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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名剑奴此刻是一点歪心思都不敢有,踉踉跄跄地便走到十一面前,红着脸给人道了歉。
声音洪亮,语气陈恳,倒是敢作敢当。
十一蹭了蹭肿起的唇角,不置一词。
庭院中连呼吸声响都轻不可闻,便是与季向庭相熟的李元意等人,也不敢在此刻有半分动作。
他们何曾见过这般雷厉风行的季向庭,同样被吓得不轻。
话说完,季向庭随手打了个响指,笼罩在庭院之上的灵压顿时撤去。
“所有人给我上山,一个时辰后我要在庭院中见到你们,不许用灵力,超过时间的,今天的午饭别想吃了。”
李元意顿时脸一垮,与江潮对视一眼,哭都哭不出来。
这才是真正要人命的惩罚,可比那酷刑遭罪多了!
他们季公子可当真……一视同仁,说罚就罚。
第74章 流言
三月后。
云天明尚未拜访杜府,杜家便恰到好处地传出家主为歹人所伤走火入魔的消息,一时间杜府上下戒严,闭门谢客。
同一时间,杜长老暴毙一事传开,杜惊鸦先发制人,将这口黑锅扣在了应家头上,为证明清白,夜哭副使日夜兼程,亲自赶来杜家查明真相。
云天明本就以赔罪为由拜访,要得便是以退为进,奈何杜惊鸦有样学样,明目张胆地学着云天明耍赖,便是众人皆知的谎言,他亦不能强硬逼人回应。
说什么查明真相,实则在行保护之事,让云天明暗算的办法都没有。
一时间天启大陆流言四起,谁都猜不透这仅存的仙门三家究竟是何打算。
杜宅。
杜惊鸦看着不加掩饰站在自己身侧作木桩的夜哭,眉心一跳:“如此,夜哭副使可还满意?”
夜哭手中拭剑,头也不抬地开口:“家主之令,待云天明回流云原,属下才会离去。”
他瞧了眼杜惊鸦手中翻了一半的话本。
短短一个时辰,他便看着书中的季向庭同仙门三家的家主剪不断理还乱,甚至已故的唐家主亦对他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放心,此事我不会告诉家主。”
杜惊鸦深深叹了口气,手中的话本彻底看不下去,他心痛地将书卷扔在一旁,闭眼在原地盘坐修炼起来。
和这么个冰块待在一块,这些天该是多么难熬啊。
千里之外,山林别院中。
庭院中支了张卧椅,季向庭叼着草叶躺在阴影之下,他身旁放着几只汁水饱满的西瓜,桌上搁着一只沙钟,偌大屋内却空无一人。
然细听之下,便能听见不远处山林中阵阵脚步声。
“季公子!我是不是第一个?”
远处有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季向庭站起身瞧了瞧日头:“不错,半个时辰便能绕山跑一圈,进步不小。”
李元意抹了把额头的汗,看着桌上的西瓜顿时眼前一亮,身后有熟悉的脚步声响起,他伸手便取了两瓤递给江潮一片。
两人不拘小节地往地上一坐,江潮咬了口西瓜开口道:“我瞧后面人咬得紧,便连没有剑骨的白小师弟都能跟上,想来不到一个时辰,所有人便都能回来了。”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之内,枯荣军们陆陆续续回来,很快便将桌上的吃食瓜分干净,便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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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较轻体力不支的几人,也被其余人默契地搀扶着回到庭院之中。
同几个月前的一盘散沙截然不同。
已是炎炎夏日,晒黑了不少的白玄整个人躺在地上,仍是有些不可置信。
“这次在一个时辰之内?!下回我爹再抄家法揍我,他肯定追不上我了!”
少年们齐齐瞧向沙钟内还未彻底落尽的砂砾,同样万分差异。
三个月前他们便是用上灵力,要想绕着群山走一遭也需整整两个时辰,可在季向庭的教导下,却是突飞猛进。
分明季向庭所教之法也并未有何处玄妙,三个月内只教了一套,无论威力还是身法都与他们想象的相去甚远。
这段时日无论他们如何恳求,季向庭也不曾松口教第二套。
人总是贪心的,从前做剑奴时他们只想要一顿饱饭,少挨一顿鞭子,可如今被季向庭赎出来住在院落之中,已是衣食无忧,他们便忍不住想要更多。
他们从未像此刻那般渴望过力量。
可仔细想来,这三月的日子更是千篇一律的无趣。
清晨绕着山头跑一圈,一个时辰之内若是跑不完中午便只能啃馒头,下午便琢磨季向庭琢磨的剑招,而这位剑圣之子在坐在一旁一心二用地看话本,除了几人招式用错被纠正一二,便再不管。
到了晚上,他们便要同季向庭对招,三个月过去,仍是无法在对方手中走过十招。
在多数人看来,这三个月自己不过是在原地踏步,而季向庭不急不缓的态度更是让他们泄气。
从前他们之中还有不少人觉得季向庭作为剑圣之子,如此谨慎是为了藏私,可今日惊觉自己身上不知不觉发生的改变,他们终于隐隐明白季向庭平平无奇的举动背后,或许并不简单。
季向庭瞧见他们神色各异,弯起眼睛:“同我估计的时间差不多,如今你们再使剑法看看?”
不用他多说,庭院内各色灵力亮起,合在一处竟是要比日光还要耀眼几分,少年们迫不及待便召出本命剑
庭院中顿时风声阵阵,季向庭安然呆在缭乱剑影中央,指尖凌空点了点,整座山头便被他的灵力笼罩,半分声响也传不出去。
此刻连庭院也拦不住这些少年撒欢,他们再一次比划起早已烂熟于心的剑招,眼前几人合抱的粗壮树木便成排倒下,他们却不曾有任何力有不逮的感觉。
内府灵力不知何时竟涨了一大截,缓缓流淌在他们经脉中,从前的凝滞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正是因为季向庭从不刻意让少年们一板一眼地学剑招,因而如今他们的姿势虽不标准,却比原本的剑法多了三分独属于自己的灵动。
这是旁人无论如何也学不去的东西。
若非季向庭在场,他们非要出去再绕着山头跑一圈,才能抒发心中的快意。
相较于其他人的喜形于色,李元意明白季向庭的能耐,收起剑勉强维持住宠辱不惊的模样,回身朝白玄望去,却差点被迎面而来的剑光削去半片衣角。
“小师弟,你怎么……!”
白玄停下手中动作,面上比李元意还要惊讶几分:“我也不知,只是突然……”
江潮在一旁看得仔细,眼中难得浮现几分赞赏之意:“你如今比应家一些修行散漫的中阶弟子还要强上不少,若他们遇上你,怕是难逃。”
几人面面相觑片刻,齐齐望向庭院之中正惬意咬着西瓜的季向庭,目光灼灼。
白玄喃喃自语道:“季公子……莫不是仙人罢?”
年纪轻轻修为便能独步天下,就连教人都颇有心得,看样子还颇为擅长厨艺,这世上还有他们季公子不会做的事么?
“季公子!你可当真厉害,我算是服气了。”
“喊公子也太生疏了,既然我们日后要将这些仙门都打个遍,大家都是兄弟,不若便喊大哥罢!”
“你可真会给自己贴金!从前便数你对公子怨言最多!”
“这不是我……有眼不识珠嘛!”
在山中胡闹了半天,少年们终于收了心,自发便朝季向庭蜂拥而去,顷刻间便将人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嚷起来,再不见从前半分犹疑与阴郁。
就连剑奴之中性子最独的十一在这三个月里也与他人打成一团,那日欺负他的三名剑奴反而成了最向着他的人。
他此刻被人潮簇拥着挤向季向庭,眉头一皱,嘴角却不自觉扬起一点笑意。
无人能料到,季向庭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便在这支从五湖四海凑成的杂牌军里站稳了脚跟,当仁不让地成了所有人心中都敬重的统领。
季向庭对他们如此反应并不意外,含笑摆了摆手。
“大哥便大哥,随你们怎么喊,可别急着高兴,若我没料错,再过几日,你们便要上战场同别人你死我活了。”
嘈杂声音停下一瞬,却在转瞬又被更大的浪潮淹没。
“自我给这些仙家做剑奴起,便早就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了,如今能与他们斗一场了却心中恨意,也算如愿!”
“我没什么志向,但既是季……大哥救我一命,自然要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季公子。”
一片此起彼伏的声响中,属于岁安的声音直直传入季向庭耳中,他皱了下眉,拨开人群便往外走。
少年们顿时沉寂下来,疑惑又不安地看着季向庭的背影。
“季大哥……怎么了?”
“嗐,都怪我方才心直口快,季公子别往……”
季向庭伸手一阻,回过头来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眼前剑奴的脑袋。
“别紧张,不是什么大事,也与你们无关,别乱想。”
院落之外,岁安看着眼前倒伏一片的树木,折扇一展望向朝自己走来的季向庭。
“看来季公子这段时日埋首于别院里,倒是颇有成效?”
季向庭挑了挑眉:“若是岁安副使愿来帮把手,我便不必两头跑,如何?”
岁安叹了口气:“你以为你这处别院能相安无事至今,是谁替你挡了去?”
季向庭似是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眼尾弯起:“如今是挡不住了?”
岁安将手中信笺递给他,开口道:“云霁亲笔,认为你血脉有异,让你单独前去与她密谈。”
“坊间已有传闻,你身上的剑实则出自云家,当年季月将云家前任家主的剑与自己的本命剑合二为一,才有了寒洲剑如此威力,如今云家望你能物归原主。”
季向庭晃了晃手中纸页,不由笑道:“密谈?怕是人尽皆知罢?我的血脉有何异常,总不能是我爹与她生的罢?”
岁安神情微妙地瞧了季向庭一眼:“坊间传闻……确有此说。”
季向庭诧异地眨了下眼,半晌终于忍不住笑弯了腰。
“若当真如此,那你们家主可真成禽兽了。”
薄情寡义的一家之主巧取豪夺同母异父的弟弟,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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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间这传闻喧嚣尘上,让岁安都有所耳闻。
岁安折扇顶了顶额角:“自你身份暴露后,便许久不现于人前,亦不出面辩白,如今众人皆认定你是做贼心虚,已是对你极为不利。”
“应家同样受此牵连,就连应家内部子弟都在对家主施压,要家主撤去对你的袒护,给众人一个交代。”
话至此处,岁安顿了顿,望着季向庭满是兴味的视线开口道:“你说的契机,我想已经来了,打算如何做?”
季向庭弯起唇角:“如此盛情相邀,若不去,岂是叫人寒心?”
说罢,他又拍了拍岁安的肩膀:“这何尝不是你的机会?你不是惯爱装可怜占人家便宜,正好接着此事用苦肉计试探一番夜哭,瞧瞧在他眼中,你与应家,孰轻孰重,如何?”
岁安折扇一开拦下季向庭的手:“说罢,要我帮什么忙?”
第75章 设局
夜色如水,兴奋了一日的枯荣军们终于精疲力尽,除却隐约鼾声外,庭院之中静默无声。
一片黑暗中,木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一条缝隙,一道黑影灵巧地窜上屋顶,一路踏着砖瓦疾行,却半分声响都不曾发出。
直到靠近山中一处溪流,他脚步才渐渐放缓,看着月色下逐渐清晰的两道身影:“季公子。”
季向庭回过身来:“你来了。”
十一无声打量片刻站在季向庭身侧的岁安,才开口问道:“云家之事我已知晓,公子需要我做什么?”
树影婆娑,在月光红映在季向庭的脸上斑驳一片,将他的神情照得晦暗不明。
“再过一日,我会放出消息,应云霁夫人的邀约往流云原去。”
“公子是想叫我同行?”
“非也,”季向庭将腰间令牌解下递给他,“你与我一同出发,如此才能掩盖踪迹。”
“我身处流云原必会被云家严防死守,因而我需要你做我的耳目,在一个月内替我做两件事。其一,替我往应都原递消息,其二,将枯荣军带入流云原。”
“届时岁安副使会绘图于你,你须赶在我之前入城。”
十一垂下眼眸,沉默半晌才开口:“十一难堪大任,怕是要给公子添乱。”
季向庭挑了挑眉:“五年前唐家曾有三名长老接连暴毙,唐家直至覆灭都不曾查出此事的真凶,因为所有证据皆是自相矛盾。”
“十一,一个人可以会几种剑法?”
十一猛然抬头,手中灵力在黑夜中明灭闪动,却又终究沉寂下来。
“你怎么知道?”
“你悟性极高,我教的剑法对你来说太过简单,尽管你与我对招时藏拙不少,然你每一式的起手却都截然不同。加之你分明修为尚可,然剑招却又太虚,所以第一日才会设法偷袭于我,而这又恰巧让我知晓你极擅隐匿气息。思来想去,也只能是学得太多太杂,而少了功夫钻研。”
“否则唐家剑奴中,为何独独拥你为他们的首领?”
季向庭看着面色沉郁的十一,摊了摊手:“岁安副使亦在我身侧,若应家与我当真想追究此事,你如今绝不会安然无恙。如今,你可还说自己难堪大任么?”
十一直直望进季向庭的眼中,两人目光交错试探数个来回,他才终于伸手接过对方手中的腰牌。
“我会想办法让剑奴们混入流云原中伺机而动,若有消息,我亦会告知岁安副使。”
岁安站在一侧把玩着扇子:“此去小心,你们季公子可是特意嘱咐我要多留心你的情况。”
季向庭含笑瞥了眼身旁的人,颔首道:“这两日安心修整,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十一默不作声地垂下头,眼神又再次恢复先前疲惫又无神的模样,转身欲走,却又在几步后顿了一下,再度开口。
“我既能背叛旧主,同样也能背叛你。”
季向庭神色如常,对他的话语毫不意外:“用人不疑,至少眼下我们称得上志同道合,不是么?”
十一脊背一僵,却什么都没说,头也不回地离去。
潺潺溪水边再次静下,岁安折扇一合,瞧着一旁老神在在的季向庭:“你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可越发长进,你若是信他,便不会来找我帮忙盯着。”
季向庭无辜地摊了摊手:“岁安副使,这何尝不意味着我对你万分信任呢?”
岁安唇角一抽,被季向庭刻意掐起的一波三折的语气激出来满身鸡皮疙瘩,整个人往后连退三步。
“这事你不打算与家主说?”
季向庭愁了几日的问题被人毫不留情地戳穿,眼下彻底没了逗人的心思,只好苦笑道:“我没想好,我若将此事告诉他,以他的脾性怕是要将我拘在应府,可若是先斩后奏,怕是回来会更生气。”
岁安看着季向庭一筹莫展的模样,脸上带了几分揶揄。
“季公子还是自求多福罢。”
“知道夜哭快回来了,你可别再散德行了!”
季向庭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忍不住笑骂一句,终于将这惯会落井下石的糟心玩意儿赶了回去,一个人坐在树下凝眉沉思。
此番单独派十一行事,他心中却是试探意味更浓。
前世诸多真相虽仍在迷雾之中,然战场上的背后一刀,却让他无法忘却。
若是那祸乱之因直接出手,他断然不会有重头来过的机会,想来也只能是他蛊惑了枯荣军中的人,才会让他毫无防备地受此重创。
恰好,十一便是前世终局时站在他身后的寥寥数人之一,他不得不防。
只是应寄枝身上禁制摇摇欲坠,若是那抹灵识当真突破封印,怕是眼下再警惕亦不过是杯水车薪。
他伸手从怀中取出自唐意川体内剥离出的镜片,自上次的幻境后,此物便再无反应,然其中却仍有灵光闪烁不已,让季向庭没来由地觉得熟悉。
为今之计,还是先将云天明体内的镜片取出为重。
两日后,清晨。
沉寂了三个月的季向庭忽然当众应下云家的邀约,并允诺三日后便会到流云原。
仙界上下顿时掀起轩然大波,仙门三家之间那点陈年往事再次被人翻出来,在茶余饭后聊得津津有味。
流云原,云家。
云天明坐于高台上,身旁坐着位容貌艳丽的女子,眉眼间与他像了八分。
门外有弟子捧着信笺匆匆走入,跪地一礼:“家主,云家探子回禀,季向庭的确独自一人往流云原而来,期间不曾有任何隐匿行踪的打算。”
女子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偏头去看云天明,却又在对方不耐的视线下整个人一抖,掐了掐手心才维持住端庄模样。
她面色苍白,不时握着帕子低声咳嗽,仿佛当真大病未愈的模样,垂下眼睛点了点头,轻声开口:“务必盯紧了,保证季公子的安全。”
云家子弟瞧了瞧云天明的神色,才低头应是,转身退下。
“家主,以季向庭狡兔三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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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性,绝无可能三个月后忽然改变主意独自前来,他到底是何用意?”
云天明皱眉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可无论话语还是气度皆与他记忆中的人截然相反。
这段日子诸事不顺,就连唐意川身死,他也不过难过了几日,人前仍是一副温良模样。
然一日痛过一日的刑罚终究让他再承受不住,便是瞧着这张喋喋不休的嘴,便忍不住心头厌恶。
“闭嘴。”
女子被阴冷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便瞧见云天明极为难看的神色,顿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敢再看。
“家主饶命!”
云天明低头看着眼前不住颤抖之人,不由冷笑一声:“养你这般久,让你演她都演不好。”
“季向庭有何盘算与我何干,他敢一个人来流云原,便无人能救他,便是应寄枝要硬闯,也得事出有因才行,应家已有不满,他敢拼着让应家分崩离析的风险来救人么?”
话至此处,他神情狰狞一瞬,猛然捂住胸口,才将陡然升起的刺痛感压下,闭目调息片刻,才终于勉强戴回了先前的温和假面。
女子从未见过自己家主有这般疯魔又癫狂的一面,整个人惊骇不已,一双眼眸顿时蓄满了泪珠。
“把你的身份演好,日后你便能当云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家主至亲,若是露馅被外人知道,我也保不住你。”
他自高台上起身走下台阶,神色温和地将掌中绣帕递给面前之人。
女子浑身一抖,咬着唇才将眼泪生生逼退,已是彻底发不出声,只好不住地点头,心里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彻底在云天明喜怒无常的态度里灰飞烟灭,伸手接过帕子胡乱擦了擦,便匆匆退下。
云天明揉了揉眉心,将手中笔搁下,唤来云家副使。
“自季向庭踏入流云原起,为了云霁夫人的安危,所有城池戒严,不得进出,违令者,找由头动手解决便是。”
他仰头靠在木椅上,神色恹恹地伸手:“今天的药呢?”
“家主,您今日的量已经吃完了,能缓解您症状的草药皆在云家,如今也只剩几株,按您的用量……怕是撑不过一个月。”
云天明皱起眉,终究是摆了摆手,将身上如影随形的疼痛咽下。
又两日,流云原,寒水城。
季向庭驾马入城,身后紧追不舍的视线终于消散。
他回过头去,见城门口驻守的云家子弟神色紧张,他甫一走入,厚重的城门便轰然合上。
唐家覆灭后,云家派往的子弟带着钱财尽数回归云家,加上蚕食的土地,流云原内一片欣欣向荣。
便是寒水城这一边远小城,如今亦是行人如织。
一衣袍华贵的年轻修士带着几名侍从自人群中走出,看着季向庭便满面笑容地快步走来。
“季公子不远万里前来,当真辛苦,家主已在都城设宴替公子接风洗尘,且随我来。”
季向庭翻身下马,笑吟吟地牵着缰绳:“副使稍等,总得先将我这马安顿好,才能同你们走。”
副使笑了笑,身后两名侍从极有眼色地上前替人牵马,却又被季向庭拦住。
“我自己来便好。”
副使连连摆手,不着痕迹地将季向庭的退路挡住。
“此等小事何必劳烦公子?让侍从去做便可,公子舟车劳顿,还是早些往都城去歇一晚为好。”
季向庭弯起眼睛盯着那使者许久,终于从善如流地将路让开。
“云家主既如此盛情相邀,我便却之不恭了。”
副使紧绷的脊背几不可查地松懈下来,引着人往前走。
话语间,街上一书馆老先生正训着自家学生,与季向庭擦肩而过。
“日日读那话本有何用!十卷书只背会了四五卷,当真懈怠!”
“我爹与我说了,他与城主府中有些矫情,许是能为我谋份差事呢!”
季向庭眸光一闪。
第76章 伪装
“季公子,可是看到什么了?”
季向庭眨了眨眼,伸手指了指一旁正热火朝天卖着烧饼的小摊:“我闻着味道不错,副使不如来一块?我请客。”
副使凝眉扫视着周遭景象,良久才收回视线,无奈地笑了笑:“季公子,家主与云霁夫人等您许久,若是再拖,属下也不好办。”
季向庭遗憾地望了眼那热气腾腾的烧饼,从善如流地近乎是被人催着往前走。
临行前,他不着痕迹地瞧了眼身后的死胡同,唇角一勾。
云家都城与寒水城相去甚远,一行人仍是生生在天黑之时入了城,季向庭每过一道关口,不过半个时辰,城门便已戒备森严。
直到此刻,云家都城的城门也在季向庭踏入城中时沉沉落下。
此刻整个流云原都成了为季向庭量身打造的囚笼,逃脱不得。
月色下,季向庭笑眼一望巷子里隐约露出的数双眼睛,终于在副使开口时出声打断。
“这位副使,我日夜兼程来云家做客,却连只烧饼也吃不上,如何能算仙家的待客之道?”
副使一愣,脸上笑容有些挂不住:“季公子,如今局势不稳,仙门旧事已是让外面议论纷纷,若不早些将此事办完,怕是又要……”
季向庭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身后紧闭的城门,挑了挑眉:“我看外面是看不到此处的热闹了,这位副使,我说得可对?”
话语含笑,然无形的威压却骤然自他身上漫开,分明只是漫不经心的试探,却足以让副使额头见汗。
都是老谋深算的狐狸,眼前这人分明对家主的盘算一清二楚,却主动来赴这鸿门宴,眼下尚不清楚季向庭是否留有后手,若是将人逼急了,怕是自己也落不着好。
心思转过一轮,副使终于退让一步,温和开口:“这……确是属下心急,是属下考虑不周。如今夜色已深,云霁夫人久病初愈,自然也该休息,密谈之事,亦可明日再议。”
“哦?”季向庭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人,“你们家主倒是好说话。”
副使心中一紧,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便已有些招架不住他话中深意,只好一边赔笑,一边将人往云府偏殿引。
“季公子早些歇息,若有什么要事,尽管吩咐侍从。”
说罢,那副使便匆匆离去,合门的刹那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阴沉。
相较之下,背层层围困的季向庭则自在许多,在侍从们的监视下神色坦然地坐在床榻上,随手摆弄着床头雕花。
“思来想去,还是舍不得方才在寒水城里瞧见的那家烧饼,辛苦你们,可否替我去跑一趟?”
侍从们彼此对望一眼,低声开口:“公子,天色已晚,那铺子怕是已关,云家亦有合口的饭食,您尽管吩咐。若实在想吃,小的明日再替您买。”
季向庭扬了扬眉,神色无辜:“你们副使可是说了,能让我尽管吩咐,怎么?我千里迢迢来此,让你们副使催着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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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路,便不能让我差使你们买只烧饼?”
侍从们低着头,心中叫苦不迭。
分明副使太过焦急,让人心中不爽,如今遭罪的反而是他们这些地位不高的小弟子。
剑圣之子,果真傲气。
可纵然再不喜,此刻他们也只能按耐下来,彼此低语片刻,才开口妥协:“公子稍等,小的去吩咐。”
季向庭仰头靠在床榻上,懒散地哼出一声,算是应答。
寒水城。
华灯初上,灯火阑珊中,街上越发热闹。
云天明到底比唐意川更在乎名声,因而眼下仙门之中虽暗潮涌动,云家却始终不曾将这蓄势待发的矛盾公之于众,是以城中百姓只将其作为茶余饭后的闲谈,并未有多少草木皆兵的惊恐。
暗巷中,几名云家暗探悄无声息地注视着街角门可罗雀的烧饼摊,终于皱起眉。
他们已在此处订了一个时辰,这小摊老板瞧着年纪尚轻却衣衫破旧,身上还背着只简陋的书篓,在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中显得格外青涩。
这样的少年他们见得太多,家境贫困,又生来没有剑骨,与仙家无缘,连被卖做当剑奴的资格都不曾有,却仍有一身骨气,不愿去做那苦力,妄想用寒窗苦读,换来城主府中的一官半职。
无论他们如何查探,都找不出这少年身上的任何异样。
季向庭执意要吃这里的烧饼,当真只是借题发挥,以解副使怠慢之怒么?
几人对视一眼,终于有一人走出暗巷,来到那烧饼摊前开口道:“店家,你这烧饼怎么卖?”
少年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瞧了一眼一袭黑衣的修士,便抖抖索索地低下头去,结结巴巴开口:“五、五钱一只。”
“行,给我拿三只。”
无人瞧见处,那云家暗探背在身后的指尖掐着灵光,只要这少年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第二日暗巷中怕是便要多一具尸体。
暗卫皱眉瞧了眼鹌鹑似的人,忽然伸手一按对方的肩膀,那速度极快,少年还未反应过来,肩膀便彻底无法动弹,顿时惊恐地瞪大眼睛,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才不至于惊叫出声。
“主顾金贵,不喜旁人来碰,还是我来挑罢。”
少年猛地点了点头:“好……”
丝毫不曾察觉暗卫手中抵在他后背命门上的灵光。
远处正开着茶摊的中年男子察觉到少年摊前之人,不由笑道:“小子,这么多天摊可算碰上主顾了,这下又够几日书钱了不是?”
少年被吓得都快哭出来,却仍强作镇定开口道:“是、是啊!王大哥……”
暗卫皱了皱眉,微微侧身一瞥,此处动静已惹得不少人注意,显然有不少人认得这少年。
若是再拖下去,怕是要引来骚乱。
他不再多言,随手挑了三只让人装在纸包中,便转身离开,片刻后便借着夜色窜入暗巷中。
“师兄,情况如何?”
那云家暗卫神色晦暗,将手中三只烧饼掰开,除却阵阵香气外,再无任何暗号。
仿佛当真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烧饼。
难道他们的怀疑当真只是多此一举?
暗卫偏头望着街角惊魂未定的少年,犹豫半晌终是开口:“先回去。”
待身后几道视线消散,烧饼摊里的少年才松了口气,一旁茶摊的大哥见状招了招手:“吓坏了罢?来喝杯茶压压惊,我请你。”
少年愣了一下,左右瞧了瞧,才起身钻入对街的茶铺之中。
茶摊内冷冷清清,少年捧着手中热茶,看着一旁歇脚的教书先生与弟子,开口道:“不若一起?人多些才热闹。”
那老人掀起眼皮瞧一眼,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四个人便围坐在一起。
烧饼摊内的少年将几人左右打量一番,终于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
“江潮师兄,你这般我差点便要认不出来了。”
那茶摊汉子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同样惊异:“我也不知十一兄竟有如此高超的易容手段。”
教书先生咳嗽一声,抿了口茶:“长话短说,方才我与元意兄同季公子碰了面,已将消息递了过去,他已明白我们的意思,才会让那些云家暗卫前来递消息。”
扮作烧饼摊老板的白玄闻言皱了皱眉:“可那时云家暗卫,绝无可能替公子递消息啊?”
李元意思索片刻,开口道:“季公子能差遣暗卫前来,便已证明他如今已身在云府,你细瞧这些暗卫衣袍纹路,比先前监视我们的那几名暗卫样式更为繁复,显然是高阶子弟。”
江潮接过话茬:“如今公子在云府,定要严防死守,这些人自然是从云府而出,可先前我们并未察觉到城门有开,若是动用灵力奔袭,也定然会引来骚乱……”
“所以他们定然有野道一类的近路。”
十一侧首望向白玄:“那药粉你可加了?”
白玄点了点头:“方才我听季公子特意提了一嘴我那摊子,便留了个心眼撒了药粉,那些暗卫经过之处,如今定有烧饼的香气!”
李元意点了点头,然眉宇间仍有忧色:“可若真有暗道,想来也定是守备森严,若我们要将剩下的人运进城,怕是也要打草惊蛇。”
十一抿了抿唇:“先将那暗道找出来,公子既不曾开口,想来便是照先前行事,我先将此事告知岁安副使,他许是有办法。”
“你们务必小心。”
几人点了点头,片刻后,教书先生晃晃悠悠地出现在街巷中,醉醺醺地带着小弟子往前走,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绊摔了一跤,诶呦了好半天才在弟子的手忙脚乱中站起身。
无人瞧见他手中书卷少了一页,轻飘飘落在角落。
应都原,应府。
一袭白色身影自夜空掠过,直奔主殿而去。
“家主,流云原传来消息,季公子已身处云府,潜入城中的枯荣军士已找到云家暗道,但暗道守备森严,无法将虽有枯荣军士偷渡入城,故向应家求援。”
烛火之下,应寄枝怀中抱着一只狸奴,桌边搁着季向庭顺走的小鱼干,小家伙却无甚胃口,无精打采地蜷缩在季向庭的外袍中。
案牍上公文堆叠,应寄枝的目光却只落在桌上的银链,神色冷凝。
岁安只瞧了一眼那桌上之物,心中先替季向庭叹了口气。
有人又要遭罪了。
“昔日望尘山中曾有不少云家子弟意欲向应家投诚,属下以此作投名状,让他们互相残杀便可。”
岁安看着应寄枝不为所动的神色,犹豫半晌复又开口:“家主,季公子暂且无碍,即便他的确……行事莽撞,但为了大局,还望家主莫要冲动。”
话至此处,沉默不语的应寄枝终于眼眸一动,望向面前之人,眼眸中的霜雪足以将这世间万物洞穿。
“季向庭还要你做什么?”
第77章 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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