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仕书屋
会员书架
首页 > 其他 > 竹马说我又娇又难养 > 24-30

24-30(1 / 2)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好书推荐: 我部长说他是重生的 转生虫族幼崽后和竹马在一起了 丸辣~崽崽穿错时间线啦 高冷学弟其实是粘人野狗 联姻对象他掉马了[gb] 空折颜 放弃乙骨选择五条后他黑化了 豪门跟班不好当 结婚后前男友复活了[雄竞] 结婚后前男友复活了

<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竹马说我又娇又难养》 24-30(第1/17页)

第24章

陆清远往后很长时间里都在后悔自己那天多跟老师多聊了会儿。

要不是晚了那二十分钟,就不会出岔子。

陈安楠被抱起来的时候,整整有几十秒的时间,眼神都是空洞的,圆圆的眼睛涣散着,像是傻掉了。

耳边炸开混沌的声音,他隐隐约约听见哥哥在叫他。

“陈安楠、陈安楠?陈安楠……”

随后他漆黑的瞳孔慢慢聚焦,逐渐倒映出周围事物的影子,以及哥哥的模样。

陆清远脸上一点颜色没有,甚至有点冷得泛白,他有将近十来秒的时间,手指都在不明显的发抖,他胸腔压着口气,使得他呼吸每一次都是浑浊、沉重的。

陈安楠狼狈地趴在哥哥身上,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陆清远伸手掰着他的脸,急切的检查,他才恍惚回神。

方才的倔强与忍耐霎时间烟消云散,他又变回那个委委屈屈的小孩子。

陈安楠红着眼圈,想叫哥哥,可一开口,就只剩下牙齿咯哒咯哒碰撞在一起的声音,他情绪起伏太严重,根本克制不了生理性的反应,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陆清远什么话都没有说,沉默着把陈安楠抱出这条小道,然后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解下来,围在陈安楠的身上,兜住了陈安楠的半张脸,以及他的耳朵。

这个夏天很热,陈安楠的脸和鼻尖都晒得通红,陆清远用手腕给小孩擦掉眼泪,声音十分冷静又克制:“陈安楠你在这里等我,什么都别管,也别跟陌生人说话,就在这乖乖等我回来接你,知道了吗?”

他说完,就从书包侧面抽出保温杯,独自走回那条小巷子。

那几个男孩把他围成一团,陆清远眼中的恶意如同实质,愤怒烧成一把火,疯狂叫嚣,冲淡了理智。

还不等对方开口,他抬手就狠狠甩下去,钢制的保温杯咚地一声砸在男孩的脑袋上,巷子里顿时响起撕心裂肺的嚎叫。

仅仅一下,男孩被砸得额头汩汩淌血,痛苦地捂住脑袋嚎叫起来。

陆清远虽然看着清瘦,但十分有劲,胳膊上还有层结实的肌肉,之前陆文渊笑他,说这些都是抱弟弟抱出来的。

他下手快准狠,旁边的跟班们一下子全傻眼了,说到底都是群小孩子,谁也没想过会这样。

男孩鬼哭狼嚎,陆清远把他一巴掌扇倒在地上,从没这么冷静过,他全身血液都在汹涌的逆流而上,嘴巴里的话却无比平静,带着骇人的威慑力,字句清晰:

“你打他的?”他死死按着男孩脑袋,另一只拳头擂鼓般地砸下来,“你是不是有病?!”

被打的男孩块头壮实,这会儿却根本挣扎不开,他怒气飞窜,一瞬就红了眼,死死咬着牙,像失去理智的野豹,嘶吼着,用指甲疯狂剐抠陆清远脸上的肉,把脏话泼水似的哗哗往外倒。

陆清远脸被抓破了也不松手,他眼里阴鸷很深,手背上青筋突现,死死掐住男孩的脖子:“谁他妈叫你碰他的?!你看不见他那么小?!”

“你动他哪儿了?!说话!”

有那么几秒,他是真想把这小男孩掐死的,他感觉到自己收紧的手指已经碰到对方的骨头,那手臂上暴起的青筋昭示着他的歇斯底里。

男孩的脸很快变成青紫色,眼睛朝上翻,眼见再打下去要出事,几个小孩赶紧扑上来拉他,还有一个怕真闹出人命,溜出去叫人了。

须臾,两个大人冲进巷子里,浑厚的嗓音喝道:“诶!你们这群小孩要死吗!哪个学校的!”

群殴和校园暴力这种事,放在任何地方,一旦被通知学校和家长,不用想都知道后果有多严重,遑论他们还穿着校服,几个小孩登时吓得鸟兽作散。

陆清远是被大人们用劲扯开的,那男孩终于吊上来一口气,捂着胸口猛烈咳嗽,大人们骂了几句,看倒地上的受伤严重,就赶紧送医院去了。

等陈安楠再见到哥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倾压下来的鸦青色里,残留着一抹黯淡的蓝。

这一年的夏天,南京热得怪气,陈安楠明明不冷,可牙齿还是不断咯哒咯哒地响。

他已经不哭了,只是脸上的泪没干,眼皮也肿的厉害,陆清远给他擦脸,他时不时的抽搭两下。

陆清远揉他脑袋,说:“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回家。”

陈安楠却说:“我听见有人在叫我……哥哥,有人在叫我……”

陆清远听他这么说,蹲身拉着他的手:“是我在叫你,你仔细听,是哥哥的声音。”

陈安楠红着眼圈看他,看哥哥的脸在路灯下有深浅不一的血痕。

陈安楠不再说话,陆清远把他背起来,他就安静地趴在哥哥背上,哥哥手臂上挂着书包,两只手托住他的膝弯,把他朝上颠了两下,胳膊上青筋狰狞地绷着。

从学校去医院的距离,陈安楠始终没再说一句话,他像是没有回魂,眼皮耷拉着,嘴巴里只剩个喘气音,安静地近乎骇人。

陆清远先给他做了全身检查,没顾得上自己,仪器来来回回的推动,报告单一张接着一张,陈安楠呆呆地坐在哥哥膝盖上,很乖。

眼泪已经干了,脸上的皮肤却都绷着,像伤口收紧时的紧绷感。

再三确认过没检查出什么毛病以后,陆清远还是不放心的找到急诊室的医生问:“您再给看看可以吗?我弟弟一直打颤是怎么回事?”

医生说可能是受惊,叫小朋友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陆清远只能又背着陈安楠回家,闹了这么大的事,他也没来得及给陆文渊打电话。

晚上夜市多,每条街上都有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陆清远路过一家小吃摊的时候,突然问:“你想不想吃东西?”

摊子是主卖梅花糕的,也有车轮饼和鸡蛋回卤干,都是平时陈安楠爱吃的。

陈安楠这会儿不说饿,也不说不饿,他就那么趴在哥哥的背上,歪着脑袋。

陆清远背着他继续向前走,陈安楠眼睛眨了一下,忽然抬手指向左边,低低地说:“棉花糖。”

陆清远原以为他叫得是小狗,但顺着看去,原来是一辆二八大杠上绑着根木棍停在前头,插满了糖葫芦,旁边还有台大口深锅不断搅动着,把那些细细碎碎的彩屑卷成蓬蓬的棉花糖。

陈安楠从哥哥的身上蹭下来,盯着棉花糖看。

陆清远给他买了两支,看色彩鲜艳的,膨胀地像云朵一样的棉花糖遮住了陈安楠的整张脸。

陈安楠慢慢吃着,陆清远近乎能看清那些食物是怎么通过他的细脖子吞咽下去的,他就这么看着,心里忽然变得闷而沉重,像是被什么东西塞满了,涨起来,涨地发酸,酸到鼻腔。

陈安楠因为这件事变得怪里怪气,他前所未有的安静比哭泣或闹情绪更让人担心。

陆文渊送他去检查了好几次,可孩子太小,CT做多了也不好,做到后面医生就不同意再送进去了,鼓楼医院和儿童医院都跑了很多回,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医生最后建议去看心理科,搞不好是自闭症。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竹马说我又娇又难养》 24-30(第2/17页)

文渊取报告单的时候接到通电话,他看了眼陆清远,又走远几步才接着说。

下午的儿童医院人很多,病孩子都被家长抱在臂弯里,哭闹不停,这显得陈安楠特别乖,他布娃娃似的趴在哥哥肩上,软绵绵的,只是一双大眼睛因不聚焦显得空洞。

陆清远揉他的头发,陈安楠用手碰碰哥哥脸上的伤口,只是轻轻碰了下就收回来了。

陆清远握住他的小手,贴在自己脸上,拍了两下说:“没事儿,你看,不疼的。”

陆文渊还在和学校的领导通电话,他疼孩子疼到了骨子里,陆清远从小就是被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也只有在开玩笑的时候才拍过他的屁股。

而陈安楠更不用说了,现在都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上出现问题,这叫陆文渊的心都疼坏了。

陆文渊扶额,尽量用和气而冷静的语气说诉求:“我不同意和解,如果对方只有赔礼道歉,那我会找律师上诉,并且把这件事在金陵晚报上刊登。”

上报纸意味着学校的名誉会受损,两头都在逼,让学校也很为难。

这件事的起因过程,陆清远说得很清楚,警察调取监控也查明了,几个闹事的妇女看到监控视频,心里惶惶,思来想去觉得对自己儿子不利,是他们有错在先,叫学校处分了不好看。

毕竟马上六年级毕业要上初中,要是成绩手册上记了一笔叫初中老师看了也不好。

几个人找学校商讨起来,说:“要赔偿精神损失费的话,你们尽管报个数,还有你们家小孩检查的费用,我们这里也给一并报掉,小兄弟你看怎么样?毕竟我儿子也叫你们打了,脑袋都开瓢唻!”

陆文渊不要钱,这件事也没得商量,他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学校开除那几个涉事的小孩。

如果这件事闹得太大,都要从重处罚的话,那陆清远必然也会受到处分,这对他的升学是不利的,那所附中是南京市顶好的学校,不接受学生有任何的污点。

教导主任还想从中调和,但陆文渊执意要求按照校规来处理。这个年纪干这种丧心病狂的烂事,以后还不知道要成什么样人。

对方家长不能理解这种行为,一听要开除自己儿子,气得暴跳如雷:“顶犯嫌的!大不了我们一拍两散,我叫你家这个小赤佬也去吃牢饭!”

陆文渊冷眼嗤之以鼻。

这件事最终还是没能调解下来,没过多久,每个人的处分都下来了,那个主动找事的领头被开除学籍,剩下几个帮衬的被重点记过,停学在家反思,陆清远也没能逃掉。

其他家长们听说这件事,都不敢再叫自家小孩跟那群坏小孩一起玩了,即使重回学校,他们也会被孤立,最后不知道怎么的,那几个闹事的同学,在陆文渊的私下处理后,竟然全都搬离了本市。

事情转眼过去大半月,陆文渊给两个孩子都请了长假,自己在家照看,九月一过,十月来临,可陈安楠的病情并没有任何好转,他还是习惯傻乎乎地发呆。

班主任组织了小朋友们来看他,一大堆高矮不平的萝卜头们围着陈安楠,嘘寒问暖,关怀他。

小朋友们的共情能力通常很强,有几个小孩甚至细细的抽泣起来,谢溪哭得尤其伤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给陈安楠道歉,说自己那天不应该留他一个人在学校的,都是自己的错。

陈安楠拍拍好朋友的肩膀,细声安慰:“别难过,不怪你的。”

谢溪哭得更伤心了。

这天,小孩子们都尽心尽力的安抚陈安楠,想要逗他开心。

但陈安楠的情绪依旧没有因为这些安慰好起来,他把自己的心思藏得这样密实,谁也找不到缝隙。

日子虽然到了秋天,但这座城市的暑气还没消退,仍旧燠热,蚊虫很多,晚上,陆清远点了盘蚊香,打着蒲扇给他扇风。

凉风徐徐,台灯被揿灭,陈安楠两只手攥着毯子边儿,安安静静。

过了一会儿,陆清远突然听见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类似细微的,低小的小动物声音。他手上的动作缓缓停住,外头的月光洒进来,照出盘旋的灰尘。

陆清远借光,看见陈安楠在轻轻战栗。

“怎么了?”陆清远问。

眼泪泅进毯子里,陈安楠的声音很小,压抑着颤巍巍的字音,听起来太过可怜:“哥哥,我没有妈妈了……”

陆清远一时间哑然。

他就是个石头铸成的心,此刻也要在这句话里败下阵来,像是枚细小却锋利的银针,戳进了他心窝最软的那处。

他在这几瞬间似乎又重拾出妈妈离开时的仓皇与不安。

那种绵长的疼痛逼得人走投无路,以至于他无所适从,只能在月色里,看着陈安楠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躲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

“我知道撒谎是不对的,妈妈总是这样告诉我,”陈安楠的声音低低的,捎着鼻音,“可是……我也不想撒谎的呀,我也想有爸爸妈妈……”

陈安楠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爸爸。

他甚至构想不出来父亲应该是什么样子,他从不敢提,因为妈妈会偷偷伤心。

小时候他想,爸爸应该是邻居伯伯那样的,会把好吃的好玩的都留给他,后来,他又想,爸爸应该是陆文渊那样的,无限宽容,无限接纳。

他耽溺在自己的幻想里,把小小的幻想告诉每个同学,再被无情的戳破。

“说谎有时候不是都错的。”陆清远伸手给他擦眼泪,那被眼泪润湿的长睫就在他掌心里颤啊颤的。

“你爸爸妈妈只是在看不见的地方陪着你,你这样,他们也会难过。”

哥哥的话很温柔,陈安楠的眼皮实在兜不住那么多泪,眼一眨,全淌下来了,陆清远能感受到眼泪透过衣服带来的温热和湿润。

“可是我一点不想要这样的陪着呀……”陈安楠委屈的说,“我真的真的很想要爸爸妈妈……我都没见过爸爸,我只是想见见他们……我不想做没见过爸爸的小孩……”

他这样的可怜,让陆清远在这凄惶里说不出别的话来。

陆清远摸他汗湿的发,沉默半晌,说:“他们说的不对。你是有爸爸的小孩,你是我的弟弟,所以陆文渊也是你的爸爸。”

陈安楠终于抑制不住的哭出声,起初是微弱的低泣,到后来变作控制不住的哽咽,这是陆清远第一次看他这样哭。

不像平时的短暂可控,脸上糊满眼泪,哭了很久很久。

陆清远边拍边哄,十月的晚风带来入秋的凉意,也冲淡了夜里的黏腻。

后来,陈安楠哭累了,窝在哥哥怀里,暗哑地说:“哥哥对不起,都是我害你的努力白费了……”

眼泪又滑下来,他轻轻说:“要是没有我就好了……”

他的话以一种并不尖锐的方式,触在陆清远的心尖。

尽管他和陆文渊都竭尽所能的对他好,尽管陈安楠在他们的滋养下看似活泼又开朗,但陆清远却能够深切的感知到,这个小孩子的不安和惶恐。

他太害怕被抛弃了,他的安全感好像只建立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竹马说我又娇又难养》 24-30(第3/17页)

在无穷尽的爱上。

陈安楠的世界很小很小,小到没有门,里面只装着哥哥和叔叔。

陆清远心里五味杂陈,他在这短暂的夜晚生出点同命相连的孤独感,于是,他青涩又稚嫩地想——

他要给陈安楠很多很多的爱,这辈子花也花不完的爱。

陆清远摸着小弟弟满脸的泪,说:“不要说对不起,我本来就没有很想去那所学校……太远了,每天都要早起一个小时,你受得了?”

不给陈安楠接话的机会,他又说:“就算你受得了,我也受不了。”再往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晚,陈安楠是趴在哥哥怀里睡着的,陆清远听着他细小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觉得这一觉睡得比平时都要漫长。

上午醒来的时候,俩个人身上都是贴在一块的汗,陈安楠应该是哭累了,睡得很沉,眼皮到现在还肿肿的。

陆清远蹑手蹑脚地拿毛巾沾水,给小孩子耐心地擦拭掉汗,陈安楠的长睫不明显的抖动,不知道在做什么梦。

陆文渊准备来叫他们出门,乍一看又吓了一大跳。

等陆清远解释完,他叹息着说:“哭出来就好,不哭我怕他憋坏了。”

陆文渊怕陈安楠真得了什么自闭症,打算带他们去见一位老心理医生的,这老医生年岁高,曾经是解.放.军东部战区的军医,早就不出诊了,陆文渊找了好一通关系,才约到见面。

老医生年轻的时候经历多,老了就喜欢恬静淡然的日子,跑乡下去颐养天年去了。

陆文渊买了当天的车票,枕木震颤着,在火车拉出的长鸣声里,滑入陌生的县城。

异乡的天空对着人直逼下来,车早早减速,缓慢地借着余力划入站内,风夹杂着石油味卷过大半个站台。

乡下天气凉,陈安楠穿了件厚外套,脖子上围着妈妈最初织得毛线围巾,那围巾时间久了,有几处手工缝补过的痕迹,绣着卡通小狗,都是陆文渊的针线。

陆文渊带着俩小孩辗转不少路,才找到地方。

老医生住的地方是个小型农村四合院,院子里种着棵石榴树,滚圆的小石榴爆出道口子,坠着小枝,软塌塌地压在土墙边。

陈安楠被叔叔抱着,伸手去够。

老医生从屋子里出来,他皮肉干枯,眼睛已经不大清明了,但精神矍铄,风霜经久融在他的眉宇,衬得人俨然端肃起来。

他先取来听诊器,要给小孩听心跳,陈安楠看着那双形容枯槁的手伸过来,立刻不安分的扭动。

老医生叫他别乱动。

小朋友对陌生的环境本就戒备,眼前老人的样子又让他感到害怕,陈安楠完全听不进去,害怕地把脸埋在叔叔肩上,只露出双眼睛,不肯给对方看。

陆文渊拍拍他的背,想安慰,还没开口,老医生却摘了颗又圆又滚的石榴,在他面前晃了晃,问:“喜不喜欢这个?”

陈安楠目光转动,果然抬手,接过那颗石榴。

陆文渊把他抱到树下的木头凳子上,老医生焐热了听诊器,探进陈安楠的心口,隔着薄薄的毛线衣,听了会儿心跳,说:“这个小朋友身体没什么大问题。”

陆文渊说:“之前在市医院也看过了,不是身体问题,是心理问题,医生说是自闭症,您能给看看吗?”

老医生却摇头:“不是自闭症。”他放下听诊器,又去屋子里拎了只鸟笼子出来。

画眉鸟在笼子里一饮一啄,陈安楠的注意力立马就被转走了,他试探地伸出一只手指头,穿过笼子缝隙轻轻地扶摸小鸟。

“你看,得病的小孩子是不会对外界事物有情绪反应的。”老医生说,“他这个是情绪积压导致的短暂性恐慌,还不到封闭的程度。”

“要不要紧?”陆清远赶紧问。

“不要紧,有情绪很正常,”老医生说,“哭过吗?小孩子放声哭一场就好了。”

“昨天晚上哭过。”陆清远看陈安楠老老实实的坐在板凳上,笼子里的画眉鸟跳到他手指头上,细小的爪子稳稳扒住他的手指侧边,低头轻啄几下。

陈安楠在这不痛不痒的感觉里,舒服地眯起眼。

老医生温和的把手搭在他的发顶上:“小朋友,你害怕吗?”

老人的手掌宽厚粗粝,厚厚的茧泛着黄,摸在头上却是干燥温暖的。

陈安楠仰起脸,看了他好一会,然后摇摇头。

老医生笑起来,揉摸着陈安楠的头发,语气很轻松:“小家伙,你是幸运的,你的爸爸和哥哥都很爱你。”

陈安楠眨巴着眼睛,纠正:“那个是叔叔。”

“哦——是叔叔,”老医生拉长尾音,布满沧桑的脸因爽朗的笑意而变得柔和,“叔叔也好,爸爸也好,他对你的爱总归是不会错的,我能看出来,你也能感受到的是不是?”

不然,谁会这么大老远特意跑一趟呢?

陈安楠迟钝了会,重重点头。

陆文渊和陆清远悬了快一个月的心总算在这笑声里稳稳落地。

老医生似是感慨,说:“这都是缘分,小朋友啊,你以后的路还很长,可得好好珍惜着啰!”

陈安楠的情绪似乎也被这笑给感染,跟着咧嘴笑,陆清远安心地把他抱起来,他就趴在哥哥的肩头,小手把那只石榴托举起来。

他也很爱他们,真的真的很爱。

陈安楠在一片黄昏的暖光里,露出了这些天来最快乐的笑。

笑容被窗外成片的树影打散,等火车再次驶入隧道,直照眼皮的日光被挡去,玻璃窗上又重新映出陈安楠漂亮稚气的面孔。

穿过隧道,远方熟悉的青碧色天空下,是连绵不绝的南方景致。

陈安楠重新回到学校,不过这次,有哥哥陪着他。

陆清远每天都把他送进教室里的位置上,他来得更加频繁,几乎每节下课都会在陈安楠的教室门口等他,给他打水或是陪他上厕所。

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他也会主动端着餐盘坐到陈安楠旁边,不和自己的班级一起,他依旧会帮陈安楠把不爱吃的菜挑出来,换成爱吃排骨。

陆清远私下跟老师沟通过,在陈安楠放学后把他接到自己的教室,让他坐在自己旁边,一起上最后一节课。

陈安楠听不懂高年级的课程,时常撑着脑袋发呆,像株小蘑菇,突兀,却很招人喜欢。

久而久之,二年级的小朋友都知道陈安楠有个很疼爱他的哥哥,六年级的同学起先笑得不行,还会开玩笑,说陆清远怎么跟个小爸爸似的。

陆清远并不答话。后来,他们也都觉得陆清远这个小弟弟实在是太可爱了,小小一个,总是黏在哥哥身后,跟雪团子似的,每回遇到,还会投喂点零嘴。

陈安楠仰着脑袋说谢谢,他们捏捏他的脸,陈安楠就会流露出乖萌的委屈。

这一年的冬天,陆文渊从外地出差回来,给陈安楠带了崭新的正版全套史努比家族,看小孩子高兴得不行,晚上搂着他的脖子腻歪好久,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竹马说我又娇又难养》 24-30(第4/17页)

对着陆文渊轻轻低低地叫了声“拔牙”。

陆文渊当时没听明白说得什么,直到某天夜里,陈安楠趴在他身上睡得起起伏伏,嘴里不清不楚的念叨着“拔牙拔牙”,他才猛地反应过来,原来陈安楠说得是“爸呀”。

这简单的两个字,和陆文渊平缓的心跳声重叠,一点点渗入到胸腔,化开了经年累月的风尘,只剩下柔情万千。

日子流转真的很快,陈安楠在新的一年里来迎来9岁。

陆清远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是这般大。

好像这个岁数注定是不美好的年数,从三月开始,一个奇怪的名词闯入大家的视野——SARS,非典型性肺炎。

其实这个事情最早是从去年广州开始的,但忙于生计的老百姓们压根就不会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认为就像流行感冒那样,总有病毒高发季,生活还得照旧,不会为此就停驻下来,家长里短才是他们的世界中心。

陆文渊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给学生看论文,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隐隐觉得不大舒服。

随着四月到来,电视机里主持人四平八稳的声音播报着,北京正式宣布中国首例非典病例,从这天起,这个并不引人注意的病毒,以一种惊人的恐怖方式,在所有人的生活里掀起了滔天骇浪。

超市门口的牌子上总挂着“白醋已到货”的字样,药店里的板蓝根一再抬价。

街道、商场、办公楼,到处都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学校最后直接宣布了停课封校。

日子一下好像陷入了泥潭里,行得缓慢艰涩。

陆文渊每天都会让俩崽子做好防护处理,通风口拿毛巾堵上,连来他们家做活的阿姨,都会被陆文渊塞好些口罩和免洗洗手液,要求她每天必须用紫外线消毒灯照射一遍房间各处,以防万一。

尽管他已经做得很小心翼翼了,可还是没有想到,这道惊雷仍会砸在他们家头上,而最先出事的,竟然是陆清远。

陆清远身体素质一向蛮好的,在陆文渊的印象里,他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

那天晚上,俩小孩洗漱完就上床睡觉了,明明睡前还好端端的,等陆文渊再来看的时候,起先听见了几声咳嗽。

这个时期,再寻常不过的感冒也会叫人过度担心,陆文渊赶紧开灯查看,见陆清远脸涨得通红,紧闭着眼,眉毛拧成一团,费劲地吐出呼吸。

他伸手一摸,脑子瞬间轰地一声巨响——

陆清远发烧了。

陈安楠还毫无知觉的拱在哥哥旁边,肉乎乎的小腿搭在他身上,黏黏糊糊的说梦话。

陆文渊什么都没多说,只是把睡在沙发上的阿姨叫来照看陈安楠,这阿姨因为自家小区被隔离,回不去,这几天都暂住在他们家。

陆文渊火急火燎的开车,带陆清远去医院。

陆清远微弱的的睁眼,窗外夜色飞速倒退,他什么都看不清,因为他的头脸都被包得极其严实。

陆文渊一边开车一边跟他说:“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陆清远说不出话,这会儿坐着呼吸不通畅,浑身肌肉也泛着酸疼,反胃的感觉一直顶到嗓子眼,消不下去。

他沿途吐了几回,胃里还是难受,胃酸烧得食道都疼,显得他脸色更难看了,过了会,他哑着嗓子问:“我是不是给感染了?”

陆文渊没说话,他又问:“那你和陈安楠怎么办?”

陆文渊终于轻轻拍他的背,以一种极其轻松哄小孩的口吻说:“没事儿,还没给医生看呢,你别瞎想,有爸在你怕什么?”

医院隔离区戒备森严,到处都湿漉漉的,消毒水的气味刺得人鼻腔难受,地面上随处可见“小心地滑”的标志牌。

陆文渊领着儿子,跟急诊医生说明情况后,父子俩立马就被转走了。

这医院一待就是一整晚,陈安楠白天睡醒,习惯性想把腿搭人家身上,这回却搭了个空,当即睡意就减少大半,懵懵地坐起来。

哥哥的位置竟然是空的。

家里来来回回找了个遍,都没找见人,这下,陈安楠的天先塌了。

陆清远在医院挂完水,天色已大亮,陆文渊守在旁边整夜没合眼,打了几个哈欠,护士走过来拔针说:“回去注意饮食,吃点清淡的,这个节骨眼再发烧可是要被抓去隔离的。”

陆清远是因急性肠胃炎引起的发烧,幸亏看他们的医生经验老道,没把他们先隔离。

从医院出来的路上,陆清远忽然问:“爸爸你跟陈安楠说了吗?”

“……”陆文渊深深看了儿子一眼,一拍脑袋说:“这回是真的大事不好了!”

陈安楠此刻正扒在窗户上抹眼泪,阿姨在后面为难地哄他,说:“哎呦乖乖别哭了,眼睛都肿成桃子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陈安楠恍若未闻,踩着小板凳,扒着窗户,眼睛一个劲往楼下瞅,看看叔叔他们回来没有。

以至于陆文渊一进门,阿姨就跟见到救命稻草似的,抓着他说:“哎呦,你家这个这真是难哄啊……”

陆文渊低低笑说:“是有点。”

陈安楠看见哥哥回来了,赶紧从椅子上蹦下来,哼唧唧地贴过来:“怎么了呀……哥哥你怎么了呀?”

“小毛病,”陆清远摸摸他的发旋,把他拎起来,说,“别蹭了,才从医院回来,脏。”

陈安楠抽抽搭搭地不松手,哭得好不可怜,陆文渊让他俩赶紧去消个毒然后过来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哭。

阿姨去厨房里端绿豆粥和蒸包子,还不忘倒苦水:“找不到哥哥就坐在这一直哭,我没办法只好跟他说,你俩昨晚上去医院看病了,这下好了,哭得更厉害了,说什么也不听了……都怪我这张老嘴不会说话,瞧给孩子吓得。”

吓是真吓得不轻,陈安楠因为哥哥生病的事情担惊受怕起来,觉也不好好睡,每天没事就拿手摸摸哥哥肚子,趴上面听一会,再小心翼翼地问:“你还难受吗?还想吐吗?”

又说:“你要是难受就跟我说,我在旁边陪着你呢。”

陆清远无语地说:“……你当我怀孕吗?”

陈安楠窘窘地张张嘴,“啊”了声,他是真的很担心哥哥,生病是件很可怕的事,这几天电视上总在放哪里哪里死了人,他很害怕。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陆清远一睁眼,对上的先是陈安楠的大眼睛,圆溜溜地瞅着他,也没个声响,屁股撅老高,跟小猫伸懒腰似的。

陆清远凝定片刻,问:“……你在干吗?”

陈安楠顿时惊喜,天真地说:“听听你还有没有呼吸。”

“……”陆清远伸手把小孩拨到旁边,无奈地说:“肠胃炎死不了人的。”

陈安楠拍拍自己的心口:“那就好那就好。”

陆清远身体恢复的很快,也压根不需要什么精细的照顾,不过陆文渊还是按照医生嘱咐的食谱,让阿姨每天给他轮着做。

陈安楠就更不得了了,这小孩的照顾对陆清远来说是一种折磨,即使说了很多遍自己没事,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竹马说我又娇又难养》 24-30(第5/17页)

他还是坚持要照顾哥哥。

他每天都乐忠于在睡觉前,给陆清远盖上自己焐热过的小毯子,然而他的毯子真的很小,总是顾头顾不了尾,顾尾又盖不着头。

陆清远大多时候得自己再拉一床被子过来,然后陈安楠就会钻到他的被窝里,用微乎其微的声音,哄他:“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等我长大了,我就照顾你一辈子好吗?”

他说得太认真,陆清远也不好再讲什么,只能任由他跟小大人似的轻拍自己,最后把自己先拍睡着了,熟悉的气息带来温热的柔软,拱卫在陆清远周身。

事情转眼过去一个半月,本以为这小崽子总算是不执着照顾人了,但是那天,陆清远还是收到了一份意外的礼物。

一只大礼物盒子摆在客厅,里面摆放着各种颜色的千纸鹤,竟然有整整一千只!

陆清远诧异地问:“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陈安楠高兴地说:“好看吧?我折的,阿姨告诉我,只要折满一千只,就可以跟山神许愿啦!”

陆清远怔怔问:“你要许什么愿望?”

陈安楠认真又虔诚地双手合十,朝天许愿:“我希望哥哥永远快乐,健康,幸福。拜托山神伯伯啦!拜托拜托,让哥哥快点好起来吧!”

再简单不过的话,陆清远从很多地方都听到过,但从没有一刻能够像现在这样被撼动,陈安楠在他的心里,像小楼上悄然爬出的藤蔓,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已经占据出一席之地。

陆清远说不出话,他盯着那些千纸鹤看了很久很久,他听见寂静里,自己闷闷的心跳声,含混着一点点心软和爱意,分不清孰轻孰重些。

但是陆清远知道,从这一刻起,他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他。

那天,陆文渊看到这么多千纸鹤,笑地合不上嘴,说:“你俩这样显得我像多余的。”

然后花了几天时间,帮他们把这些千纸鹤用针线和小珠子串起来,当成门帘。

日子一天天的消磨过去,梧桐大道上重新连起片遮天蔽日的葱郁,世界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满目疮痍,缓慢愈合着伤口。

这个季节充斥着悲伤,人走了一拨又一拨,可总归还是会有新生命诞生于此。

像是世界烙下的一块疮疤,斑驳而突兀,却又充满了新鲜血液。

六月的时候,班主任写了封推荐信上去,陆清远最终还是被那所重点初中录取了,陈安楠爬上三年级,他还是那个极度依赖哥哥,又娇嗔的小朋友。

不过,陈安楠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被提前一小时薅起来,因为陆清远通常会在起床以后,先轻手轻脚地给他擦脸擦手,换上要穿的衣服,再把被子被他掖好。

洗手池上永远都会放着挤好的牙膏,和温度适宜的漱口水,早饭也都是按照他的胃口适量盛的,将将好,不会剩也不会少。

陈安楠在细腻的照顾下,坐上了岁月的小船,摇摇晃晃,却也安稳牢靠。

这期间,陆文渊带着他们搬过一次家,现在,他们家落座在临近玄武湖的独栋小洋楼里,每天推开窗,风卷过大半个湖面刮来湖水的腥气,湿漉漉的。

棉花糖有了自己单独的小窝,但还是会习惯性地趴在小主人的床脚睡觉。

再后来,陆清远以中考第一的成绩进了市级重点高中,他的优秀依旧令人艳羡。

风从窗户里吹进来,吹得墙上那面镜子微微晃起来,把陈安楠照得像是水里的倒影,水波晃去了他的稚嫩与童真,隐隐化出点未开的青涩。

等风过,镜子重新凝定下来,镜中人的眉眼已经不复过去那般幼态,却依旧是出挑的好看,圆圆的眼睛笑起来时会弯出柔软的小弧度,或许是因为乐器学得久了,融了艺术气息在里面,他的昳丽下又催生出几分不明显的忧郁。

这叫陈安楠刚进初中就受到了广泛的关注。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新书推荐: 追星的网红最快乐[娱乐圈] 我亲自逆了蒸煮的CP 病美人被豪门大佬娇养了 佳期如梦 被前夫的未婚夫狠狠爱了 [柯南]想当咸鱼的小林警官有话要说 协议结婚后被霸总宠上天 修罗场,但男主法海 [综漫]鸣宝在暗黑本丸 阴间小登大战脑花