐浓,纪云瑟见积玉已准备妥当,便放下手中的账本,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颈,正起身准备宽衣时,“嗖”的一声,窗外突然射入一支利箭,钉在舱壁上,箭尾犹自颤动。
纪云瑟惊得僵在原地,积玉倒是见过些世面,迅速过来将她护在身后。
舱外甲板上顿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喝声,似乎整艘船都剧烈地振动了起来,木桶里的水溅了一地,刀剑交击声此起彼伏,名唤“破竹”的侍卫推门而入,迅速拔剑护在纪云瑟身前,道:
“小小姐莫怕,小人在此!”
突然一个身影从窗外跃入,脸上绑着三角巾,手中握着的利刃寒光闪烁,直直向纪云瑟挥刀砍去。
纪云瑟还未反应过来,破竹已迎上前去,剑锋相撞,刀光剑影,破竹身手敏捷,招招迅猛,逼得对方节节败退。
却不料,又从窗外飞入一黑衣人,扫视一圈后,手中长剑刺向正中的纪云瑟,积玉惊呼一声,伸手来挡,幸好被破竹飞过来的剑鞘击中那人。
整个船舱已经陷入一片混乱,刀剑声、呼喝声交织,纪云瑟从未见过这番情景,早已吓得呆愣在原地。
她的另外两个侍卫流水和穿杨进来,分别护着纪云瑟和积玉向客舱内躲去。
纪云瑟抚着快跳出来的小心脏,勉强定了定神,紧随流水之后,却被突然扫过来的一片刀刃吓得魂魄差点出窍,流水与那黑衣人厮打起来,她赶忙抱着头缩在角落里。
突然,一道亮光闪入她眼眸,有个面巾已落,满脸横肉的大汉看见了她,似发现了新猎物一般,眼中闪过贪婪之光,持刀向她走来,那人不忘吩咐两个手下缠住一旁的流水,目光直视纪云瑟:
“呦,这里还有个小美人!”
“莫怕!等大爷好好疼一疼你,再送你上路!”
“你别过来!”
纪云瑟浑身哆嗦,咬紧牙关,随手摸索着抓起一把绣墩猛地向他砸去,却被他轻易躲开,眼中凶光更甚,他轻哧一声:
“小丫头,还挺辣!有意思……”
纪云瑟身旁已经没有任何趁手的物什,只能撑着地面往后退,眼睁睁地看着那大汉一步步逼近,一脸狰狞地向她扑来。
关键时候,她被人拦腰一抱,与那一身水腥气的大汉擦身而过。
第75章
待纪云瑟反应过来,她已经转了一个圈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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