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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昨儿个大嫂犯病,孙媳觉着实在过意不去,想去给大嫂赔礼,又怕她怪罪不肯见我。”
她凑前了一步拉着庄氏的手臂摇了摇,道:
“不知老祖宗可愿意陪孙媳走一趟,去瞧一瞧大嫂?”
庄氏听闻,瞬间沉了沉脸,成婉思识趣地微微叹气,弱弱道:
“对不起,老祖宗,是孙媳唐突了,怎能让您纡尊呢?”
“听闻今日大嫂请了宫里的太医来瞧,还是孙媳自个儿去吧!”
庄氏听到这个,倒是顿了顿,她不喜纪云瑟是真的,但对于晏时锦的子嗣,她却不得不关注,便道:
“也罢,去听听太医怎么说。”
成婉思飞快地答应了一声,随即扶着她出了门。庄氏虽已年过花甲,但精神体力充沛,脚步也利索,不一会儿,二人便行至了清珩院。
外院的小厮见庄氏亲自过来,正要入内禀报,却被成婉思拦住,道:
“大嫂在诊脉不好喧哗,我和老祖宗直接进去吧!”
一行人步入内院,果然见日常服侍纪云瑟的两个婢女,还有陈嬷嬷都在屋外忙碌,成婉思心中一阵窃喜,对欲入屋内传信儿的陈嬷嬷道:
“不必打扰太医看诊,我与祖母瞧一瞧大嫂就好。”
她还特地压低了声音,庄氏倒是察觉了一些不对劲,哪有宅院内的媳妇见外男不留几个人在屋子里服侍的?
她见陈嬷嬷还欲开口说话,一个眼神过去制止了,随即沉下脸,松开了成婉思挽过来的手,向身旁的李嬷嬷示意径直推门。
门骤然被推开,里面的人似吓了一跳,成婉思也愣在了当场。
第104章
万氏用了早膳后,就到了清珩院,纪云瑟早听到报信,穿上一件家常的素锦衣裳出来相迎,万氏见她面色有些苍白,忙上前拉着她的手,颇有几分心疼,道:
“哎哟,你身子不适,就别走这些虚礼了。”
她昨日从娘家回府,便听说了福欣堂的事,带着些许歉疚,道:
“都是老三媳妇太过鲁莽,害你受委屈了。”
纪云瑟让着她在堂屋主位坐下,又吩咐了效猗上茶,才自己坐在她身侧,道:
“不能怪三弟妹,是我自己没福,亲娘走得早,继母又…咳…咳…”
万氏忙拍了拍她的背,道:
“好孩子,别这么说。”
纪云瑟低低咳了几声,朝她面露感激:
“幸好有世子怜惜,嫁入国公府,又有婆母这样疼我护我,可偏生,我这身子又不争气。”
万氏安慰她道:
“你年纪还轻,有什么不能调理的?”
“不过是吃两副药的事,不必担心。”
“儿媳明白。”
纪云瑟点了点头,看了她一眼,又道:
“不过,婆母您千万别怪我。”
“昨日,我还与世子说,国公府中馈的重担,我恐是接不了,还得继续辛苦二弟妹呢!”
万氏怔了怔,晏徇的确在晏时锦筹备婚事时与她提起过,等纪云瑟进门,中馈就该交给这位世子夫人,若再让老二媳妇管着,不成体统。
万氏自是不愿,她从前当家时,事事受婆母庄氏的掣肘,除了累死累活地操心,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就连给自己远方亲戚弄个采买的活儿都做不得主。
好不容易等庄氏老了不再过问,如今管家的二儿媳薛氏又是个懂事识礼,事事来请她这个婆母意思的孝顺孩子,她还没享受到媳妇熬成婆的几日好处,就要将这肥差拱手让人,
万氏的确心有不甘,但再不甘也无可奈何,毕竟晏时锦才是不可撼动的世子爷,这硕大的家业日后也是他的。
如今听纪云瑟如此说,她实是有几分窃喜,忙握着她的手劝慰道:
“好孩子,别说这个,养好身子是首要的。”
纪云瑟点点头,浅笑一声:
“能遇上您这样的婆母,是儿媳的福分。”
“昨日,我还与世子说,若是我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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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出去了,第一个舍不得的就是婆母您了。”
万氏诧异道:
“你们…要搬出去?”
“此话何意?”
纪云瑟似才发觉自己说快了嘴,忙捂着,摇摇头,道:
“哎呀,我…我不是…”
见她投来无辜求救的目光,万氏大概猜到了几分,忙拍拍她的手背,道:
“无妨,我不告诉国公爷就是。”
她知道晏时锦身为陛下亲外甥,私产庄园有许多,他既做了这番打算,总是要跟家人提起的,万氏自不能插嘴。
不过,若是他们单独立府出去,有陛下的隆恩赏赐,日后定不会再回来,那这边老宅和泽辉园,就能留给她的两个儿子了。
纪云瑟扫过万氏明显要加深的笑纹,道:
“多谢婆母。”
她们也算各取所需。
不多时,效猗来报,宫里的太医来了。万氏便起身要离开,纪云瑟忙拉住她,道:
“婆母别急着走,这位沈太医医术精湛,最擅针灸,儿媳看您似时常肩膀疼,不如让他给您灸一灸。”
万氏不得不感叹这姑娘就是与她投缘,比起老二媳妇的严肃古板,和老三媳妇的娇气霸道,处事说话方方面面让她满意不说,连她偶尔揉肩的动作都注意到了。
盛情难却,万氏留了下来,纪云瑟还贴心地吩咐崇陶效猗去准备针灸后喝的姜汤。
庄氏和成婉思闯入时,万氏已经扎过了针,沈绎正在为她艾灸,纪云瑟亲自持了一根艾条与万氏的婢女一左一右灸她的风池穴。
“呦,大嫂怎的白日里也不留个人在屋子里伺候着,就这么……”
成婉思的话在看到万氏的那一瞬戛然而止,屋子里寂静了几息,纪云瑟十分诧异地先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成婉思,再看了一眼怔然的万氏,才忙着放下手中的艾条,挪着步子过去给庄氏行了个礼:
“不知祖母亲自过来,未曾远迎,请祖母恕罪!”
庄氏久居内宅,什么事没经历过?目光从几人面上扫过,最后落在明显吃了瘪的成婉思身上,大致就明白了几分,神色如常,道:
“听闻你请了太医来瞧,我来看看。”
万氏听到成婉思的话,蹙了蹙眉,先起身到庄氏面前,笑道:
“母亲怎的亲自过来了?”
“云瑟见我时常肩背疼,特地让太医先给我瞧一瞧。”
“这不,沈太医好医术,就这一会儿工夫,媳妇竟好了许多。”
成婉思讪讪吐出几个字:
“原来…是母亲在这里…”
万氏看她这番模样,再蠢也猜到了缘故,不禁恨铁不成钢地剜了她一眼,也不想护着她,直言道:
“否则你以为呢?”
庄氏不想趁了纪云瑟的愿,向万氏道:
“好了!”
“婉思也是一片好心,关心她大嫂,特地过来看望。”
她看了一眼纪云瑟后,道:
“既然没什么事,咱们走吧!”
在太医面前,还嫌不够丢脸?
成婉思心中忿闷,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扶着庄氏离开。
万氏刚得了纪云瑟的多番示好,自己的媳妇却如此陷害她,哪里还有脸多留,悄悄附在她耳畔,表示定会为她做主后,也跟了出去。
纪云瑟送走了她们,回来就瞧见沈绎背负双手立在那儿,面色微黯。她耸了耸肩,露出一抹歉意的笑:
“夫子,对不起,我……”
沈绎叹了口气打断她:
“我不是气你想说的利用,你能想到找我帮忙自是好的,我义无反顾。”
“只是……”
“唉,罢了!”
他坐在一侧的圈椅上,将小软枕向她的方向推了推,道:
“我先看看你的脉。”
“我没事,都是装的。”
纪云瑟隔着案桌坐下,压低了声量,道:
“今日请夫子过来,是想问问,夫子可记得当年我祖母的脉象,是否与太后娘娘的有什么相似之处?”
沈绎伸向软枕的手一顿,敛眸道:
“为何突然这么问?”
纪云瑟没有瞒他,将李妃所言和自己查到的异样都说了一通,道:
“夫子还记得么?太后去世时,我也曾问过您,她老人家的病情是否有可疑之处,如今看来,李妃就是想告诉我这个。”
沈绎没有答她,只问道:
“既然世子知晓,你为何不直接问世子?”
纪云瑟愣了愣,直言道:
“我怕他糊弄我。”
想了想,又解释道:
“在江州时,他就假借公务,故意受伤骗我,如今涉及到皇长子和太后,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既知晓真相却又不告诉我,定是涉及皇权,而我祖母的分量,自是无法与朝政事务相提并论。”
“所以,我只能来问您。”
沈绎将软枕收入药箱,道:
“那你又怎敢确保,我不会骗你?”
见她一脸怔然明显讶异不小的神色,沈绎终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道:
“你说的这件事,我会替你去查,毕竟我在太医署,要查太后和皇长子当年的脉案轻而易举。”
“此事,除了我,…和世子,其他人若再与你说什么,都不要信,也不必在意。”
纪云瑟见他神色凝重,随即问道:
“是不是宫里出什么事了?”
沈绎已经收拾好了药箱,他看了小姑娘一眼,说道:
“陛下已经允准了曦和公主与南越世子的婚事,恐怕过些时日就要送公主和亲。”
纪云瑟十分惊异:
“陛下同意了?”
“公主殿下,她也愿意?”
沈绎神色有些复杂,道:
“南越世子昨日亲临求娶,公主自言与他一见倾心。”
他没有再多言,嘱了她一句保重后,提着药箱告辞离开。
纪云瑟不知为何他们的话题突然转到了赵沐昭身上,但以她对那位刁蛮公主的了解,不应该。
心高气傲的赵沐昭怎会答应嫁入那莽荒之地?
但她很快操心的就不是这桩婚事本身了。
晏时锦至晚方归,目光扫过堂屋摆着未动的饭菜,伸手揽过闻声掀帘而出的少女,道:
“不是让人回来说了,叫你不必等我么?”
纪云瑟递上净手的湿巾帕,道:
“你总是忙着就忘了用膳,我一个人吃着也没劲,不如等你。”
陈嬷嬷立刻和崇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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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猗几人端着饭菜去重新温了端过来,纪云瑟与他说起今日请了沈绎来给万氏针灸,成婉思领着庄氏过来的事,原以为这厮总会揶揄她几句,没想到,他只是拧了拧她的脸颊,笑道:
“这回满意了?”
纪云瑟点点头,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听说,婆母回去就将你三弟媳训了一顿,老太太这回也不说情了。”
而且,万氏还在老太太面前说了许多她的好话,有说她身子弱,得好好养着方有利于子嗣,想来她可以消停好一段时日了。
用了膳后,二人依旧在院子里走一走消食。纪云瑟直接提起沈绎告诉她的赵沐昭和亲之事,问他:
“真的么?”
晏时锦握紧了她的手,颔首道:
“不错,婚期已于今日定下。陛下命我三日后,送公主去南越。”
纪云瑟停下脚步,诧异看向他:
“你去?”
“为何?”
“那不是兄长该做的事么?怎么会让你去?”
“怎么?”
晏时锦扫过她目光中明显的怅然,握着她的手,捏着她的腕骨摩挲着,道:
“舍不得我出远门?”
纪云瑟只低下头,弱弱道:
“公主有两个亲哥哥,你不过是个表兄,陛下为何偏偏让你去?”
晏时锦低下头看着她,笑了笑:
“你是为我担心?”
这两日,他一直在等她问纪太夫人与太后同时中毒之事,却不料她宁愿舍近求远去找沈绎,也不愿在他面前提起,若说没有失落是假的。如今看她这副模样,终是露出了一抹笑意。
纪云瑟也不知为何,一听他要去南越送亲,心口突然猛然跳了跳,好似有什么不详的预感,闷闷道:
“我当然担心你!”
晏时锦将人搂入怀中,笑道:
“不过是分开一个月而已,若是舍不得,你随我一道去如何?”
纪云瑟眨了眨眼:
“真的?”
晏时锦捏起她的下巴,啄了啄她的唇瓣,道:
“假的!”
“沿途多山路,颠簸陡峭难行,你去做什么?好好在家等我就是。”
“有你这份担忧,我就心满意足了!”
纪云瑟没好气地捶了他一拳,又不知该说什么,手上却下意识抱紧了他,只道:
“那你一路小心些,别让我担心。”
“等你回来,我还有话问你!”
第105章
秋日的夜凉意渐浓,星光点点,新婚的小夫妻氤氲在小院内桂花树下的香气中,如往常一样,却又似有些不一样。
纪云瑟不是完全不通朝政事务之人,若只是一般的公主出嫁,定轮不着
晏时锦护送,他是京卫司指挥使,护佑整个京城的安危,骤然离京去南越,说不定是有什么内情。
她很快联想到他在江州和扬州面临的几次危险,虽说他那次受伤是故意,但确是实实在在的高手暗杀。
对比探究祖母生病的真相,她更加担心的是他此番出远门会不会又有危险。
纪云瑟此刻的心情分外复杂,却听他的胸腔内传来一道声音:
“有什么话你得赶快问,若是我回不来,你可就……”
还未说完的话被突然伸来的一只手堵了回去,
“你胡说什么!”
“好端端的,为何咒自己?”
纪云瑟瞪眼看着他,像一只炸毛的母狮,晏时锦细看了一眼她嗔怒的小模样,就势吻着她微凉的手指,道:
“逗你的。”
“我还怕你趁我不在京城,又跑了!”
“嘁……”
纪云瑟没好气地轻哧一声,却听他抚着她的鬓发,慢悠悠道:
“只是这回,卿卿是不是考虑考虑从我身边拐个人一起跑?”
纪云瑟诧异地抬眸看向他:
“要我拐谁?”
男子轻笑一声,附在她耳畔低语了一句,少女方反应过来,瞬间温热爬上脸颊,又捶了他两拳。
晏时锦握着她的手,道:
“好了,留些力气夜里用。”
“还有正事与你说。”
纪云瑟:
“……快说!”
晏时锦搂着她继续往前走,替她拨开面前的一枝金桂,道:
“前几日你让我帮你查城南那间归祥居,我已让青霜细细查了一遍,客栈并无问题,只是,原本的东主是胡人,故而那里住的多半是外来客。”
“你可有想清楚,真的要盘下来么?”
纪云瑟点点头:
“如今大缙与周边几个属国通商频繁,我就是看中了那客栈有固定的客源,况胡商在京城约束颇多,反而不易出事。”
开客栈最怕的就是碰见寻衅滋事的客人,她曾听姨母说周边国与大缙做生意,反而不敢胡来,特别是在京城。
晏时锦道:
“可你语言不通,如何交流?”
纪云瑟道:
“我已经让破竹去问过,掌柜的和几个跑堂愿意留下,他们与胡人打过数年的交道,算是通晓几国的语言。”
“到时,我再另外招几个懂胡语的新人,咱们有时再跟他们学一学,会表达几句就够用了。”
“况且,你家四弟不是在鸿胪寺么?若是有什么不懂的,我问问他。”
一说起生意这姑娘两眼都冒光,晏时锦兀自笑了笑,道:
“既然你已经想周全了,那就去做,我会让赤霄留下来帮你。”
纪云瑟立即道:
“不必了,你去往南越路途遥远,他们几个自然得跟着你。”
“我有破竹他们几个,够用了。”
晏时锦听出了她话中对他的关心,摸了摸她的脊背,带着一丝安抚,道:
“好。”
夜色沉寂,男子看着熟睡的少女,轻轻掀开被衾起身,又重新给她掖好,凝视她片刻后,方挪出纱帘外。
紫电和青霜早已在外书房候着,晏时锦一见他们凝重的面色,已经猜到了几分:
“还是没有异样?”
紫电道:
“南越世子入京后,除了出席陛下赐的宴席,一直待在四夷馆,哪里都没有去。”
“所接触之人,平日里也就是鸿胪寺的几位寺丞,其他的也无可疑。”
青霜也道:
“这些时日,夏氏和蔚王一切如常,没有发现有谁刻意与南越接触。”
晏时锦坐在圈椅后,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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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眉心,夏氏一族和蔚王在宫外没有任何动静,而夏贤妃在后宫也迟迟没有对皇后腹中的皇子动手,连李妃都坐不住了,想通过纪云瑟在后面使力,迫他揭出当年的真相给夏氏定罪,莫非真是他杞人忧天了?
不可能!
夏氏布了近二十年的局,绝不会功败垂成。
紫电试探着问道:
“世子,何不找沈太医,要他呈上当年的所有证据,便可定夏贤妃的罪,夏氏一族和蔚王亦会受牵连,属下以为,如此可事半功倍。”
晏时锦摆摆手:
“不可。”
“一则,沈绎若是愿意,早就如此做了,但为了他生父的清誉,和……”
顿了顿,他继续道:
“他不会同意。再则,如今已过了最好的时机,若是此时逼急了夏氏,反而会让他们狗急跳墙,而我们措手不及。”
“趁他们还未完全掌控局面,我们尚有时间布局。”
青霜道:
“世子,何不将所有疑点报于陛下,先折夏氏的臂膀,他们便掀不起风浪了。”
晏时锦摇头,道:
“不可,一则,你知道只是疑点,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们一个是宫妃,一个是皇子,不可能对他们用莫须有的罪名。再则,我们如今连夏氏还有什么隐藏的臂膀都没有摸透,如何去折?”
他从前一直以为,夏氏只是通过安插朝臣到各部各地,来掌控朝堂,从而强迫陛下立储,可自从他从江南回来,夏氏折损了许多人手之后,反而不焦不燥。
倒让他突然觉得,夏氏手中或许另有底牌,而那底牌,恐怕是他和从未曾想到过的。
他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乌云遮月,似乎连细微的星光都被黑夜吞噬殆尽。
默了一瞬,晏时锦提笔写下一封密信,用火漆印封口,向紫电道:
“命可靠暗卫,将此信快马送至北疆,亲手交与厉书佑。”
“做好一切准备,防患于未然。”
朝堂对于永安帝将最疼爱的长女下嫁南越一事,终是有许多争议,永安帝亦是几日之间熬白了两鬓的几丝愁发。
但赵沐昭坚持说自己倾心于南越世子,更兼南越世子带着使臣软磨硬泡,屡次以国书示好,言辞恳切,加之朝中亦有大臣力谏,言明与南越修好可解边疆之患,永安帝最终颔首应下。
宣读赐婚圣旨那日,赵沐昭笑靥如花,仿佛真得偿所愿。
然而,宣旨的江守忠刚走,那抹未达眼底的笑意顷刻散去,赵沐昭缓缓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她站在院内的梧桐树下,任凉风拂面,看向高耸的宫墙,握紧圣旨的手指逐渐收紧,指节泛白,努力压抑心中翻涌的情绪。
玉拂抹着泪在一旁,满脸心疼:
“公主…”
赵沐昭看了她一眼,缓缓吐出几个字:
“母妃该满意了吧?”
曾几何时,她以为自己在母妃的心里,和皇兄一样重要,可如今才知晓,为了皇兄,为了夏氏,她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
三日,她看着眼前生活了十八年的宫墙殿宇,心中恍然生出一阵凄凉,还有三日,她就要离开这里,曾经那点天真的依恋,终究也被皇权碾得粉碎。
她缓缓迈步入正殿,看着殿内金碧辉煌的陈设,如今却觉得每一处雕花都暗藏刀锋,母妃慈爱的笑容下,竟早已将她的一切算计在内。
她自以为是高贵的公主,其实只是个沦为弃子的可怜虫。
~
有了晏时锦的暗中助力,纪云瑟十分轻松就盘下了客栈,原本的胡人东家不太擅经营,欠了掌柜的和伙计不少工钱,纪云瑟让效猗一次性都补给了他们,几人皆愿意留下继续给新东家效力。
但纪云瑟却不敢全部用旧人,让效猗从中选了几个老实本分的留下,自己招了新掌柜,又让破竹几个平日里轮流值守当伙计。
好在客栈原本的设施齐全,只稍微修缮了一番,改了个“栖云居”的招牌,便重新开张。
但这几日,都是崇陶和效猗每日外出帮着打理客栈的日常事务,纪云瑟多半是在府中。
晏时锦临别永安帝从宫中直接回府时,就见她正在整理他的衣物,陈嬷嬷在一旁问道:
“夫人,冬日的大氅也要带么?”
纪云瑟看了一眼她从衣柜里翻出来的一黑一灰的两件狐狸毛氅衣,毫不犹豫,道:
“带上吧,估摸着回来时,就要过冬了。”
晏时锦忍不住笑出了声音,被少女发觉后,嗔道:
“还不过来帮忙!”
晏时锦轻笑着走上前,将她鬓角的一缕沾着细汗的碎发轻轻拨至耳后,接过她手里毛绒绒的衣裳,道:
“傻子,我是去南越,这东西用不着。”
“你不是去过暹罗么?可记得那边的冬日是怎样的?南越大约亦是如此。”
“再说,我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还没到冷的时候。”
纪云瑟想了想,暹罗好像确实一年四季都是夏日,只得吩咐陈嬷嬷再把厚衣裳都放回去。
晏时锦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将她拥入怀中,道:
“别忙了,带这些已经足够。”
纪云瑟也不知为何这两日总有些烦躁不安,似非要找些事情做,但做着做着又心烦意乱。
现下
被他拥着,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心里那股焦灼才稍稍平复。
她大约明白自己是为什么,可是又不愿承认,明明她是被他胁迫回京城,不得已才嫁他的,这才几日,怎的就生出不舍来了?
她不是应该如他所言,趁他不在京城时,再逃一次的么?
男子低沉的声音透过胸腔传来:
“你放心,我会尽快回来。”
纪云瑟将脸埋得更深,闷声道:
“随你。”
发觉他的手挪动了位置,她立时按住:
“净手,用膳。”
“已经净过了……”
话音刚落,纪云瑟只觉浑身一轻,被他抱着放在了案桌上,覆唇吻了来过来,轻车熟路地撬开了她的唇齿,强势地攻城略地。带着薄茧的指尖拂过层层衣物,最后落在轻纱之下,酥麻随之蔓延开来。
最后一夜的告别最终用了行动表示,化作深切的缠绵。
他唇瓣咬着她的耳珠,声音沙哑:
“成婚之后,该唤我什么?”
纪云瑟被抵住深吻颤得说不出话来,在他缓下的间隙才幽幽吐出几个字:
“子睿……”
“不对……”
他的吻势加剧,汹涌澎湃,纪云瑟不得不在一片濡湿温热中循到几分理智,道:
“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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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
他终于心满意足,滑过她的掌心十指紧扣,与她深深交缠,肆意放纵之后,也久久不愿退出,只是紧紧拥着。
故而第二日,纪云瑟在听到身边人起身的动静时,还是睁不开眼睛,与大婚那日相似的种种不适随即涌了过来。
晏时锦在她的额间留下一吻,道:
“不必起来了。”
纪云瑟强打着精神,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只得点头应道:
“好。”
“早去早回。”
“我在家等你。”
第106章
朝阳洒下金黄的光辉,斜照在斑驳的城墙上,初秋的风裹挟着城外官道的风沙,掠过猎猎作响的旌旗。
永安帝负手立于丹墀之上,玄色龙纹的衣摆被风掀起,他的眼角微微抽动,目视城门下送亲的仪仗,映出眼底的红光。
身着大衫霞帔,头戴九翟冠的曦和公主缓缓跪下行礼:
“儿臣拜别父皇,日后恐不能在父皇面前承欢膝下,愿父皇龙体康健,福寿永宁。”
她的额头抵在冰冷的青石地面,永安帝蹙眉垂眸,余光扫过握紧帕子捂着胸口的夏贤妃,默了片刻,终究没有开言,只摆了摆手,江守忠会意,高唱道:
“吉时已到!”
赵沐昭伏在地面的手颤了颤,被身旁的玉拂和玉晓搀起,仰头望了一眼迎风而立的永安帝,转身踏上鸾轿,帘幕垂落的刹那,她咬住唇,泪水无声滑落。
“出发!”
晏时锦一声令下,送亲的队伍沿着官道远去,马蹄扬起的尘烟落定,繁华的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熙攘。
公主的肆意远嫁,落在百姓口中不过是一段茶余饭后的谈资,热闹看完,议论过后,无声无息。
秋高气爽时节,一年一度的西山秋狝来临,对于崇文尚武的大缙朝来说,不仅象征着皇室对武备的重视,更是一场彰显国威、震慑边境的盛事。
纪云瑟不会骑射,原本不想凑这个热闹,无奈孙雪沅定要让她一同去,说是在西山围场没有宫墙的阻隔,没有出入宫门的约束,二人可以时常见面说话。
她知道这是孙雪沅一番好心,怕她因晏时锦不在,独守空房觉得闷,便答应了。
申时末,銮驾领着众朝臣和官眷们的马车队伍浩浩荡荡,终于抵达西山行宫。
整座行宫位于山脚,毗邻西山围场,乃太/祖皇帝所建,有数十座宫殿院落,许多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掩映着苍翠古树,静谧雅致又不失雄伟气势。
司礼监和礼部早已将行宫各处单独人员安置布排妥当,帝后居正中的碧霄宫,其他嫔妃们居了西北角的逸祥宫。除了东北角的几处殿台楼阁留着用宴会之所,其他的大小宫轩均安置了朝臣和家眷。
像晏国公府这样的诸王公爵,算是一大家人一同出行,都是安置在一个完整的院子中。
孙雪沅知晓纪云瑟不愿与人挤着,便特地吩咐司礼监给她安排了一个离碧霄宫不远的单独小院子,不与晏徇万氏和老二、老三夫妇一同住,让她自在一些。
马车直接驶入了小院,崇陶见自家姑娘斜倚在软榻上睡得正香,便没有叫醒她,悄悄先去收拾屋子。
夜幕降临,崇陶方回到马车把自家姑娘推醒,笑道:
“姑娘这几日夜里总说不好睡,在马车上一路颠簸,倒是睡得香,奴婢都舍不得叫您。这不,司礼监奉皇后娘娘之命送了晚膳过来,您还是起来用些吧。”
纪云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
“就到了?”
崇陶点点头,给她倒了水,看着她喝完,才为她披上一件披风,道:
“姑娘下来看看吧。”
纪云瑟掀开车帘,见是一个颇为宽大的院落,院内有个小池塘,放着几块太湖石,种着不知名的大树,除了正屋三间房外,还有两侧的耳房和东西厢房。
破竹和流水穿杨几个正在给她搬运着箱笼,崇陶陪自家姑娘看了一圈,引着她步入堂屋,道:
“陈嬷嬷给您备水去了,您洗洗脸再用膳吧。”
崇陶在一旁打开食盒,不禁赞道:
“皇后娘娘真是待姑娘亲厚呢,您瞧,这些膳食多精致。”
纪云瑟倒是没心情享受美食,看了一眼,道:
“我吃不了这些,叫上效猗和陈嬷嬷一起过来吃吧。”
崇陶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嗤笑道:
“姑娘可是睡迷糊了?”
“您忘了?效猗没跟着咱们过来呢!”
纪云瑟用凉水擦了一把脸,终于清醒了一些,才想起效猗被她留下在客栈看着,无奈笑了笑:
“瞧我这脑子!”
崇陶给她将饭菜布好,道:
“您这段时日去宫里多了些,效猗忙着也没跟您说,前些日子因着南越世子带着使团在京城许久,便跟着过来了许多南越的客商,故而咱们栖云居的生意还不错。”
“还有几个北燕的皮货商,是一直在客栈里住着的,听说他们又签了几单大生意,故而又续住了许久。”
纪云瑟一面喝汤,一面随口问道:
“每日都能住满么?”
崇陶道:
“这几日约莫差不多。”
“昨日效猗带了入住客房的记录账册回来,奴婢带上了,您吃过饭瞧一瞧。”
见纪云瑟神情有些闷闷的,崇陶笑道:
“奴婢前日去了一趟,姑娘您是没听见那些客商说话,叽里咕噜的,特别是南越人,说是在不同的山头,就有不同的口音。”
“奴婢看掌柜的和小二们应付这些,着实费了一番工夫。”
“打着手势,还得半疑半猜。”
“如今破竹他们几个,也在学着说一些,等奴婢学会了,说不定还能教姑娘您呢!”
纪云瑟点头应了一声好
,待吃饱了肚子后,思绪也终于回来,细细看了手中的账册,道:
“这人字号客房每日都会住满,如此的话,我倒是觉得,要不把原先的两间天字号房改一改,约莫能改出四间人字号,这样的话,天字号房不至于空着,人字号房也不至于不够住。”
“毕竟住这里的客商大多是常住,选天字号的不多,但他们约人谈生意,又需要人字号房撑撑场面。”
崇陶点点头,笑道:
“姑娘说得有理,还是您聪明!只可惜,咱们远在西山,不好告诉效猗去。”
“否则,让她早些和掌柜的商量一下,腾两间上房快些改出来,生意恐怕会更好。”
纪云瑟想了想,道:
“无妨,我明日禀明皇后一声,找谢绩弄个随时出入行宫的令牌,再要一匹快马让破竹回去一趟通个信儿。”
什么事都能耽搁,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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