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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相聚一日三顿,顿顿不落
灰蒙蒙的晨光渗过窗纱,殿内的蜡烛燃了一夜,台上尽是赤红的烛泪,章问虞枯坐在榻上,那卷摊开的象牙白名册被遗弃在紫檀矮几一角。
她脑海里晃过昨夜宁皇后拂袖而去时留下的话:“你以为今日圣人为何莫名要请你去一趟太极宫?最迟不过明日,议和之事就会定下,到时候便是覆水难收,你自己好好想想。”
卯时三刻,宫婢端着梳洗物什,悄无声息地进来,跪伏在榻前的地毯上,头垂得极低。
章问虞没回头,透过窗纱看向东边——那是太极宫的方向。
“今日早朝已经开始了?”
她问的莫名,宫婢老实答道:“回帝姬的话,已然上朝了。”
随着威严的钟鼓声在一层层红墙从里到外荡开,参加早朝的文武百官在两相之后沿着御道而上,陆陆续续进到太极宫中,分列站好。
数日来关于北疆战事、关于议和与否的争吵,如同沸水翻腾,整个朝堂焦灼不安,但终究得有落定,得了消息今日千厚统领那边会呈上赵赉的证词,众人心中清楚,今日怕就是结果。
待到明黄色的身影在御座坐好,左侧前三列的千厚便言:“臣已同赵大人问询过,此乃赵大人的证词。”
张大监自小阶快步而下,双手接过,众人的目光皆落在那方巨大的蟠龙金案。案头,一叠边缘磨损、沾染着可疑暗褐色斑点的文书,圣人缓缓翻开。
高踞龙椅的帝王,看不清的脸上是一种缓慢凝结的寒意,阅后便又扔给张大监。
后者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叠证词,清了清干涩的喉咙,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臣,黑临县县守赵赉,泣血叩首于陛下御前……查实,北疆统帅胥衡,统御失当,屡失战机,勾结东胡、什莫等犬戎,致使锡府、黑临县接连陷落,百姓被屠……并有……克扣军粮、虚报兵额之确凿账册……此乃通敌之文书……”
字字扎进殿中所有人的耳畔。
“砰!”
一声闷响骤然炸开,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是兵部尚书向莽。这位以刚烈勇猛闻名、向来力主死战的老将,手中的象牙笏板竟失手跌落在地。他脸色瞬间由铁青转为骇人的紫红,脖颈上的青筋根根暴凸,他死死盯着张大监手上那叠“证词”,胸膛剧烈起伏,猛地踏前一步,宽大的朝服袍袖因激动而簌簌抖动。
“陛下!”向莽的声音嘶哑,如同砂石摩擦,“胥帅……胥帅绝不可能!此乃构陷!是那些畏战如鼠、只知媚敌求和的懦夫,构陷忠良!臣……”
“向尚书!”一个不紧不慢的声响截住了向莽几乎喷薄而出的怒火。
出言的是礼部尚书潘壑,他亦出列,字字清晰:“军情如火,边关流血漂橹,苍生何辜?议和乃消弭兵祸、保全万千生灵之上策。胥帅即便往日有功,如今铁证如山,难道还要因一人之故,让天下百姓再受无妄战乱之苦?当务之急,是速与东胡议定和约,止戈休兵,安顿流民,恢复元气!”
“放屁!”向莽猛地转向潘壑,双目赤红,“那是割肉饲虎!是饮鸩止渴!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我大安疆土,岂容尔等这般挥霍?胥帅在前方浴血,尔等在后方捅刀,是何居心?”
“向大人!”潘壑的声音陡然拔高,脸上满是被冒犯到的怒意,眼神挑衅,“休得咆哮君前!臣一心为公,为的是江山社稷!岂容你污蔑?”他转向御座,撩袍便要跪下陈情。
“够了!”
声音从御座传来。圣人那双深潭般的眸子,缓缓扫过殿中每一张或惊惶、或激愤、或沉默的脸,最终落回那叠通敌“罪证”上。他伸出食指,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力度,重重地、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摊开的、写着东胡文字的书信边缘,发出沉闷而清晰的“笃、笃”声。
每一次敲击,都像敲在殿内所有人的心口上。
“御史台左都御史何在?”圣人点了一人。
“臣在!”队列中,一个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中年官员应声出列,躬身肃立。
“着尔为钦差,即刻启程,持朕密旨,赴北疆。”圣人的目光钉在李严脸上,带着一种审视,“彻查胥衡通敌一案!所有涉案人等,无论职阶高低,皆可先斩后奏!务必查个水落石出,给朕,也给天下人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不得有丝毫延误!”
“臣,遵旨!”李严的声音斩钉截铁,深深一揖,动作间带着一股风雷之气。
“另,着翰林院侍读学士贺元良随行,行监察之责。”
“臣遵旨。”被点到的贺元良脸上从容。
中立派的官员听着这人选,心中转了又转,李严是谢相的人,圣人又点了柳相的人监察,真是分而掣肘。
但众人更多的是惊诧,圣人用的是彻查二字!而且是“先斩后奏”!这是……终于要对胥衡动手了?数日来的悬而未决,在今日这叠证词面前,似乎终于消弭不见。
左相谢承司一直如同古松般沉默地立在文官班首,抬眼看了眼御座又低下,右相柳潜则是脸上思索,嘴唇微动,但最终也没有开口。
然而圣人的旨意并未结束。他的目光越过李严,投向大殿门口侍立的鸿胪寺官员。
“鸿胪寺少卿!”
“臣在!”一个穿着深绯官服的官员慌忙出列。
“立刻遴选得力干员,组成议和使团,持朕国书,奔赴东胡。”圣人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告诉那东胡狼主,他的使者,朕不见。要谈,可以!让他亲自来朕的都城谈!”
“臣……遵旨!”鸿胪寺少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让东胡狼主亲自来京城?岂不说这狼主从未现身,又怎会亲赴敌国腹地,知晓接下了好大的难题,他脸上尽是苦涩。
“礼部尚书可在?”
“臣在!”队列中潘壑几乎在圣人话音落下的瞬间便疾步抢出。
“先按照以往的和亲章程备着。”
“陛下圣明烛照!”潘壑闻言,深深拜伏下去,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议和乃利国利民之大道!陛下深谋远虑,遣使议和,实乃万民之福!臣,深感陛下仁德,为彰我天朝诚意,消弭兵戈,和亲事宜,臣不敢懈怠!”
他抬起头,继续道:“以往和亲是从宗室及勋贵遴选适龄淑女,详列其家世、品貌、性情于册,只待陛下定下和亲人选,礼部即刻便可着手筹备仪典,确保万无一失,送公主北行,缔结两国永世之好。”
……
章问虞等到了午时,也没等来和亲旨意,但她并未觉得松了一口气,要说这世上最了解圣人之人,宁皇后无出其右。
今日没定下人选,是圣人还在权衡、等与东胡和谈之后。她甚至在想,不知是和亲之事先定下来,还是胥衡先打进京城。
众多思绪最后仍旧落在眼前最要紧的事——朱壬的秘密。
再等上三日,她还得给江姐姐传信和周全打算,如若宁皇后不肯再让她出宫,也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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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应约。这一番下来,她身上的气力也恢复了些,琢磨片刻她唤来了心腹宫婢。
柳枝儿巷小院,江愁余送走前来报信的公孙水,上回湛玚走了之后,便是由公孙水时不时来逛一圈,每每说完正事,便是欲言又止。
江愁余知道他是想替他们两人说和,敷衍过后拿了备好的两份吃食给公孙水,便让先一步推开侧门眼神示意,公孙水只好闭上嘴,拎着沉甸甸的食盒左右环顾,再偷摸摸走了。
小院外边还有人盯着,她也干脆不出门,可今日特殊,江愁余放下手中的信件,同禾安绕过探子出了门,极快汇入大街的人流之中,街边高耸的榆树洒落,在青石板路上投下跳跃的光斑,周遭小贩的叫卖声、车轮碾过石板的辚辚声、妇人的谈笑声,奔腾的市声之海,扑面而来。
两人都带着斗笠,沿着街边走,就在这时一阵沉甸甸的铜锣声突兀地撕开了这片嘈杂。
“钦差大人离京——闲人退避——!”
尖锐的呼喝随之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原本熙攘的人流迅速向街道两旁退去。小贩们手忙脚乱地收拢摊子,行人低头垂目,不敢直视。
江愁余也被裹挟着退到路边,挨着一个卖绢花的摊子。她抬起头,只见一队鲜衣怒马的仪仗正缓缓行来。八人抬的朱漆官轿,轿顶镶着象征钦命的明黄装饰,在阳光下刺目耀眼。轿帘紧闭,绣着繁复的云纹。前后簇拥着持戟的兵丁和身着青色官袍的随从,个个神情肃穆,目不斜视。
她认出了那官轿的规制,也认出了轿前骑在高头大马上、身着绯红官袍的年轻官员的侧影——正是贺元良。
队伍行至她近前,她也懒得避开,毕竟戴着斗笠,谁人能认出。谁料骑在马背上本是平视前方的贺元良,似有所觉,忽而侧目,穿透了层层人群,落在了江愁余身上,莫名让人想到上一回他离开昌平镇时的场景。
江愁余不知他是否认出,干脆稍稍颔首,算作打招呼,谁知贺元良下颌忽而绷紧,收回视线,复又看向前方,仿佛路边的一切——包括那个颔首的女子——都不过是无需入眼的尘埃。
“啧啧,好俊的大人!”旁边卖绢花的老妪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敬畏和慨叹。
江愁余看到贺元良的动作愣怔一下,也没多想,见着人散了些,同禾安继续朝着城动去。
王华清捎了信来,她夫君这次来京城送货,她也跟着来了,就住在城东的悦来客栈,特意约了江愁余今日相见。
两人步履轻快地穿过几条巷子,远远就看见王华清坐在张记铺子里用着小食,一眼便瞧见戴着斗笠的江愁余,朝她招手。
“余余!这儿呢!”王华清笑容灿烂,声音清脆。
“可算等到你了!喏,刚出炉的,还热乎着呢!”她拉着江愁余坐下,不由分说地把一个散发着浓郁甜香的花糕塞到
江愁余口中。
“京城真大啊,”同时她环顾着四周车水马龙、店铺林立的景象,由衷地感叹,“比昌平镇热闹百倍不止!瞧瞧这楼,这铺子,这人流……”她顿了顿,目光从繁华的街景收回来,落在江愁余的脸上,“你怎么还瘦了些?”
江愁余看着王华清明显丰腴了些的脸笑道:“哪瘦了?我分明还是一日三顿,顿顿不落。”
王华清指着自己双眼:“瞎说,我的眼睛看得明明白白,就是瘦了!”说着心疼地捏捏江愁余的手。
江愁余赶紧拿了块糕点塞给她,“好了,我现在吃开始补,行了吧?”
同时打量着王华清红润的脸颊和身上质地不错的衣裳,打趣道:“看你气色这么好,想必婚后日子过得极滋润?你家那位待你如何?”
提到这事,王华清闻言,下巴微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拍了下江愁余的手背:“好着呢!在家还是我管账,说一不二!他呀,可不敢在我面前耍横。”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狡黠的笑意,“再说了,我娘也不是吃素的,他敢不听话?我娘第一个饶不了他!”
江愁余被她这副当家娘子的模样逗乐了,又想到王婆的风风火火,噗嗤笑出声:“是是是,知道你厉害!看来这‘管账娘子’当得是真威风。”
想到自己这一路上听到的传闻,王华清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还是开口问道:“余余,你在京城,一切都还好吗?胥少将军……”她的声音轻了下去,后面的话没有明说,但两人心照不宣。
自从上回给龙傲天寄了信,却迟迟未回,江愁余猜是他正在干大事,以至于连暗卫都联络不上他,虽然理智告诉她,他肯定没事,谁能比龙傲天的命长呢,可心底却不自觉隐隐带着忧虑,这种情绪无关理智,就像是小时候母上大人扯毛线,她在沙发那边扯着,自己在这边慢慢放。
然而江愁余并不想让王华清担忧,脸上继续笑:“我没事的,至于他……”她的目光投向熙攘的街道,“说不准像话本子那样,某一日就驾着高马归来,非常酷炫地跪在我面前,说要娶我,到时候你就负责在旁边撒花。”
分明是打趣的话,王华清心头微涩,知道这个话题不宜再深谈。她立刻扬起一个更灿烂的笑容,挽紧了江愁余的胳膊:“那就好,我当绿叶衬托你行了吧,我这次跟着我家那个来京城送货,能待上月余呢,这下可好了,咱们能常见面了,还等着你带我吃遍京城。”
不知是不是做了人妇更加伤春悲秋,她总觉得余余似乎变了,从前的她说着怪有意思的话,两人乐呵不行,而如今她看着就感觉失去了什么,整个人越来越像她们。
江愁余也笑了:“好啊,求之不得。不过,”她促狭地眨了眨眼,“你整日出来寻我,你家那位送货郎君怎么办?怕是要独守空房了?”
王华清抛却思绪,直起身正了正神色,看着江愁余的眼睛,认真地说:“余余,即使我嫁了人,成了别人家的媳妇,你也永远是我最亲的好姐妹,他?”她的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笃定,“他自然能理解。再说了,陪自家姐妹说话解闷,天经地义!你,永远排在他前头!”
江愁余朝她敬粥,示意情谊都在这一碗粥中,忍不住笑。
是谁被封为嫡长闺
原来是她呀。
第102章 愤怒区区一介白身!
放过春之后暖和不少,柳枝儿后巷僻静处,两个穿着不起眼灰布短打的汉子,半隐在墙角的阴影里,低声交谈着。
“啧,又出门了。”瘦高个儿叼着根草茎,朝不远处小院正门努努嘴。只见一辆小巧的酸枝木马车正辚辚驶出,车帘低垂,隐约可见车内女子窈窕的侧影。
“连着两天了,都是这会子出去,每回都去那戏馆。”另一个矮壮些的汉子搓着手,语气带着点无聊,“虽然也是好友相聚,但至于天天腻在一处吗?”
特别还是茶馆,咿咿呀呀唱个不停,听得他脑瓜子疼,第一日还在他还跟着进了戏馆,第二日直接守在对面的小摊,反正透过窗棂看得清楚。
“头儿吩咐了,盯紧点。”瘦高个儿吐出草茎,眼神锐利了些,“那位可说了,这人就是最大的变数。尤其这几日,京里风声可不太平。”
矮壮汉子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放心吧,能出什么岔子?咱们兄弟轮班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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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能飞出咱们手心?前两日不都顺顺当当去了,又顺顺当当回来了?今日不过又是听曲儿吃茶罢了。老规矩,老五已经缀上那马车了。”
瘦高个儿皱了皱眉,总觉得心头有些异样,但看着马车平稳地汇入街市人流,朝着熟悉的城西方向而去,也只得点点头:“嗯,盯死了。她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去了哪儿,都得给我记清楚。尤其是回来的时辰,一点都不能差!我去跟头儿禀报一声。”
马车最终停在城中最热闹的八方馆前。江愁余和禾安下车,照例走进戏馆,径直上了二楼雅间,推开门,早已等候在此的王华清朝她背后看了眼,不着痕迹地摇摇头。
“你可算来了!”她假意一把挽住她的胳膊,将她往临街窗边的座位带,嘴上还让她点今日戏目
江愁余配合地坐下,目光却飞快地扫过窗外楼下几个看似寻常、却总在不经意间将视线投向这边的身影——果然,盯得真紧。
堂倌奉上香茗,悄然退出去。雅间内只剩下她们三人。王华清脸上的笑容依旧明媚,声音却压得极低,语速也快了起来:“都安排好了。后厨送菜的小门连着隔壁绸缎庄的后院,掌柜我都打点过了。车马在后巷备着,换洗的衣物在里面。”
江愁余端起茶盏,借着氤氲的热气,夸道:“不愧是你,就是靠谱!”
掩人耳目这事,她们俩在昌平镇干得不要太熟,王华清得意地笑了笑,她立刻提高声调,指着窗外河上驶过的画舫,娇声道:“余余你快看!那船上的灯好漂亮!我们过去窗边仔细瞧瞧!”说着便拉着江愁余起身,走向另一扇对着内院天井的窗户。
就在两人身影移至窗边,挡住了门外可能窥视视线的刹那。江愁余朝禾安点头,让禾安留下来保护王华清,自己迅速转身,没有一丝犹豫,朝着雅间内侧一面不起眼的、绘着山水画的屏风走去。屏风后,果然有一道虚掩的小门,仅容一人通过。
她赶紧侧身闪入门后,门内是一条狭窄、光线昏暗、弥漫着油烟和食材气味的通道——这是八方馆连接后厨的捷径。她毫不犹豫地提起费事的裙裾,沿着通道快步疾行。通道尽头,一个系着围裙、面容敦厚的婆子正守着一扇小门,见到她,无声地拉开木门。
门外,是绸缎庄寂静的后院,一辆半旧的青布小油车静静停着,车夫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
江愁余左右环顾后迅速钻入车内,车厢里果然放着一套深色的粗布衣裙。她以最快的速度换下身上的衣裳,用一块深色头巾包住头发。马车几乎在她坐稳的瞬间就动了,平稳地驶出后巷,汇入另一条街市的人流之中。
马车穿街过巷,巧妙地避开主路。江愁余掀开车帘一角,确认甩掉了所有可能的“尾巴”后,对车夫低声道:
“去京兆尹府。”
脑海中不断回顾公孙水给她的信,是章问虞从宫中传来的,三日后于京兆尹府见,有当年胥家一事的线索。
江愁余便谋划今日这一出,前两日都是为了麻痹这些暗探,今日,才是真正的开始。
车轮碾过石板路,朝着城北那处有着血腥气的威严建筑驶去。
青布小油车在城北京兆尹府附近一条僻静的暗巷里稳稳停住。巷子里弥漫着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混杂着远处府牢高墙内隐约飘来的怪异气味,江愁余掀开帘跳下车。
两道熟悉的身影便从巷子更深处的阴影中快步迎了上来。
“江姐姐!”章问虞同样穿着便于行动的深色劲装,英气逼人。
而她身边,站着一位身形颀长的男子,正是谢家公子谢道疏。他难得换下白衣,一身墨色锦袍,感受到江愁余的目光,他微微颔首。
“谢公子?”江愁余看到他们两人同时出现,眼中掠过一丝真实的惊讶。她原以为只有章问虞一人。
“时间紧迫,边走边说。”谢道疏言简意赅,他微微侧身,示意她们跟上,随即熟门熟路地引着两人向京兆尹府高墙下一处极其隐蔽的侧门走去。
章问虞紧跟在江愁余身边,一边疾步行走,一边语速极快地低声讲述她和谢道疏查到的事。
得知真有知晓胥家一事的知情人,江愁余心头一凛:“所以今日便带她去见她
兄长的尸身?”
“是,多亏谢大人,那尸身已运至尸房。”
说话间,三人已行至那扇隐蔽的侧门前。谢道疏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块非金非铁的腰牌,在门上一个不起眼的凹槽处轻轻一按,只听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哒”机括声响,沉重的木门向内滑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门内是一条更加狭窄、仅靠壁上微弱火把照明的甬道,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还夹杂着浓重的霉味和隐约的血腥气。
“小心脚下。”他低声提醒,率先侧身进入。
章问虞其次,江愁余最后,也碰巧是这个顺序,她眼角的余光恰好捕捉到前面两人的一个小动作:章问虞因为甬道狭窄光线又暗,脚下似乎绊了一下,身形微晃。而她身侧的谢道疏,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极其迅速地在她手臂外侧轻轻托扶了一下,那动作快如闪电,一触即分,谢道疏低声道小心,而章问虞也只是低声说了句“多谢”,便继续前行,仿佛只是寻常的搭把手。
但从公孙水那处得知内情的江愁余忍不住多想,谢道疏同贞宁帝姬没有什么别的干系,只不过是盟友。公孙水还颇为神秘地说,上回夜里贞宁帝姬喝醉了,笑言谢道疏确实心悦宫中帝姬。
宫中帝姬就三个,不是贞宁帝姬,那位谢贵妃的帝姬还年幼,那还能是谁呢?
好难猜啊。
江愁余看着前面并肩而行的两道身影,一个清冷自洽,一个温和自持,在这阴暗甬道里,那短暂而默契的扶持显得格外……嗯,顺眼?
她心中暗忖,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怪好磕的。
三人快速穿行,只有脚步声在石壁上回荡。越往里走,那股味道就越发浓重。不知绕了多少个弯,前方终于出现了一扇厚重的铁门,门上挂着一块牌子——殓房。
门口守着两个面无表情、穿着皂隶服饰的守卫。谢道疏亮出腰牌,“你们先退下。”守卫认得这腰牌,不敢多问,连忙躬身行礼,利落地打开了铁门。
混杂着呛人防腐药水的怪气猛地涌出,几乎让人窒息,不过好在腐烂的味道不算太严重。
章问虞习以为常,率先踏入,谢道疏紧随其后,江愁余也跟进去。
停尸房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长明灯散发着亮光。几排冰冷的石台上,覆盖着惨白的尸布,勾勒出下方人形轮廓。
没过一会儿,谢道疏的护卫将一人带来,“她是朱壬的妹妹,小六。”章问虞语速极快,声音压得更低,“朱壬死前,只告诉了她一个人。”
江愁余看向她,小六是更为中性的脸庞,若不是章问虞亲口说,她也不太能认出是女子,她脸色惨白如纸,目光直直落在三人前的白布盖着的尸体上。
她没有管任何人,而是一步步挪到尸身旁边,缓缓揭开了白布。朱壬青灰扭曲的脸,凝固的痛苦表情,身上带着多处致命的刀伤和拖拽的痕迹,可见生前遭遇不少折磨。
“小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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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虞的声音干涩沙哑。
小六仿佛没听见,她的目光死死钉在朱壬的面容上,长时间的沉默里,只有她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她不觉尸身可怖,将脸深深埋进朱壬冰冷的胸膛,似乎还能感觉到丁点儿暖意。
江愁余、章问虞和谢道疏都沉默着,没有打扰她。
不知过了多久,小六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瘫软在石台边。
章问虞上前一步,声音温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小六,你哥哥是被害死的。想为他讨回公道,就需要你知道的真相。告诉我们,他到底知道了什么?他死前,跟你说了什么?”
小六似乎此刻才听见外界的声音,她缓缓抬起目光,先是落在章问虞身上,随后又移在江愁余的脸上,“她是谁?”声音哭得干涩嘶哑。
章问虞刚准备开口,江愁余开口道:“我姓江,平边侯乃是我姨父,那日我受邀出门,归家时便是满门尸身。”
她说得平静,小六的身体却是一颤,空洞的眼神慢慢聚焦,嘴唇哆嗦着,抓紧了朱壬的衣角,
被害的兄长以及江愁余的话语在她脑海中反复来回,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多了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一直跟着谢家大公子谢非行……”小六缓了缓,说话逐渐利索,“那夜,谢家大公子命朱壬哥准备一桌好酒好菜,说是有贵客上门。”
“朱壬哥不解,因着谢大公子一向好赌,身边的不过是纨绔子弟,他跟着谢大公子如此久,也没见过他正经请过什么贵客,待备好席,谢大公子便让他下去,今夜不必伺候。”
“府中规矩多,前日谢大公子才因为赌钱一事,被谢相狠狠责骂,朱壬哥心中担忧,那夜便偷偷去院子前厅瞧了一眼。”
“没想到这一眼……他便瞧见谢大公子跟着戴着斗笠的黑衣人从后门出去了,更令人心慌的是谢大公子还带着府中最精锐的府兵。”
小六呼吸急促起来:“他当时就觉得不对劲,那府兵是谢相留给大公子自保的,非生命攸关之时不能动,朱壬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鬼……鬼使神差地自己偷偷跟了上去……”
“他亲眼看着那些人进了胥府的后门。”小六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惊骇,“然后没多久……里面就……就……”
她说不下去了,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停尸房内死一般的寂静,胥家之事真与谢家有关?饶是先猜到三分的谢道疏也脸色冷下来,这个消息如同九天惊雷,江愁余脸色难看,章问虞也颇为惊骇,上一世到她死,胥家之案都是谜团。
小六缓了好一会儿,才用尽全身力气继续说道:“朱壬哥吓得魂都没了,连滚爬爬跑回府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直接迷糊了一晚,第二天就听到了平边侯府满门被杀的消息……”
“他吓坏了,本以为只要装什么都不知道,老实熬到出府就好了,可没想到……或许他也料到了什么,只敢偷偷告诉了我。”小六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我们……我们只想活着……只想活着啊……”她泣不成声,“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他,为什么啊!”她再次扑倒在朱壬的尸身上。
江愁余却往前一步,抓住她接着问了一句:“他们是从后门进去的,是破门而入还是从里边打开的?”
其余两人听闻这一句话,亦是目光一凝,小六抬起脸,哭腔犹豫道:“应当是从里边打开的,朱壬哥说,他亲眼所见,他们这么多人悄无声息地就进了平边侯府。”
江愁余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这足以说明,胥家里面也有奸细,这才里应外合,要知道胥家骤然被灭门,第二日周遭百姓都言未曾听到打斗声。
那只能说明是有人先迷倒胥府众人,这样才能说通谢非行带着府兵便杀了军营出身的胥府众人。
会是谁?
忽然又想到李方死前所言,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目光如电,继续问道:“那位贵客可是女子?”
小六泪眼朦胧,愣怔了片刻,随后陷入思索
,接着道朱壬并未提及,那人浑身着黑,完全看不到脸,但身量不算很高。
江愁余默默记下,随后请小六再将朱壬所说的话,一字一句再同她说一遍,小六忍住哭,又从头开始讲。
章问虞瞧见此景,示意谢道疏到一旁,两人到了角落,章问虞便直接问道:“谢家恶行,谢大人知晓吗”
她话不客气,谢道疏没有感觉被冒犯,声音低了些:“我并不知晓,两年前我孩还在谢家别院,谢家秘要只会在主家。”
章问虞这才想起来谢家的劳什子家规,抿了抿唇道:“是我心急,向谢大人赔罪,但我同时也想跟谢大人分说清楚,谢家所为定会被重惩,谢大人此番助我等,心中感激,我也逾矩提醒谢大人一句,早日脱身,莫要身陷囹圄。”
谢道疏垂眸看着她,“多谢章娘子提醒,谢家如同参天之树,朝中盘根错节,若是有用的上某的,便请直言。”
章问虞看着他一幅弃暗投明的模样,饶是觉得怪异,还是匆匆点了点头。
等到江愁余问完,谢道疏留下来处理尾巴,示意两人先走,江愁余拉着章问虞上了马车,先是让车夫去宫门,便对着章问虞道谢:“阿虞,多谢。”
章问虞轻轻笑了笑:“能够帮到江姐姐便好,只是你可曾想过之后如何?”
江愁余:“还是先将所有消息传信给胥衡,而且……”
“而且什么?”章问虞道。
江愁余看向她:“如今最要紧的仍是北疆,我信胥衡能拿下东胡,届时和亲一事便会作罢。”
章问虞听出江姐姐话中的宽慰之意:“我无事,不过是出入不太方便,今日分别,或许要等一切平定之后才能再见。”
“会有那一日的。”
待到送走章问虞,江愁余重新回到戏馆,等了会儿才带着禾安回小院,尾巴同时也跟上来。
进了院门,江愁余同禾安说了今日的所获,同时叮嘱禾安一定要催促暗卫将信交到胥衡手中。
禾安郑重应下。
江愁余有些神思不属,她总感觉谢家只是个引子,在背后还有难以察觉的阴谋。
包括但不限于。
谢家大公子所为,谢相当真不知吗?若是知晓,他又出于什么目的对圣眷正隆的同僚下手,而且那女子究竟是谁?
种种疑团,也许还要细细挖下去。
她敢笃定,此刻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都投向北方,毕竟那里决定着接下来的局势。
……
北风凛冽,御史台左都御史李严,带着一身仆仆风尘和身后的议和使团,几乎是撞开了主帅大帐厚重的牛皮帘门。
帐内光线昏暗,炭盆里噼啪作响的火焰是唯一的光源。然而,本该端坐帅案之后的北疆统帅胥衡,踪影全无,巨大的帅案后空空如也,只有冰冷的虎符匣子静静躺在那里。
更让李严难以接受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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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站在沙盘前,正对着几名披甲将领指点的,赫然是一个身着青布长衫的草帽客。
区区一介白身!无官无品!竟敢堂而皇之地代行主帅之权?!
数日来昼夜兼程的疲惫,以及此刻眼前这近乎荒谬的景象,瞬间点燃了李严胸中压抑的怒火。
“大胆!”李严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略显空旷的大帐内,震得案几上的令箭筒都嗡嗡作响。他一步踏前,玄色的御史官袍在昏暗光线下分外重,目光如电,死死钉在长孙玄那张平静得近乎淡漠的脸上。“胥衡何在?!你是姓名谁,一介布衣,无官无职,谁给你的狗胆,竟敢在此代行帅权,号令三军?!”
他身后的随行御史和侍卫手按刀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帐内那几名被长孙玄指点的将领,脸色也骤然一变,眼神在来人的斥责中,手下意识已经按上了腰间的佩刀。
长孙玄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李严身上,他并未行礼,只是微微颔首,语气平淡无波,却字字清晰:“李大人息怒。将军接到急报,东胡意图从西北攻入,康忠郡王下落不明,军情如火,统帅便待兵前去驰援,在下不才,承蒙统帅信任,暂代处理日常军务,待将军回营,自当交割清楚。此乃军中惯例,非是僭越。”
“惯例?”李严怒极反笑,“好一个‘惯例’!胥衡通敌叛国,铁证如山!陛下震怒,特遣本官持旨彻查!他此刻‘不知所踪’,是畏罪潜逃,还是去与东胡密会?而你!”他猛地一指,指尖几乎要戳到公孙水面前,“身为胥贼心腹,嫌疑重大!还敢在此巧言令色,把持军务?我看你就是同党!”
“通敌?”公孙水的眉头终于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李大人,军情大事,岂能仅凭几纸不明来历的文书定论?统帅……”
“住口!”李严厉声打断,不再废话,猛地从怀中掏出一面乌沉沉的玄铁令牌——那是钦差御史象征皇权的信物,其上“如朕亲临,先斩后奏”八个血红的篆字在火光下狰狞刺目!
“本官奉旨查案,有专断之权!”李严高举令牌,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目光扫过帐内几名将领,最终定格在公孙水身上,如同在看一个死人,“此人身涉逆案,嫌疑重大,且僭越军权,罪不容诛!来人!即刻将此逆贼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遵令!”他身后的两名魁梧御史侍卫轰然应诺,手按腰刀,如狼似虎般就要扑向公孙水。
帐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那几名将领虽不知发生什么,有人手已按在刀柄上,青筋暴起,眼中血丝密布,护在公孙水面前。
第103章 棋局待君落子。
两方僵持之际——
“我看谁敢动长孙先生!”
一声如同闷雷般的咆哮,厚重的牛皮帘门被一只覆盖着精铁臂甲的大手粗暴地掀开,一个高大魁梧如小山般的身影挟着背地特有的寒意撞了进来。
正是北疆军营的另一猛将习达。
他显然刚从最前线下来,玄黑色的重甲上溅满了暗红色的、尚未完全干涸的血污,头盔下的鬓角沾着沙尘,一双虎目因连日的厮杀和此刻的暴怒而布满骇人的血丝,他腰间那柄沉重的战刀,刀鞘上沾满血泥,随着他沉重的步伐撞击着甲叶,发出令人心悸的“哐哐”声。
他一步踏入,虎背熊腰瞬间笼罩了帐内大半空间。他那双燃烧着怒火的血红眼睛先是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李严高举令牌的手上,同他们这些没见过血的生娃娃不同,他可是在战场上断过人首的,怒目圆睁之下竟无人敢动,他见状直接扒拉开李严身边的侍卫,大跨步到了李严面前,挡住脸色依旧平静的长孙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